《炮灰女配万人迷[快穿]》作者:宁归 文案: 应如笙绑定了一个炮灰女配系统。 系统给的奋斗目标可2选1: A.当一个合格的女配,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 B.逆袭复仇。 鉴于宿主低下的智商,智能顾问推荐选项为A。 应如笙:……本来想选A躺尸的,可你这么一说,我还偏不选A了。 于是后来系统发现,自家宿主没被男主虐得要死要活,而是男主男配被她虐得要死要活,也爱她爱得要死要活。 系统:…… 【世界一:三流女星怎么这么惨】√ 没人知道,如今人人喊打的三流女星当年是天才画家, 可惜,天才画家被深爱的总裁和权贵世家毁得连拿起画笔的能力都没了。 后来,总裁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有早已经不会再回头的那个人; 权贵世家更是悔不当初,因为当初下手打压的三流女星竟然才是真正的亲女儿。 【世界二:小甜文个鬼啊】√ 开篇小甜文,女扮男装的继妹是女主,继兄是男主,小叔叔是男配。 应如笙美滋滋地选了任务A,以为可以躺赢,却没想到继妹根本就是个男的。 应如笙:emmm 【食用指南】: ①特别狗血,主感情线,私设多; ②每个世界男主cn参照《不准笑》第9章 ; ③修罗场苏文,人人都爱女主,女主不会动心。 一句话简介:男主男配都爱炮灰女配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如笙 ┃ 配角:★《欺师灭祖》《怎敌他眉间心上》求预收呀★ ┃ 其它: 第1章 璀璨星途1 这是三流花瓶女星应如笙被爆料设计伤害影后盛如苑的第九天。 七年前,和影后是大学同学的应如笙因为暗恋影后当时的男友叶云辞,不知廉耻地给影后男友下.药,想要借机上位。 失手后,精神不正常的应如笙没有丝毫收敛,因为嫉妒影后不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而是权贵世家盛家十多年前走丢的千金,竟然疯狂到设计让影后伤了右手,再不能拿起画笔。 受伤的影后不得不放弃热爱的艺术事业,这才进了娱乐圈,却还在得知某花瓶女星患有精神病,当时伤害她可能是因为没法自控,而大度地选择了她。 影后善良,却不代表粉丝不为影后生气愤怒。 七年前的事情,现在一爆料出来,应如笙说是被千人嘲讽万人唾弃也不为过,连匿名寄到别墅里的血书血衣都有数十件,血书里更是直言让某花瓶女星赔她们影后的右手。 * 大雪纷扬而下,盖住所有脏污的灰。 温润儒雅的男人目光淡淡地扫过一地血衣血书,而后落在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身上,开口的声线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 “怕什么呢?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你自作孽应得的结果吗?” 他轻抚去她眼角早已风干的泪痕,镜片后的神色深不可测,“因为云辞,你一再算计如苑,其实你早该想到今天的。” 他覆在她眼角的指腹很凉,那种凉意从眼尾一路窜到了心底,凉彻心扉,凉得她浑身颤抖。 她爱了他八年,他却连她爱他都不知道,卑微到连爱都不敢开口说出来的她到底有多可笑。 应如笙看着至始至终情绪都毫无起伏,仿佛她只是一个玩意的盛含泽,忽而笑了,笑得讽刺又悲凉: “如果我说我从没爱过叶云辞,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呢?你会不会相信当年我没有陷害过盛如苑?” 因为太久没有开口,她的声音嘶哑又微弱,可却字字清晰。 盛含泽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女人,面上的温和未减,只镜片后眼里的神色越发沉了下去。 她却渐渐收了笑意,隔着镜片紧紧地盯住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年的事情,但我真的没给叶云辞下.药过,更没有在元旦晚会上设计害过盛如苑。我动过心,爱过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又怎么会因为叶云辞而去伤害盛如苑?” 八年来,她第一次坦诚自己的心,卑微又虔诚地把心捧在他面前,眼底迸发出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期冀。 因为爱他,她拼了命地追逐着他的步伐,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他并肩而立。 只是不等她告白,他却爱上了盛如苑,她怕如果他知道她喜欢他,今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于是只能小心又卑微地藏好自己的心事,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这一藏,就是八年。 “你爱我?” 盛含泽的声音很轻,很平淡,看向应如笙的目光更是平静至极。只是沉浸在忐忑紧张情绪中的她根本没察觉出来:“我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含泽。” 盛含泽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含了低低的嘲讽:“应如笙,你为了翻身,果真是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编得出来,连爱我这样荒谬的谎话都敢说。你真的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悲又可笑吗?” 应如笙眼里所有的期冀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他不信她,还说她可悲又可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发紧:“不,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 她紧紧攥着他的裤脚,手背绷紧到了极致,像是拉满的弦,下一刻就要崩溃。她磕磕绊绊着,狼狈地想要解释。 他却突然握住了她攥住他裤脚的手,打断了她欲开口的话:“好,我信你爱我。” 他的掌心其实不算暖,可对于浑身发凉的应如笙来说,那便是滚烫炙热了。这种能烫伤人的滚烫一路蔓延到心里,仿佛触碰到了她心底最隐秘的心事,连紧绷的心绪都有所缓和。 “你肯信我了?” 狼狈而恍惚的她根本察觉不出前一刻还嘲讽她的他下一刻就说信她有什么异常,只是满心欢喜他肯信她。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开口,是因为,不…不是因为…”她反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地道。 “我信你爱我。”盛含泽却不等她说完,似乎是终于不耐了,他解开她的手, “七年前,为了你母亲的医药费,你可以出卖你的身体给我,现在,为了翻身,你连你的爱都可以出卖。你的人廉价得让我厌恶,你的爱更廉价得让我恶心。” 连说这样近似于侮辱的话时,他的语气也是极温和而平静的,仿佛是施于她的恩赐般。 他终究不信她。 一句话而已。 可从天堂跌落地狱也莫过如此。 * 应如笙睁眼时,耳畔似乎都还不停地回荡着那一句话,甚至是夹杂着原身母亲去世前那一声绝望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是任务者应如笙,已经不是原主应如笙。 煤气的味道在逐渐弥漫满整个空间。她不得不暂时止了思绪。 稳了片刻心绪,她是本想起身去关了煤气,却发现浑身酸软得厉害,最后只能咬牙撑着身体,狼狈地爬过去关掉,然后去开最近的窗。 清新的空气闯入鼻息间,她才感觉整个人鲜活了过来,可稍一伸展,手肘却不小心磕到了矮桌上。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数个药瓶倒在已经干透的血书和血衣上,她蹙眉。 这些都是抑制精神病复发的药物。 原身小时候貌似经历过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因而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七年前的事情发生后,原身的精神疾病更重了。 这七年来,原身都只能依靠偷偷吃药来勉强维持正常,但也只是勉强,更多时候,连原身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十六天前,网上突然爆料出了七年前的事情,无数人唾骂原身,寄到别墅的匿名血衣血书都有数十件。地上干了的血衣血书不过是原身丢了后又收到的其中两件而已。 血迹干涸了,血书上“还如苑右手”的字样也越发清晰。 似乎所有人都在让原身还盛如苑右手,可却没人知道同样热爱国画且极有天赋造诣的原身,当年元旦晚会因为救盛如苑,早已经毁了双手。 应如笙张开手。 白皙、细腻。 很漂亮的一双手,只是掌心还依稀有干涸的血衣血迹。 她轻叹息一声,再漂亮又如何呢?不过是一双再也无法拿起画笔的废手而已。 如果说失去热爱的事业、母亲重伤让精神不正常的原身游走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么后来疯狂的网暴、盛含泽那番话、七天前母亲因旧疾去世,就是原身在悬崖上可以依靠的最后一块巨石也被抽走了。 绝望之下,原身精神病复发,开了煤气,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此醒过来的是她,任务者应如笙。 这是一个由甜宠文《偏偏喜欢你》衍生而来的世界,原身是女配,自然是得不到男主。可原身分明没作恶,连安稳都得不到,却也太可悲。 小说女主是盛如苑,权贵世家盛家十多年前被绑架后走丢的千金。盛如苑自幼在一个贫寒的家中长大,直到大学经过那次下.药的误会后,才意外被盛家认了回去。 男主则是盛家养子盛含泽。盛含泽,云璟集团总裁,看似温润儒雅,实则果断狠辣,只是身边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而无数攻击原身的报道里所提及的前男友叶云辞,不过是一个男配而已。 是的,这本小说不仅有伪骨.科元素,而且还是过尽千帆的男主为天真纯洁的女主收了心的故事。 女主盛如苑最开始喜欢的人是男配叶云辞,疯狂倒追了叶云辞和她在一起。一直喜欢盛如苑的盛含泽知道后,就开始麻痹自己,从不接近女人的他,身边开始有形形色色的女人。 后来盛如苑和叶云辞感情不和分手,盛含泽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结果盛如苑却被发现是盛家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妹妹。 盛含泽虽然是领养的,可到底兄妹在一起名义上不好听,而且盛如苑爱的也不是他,所以他一边痛苦,一边却又没办法遗忘,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守在盛如苑身边,又为了提醒自己和盛如苑不可能,身边的女人也换得越来越频繁。 最后兜兜转转将近十年,男女主才在一起了。 而整个故事里面,原身这个女配,充其量就是个深爱男主而不得的炮灰,连恶毒女配都算不上。 原身和盛含泽、盛如苑、叶云辞是朋友,却一直暗恋着盛含泽,只是因为知道盛含泽喜欢盛如苑而不敢告白,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而事实上,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一场原身暗恋叶云辞,不知廉耻地下药也要插足他人感情的误会;一场精神病复发的原身嫉妒盛如苑被认回盛家,而疯狂到要毁了盛如苑右手的误会。 盛含泽那么在乎十多年前走丢的妹妹,又怎么可能原谅伤害了自己妹妹的原身? 原身只想安静留在盛含泽身边的愿望破灭得一干二净。 盛如苑和盛含泽的母亲更是因此而开始处处为难原身。原身的母亲则因为担忧原身的处境,下班回家路上太过恍惚,跌倒重伤,需要高额医药费续命。 原身想身兼数职赚钱却接连遭拒、百般求助无门之下,盛含泽出现了,他让原身做他的情.人,他就帮原身医治母亲。 原身不懂盛含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除了答应,她其实别无他法,可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心底的最深处,是有那么一丝压抑不下去的窃喜的,因为她还爱他。 原身太清楚这样的窃喜不该存在,但如果可以控制住,也就不是感情了。 就这样,原身在盛含泽身边整整七年,这七年里,盛含泽身边女人众多,她不过是其中一个,但她都因为母亲,也因为爱他而忍了。 忍到最后,原身甚至分不清是习惯到麻木了,还是不爱了,直到十六天前被万千人唾骂,被盛含泽鄙夷,又直到七天前母亲因旧疾离世,原身终于再也撑不下去。 整段记忆捋顺,应如笙不知该感叹些什么,一个人的一生,并非在世之人一句盖棺定论那么简单。 一段注定得不到结局的年少暗恋里又参杂了太多沉重,以原身骄傲又自卑的性格,注定痛不欲生。 【记忆接收完毕,试验任务世界开始,由于宿主已经选择任务B.逆袭复仇。下面将重复一遍温馨提示。】 应如笙刚稍稍想了想整段回忆,机械的电子音就在脑海中响起。 【B.逆袭复仇。温馨提示:下.药和七年前元旦晚会意外都是重生女主盛如苑一手策划,宿主如果选择B,必须要报复的有盛家所有人、女主盛如苑。最后任务完成,系统根据宿主完成度,进行评分。】 由于此前听过温馨提示,应如笙此刻没多大反应,只是还有些唏嘘,女主重生后百般陷害一个女配,怎么看怎么觉得女主才是恶毒女配。 主系统宣读完任务,支系统052便回来了: 【欢迎亲亲进入试验世界,现在剧情已经开始了哦。宿主寄宿的身体声名狼藉,现在记者正蹿进别墅附近偷拍,亲亲要注意哦!】 没被女主行为惊吓到,反被052一席话惊到的应如笙:??? 果然是250系统,这是聪明点的系统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一转眼,她就惊悚地发现落地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人,举着长.枪大.炮对着室内一阵猛拍,焦距对准的正是她。 她错愕,安保这么辣鸡的吗? 应如笙是刚接收完记忆,尽管有052的提示,但还是有些错愕。可落在室外那群花了咖啡蛋糕钱跑进小区爆料的狗仔记者来说,应如笙的反应就是绝望而崩溃了。 作者:新年快乐,又开新文啦,求包养求评论啦,新文每章留评都发红包~ 暂定的每天更新时间是每天晚上6点。 本文是苏爽文,主要走感情线,修罗场、黑化、虐渣,不是主事业线。 —— 《怎敌他眉间心上》预收没够,而且前半部分要大修,所以先开一篇轻松点的来调剂。 顺便也就给《怎敌他眉间心上》和《欺师灭祖》求一波预收,嘻嘻嘻,今天先放《怎敌他眉间心上》的文案,求收藏呀~ —— 《怎敌他眉间心上》 【备注:女主本来是镇南王妃,身死后,穿越到十年后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文案: 宣正二十三年的春猎上,一枚玉佩坠落悬崖。 同一时间,位高权重却从来冷情寡欲的镇南王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不假思索地就跳下了悬崖,只为了护住那枚玉佩。 据说这枚玉佩是镇南王放在心尖尖上的镇南王妃赠与的,只是镇南王妃早已仙逝十载。 后来玉佩找回,很眼熟,齐王世子妃曾佩戴过一模一样的玉佩, 朝野哗然。 顾玄镜曾以为虞归晏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正妻。 后来他才明白,她是他放在心上永远忘不了、放不下的爱妻。 只是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她已经另嫁他人,还是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齐王世子闻清潇。 第2章 璀璨星途2 也是,应如笙在网上人人喊打、还可能被金主抛弃、装个精神病想博取同情,结果谁都清楚她的把戏不买账,怎么能不绝望崩溃? 应如笙的咖位其实连二线都算不上,最多是三线,但却三天两头上热搜,被全网嘲。 原因很简单,她连很简单的戏份都需要用替身,拍戏的时候还三天两头闹失踪,经常耽误其他演员的档期,又加上人人都知道她背后的金主是云璟集团总裁盛含泽,没人不知道应如笙是个被强捧起来,还嚣张跋扈的花瓶女星。 这次的爆料一出来,应如笙基本到了全网黑的地步。 我在黄市卖鬼书:啧,表子果然是表子,还以为自己演戏不行,能靠脸嫁入豪门?也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盛总是如苑的哥哥,知道了某些女人这么恶毒,怎么可能还继续要她?某人绝对被封杀,我坐等看好戏! 烤猫的白薯:她连给我的如苑提鞋都不配!我家如苑家世好,人品好,还温柔善良。啧,某些女人嫉妒也嫉妒不来的。 应如笙今天去世了吗:她这疯癫的亚子,说不定还真有精神病呢。不过现在精神病都成了某些人犯罪的借口了,啊啊啊,好生气,好想为如苑杀了她!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其实除了网暴的,也不乏正常的,或者围观的,只是太少。 小苹果:有些人未免过分了,人家又没得罪你又没伤害你,没必要嘴这么毒吧? 财神:我就路过吃个瓜而已。 糖醋排骨不要排骨:果然网暴不要钱,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等等再看吧,别听风就是雨。 网上的腥风血雨应如笙一概不知,而在盛宅后山下温室内聚餐的盛含泽却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 一家人聚餐,盛夫人和盛如苑更是亲自动手端菜,盛先生和盛含泽则是在外面整理烤架。见着俩人过来,盛含泽立即搁了手中事情,端过了盛夫人和盛如苑手中的盘子: “这里有我和爸在,妈和如苑坐下休息吧。” 虽然盛含泽已经端走了盘子,但盛如苑也没真的去休息,她凑了过去,笑盈盈地问:“爸,哥,还有什么是我和妈可以帮忙的吗?” 盛先生笑着摇了头,吩咐她陪盛夫人去休息。盛含泽也笑着道:“去休息吧,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和爸会叫你的。” 盛含泽的气质温文儒雅,便是不笑,眉眼间也总是含着三分温柔。此刻他对盛如苑笑着,更显温润。 但哪怕盛含泽再温柔,盛如苑对他始终是有三分惧怕的,不仅是因为他看似温柔实则干净利落的决策手段,更是因为他对付仇人的狠戾果决。 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她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也好在盛含泽已经转身去安置烤架了,没发现她的异常。 不再久留,她准备转身去休息。也正是这时,盛含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震动的是私人手机,盛如苑没来得及看见盛含泽手机的备注,就见他已经走到了不远处。 盛含泽接通手机。 那边,秘书的声音传来:“盛总,今天应小姐从南湖别苑回别墅时状态极差,被记者偷拍到了,故何传媒授意下,记者报道你要和应小姐分手,跟林小姐订婚,又进了盛世风华住宅区偷拍,现在保安已经赶走了记者,只是还围堵在盛世风华外,而且网上的形势对应小姐也很不利,需要撤热搜或者澄清吗?” 本来帮盛总女友撤影响不好的热搜和澄清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请示盛总的,可应小姐与盛总的其他女友不同。 同样是女友,盛总看似在花大力气捧应小姐,而实际上每次应小姐遇到问题,盛总都是袖手旁观,只是偏偏还要他跟踪汇报应小姐在娱乐圈的近况。 南湖别苑是盛含泽安置应如笙母亲的地方,应如笙母亲七天前去世,今天应如笙从别苑回别墅状态不好实在太正常。 盛含泽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到了不远处的盛如苑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正在帮忙的盛如苑抬起头,轻轻对他笑了笑。 盛如苑的笑干净又温暖,仿佛七年前的伤痛没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但盛含泽眼中神色却是深了,笑意依旧温润儒雅,只眼底尽是薄凉: “不用撤也不用澄清,不过故何那里也该敲打一下了,我不管应如笙在网上的黑料,但不代表他们可以让人上门逼疯她。” 挂了电话,他本是按灭了手机就要回去,但不过刚迈出一步,他又打开手机,翻开了热搜,九宫格配图赫然映入眼帘,其中最令人瞩目的莫非是应如笙绝望茫然的神色。 即便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图中人的绝望。 秘书一句状态极差又何止是委婉。 半分钟后,秘书的电话被拨通。 “约林玥茵一个小时后在盛世风华见面。” ** 应如笙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了电视上播放的云璟总裁与林氏千金疑似约会的绯闻报道。记者有点熟悉,不就是刚才在落地窗前猛拍她的那群记者吗? 她其实不怎么在意记者现在如何,毕竟以原身的名声,也不在乎这点谣言了,何况她很快也明白过味,原身住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授意,记者不可能进得来的,至于是谁授意,她懒得猜,踩原身的媒体那么多,又有哪个媒体不是在盛含泽的袖手旁观下行事的? 因此在刚才反应过来后,直接关了那扇窗,拉上窗帘上楼整理室内,然后去浴室洗澡。只是没想到洗了澡出来,记者的聚焦点已经转移了。 也好,记者都走了,也省得她费心神想如何出去。 换好衣服,应如笙便要出门了,选择了任务B,逆袭复仇是四个字,肯定不可能只完成复仇。 而且系统给的温馨提示里面,有一句话耐人寻味。要弄清楚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就需要见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就是盛如苑。 盛如苑现在又和原身在同一个剧组,所以,怎么看,她都要去剧组。 正要迈步出去,迎面而来的人却让她止住了步伐。 和记忆最初的清贵却危险不同,七年后的盛含泽一身西装笔挺,一副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那双过分危险凌厉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温润儒雅,连眉眼间都尽是温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危险。可往往是这种看似无害的,才最是可怕。 否则原身也不会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七年,却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甚至还落拓成这副模样。 盛含泽显然也没料到会一开门就看见应如笙。 此刻的她是与网上截然不同的状态,一身正红长裙勾勒出纤细匀称的身材,更衬托出眉眼间的颜色。旁人穿正红长裙也许偏向于侬艳,可应如笙穿收腰正红长裙却尽显端雅。 她的身上有一种古典的气质,哪怕是艳丽的正红色也掩不住她身上的这种气质。只是以往她从不爱穿颜色这么侬艳的裙衫的,何况这才是她母亲去世后的第八天。 他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两人之间的氛围似有凝滞,最后还是秘书含笑唤了一声:“应小姐。” 应如笙亦含笑点了点头,而后以同样的笑看向盛含泽:“盛总。” 应如笙的态度与以往的每一日没有任何差别。 可经历了那天的争执,母亲又骤然离世,网暴也没停止过,她真的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吗?如果真的无动于衷,热搜上的又是什么? 盛含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应如笙,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握住了她的手臂。 作者:今天留评依然有小红包,么么哒 现在的袖手旁观,都是以后要落的泪。 但是为了不崩人设,不让人物感情转换太突兀,节奏不会特别快。 —— 每个世界里面,原身就是女主,女主就是原身,不存在鸠占鹊巢的事情,只是女主现在都不记得了,后面会解释原因。 第3章 璀璨星途3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低沉而温润。哪怕是面对应如笙,他的一举一动也是绝对温和的。 “今天还有我的戏份,得赶去片场拍戏。”应如笙应道,“如果盛总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便要拉开他的手,可却被他反手握住了。 骤然被握住,她看向握住自己手腕那只修长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手,若有所思。 “你确定你还能坚持去拍戏?”他静静地瞧着她,声线不变。 盛含泽没有明说,可应如笙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抬头去看他:“为什么不能呢?妈妈的孝我守完了,至于其他人…”她道,“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那天盛总说得很有道理。” 盛含泽微眯着眼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明显在等她说下一句话。 应如笙温和地笑着:“我怕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怕呢?我没必要害怕的。” 这是七天前盛含泽问应如笙的话。 当时的她崩溃又绝望,就像一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将死之人。 见盛含泽还是不开口,她又笑了笑:“不过是几件血书血衣和几句谩骂而已,她们又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毕竟我还有盛总您撑腰呢,左不过是您又骂我两句而已。” 她贴近他,温软的气息暧昧地起伏在他颈侧,“您说是不是?”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简单勾过了这将近一个月来的无边黑暗,仿佛过往那些时日里无尽无止的谩骂和羞辱不过是不值一提的笑话,更仿佛那天里崩溃到绝望的人根本不是她。 这样的应如笙,让盛含泽有片刻的恍惚。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包括明明虚伪,却真实到险些不像话的绝望。 他垂眸看向怀里笑得灿烂的应如笙,又想起那天她的绝望,果然那天又是在骗他吗? “我的确说过会一直养着你,可你也该认清自己的位置,网上的爆料都是你亲手种下的孽,你的确不该害怕,至于爆其他黑料的,你爱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盛含泽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环抱住她。 闻言,应如笙却是笑:“我觉得网上的爆料都不需要处理啊,毕竟我被骂被寄血书血衣,盛总也跟着我遭殃呢,挺好的…让我想想,网上都有怎么骂您的。” 她掰着手指,仔细地想着,“盛含泽这个眼瞎的智障傻缺,妹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竟然还养着那个白莲花,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东西…别人长脑子是为了显得高,盛含泽这sb倒好,高都没显出来……” 眼看着盛含泽周身温润的气息沉了些,秘书默默匿了自己的存在。 应如笙念了好大一堆,似乎才发现了异常,惊讶地道:“盛总不会以为是我在骂你吧?” 她戳着手机屏幕,“盛总放心,我怎么会骂你呢,您让我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要不我帮盛总骂几句回去吧?” “唔,要不就‘我是配锁的,您配吗’吧。” 这次,秘书的头更是快要低下去了,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不是把盛总一起骂了吗? 盛含泽却似乎没听出来一样,连那一瞬间沉下去的气息都恢复了,只淡声道:“你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了再去片场。” 他就要握住她的手腕。 温和体贴的态度,关怀亲昵的语气,只会叫人觉得是她在单方面无理取闹,而太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是厌恶极了原身的。 似乎除了刚才她念网上骂他的话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沉郁之外,他一直都是温和平静的,甚至没有像那一天一样讽刺她,看她也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应如笙立即明白了,原身有精神病,盛含泽也是知道的,他估计没当现在的她是正常人,也就懒得和她计较。毕竟和一个精神病复发的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思及此,她眼底略有讽刺地笑了:“盛总不必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我,也不用想我精神病犯了,要把我抓回去关着,我现在不累,也清醒得很,没犯病…要犯病早就犯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在他还没抓住她之前离远了,“好了,骂完了,我也该去剧组了,下午还有我的戏呢,盛总不用太感谢我哦。” ** 这次,应如笙走得很快,盛含泽凝视着她正红色的婉约背影,镜片后的神色沉凝了下去:“她最近有没有按照医嘱用药?” 秘书仔细想了想家政的话:“佣人说,应小姐最近一直有按医嘱用药。” “是吗?”盛含泽若有所思地道。 除却最后几句话言语间的嘲讽,从始至终,应如笙眼角眉梢都噙着浅浅的温和笑意,完全不同于以往面对他时的笑,显得纯粹又干净,寻不到一丝一毫过往的痕迹,干净平静得让人心惊。 就像是所有的爱恨,在那一天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秘书赶紧扶住了他:“盛总,你怎么了?” 盛含泽骤然发黑的眼前又恢复了正常,眼前已经没了应如笙的身影。他平静了呼吸:“没事,连续几天加班没休息,现在有点累,你扶我进去。” 指纹感应开门后,一股还未散尽的煤气味扑面而来。 盛含泽的步伐蓦然一顿。 “盛总,应小姐她……”秘书迟疑。 显然,不止盛含泽闻到了,秘书也闻到了。 盛含泽视线淡淡扫过室内,最终落在秘书身上,眼中神色讳莫如深:“家政也该换了,煤气泄露都不知道。” ** 盛含泽虽然在资源上故意明捧暗压,但是为了营造他的确是大力捧原身的模样,金钱和资源方面,却是半点不缺原身的。 就如此刻,应如笙坐的保姆车,绝对是配置顶尖的。 她打量了一周,就又开始想盛含泽。盛含泽也是盛家人,更是原身爱了整整八年的人,完成任务不可能不把他考虑进去。 但她接收完整个记忆,总感觉盛含泽这个原著中的男主似乎很不对劲,这种感觉在刚才她故意试探着骂盛含泽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她知道盛含泽本身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娇养着原身? 即便他在盛如苑进了娱乐圈之后,故意把原身送进娱乐圈,还每次都给原身没脑子又不能凸显人物性格的恶毒女配剧本,让原身被骂,也不管原身的任何黑料,都是为了报复原身当年伤害盛如苑的仇,是为了让原身一辈子都活在盛如苑的阴影下。 可若是报复,分明有一千一万个比这更简单有效的方法。 还是说,盛含泽觉得这种方式更能让原身疼彻心扉?毕竟谁又能忍受自己永远活在那个毁了自己的人的阴影下呢? 应如笙垂眸思考着,经纪人王颖却是一边看着热搜,一边止不住地皱眉头:“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想着去剧组,出去避避风头不好吗?” “我没做过,没错,为什么要避风头?”应如笙撇开杂念。 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倒把王颖问懵了。 她看了看自家艺人,如笙的性格和人品,她多多少少是有了解的,但盛如苑在圈子里更是出了名的好,当年的事情,她不清楚,也不好评说,只是…… “就算是你没有做过,但是没有证据,谁相信?何况就算是有证据,以你的名声,估计也没多少人肯信,只会认为你在伪造证据。 这风头上,你越是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越是被黑得厉害,倒不如休息一段时间,避开风头也就没事了,人都是健忘的,何况是一群在网上狂欢的人。” “我明白姐的意思。” 见应如笙似乎有所松动,王颖继续劝说:“听我的话,既然盛总还愿意养着你,你休息一段时间,也会继续有好资源的……” “颖姐真的觉得盛含泽会给我好资源?”应如笙突然截断了她的话。 王颖的话戛然而止,她也不是不清楚盛总对自家艺人奇怪的态度,就像这次爆料,但凡盛总愿意压一压,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盛总是肯护自家艺人周全的,只是以盛家红.三代和富三代的背景,自家艺人上位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无论怎么说,盛总是愿意养着你的,如果不是盛总,娱乐圈这淌水,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么干净?陪一个人睡,总比陪一群人好太多,何况盛总的家世、能力、气度,甚至相貌,哪个不是极好? 别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往盛总床上钻,你可别想不开,离了盛总,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金主?而且你现在离开了盛总,媒体和网上那群人不得把你吞了?” 王颖语重心长地劝道,她就怕自家艺人想不开。 “日久方长的,说不定是谁吞谁呢。”应如笙捻过指尖,轻勾了勾唇角。 暂时想不通就慢慢来,她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暴躁,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完成任务的路上,让原身痛苦绝望过的,一个都逃不了。 “你要起——”王颖看着应如笙面上似有若无的笑,只觉不妙。 “呲——” 一阵刺耳的急刹,应如笙手中的剧本跌落地上。 “怎么回事?”王颖扶着应如笙稳住了身体后蹙眉问道。 司机歉意又委屈地解释道:“刚才突然有人蹦出来闯红灯。” “没撞到人吧?”王颖心头一跳,自家艺人名声本来就够差了,如果还撞到人,就算是闯红灯的人的错,估计也没几个人会信。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吩咐了应如笙,她便戴上口罩打开车门下去了。 应如笙等了些时间,见王颖还没上来,就放下剧本微微打开了车门。 “真的抱歉,我急着过马路赶128去影视城,闯了红灯,没想到…真的对不起,我没事的,不劳烦您帮我收拾了,我自己可以收拾好的,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打开车门的同时,陌生的男声断断续续传来。 很好听的声音,应如笙半坐在车里,透过车门的罅隙看去。 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黑白相间的宽松毛衣,外搭一件黑色羽绒服,狭长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眼底那条细细的卧蚕便清晰地露了出来。 干净。 这是应如笙的第一感受。 东西很快收拾好,也正好是绿灯。只是少年刚站起身,认真地道了歉,对面的128已经飞驰而去。 少年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我们也要去影视城,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闻得一道温和的女声,瞿景郾惊诧地转头看去,便见着车门后缓缓步出一道正红色的姝丽身影。 与网上谣传的张扬跋扈、不可一世不同,也与今天热搜图里的绝望崩溃不同,此刻站在面前的她,整个人都是宁静的,尽管面色有些许苍白,却无损于她的美。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同圣手笔下最绝妙的水墨画般惊艳而扣人心弦。 “应前辈。” 尽管少年举止大方,应如笙还是从细枝末梢品到些许了他的紧张。她笑了笑,松泛氛围似地道:“以我的资历,是当不了前辈的,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她看了看荒凉到几乎没人的四周,“这附近不太好打车,你要是等下一班128可能也需要一些时间,我看你好像有点着急,我正好要去影视城拍戏,不介意我的名声的话,我捎你一程。” “当然,我不会吃人的。” 最后一句类似自嘲的打趣解释,彻底让少年的紧张心态放松了下来。应如笙吃人的梗来源于网上,因为网上人人喊打,甚至有人拿应如笙来吓唬自己孩子,不好好吃饭,就要被应如笙吃掉。 “都是网上一些谣传,您别放在心上。” 瞿景郾笑着道,这附近是的确不好坐车,他闯了红灯,惊了她的车,她不仅不介意还好心捎带他一程,他又怎么会介意?何况她和网上的谣传完全不同。 下车后,瞿景郾有些恍惚,不是恍惚其他,而是恍惚于与网上谣传完完全全不同的应如笙。 尽管他只算是半脚踏进娱乐圈,可也知道网上的谣言与现实很可能不一致。但或许是受了网上的影响,尽管他没跟风谴责过应如笙,可潜意识里却也觉得应如笙多多少少是有些跋扈恶毒的。 只是没想到他似乎错了。 如果车上还只是做戏,可这么些天,她在剧组里仔仔细细地看剧本,不懂的时候就去请教导演,发现经纪人助理忙得累出汗了还会亲自为他们拧开瓶盖递过去水。 诸如此类的贴心举止不胜枚举。这样细微体贴的举止是最难以作伪骗人。 ** 不同于瞿景郾的仔细观察,因为瞿景郾没有特意来应如笙面前晃悠,她早把前几天帮他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人都是欣赏美的事物的,少年阳光又干净,还非常讲礼貌,她并不介意帮一把这样的人,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剧组里的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她偶尔还是会想到瞿景郾,无他,她在他眼里从没有见过鄙夷歧视,而剧组里的大多数人,对她或多或少都带有鄙夷,只是还算比网上的一群人理智些,不会明面上对她怎样。 而剧组里的人看见应如笙的时候,最初是错愕的,毕竟网上闹得这么大,那一组九宫格的绝望图片也是深入人心的,没想到下午当事人就来剧组了,还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当然,错愕过后就是鄙夷厌恶了,这种人竟然还敢来剧组。 剧组的诡异氛围就这样持续到了五天后,影帝温行阑和影后盛如苑到剧组。 作者:第一个世界可选男主有瞿景郾,温行阑 不过我不建议入男主股,都买女主股吧,稳赚不亏。 今天留评还是发红包哒,么么哒 —— 嘤嘤嘤,可怜地求个预收,第一章 没有摆文案,今天摆《欺师灭祖》的文案 文案: 凤鸢穿越一百年以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穿到了一本be师徒文里面。 她的师尊,仙风道骨的洛迦帝君,冷情男主! 她的师姐,清冷完美的修仙界女神,黑化女主! 而她,因为男主的喜欢,将会在女主黑化成魔后被女主剁成肉酱!!! 至于她的小弟子…那就更惨了,因为想要收回她的魂魄,在战场上被万千上古神魂刺破神识而亡。 凤鸢看了看自己的小弟子:……我选择和弟子一起狗带。 小弟子不知烦忧,拿着刚做好的泥人,举高给凤鸢:“给师父!” 凤鸢被小弟子萌化,忘了所有烦恼,抱着他狠狠啃了两口:“笙儿真乖!” 凤笙反抱住凤鸢,眼里溢满占有阴郁的笑。 ——泥人是师父的,师父就是我的了。 后来… 凤鸢才尴尬地发现,这tm穿错书了!!! 师姐变成师兄黑化了!!! 小徒弟也黑化了!!! 凤鸢瑟瑟发抖,赶紧抱住唯一看起来正常点的师尊:“师尊!救命呐!” 洛迦面上是一如既往极浅极淡的笑,开口的话却是…“不如我们成亲?” 凤鸢呆若木鸡:…wtf,您在说什么? 第4章 璀璨星途4 不过令应如笙没想到的是,先到的竟然不是咖位略次的盛如苑,而是影帝温行阑。 影帝温行阑,泰和国际总裁,政商结合家族出身,哪怕是在权贵多如云的澜城,他的家世也是绝对顶流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一个身世及本身都出色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淌了娱乐圈这淌浑水,偶尔会拍些电影。不过出色的人自然各方面都是极其出色的,温行阑第一部电影就大火到了国际上,一举夺得三大电影节之一的影帝桂冠,之后每部电影更是包揽各大奖项,部部经典。 《问鼎》能请到温行阑饰演大反派姬和,导演和投资方都费了不少心思,自然在知道温行阑来的时候,导演早早就迎了过去。 一番寒暄后,温行阑的助理问及了这次可能会和温行阑搭戏的应如笙。导演立即叫了应如笙过去。 “温前辈,您好,我叫应如笙,在这部电影里饰演姬玥,请您多多指教。”应如笙在导演的介绍下,微笑着向温行阑伸出手。 尽管同在娱乐圈,但因为一直没有合作过,加之之前拍定妆照又错过了,这其实是原身,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温行阑真人。 和盛含泽掩藏危险凌厉的虚伪温润不同,在娱乐圈早已封神登顶的温行阑一身黑色西装,那种斯文儒雅仿佛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面上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更添矜贵雍容。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伸手的时候,周围的人气息似乎有些凝固。只是不等她再多想,温行阑便回握了她:“你好,我是温行阑。” 两人相互客套了两句,等导演和温行阑沟通后,导演又道:“小笙啊,今天.温.影帝有空,等会儿你跟温.影帝去试试那部分剧情,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删掉。” 导演口中的那部分剧情指的是皇后勾引自己继兄的戏份,之所以要试,是因为温行阑从不接感情戏、亲密戏,尽管这也不算什么亲密戏,但对于连跟女明星有肢体接触戏份都不接的影帝来说,这剧情已经算是极其亲密了。 这次温行阑会应承下来,也是因为导演说过如果他实在不能接受,那就直接删掉,然后再微调剧情。 应如笙理解,跟导演应下后,就和温行阑一起去了拍摄地点。说是要她跟他提前试戏,但实际上直到真的拍摄,她跟温行阑也没真的接近过,一直是在对剧本。只是对剧本当中,她却是学到了不少,温行阑能一戏封神,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剧组大多数人都厌恶她,对她没有偏见、还能让她请教如何演戏的,也唯独一个导演了,但导演经常忙到抽身不能,她也不能不知进退地时常去打扰他。现在有个温行阑这样现成的神级导师,他每说一句有用的,她都仔细地拿笔记下。 应如笙低着头在专心地记笔记,温行阑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墨色的眼眸里似有光泽流转。 “温总,盛总的电话。”秘书把手机递了过去。 温行阑的目光从应如笙身上挪开,亮着的手机里显示的名字是盛含泽。他接过手机站起身:“抱歉,暂时失陪一下。” 这话是对应如笙说的。 应如笙抬起头笑笑:“没有,前辈先接电话吧。” 应如笙的笑是温和而真诚的,温行阑的目光从她面上一略而过,而后走远了。不过多时,他便折返了,把手机交给了秘书:“含泽下午要来,你去准备一下。” 秘书应声走了,应如笙记笔记的笔速稍稍放缓,今天不止盛如苑要来,盛含泽也要来?还是来找温行阑? 她险些忘记了,系统给的人物关系里,盛含泽、叶云辞、温行阑是好友,毕竟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 快下午的时候,温行阑告诉导演这段戏可以拍,导演高兴了好久,生怕温行阑反悔似的,直接拍案今天下午就拍。 这段戏其实很简单,就是心思歹毒、水性杨花的皇后不知廉耻地勾引看似清冷矜贵,实则心狠手辣的继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应如笙坐入温行阑怀里,导演喊开始。 尽管两人上午有相处过,但其实也并不熟悉,应如笙又想到温行阑不与人接触的性格,到底还是在坐下去之前,道了一句:“冒犯前辈了。” “正常拍戏而已,谈不上冒犯,你也不必紧张。”温行阑轻轻笑了笑,眉目温和。 “谢谢前辈指教。”应如笙道了谢,缓缓靠进了温行阑怀里。 感受到他体温的那一瞬间,她明显地察觉到他有一刻的僵硬。但影帝到底是影帝,很快,他就恢复如初了,似乎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恰巧此刻导演就喊了开始。 镜头里,皇后的手缓缓爬上了淮南王的肩头,她的声音很轻,呼吸却尽数喷洒在他耳畔,两人之间的氛围暧昧又危险:“兄长。” 就在她的手要攀上他的侧脸时,忽然就被人握住了。 他的手很凉,声音更凉:“姬玥,你是一国之母,想来不需要为兄亲自教你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吧?” 他低下头看她,眼中情绪深不可测,“起来。” 她抬起头,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应如笙能很明显地察觉到温行阑在开拍后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就像是真正的姬和,看似清冷矜贵,实则阴狠危险。 便如此刻,他的目光冰寒迫人,似能寸寸刺伤心扉。 她似有探究的目光迎入他的眼里,是看姬和,也是看温行阑。他也看着她,眼底亦隐含了探究,她甚至有些分不清他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姬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忽地轻轻笑了起来,正待说什么,却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丫鬟:“娘娘,陛下回宫了!” 皇后转头去看丫鬟,却恰巧撞入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 盛含泽。 盛如苑也在盛含泽身边。 应如笙看着两人,眉眼间的笑意轻轻荡漾开了,似嘲似讽,发髻中的九尾凤钗琉珠轻轻晃动,就像是月下被清风翻起的泼墨山水画,绝色千秋: “怕什么?他不在意本宫,本宫更不在意他,他如何,干本宫何事?” 她等了这么多天的女主终于来了。 就是这一瞬的定格,让今后无数人哭着心疼,也让无数人磕死了玥和cp,从来心狠手辣的淮南王垂首凝神看着笑得灿若星辰却心原荒芜的皇后,更让这一桢画面成为古装美人的巅峰模版,端庄又妩媚,清纯而妖冶。 温行阑自然看见了应如笙的笑,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着了盛含泽兄妹两人。 盛含泽微颔首示意了下,温行阑却是在拍戏中,没法回应,只缓了片刻转移了视线,若有所思。 盛如苑没察觉到温行阑的目光,只惊艳地道:“如笙的演技好了不少。” 盛含泽微眯起眼,看着应如笙倚在温行阑怀里,笑得灿烂得刺眼,似乎真的完全不在意网上的喧嚣,而温行阑虽然神色冷淡,却也没有半分排斥,甚至从他微微护着她的动作看来,他该是有些愿意亲近于怀中女人的。 愿意亲近? 他细细品着这四个字。他和温行阑相交多年,自然清楚温行阑偶尔进拍戏是为了什么,也更清楚他不能与人接触,更何况是他最为避之不及的女人。可此刻,温行阑不仅能和女人搭戏,甚至可以拍这样的亲密戏。 他眼底的笑意渐敛:“是吗?” 盛如苑点头:“对呀,而且竟然还可以和温大哥搭戏,好羡慕呀。” 盛含泽问:“你想和行阑搭戏?” “…想是想,不过估计是没可能了。”盛如苑犹豫了片刻,道,“温大哥从来不和女星搭戏,尤其是年轻女星,简直是杜绝了一切绯闻来源,这次和如笙搭戏估计是意外,可意外哪儿有那么多?” 恰好这部分戏拍完了,她开心地朝温行阑和应如笙招手,“温大哥,如笙!” 应如笙在戏份结束的下一刻,就从温行阑怀中起身了,确定不用重拍,她和温行阑微颔首示意后,便走向了盛如苑。 王颖赶紧追过去,趁着给应如笙穿羽绒服的间隙,低声提醒道: “你在剧组的消息没散出去,最近两天网上消停了点,你可别闹腾了,跟盛影后好好说话,盛总也来了,你听话,也别跟盛总闹腾,闹腾到最后,吃亏的只有你。” “姐放心,我暂时不跟盛含泽闹腾。”应如笙配合着王颖披上羽绒服。 她现在有比闹盛含泽更重要的事情。 王颖稍稍放宽了心,“刚才你跟温.影帝搭戏的时候,盛总目不转睛地看着,可见盛总心里是有你的,你不跟盛总闹就好,不过也要记得跟盛影后好好相处,她毕竟是盛总的妹妹……” 她还在劝说,应如笙却是在穿好羽绒服之后立刻就往盛如苑那里去了。 * 眼看着最近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伤手、网暴事件的两位当事人就要同框,剧组里不少人的目光都暗自转了过来,只等着看热闹。 可惜注定让剧组的人失望了,盛如苑要装善良大度,她怎么能不成全她? 她的目光逡巡在盛如苑身上:“听说盛小姐病了,回家休养了这么些天,可总算是养出来些身体了,不过看起来病得好像有点严重,竟然脸色都还是蜡黄的,我知道盛小姐敬业,可也该多休息一段时间才是,身体重要。” 刚追上来的王颖听见应如笙的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女艺人最怕别人说什么?那一定是长胖、变丑,偏偏自家艺人两个都说了!作孽啊! 不过好在盛总和盛小姐似乎都没有发怒的迹象。 作者:温行阑只能接触女主,不能接触其他人不是女主有特异功能,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解释 —— 喵喵喵,果然我还是喜欢好兄弟挖墙脚,然后兄弟反目、兄妹、姐弟、师徒、黑化、男主爱而不得之类的 我咋这么重口呢 讲真,这是苏文,修罗场,都爱女主设定,极其狗血,接受不了的早点退,不然我怕你们看到后面骂我 哦不,我啥都没说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5章 璀璨星途5 盛如苑的笑有瞬间的凝滞,而后细细地打量着应如笙。以应如笙正常的情商,即便是像以往一样敷衍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真的因为绝望崩溃到极致,精神病复发,变得不正常了? 不过经历了最近这一桩桩事,精神病不复发都难。 她心里的警惕稍稍放松:“谢谢如笙关心,是病得有些严重,不过现在好多了,不想耽搁拍摄,早点回剧组一边拍一边养也是可以的。” 她还想再开口试探些什么,温行阑却恰巧走了过来,她乖乖巧巧叫了一声温大哥。 温行阑礼节性地微点了头,就转了视线:“不是说今天要去燕珩吗?我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 盛含泽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他的目光落在温行阑身上时,同时也看见了就站在温行阑身前的应如笙。 两人离得其实不近,但从他的角度看去,姿态却极为亲密,像是温行阑护着她一般。 他微眯了眯眼:“过来。” 这话是对谁说的,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有数。 刚转了身,去换衣服的温行阑步伐没有半分停顿,盛如苑也因为要准备今天的戏份,打了声招呼去更衣室了。 这里只剩下两个人,应如笙没有过去,她好不容易等来了女主,结果都还没等她试探,就因为盛含泽在这里,就跑了。 应如笙不开心了。 应如笙从来任性,她不开心,盛含泽也别想称心如意。 “我也要换衣服,就先不陪盛总了。” 任务A的内容才是“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这个世界她选的是任务B,尽管任务内容和盛含泽有关,可并不代表她的心思要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 她不开心的时候,盛含泽?那算老几? * 应如笙走得很快,根本没等盛含泽再开口,就已经走远了,而以盛含泽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追上去。 应如笙直接甩金主的脸走了,剧组里虽然没人敢直接在盛含泽面前说闲话,但不经意的眼神间的探究,盛含泽又如何看不出? 眼睛似乎有些乏,他取下眼镜,轻按住太阳穴:“她最近几天在干什么?” 这几年,他对她是不是太纵容了,才让她开始连他都敢无视。 秘书压低了声音,又开始汇报应如笙近几天行踪:“应小姐最近几天都在剧组,没有离开过。那天搭应小姐车来剧组的人,我查清楚了。” 他递了份资料过去,“瞿景郾,19岁,澜城大学软件工程研一学生,故籍柳城,父亲早逝,母亲胃癌早期,需要钱开刀治病,他因为外形不错,一直兼职配角群演来给母亲攒钱看病。” “我不过是好笑应如笙也会有好心的时候,你浪费时间查他干什么?”盛含泽没接资料。 这话秘书没敢接,他跟在盛总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清楚盛总那天开口是什么意思,也就更清楚盛总现在不接资料的原因。 “温总。”温行阑过来了,秘书立即颔首。 “换好衣服了?”盛含泽戴上眼镜。 温行阑换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嗯。” “那就走吧。”盛含泽起身,但不过走了两步,就转身秘书道,“没用的东西就搅碎。” 秘书整理手中资料的动作一顿,这话,盛总其实不必特意吩咐的。 * “你的状况开始好转了?”盛含泽问。 温行阑道:“是,也不算是。”他沉吟片刻,道,“好像只能接受接触应如笙。” 盛含泽步伐有片刻停顿:“试过了?” “应如笙试过了,至于其他人…”温行阑若有所思地看向盛含泽的手,“貌似不用试。” 盛含泽嗤笑一声:“温行阑,你拐着弯损我恶心,当我听不出来呢?” 温行阑微笑:“千人千解,清者自清,我辩解再多也是无用。” 盛含泽眉梢微扬,毫不留情地嘲讽道:“都说我假正经,事实上,谁能假正经得过你?谁不是你这副斯文败类的样子骗得团团转?” 温行阑笑:“我假正经,你难道不是半斤笑八两?” 盛含泽笑了笑,没再说话,和温行阑这种老狐狸掰,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陡然间,正红色的身影自远处一晃而过,他眸光微闪,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只语调稍稍敛正了, “行阑,我是不喜欢她,网上爆料的如苑的事,也的确是真的,但她跟了我七年,我已经习惯了,没准备换。” 这个人,他养了整整七年,哪怕她死在他手里,他也不可能换。 温行阑面上虽然没表现出对应如笙有兴趣,但他愿意跟应如笙搭戏,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希望他和行阑为了应如笙而生了罅隙,她不配。 他眼底的笑意渐冷。 盛含泽的转折有些突兀,温行阑却并不意外,有些话,只适合点到为止。 他淡声道:“我知道。” 他很清楚,他对应如笙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兴趣,他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能不排斥她到什么程度,更想明白他为什么会不排斥她。 ** 系统052眼睁睁看着自家宿主除了拍戏之外就是跟踪女主,却丝毫不管网上起起落落的黑料,也不管其他人,连男主助理和秘书打来的电话都直接挂了。这样持续几天之后,它越来越不解: 【亲亲一直跟着女主干什么?】 应如笙不着痕迹地盯住盛如苑:【完成任务。】 052:【完成任务需要天天跟着女主?】 现在的宿主都流行这么完成任务了吗?是它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吗?改革春风吹满地啊—— 应如笙:【当然不需要,我只是想要能取到她DNA的东西。】 052:【???】 应如笙:【‘必须要报复的有盛家所有人、女主盛如苑。’这是温馨提示里的一句话,你难道不觉得这句话很有歧义吗?】 052:【?!】有问题吗?它觉得没问题啊! 显然跟250这个智障系统解释不通,应如笙选择了放弃,继续盯着盛如苑。 她不觉得这只是主系统的口误,这本来就是一个试验任务世界,没道理一开始就是地狱级难度,而如果盛如苑不是盛家的女儿,完成任务的最大障碍也就好解决了,整个任务也就基本符合她在主系统条律里面看到的初级任务难度了。 ** 剧组里又平静了八天,网上虽然闹得大,但人都是健忘的,久了之后,虽然还有人在关注,但热度也就退了,何况云璟总裁的绯闻对象已经换成了陈氏千金,也根本没有和林氏千金订婚的意思,更别提要甩了应如笙了。 不过谁都明白,应如笙算是彻底毁了,只要她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一定是全网黑的,若非是还有盛含泽保她,这样心思歹毒的花瓶女星早就该雪藏了。 所有人都以为会一直这样平静一段时间,但显然精神病患者应如笙不想让人消停。网上的爆沸出现在应如笙掌掴盛如苑的第二天。 今天拍的戏份里有一段是皇后掌掴贵妃,嚣张跋扈的皇后要发作贵妃,自然是谁都拦不住。 应如笙蹲点了很多天,都没有拿到带有盛如苑DNA的东西,盛如苑对身边一切东西把控极其严格,能取到DNA的物品更甚。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 索性,开拍后,她顺势真地狠狠打了盛如苑一巴掌。旁边就是一个巨大的湖,盛如苑掉进了半结冰的湖里,然后被救护车带走了,导演和副导演都跟了过去,今天的戏份也没法继续拍了,各自也就离开了。 应如笙假装取掉了东西,独自折返了,却没想到先后遇到了两个人。 “如笙姐?”瞿景郾惊讶。 她不让他称呼前辈,想来想去,唯有这个称呼不冒犯。 应如笙被迫止住了步伐,她还记得这个少年:“…怎么才走?” “我不喜欢太多人,所以特意等了等再走。”这时候剧组已经没什么人,瞿景郾是不喜欢太拥挤,故意等到现在离开去坐公交,没想到会遇到应如笙。 “天色有点晚了,注意安全。”应如笙无意多说,“我还有东西要取,先走了。” 骗过了瞿景郾,她本以为就不会再遇到什么人了,但好像今天她注定了不能顺利取到那瓶被盛如苑喝过的水,温行阑竟然也没走,还偏偏就在外景区。 应如笙剎住了步伐,如果温行阑一直在这里,她根本没理由接近那瓶水,更别提换一瓶水了。 她今天算是衰呢?还是算是衰呢?还是衰呢? 在温行阑的目光转过来的瞬间,她立刻挂上了应式假笑:“天色这么晚了,前辈怎么还没走?” “在看剧本。” 温行阑慢条斯理地翻过了一页,完全没有要走的样子。 你有休息室,怎么不在休息室看?! 当然,这话应如笙不会傻到当着温行阑的面吐槽。 她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水瓶,皮笑肉不笑:“那就先不打扰前辈了,我去休息室取东西。” 如果不是温行阑知道矮桌上那瓶水是盛如苑喝过的,她完全可以直接取走。清洁工今晚就会来打扫,这里也没有摄像头,没人知道水不见了。可惜…… ** 助理在为盛含泽准备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秘书应声进来后向助理微致意,而后开口,言语间略有迟疑:“盛总……” 盛含泽的视线专注在手中的文件上:“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秘书想起收到的消息,咬了咬牙,一鼓作气道:“应小姐掌掴小姐,以致小姐掉进了半冰湖里。小姐溺水冻伤,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您的手机一直关机,电话也打不进,董事长和夫人打电话来秘书处,让您尽快去医院。” 第6章 璀璨星途6 干净的A4纸上骤然多了一条黑色划痕,钢笔的笔尖拄在页尾,墨色染开。 盛含泽骤然放下文件,取了大衣就往外走,温和的声线逐渐转寒:“我去医院,你去接应如笙回盛世。” 本来要跟上去的秘书愣了下:“是。” “算了,你跟着她就行。” ** 应如笙在休息室磨蹭了不少时间,结果出去的时候温行阑竟然还在,她头疼地看着静坐在凉亭里看剧本的温行阑,十分不解,这人是有什么癖好吗?大冬天的坐在凉亭里看剧本。 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温行阑微抬了目光:“取了东西了?” 经过将近十天的相处,又搭过戏,两人倒是不再像最初那样拘束陌生,再者,温行阑的性格也的确是如同传言一样,温文尔雅又平易近人,对她也会像关怀晚辈一样,时而询问一两句。 应如笙不着痕迹地往矮桌那里微微挪动了一点,假装是探头问温行阑:“取完了,正要离开,前辈要一起出去吗?” “正好看完了,那就一起出去吧。”温行阑合了剧本。 应如笙本来是试探着开口,如果温行阑实在不走,那她也只能下次再想办法取标本,没想到温行阑竟然答应了。 趁着他转身取东西的瞬间,她眼疾手快地遮掩着就换了一瓶水。 温行阑走出凉亭:“走吧。” 应如笙走在温行阑身边:“怎么没看见前辈的经纪人和助理?” 温行阑虽然性格很好,但话却一向很少,她如果不开口,估计这一路都要尴尬的沉默,索性她也就随便找了个话头。 “这里冷,我让他们去外面等我了。” 原来还知道冷?应如笙正想问温行阑为什么不去休息室看剧本,一片阴影陡然罩下。她下意识地抬头,只见本来与她有一人距离的温行阑晃了晃,竟似要倒下。 应如笙在温行阑倒下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温前辈,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低血糖犯了。”温行阑的声音很轻,似乎也有点无奈,“我没想到会现在犯低血糖,没带什么东西,可能要麻烦你扶我一下了,实在抱歉。” 就算温行阑谦和,可应如笙作为后辈,又怎么敢承下?她含笑推拒了回去,又温声提醒道:“前面要下台阶,小心些。” “好。” 听得温行阑的回答,应如笙才扶着他缓缓地步下阶梯。 说是她扶着他,但或许是温行阑不喜近人的天性使然,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近,她也基本没怎么承受他的重量,只是在他偶有摇晃时,他才会靠近她些。 也是这些时候,他身上清雅干净的气息才会若有若无,似近还远。 应如笙微微侧抬了眼去看温行阑,此刻的他似是因着身体不适,而微肃了脸色,却是让他看上去更加清冷疏离,光影映衬下,这份清冷和他身上本身的儒雅融合,更为他添了三分雍容的书卷气息。 他似乎因太过倦累,根本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注意着前方的路。 须臾,应如笙收回视线,仔细地探着路,希望只是她的疑心病犯了,毕竟温行阑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温和又平易近人,而现在她扶着他,他也没有刻意靠近。 在她收回视线后,温行阑却是微侧了目光,眸光微闪,戒备心这么强吗? 看起来乖巧温顺,说起话来也礼貌近人,却时时刻刻提防、戒备着靠近自己的人,倒是像一只小熊猫,惹人怜爱,又极具欺骗性。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尾指处,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温热感传来。 不是恶心,不是不可忍耐,和记忆最深处的感觉太像了。 似乎是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一直在涌动。 真的只是巧合吗? ** 拿到了那瓶水,又顺手做了件送温行阑的好事,应如笙心情不错地回了南山别墅,然而这种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在开灯看见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盛含泽后,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盛含泽慵懒地半靠在沙发上,黑色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交叠,西装外套就搭在他左手边,右手则握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品着红酒。 一向整齐到苛求的他,此刻领带解开,连衬衫的袖口都解开,温润儒雅中便添了些许惑人的禁欲感,可同时,往日里被温润掩盖的危险感似乎也无声无息地铺陈开来。 应如笙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的确是回的南山别墅,而不是盛世风华,便明白过来盛含泽是特意在这里等她。 想通了这一点,又想到心里猜测的某个念头,她直接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门刚不过拉开一个缝,便被重重关上了,身后人温和的语气里裹挟着浅淡酒意,低沉又沙哑:“才回来,又急着去哪里?” 分明是温和的语调,可应如笙却莫名感到了危险,这种危机感一下从心底窜起,浸透四肢百骸。 蓦然,腰际横过一只手,狠狠扎住了她的腰身,她不会傻到觉得盛含泽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和她调情,她敛了眼底冷色,笑道:“突然看见盛总这么个大活人,我以为我走错了,想倒出去看看回错了地方没有而已。” 她特意回的南山别墅,而不是盛世风华。 不过她也并不意外盛含泽会找来,毕竟她今天故意推了盛如苑下水。 闻言,盛含泽也不拆穿她:“看见我都惊讶,那如果知道我清楚你今晚接近行阑、见那个小白脸、推如苑下水的事情,岂不是更惊讶?”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可声线却越来越低沉。 应如笙并不意外盛含泽知道她今天做了些什么,不过小白脸…指的是那个少年?她眨了眨眼睛: “盛总这话说的,要是让温总知道了,得多寒心啊,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温总啊。至于你说的小白脸,那我就更记不得了…不过呢,盛小姐的确是我亲手推下水的。” 那个少年看起来的确很精致,小奶狗也的确很香,不过她和盛含泽的事情,没必要把一个孩子牵扯进来。 作者:换了个封面和名字 瞬间感觉自己萌萌哒,少女心爆棚嘻嘻嘻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然后说一下我每本书都会说的一件事。 男主cn请参照专栏《不准笑》第9章,只要是男主,不管是影帝还是什么职位,都会按照第9章标准划分。 第7章 璀璨星途7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感觉腰际的力道骤然收紧。 室内沉寂着,暗怒却在肆意蔓延,她缓缓开了口,似有惋惜,“推下结冰的湖里去之前还打了一巴掌,别说,挺解气的…” “这大冬天的,剧组特意凿了一个洞,刚好方便了我,湖里应该很冷吧?我听说盛小姐被救起来的时候都不省人事了,不过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她的语调悠悠缓缓又漫不经心,没有半点愧疚,只有没把人直接杀死的惋惜感叹。 盛含泽强硬地掰正她的身体,掐住她的下颚:“我本来以为那天的警告之后,这么多天你都没再作妖,是已经学会收敛,没想到是变本加厉,甚至想害死如苑。” 应如笙下颚被捏住,盛含泽的手指冰凉,她不适地转了转头,却又强迫性地被他转了回去:“我承认我想盛如苑死,不过我并不觉得我这是变本加厉,也并不觉得这次是我害她。”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倾身想要靠近他耳畔,只是下颚被他的手钳制住,贴近他脸侧时就再也动不了,她也不恼,微微一笑: “即便是我不打盛小姐,不推她下水,她为了陷害我,也会自导自演这一出戏的。既然这个锅我怎么都要背,我为什么不坐实了它?我又不傻。 所以我这不是陷害,我不过是顺势帮了盛小姐一把而已,盛总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说起来,您难道不该感谢我的善解人意吗?都不需要盛小姐开口,我就出手帮了她。不过我向来善良大度,谢意金就不用了,记得给我好人卡就行,谢谢。” 这些年里,盛如苑明里暗里对原身的栽赃陷害不少,有时候盛如苑甚至是趁着原身精神不正常,故意在盛含泽面前隐晦地刺激原身,让原身失手伤了她。 原身嚣张跋扈的名声、盛含泽这么肯定原身恶毒有盛如苑很大一部分功劳。 盛含泽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她温软的笑意立时便撞入了他眼底。记忆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捏住她下颚的手竟是微松了一分。 可这样清浅温软的笑颜下是那么歹毒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害人,再一想到本该自己捧在手心里疼宠着长大的妹妹从小到大受的苦,哪怕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也许不怎么正常,他心底的怒意也难以压抑: “应如笙,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蛇蝎心肠,时刻想着怎么栽赃陷害别人,还不知悔改吗?” 他的音调骤然下压,没了眼镜遮挡的桃花眼眼里是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的危险,身上文雅的气息也在一瞬间散得一干二净,迫人的威势压在她身上。 或许该说,这才是最真实的盛含泽,残忍又凌厉,平日里的温润儒雅都不过是他为了让猎物卸下防备而披上的一层具有欺骗性的皮。 可哪怕是他怒极了的此刻,他的脸上也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是冰凉且刺骨的。 应如笙却笑得更温和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盛含泽是一类人,永远喜欢把笑挂在脸上,不管是对友人还是敌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 “我要是不蛇蝎心肠,可能也就快到死期了,盛小姐自己伤害自己栽赃到我身上,都有疼爱她的父母、哥哥能给她报仇,我可什么都没有,难道不得自己努力点,保护好自己?人之常情不是?盛总,你也该体谅体谅我的。” 她还是浅浅地笑着,可那笑却莫名地刺眼。盛含泽眼底怒意更甚:“你所谓的保护好自己就是靠栽赃陷害一个对你有善意的人!你如果一直安安分分,哪怕只是假装安分干净,不害人,又怎么可能有人找你麻烦!” “安分?”应如笙笑了,那笑里含着嘲讽,原身还不够安分吗?“就是安分够了,却依然被人践踏、遭人欺凌,我才不想安分了!” “应如笙,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不敢!”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盛含泽的话戛然而止。 “说啊,盛总怎么不继续了,我听着呢。” 应如笙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温和了,似乎他提及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引起她的注意。 盛含泽却是陡然想起了那些天里她眼里似能淹没一切的绝望,他的呼吸一窒,扣住她下颚的手更松了一分,可扎在她腰际的手却是更紧了。 力道太紧,应如笙难受地要挣脱些力道,盛含泽又怎么肯?两人拉扯间,推落了玄关上格摆放的青花瓷花瓶。 巨大的花瓶砸落,电光火石之间,盛含泽本能地护着应如笙便往后退。应如笙却是见得本来卷在玄关上的画也被带落。 这幅画…如果她没记错,是原身遗书里让经纪人在她死后烧给她的。因为盛含泽基本不会来南山别墅,因此原身把所有要烧给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了放在南山别墅玄关处,就等着自己死后,经纪人取了烧给她。 糟了,这幅画没有任何保护,花瓶里又有水! 她用力挣脱盛含泽就往玄关处跑。 花瓶砸落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应如笙的折返也只在刹那之间。待得盛含泽反应过来手中空了的时候,血混着水蔓延了一地。 “如笙———” * 助理楚川和秘书秦简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还没有熄。 那是秦简第一次看见从来温文儒雅、高雅清隽的盛总这么狼狈又惶恐的样子,头发凌乱、眼镜没带、眼里布满血丝、白色的衬衫上全是血迹。可盛总却似乎没察觉到一样,目光紧紧盯着急救室。 一想到急救室里的人是谁,他便默默垂了目光。 急救室的门开了。 应如笙的情况稳定了,盛含泽却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换了秦简拿来的衣服就往另一所医院走。 ** 盛如苑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盛夫人就想起了罪魁祸首:“应如笙还是别留了。” 披星戴月归来的盛先生挥退了保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儿,面无表情地道:“找个由头送进监狱里吧,正好里面乱,找几个人,几个月的时间也就处理干净了。” 盛含泽浑身一僵,片刻后,他面上恢复了一惯温文尔雅的笑:“死易生难,死是最轻的惩罚,就让她一直被世人唾弃,活在如苑的阴影下,永远都不能翻身不是更好?” 他的声音是平静的,甚至含了低低的嘲讽,似是恨透了应如笙。 可站在他身后的楚川却看得清楚,盛总负在背后的手自盛夫人和盛董说出那句话时便一直紧绷着,连指节都微微泛白。 他心里轻叹,如果不是盛总费尽了心思阻拦,应小姐七年前就该不在人世了,可盛总强留下应小姐的代价就是,不得不让盛董和盛夫人看到应小姐的确是活在大小姐阴影下的。 只是没想到七年后,盛董和盛夫人依然想要了应小姐的命。 “七年前我和你父亲说做干净应如笙,你就是这么说,可七年过去了,她却变本加厉,甚至还想置阿苑于死地…” 盛含泽身体瞬间紧绷。 盛夫人爱怜地抚着女儿苍白如雪的容颜,“这次是侥幸,逃过了,下次呢?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保护我和你,阿苑不会走丢。” 她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里,“阿苑那么乖,那么听话,她走丢的十多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愧疚…每每午夜梦回都害怕,怕有人对我的阿苑不好,怕她吃不饱穿不暖,也怕再也找不到她。” “可没想到我最怕的还是发生了,回到我身边的阿苑浑身是伤,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她那些年是怎么坚持着活下来的,又到底吃了多少苦,她本该无忧无虑地长大的…” “我以为至少从今往后我能保护好她,可不过一不留神,她就又伤了。你说的方法也许对别人有用,可应如笙这种人,没父没母,又心思歹毒,早已经疯了…我没法放心,阿泽。” 作者:还有什么比爱人变妹妹,出轨好兄弟更刺激、更狗血 不,没有 慢点,我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我啥都没说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8章 璀璨星途8 “盛总,您坐了一晚了,先回去休息些时间吧?应小姐醒后我吩咐人叫您。”楚川低声提醒道。 昨日夜里,盛董和盛夫人最终还是因为盛总的再三解释劝说而暂时放下了送应小姐进监狱的念头,而盛总自回到医院后,就一直守在应小姐身边,已经整整一夜了。 “你先出去吧。”盛含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道。 最终,楚川还是被盛含泽赶出去了。 病房的门关上。 病床上,应如笙安静地躺着,脸色极为苍白,可也乖巧温顺至极,没有发疯失控时的神智不清,也没有与他相处时的敷衍假笑,更没有最近一个月以来对他的明嘲暗讽。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 盛含泽有一瞬间的恍神,手已经轻轻覆在了她的脸上:“如笙…” 她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排斥,安静又乖巧,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可后来,似乎一切都错了。 盛含泽生来骄傲、凌驾于众生之上,从不知道低头是什么滋味,所以哪怕是感情,他也决不允许自己卑微地处于弱势。 她不爱他,他就决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但此刻,她安静地睡着。 他轻轻地捋开她脸侧凌乱的发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他的声音很轻。 他恨她,恨她让如苑失了右手,恨她心思歹毒,恨她欺骗利用他,恨她不爱他,现在却更恨她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如苑。 “…你知不知道你再这么伤害如苑,爸妈也许真的会下手杀了你的。”他可以挡一次,可以挡两次,却不一定挡得住第三次。 他轻轻抚着她温软的侧脸,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这么乖巧顺从:“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别再去招惹如苑,也别再靠近其他男人……” 想起那天她倚在温行阑怀里的笑,刺眼,他眼中神色骤然一沉,亲昵地扣住她的手,想与她十指交握,却忽然愣住了。 她的右手是伤得最严重的,以后还能不能恢复都成问题。她那么热爱学画,如果她知道她可能再不能拿起画笔,会不会…… 盛含泽不敢想那个可能性,他太清楚她有多爱学画,也太清楚她的痴狂。 她曾经为了画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废寝忘食到昏迷,也曾因为家里贫寒,不忍心让母亲出买材料需要的钱而身兼数职,自己凑钱买材料,最后她累到被送进医院,可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却是开心,只是因为可以买到自己需要的材料了。 “一幅画而已,你又不是画不了,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护着它。” 可渐渐地,他又想起,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她拿起过画笔了。 什么时候开始…… 突然,怀中人动了动,盛含泽骤然从回忆中惊醒。 * 应如笙醒来的时候,病房的门恰好被推开,盛含泽走在前,助理楚川和秘书秦简就跟在他身后。 秦简惊讶地道:“应小姐醒了?我叫医生来。” 他立即按下了呼叫器。 应如笙:…… 我信了你们的邪哦。 当我真的昏迷不醒没看见盛含泽从病房里快步出去,再和你们一起进来??? “醒了?”盛含泽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昨日夜里骤然间的沉怒已然寻不到半分踪迹。 “嗯。”应如笙敛神应了一声,如果不是她刚才亲眼看见他出去了再进来,她自己都不信守在床边的人是盛含泽,不过倒是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她习惯性地想动动手,可刚抬起手,却愣住了。 盛含泽就在应如笙身侧,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异常。他阖了阖眼,声音很淡:“你的手没事,养养就会好。” “会好就行。”应如笙若有所思,只是这伤倒是有点巧合了,她在现实生活里也这样受伤过三次,然后也不能再拿起画笔。 应如笙的反应过于平静,似乎只是听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而不是她可能会失去她为之痴狂的艺术事业。 盛含泽仔细地看着她,却依旧看不出她有分毫的情绪波动,她只是垂眸温婉地笑着,似积雪云岭光华漫天,耀眼绝色。 似乎从她开始穿正红色长裙那天起,她脸上的笑就没有变过一分,就像是完美印刻出来的笑一样,让人如沐春风,可同样也让人摸不清她的真实情绪。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转过头去看他:“盛总还有什么没说完吗?还是要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不过我不建议你跟我再讨论盛如苑的事情,因为该动手我还是会动……” “…我还有事,先走了。”盛含泽突然截断了应如笙的话。 她没有失控也许是因为他说她的手不会有事,可…… 她的母亲去世了,如果再失去拿起画笔的能力…他想起医生的话,突然觉得眼前眩晕。 应如笙一席话还没说完,盛含泽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她还没说完,他跑什么! 盛含泽没有停,声音低哑:“放心,你的手没事。” 门开关的时间,盛含泽出去,医生就进来了。 应如笙也算是明白了盛含泽脑补了什么,她的手早废了,现在当然不用担心了,她只想扶额,脑补太多是病,得治。 她配合着医生做了检查,又确定了昨晚那幅画没事,这才稍稍静了心,本来想吩咐人把她采集好的盛如苑先送去医院保存,但又受制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能暂时放弃,但她得尽快一周内溜出去把标本送医院,存放久了恐怕就不能提取到DNA了。 捋完一遍思绪,应如笙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现在最不重要的名声上,果不其然,一打开手机,连推送都全是骂她的,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目。 我是锦鲤:卧槽,应如笙这个婊.子biss! 大白鹅啊大白鹅:我的天,怎么不是应如笙这种畜.牲废了手! 这次,连吃瓜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是谁给了没家世没身份的三流女星勇气,竟然在被爆料出害了影后之后不久,还敢把影后掌掴下结了冰的湖里。甚至有人评论: “这次我相信她是真的精神病了,嫉妒我女神嫉妒疯了,正常人谁tm干得出来这种事啊!果然是卖的婊.子!连给我女神提鞋都不配!畜.牲不如!” 太难听了。 风尘仆仆赶来的王颖和助理都看不下去,应如笙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眼里还带着笑意:“姐,你别说,有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还挺有意思的。” 王颖直接拽走了应如笙的手机:“够了!如笙,别看了!” “哎,姐你别——”手机突然被抢,应如笙就想抢回来。 应如笙虽然笑着,可王颖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状态不正常,想起网上那些难听到恶毒的话,她心里微微一涩:“难受就别看了,如笙,听姐的,我们不看了。” 盛总吩咐过她别让如笙看见这些东西的,可没想到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我难受什么?”她怎么会难受?该难受的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她不是本人,最多为原身觉得可惜而已。 她道:“七年都骂过来了,再让他们骂几天而已,反正他们过段时间也就该还回来了。”她笑着,眼里隐带锋利,“我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在我这里,可没有还本不带息的说法。” 应如笙越是这样笑着,王颖越是心疼,这次更没把她的话当真,甚至只以为她是被刺激得失控了:“姐知道你难受,但是……” “我不难受,我刚才是说真的……”应如笙截断王颖的话。 “好好好,我们报复回来,但是如果觉得难受,一定要哭出来,不要这样勉强笑着,姐不会笑你的。” 应如笙:…… 我不是三岁了,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真,还敷衍我。 今天所有人都明显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先是盛含泽,后是王颖,应如笙本来真的没什么感觉,到现在硬生生憋了一口气。 她脸上的笑一僵,看向一脸担忧的王颖,勉强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好。” ** 医院外。 “她的手…这家医院的医生治不好,就换,换到能治好为止,我不希望有任何闲言碎语流传到她耳里。” 秦简跟在盛含泽身后,陡然听见盛含泽略微沙哑的声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盛总指的是应小姐的手:“我会立刻联系最合适的医生。” “那个学生那里,他母亲需要钱,那就给他,学生就该在学校,而不是当什么配角群演。” 盛含泽井井有条地交代着关于应如笙的一切,说到网上的爆料时,他微停顿了一下:“至于网上……” 秦简见盛含泽没再继续说下去,试探着问道:“盛总既然在意应小姐的感受,我吩咐人把网上的爆料都处理了?” 楚川在秦简一开口的瞬间就想拉住他,让他别说了,可盛含泽已经停下步伐,转过身来了,他只得默默收了手,低头。 盛含泽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秦简身上:“在意?” 秦简也意识到了自己貌似多嘴了,没敢接话,只得低了头,却还感觉如芒在背。 盛含泽见状,勾了下唇角:“你觉得我在意她?” 难道不是在意?这话秦简不敢说,而且他觉得盛总其实也许根本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他自己。 秦简不答,盛含泽收了目光:“秦简,你想太多了。”镜片后的目光却看不真切,他真的还在意? ** 也就是在盛含泽吩咐后的第二天,瞿景郾就从导师那里得知有人愿意资助他母亲所有的医药费,让他安心搞研究,以后别再兼职,条件是他博士毕业后必须进云璟集团工作至少两年。 当时他正在编辑一条微博,一条反驳网上骂应如笙的微博。 他其实才从实验室出来,也从没用过微博,只是从师兄师姐那里知道了网上的风风雨雨,然后他注册了微博,可惜他的力量太微弱,对于上亿网民来说,他连石沉大海都算不上。 想起初见时她的宽容善良,想起她对身边人的贴心,又想起前天夜里她虽简短却贴心的嘱咐,他的心口微微一暖,对身边人和陌生人,她一直都是包容宽厚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伤害自己的同学? 不是没有她在他面前是伪装善良博取好感的可能性,但善良宽厚这种品性,其实是最难伪装的,伪装得了一时,却难以长久维持,可他在剧组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变过一分一毫。 娱乐圈这个圈子太乱了,他更相信这些时间以来的观察,他愿意相信她不是网上说的那种嚣张跋扈、心思歹毒的人。 瞿景郾捏紧手机,直到导师再次叫他,他才反应过来导师在询问他的意见。 他委婉拒绝了,他现在可以自己支撑妈妈的费用,无非是辛苦一些,他不愿意为了这点辛苦现在就定格了以后,即便云璟集团是行业的最顶端,而且他也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优秀到能够让云璟集团都侧目。 第二天,云璟集团又来人了,瞿景郾再次拒绝。 两三次后,他察觉了不对劲,云璟集团言里言外没变的一点就是要他离开娱乐圈,甚至到后来他拒绝次数多了,要求直接变成了离应小姐远一点,别再故意接近应小姐。 应小姐? 云璟集团现在的掌权人是…盛含泽博士。 他垂眸,似乎忽然有了答案。 ** 应如笙从王颖那里得知瞿景郾想见她的时候有点茫然,瞿景郾?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原身的记忆里似乎也没有这个人。 直到王颖解释,她才知道前段时间险些撞到的少年叫瞿景郾。 当时她因为怕他当时虽然没事,但离开后会出意外,就叫王颖留了个联系方式给那个少年,没想到他真的找来了。 难道真出意外了? 她把编辑好的微博点了发送,“接他过来吧。” 作者:最后一章看起来虐女主点的章节,稳住,以后都是虐渣的。 今天是本来心情很好的女主憋气的一天 盛含泽:我会治好你的 应如笙:你有病?不知道你爸爸我的手早废了? 盛含泽:我真的会治好你的 应如笙:你给劳资去死! 王颖:如笙啊,千万别伤心 应如笙:我不伤心 王颖:千万别伤心 应如笙:我真的不伤心 王颖:好好好,你不伤心 应如笙:我不伤心,我会搞死他们的,我伤心啥! 王颖:是的,你不伤心,你这宣言都说了两次了,还没搞死他们,我相信你真的不伤心,我苦命的笙笙啊! 应如笙:……我觉得你在看不起我,并且我掌握了证据。 小奶狗的感情是进度最快的,年轻人嘛,遇上心仪的,喜欢上太容易了,喜欢就是喜欢,可能只是某个瞬间的那个眼神,可能只是那一天的相处,可能只是偷偷地观察上了心,就会萌发了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好感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谢谢入墨的雷,shasha、逆川的营养液,嗷呜,爱你们,么么哒 第9章 璀璨星途9 瞿景郾到病房的时候,应如笙正在看因为她一句话又炸开的微博。 “如笙姐的身体现在好些了没有?”瞿景郾关心地问。 王颖应该吩咐人告诉过瞿景郾她的情况,应如笙也就并不惊讶瞿景郾会这样问了:“谢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她指了指病床对面的沙发,“一路辛苦了,先坐吧。” 瞿景郾道了谢,又把礼物交给了助理,才去坐下。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虽然她的精神似乎很好,可脸色却是掩饰不住的苍白。 是因为受伤了…还是因为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 他忍不住想,可却不敢问。 很快,他打住了思绪,怕应如笙身体不好,支撑不了多久,就直接道明了来意:“今天冒昧来找如笙姐,除了探望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和如笙姐说。” 他简单地概括了一下近两天的事情,最后解释道:“我已经和云璟集团负责人说过了我不是故意撞在如笙姐车前的,但我还想亲自和如笙姐你解释一下,我那天真的是赶公交车,又看见附近没有车,所以闯了红绿灯,这才闯到了车前。” 少年的语气略有停顿,“闯了红绿灯,我很惭愧,但我真的没有故意想要接近如笙姐的意思。” “我很喜欢如笙姐,所以不希望你误会我是那样的人”瞿景郾站起身,向应如笙歉意地弯身,“还有网上的谣言,我也相信如笙姐。” 瞿景郾解释得很仔细。 应如笙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她以为他是那天车祸后遗症来找她,但显然不是。 瞿景郾一直被应如笙地看着,尽管面上还很镇定,可玉白的耳尖却忍不住微微地红了。 应如笙的目光落在瞿景郾身上,他的气质真的很干净,未染尘埃的阳光干净,面容更是难得的精致清隽,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美好得不真实。 这样美好的少年,在学校里,该是被追捧的对象,现在却拘谨地站在她面前。 她不是年少无知的少女了,藏得太深的感情她也许看不出来,可眼前少年的心思却不难窥探,他分明是对她有好感,而且很可能这种还不深的好感,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可她比他大太多,也从没有过亲密举止,更是不过才见了两面,她不清楚他对她的好感怎么来的,但如果没有好感,他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特意找来跟她解释,也不会又特意隐晦地提及网上的非议,更不会被她看得耳尖泛红。 甚至如果她猜得不错,他今天来这里,也许除了解释误会之外,更想提的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许是第一次动心,少年的心意很青涩,却是赤诚美好的,只不过这份心意并不该放在她身上,因为她无所谓身边的男人是谁、不介意有没有男人,可却唯独不喜欢和人走心,更不喜欢一个男人为了爱缠上她。 这样的她,根本不可能给他任何感情上的回应,把心意放在她身上,就算她现在和他在一起了,最后也注定是离别伤心而已。 赤诚的心意,不该被这样糟践。 “谢谢你的相信,我也没有多想过那天的事,含泽那里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就像以前一样学习演戏就好。” 应如笙脸上浮现似无可奈何的笑,“我比你大了这么多,等你长大我就该老了,又有男朋友,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他也是爱乱想,才会误以为你喜欢我。我代他向你道歉,很抱歉。” 与其越陷越深后痛不欲生,不如在萌芽的最初就断了他的念头。 ** 瞿景郾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的医院了,甚至不记得之后应如笙说了什么,只记得她说那句话时脸上的笑,无可奈何又甜蜜。 她…真的喜欢云璟集团总裁? ——我比你大了这么多,等你长大我就该老了,又有男朋友,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 他没喜欢过人,但他并不算愚钝,能够品出她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什么时候开始有好感的呢?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却看出来了,也点醒了他…只是却拒绝了,甚至是拒绝得干净。 ** 瞿景郾一走,应如笙就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盛含泽,她本来以为他那天只是随口一提瞿景郾的事情,没想到竟然真的下手,他也是做得出来。 过了很久盛含泽也没回,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再发一条消息的时候,经纪人王颖突然兴奋了:“如笙!” 应如笙险些被王颖骤然拔高的声音吓到,又听王颖道:“温.影帝帮了你大忙了!” 她手里被硬塞了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温行阑刚更新的微博内容。 温行阑V:病了四天才好,醒了一看热搜才知道网上这么“热闹”,我记得下列图片及视频都是《问鼎》的拍摄片段,虽然不清楚怎么流传了出来,但的确是四天前的拍摄片段。电影播出前,未经允许的私自流传是侵权行为,希望有心者尽快删除,也不要再用拍摄片段造谣相关演员。 温行阑在娱乐圈是什么咖位?是稳坐第二把交椅的男演员都需要望其项背的封神级别,他是顶流,更是实力与专业的代表,对于自己演的每一部电影都极其重视与参与,会为了《问鼎》的拍摄片段被人剧透发声并不奇怪。 他一发微博,立刻就被顶上了热搜,他的粉丝也立刻开始响应,先是关心了温行阑的病情一番,确定他已经没事后,第一时间开始让所有流传图片的人删了这组图片和视频,停止私自流传拍摄片段行为。 可爱呀:这就是拍摄片段,为什么还会有人认为这是应如笙欺负盛如苑?看看应如笙的衣服也知道了呀,是不是傻? 小黄鸭:咦,楼上等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这衣服不对劲。 大灰狼:+1 容容:不对啊,那影后落水是怎么回事?不是被那个女人打落水的吗? 迷糊湖蜜:楼上,你没看你家影后自己的澄清吗?我黏贴给你看啊,“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只是拍戏时不慎落入湖里的,没有所谓的干扰因素。” 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网上的片段删了个干净,而且半点战火都没引到应如笙身上,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流传者私自流传侵权上,甚至还让人知道了这只是她和盛如苑在拍戏,尽管黑她的人并没有减少,但却没有一个再因为这组图片黑。 她算是真真实实地见识了一次温行阑惊人的流量与国民度,又看了看盛如苑的微博内容,盛如苑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装大度结果遇到了温行阑发微博。 王颖盯着微博,眉开眼笑:“虽然温.影帝不是特意为你说话,但是真的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真是太感谢温.影帝这敬业专业的态度了,得带你去谢谢他!” 应如笙凉凉地提醒:“姐,我这下床还有点困难呢。” “……” ** 温行阑是真的病了,那天的低血糖之后引发了旧疾,整整病了四天,今天早上才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了应如笙的事。 “为了不引战火到应如笙身上,你这也是费尽心思了。”容顾一边给温行阑检查身体,一边毫不留情地嘲笑,“怎么,你这都还不确定就先保护上了,准备和含泽抢女人?” 温行阑正在看手机,闻言,眉心微锁:“我并不是喜欢她,我只是怀疑她的身份。” 容顾却是笑而不语,显然不信,不喜欢能现在就护上了? 温行阑何尝看不出来容顾的意思,但他并不准备过多解释,他对她的确没有男女间的感情,至少现在没有。 他护她这一次的原因有三。其一,那天拍摄时他也在场,自然很清楚她是按照剧本走的;其二,他并不喜欢现在的盛如苑,却对这个温和却又警惕的孩子有好感,何况他还怀疑她才是真正的盛如苑。 “你既然觉得是,那就是吧。”他不再解释,只道,“不过你既然觉得是,那就更应该尽快把结果拿给我才是。” “祖宗哎,我要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去老头子那里挪盛董事长、盛夫人的DNA标本,然后还要去应如笙现在住院的地方调她的血液样本,再怎么快,也不可能现在给你吧?” 提起结果,容顾顿时哭丧一张脸,“也不知道你在乱想些什么,盛家当年可是做了亲子鉴定才把现在的大小姐带回家的,我家老头子反复鉴定了三四次,这还能出错?” “我知道容叔叔的检查没有出错过,可我不信这只是巧合。” “得了吧,你用18年前的感觉揣测现在?是,你当年和云辞、盛大小姐一起被绑架,被救出来后因为恶心而抵触其他人,却稍微能够接受云辞的接触,你因此怀疑你能够接触盛家走丢的那位大小姐是有理由的,可说到底也只是猜测而已,怎么就因为能够接触应如笙就猜测人家是盛家大小姐呢?” 容顾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助理,“我看你就是一见钟情了,真喜欢,直接找盛含泽要过来不就行了?反正我看含泽也不怎么重视,但应如笙要真是盛家那位,含泽不得疯?那可是他妹妹!还有云辞……” “我怎么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截断了容顾的话。 容顾被突然的声音给吓得一抖:“叶云辞,你每次都是专程来吓我的吧?”他的目光转向门边,哀叹,“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遇到了你们三个!”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外。 叶云辞和温行阑、盛含泽的儒雅却藏刀完全不同,他的气度高贵如神祇,却是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是与朋友相处,也是半分难改的冷漠。 作者:呜呜呜,昨天说错了,要有两章女主和温行阑、瞿景郾的感情线后才开始虐渣。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女主和温行阑、盛含泽、叶云辞都是有年龄差的。 ———— 谢谢Hygge、莫逸辰的雷,汀小小九、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 、歪歪歪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10章 璀璨星途10 “大概是你上辈子活得太好,这辈子来赔罪的吧。”温行阑调侃笑道,又对叶云辞道,“云辞来了,坐吧。” 叶云辞微颔首,配合地道:“我看现在都活得太好。” 容顾却是被损友气笑了:“行行行,你们每次都合着欺负我是吧?” 他收拾东西就要走人,“毒舌知道什么意思吗?说的就是你们,现在云辞都跟着你和含泽学坏了,你们俩活该单身到三十!我回家找弯弯去了,不伺候了!” 容顾说走就走,温行阑摇头笑笑:“看来真被气到了,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叶云辞接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温行阑,慢条斯理地道:“最多三分钟。” 温行阑接过水,看了看表,正好卡着三分钟,容顾就回来了。他顿时勾了勾唇角,笑了:“还真是三分钟。” “看什么?”容顾嗤笑一声,“我回来是还有事没说完,盛如苑和应如笙的事。”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转眼看向叶云辞,才发现他似乎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 叶云辞如何察觉不到容顾的目光,他不疾不徐地把解开的西装外套挂在落地衣架上,才缓缓道:“看我做什么?” 容顾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多心了,别说云辞根本对盛如苑没什么感情,就算是有,七年了,也早就淡得没有了:“既然应如笙那里做一遍鉴定,保险起见,我把盛如苑的鉴定也再做一遍吧,只是耗的时间可能会多一点。” “你是医生,你决定就好,我相信你。”温行阑道。 ** 应如笙向来生命力旺盛,修养了二十来天,尽管那群医生还缠着治疗她的手,她自己也就没事人一样出院了,虽然还有点痛,不过不碍事。 至于那群医生,爱跟着就跟着吧,不妨碍她完成任务就行。 盛如苑的DNA样本早被她偷偷送了医院保存,剩下就是盛夫人或者盛先生了,但不知道这次盛含泽干了什么,以前那么喜欢警告原身的盛夫人,这次她都推了盛如苑掉湖里,却还没出现。 又拍了几天的戏,盛夫人还没出现,应如笙无声叹息,可惜盛含泽不是亲生的,不然她就能直接薅盛含泽了。 好吧,其实这二十来天,盛含泽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也不回,让她连瞿景郾的事情都没办法处理。 想着,她就又顺手发了一条过去。 爱自己脑补绿帽的狗男人!迟早有一天有女人在你头顶种草原! **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各个部门经理察觉到盛总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凌厉眼神,纷纷对视了一眼,却都茫然得很,最近没人出错啊。 站在盛含泽身后的楚川当然知道盛含泽低气压的原因,他都已经感受这种低气压二十来天了,在看见盛总摆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又亮起来时,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经理们明显感觉气压陡然间变得更低了。 终于熬到散会,平时想来攀话的经理,现在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楚川送了所有人出去,再折返时,只见盛含泽径直往外走了:“告诉秦简,不用再找那个学生了。” 他的声音隐隐压抑着怒气。 楚川一愣,应了声好,就要进去取会议桌上的文件,然而才一走到盛含泽刚才坐的位置,他就愣住了,原本应该被盛总带走的私人手机躺在一片凌乱中,而被它砸中的花瓶早已经碎裂开了,桌上的文件也尽数浸泡在花瓶流出来的水里。 他从来没见盛总这么生气过,应小姐这次是真的把盛总气得很了。 ** 剧组里,应如笙则是发完了消息就继续想怎么完成任务了,完全把盛含泽抛在了脑后。 052不懂:【亲亲为什么一直执着于做亲子鉴定啊?】 应如笙翻过一页剧本:【当然是因为我想偷懒啊。】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那这就是一条完成任务的捷径。在她看来,捷径=更简单=偷懒,能偷懒为什么不偷? 如果猜错了,也不过是耗了点时间而已,她并不损失什么,而且她没记错的话,每个世界是有三次读档重来机会的。 052:【偷懒?就算女主不是盛家的女儿,亲亲不也得想办法报复盛家吗?就亲亲现在的状态emmm?】 应如笙:……250,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嘲讽我。 …算了,不计较了,毕竟是个250系统。 打发了系统,她继续低下头看剧本,今天还有一场她和温行阑的戏,距离上次温行阑低血糖,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其间,除了拍戏时的正常接触,他私下并没有来找过她,也没有再巧合地遇到过,或许真的只是她多疑了,毕竟那天晚上他似乎是真的病了,之后还病了整整四天。 而且当时她和温行阑也不过认识十多天而已,他应该没有要接近她的理由。 应如笙捋了捋思绪,再背了一遍剧本,也就要开拍了。 她换好戏服出来,恰巧看见了温行阑,便微颔首笑了笑。 温行阑看见了,回以礼貌的一笑。 今天的戏份比较简单,就是大反派发动宫变后,皇后服毒自尽。 其实她和温行阑一样,在《问鼎》里的戏份不重,《问鼎》开拍将近一年了,她却是三个月前才进剧组,而且今天的拍摄后,她的戏份也就接近尾声了。 镜头里,闯进同光殿的皇后看见皇帝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时,骤然跌倒在地,仿佛信仰的轰然坍塌。 淮南王提着还在滴血的寒光剑踏进同光殿,面无表情地在皇后身边停下:“他不过是个宠幸奸佞的昏君而已,死了有什么值得可惜?” “可惜?”皇后茫然地看着没了生息的皇帝,“我没觉得可惜啊,他该死!”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皇帝身上,连唇角溢出鲜血都没察觉到,“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骗我嫁给他,只是因为我们姬氏一族的权势,他爱的从来都是贵妃,他还为了把我的位置给贵妃,偏听偏信,想灭我姬氏一族……他罪有应得,该死的,我怎么能不恨他?” “兄长,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恨他?”皇后茫然地望向淮南王,鲜红的血沿着她的唇角滴落在地。 她的口里寸寸都是含了血的恨意,可眼里的绝望却又那么真实。 淮南王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皇后,只是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收紧。 摄像头捕捉到了这一幕,导演却没喊停。 镜头里还在继续。 “既然恨,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淮南王蹲下.身,钳制住皇后的下颚,拇指指腹摸去她唇角的血迹。 “我只是有些累了。”皇后抬起渐渐乏力的手臂握住剑身,成串的鲜血从她掌心滚落,“兄长,我好累啊…” 皇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淮南王就在皇后身侧,皇后彻底阖上眼的那一刻竟是倒在了淮南王怀里,淮南王竟也伸手接住了皇后。 按照剧本,应如笙本来是倒在温行阑脚边,这部分戏就结束了,可温行阑钳制住她下颚的力道有些大,她挣脱的时候出了点偏差,就倒进了他怀里,但现在没有听到导演的声音,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阖着眼,突然感觉身子被人腾空抱起。 温行阑! 她下意识地就想睁眼,温润低沉的声音却低低地自头顶传来:“别动,还没结束。” 应如笙确实也没听见导演喊停,也就只能继续演下去,尽量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眼睛看不见,其余的感官无限被放大,尤其是鼻息间,温行阑身上那种冷冽的清香完全覆盖了她的呼吸。 温行阑感觉到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硬之后就彻底放柔了身体,他微垂了眼眸去看她,因为化妆的效果,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映得唇角隐约的血迹就像是雪地里绽开的梅花,浓重到荼靡。 他忽地就想起了她刚才的话“我只是有些累了”,那么绝望又真实,他甚至有一瞬间无法分清是姬玥累了,还是她累了。 那一瞬间,他也的确失控了,竟然抬手接住了她。 温行阑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微有情绪波动,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演戏时被人代入,甚至还因此而失控。 现场其余人看见两人半场改剧本也是懵的,但一瞬间的懵之后,立刻跟上了温行阑的节奏。 导演和副导演更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炒cp的意思,只要温行阑愿意松口,这对cp绝对火爆到能够极大程度带动电影本身。 思及此,一群人拍得更加用心。 镜头里,感觉自己被温行阑抱着似乎走出了同光殿,直到很久,她都快昏昏欲睡,才恍惚间听见了导演的一声“停”。 作者:感情线走了两章,明天就开启虐盛家和虐盛含泽模式 写到这里,我再排个雷, 虽然女主不狗,不会乱撩,没兴趣乱睡,但是耐不住作者狗啊,作者喜欢安排各种各样的男人在女主面前晃荡,也总会咳咳咳,睡过去是不是? 就像这个世界,发生不正当关系有几个,还是一个,都是我按心情走。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11章 璀璨星途11 应如笙睁开眼,同一时间也感觉自己被人放了下来,耳畔是温行阑的声音: “我刚才感觉这个情节这样接洽可能更合适,就临时加了段戏,很抱歉没来得及提前与你商量。” “前辈的临场发挥丰满姬和的人物性格,我该向前辈学习才是,怎么当得起前辈的‘抱歉’。”应如笙笑着道,“我一直想向前辈请教的,只是怕前辈没有时间。” 演员演戏时会融入角色,有时情之所至,演员可能会根据人物性格加一段剧本里没有的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导演和副导演都没喊停,应该是觉得这里处理更好,她又怎么会觉得有问题?何况本来就是她先倒过去的。 再者,温行阑是不是故意的她现在的确分不清楚,但就算是有问题,她也不会宣之于口。 “我在剧组等戏的时候,你都可以找我。” 温行阑的目光落在应如笙身上,此刻的她尽管唇角还有血迹,却已经没有演戏时一丝一毫的绝望,整个人显得平和又宁静,他挪开目光,轻笑了笑,“叫前辈太客气了,不介意的话,你跟着高栩叫我就好。” 高栩是他的助理。 称呼的更换是他对她释放的善意。 应如笙从善如流:“那就麻烦行阑哥了。” 如果温行阑并非算计于她,或者对她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而缠住她的脚步,她其实很愿意和他成为交好,不仅因为他是行走式的演技教科书,更因为他对身边人真的很好,性格温和包容,和他相处足够轻松自在。 ** 应如笙在《问鼎》的戏份拍完,接档的是《流光》,四月开拍,现在才三月中旬,时间还很早,正好可以让她想办法取盛夫人的DNA,也正是这时候,她从盛含泽的秘书秦简那里得知他不会再派人去找瞿景郾。 让助理告知了瞿景郾不会再有麻烦之后,她就开始谋算自己的任务,据她所知,过两天澜城会有一场拍卖会,喜欢出席各种拍卖会的盛夫人也许很大可能会去。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只是问题出在,这场拍卖会只邀请顶层名流,以她的身份,根本进不去,除非盛含泽带她进去,但别说盛含泽多少天没来找她了,就算是来找她,也根本不会把她带去有盛夫人在的场合晃。 而剩下她认识的人里面还能有资格进这场拍卖会的…… 温行阑! 无论是论温行阑从政的父亲、还是他从商的母亲,抑或是他自己现在名下的泰和国际,温行阑的身份都绝对是顶流中的顶流。 不过温行阑…现在唯一让她顾虑、想不通的就是,他分明不能接受其他女明星的亲密感情戏,可却能接受她。只是最近她又观察了很久,他对她应该也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的。 难不成她这具身体还有特异功能了?还是…主系统有什么剧情没告诉她? 想不通,应如笙索性暂时不想了,反正现在来看温行阑对她没有恶意,没有恶意的资源,不用白不用,正好还可以看看温行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 当晚,温行阑接到了一个电话,两三句的客套之后,应如笙厚着脸道明了来意: “打扰行阑哥了,我听说两天后的西城拍卖会上会拍卖王雪游的《无疆》,我很想买这幅画,可是没有邀请函,而我认识的前辈和朋友里面,好像也只有行阑哥你才有邀请函,如果行阑哥方便的话,我可以厚着脸皮求一个一起去的机会吗?” 当时的温行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接通手机后,应如笙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和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她的声音很轻很缓,似能安抚人心。 他透过落地窗看向地面的车水马龙,莫名就想起了几天前她靠在他怀里的那一幕,他签字的笔微微一顿:“正好我也要去,到时候我接你。” “太感谢行阑哥了。” “是我该感谢你那天扶我才对。” 三分钟后,电话挂断,温行阑搁下了钢笔,抽出了摆在办公桌一角的一份资料。 白色的A4纸最顶端是三个放大的宋体字,应如笙。 不多时,他又把资料放回文件袋。 自从前天取到她的资料后,最近这两天他总是想起那天她拍戏时的那句话和当时她的神色。 许久,温行阑捏住眉心。 * 两天后,温行阑和应如笙一起出现在拍卖会现场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愣住了,自然不是因为顶级权贵们认识应如笙这个三流小明星,而是因为温行阑第一次带女伴出席正式场合,而且带的女伴还美丽惊艳到让人移不开眼。 这种美不仅是那副皮囊,更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风雅,顾盼生辉,光华万千。 在场也有少数权贵带的女伴是女星。应如笙在娱乐圈的“知名度”太高,即便是国际一流女星,也隐约知道点。 女星也就开始和身边的权贵低语起来,渐渐的,许多权贵看向应如笙的眼神都隐含探究,却又碍于温行阑的身份,不敢开口议论。 容顾眯了眯眼打量挽着温行阑手臂的女人,雪肤红裙,的确好颜色,最特别的应该是那通身的气度,竟然难得的和行阑有些相配。能这样接近行阑,他毫不怀疑这个女人就是应如笙。 这样的女人,也难怪被含泽养了七年,还能引得行阑动了心思,甚至和云辞都有关系。 “你学妹来了,不看看?”容顾搭手在身边的叶云辞肩上,调侃笑道。 当年的事情,在含泽面前不能提,却能在云辞面前随意提及。 叶云辞浅抿着杯中红酒,并未答话,连眼也没抬。 他很安静,可却不代表容顾安静。容顾抬手示意了下,侍应生便去转达他的话了。 侍应生往这边一提示,应如笙的目光便捕捉到了叶云辞和容顾。 即便是七年没见,她基本还是可以通过记忆认出叶云辞来,相较于七年前,现在的叶云辞,气度已经彻底沉淀,深沉如渊,清冷尊贵,唯独不变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温行阑的目光也顺着转了过去,又温声征询应如笙的意见道:“离拍卖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我可能需要过去见一下我的朋友,大约二十分钟,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先带你去右边休息室等我,可以吗?” “侍应生带我过去就好,正好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应如笙笑了笑解释道,温行阑去找叶云辞,她求之不得,她正好要找盛夫人呢。 但最终应如笙还是拗不过温行阑,他送她到休息室门外,才折返了。 等到温行阑再去休息室时,应如笙已经不在里面,打电话没人接,他想了片刻,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而去。 ** 这边,刚收集了盛夫人血液的应如笙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她没料错,盛夫人果然在,而且还不小心划上了手,自然是便宜了她。她收好血液样本,转身就准备回休息室,然而刚走到转角,便遇到了她刚刚才见过,却是最不想正面遇上的人。 “应小姐。” 接近六十岁的盛夫人气质高贵典雅,即便是面对厌恶极了她,涵养极好的盛夫人也是浅浅笑着的。 盛家一家人的性格似乎都是温和藏刀的,危险从不外露,实则狠辣至极。 应如笙也笑:“很久没见到盛夫人了。” 七年了,的确是很久了。 上一次盛夫人警告原身,还是元旦晚会上盛如苑伤了手时。 三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室外圆桌上。 三两句不痛不痒的你来我往后,盛夫人浅抿了一口茶,便搁下了茶盏,陶瓷与陶瓷相触,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是修养,也是对应如笙搅咖啡发出声音的蔑视, “应小姐,阿泽喜欢你。” 应如笙仿佛没感觉到一样搅拌着咖啡,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是吗?” 她的确猜到了,所以并不惊奇。 “我很清楚,应小姐也不用反驳。”盛夫人看向应如笙,“应小姐如果不是清楚阿泽会拼了命反抗我们的意思护着你,你会现在还敢有恃无恐地伤害阿苑吗?” “那倒也是。”应如笙轻笑了一声。 她那天会敢直接用力把盛如苑扇下湖里,当然不是因为胆大到无知无畏,除了系统有三次读档机会、激盛夫人来找她之外,也的确是隐约猜到了盛含泽的心思,又存了故意试探的想法。 答案很明显,盛含泽爱她。 “不过夫人和我说这些,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并不想暗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应小姐,我不会为了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折了母子情谊,所以应小姐现在大可以放心,因为我不会把你怎样。” 盛夫人的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凌厉,“但伤害了盛家的掌上明珠迟早会付出代价,盛家的儿媳妇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因此应小姐现在最好收敛些,否则等阿泽腻了,应小姐也该清楚自己的结果。” 盛夫人还是笑着,依然高贵优雅。 不需要尖锐的侮辱,仅是举止间的高贵,眼神里的轻慢,优雅舒缓的言语,就足以杀死一个被她踩在脚下的人。 “夫人,我也有话想告诉你,首先,你的掌上明珠以后绝对会更惨,生不如死的那种惨。” “其次,你可以把你们盛家当作烂骨头,毕竟你们盛家的,都不是人,没一个好东西,但我是人,不是狗,不会去抢这种恶心玩意,你们盛家的门,就算是求我进,我也不会进。” 应如笙讽刺地笑了笑,轻轻搁了勺子,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 “至于你们的宝贵儿子,我从没稀罕过他的感情,他爱倒贴,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正好嫌他烦了,你最好赶快带走。” 比之盛夫人,应如笙的话更轻慢,更蔑视。 盛夫人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她站起身就要离开,“有时间想我的结果,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和宝贝儿子千金。” “应小姐信不信,等你走出去的时候,记者已经围满了,我记得应小姐精神上的病还没恢复,也不想再收到血衣血书,再被一群记者狼狈地围堵吧?” 盛夫人隐含怒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应如笙骤然顿住了步伐,原来原身收到的血衣血书,母亲头七被记者追赶踩踏,竟然有盛夫人的一份功劳吗? 她眼中滑过一道异芒,一边悠悠地转身,一边不疾不徐地关了录音器: “本来呢,我今天没准备对夫人你怎么样的,可是夫人你非得逼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不是?” 作者:接下来的章节全都是高能,节奏会比较紧,当然也相当狗血、修罗场,咳咳咳 大约就是一章一个关键剧情 而且因为本文是主感情线的快穿文,所以无关紧要的片断我都会删减,就像女主取盛夫人的血,这是剧情,但是对推动感情无用,我就会删,或者一笔带过,一切剧情为感情线、虐渣服务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12章 璀璨星途12 “应小姐什么意思?”盛夫人微微蹙眉。 “没什么意思,意思意思的意思。”应如笙往盛夫人的方向走,又仔细地打量着周遭,“不知道夫人体会过绝望的感觉没有,就是那种…绝望到极致,连呼吸都不能的感觉,说起来,和溺水其实有点像的…” 盛夫人没说话,但也没动,她不信应如笙敢在这里对她做什么。 应如笙更近一步,也笑得更温柔:“夫人一定没尝过吧?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周围没人,我今天就请夫人尝尝?” “怎么,应小姐在这里还敢乱来?”盛夫人漫不经心地笑,眼里却更加轻蔑。 “夫人您也说了,我病还没好呢,乱来不是很正常吗?” 一分钟后,水声四起,夹杂着呼救声。 但因为两人特意找了个尤为安静偏僻的地方谈话,又赶走了侍应生,根本没人听见盛夫人微弱的呼救声。 052看见自家宿主转身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在看见应如笙推盛夫人下水的时候,只觉得整个统生都是崩溃的:【啊啊啊!亲亲你在干什么!】 应如笙轻飘飘地看了看在湖里扑腾的盛夫人,干净利落地转身就走:【报复盛家啊。】 052更崩溃了,有这么报复的吗? 它是遇到了什么间歇性暴躁憨憨蛇精病宿主啊,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三流女星明目张胆地在拍卖会上直接把权贵世家夫人推下水,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怕什么,过几天,要么盛家所有人跪着来求我,要么我读档重来一次直接摧残他们的身体,我可没有被虐着做完任务的爱好…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前者,报复嘛,还是以牙还牙,虐身又虐心,痛不欲生的最好,何况这种方式也是最简单的。】 对此,真间歇性暴躁·蛇精病的应如笙很淡定,回去的时候顺便假装一脸慌张地告诉侍应生看见有人落水了,快叫人去救人。 052:???!!!读档重来的机会是让亲亲你这么玩的吗? 系统惊呆了。 这个智障宿主,迟早有一天真的读档重来! 应如笙才不管系统多崩溃,确保盛夫人不会死于非命后,她就找温行阑去了,她并不担心盛夫人会直接在拍卖会上给她难看,而扫了带她来的温行阑的面子,因为以盛夫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公开为难她,这样做对盛夫人来说,太有失身份了。 她沿着来时候的路倒回去,还没走到休息室,倒是看到了叶云辞和铁灰色西装的男人,看来是见完面了。 她停下脚步,准备拿包里的手机。 容顾也看到了应如笙,想起好友刚才正在找她,就顺手发了条消息给温行阑,又唤:“应小姐。” 应如笙不认识容顾,只能微微笑着颔了首。 “应小姐也许不认识我,我是行阑的朋友,容顾。” “容先生。” 容顾对应如笙的观感好了些,至少看起来是个知进退的,他笑了笑:“刚才行阑正在找你,我自作主张地发消息告诉他你在这里了,希望不要见怪。” “看见容先生和叶先生,我也知道行阑哥和你们见完面了,正准备打电话找行阑哥,容先生帮了我的忙,是我该谢谢容先生。”应如笙止了取手机的动作。 容顾听见应如笙对温行阑的称呼,微挑了挑眉,又看了看自始至终懒得开口的叶云辞,假意惊讶:“应小姐认识云辞?” 应如笙看向清冷尊容的叶云辞,淡声笑道:“叶总是澜大软件专业的奇才,全校无人不知,我想就算是现在,澜大都应该还流传着叶总的传说,我在校时也有幸有过数面之缘。” 应如笙自然是在撒谎,不过这种客套话之于她和叶云辞之间,该是最好的距离了。 她又笑着向叶云辞客套性地道:“叶总。” 容顾看好戏不嫌事大地看向叶云辞。 “嗯。”叶云辞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目光略微从应如笙面上扫过,就挪开了,可她那双眼眸还是清晰地映入了他眼底。 这双澄澈潋滟的眼眸,在香艳旖旎的记忆里,分明是雾蒙蒙,带着勾子似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想起了什么,叶云辞立即挣开脑海里的画面,微蹙了眉,周身的气息顿时更冷淡了。 也正是这时,温行阑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看来你们已经聊了些时间了。” “行阑哥。”应如笙唤。 三人都转看向温行阑。 温行阑走到应如笙身边,微颔首,道,“现在拍卖也快开始了,该进去了。” ** 整场拍卖下来,应如笙只拍下了借口来拍卖会的那幅《无疆》,温行阑倒是拍下了不少东西。 而且拍卖会后倒是也没有像盛夫人说的那样有一堆记者堵她,毕竟盛夫人现在可能还昏迷着呢。 应如笙没猜错,盛夫人掉下水被人救起后,躺了三天,愤怒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达到了顶点,应如笙果然是个疯的,竟然连拍卖会上都敢对她动手,就算是为了阿泽不得不忍下她,也该教训教训了。 确认盛含泽刚去英国出差且会在英国留一段时间后,盛夫人直接在盛如苑的建议下安排好了一切。 但也就是在她安排好一切,坐等两天后应如笙再次被人人喊打、被媒体踩踏的第二天,温行阑登门拜访。 十点,温行阑和容家父子进了盛宅。 十一点,温行阑和容家父子离开盛宅。 不过是短短一个小时,盛夫人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甚至到晚上盛先生回到盛宅,她的头脑都是一片空白的。 盛先生蹙眉看着疆坐在客厅的妻子:“怎么了?” 妻子的样子惶然到了极致。 他顺着妻子的目光扫向茶几,只一眼,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盛先生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摆在茶几上的是四份亲子鉴定书,以及一份标了姓名的血液样本。 血液是应如笙的,而亲子鉴定书则分别是他和盛如苑、应如笙,妻子和盛如苑、应如笙的。 鉴定书上,如苑和他、妻子的鉴定结果上是七个字——“确认无血缘关系”,应如笙和他、妻子的鉴定结果却是红得刺眼的四个字——“确认亲生”。 整整一晚,两个人几乎是在客厅坐过去的。 第二天,两人亲自去了盛如苑住的公寓,借故划伤了盛如苑的手,偷偷取了血,又亲自拿去了医院。 阿苑的血是她亲手取的,她和赫霆的血也是在容家父子面前放的,应如笙的血也是用的前段时间住院留下的。 甚至从头到尾,她都守在医院,一步步看着是怎么出的鉴定。 所以即便昨天的亲子鉴定可能取错了样本,错了结果,现在却绝无可能再错。 当两个小时后,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鉴定结果摆在面前,盛夫人整个人一瞬间软倒了下去,面色苍白如雪:“怎么可能……” 应如笙才是她的阿苑的话,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盛赫霆赶紧接住了妻子,可他的面容亦是从不曾有过的颓败紧锁。 容老院士看着崩溃的夫妻,深吸一口气:“我本来也不信的,所以其实在昨天把鉴定结果给你们之前,我已经做了数十次鉴定,可结果没有一次例外,应如笙才是你们女儿。至于七年前的鉴定,我已经查过了,也没有错。” “什么意思?” 七年前的鉴定结果没错,现在又是什么? “七年前盛如苑提供的头发里提取出来的基因序列和这次应如笙血液里提取出来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当年的头发…应该是应如笙的。”容老院士阖眼道,言语里犹有不敢信。 何止容老院士不信,就算是容顾,到现在都是震惊的,应如笙竟然真的是…… 他当时偷偷挪用盛先生盛夫人的DNA样本做鉴定,其实根本没当回事,毕竟也不过是行阑的猜测罢了,可第一遍结果出来他却震惊了,又重复了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直接就去找了老头子确定,没想到…… 气氛太压抑,可又不好离开,容顾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想转移注意力,然而:“网上怎么突然爆出来了行阑和应如笙的绯闻。” 好像还全都是骂应如笙的。 不过一句话,盛夫人却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挣脱盛先生就要往外跑:“阿苑,我的阿苑……” 盛夫人的状态过于失常,盛先生赶紧拦住了她:“曼婷,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阿苑才是阿苑,我找了人…找了人…今天…” 盛夫人的话已经是语无伦次,盛先生虽是震惊痛苦,可好在还算神智清醒,到底是从盛夫人的话里捋清了意思: “你是说现在网上都是你做的?你还找了人去找如笙?” “…是…我要去找阿苑…”盛夫人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盛先生扣住她:“曼婷,你冷静点!你现在要做的是先打电话喝止那些人!” 盛夫人仿佛突然被点醒,哆哆嗦嗦着打电话过去,可却得到了那群人已经去了很久的结果。盛夫人的手机砸落在地,几乎是挣脱开盛先生就往外跑。 盛先生眼见着拦不住盛夫人,只能一边赶紧跟了上去,一边又打电话联系人。 容顾看着两人走远,想了想,最终还是只打了电话给温行阑。 作者:1.咳咳咳,那啥,不用担心女主被打,女主武力值爆表,会揍人的那种,不需要这群人的保护 2.亲子鉴定什么的,就别追究我了2333我都是网上查的,做鉴定要的时间其实不长,文里面容顾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是因为他主要的时间都在想怎么从他爸那里偷盛夫人和盛先生的DNA样本 3.以盛夫人的心狠手辣,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盛如苑的。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谢谢莫逸辰的地雷,智商负数!、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 、子衿 、老牛爱吃桃、shasha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作者不介意大家用营养液淹死作者嘻嘻嘻嘻嘻 来吧,淹死作者嘻嘻嘻 第13章 璀璨星途13 网上爆出她和温行阑绯闻,王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应如笙却是在悠哉地研究剧本。 她就等着鉴定结果出来了。 王颖急得满头大汗:“你跟温.影帝去参加拍卖会怎么没告诉我一声,现在闹成这样,网上不得喷死你?如笙,你老实告诉我,温.影帝是不是喜欢你?” “不喜欢。”应如笙头也没抬,虽然她还不知道温行阑愿意接触她的原因,但她看得出来他对她没王颖想的那种心思。 不喜欢的话,怎么对你这么特殊? 这话王颖还没问出口,手机就突然震动。 王颖接电话去了,应如笙正好得了闲,一点也不在意网上的绯闻,低了头就准备继续研究剧本,剧本让她快乐。 然而她还没看多久,王颖就回来了:“温.影帝的经纪人打来电话,说让我们别担心,他们会处理妥当,还让你暂时别回南山别墅,那里也许有记者…慢着,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回南山别墅的路上?” “李生,赶紧掉头!” “不用掉头,就去南山别墅!”和王颖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应如笙的声音。 应如笙的执拗下,最终还是没有掉头。 她收了剧本,她和温行阑的绯闻?她打开手机,无数推送传来,从标题已经可以窥见端倪,评论区更是因为两张图片炸翻了,也就是她和温行阑出席拍卖会的照片。 第一张图片,她挽着温行阑的胳膊,但因为拍摄角度问题,看起来就像是她贴过去靠在温行阑怀里。 第二张图片,温行阑低头在看她,她也仰了头去看他,但因为是从斜侧面拍摄的,看起来就像在拥吻。 温行阑的粉丝一看到这两张没有任何ps痕迹的图片,立刻炸开了,要知道温行阑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闹出过绯闻,连和女明星的肢体接触戏都没有过,更何况是这么亲密的? “我疯了!我男神初吻没了!!!” “公子你清醒点,应如笙恶毒到不行,还是被包养的啊啊啊!!!” “盛总,快把你的金丝雀领回去!” 这条绯闻一炸,随之翻出来的就是应如笙的各种黑历史,热搜前排全都是温行阑应如笙各种相关内容。 她正想点开一条看看,结果微博就崩了。 崩了… 应如笙:……有一句脏话不知当不当说。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已经崩了的界面,以温行阑和政.坛牵扯的身份,别说一般媒体根本不敢拍他的绯闻,就算是不小心拍到了,也绝不敢发,现在却突然爆发,说不是盛夫人,她都不信。 也正好,原身母亲头七那天的仇还没报呢。 果然,还没进南山别墅区,车就被记者堵住了。 说是记者,不如说是盛夫人请来故意羞辱、踩踏原身的人更合适,为了钱灭绝人性。 应如笙在经纪人助理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直接拉开车门下车了,还顺手关了车门。 记者都眼尖,在应如笙下车的瞬间,蜂拥而上。 就像是原身母亲头七那天一样,一看见她就疯狂地涌过来,甚至好些记者都是那天的熟悉面孔。 那天原身是怎么反应的? 应如笙仔细地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了。 才失去母亲不久、本就崩溃到了极致的原身被这些记者拥挤在地,浑身染满雨污泥垢,可却没有一个记者放过原身,甚至因为觉得这样的原身更符合绝望崩溃的形象,当即按住原身疯狂抓拍。 太久远了。 应如笙险些没想起来。 也就是在她回忆的这些时间,记者的问题随之疯狂call来: “应小姐,网传您故意伤了盛影后,盛总已经甩了您,所以您借在《问鼎》剧组的机会勾.引温.影帝,却被拒绝了,是真的吗?” “应小姐,网上的照片您有看吗?您真的如传闻一样,在被盛总包.养的同时还勾引了温.影帝吗?如果不是,网上的照片又怎么解释?” 每个记者的言辞看似斯文礼貌,可实际上斯文之下,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更难听、更恶心。 应如笙讥讽地笑了笑,一把夺过一只话筒:“你们要我回答?” 应如笙的声音很清晰,倒是让记者愣了,下意识地止住了动作。 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而后是更疯狂的爆发,涌来的一浪又一浪:“请应小姐回答。” “我凭什么回答你们?” 应如笙的话理直气壮,记者再次愣住。 “我见你们,只有一件事要做。 我听说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不能控制自己行为时造成危害结果,不用负刑事责任。你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患有精神病,也不相信我精神不正常,不是吗?既然这样,今天我就来帮你们试试,医药费我付,你们大可以去告我!” 应如笙逼近记者,“我也不要求太多,妈妈头七那天你们怎么对我的,我怎么追索回来就是。” 本是愣住的记者听见这句话,对上的便是应如笙狠戾的眼神,此刻的应如笙与一个月前他们追着采访、狼狈跌倒在地、被踩踏还不敢还手的应如笙完全不同,一袭红裙,容颜极盛,却仿佛索命厉鬼。 应如笙一步步靠近,一群记者竟是被应如笙的眼神震慑到,一瞬间的愣怔之后本是要群起攻击应如笙,然而在应如笙毫不费力地折了几个人的摄像设备和手腕的时候,记者逐渐开始惶恐地后退,甚至踩踏到彼此跌倒也没注意到。 记者跑的太快,应如笙别了别左手,原身的手到底是废了,即便是她用巧劲折记者的手,都还使不上多大的劲,还发疼。 扭正左手腕后,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她折了手腕还跌倒的记者:“被人踩踏的滋味好受吗?” 她特意挑的那天拥挤踩踏过原身的记者下手,而地上这个记者,她记得最清楚了,他是逼原身逼得最狠的一个。 应如笙逼得太近,狼狈跌倒的记者竟是直接要一拳打向她,她却一把握住,反手一扭,记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让逃散的记者更惶恐了,连原本还想打应如笙的记者也默默溜了。 很快,所有记者都逃光,哪怕是被踩踏受了伤的记者也拖着疼痛的身体跑了。 既然暂时没办法用法律、道德约束他们,她用暴力还回去又怎样? 应如笙敛了嘲讽的笑意,眼底却还隐有讥讽,但抬起头的一瞬间却对上了一双沉似深渊的眼眸。 “如笙。” 一向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眉眼间似凝结着一层寒霜,凌厉危险,身边倒了一群记者。 突然被打倒的记者看见竟然是温行阑,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应如笙和温行阑之间逡巡,可又看了看散在温行阑身后的数个保镖,却再也不敢动别的心思,连滚带爬地跑了。 温行阑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然而还没等她捋顺思绪,突然就被抱住了,力道之大,险些勒得她窒息,耳畔是盛夫人熟悉的声音,音调却是和之前全然不同的疼惜愧疚:“阿苑!” 应如笙:? 她懵的原因不是盛夫人这声阿苑,而是…她的鉴定还没出结果呢! 然而还不等她说话,盛夫人又赶紧松开了她,一脸惶恐地仔细检查她的身体:“阿苑,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看看,有没有伤到…” 这次,本来要过来的经纪人王颖也愣住了,盛夫人这是…承认如笙嫁进盛家了?还这么热情疼爱? 她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应如笙一瞬间的懵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抬手推开盛夫人,冷淡地道:“夫人怕是认错女儿了吧?” 突然被推开,盛夫人又赶紧握住了应如笙的手,哀求地道:“对不起阿苑…不…不,这个名字脏了,阿笙,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盛夫人的话反反复复,惶然得只有这两句话。 追上来的盛先生看见妻子沉痛着哀求女儿,女儿却一脸不解着要挣脱,正要过去,却忽然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温行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儿。 他愣了愣,忽然想起了昨天妻子说的是行阑送来的亲子鉴定,也是行阑觉得如笙身份异常。 似是察觉了盛先生的目光,温行阑微转过了目光:“伯父。” 温家和盛家是世交。 盛先生只微颔首示意,就要去妻子和女儿那里。 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等一切处理好再商量也不迟,倒是如笙和含泽…… ** 同一时间,英国伦敦,上午十点。 云璟集团英国总部,三个区域高级总裁刚向盛含泽汇报运营状况,正等着盛含泽的指示,可很久,久到几人面面相觑,都没等到盛含泽出声,但也没一个人敢出声提醒。 楚川暗示地提醒了盛含泽一下,盛含泽才恍然回神,他刚才…好像又因为应如笙走神了。 这二十多天,他甚至完全不像自己,一直忍不住地生气,气她不听他的话,气她为了一个学生骂他,所以他不想去见她,连回也不想回去,可却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她,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是那天拉不住她的后怕,也是那天等在急救室外怕她救不过来的害怕,更是怕听到她的手治不好的畏惧。 每每午夜梦回里想起,都是揪心的痛。 不该再想了,他敛了神,正准备回话,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作者:前几天我还在嘲笑同学网上开课 没想到…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现在也轮到我网上开课了 什么凄惨人生啊! ———— 关于《玲珑骨2》的声明,没看过玲珑骨的小可爱可以忽略。 哭了哭了,今天倒回去看玲珑骨,准备修,结果发现闻沉渊后面崩人设了,太笨了点,闻清潇前面的人设也没树好,前面的剧情线也一团糟,我是写了怎样的傻逼剧情。 我哭了,鉴于我对玲珑骨设定的爱,我全部再来一遍吧,上半部也全部重来吧。 等玲珑骨的小可爱,你们前面可能也要跟着作者再来一遍了,这次修文估计前面也会全偏重权谋,除了顾玄镜人设会变(但依然是渣男),其余闻清潇、闻沉渊、顾闻祁的人设都不变,但是剧情线感情线会变。 重写的时候,上半卷会同时在《玲珑骨2》和《玲珑骨》更新,也就是说买了《玲珑骨》的,就不用再买《玲珑骨2》的前半部分了,到时候我会标明的。 开文的时候,《玲珑骨2》也会改名字和文案,看主角栏就是了,主角栏是”虞归晏;闻清潇“,就是这本文。 是的,其余的男主都从主角栏下去了,女主确定最后和闻清潇在一起。 本来要全推翻玲珑骨已经够绝望了,二月三月雅思还全取消,心态爆炸了,失文又失学。 作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哭了哭了,悲伤了绝望了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14章 璀璨星途14 能让私人手机在会议上震动的,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三个区域高级总裁静默着挪开了视线。 盛含泽取过手机,四张清晰的图片映入眼帘。 秦简发在他手机里的,除了微博上爆出来的两张图片,还有另外两张图片,分别是应如笙和温行阑拍戏时的,温行阑看着应如笙的目光温柔又专注,他不会不清楚,尽管情谊还很浅,可那的确是男人看女人时才会有的神色。 推送里还有沸沸扬扬的绯闻。 盛含泽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会?他分明告诉过行阑的,可为什么… 三两句点完汇报后,他取过西装外套就往外走:“今天加班赶完进度,订明天回国的机票。” 楚川收起文件跟在盛含泽身边:“好,我立刻吩咐下去。” 他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一个电话。 “盛总,应小姐的主治医生来电话了。”半分钟后,楚川把手机递给盛含泽。 盛含泽接过手机。 楚川跟在盛含泽身后,忽然就看见盛总停住了脚步,握住西装外套的手一寸寸收紧,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绷紧到清晰可见。 有十分钟之久,他听见了盛总沙哑急切的声音:“订今天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可是软件园那里……” “都推到我回国线上处理。”盛含泽的声音越发沙哑。 “是,我马上安排。” 手机屏幕一瞬间地亮过之后,彻底暗了下去,盛含泽的目光却像是定住了一样,死死锁在屏幕上,连耳畔都似乎还回荡着医生那句话。 ——“应小姐的手臂是七年前的旧伤,能活动已经是万幸,想要正常摆臂作画,或者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能性太低了。” 竟然是旧伤,竟然早就再也拿不起画笔了。 难怪… 难怪她那天听见手受伤了那么平静,难怪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拿起过画笔… 可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记忆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 如苑出事的两个月后,她告诉他,她没伤害如苑,她为了救如苑,手也受伤了。 盛含泽惨然一笑,她说过的,可是当时的他没信,他怕如苑受到伤害,也怕她又骗他,当初给云辞下药的事,她已经骗过他一次了,他怎么还敢信。 但怎么可能呢?当时医生分明说过她的手没有受伤的。 可无论怎么不可能,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是在他不知道的七年前。 这七年里,他甚至因为如苑再不能拿起画笔,而她却可以继续作画而无数次讽刺过她那么痴狂过的一切。 盛含泽缓缓阖了眼,语调中却难掩怆然:“立刻去机场。” ** 同一时间,华国首都澜城。 盛先生敛了思绪,看着纠缠的妻子和女儿,目光在女儿身上流连了片刻,低哑着声音提醒道: “曼婷,如笙没有伤着,你先松开再慢慢解释,如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这么紧张着不解释,如笙也不会清楚的。” 盛夫人恍然大悟:“对,我该解释清楚的。” 这次被应如笙摆开后,她清醒了些,没再急着去抓她。 可一向聪慧睿智的盛夫人此刻却不知道从何开口,甚至不知道如何措辞。 再怎么解释,这七年多以来,她错认了女儿,甚至帮着盛如苑那么伤害、折辱过自己本该捧在手心里千疼万宠的女儿,都无法被磨灭,甚至…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如果不是阿笙自己保护了自己,她就又伤害到她的阿笙了。 看着面前完好无损、亭亭玉立的女儿,盛夫人的泪忽地就落了下来,愧疚难过几乎要把她淹没。 太疼了。 她的阿笙啊,她那么乖那么听话的阿笙啊。 阿笙走丢的那十一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所以七年多前认回盛如苑的时候,她拼了命地对她好,哪怕明知道她做的一切是错的,也加倍护着宠着她,甚至因为觉得是自己的疏忽让女儿变得那样心思歹毒,而愧疚着放权给她,让她去对付那个其实从没做错过任何事的平民女孩。 可原来,一切都错了,她的阿笙从来没有心思歹毒过,从来都那么善良温柔,可却也正是因为这份善良温柔,让阿笙那么被陷害被践踏。 盛如苑一直伤害着的,她一直践踏着的,才是本该被她捧在掌心疼爱的女儿。 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她不仅没有认出阿笙,不仅没有保护她,还让人肆意折辱她、伤害她,甚至她自己才是最大的施害者。 哪怕是握住阿笙的手,她却觉得心里空洞得厉害。 她的阿笙本不该承受这些,本该被疼爱着无忧无虑地长大的啊…… 眼见着妻子已经泣不成声,根本不可能解释得清楚,盛先生看向应如笙:“如笙,我有话想跟你说。” “怎么?”应如笙轻轻一笑,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盛夫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盛先生身上, “前几天拍卖会上盛夫人的警告还没够,盛先生还要亲自携夫人再来警告一次?我不介意再说一次,你们盛家的大门,我不会进,也从没想过进。” 盛夫人呼吸一窒,这是她七天前警告阿笙的话,当初刺伤她的话,现在却是字字句句戳在她心尖。 盛先生也清楚这些年自己妻子和盛如苑是怎么对女儿的,现在女儿对他们不假辞色,都是他们应得的。 他阖了阖眼,掩去眼底沉痛,并不在意应如笙的讽刺,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她才是他们的女儿,甚至把亲子鉴定书给了应如笙。 应如笙看完亲子鉴定书就还给了盛先生。 静默了很久。 打破安静的是一句:“所以呢?” 太平静了。 连经纪人王颖的情绪起伏都比应如笙大。 盛先生终于察觉到了应如笙的异常,就连一直恍惚的盛夫人都隐约感觉出来了。从头到尾,她都是平静的,平静到让人害怕。 阿笙是不是以为他们在骗她?盛夫人赶紧握住应如笙的手:“阿笙,爸爸妈妈没有骗你,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是故意不认你的,是妈妈认错了,妈妈不敢求你的原谅…但是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盛先生也说:“盛如苑和网上的事情,你回家之前,我们都会处理干净了。” “对。”盛夫人赶紧点头,“我明天,不,现在就澄清。” 说着,她便拿出了手机。 应如笙没拦盛夫人,她辛苦这么多天,为的从来不是回到盛家,她只是要盛家帮她澄清所有黑料,也要盛家不再护着盛如苑,更要盛家所有人得到该有的报应。 她有自知之明,如果用原身现在的力量去和庞大的盛家硬碰硬完成任务,那不过是鸡蛋碰石头,而花时间积累势力之后再击垮盛家逆袭复仇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耗时却是太久,而且失败的风险也太高,盛家的权势历经几代的积累,不一定是她短期可以击垮的。 所以她一直以来,最中意的选择就是利用原身可能存在的身份去报复盛家、逆袭复仇。 “我相信我是你们的女儿。” 应如笙突然出声,盛夫人片刻的愣怔之后就是狂喜,相信就好,阿笙现在不原谅他们没关系,她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等到她愿意接纳他们。 盛先生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蹙了眉。 “但即使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也不会回盛家。” 盛先生和盛夫人顿时都愣住了。 应如笙缓缓道:“从头到尾,除了上一次推盛如苑下水,我没有伤害过她。” 她微顿了顿,“即使是上一次,也是因为我知道,我不推她下水,她也会自己跳下水诬陷在我身上,既然注定要背这个锅,我为什么不坐实了?所以,你们帮我澄清,我不会感激你们,这是我应得的清白,而且你们现在愿意帮我,只是因为你们觉得我是你们的女儿。” “你们觉得愧疚的只是你们的女儿,而不是应如笙这个人。” ** 盛含泽接到盛夫人电话的时候,刚出机场。 作者:嘻嘻嘻,放心,盛含泽,还有更刺激的等着他呢,比直接让他知道女主是他妹妹更刺激。 如果没有直接知道是妹妹更刺激,我跪键盘给你们看。 也就是接下来两章的事情。 最后一次本文女主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警告咳咳咳,修罗场and开车警告(当然是拉灯了,我们这是幼儿园,没有开去小学初高中大学的车)。 即将开启本文第一次修罗场咳咳咳。 这章之后,大概都是在各种修罗场里面度过。 另外,女主会处理盛家的,不要着急,一个个来 我是间歇性话有点多,过段时间就可能话少了,当然可能更多,这取决于我忙不忙, 其实主要是怕评论区吐槽一些后面我会处理的东西,所以提前解释一下, 大家不喜欢看我废话多,觉得是剧透的话可以直接屏蔽作者的话的,但是请假、延迟更新什么,记得关注文案最上面。 还有就是我这里6点更新了,有时候app端会延迟十多分钟,所以如果六点以后十多分钟才看见更新,那都是正常的。 但是如果一个小时后还没看见更新,可能就需要注意文案最上面了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长安的雷、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5章 璀璨星途15 电话接通。 然而这边还不等盛夫人开口,那边突然嗡鸣一片,下一刻就断了信号。 * 最近几天,澜城顶层权贵圈子险些被掀翻了过来,无他,盛家的动作太让人震惊了,也太大了,连温家、叶家都牵扯了进去。 温行阑爆出绯闻的当天,澜城权贵圈子就抖了三抖,只是没人敢在温老面前提及。 得知洁身自好、没有半点情史的温家太子爷绯闻对象竟然是娱乐圈的一个三流小明星,还是被盛家太子爷包.养的一个金丝雀时,众人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以为这已经是荒谬的顶点,没想到更荒谬的事情还在后面。 网上的绯闻在温行阑发表了声明开始略有下滑的时候,盛家直接放出了消息,七年前被认回盛家的盛如苑根本不是盛家千金,和温行阑闹出绯闻的三流小明星才是。 顿时哗然一片。 接下来盛家的一系列操作更是惊得吃瓜群众的眼镜都掉了。 因为温行阑的事情,权贵里有不少人都了解了一下这个三流小明星,也清楚了这个三流女星有多少黑料,然而没等他们吃完瓜,下一轮爆料已经出来了。 盛家又放了声明,整整齐齐一长篇,尽数列举了八年来盛如苑对应如笙的陷害,最让人震惊的莫过于七年前的两件事,也是网民为了影后盛如苑疯狂diss应如笙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下药,当年的谣传里是应如笙暗恋叶云辞而给叶云辞下药,现在的澄清里却是盛如苑故意给叶云辞下了药去陷害应如笙。 这件事没有最实际的证据,可让人很难不相信的是,盛世风华的官博转载了,万年不发微博的盛世风华总裁叶云辞也作出了解释,微博的解释言简意赅,却不难让人品出其中深意。 解释里,叶云辞称,他七年前已经清楚下药的人是盛如苑,所以才会执意分手,只是娱乐圈的纷争,他一直都不关心,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也并不清楚网上的谣言。 第二件事是元旦晚会伤人,当年的谣传里是应如笙嫉妒盛如苑的好家世,而疯狂设计她,现在的澄清里却是盛如苑早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了应如笙才是盛家真正的千金,因此自己伤了自己的手反诬陷于应如笙,就连当年的亲子鉴定用的头发,都是盛如苑偷的应如笙的。 这件事甚至有复原的视频记录为证。 一时间,不止权贵圈子炸了,网上更是炸得天翻地覆。 “盛家权势大,现在认回真的亲女儿了,就为了讨好亲女儿抹黑我影后,我影后太可怜了!” “楼上+1,当年被人欺负得不能再拿画笔,现在还被人践踏。别以为我不知道,视频记录都是可以造出来的,抱紧影后!” “楼上诸位,你们药店碧莲好不?说话要讲证据的,看看这些证据有造假痕迹吗?你们脸不疼吗?怎么办,我以前还骂过应如笙,现在突然好心疼!” “心疼+1,盛如苑心思也太歹毒了,鸠占鹊巢不说,还想陷害抹黑真千金!我的天,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等等…就我注意到,咳咳咳,这样的话,笙笙岂不就是盛总的妹妹了吗?对不起,卧槽,有点刺激,骨.科啊!” “那啥,楼上,不止你一个!” 虽然盛家作出了解释,但网上的争论一直没有停过,无他,这些年来盛如苑的口碑太好了,以致于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不过无论怎样,事实摆在那里,尽管还有人骂应如笙,可很显然,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心疼,组团去应如笙微博下抱抱,只是当事人并无一丝回应。 事情发酵了一天,热度完全没有降下去的意思,中途还因为温行阑帮应如笙发声,微博都崩了好几次,然而就在第二天,这热度突然被一则云璟总裁盛含泽车祸的消息替到了后面。 这两天的爆料太多了,以致于网友看见云璟总裁出车祸的第一反应是,莫不是被情.人变妹妹的消息给刺激到车祸了? 想想也是,能不被刺激到吗?还真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但很快,云璟集团给出了原因,只是意外。 不过网上的讨论热度并没有因此而削弱,甚至盛含泽和应如笙这对兄妹的议论度一度盖过了盛如苑和应如笙的黑料争论。 而就在这期间,原本沉寂的应如笙突然露面,她只做了一件事,起诉。起诉盛如苑,起诉当年黑过她的各种媒体大v,甚至起诉了盛家。 网上再次哗然。 “卧槽,应如笙真的刚,爸妈和哥都一起告了!” “应如笙有病吧?爸妈和哥都告!” “楼上,被这么打压侮辱过,如果不是应如笙是盛家的亲女儿,恐怕到死都只有被黑的份,永无出头之日。应如笙起诉盛家才是正常的吧?” 网上沸沸扬扬三四个月,而当事人除了那一次起诉后,却完全没有动静。 但随之,心疼应如笙的人也越来越多。本该是豪门疼宠着长大的千金,走丢了十多年不说,还要被假千金陷害污蔑,被亲生父母打压,被全网黑到精神病复发。 是个人都崩溃了,又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也是这种心疼,让去看《问鼎》的人不少还是奔着应如笙去的。 哭着进去,结果最后还是哭着出来的。 应如笙饰演的皇后是美强惨的诠释,尤其是皇后闭眼前的那一句“兄长,我好累啊…” 太心疼了。 恨不能连心都掏给皇后。 《问鼎》官博放出的剧照里,最引人瞩目的两张照片,莫过于皇后倚在淮南王怀里回眸的那一张和最后皇后死在淮南王怀里的那一张。 那一眼的风华,绝世无双,纵然是冷心冷情的淮南王也为之倾倒。 纵然《问鼎》剧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皇后淮南王的感情线,皇后淮南王最亲密的两次也不过是这两张图,可《问鼎》的影粉无一人不是嗑死了这对cp。 渐渐地,网上多了一对玥和cp。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更是多了一对“如影随行cp”,连呼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娘娘回头看看我们王爷吧”变成了“笙笙回头看看我们影帝吧”。 因此当得知温行阑和应如笙会再次合作的时候,cp粉都疯了。 《问缺》的开机仪式那天,粉丝们更是沸腾。 而开机仪式现场,当天就开拍了第一幕戏。 温行阑和应如笙是《问缺》男女主演,第一场戏正是拍他们的相遇。 为了更入戏,应如笙是真喝了酒,拍完今天的戏份后,她本来头晕是回了房间休息,可又觉得闷,又一个人转了出去。 天色低沉,晚风浸凉,却没能让她的思绪更清晰,甚至她的步子还越发沉重,酒的后劲…这么大吗? 她一个踉跄,手正要抓住栏杆,却在此之前被人扶住了。 “还好吗?” 低沉温润的声音极近地缭绕在耳畔。 “谢谢行阑哥,我…还好。” 应如笙虽然头脑有些昏沉,但还隐约能分辨出是温行阑。 温行阑扣着应如笙纤细的腰身,扶着她:“还能站得稳吗?” “还可以…这里离房间不远,我能自己回去。”应如笙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应如笙自己勉强着站了起来往前走,她的步子很慢,可每一步却都很稳,温行阑跟在她身后看了许久,眼前却还隐约浮现着她刚才靠在他怀里,乖巧又安静的样子。 相处将近半年,像刚才那一瞬间的乖巧安静,他从没有见过。她似乎从来都是温和平静的,哪怕是那次记者围堵她,她说起自己的精神病一直没恢复,脸上也始终盈着笑意,云淡风轻得不像是提及自己的往事。 可那些过往的的确确存在过,他到现在都还能清晰地记得资料里查到的一切。 心疼吗? 温行阑自问。 心疼的。那天看见她独自面对记者,他就已经开始心疼了,或许更早,而他没有意识到。但他也很清楚,他明白自己心疼的那一刻,就已经动心了。 这份心意也许还不是很深,但他的确是动了心,这三四个月以来的相处更是加深了这份动心。 温行阑虽然看似温润儒雅,可实际上骨子里和盛含泽一样强势,既然喜欢,那即便是费些心思,也要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温行阑和盛含泽不同的是,盛含泽过于骄傲,从不低头,而温行阑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用尽一切手段,哪怕这种手段并不光明坦荡。 既然应如笙警惕到根本不接受其他人的靠近和喜欢,却又并不在意多一个床上的伴侣,他也并不在意换一种方式让她放松警惕。 所以在看见应如笙又一次险些跌倒的时候,他直接上前扶住了她。 作者:别慌张,这样略写不是要完结的预兆。 明天更有趣,盛含泽醒了。 ———— 嗷呜,谢谢莫逸辰的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第16章 璀璨星途16 “我扶你吧。” “谢谢。”应如笙迟缓地道了一句,也就彻底放松了自己,依靠温行阑的力道往前走,她也确实有些站不稳了。 自从知道是温行阑怀疑她的身份去做了亲子鉴定,又知道温行阑能接触她是因为小时候的意外,她对温行阑的警惕也算是基本放下了,最近三四个月,和他一直相处得也算是不错。 但她还是忍不住骂系统这个不靠谱的狗东西,竟然真的没把原身小时候的记忆给她! 她起初还以为是原身年纪小,不怎么能记事,现在看来分明是当年的绑架让原身遭受重创,失忆了,也因此患了精神病。倒也难怪她最初接收记忆的时候,只隐约记得原身的精神病是小时候就有的,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应如笙半阖着眼睛,似是醉了,又似是还清醒,温行阑半扣住她的腰身,没有靠太近。在看见她有往外倾倒的趋势时,他握住她的右手轻轻往自己怀里一带:“小心。” 醉酒的人很难保持平衡,温行阑这一带,应如笙便半倒入了他怀里,亲密地贴在他胸口,他也就顺势揽住了她,把她完全扣在了怀里。 到底是醉了,应如笙虽然还能思考,脑子却难免麻木迟钝,但也并没有意识到温行阑此刻的行为早已经超出了正常前辈对晚辈或是朋友之间的关照,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她要往外摔倒,是他扶住了她。 其实或者该说温行阑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意以来都掩藏得很好,以致于警惕如应如笙从没发现过端倪。 温行阑的总助本来是来送公司文件,突然看见两人如此亲密的姿态,微愣了愣:“温总,文件我取来了。” “放我房间去吧。”温行阑揽紧了应如笙的腰身就往她的房间而去。 总助应了声好,却还是忍不住隐晦地看了看,温总这是…趁人之危? 温行阑开了门,扶着应如笙进去了。 房卡插.入的一瞬间,温和透亮的灯光洒下,应如笙的意识有刹那的清醒,走了些时间,目光里隐隐约约看见了白色的床,就要自己直起身子,却忽然感觉脚下绊住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要歪斜倒下去。 天旋地转间,忽然感觉唇上多了温热的触觉。 温行阑也是微微一怔,唇上柔软的触感似乎在顷刻间窜成一股细微的电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他一直平静的心也在瞬间闪过一抹深刻的悸动。 应如笙虽然行动迟缓,却也在顷刻间意识到现在的状态不对劲,片刻的触碰之后就即刻要起身,然而却觉腰身被人紧紧扣住了。 她蹙眉看向身下的人,因为距离很近,她可以清晰地看进他的眼里,与以往的深邃温和不同,此刻温行阑的眼里如烟似雾,似笼罩了一层看不真切的缱绻情意,禁欲又惑人。 她记得温行阑为了拍戏,也是喝了酒的,而且他喝得比她多得多。 那么现在的状况是…他也醉了? 醉了的温行阑是这样的吗? 应如笙有些茫然。 “你…醉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从相触的唇间传来。 温行阑却是庆幸于应如笙这一瞬间的茫然,也在同时更加放空了自己的眼神,似是醉了般,扣住她的腰身,仔细地加深了这个吻,一寸寸地攻开她的唇齿。 她刚才要起身那一瞬间,他扣住她的腰身几乎是下意识的,过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没想到他略微的醉意却是误导了她。 他的确是喝了些酒,但其实对他来说,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不过既然这样能让她更加放下戒备,他并不介意装醉。 应如笙反应很迟缓,感觉到身上一重,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失控了。 其实以温行阑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条件,她完全不介意跟他有一场露水情缘,她一直以来担心的只是温行阑会因为爱而缠上她。 不过现在这个危机貌似已经解除了。 这样一想,她的思绪也彻底放松了开来。 放松的结果就是…她忘了拒绝。 ** 盛含泽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唤醒了他的记忆。 他似乎是出机场的时候出车祸了,现在呢? 他赶紧打开手机,7月30日…他的生日。 他回国那天似乎是…3月。他竟然睡了三四个月? 如笙! 盛含泽精神一震,扯掉输液管,翻身下床时有一瞬间的晕眩,却被他强行忽略了过去。他换了衣服就往外走,甚至没注意到守在病房里的助理。 为了方便定位,他和她的手机是锁定了的。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找到了她下榻的酒店。 进酒店之前,他又顿了片刻,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又想起自己车祸前做的决定,他转身先去珠宝店取出车祸前预定的戒指,又找柜员取了一张卡片。 柜员虽然不认得盛含泽,但看着这样儒雅俊美的男人认真地在卡片上为自己的女友写下心意,却也是诚心地送上祝福:“祝您和您的女朋友长长久久。” 盛含泽敛了所有锋芒,温和地笑了笑,递回笔,接受了柜员的祝福:“谢谢你的祝福,会的。” 他在回来的飞机上想了很久,也渐渐明白了,兜兜转转七年,他其实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还是在意她。 如果能放下,他不会因为意难平而次次刺激她,不会因为行阑接近她而慌了心神,不会有那一个月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也不会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更不会听到她再不能作画而怕极了她想不开出事,丢掉一切往回赶。 这么多年了,即便知道她心思并不纯良,他也依旧无法放下,她也苦了整整七年,该还的其实也已经还清了,如果她今后还想着对付如苑,他一直看着她就好。 就这样吧。 盛含泽,你没办法不爱她的。 七年前,她利用他给云辞下药,他信了。 这一次,只要她再骗他一次,他就告诉自己他信了。 至于她的手… 他也会查清楚,也会尽一切可能帮她治好。 盛含泽阖了阖眼,掩去眼底复杂,捏紧手中的盒子,踏进了酒店。 酒店是云璟集团旗下的。 经理一听说盛含泽来了,立即迎了过去:“盛总。” “如笙在哪间房?”盛含泽直截了当地问。 经理跟在盛含泽的步伐微微一顿,盛总问盛小姐在哪间房? 他微抬起头便看见了盛总脸上温柔的神色和手上握着的礼盒,再一想到盛小姐被认回盛家之前和盛总的关系,他愣了片刻,到底还是报了房号。 盛含泽取了房卡就走。 经理根本来不及说什么。 房门打开的前一瞬,盛含泽本来一直平静的心忽然紧绷,就像是近乡情怯,连掌心都微微润出了湿意,忍不住地想,她会怎么反应? 高兴更多,还是生气更多? 门开了。 作者:哈哈哈对不起,我有罪,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是大半夜,一直忍不住笑。 有种当年看种.马霸道总裁文的性转感觉,当年是小娇妻女主买了礼物开开心心回家找老公,结果发现霸道总裁老公和闺蜜滚一起了。 哈哈哈,对不起,我的九尾狐奶奶呀! 留评小红包mua~ 嗷呜,谢谢Hygge的地雷,么么哒 第17章 璀璨星途17 盛含泽敛了敛眼中笑意,轻轻踏入了室内。犹豫了片刻,他到底是没插.入房卡,她也许还睡着。 转身的时候,脚下却似乎碰到了什么,他低头。 碰着他的是一双歪倒的高跟鞋。 竟然连高跟鞋也不放好就直接进去了。 他蹲下.身正要帮她放好高跟鞋,也是这一瞬间,他骤然僵住了。 刚才站着时,因为室内光线暗沉的原因,他竟然没看见红色高跟鞋旁边还有一双纯黑色的男士皮鞋,甚至男士皮鞋也是凌乱摆放着的,似乎…就像是急切之中脱下。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秦简发给他的那四张刺眼得很的照片。 他还勾着高跟鞋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 旋即,他按住疲乏的太阳穴,就算是行阑真的喜欢上了如笙,也绝对会顾及着他们之间的情谊而不会背着他跃进到这样的程度。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盛含泽放好高跟鞋站起身后,脚下的步伐到底是迟疑了,这种迟疑,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甚至他都没敢想那双男士皮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真正走到床前,看见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时,瞳孔微微一缩,脑海里有一瞬间的茫然。 尽管两个人都穿着睡袍,可她依在行阑怀里的姿态却亲密得难以骗人,甚至打在她脖颈间细微暗沉的光线也映出了隐约的红痕。 他握着礼盒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连坚硬的礼盒都被他的力道握出细微的凹陷,他要极力控制着自己,才能不立刻下手杀了温行阑。 怎么可能没这么快?! 他认识的温行阑虽然披着一层温润儒雅的皮,可实际上比谁都心狠手辣、果断利落,想要什么绝对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其实早该在温行阑第一次愿意亲近如笙时,他就该警惕了,是他太放松,以为温行阑说了知道了就不会有事了。 但他分明说过他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如笙不可以的,何况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他自以为已经够了解他,以为他纵然不折手段,却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打破了规矩,没想到… 他并不觉得是算计,没人能算计得到温行阑头上,眼前的一切,只可能是温行阑自愿的,更甚者,就是温行阑自己算计得来的。 盛含泽感觉心口陡然升起一团怒火,以燎原之势迅速地蹿到脑海,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温、行、阑!” 三个字似乎是从盛含泽牙根里蹦出,字字袭满戾气与凶狠。 温行阑一向警惕,在盛含泽袭来的前一刻便谨慎地安置好应如笙,翻身下床躲开了。 看清来人是盛含泽,他倒是不惊讶了:“你醒了?” 温行阑太平静,和以往别无二般,盛含泽的怒火一瞬间在到达顶点,思绪却反而冷静到了极致。 他看了看尚且还睡着的应如笙,到底是顾忌着她,敛了些冷沉的怒意,一边往外走,一边脱了西装外套,又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袖扣。 他讽刺地道:“我要是一辈子不醒,岂不是如了你的意?” 他是不是觉得他一直不醒,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引诱如笙? 温行阑神色温和地看了一眼应如笙,简单地换了衣服后,跟盛含泽一起出了主卧:“我从没这样想。” “从没这样想?”解了袖扣,盛含泽又开始不疾不徐地挽袖子,“你没这样想,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逼近他,冷笑道,“温行阑,我以为你对别人不择手段、千般算计也就罢了,至少我们朋友之间是坦诚尊重的,可没想到你连朋友之间的坦诚尊重都做不到,趁我不在,拐骗如笙拍亲密戏,诱拐她上.床,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温行阑神色有片刻的凝滞:“如笙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并不后悔。” 即便他是在基本确定含泽和如笙是兄妹后才有了动作,但何时对如笙动心的,其实他也说不清,到底他也算是趁虚而入,昨晚所为也并不光彩。 “不后悔?”盛含泽的声音陡然拔高,伴随的是一声闷哼。 他揪住温行阑的衣领,近乎暴戾地低吼道,“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后悔!你骗我的如笙上床,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后悔?” 温行阑承受下了盛含泽一拳,踉跄了数步才稳住身体。在盛含泽又一拳挥下时,他直接抬手接住了:“刚才那一拳算是我趁虚而入欠你的,但即使没有我,你们之间没感情,身份不对,也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盛含泽被温行阑的话激怒,陡然截断了他的话,他一向含着笑意的面上此刻满是狠戾, “你说我们之间没感情?你知不知道我爱了她整整八年,也守了她整整八年,可八年前是叶云辞,现在是你,你们算什么朋友? 你把我当兄弟过吗?你的眼里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根本不会受任何约束,是吗?我早该知道,你十八年前就疯了,哪里有什么人性!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明知道我在意她,还趁虚而入,温行阑,你算什么东西?说我没可能、没资格!” 盛含泽字字句句间都是凌厉的质问,甚至用十八年前温行阑被绑架、最不愿意提及的阴影刺伤他。 闻言,温行阑面色陡然一冷,眼前似乎一晃而过什么,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他突然看向盛含泽,凌厉又危险:“你爱她?” “我怎么不爱她?她也说过爱我,我们怎么不可能?你卑鄙无耻地趁她神智不清,欺负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没可能?”盛含泽冷冷地看着温行阑。 以如笙不喜欢接近人的性格,他不信她会主动去接近温行阑,更不信她会爬温行阑的床。何况,就算是如笙真的想对温行阑怎么样,温行阑如果对如笙没有心思,以如笙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能够把温行阑怎么样? 温行阑不过是仗着如笙神志不清,欺哄她! 盛含泽的声音压抑痛苦,眼里却是爱意、嫉妒、怒火交织,话语间更是字字句句宣示着爱意。 “你说你爱她?”温行阑利落地抹去唇角血迹,周身的气息更凌厉,却突然讥讽地笑了,“你自己不觉得讽刺吗?” 如果含泽真的爱如笙,如笙这些年来不会经历这些痛和屈辱。 仅是一想起她这多年来经历过的、本不该有的苦痛,他都觉得心疼,他盛含泽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如笙,又是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她经历这些的? 何况盛含泽还是如笙的哥哥,他就真的一点也认不出如笙吗? 盛含泽却更加讥讽地笑了:“讽刺?的确该讽刺,我出车祸睡了四个月,我视为兄弟的你诱骗我神智不清的女朋友,还觉得自己不是第三者,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 两人身高相近,平日里的气质也极为相近,此刻针锋相对,两人身上的温文尔雅悉数散尽,迫人的威压凌厉又冷酷。 “女朋友?她算你什么女朋友?七年前如果不是你用她的母亲威胁她,她会在你身边吗?” 温行阑盯着盛含泽,越是提及过往,他心里的平静越发难以保持,是心疼,也是愤怒,“何况你也知道她一直神智不清,可你这八年是怎么守着她、爱她的?你的守着就是让她被所有人践踏,还要被你言语侮辱?你的爱就是伤害她?就是三天两头带着女人去刺激她?” 盛含泽的手掌寸寸收紧,声音虽然暴戾冰寒,却隐约含了些微的低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想不好好护着她吗?她伤害了如苑,如果我护她护得太过,爸妈知道了不会放过她的。你以为我愿意接触那些女人吗?爸妈一直不喜欢她,如果知道我爱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她?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你知道她爱什么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才懂她,你有什么资格?” 温行阑看着面前盛含泽的骄傲不知错,再想起她现在的看似温和,实则满身是刺,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一向平静的心绪间陡然窜起一道不明不暗的怒意与妒火, “你懂她?那你懂不懂她已经再也不能作画了?她这一生都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可你作为她的哥哥,却一手毁了她,还一直伤害她。盛含泽,但凡你有一丁点地信任她,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连真相都搞不清楚,连自己爱着的人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你那真的是爱吗?难道不是占有欲而已吗?” 温行阑的话仿佛隆冬寒风,剐骨而入,寸寸刺心,盛含泽面上的血色在顷刻之间褪尽,凌厉的气势瞬间四分五裂,连揪紧温行阑衣领的手也无意识间松开了。 他的耳里反复地回放着那一句“那你懂不懂她已经再也不能作画了”,甚至都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是啊,她为之痴狂的一切早已经毁了,他却过了整整七年才知道,他不仅不知道这七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还一直羞辱她,他算什么爱她? 他的四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心里更是如同被钝刀子寸寸割着,刀刀诛心。是他毁了她,如果当年他相信她,她的手是不是有恢复的可能? 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她的手……” 她伤了整整七年了,他不过才知道,温行阑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温行阑眼里讽刺的笑意更深,“你知不知道她是……” 主卧内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骤然打断了温行阑的话。 作者:讲真,相信我,盛含泽顶多是傻逼,温行阑才是真的坏、婊、黑的集合体。 ———— 听说大家都赞美我卡得一手好文。 嘻嘻嘻,请称呼我为卡文小能手。 嘤嘤嘤,其实我也不想卡文的啊,主要是我不卡,大家就都抛弃我养肥去了,作为一个话多的,单机会很无聊的,嘤嘤嘤。 你们要爱我,不准养肥我,不然我哭给你们看嘤嘤嘤嘤嘤嘤 嘻嘻嘻,明天就看笙笙的表演啦,明天盛含泽也要知道笙笙的身份了,明天更精彩哦嘻嘻嘻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谢谢伯爵的夜晚的雷,么么哒 第18章 璀璨星途18 盛含泽离主卧最近,在听见主卧的动静那一刻,他折身就往里走,进去的瞬间直接反锁了门。 主卧里,应如笙觉得很头疼,果然是醉了,昨晚竟然一时糊涂,就睡了温行阑。 听见门扉开合声,她微抬了眼,看见的不是温行阑,而是衬衫松散、头发凌乱、面色颓败的盛含泽。 盛含泽? 她挑眉,倒是很久没看见了,不过她并没有听见他醒来的风声啊,难道…才醒? “如笙。” 盛含泽在看见应如笙的同时就敛尽了面对温行阑时的所有戾气。 他的声音低哑,却极尽温柔。 应如笙第一次在醒着时听见盛含泽这么温柔的说话,她狐疑地睨向他,没有开口。 盛含泽察觉到了应如笙狐疑的目光,眼神微暗,却还是轻轻扯起一个温和的笑。他在她身边坐下:“我回来了。” 应如笙眼神却明显更狐疑了:“你怎么在这里?温行阑呢?” 提及温行阑,盛含泽的神色明显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是像是没听到一样,抬手就要抚在她脸侧: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手的,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找到能治好为止。” 应如笙捕捉到了盛含泽那一瞬间的神色,也隐约明白了他估计不会回答她的话,直接就躲开了他的手:“我不需要你帮我治。” 他就是因为这个陡然这么不正常? 不过还真不需要他担心这个,她自己的手,她自己会负责。 她的眼里很平静,看不见任何悲喜,连以往对作画的痴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能不能作画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可他分明清晰地记得她曾经的疯狂热爱,更记得七年前她眼里的绝望空洞,但当时他却只以为她是因为阴谋被揭穿而伤心。 盛含泽的心很疼,眼前更是阵阵发黑,最初还有的想要从她这里讨一个蒙蔽自己的借口的想法此刻已然消散无踪,只记得心疼与怜惜:“都会好的。以前都是我错了,今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以后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他的声音更嘶哑了,却字字清晰。 好好过? 这一次轮到应如笙惊讶了:“你撞坏脑子了?还是你爸妈还没告诉你呢?” 他名义上是她哥,还想跟她好好过?合着没被他爸妈混合双打呢? 她懒得跟撞坏脑子的人理论,更懒得解释,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太麻烦了,还是等盛家人跟他解释后再说吧。 既然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她索性直接赶人,“我要洗漱了,洗漱后还要吃饭吃药,然后还要拍戏,我今天很忙,没功夫和盛总您闲聊,还请盛总让让。” 她直接就要取过床边的衣服下.床,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衣服带过间,扫落了床头的东西。 一阵乒乒乓乓。 一堆抑制精神病的药瓶被扫落在地。 应如笙满不在意地就要拉开盛含泽的手。 盛含泽却是忽然想起,她的病就是在七年前加重的,最初那几年,她甚至很多时候都认不清人,直到后来他送她跟她母亲住在一起一段时间,才好转了些。但至少,她那时是有情绪的,不像现在,虽然温和平静,其实却是谁都靠近不了,似乎什么也不上心。 就连半年前,她收到血衣血书的时候,虽然是崩溃绝望的,也至少是有情绪的。 而现在她这么平静,是因为已经绝望到了极致,已经放弃了,甚至再也不提及了吗? 盛含泽咬紧牙根,可犹如钝刀子割肉的剧痛却一点点将他吞噬。 他没办法忽视她对如苑造成的伤害,可同样的,他也没办法不心疼她。当年如苑不过是喜欢作画,右手废了的时候都颓废了将近一年,那么痴爱作画的她,当年又是怎样痛不欲生过? 他想不到,也从不敢想。 他只知道至少她现在还在他身边。 他曾自问,如果当年知道她的手也毁了,这七年来还会不会这么狠心地对她,可这个问题无论他假设多少次,都得不到答案,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面色骤然惨白。 “我知道这七年来我不管不问让你寒心了,也让你暂时没法相信我的话…可是如笙,我没办法。” 他沙哑着声音,第一次彻底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放下了所有骄傲与自尊,虔诚地轻吻在她的手背,“但是从今往后我都会对你好,你会是我挚爱的妻子,是唯一,你现在不信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证明给你看。” 他早该明白了,他离不开她,爱的只有她,无论她是什么样。 似乎是怕她真的不信,他当即取出了手机。 应如笙隐约意识到不对劲,然而还不等她开口,盛含泽已经点了发送。 “你刚才做了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盛含泽把微博界面摊开到应如笙面前。 手机界面停留在盛含泽最新的一条微博上。 盛含泽V:往后余生都是你@应如笙。[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是应如笙安静睡着的照片,虽然照片里只有一个人,但从拍摄角度并不难分辨她身侧应该还有一个人。 第二张图则是盛含泽安静写卡片时的照片,他的手边有一个打开的礼盒,里面是戒指,不难看出盛含泽是在珠宝店里。 “嫁给我好不好?”他取出戒指。 应如笙:…… 她算是明白了,盛含泽估计真的是刚醒,也还不知道所有事实,就跑过来了,不然他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往微博上发这些东西的。 其实在盛含泽发布微博的一瞬间,网上就已经爆炸了: “艹(一种植物),这年头骨.科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卧槽,笙笙还真要嫁给自己哥啊?我们影帝呢!啊啊啊,我们影帝呢?盛总想看骨科了吗?” “我擦,豪门辛秘!哥哥爱上妹妹,还要娶妹妹!刺激了!” “骨.科实锤了!各位,我有种微博又要崩了的预感,就先截图为敬了!” 不过盛含泽浑然不知。他看向应如笙,目光缱绻又温柔:“嫁给我,以后我都会对你好的,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曾经他错了的,他用余生弥补。 “你——” 应如笙的话还没开口,陡然被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下一刻,温行阑满是怒意的声音传来:“盛含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和如笙是兄妹!” 温行阑的话犹如一记惊雷炸响在室内,炸裂了所有平静。 盛含泽握住应如笙的手一紧,危险地眯了眯眼看向温行阑:“你说什么?” “你和盛如苑不是兄妹,如笙才是你的妹妹,十八年前和我、云辞一起被绑架后走丢的是如笙,而不是现在的盛如苑。” 盛含泽嗤笑一声,浑然没当真:“用这个骗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如笙又会相信吗?” 他和如笙怎么可能是兄妹。 “我信。”应如笙突然道,“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我的亲生父母的确是盛赫霆和白曼婷。” 盛含泽蹙了蹙眉,越发抓紧了应如笙的手:“如笙,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他不喜欢这种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应如笙道,“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亲口问他们。” 温行阑目光温柔地从应如笙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盛含泽身上,身上的气息半分没有刚才在外面的冷厉:“就是你车祸的前一天,伯父伯母才知道如笙的身份,那天伯母给你打电话,也是想通知你这件事,只是伯母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出意外了。” 也是这时,应如笙的目光恰好转过来。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触碰。似乎是想起了昨晚,温行阑的目光不自然地闪了闪,旋即就挪开了,身体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僵硬。 应如笙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才转开目光,又听得温行阑道:“别的事情我也许可以骗你,但如笙的身份,即使我现在骗了你,你出去后也会知道的,我没必要骗你。” 盛含泽的脸色隐隐发白,却还是不肯信:“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是兄妹? 可温行阑的确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 就在他不自觉地不安间,手机突然震动,是盛夫人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就要自动挂机之前,接通了。 盛夫人焦急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阿泽你在哪里?网上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阿笙才是你妹妹!你发这种微博,让网上的人怎么看待阿笙和你?赶快删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来。 似乎是怕盛含泽才醒,还不知道事实,她又仔细地解释了一边前因后果,连盛如苑对应如笙的陷害都说完了,最后她近乎哽咽地自言自语道,“阿笙到现在都还不怎么相信我们是她的父母,也不愿意我们亲近,你又做出这种事情,阿笙会怎么想我们?肯定更不愿意回到我们身边了。” 盛夫人的声音不算高,可室内实在太安静了,她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了三人耳里。 盛夫人以往一向讨厌应如笙,连提及应如笙都不屑,可此刻她的言语间却尽是爱惜愧疚,而认回应如笙的前因后果也解释了个一清二楚,盛含泽想逃避都难。 其实早在盛夫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盛含泽的脸色就变了。 此刻盛夫人的解释说完,他的面色已经灰败得不像是活人,心更是像被人用利刃狠狠刺戳,没有一寸完好,冰冷的寒风从千疮百孔的心透过,连四肢都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兄妹?他和如笙是兄妹? 如笙才是他的妹妹? 他用漠视伤害如笙去一直维护着的如苑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妹妹,甚至七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盛如苑陷害如笙的,如笙根本没有利用他给云辞下药过。 盛含泽看着应如笙,嘴唇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仔细地描摹着面前人的轮廓,眼底隐约有绝望透出来,思绪更是临近崩溃的边缘。 如笙才是他的妹妹的话,当年的一切根本全都是盛如苑的设计陷害的话,那他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 他维护着一个占了如笙的身份、毁了如笙的人,甚至因为这个人,一次次放任所有人伤害她、侮辱她,而他自己甚至在其他人伤害她的时候,言语侮辱她,甚至还觉得自己从没有错,觉得是她骗了他,觉得是她毁了如苑,觉得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应受的。 过往一幕幕飞速从脑海里滑过,每一幕滑过,他的痛便加重一分,回忆到最后,犹如身处无涧炼狱,巨大的疼痛折磨将他整个人都要撕毁。 他喘息着弯了腰身,连呼吸都不能。 眼泪已然在不自觉间滑落。 作者:我今天终于修好《怎敌他眉间心上》的文案了。 来吧,小可爱们,点一个收藏。 文案: 闻清潇抱过妻子,让她坐在他腿上,又微屈高了腿,让她能与他平视, “归晏,我说过会等你与我并肩而立,便不会食言。 这一路上从来都不是平坦的,你也许会犯很多错,也许也会因此而伤人伤己,可无论如何,只要我在,便会知你所惧,明你所想,忧你所思,与你一同承担所有风雨,改过所有过错。”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往前走便是。”他道。 爱情最好的样子,是能与你并肩而立,共面人世间所有风雨。 ———— 虽然《怎敌他眉间心上》文案看起来没有男配和修罗场,但是实际上还是会承袭作者一贯的苏文风格,修罗场很多,只是男主确定是闻清潇。 闻清潇会是我的白月光,看在他是我白月光的份上,你们就也爱屋及乌收藏一下? 啥?问我朱砂痣,朱砂痣和白月光不在一本书里。 ———— 我发誓,我这次真的没卡文,这章的字数都超了很多了嘤嘤嘤。 声明一下,笙笙和盛含泽不是亲兄妹,盛含泽是收养的,第一章 有交代。 亲兄妹我就该被锁文了2333333 ———— 今日豪门迷惑行为大赏:哥哥在微博上明目张胆地给妹妹求婚。 “艹(一种植物),果然人一有钱就变浪荡,骨.科都这么明目张胆!歪,110吗?这里有人搞骨.科!什么?你问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微博看看!什么?微博崩了?…………”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就是那个拍照的柜员,卧槽,当时我说祝盛总和他女朋友幸福,盛总可温柔地说谢谢了,我的天,真的骨科“ ———— 明天该溜盛如苑、小奶狗、叶云辞了,他们都下线好久了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嗷呜,谢谢莫逸辰、老牛爱吃桃的地雷、shasha的营养液,爱你们,比心嘻嘻嘻 第19章 璀璨星途19 自从那天盛含泽得知他们是兄妹失控离开后,她已经几天没见到盛含泽了,就连微博上的消息盛含泽也没任何回应与澄清,倒是盛家澄清了一下,只是网民却似乎并不买账,这几天越发发酵得厉害起来。 而温行阑那里,那天他是想负责,不过她解释了一句酒后乱.性,他倒也没再执着,甚至接下来这几天,她除了在剧组会看见他,私下里也没怎么遇到,倒是让她放松了心。 如是一想,最近几天倒也还算宁静。 她采购好了画画需要的材料,正要转角出去,手机突然震动。 又一次接到盛含泽的电话,然后被挂。 应如笙暗骂一句神经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后,就收了手机,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一个她很久没看见的人。 盛如苑的样子很憔悴,肤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形销骨立,她险些没认出她来。 她仔细想了想原因,虽然她最近因为忙着收集开庭证据、拍戏,暂时没来得及找盛如苑的麻烦,但是盛家对盛如苑下的手好像却不少,先是全面封杀了盛如苑,又是叫人找盛如苑的麻烦,倒也难怪她憔悴到这副模样。 “很久没看见你了。”盛如苑的声音还是很温和。 “盛小姐别来无恙。”应如笙却没有半分放松,按照盛如苑黑暗黑化的性格,她可不觉得她现在来找她只是为了打个招呼。 盛如苑笑着摇摇头道:“我其实姓林,‘盛如苑’该是你的名字……” “这很重要吗?”应如笙截断了她的话,“反正‘盛如苑’这个名字已经脏了,你爱用就用吧,我不稀罕。” 盛如苑的脸色骤然惨白。 她费尽心思谋求的一切,在她嘴里不过是轻飘飘一句“我不稀罕”。 她也知道,这几个月来,盛家人拼命想要认回应如笙,可应如笙偏偏不为所动,半点要回到盛家的意思都没有。 平静了心绪半晌,她重新看向应如笙,可这一次,尽管她掩藏得很好,难以压抑的愤恨与怨毒却隐隐从眼底透出,只是嘴里的话却是: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很恶毒,也让你背负了整整七年的罪名,可看在我们早年的情分上,你想怎样都行,但是撤销起诉好不好?” 一旦上了庭,余生等待她的将只有监狱。哪怕她的罪行到达不了无期徒刑的地步,可她在盛家七年,又怎么不明白盛夫人盛先生的心狠手辣? 所以即便再不愿,她也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来求心思纯良的应如笙。希望应如笙能撤诉,如果应如笙不答应撤诉的话… 她微微低垂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却又继续怯懦地哀求道, “如笙,求求你了,如果你上诉了,我一定会进监狱,然后被盛董事长和盛夫人找人做掉的。你这七年来一直有盛总护着,所以不知道盛董事长和盛夫人有多狠,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在监狱了杀了我的,我有罪,可我最不至死啊如笙。” “求求你了,我心思歹毒,可我知道你不同的……” 说着,她竟是要跪下来。 应如笙完全没有要扶盛如苑的意思,就看着她跪了下去:“盛小姐,如果所有的过错,道歉都有用的话,要监狱和死刑干什么?” 她并不准备和盛如苑一笑泯恩仇。 “我不会撤诉的,盛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 她似乎是不想再纠缠,直接就要转身走了。 跪在地上的盛如苑知道这是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了。看见应如笙姣好的面容和脸上似嘲似讽的笑意,她眼底的怨毒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手也慢慢地伸进了包里。 下一刻。 “如笙,小心——” “如笙姐,小心——” 两道惊呼声响起。 应如笙本来就要躲开,却突然被人抱住了。下一秒,强烈的腐蚀声传来。 盛如苑眼见着盛含泽竟然直接为应如笙挡住了浓硫酸,眼底的怨毒满得近乎溢出。 这七年来,盛含泽口口声声说恨应如笙、说会爱护她,可实际上哪一次不是暗中护着应如笙? 最初盛夫人说做干净了应如笙,盛含泽明明恨应如笙,却还是为了应如笙跪下求盛夫人,跪到差点没了命,盛夫人再想把应如笙怎么样,也不敢拿盛含泽的命开玩笑了,以致于这么多年来盛夫人都只敢等着盛含泽自己腻味; 之后她找人给应如笙使绊子,故意在盛含泽面前激怒应如笙,盛含泽纵然生气,也就只是口头上教训应如笙,从来没真的对应如笙怎么样;连盛含泽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哪一个又真的近得了他的身的?不过绯闻而已;甚至网上的黑料,如果不是盛含泽暂时还抵抗不过盛董事长,只怕也早就在应如笙发病的时候,就删了个干净。 要不是盛含泽一直死死护着应如笙,应如笙早就该死了,又如何等得到现在的翻盘?甚至现在,盛含泽连自己都不顾,都要护住应如笙。 盛如苑怨毒地看着拥抱着的两个人,取了手中的刀就要捅过去。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如果应如笙愿意撤诉,那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应如笙不愿意,她注定要进监狱的话,那就大家一起死。现在盛含泽在,也好,反正他伤到这种程度,也动不快,那就和应如笙一起死! 然而她的脚步还没前进一寸,就已经被人制止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应如笙:“你……”应如笙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不止盛如苑愣住了,连本来匆匆跑过来帮应如笙的瞿景郾也怔住了。 他比盛含泽远太多,现在才到。 应如笙钳制住盛如苑的手,轻笑一声,“盛小姐真的把我当傻子看待吗?” 她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防备地把后背留给盛如苑?其实刚才没有盛含泽的干扰的话,她完全可以迅速躲过那浓硫酸的,盛含泽算是白挨了一遭。 她的目光从被她打晕的盛含泽身上扫过,又转到刚刚跑到她身边的瞿景郾身上:“我现在没办法空出手,可以劳烦景郾你帮忙打一下120,然后帮他简单处理一下吗?” 瞿景郾是第一次听见应如笙叫他的名字,她的声音温柔又平和,像是春风徐徐吹来,他的耳尖不受控制红了。 旋即,他又极快地掩饰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赶紧扶起地上的人:“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然后去处理。” 晕倒的人是云璟集团总裁盛含泽,他认得。 是她喜欢的人,可也是她的哥哥,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虽然嫉妒盛含泽能得到应如笙的爱,但他更在意应如笙,立刻打了120,又要去处理盛含泽的伤,可到底他有些犹豫,他犹豫着看着应如笙和现在被她制服的盛如苑。 应如笙看出来了,安抚地笑道,“放心,她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她笑了笑,转移了话头,“你知道被浓硫酸泼到怎么处理吗?” “我知道的,如笙姐也一定要小心。” 瞿景郾听话地扶着盛含泽去了一边处理。 看着瞿景郾去处理了,应如笙转回了视线,“盛小姐很意外我的身手吗?” 眼见着逃不了,也动不了应如笙,盛如苑避开问题不答,又开始示弱:“对不起……” 应如笙懒得听:“盛小姐不用跟我道歉。”她钳制着她,从地上捡起那瓶还没泼完的浓硫酸,“这东西倒是个好玩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应如笙的意图,盛如苑的心陡然一凉,剧烈地挣扎起来:“如笙不要…求求你…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 她不敢想被浓硫酸泼到是什么滋味。 盛如苑挣扎得实在太厉害了,应如笙很烦,直接动作迅速地在她身上拗了两下,她就再也挣扎不动。 “备好了浓硫酸和刀的一时糊涂?”她嗤笑。 盛如苑被堵得哑口无言。 应如笙却似乎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其实呢,我也不是一定要用这瓶东西。” 盛如苑蓦然看向应如笙,眼里隐约的惊喜再显然不过。 应如笙笑笑,好商量地道:“只要盛小姐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爸爸’,我就不泼它了,怎么样?” 闻言,盛如苑却没动,只狐疑地看着应如笙。 应如笙当然也知道盛如苑不傻:“盛小姐可以不信,但毕竟嘛,你只有跪了,我才可能不泼,你要是不跪嘛,我现在可能就……” 说着,她竟是直接倾斜了那瓶子。 浓硫酸就摇晃在瓶口。 盛如苑被吓得腿一软,竟然直接就跪了下去。 可她的耳畔却还是应如笙高高在上的声音:“何况我这只是决定泼不泼它,又不是撤诉,我觉得盛小姐可以考虑考虑的,是吧?我毕竟也是个好说话的人,说不定盛小姐这头一磕了,爸爸一叫了,我的心情就好了,就放过盛小姐了呢?” 她听着那漫不经心的声音,面色狠戾得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可却无法挣脱开她的掣肘。 半晌,她狠狠地咬紧了牙根,想起刚才浓硫酸泼到盛含泽背上时的样子,到底是屈辱地开始磕头。 她不是不知道应如笙不一定会放过她,可就像应如笙说的,只有她跪了,才有可能不被泼浓硫酸,为了那个可能,她跪了。 可当那一声“爸爸”说出口的同时,她只觉得脸上骤然一阵剧痛。 作者:盛含泽:如笙,我来救你! 笙笙:mmp,你影响劳资发挥了,你个还需要劳资叫救护车的弱鸡! 咳咳咳,为了挽回一下霸总的面子,我还是澄清一下,不是盛含泽武力值太弱,而是正常人都不可能躲开那么近的浓硫酸,笙笙能躲开,是因为她不是人,但是她自己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 我手速慢了,叶云辞还没出来,明天就出来。 明天叶云辞和小奶狗一起飞,互相看不顺眼。 而且盛如苑也还没虐完,明天继续虐,虐完,她就可以顺利下线了。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谢谢枭枭鸟、言越风轻、伯爵的夜晚的地雷,么么哒,爱你们 第20章 璀璨星途20 “应、如、笙!” 盛如苑撕心裂肺的声音钻入应如笙的耳朵。 她略微不适地捂住了耳朵,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如苑痛得滚成一团:“爸爸在呢,女儿叫爸爸干什么?” 盛如苑恨得咬牙切齿,却因为太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更别提开口骂应如笙。 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那边为盛含泽处理伤口的瞿景郾都转眼望了过来。 应如笙这次心情是真的不错,察觉到瞿景郾的目光,好心情地转头对他点了点头,才转过目光继续看盛如苑。 瞿景郾却是因为应如笙那一眼的笑,耳尖彻底红了,甚至隐隐有红色从脖颈蔓延上白玉一样的脸庞。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了,自从那次她隐晦地拒绝了他,也点醒了他的感情之后,他要么在实验室,要么在拍戏,根本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怕忍不住会想起她。可就算是这样,夜深人静,他还是忍不住翻出手机,偷偷关注她的消息。 她的拒绝和点醒没让他抽身而出,他反而更加不可自拔地沉溺了进去。 直到她的身世爆出,他先是心疼愤怒,随即升起的便是欣喜与自卑,她有那样好的家世,以后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被人黑成那样,可他也自卑于这样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又直到看到她起诉了盛家,他恍然察觉,他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她。 他们分明没有见过多少次,面对面的说话更是少,可她却像是印刻进了他的心里,是一味他戒不掉、也不想戒的毒。 这边,应如笙欣赏够了盛如苑的狼狈,在她终于没有力气哭喊的时候压低身子凑近了她:“盛小姐觉得痛吗?” 盛如苑忍住剧痛,骤然转过头看向应如笙,眼底的怨毒毫不掩饰:“你故意的!” 应如笙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不过是想羞辱她,偏偏她还以为以应如笙的性格,也许是有可能的。 可她忘了,现在的应如笙疯疯癫癫的,根本不正常。 应如笙避开硫酸,钳制住盛如苑的下颚,居高临下地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盛小姐又能奈我何呢?” 盛如苑呼吸一窒,现在的她的确不能奈何应如笙。 剧痛之下,一口难以纾解的恶气堵塞在胸口。 应如笙却是突然贴近她,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其实我觉得盛小姐还是这样怨毒地看着我顺眼多了,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想遮掩又遮掩不住怨恨的样子有多可笑,真是枉费多年影后的盛名。” 盛如苑陡然瞪大了眼睛,应如笙从一开始就是在看她演戏,把她当跳梁小丑一样看待? 唇角有血控制不住地呕出。 “别那么惊讶嘛,我说过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么拙劣的伪装呢?怪还是怪盛小姐你的演技不够。” 应如笙的笑更温和了,仿佛把盛如苑气到吐血的根本不是她,她靠近她,“其实盛小姐你的手估计其实没有废吧?” 应如笙的问题太突然,盛如苑尚且来不及掩饰,瞳孔骤然一缩。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极快地掩饰了自己惊讶的情绪,眼里只有怨毒;“我也想没被废。” 应如笙也不在意盛如苑的话,只笑道:“盛小姐也不用骗我,我们都是学国画的,不谦让地说一句,我比你懂得更多,我知道只要一个人的手还能拿起东西,那么即使是废了,只要忍住痛,就能画下去。” 她的目光流连在盛如苑的右手臂上,温柔极了,“我相信,以盛小姐对国画的热爱,还是能忍住痛画下去的吧?毕竟盛小姐您的手受的伤可比我轻多了。” 应如笙的目光和摩挲在她手臂上的力道都极尽温柔,可盛如苑却觉犹如毒蛇缠身,连被应如笙触碰到的部位都冰凉到了极点,而应如笙的声音更像是毒蛇在她耳畔吐着蛇信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一口下来。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想把手从她手中抽出,可她根本使不上力。 “我…我的手也伤得…很重。”抽不回手,她只能磕磕巴巴地道。 然而下一刻,剧痛还是传来。 耳畔又想起那道魔鬼一样的声音:“其实伤得重不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亲手再废一次盛小姐您的手。” 脸毁了,手臂骨也碎了。 盛如苑几乎疼得昏了过去,额间尽是冷汗,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她还醒着,但却是什么别的想法也生不出了,只在地上滚来滚去,恨不能立即昏过去。 应如笙觉得差不多了,刚好又听到了120的声音,便先和瞿景郾找了个看不见盛如苑的地方,把盛含泽送上了120,又顺手打了盛夫人的电话。 盛夫人接到应如笙的电话,欣喜不已:“如笙,是你吗?” 应如笙不愿意跟盛夫人纠缠,只说了盛含泽的状况,根本不听盛夫人的话,直接就挂了。 总算解决了盛含泽的事情,应如笙折返到盛如苑面前。 该她亲自动手的,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开庭送盛如苑进监狱了,那已经是法律程序的事情,她懒得再管。 最后,她俯身在盛如苑耳畔轻声道:“我希望盛小姐能够明白一句话,不是自己的,就不要觊觎,更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最后总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盛小姐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和瞿景郾一起离开了。 身后却突然传来盛如苑嘶哑怨毒的声音:“应如笙,你以为你赢了?你和盛含泽兄妹乱.伦人尽皆知,你们就等着人人喊打吧!” 应如笙的步伐顿住了。 瞿景郾闻言,却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应如笙,他知道她爱盛含泽,可盛含泽竟然是她的哥哥。 他担忧地唤道:“如笙姐。” 应如笙轻笑:“我没事,疯子而已。” 罪有应得者逞口舌之能而已。 她仅是道了一句:“只怕盛小姐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轻飘飘一句话,盛如苑却是在应如笙的话里骤然灰败了脸色,连到了嘴边的讽刺也卡住了,死亡的恐惧无限袭上她的心间。 应如笙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如果是原身,可能会因为盛如苑的话崩溃,可她不可能。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运气衰,还没拐出巷子,迎面又撞上了另外一尊大神。 应如笙看着面前西装革履、俊美高贵如神祇的男人,挑眉:“叶总怎么在这里?” 她是要买画画的材料才故意穿这种偏僻的地方,可以叶云辞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到这里来。 她记得她的身份爆出来的时候,叶云辞就联系过她,但都被她挂了电话,现在他是直接找上门来了? 隐约的咒骂声遥遥传来,叶云辞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巷子尽头的盛如苑身上滑过,然后落在了应如笙身上:“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叶总找我干什么?”应如笙问道。 虽然距离隔得远,可叶云辞并不近视,也看得清巷子尽头的人是盛如苑,可他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直接就移开了目光。这态度冷漠得好像盛如苑根本不是他的初恋女友,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女主恶毒到了极致,男主男配也对女主一点感情都没有,这个世界崩得简直一塌糊涂,她暗忖。 叶云辞看了看应如笙身边的瞿景郾,几不可见地蹙了眉,随后移开了目光,言简意赅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细说。” 瞿景郾年纪虽小,可却并不愚笨,也察觉得出叶云辞眼里的漠视和不在意。 叶云辞不像盛含泽一样三天两头有绯闻,他一向低调神秘,是家训,也是自身冷漠,因此哪怕他容色极好,也没人敢用他来做文章,以致于除了盛世风华官网,根本任何找不到他的照片和信息。 也因此,瞿景郾并不认得叶云辞。可哪怕他不认得他,却也隐约能从叶云辞高贵冷厉的气势猜出他身份不凡。 他看了看身侧的应如笙,神色黯然,掩藏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即使她和盛含泽是兄妹,以后再没有可能,可她身边出色的男人太多,他记得和她有绯闻的还有一个温行阑,他也知道温行阑并不仅仅是娱乐圈封神的存在,家世更是和盛含泽不相上下。 作者:现在的小奶狗还是太小了,段位不太够,跟叶云辞、温行阑、盛含泽不是一个段位的。 咳咳咳,不过虽然小奶狗现在小,但是会长大的嘛,放心,我的时间线会拉到几年后的。 小奶狗这么可爱,怎么能不给小奶狗表现的机会呢? 而且盛含泽知道笙笙是他妹妹后还没来笙笙这里晃悠呢、温行阑也还没来套路笙笙、叶云辞也还没动呢咳咳咳,这些都是要有的 而且还有好几次修罗场呢,别慌 这章处理盛如苑之后,以后基本都是各式各样修罗场,还有盛夫人和盛赫霆。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签到就是为了月石、枭枭鸟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第21章 璀璨星途21 这边,应如笙犹豫了一瞬,没立即开口。 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和叶云辞有什么可聊的,但相比之下,她更不愿意和瞿景郾相处,不是讨厌,而是她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心思还没熄。 瞿景郾的心思很是敏慧,他在应如笙犹豫的那一瞬便察觉到了,不着痕迹地按震动了手机,假装是提醒的闹钟,善解人意地道:“如笙姐,很抱歉,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和叶先生了。” “那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应如笙顺势而下,道了谢,心里又想着让助理改天给瞿景郾挑一份合适的谢礼过去,随后应下了叶云辞的邀请。 应如笙没挽留在意料之中,瞿景郾心里很明白,可却难掩黯然。他走了一段时间,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正好看见应如笙在叶云辞照料下坐入了车内。 高贵冷漠的男人细心照顾着温柔婉约的女人,两人相配极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西装革履的男人微转了眼神对上了他的目光,也看清了他眼底的敌意,而男人的目光极冷,更是漠然,是对根本不是对手的敌人的轻蔑。 然后男人就转身进了车内,再没看瞿景郾一眼。 瞿景郾看着空旷的街道,久未回神。 既然她和她爱的人再没了可能,为什么站在她身边的不能是他? 他会长大的,不再是所有人眼里的孩子。 ** 一个小时后,应如笙和叶云辞面对面而坐。 应如笙习惯性地搅拌着杯里的咖啡,等叶云辞道歉完,她搁下了勺子,只道:“叶总,你的歉意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取了包就要离开,却忽然被叶云辞拉住了手:“等等。” 她低下目光看他:“叶总还有事?” 握住的手腕极其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也的确在七年前,这双手就已经毁了。 叶云辞有一瞬间的恍惚。 片刻后,他微眯了眼:“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如果有什么述求,我能办到的情况下,都会尽量满足。” 他从来不是会因为漠视而愧疚的人,会向应如笙道歉,更多是因为十八年前的情谊,当年他和行阑、应如笙一起被绑架,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和行阑,应如笙不会走丢。 七年前盛如苑下.药,他没深究而只是分了手、不再联系,其实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年的情谊。 可七年后才发现错用了情谊,他会因此而表达歉意,不过也仅此而已。 应如笙隐有探究地对上叶云辞的目光。 叶云辞没有避开。 两人目光对视,她的目光很平静。 他莫名想起资料里她绝望崩溃的眼神,脑海最深处又似乎闪过十八年前她纯净到极致的目光,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一分。 远处似有摄影机闪过,刚走进咖啡店的容顾和温行阑视线正对那个方向,自然捕捉到了。温行阑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保镖便应声出去了。 容顾诧异地看着近乎暧昧的两人,忽然又想起了行阑自含泽网上求婚后的不正常,正要转过头跟温行阑说话,却发现他已经径直往叶云辞和应如笙那里走去了。 他也只能跟上。 “云辞,如笙,好巧。”温行阑温润的声音突然插进两人之间。 应如笙顺着声音转头,就看见了温行阑和容顾。 许是天热的缘故,温行阑没有像以往一样一丝不苟,此刻的他西装外套没扣,领带没系,甚至白色衬衫的扣子也松松解开了两粒,喉结便隐隐露了出来。 温行阑的气质温润儒雅,如古书里风华万千的君子,光泽内敛而润泽,略微松散的他平添雅致的慵懒,行止间却更是优雅高贵。 这样的温行阑,倒也难怪一群粉丝恨不能剥了吃了他。 就是不知道内里和外表是否一致,她暗忖,唇边却是一抹笑意:“好巧啊,竟然碰到行阑哥和容先生也来这里喝咖啡。” 温行阑看向应如笙,微微一笑解释道:“今天恰好也没有我的戏份,忙里偷闲出来散散心,这个咖啡馆正好近,就和容顾一起过来了。” 与温行阑目光相触那一瞬间,她微有片刻愣怔:“这里环境还不错,是个放松心情的不错选择。” 自从那晚酒后,她还是第一次私下里遇到温行阑。他似乎并没有把失控的那天放在心上,看向她的目光不像那晚的朦胧,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包容。 还好,至少还能尴尬地相处不是? 正在她要找个借口溜掉的时候,走过来的容顾又插话道:“正好大家都认识,不介意的话,一起?” 一起? 算了吧,容顾不熟,叶云辞尴尬,温行阑更尴尬。 应如笙正想找借口推掉的时候,叶云辞比她更快开口,“估计是没时间了。” 叶云辞也在听见温行阑声音的时候就松了手,可对上温行阑不同寻常的眼神时,他还是微蹙了眉,于是推辞了之后又解释道:“七年前误会了应小姐,今天来赔礼道歉,没想到这么巧。”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我和应小姐也谈得差不多了,一个小时后又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慢聊。”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然而应如笙的动作比他更快。 应如笙站在外面,她也道:“我也还有事。” 不失礼貌又迅速地道了别后,应如笙在叶云辞之前跑了,独留下叶云辞、温行阑、容顾三人。 温行阑没去追,只看着应如笙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了视线,然后落在了叶云辞身上。 叶云辞和温行阑相交二十多年,多多少少也了解温行阑。 在温行阑开口之前,他直截了当地道:“行阑,你如果真想和应如笙在一起,该防备的不是我,也不是含泽,我对她没心思,含泽和她是兄妹。” 温行阑并不意外叶云辞能看出来,“我清楚……” “温总,应小姐刚出去又遇到了记者。”温行阑的话还没说完,助理突然出声道。 温行阑骤然便顿住了到嘴边的话,转而问道:“她怎么样?” 虽然有之前她摆平盛夫人请来那群人的先例在,他并不那么担心她应付不了一群记者,但到底是挂着心的。 “应小姐在挨个回答记者的问题。” 助理的话音一落,不止温行阑愣了愣,叶云辞和容顾也有些讶异,毕竟应如笙并不怎么乐意回答记者的问题,更别提挨个耐心回答了。 可助理翻开据说是应如笙许可下的直播,屏幕上的确是应如笙,应如笙的声音也真真切切地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 “兄妹结婚?有些人撞坏脑子了,神智不清。神智不清的人发的微博怎么能当真?至于他发的第一张照片,这七年的事情,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应如笙一句话直接否认了网上沸腾了几天的兄妹结婚话题,却没否认她和盛含泽的过去。 温行阑骤然微眯了眼。 又有记者追问应如笙她和盛含泽的过去和未来。 “过去爱过不代表现在还爱,更不代表将来要因为过去在一起,何况你们也知道,我们是兄妹。” 温行阑心里稍松,不过是爱过而已,何况他们还是兄妹。 可不过下一瞬,他的心又高高被提起。 “我和温老师没有交往,也没有相互喜欢,温老师是很好的前辈,经常指导我演戏,我很尊重他,但不是你们想的感情,而温老师能接受和我拍戏只是因为我们小时候认识,也不是所谓的喜欢我,希望大家不要再造谣,为温老师带来困扰。” “我觉得你们与其这么关心我网上那些莫须有的绯闻和所谓的兄妹结婚谣言,不如关心我的艺术事业和演艺事业,而且各自的生活中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执着于网上谣言?” “是,我会继续接戏,也会继续画国画,因为它会给我很多快乐,但短时间内我不会考虑交男朋友,因为对于我个人来说,比起结婚生子,事业更重要。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和人交往或者结婚了,我会亲自官宣,不会地下.情的,这是对我们彼此和粉丝的负责。” 应如笙提及国画的时候,眼中似有神采飞扬,太亮眼,也太吸引人了,仿佛一道深邃迷人的漩涡,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吸进去,叶云辞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掌心却似乎还隐隐有她手腕的余温。 但没人注意到叶云辞的异常,因为容顾小心翼翼地端详着还没告白就被发了好人卡的温行阑的脸色,而温行阑,他连翻倒的杯子里滚烫的水漫到了指腹都没有察觉。 网上更是直接炸翻了: “哈哈哈666,应如笙给盛总发的不是好人卡,竟然是智障卡。” “卧槽,还真爱过?兄妹乱.伦,恶心!” “楼上有病吗?我家笙笙喜欢盛总的时候还不知道盛总是她哥哥呢,这是她愿意的吗?何况她现在不是说了不爱了吗?” “楼上等等,我晕了,这到底算不算兄妹乱.伦啊!” “不是,兄妹恋这个梗早就过去了!重点是应如笙给我影帝发了朋友卡啊!cp粉哭了。” “你们都等等,不是说应如笙的手废了吗?为什么还能画?” “楼上,给你科普一下。只要手还能拿起东西,就能拿起笔继续画,只是需要忍受住用力的剧痛,同时还可能留下后遗症,毕竟是强行画,而且扣细节也会受到掣肘。我研究了一下应如笙手臂的用力情况,废得有点惨,她要是真的还能画出一幅像样的画,我墙都不扶,就扶她!到时候她就算真的兄妹乱.伦,我也绝壁当脑残舔狗!” “楼上+1,前段时间我骨折恢复期因为完成作业不得不动笔画,痛得要死还完全掌控不了笔的走势,那滋味我的天,这辈子都不想尝第二次,应如笙要是能画出来,我tm绝壁当舔狗!至于男人,一边凉快吧!” 网上顿时又一片沸腾,网下也有人欢喜有人愁,瞿景郾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而等到盛含泽醒来知道网上消息那天,已经是六天后。 彼时,盛含泽刚醒,守在身边的是盛夫人。 得知应如笙没事,又打量了一周都没有发现应如笙的身影,盛含泽目光微微黯然,唇角勾着一抹似嘲似讽的笑,他又怎么能奢望她还守在他身边? 可当从助理那里知道她承认过爱过他的时候,他直接失控到跑出了病房,去找应如笙,甚至连盛夫人那句“阿泽,阿笙是你妹妹”都没进耳。 作者:叶总今日份flag:你不用防备我,我不爱她。 熟悉不? 当初温总也是这么给自己立的flag,盛总警告的温总。 现在轮到叶总立flag,温总审视地盯着叶总2333333 ———— 来了来了,盛总自己来找虐来了!!!兴奋、激动、刺激、爽 然后就该拉时间线了。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棠沉的地雷,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琅然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22章 璀璨星途22 王颖处于半疯癫状态,她不过和手下的另一个艺人去了一趟国外,一回来就发现应如笙又给她整了幺蛾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和盛总是兄妹,过去那段能不提就别提,你怎么还偏偏提了?还承认自己爱过盛总!” 她知道自家艺人竟然和盛总是兄妹的时候也震惊过,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平复心情了,可前几天应如笙的行为实在让她太生气了。 而此刻被王颖训斥着的应如笙却是慢条斯理地在调色:“爱过而已,我还爱过森林和大海呢,这有什么?” 王颖被气得一噎,可看着应如笙根本无所谓的样子,又想起了过去七年她的遭遇,到底是平了些语气: “如笙,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好受,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没能安慰陪伴过你,姐很对不起你,但至少现在都过来了,今后,你的人生会是一片辉煌,再不会有过去的黑暗——” “虽然我也觉得我以后的人生一定会一片辉煌,不过姐不用夸奖我,因为我会骄傲的,骄傲了就会飘的,尽管我飘了肯定也是棒棒哒,但是这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的,这样不好不好,所以姐你还是别夸我了。” 应如笙一笔落在宣纸上,深墨色,她满意地笑了,打断了王颖愧疚的话,“好了,我要开始我的辉煌人生了,姐你记得走的时候带上门哦。” 王颖:…… 第一次发现自家艺人这么自恋。 顿了顿,她正要又开口,突然一阵门扉开合声,门外站着的正是数月未见的盛总。 不像是以往的清隽文雅,此刻的盛含泽西装凌乱,甚至是有些狼狈,王颖是第一次看见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盛含泽这般模样,眼底满是讶异:“盛总,您……” 王颖一句话还没说完,盛含泽似乎根本没看见她一样,搜索到应如笙的身影,直接就向她而去。 王颖似有感应,正要提醒应如笙,可盛含泽的动作太快,已经在她开口之前抱住了应如笙:“如笙。” 盛含泽的声音很是低哑,如同被火烧灼过。 陡然被盛含泽抱住,应如笙手中的力道险些没控制好,她的音色陡然冷了些:“放开。” 她作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任何人干扰到她。 应如笙的声音很凉,盛含泽有一瞬间下意识地松开了,可旋即又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腰身:“我不想放开,别让我放开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又似隐含哀求。 本来以为盛含泽狼狈如此已经够稀奇的王颖此刻听见了盛含泽的话,说不震惊是假的,可盛总和如笙到底是兄妹,何况这几个月来如笙对盛总也似乎…… 没等王颖想完,突然听得应如笙道:“姐,能帮我个忙吗?把他拖出去,我还要画画呢。” 把盛总拖…拖出去? 王颖震惊。 “出去!”然而下一刻,盛含泽目光陡然转向王颖,也在一瞬间凌厉,完全没有刚才锁在应如笙身上时的温和哀求。 转变不过在一瞬间,凌厉迫人的威压逼迫得王颖险些透不过气来,但她到底是顾及应如笙,尽管内心畏惧,还是想去拉开盛含泽,最后却被保镖拉了出去。 被迫出去了,她看着紧锁的门,犹豫片刻,拨通了温行阑的电话。 而室内,无关的人都离开之后,盛含泽越发锁紧了怀里的人。她虽然没理他,可至少没像以往一样推开他,这样的安宁,他忽然就满足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更得寸进尺地埋首在她肩侧,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耳畔微痒,她的手还在动,宣纸上一尾梅花已经渐渐成型。 比之她七年前的作品,现在她的画艺似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每一笔落下都是一次画龙点睛。 距离他上次看见她拿起画笔铺开宣纸,已经整整八年了。 他莫名就想起了助理给他看的微博里的那一楼评论。 ——“需要忍受住用力的剧痛,同时还可能留下后遗症,毕竟是强行画,而且扣细节也会受到掣肘。” 他下意识地看她,她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甚至她眉目凝然专注,脸上也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跟七年前为了国画痴狂的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可他的心忽然心痛得无以复加,他陡然握住了她拿笔的手:“阿笙,别画了,乖,我们不画了好不好?等手治好了我们再画。” 手突然被握住,没法再继续,应如笙不悦地微蹙了眉,但到底忍了,这幅画她还没画完:“盛总如果实在有事,等我画完再说行不行?你现在爱怎么抱着都行,别干扰我画画就是。” 说完,她便要挪开他的手,却忽然被他反握住了。他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话一样,又道:“不画了好不好?痛就不画了,你的手伤得更重怎么办?” 应如笙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我不痛,盛总如果有事,等半个小时再说行不行?” 她清楚盛含泽在想什么,但她是真的不痛,画这种梅花,根本不需要摆力,也就谈不上痛,只不过没那么灵活,控力不太好控,会画得慢些。 她的神情很淡然,似乎真的不痛。 盛含泽一愣,正在松手与固执之间犹豫,却突然看见了堆积在角落里早已干涸,但依旧红得刺目的血衣血书。 他全身一震,心间抽疼,本就苍白的脸色骤然失去了所有血色,竟然连南山别墅都有血衣血书,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她绝望地求他相信他、说她爱他那一天。 可那天他没信,还说她罪有应得,说她的爱廉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阖了眼:“阿笙,哥哥错了。” 从头到尾,他都错了,他不敢求她的原谅。 应如笙没理会盛含泽,只是又拉开了他的手,她的梅花快完成了。 她作画向来喜欢一气呵成。 “哥哥十八年前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苦了整整十一年,连买画画需要的材料都要靠自己打工得来。七年前我分明有机会接你回家的,却还认错了…阿笙,哥哥对不起你。” 这句对不起迟到了整整十八年,可她这十八年来受过的苦却不是他一句对不起能给抹平的,甚至即便是七年前错认了,她也本可以依靠自己活得很好的,却因为他的漠视和高傲而彻底毁了,甚至连正常地生活都做不到。 往事一桩桩浮过,绵绵密密的痛一针针扎在心底。 太痛了。 他环住她腰身的手寸寸收紧,右手更是再次不自觉间想要制止住她继续动笔。 脖颈间隐隐有了润意,应如笙手上一顿。 盛含泽哭了? 不过并不关她的事,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落下一枝梅花的最后一笔,她暂时收了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转过身: “我抱也让你抱了,颖姐也被你请出去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我就画幅画你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我的手真的不痛,画这种梅花还不至于让我手痛。” “盛总,我是给你发了智障卡,但不代表你就是智障啊,你学着像个人一样思考,让我画完它,我们再聊行不?” “你的手在治好前不能再画了,我怕留下后遗症。” 盛含泽没理会应如笙话里的嘲讽,只是摇头,苍白着脸色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捋顺她脸侧的乱发,“是哥哥对不起你,你不想和我说话、恨我都是应该的,你想怎样报复回来也都可以,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我藏了整整八年,原谅我的胆小懦弱,现在才敢告诉你。” 连爱她都不敢说出口,他不是胆小懦弱又是什么? 他的神色郑重,语气也越发正式起来:“我爱你,八年前就已经爱你了,我错了的是,现在才明白自己爱你到已经不能失去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结婚在一起好不好,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兄妹的,也不会有人敢骂你的。” 如笙曾说过爱他,当时他以为她又在骗他。 可如果曾经从来都是盛如苑的算计的话,如笙是不是真的爱过他? 如果如笙也爱他,哪怕是背叛所有,他也认了,何况他们本也不是亲兄妹,算不得真正的乱.伦,他只是怕如笙接受不了网上的攻击。 作者:咳咳咳,笔速有点慢,还没写到盛含泽还没怎么被虐到。 不过我猜盛含泽要被骂。 咳咳咳,坐稳了,下一章虐完,下一章就要拉时间线了。 几年后更刺激 ———— 怕出问题,我还是修一下文吧,设定成盛含泽和所有人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 我认怂,怂得一匹,极其怂那种!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言越风轻、琅然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第23章 璀璨星途23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似期待似忐忑,又似乎怕她会拒绝,又赶紧补充道:“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你的手我也一定会找人治好的。” 盛含泽说了一通,应如笙其实听进去的没有几句,只是眼看着似乎不和盛含泽说清楚,她是没法画下去了才不得不等他说完。 她叹息:“一定要现在谈吗?” 她的目光很纯净,他看着她,嗓音却隐隐发涩:“你可以慢慢想,我会等你的。”哪怕是一辈子。 他一说完,她似乎又想画,他当即按住了她的手,“但你现在不能再画了,会伤上加伤的。” 被阻拦的次数太多,应如笙这一次终于直接搁下了画笔:“好,既然你不让我画,那我们一次性捋个清楚,以免以后再麻烦。” 她说了她不痛,但他不信,还偏要阻拦她继续画下去,他自己找虐,怪不得她。 “我想盛总你现在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无非是听了我前几天接受采访时说的话吧?” 应如笙极其平静地提及采访里的话,盛含泽忽然觉得心慌:“对不起阿笙,我当时以为你在骗我,我没敢信,我太懦弱了,还说了那样的话,对不起……但你相信我,今后我一定不会再错,我也爱你,也只爱过你,更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似乎是想起自己的绯闻,他愧疚难安地低了头,不敢去看她的目光,却到底是把自己这七年来连自己都骗过的忐忑一并道了出来, “网上的报道也都是谣传,我连她们的名字和模样都不记得,更没有接触过她们,我只是很害怕,很想知道你在不在意我…那些刺激你、说你爱云辞的话,我也是害怕,怕你离开我,怕你连恨都不愿意给我,哪怕你分明就在我身边,可我还是害怕…阿笙,我很怕。” 骄傲如盛含泽,也会害怕。 他没说他怕什么,可应如笙却明白他其实怕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未来。 她看着此刻眉眼间尽是惶然,甚至与原身绝望崩溃时样子相似极了的盛含泽,却是笑了笑,这世间总是造化弄人。 算起来,原身和盛含泽当年其实是相互暗恋的,只可惜…… 不过就算没有盛如苑的算计,她也并不觉得原身和盛含泽能走到一起,原身太骄傲,又太自卑,绝不会在不能确定对方心意之前迈出一步,盛含泽则是生而骄傲的天之骄子,在感情面前更不愿意低头,也注定不会主动一步。 这是一个死局,最好的结局不过是错过,而走到今天这一步,盛含泽愿意抛弃所有骄傲与尊严表明心意挽留她,是因为有那七年的伤害存在,可同样也因为那七年,即便是原身还在,以原身的骄傲,哪怕知道这七年盛含泽暗地里为她付出过多少,恐怕也不会愿意回头的。 “我相信你。”她的声音很轻。 盛含泽的目光陡然一亮。 “不过你既然看了采访,也该知道,我也说了,那是过去,也仅仅是过去,整整七年,你现在才愿意相信,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她道,“这七年,我虽然没亲口提及过自己的感情,但做的一切还不够明白吗?我给狗扔块骨头它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盛总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呢?盛总你连狗都不如吗?” 盛含泽呼吸一窒,面色骤然惨白。 随后,她又缓缓道,“其实,我该感谢盛总你七年来的庇护,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我妈妈也不可能得到治疗,其次,我也要谢谢你七天前帮我挡硫酸,虽然我并不需要。” 那天离开巷子时,盛如苑零零碎碎咒骂的话,她听见了,再想起这七年来盛含泽的反常和的确只在言语上刺激过原身,她本来的打算也变了变。 微顿片刻,她继续道,“而最后我想说的是,我能明白你不知道真相时两边挣扎的苦楚,可你想用所谓的嫉妒刺激来判断一个人的感情,只会把一个也许对你有意的人推得越来越远,而用所谓的言语刺激来报复一个人,却一句话都不肯信这个人,更只会把真相掩藏。千千万万种方式,你选了最错、最无可挽回的那一种。” “最能杀人的,其实不一定是利器,还可能是在意的人一次又一次伤人的言语和冷暴力。” 盛含泽莫名地想起了那次弥漫满客厅的煤气味,握住应如笙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微颤着,如果他此刻是站着,他甚至可能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我用错方式了,我以后会改,一切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曾经的盛含泽有多骄傲,多么不肯低头,应如笙是知道的,可此刻的他却全然抛弃了所有骄傲与尊严,哀求着她,只为了一次机会。 “含泽。”她没答,只是轻声唤他。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唤他,他的呼吸都在不自觉间轻了一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她问。 他下意识地问,“什么话?”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她说。 她眼里的神色太平静了,就似乎她穿上红裙那一天一样,过往所有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盛含泽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在一瞬间卡住,脑海一片空白。 ** 叶云辞和容顾找到盛含泽的时候,盛含泽已经失态得像是疯了一样,身边是数不清的酒瓶。见着有来人,他忽然踉跄了一下。 叶云辞微蹙了眉心,扶住他。 容顾压低声音呵斥道:“含泽,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盛含泽茫然反问。 似是看清了来人,他突然抓住容顾的衣领,眼眶发红,“我也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她明明就是我的,明明就是爱我的,我也爱她的…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兄妹又怎样?又不是亲生兄妹…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说我干了什么!” 他觉得讽刺,当年他以为她不爱他,所以拼了命地压抑住所有感情,骗自己说不爱她,他告诉自己,不就是一段从没见过光的暗恋吗? 纵然是第一次动心,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也没人会知道的,最后不过是一段不值一提的往事而已。 他向来干净利落,既然决定忘记,那就是彻底忘记。 于是他迅速地掩饰去一切爱过的痕迹,丢掉珍藏过的她的一切物品,断了所有念想,等到以为她利用他给云辞下药,她卑鄙地伤害如苑,他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他觉得那只是恨,那些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他要怎么报复这个人呢?怎么能像爸妈说的一样让她进监狱呢?让她永远留在不爱的人身边,得不到爱的人的一个眼神不才是最好的报复吗? 于是他又强迫地留她在身边,每次看见从来云淡风轻的她动了情绪,他总觉得畅快到心痛,凭什么他一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她却无动于衷? 逼了她七年,他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下去,可她受伤倒在他面前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惶恐,觉得害怕,得知她的手臂受伤的时候,他更是不敢看她的眼神。 那一天,他落荒而逃了。 尽管不想承认,可他还是渐渐清楚了,他从来就没放下过。可怎么会呢?他明明该恨她的。 他恨她的,但那天之后,每每夜里,他却忍不住想她,想起雪天那次她绝望的眼神和那天满室的煤气味。 他突然开始害怕,怕自己这样汹涌的感情,所以他逃去了国外,却在一天天反复的煎熬里越发明白自己也许永远都挣脱不了。他没办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她骗过他,还那么伤害过如苑,他却还爱她。 但得知她手臂七年前就伤了,几乎没法恢复的时候,他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崩盘。 她的手也伤了,他以为自己可以骗自己她这样就把伤害如苑的还了,余生他就原谅她吧,可却忽然得知,她才是他的妹妹,她本也是爱他,本也属于他。 只是那本就是属于他的,却早就在七年前被毁得彻底,甚至是他亲手推开、亲手毁掉的,甚至怕毁得不够彻底,这七年里,他一步步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还骗自己恨她。 明明他们互相喜欢,明明他们都在一起了七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永远能在一起,事到如今他却要永远失去她,他怎么甘心? 命运何其弄人,他忽然想笑,可却笑不出来,心里千疮百孔,“你让我怎么甘心,怎么放下?她是我的命,我没办法放下啊…” 容顾哑然,他从没想到含泽和应如笙的纠缠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当年行阑需要在国外接受心理治疗,也就顺便在国外念书,而他因为好奇行阑的病,所以那些年也就一直跟在行阑身边,等到回国后才隐约知道含泽身边养了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人,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虽然云辞和行阑并不养女人,但其实他们这个圈子里养女人的比比皆是,含泽也就才养一个而已。 就算是后来得知含泽养的女人引起了行阑的注意,他其实也是看戏的心态多,因为他不觉得行阑会爱上那样一个女人,不过是因为能碰,一时新鲜而已。 可没想到行阑却似乎一步步陷进去了,而现在…他得知应如笙竟然和含泽是兄妹,甚至又得知应如笙和含泽有这样的纠缠。 他心里一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揪住他衣领的盛含泽却是又要闹起来。 这边,听完所有叙述,叶云辞微眯了眯眼,目光悠悠在盛含泽左手中明显是女人物品的东西上转了一圈,下一刻,他直接一个手刀砍过去。 “这?”容顾赶紧接住倒下去的盛含泽。 “跟个醉鬼理论什么。”叶云辞慢条斯理地坐下来,“等他醒了,爱怎么理论再说。” 容顾安置好盛含泽,唉声道,“含泽和行阑同时看上了应如笙…我看含泽即使是现在知道了他和应如笙是兄妹,也不像是能放下的样子,至于行阑,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他要真疯起来……” 他头疼地揉住太阳穴,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早知道,他就不该看戏了。 容顾后面的话没说完,叶云辞却明白,他的目光略微停留在盛含泽手中那条发带上,“再看吧。” 容顾更头疼了,可也只能再看了。 ** 而被王颖一个电话叫走的温行阑,此刻的确是在应如笙这里。他来得迟了些,到的时候,盛含泽已经被应如笙刺激走了。 作者:下一章就会拉时间线了,小奶狗会长大了,庭审我会略写,咳咳咳,你们不能跟法盲计较是不是,毕竟我才学前班毕业嘻嘻嘻。 最后,咳咳咳,建议大家反复品读一下容顾最后一句话,到时候温行阑真的疯狂地做出什么事情来,别找我,那是温行阑自己心理不正常,跟我没半毛钱的瓜系。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言越风轻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24章 璀璨星途24 应如笙诧异地看着匆匆而来的温行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可看见王颖略微尴尬的眼神,也就明白了。 王颖离开后,室内静默了两秒。 这是自尴尬的那晚之后,两人第二次私下见面,第一次单独相处。 她其实有点懊悔一时糊涂睡了温行阑,毕竟她还想找他请教演技的,现在这样,请教也有点尴尬了。 似乎是察觉了应如笙的不自在,温行阑先打破了寂静,确认了她没事之后,又道:“那天虽然我们谈过,但你走得急,这些天我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想认真地跟你道歉和再谈一次,首先,我得向你道歉,那天晚上的事我得负全责,因为我当时也喝了些酒,可没想到会醉成那样。” 温行阑的态度自然又随和,应如笙那一丁点的尴尬倒也消失了。她轻咳嗽两声:“不能全怪你,我们都醉了,那天行阑哥你也道歉了,没什么的。” 应如笙这样说,温行阑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再提,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结婚,婚后我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会学着爱你尊重你,你可以继续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温行阑的话很清楚,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应如笙。 应如笙眉梢微凝,须臾,若有所思地看向温行阑,“行阑哥提出和我结婚,是因为要负责吗?” 似乎是没想到应如笙会这样问,温行阑微有片刻的凝滞,片刻后,他间接解释道,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的确该负责,虽然我们现在没有感情,但是婚后可以慢慢培养,如果你愿意,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你,或者尽量多接拍和你的戏,也能多些时间相处。” 末了,他补充道,“我说的这些话,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现在给我回复。” 他不着痕迹地掩饰住自己的心意,不能吓到她。 相处数月,他太清楚了,只要他表露出一点心意,她必定后退一万步。既然短时间内不能让她爱上他,那就先想办法让她嫁给他,至于感情,的确可以婚后培养。 只要他们结婚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爱上他。 温行阑看似只是想负责,实则字里行间都在隐晦地套路应如笙,不过因为他的滴水不漏,应如笙的确没察觉到他的心思,甚至是又放下了戒备。 但她倒也没答应嫁给他,只是两人的相处又恢复如常了是事实,甚至因为炒cp而时常凑在一起,毕竟她想要迅速成神,不一定要借温行阑的风,但温行阑这样超神级别影帝的指点却不可或缺。 本来因为应如笙和温行阑时常捆绑在一起,网上兄妹恋的热度已经渐渐退了下去,然而就在热搜完全消失后不久,云璟集团总裁突然又发了一条微博。 内容很简单,只有六个字。 ——对不起,我等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然微博没有指名道姓等谁,可谁又不清楚? 一时间,网上再次沸腾。 盛夫人知道的时候,消息已经是沸腾了几番了,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想一巴掌扇下去,可终究下不了手,最后只得颓然地倒在沙发上:“作孽啊……” 阿笙不肯回到他们身边,阿泽又放不下阿笙。 盛含泽捏紧掌心,一字一句地道:“妈,对不起,但我放不下,我爱阿笙。” 酒醒后他想了很久,他没办法放下的。 如果可以放下,这七年,他早就放下了。 她早就融入他的骨血里了,又怎么放下?除非剥骨抽血。 阿笙不愿意原谅他,不愿意回头,那他等,等到她原谅他,愿意回头。 所以他的微博没删,甚至成了置顶微博。 虽然另一个当事人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但网上却从没停止过议论,一直到十月,应如笙几个月前的起诉正式开庭,话题才换了。 本来网友以为应如笙起诉盛如苑、各大媒体大v是真,起诉有些骂得很了的网民也是真,而起诉盛家人不过是一时气愤,开庭之前肯定就已经撤销起诉了,毕竟那可是亲爸亲妈,而且盛家势力又那么大,能为应如笙带来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她要有多蠢多刚才能和盛家对着干? 可当正式开庭的时候,所有网友才知道应如笙有多刚,竟然真的把盛家一家都起诉了,还没撤销起诉。 网上再次爆炸。 无人知道的是,开庭的前一个月,盛夫人收到一条消息。 内容很简单,只有简短的两句话。 ——盛夫人,伤害已成,赎罪不是一句道歉而已。我姓应,名如笙。 因为这句话,盛先生和盛夫人静坐了一整夜。 开庭的那一天,下着雨,很大。 去了法院的人记得很清楚,从开庭到结束,应如笙本人从没有出现过,至于原因,无一人清楚,而到场的盛董事长和盛夫人、盛含泽,从头到尾都很沉默。 最后的审判结果是公布出来的。 由于应如笙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而且证据充足,盛家又没有抵抗,甚至帮应如笙收集了证据,抵抗被告的媒体大v的施压,因此没有一个被起诉的人逃过了审判的。 盛如苑是主谋,判刑最重;盛夫人虽然没有参与任何谋害,但盛如苑伤害应如笙的所有权力都来源于盛夫人,甚至盛夫人明知盛如苑伤害应如笙却纵容其一再行凶,因此盛夫人的判刑其次;其余人中,诋毁应如笙最甚的几个媒体大v由于应如笙不接受金钱赔偿,强硬地不肯让步,直接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而情节较为轻的人虽然没有被判刑,但也不同程度地被追责。 那一天,雨下了一天,很冷,网上却喧嚣了一天。 “卧槽,我本来觉得应如笙做的过分了,毕竟媒体大v网友之类的也不过是蹭个热度骂两句,还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就亲自上门道歉了,可她竟然一个都不放过,任人家如何哀求都不肯撤诉。 我当时是真的觉得应如笙这人太过分了,一点都不体谅别人的苦楚,但是现在却突然觉得好心疼,她竟然真的有精神病,手也真的废了,这样子还被全网黑,还收到血衣血书,她怎么熬过来的?” “我觉得这些人活该,尤其是盛如苑,我的天,太恶毒了吧?” “楼上+1,亏我当时还喜欢过她,我现在都恶心得吃不下饭了,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 一场起诉开庭,网友讨论了将近一月,作为当事人的应如笙却依然没有露面,等到她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月后的各种颁奖典礼上。 是的,应如笙凭借一部《问鼎》,揽了今年的无数奖项。 《问鼎》里的皇后太深入人心了,风华绝代、强大傲然却又苦楚一生,甚至连自己的心事都要小心翼翼地隐藏,终究让人意难平。 如果说《问鼎》里的应如笙还有些青涩,依仗了影帝温行阑的名声和回眸哪一眼的风情才揽下了无数奖项,那么今后七年里的应如笙,就是犹如浴火重生,没有借任何人的风,一步步靠自己的实力,到达了几乎与温行阑平起平坐的封神境界。 曾经的七年,她双翼折断跌落血红的地狱,再不能翱翔天际;现在的七年,她扯断断翼,赤足从最黑暗的绝境站起,然后步步封神。 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一种正能量,激励无数人前进。 距离庭审结束整整七年那天,又一部应如笙主演的电影上映。 《如生》。 是如生,却又有些像是如笙。 故事很简单,却极其震撼人心,从出生就活在黑暗深渊里的女孩在无人朝她伸出救助之手的情况下,经历无数磨难,自己一步步变得强大。 无数人满怀期待地进了电影院,最后哭着出来,再不敢看这电影一眼,却又不禁为之折服,甚至连灵魂都为之震颤。 电影上映的第七天,某媒体方得知向来低调的应如笙和影帝温行阑一起回国,立刻便和数家媒体赶往了机场。 作者:咳咳咳,下一章,温行阑和笙笙一起回国,遇到小奶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家没有下线,后面还会出现。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安安的墨染的地雷,智商负数!、言越风轻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25章 璀璨星途25 澜城南北国际机场。 空阔的大厅内,数家媒体记者翘首以待,引得来往行人频频瞩目,而记者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样,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出口,即使是一个多小时后,记者的热烈兴致也半点没消散,目光依旧紧锁在出口,生怕错过了他们等待的人。 应如笙作为国内演艺界第一个登顶世界级影视的女星,却一向低调,除了电影电视上能见到她的身影,别说是综艺,就连广告代言都极少有她出现。 这样的应如笙,越发引起广大网友和媒体好奇,加之有七年前的一系列事情在,因此哪怕她极其低调,想追索她行踪的媒体却是只多不少。如今得知她会和影帝温行阑一起回国,媒体全都疯了一样。 直到又一个小时后,隐约的红色身影出现在通道口时,记者无一不是在一瞬间高度集中了注意力,等到那抹正红色的优雅身影渐渐走出通道口,本是该上去采访的记者却忘记了动作,连呼吸都轻了。 应如笙似乎很喜欢穿红裙,除了拍摄电影电视需要,她从来都是一袭红裙,就如此刻。 穿着一袭红裙的应如笙一步步地走出通道,她的每一步都优雅至极,像是踩着人心间的旋律而出,让人怦然心动。 真实的应如笙远比照片和电影电视里更美,那是一种神韵,无法刻录的神韵。 被吸引住的记者在愣住过后正要上前,却忽然发现应如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颀长优雅的身影。 后出现在通道口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温润儒雅,暖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更添清透。 待得男人走近了些,如墨画般古典的眉目便逐渐清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一群记者,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他快而优雅地走到应如笙身边,将搭在手臂上的红色外套仔细地为她穿上:“都说过了国内今天天气不怎么好,你也不听话一些,着凉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似是责怪,可其间的宠溺又有谁听不出来?更何况他为她穿上外套的动作极其温柔体贴。 而被他仔细照顾着的应如笙只是笑了笑,顺着他的动作穿上了外套。 然后如同神仙眷侣的一对男女便渐渐在一群记者面前远去了。 等到记者们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走了很远,他们望着应如笙身边那个男人。 温行阑! 要说这七年来和影后应如笙纠缠最深的是谁,非温氏太子爷、世界级影帝温行阑莫属。 从头到尾,温行阑都陪在应如笙身边,各种场合里两人也时常出双入对,虽然没有正式地官宣在一起,可双方的粉丝无一不是默认了这两人是一对。 他们本以为不过是影帝和影后在炒cp,可今天看见温行阑这么温柔体贴的模样,没一个人会再觉得这是炒cp。 一时间,记者沸腾了,赶紧追了上去。 而等他们追到能再次看见两人身影的时候,却又忽然愣住了。 另一个通道口出来了一行西装革履的人。 为首的身影修长挺拔,不时地侧头跟稍稍落后他半步及走在他身后的五道身影说话。一行人的气势都压迫凌厉至极。 待得走得近了,记者才发现离他们最近那个身材高大、气势冷迫的欧洲面孔是DR全球首席执行官,而他竟然稍稍落后他右手边的华国人半步。 记者略带疑惑的目光渐渐转向为首那道身影。 为首那道身影一身黑色西装,面容俊美无俦,一双墨瞳深沉如渊,从他们身上淡淡扫过时似能让人呼吸都停滞,一身冷肃凌厉的气势更是盖过了他身边一向以冷冽著称的DR全球首席执行官罗斯。 记者们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金融科技奇才瞿景郾! 如果说这七年商界除了泰和总裁温行阑、云璟总裁盛含泽、盛世总裁叶云辞外还有谁让人瞩目,那么非白手起家、五年之间积累财富无数的金融科技奇才瞿景郾莫属。 瞿景郾出身普通家庭,父亲早逝,母亲患有癌症,他读书期间为了养活自己和给母亲攒医药费,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 就是这样的困境下,他居然还在21岁那年博士毕业,然后一头扎身金融科技行业,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五年时间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所有人都没想过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应如笙、温行阑的同时还能遇到一向低调神秘的瞿景郾。 一时间,几乎沸腾了起来。 走近的瞿景郾似乎是察觉到了记者的骚动,冷凝的目光顺着他们的目光过去,便看见了不远处那对如同神仙眷侣的男女。 他的脚步微微顿住了。 见得瞿景郾停下脚步,罗斯略微疑惑:“瞿总?” “抱歉,暂时失陪一下。”瞿景郾向罗斯微颔首,得到他的应允后便往前而去。 罗斯一直疑惑地望着,便见着瞿景郾向温行阑、应如笙走去了。他认得温行阑,华国政要独子,同时也是温氏集团太子爷,而温行阑身边那个女人,他隐约也有点印象。 瞿总这是过去打招呼? 不像,如果是打招呼,他们该一起过去。 他不解,也就暂时没动,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边,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竟然似乎看到一向深不可测的瞿总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怎么可能?他大概是看错了,再看过去,果然瞿景郾那一身气质卓然睥睨,步伐坚定又决绝,哪里有半点颤抖? 其实不止罗斯诧异,记者们也近乎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瞿景郾和温行阑、应如笙认识? 而被瞩目的这边,瞿景郾目光紧紧锁在那道红色背影上,专注又凝然:“如笙姐。” 他轻声唤。 七年了,他终于有勇气再次站在她面前。 应如笙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声音并不熟悉,声调却似曾相识。 她转过身的同时,瞿景郾也在往前走,他走的每一步在旁人看来都很沉稳坚定,亦极其尊贵优雅,那是商界奇才瞿景郾独有的骄傲睥睨,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走的每一步都极其艰难。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他走了整整七年。 真正对上她目光那一瞬间,他竟然似乎听到了自己狂乱无章的心跳声,她的眉眼一如七年前,如水墨画般惊艳而扣人心弦。 七年的时光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应如笙略微疑惑地打量着面前一身黑色西装、俊雅冷峻的男人,记忆有片刻的停滞。 其实她的记性一向不怎么好,她在记忆里翻了很久,才把面前人的相关记忆都翻了出来。 她诧异到不确定:“景郾?” 如果说七年前的瞿景郾干净阳光却尚且稚嫩,那么七年后的瞿景郾早已洗尽当年的青涩,岁月雕琢下,他一身气势稳如泰山,高贵神秘,就连面容的每一分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成熟俊美、能吸引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完全没有当年青涩稚嫩少年的半丝痕迹。若非面容还有相似之处,她甚至险些认不出他来,七年的时间竟然能让一个人变这么多吗? “是我。”瞿景郾不是没看出应如笙眼里那一瞬间的陌生与疑惑,他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然后恢复如初,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他微微一笑,身上冷峻的气息瞬间融化,犹如春风化雨,温润生泽,“这些年,如笙姐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可他的声音却是微微低哑的。 这些年应如笙更多时间在国外发展。 “我很好,你呢?”应如笙也微微笑了笑。 “我也还不错。”瞿景郾道,他的目光还是紧紧锁在她身上。 过场式地打了招呼之后应如笙便要道别。 于她来说,瞿景郾到底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遇见了打一次招呼已经是最大的相交。 瞿景郾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自然也察觉得出应如笙礼貌寒暄之下的疏离,他眼底神色微暗,在她开口之前,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她身侧的温行阑身上。 他缓慢而优雅地伸手:“温总。” 温行阑若有所思的目光亦不轻不重地落在瞿景郾身上,片刻后,他抬手回握住瞿景郾,唇角似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声音却是云淡风轻,“瞿总。” 瞿景郾,他认得,商界的新贵。 他也看得出这位新贵眼里隐约的敌意,但其实他并不记得如笙和瞿景郾认识,如笙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瞿景郾。 两人修长完美如玉的手交握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氛围略有变化。 一个温润儒雅,一个神秘冷峻,截然不同气质的两个男人此刻略有相同的是,气势都颇为凌厉迫人。 那边本来还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罗斯和其余一行人,以及一群记者,此刻却隐约明白了什么。 按理来说,以温行阑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瞿景郾是去打招呼,无论如何也是应该先和温行阑致意,然而他却是像完全忽视了温行阑这个人一样,所有目光落在应如笙身上,等到应如笙应完,才转了目光在她身边的温行阑身上,两人的气势还似乎针锋相对。 作者:QAQ不要嫌弃宝宝进度慢就养肥宝宝,宝宝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宝宝,会伤心的呜呜呜 宝宝就是这些章字数只有三千字,看起来慢了点呜呜呜 等这周日或者下周一就入v,然后我尽量多更,也就两三天后就v了,很快了!!! v的时候我会写肥章的! 呜呜呜,不要养肥宝宝(求生欲极强的呐喊)!!! ————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嗷呜,谢谢安安的墨染、伯爵的夜晚的地雷,长安、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 、亦清欢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26章 璀璨星途26 记者大多嗅觉灵敏,空穴都能来风,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明显有苗头的对峙,加之这几年温行阑明显对媒体放他和应如笙的报道有所放松,少顷便有记者反应了过来,赶紧抓住机会一阵狂拍。 回去后一定是大新闻! 应如笙微眯了眯眼,扫视了激动兴奋的记者一圈,而后目光落到了握手后看似友好寒暄、实则并不怎么和谐的两人身上,微蹙了眉。 温行阑其实并没有要跟瞿景郾在大庭广众之下硝烟一场的意思,说到底这个孩子不过是想挑衅他,他又怎么会如了他的意? 三两句寒暄后,他温和地笑了笑,“瞿总,我和如笙还有要事在身,下次聊。” 说完,他甚至根本没等瞿景郾答复,直接看向应如笙,为她别起了散落的发:“等久了吧?我们走吧。” 应如笙早习惯了温行阑的动作,没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就转头看向瞿景郾要和他道别。 瞿景郾看着应如笙丝毫不排斥温行阑亲密的举动,心里的妒意止不住地蔓延,但在她转过视线来时,他眼底所有情绪已经敛尽。 他抬手招来秘书,取过秘书递过来的请柬:“既然如笙姐和温总有事在身,我也不便再多打扰,不过过段时间是我母亲六十岁寿辰,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亲自给如笙姐和温总送请柬过去,现在遇到了,正巧。” 应如笙和温行阑到底是接了请柬后才离开。 瞿景郾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在离去的两人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过了身。 一群记者本以为以温行阑和瞿景郾两人近乎剑拔弩张的气势,今天在机场势必会有一场夺佳人之争,却没想到这么就散了,但转头一想,他们倒也明白了,就算温行阑和瞿景郾真的为了应如笙针锋相对,以他们的身份和修养,也断不会在应如笙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和对方撕破脸吵起来。 不过就算他们没吵起来,仅是得知的这些消息和照片,也够他们报道一通了,于是就在当天,网上就爆出了无数影帝温行阑、商界奇才瞿景郾为了影后应如笙在机场针锋相对的消息,绯闻渲染得极其大,传到最后甚至成了两人大打出手。 时隔七年,网友再次因为应如笙炸了。 “啥玩意?黑人问号.jpg” “卧槽,刺激了!” “我哭了,我影帝还没得到影后正名呢,这哪里又冒出来的野男人,还敢觊觎我们影帝的影后,给我把他拖出去!!” “楼上确认傻逼无疑了,你连你口中的野男人是景笙集团总裁都不知道…慢点,等等,景笙?影后叫啥来着?我艹!!!不行了不行了,我这次真的不行了,我觉得我有点懵逼,连影后叫啥都不记得了。” “楼上你就别装了,影后名字里最后一个字就是笙。” “日…只有这个字能表达我的心情了,我以为高岭之花、永不动心的瞿景郾tm竟然至少五年前就开始觊觎影后了,这次真的刺激了。” 网上沸沸扬扬的同时,包厢里有人失态得失手摔碎了桌上的青花瓷摆件。 容顾见着盛含泽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视线一转,便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心里也就明白了。 七年了,含泽还是没放下,甚至越放越深,和行阑的关系也彻底降到了冰点。 应如笙似乎已经成了含泽的执念。 他不敢打扰盛含泽,只把目光瞥向了在一旁沙发上淡然地喝酒的叶云辞。而叶云辞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一样,喝完杯中酒,又慢条斯理地取过另外一瓶。 容顾欲哭无泪,今天到底是谁说的要出来吃饭的?怎么总是他遭殃。 半晌,叶云辞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容顾眼里炙热的哀怨,放下了酒杯,深不见底的目光从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扫过。 应如笙端艳的面容映入眼底。 他不自觉地微眯了眯眼,然后转开了视线。他淡淡地道:“我七年前在应如笙身边见过瞿景郾,但即使不是他,也不可能再是你。” 包厢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容顾没想到叶云辞竟然这么直接地提及这件事。 盛含泽很久没说话,他的目光隔着薄薄的镜片紧紧盯在手机屏幕上,看不真切。 不可能再是他? 凭什么不可能再是他?这个瞿景郾又怎么敢站在她身边? 关于应如笙的一切,盛含泽都记得很清楚,包括瞿景郾。 想起当年因为她而作罢的签约,他眼底神色微凝,到底是他低估了这个学生。 他眼底涌起无尽的暗色。 但无论如何,没人能让他放手,哪怕是温行阑。 ** 夜深的时候,网上的绯闻已经被压下来了。 温行阑在应如笙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搁下了手机,走了过去。他轻抚在她发间,湿的。 “怎么不吹干?” “也就一点了,懒得吹了。”应如笙不甚在意地取过爽肤水。 温行阑无奈笑了笑,折身去了浴室,取了吹风机来为应如笙拉着吹干了:“晚上洗了头不吹干,以后会头疼的。” 应如笙听了温行阑的话,忍不住调侃地笑道,“你这比你粉丝说得还要宜室宜家啊。” 温行阑正要说话,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应如笙道:“大约是一一,我让她帮我取的面霜,我这里面霜没了。” 应如笙的助理名叫宋一一。 “我去取。”温行阑放了吹风机就去开门。 宋一一见开了门,正要开口喊如笙姐,却突然发现开门的是影帝温行阑。 她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温总。” 早四五年她第一次撞到温总从如笙姐房间里出来时还惊讶到震惊,现在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温总这个时间出现在如笙姐房间里,半点不惊讶。 “面霜给我吧。”温行阑道。 温行阑对着旁人时完全没有对待应如笙时的温和,那一身的尊贵威严让宋一一不敢多瞧。 她赶紧把手里的面霜递了过去。 “辛苦了。”温行阑接过面霜道了谢就关了门。 应如笙得了新面霜,护肤完后爬上了床。 温行阑一向养生,睡得早,逼得她也不得不早睡。 关了灯她也就准备睡觉了,却突然被人环抱住了,温润的声音随之响在身后:“你和瞿景郾认识?” “算是认识,其实也就是见过几次。”应如笙慢慢吞吞地把她和瞿景郾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她和温行阑虽然只是床.上伴侣,床下朋友,就算她和瞿景郾真有什么,也不关他的事,但既然他问起了,似乎也没有别的意思,那么基本的坦诚,她还是有的。 今天太累了,等到解释到最后,她已经是有些困倦了,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 温行阑却是了无睡意,他垂眸静静看着怀里睡得安然的人。 忽然之间,隐约的震动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他怕惊醒应如笙,赶紧取过了手机。 是应如笙的手机在震动,来电没有备注。 电话接通后,隐约熟悉的男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如笙姐。” 上午听过这道声音。 瞿景郾。 温行阑眼中神色沉了沉,瞿景郾怎么知道如笙的手机号码的? “瞿总大半夜打电话来,是有急事吗?”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略有喑哑,而眼里的温和却是在接到电话那一瞬间敛尽,目光中尽是冷寒。 盛含泽说得很对,温行阑的温文尔雅,不过是披着的一层皮,这层皮迷惑了众人。 而也就是在他声音响起那一瞬间,电话那边似有一阵东西翻倒的声音。 作者:下一章温行阑和小奶狗battle!!! 然后就是巨型修罗场 那啥,不要急着买股也不要急着猜结局嘛。 万一结局你们都没猜到,岂不是要抛弃我? 我写快穿向来不喜欢走正常路,怎么骚就怎么来那种,所以宝贝你们就别买股猜结局啦。 这个世界快结束啦 然后下一个世界是叔叔、继兄、继弟 大概就是下面的这样 【世界二:小甜文个鬼啊】 开篇小甜文,继妹是女主,继兄是男主,小叔叔是男配。 应如笙美滋滋地选了A,以为可以躺赢,却没想到继妹是个女装大佬。 ———— 嗷呜嗷呜,我改了改,变成明天v啦。 也就是下一章,疯狂求订阅呀,喵喵喵! 所以今天发文早点,通知大家明天v。 喵喵喵,大概下一章在29号凌晨就会出来。 明天应该是将近一万字。 因为准备明天的更新,今天和明天大概都很忙,评论没来得及看,如果小可爱们问了问题发现我没回答,可以在明天的更新下面问过。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最后顺便再求一波预收。 《怎敌他眉间心上》 【备注:女主本来是镇南王妃,身死后,穿越到十年后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文案: 宣正二十三年的春猎上,一枚玉佩坠落悬崖。 同一时间,位高权重却从来冷情寡欲的镇南王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不假思索地就跳下了悬崖,只为了护住那枚玉佩。 据说这枚玉佩是镇南王放在心尖尖上的镇南王妃赠与的,只是镇南王妃早已仙逝十载。 后来玉佩找回,很眼熟,齐王世子妃曾佩戴过一模一样的玉佩, 朝野哗然。 顾玄镜曾以为虞归晏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正妻。 后来他才明白,她是他放在心上永远忘不了、放不下的爱妻。 只是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她已经另嫁他人,还是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齐王世子闻清潇。 第27章 璀璨星途27 “原来是温总。”很久之后,电话那边才有声音传来,“打扰温总了,其实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想问问如笙姐在不在。” 男声沉稳礼貌而略带笑意,似乎刚才东西倾倒的声音只是温行阑的错觉。 闻言,温行阑为怀中人捋了捋散乱的发,声线渐渐柔和,“她今天累了,已经睡了,如果瞿总有事,不妨告诉我,等她醒了,我替你转告。” 一句话。 瞿景郾陡然握紧了手机。 夜色铺陈的卧室里,他面朝落地窗方向而坐,深不见底的目光紧锁在不远处那栋已经熄了灯的别墅上。 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住得离她这么近,可实际上却依然远得让他心生畏惧。 电话那边温行阑话里透露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 他也很清楚这七年都是温行阑陪在她身边,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恐怕没有任何人相信,他也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底是在从她手机里听到温行阑声音的时候失控了。 碎裂的玻璃扎进掌心,尖锐的疼痛遏制了这种失控,却没遏制住心底蔓延的妒火。 可那又如何? 她不爱温行阑,也根本没有答应过和温行阑在一起,那就够了。 “就不麻烦温总了,等如笙姐醒了我再找她。”他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不过夜也深了,温总年纪到了这里,还是该修身养性,早些休息才是,别熬坏了身体,也熬老了那张价值千金的脸。” 温行阑这七年来隐晦地处理掉如笙姐那些追求者的事情他也知道些,他要追求如笙姐,和温行阑对上是迟早的事情。 他也并不介意把这个时间提早些。 温行阑捻着应如笙发丝的手一顿。 他还以为瞿景郾听了他的话会收敛些首尾,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挑衅他。 他微微眯了眼,不咸不淡地道,“这就不劳瞿总操心了,我还没到需要修身养性的地步,倒是瞿总,年轻人有火气我可以理解,但火气过了,玩火自焚就不好了。” 他还不至于被一个孩子的三言两语挑起火气,但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的,关于她的一切,他从来谨慎小心。 说完,他便要挂了电话,那道沉稳的男声却再次响起:“温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在如笙姐身边七年,可她从没有承认过你的存在,我想其中意思很明显。一段不算过去的过去,一句根本不可能把我怎样的警告,你觉得我会害怕?” 瞿景郾一句话直接把一切挑破了说。 温行阑轻笑了一声,倒也不再假意客气,却到底是怕惊醒了应如笙,安置好她起了身走到阳台外,才再次开口,“瞿总怕不怕我并不关心,我疑惑的是,瞿总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的?” 瞿景郾静了须臾,七年的沉淀让他并不容易动怒。他讽刺地反问,“我也挺疑惑,温总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 他眼里滑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据我所知,温总也不过是使尽了手段才能和如笙姐同床共枕而已,然而就算是这样,到如今这么多年,如笙姐都没官宣过,温总算是什么存在呢?又凭什么警告我靠近她? 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我更可能,也可能不止是我,其他任何人都比温总你更有可能,毕竟七年了都没让如笙姐动感情,以后又怎么还有可能?” 他其实并不清楚这些年是不是温行阑耍了手段才留在她身边,可她眼里没有感情,温行阑言行里的感情却满得快要溢出来。他不信其中没有算计。 既然不过是一场算计,他就要让温行阑方寸大乱。 “温行阑,你没你表现得那么无惧。” 瞿景郾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在温行阑心里,剜得他的心鲜血淋漓,饶是他如何不想承认,他机关算尽,她却从没对他动心是不争的事实。 但就算是这样,心思深沉如温行阑也不会在瞿景郾面前露出半分多余的喜怒:“瞿总如果想用这些话来激怒我,大可不必。” 他回头看了看室内,视线所及之处不止是安睡的她,更有一幅她画了七年,快要完成的画。 夜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更深了,他的眼底也随之笼罩上一层深深的暗色,唇角却是缓缓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我们在一起整整五年,瞿总真的觉得我们之间会没有感情吗?而且我刚才忘记告诉瞿总一件事了。” 温行阑的话很慢很轻,瞿景郾却突然觉得心间一紧,“同情吗?” 温行阑没理会瞿景郾话里的嘲讽,而是徐徐道,“我们快结婚了。” 瞿景郾有一瞬间的耳鸣,然而温行阑的话还在继续,“她会冠着我的姓,是我温行阑的妻子。瞿总觉得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你这么说话?” “你觉得我会相信?” 瞿景郾嘲讽地笑了一声,“如果如笙会答应和你结婚,会等到现在?温总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还说因为我的话刺激到了你,你连莫须有的事情都能编造出来。” 可他的话到底是乱了几分气息,因为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答应了嫁给温行阑,毕竟婚姻不一定需要爱情。 “瞿总可以选择不相信,等官宣出来再相信也不迟,不过我没心情和一个如笙根本不怎么记得的人无意义地逞口舌之能,毕竟瞿总你很闲,可我还要陪她。” 顿了顿,他又笑,“我说这么多,是希望到时候瞿总能有些自知之明,不要连礼义廉耻都丢掉地想当第三者。” 温行阑每说一句话,瞿景郾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忙音传来,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扶着僵硬的身体起身,温行阑也许的确乱了心神,可他又何尝不是? 她不爱他,这他一直都很清楚,可温行阑那么斩钉截铁,她如果是真的要嫁给温行阑呢? 他不敢想那个可能性,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 挂了电话,温行阑久久坐在床边,身体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这场较量看似是他赢了,可他和瞿景郾又有什么区别? 七年了,任他如何卑鄙地算计,算计得她从没意识到他的心意,算计得她因为那次的错误而渐渐和他同床共枕,然而她的心却还是半点也没触动过,就像是一块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寒冰。 这场爱情里,他患得患失,她却无动于衷。 他爱怜地抚在她脸侧,为什么就不能分给他一点喜欢,哪怕只是当初爱盛含泽的万分之一。 那么突然的,他竟然有些嫉妒盛含泽,嫉妒他得到过她的爱。 应如笙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了些声音,又感觉到脸上的痒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温行阑竟然在床边坐着。 她不解,“大半夜的,你坐在床边干什么?” 思绪骤然被拉回,温行阑立即敛了眼底神色,掀开被子躺在应如笙身边,“没什么,刚刚有人打电话给你,我看你睡得沉,帮你接了。” 接个电话而已,应如笙并不在意,只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谁打来的呀?” 大约是睡梦里还不怎么清醒,应如笙的尾音竟是微微带了点卷翘缱绻的味道。 融了银色的黑暗里,温行阑心间陡然一阵剧烈的颤抖。 他隐晦地注意着她眉眼间的神色:“我们上午见过的,瞿景郾,他找你。” 瞿景郾? 瞿景郾在应如笙这里就等于不是要紧事。 她本来要消散的睡意瞬间回笼,因为五年的习惯,她自然而然地就探入温行阑怀里继续睡觉,“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明天再说。” 说完,她就又安心地睡了。 怀里多了温软,温行阑冰冻到僵硬的心渐渐暖了些,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拨开了她的发,她的睡颜很安然,甚至她的手还在不自觉间环住了他的腰身。 他忽然就觉得,能这样一辈子,也不错,至少在她身边的是他,也只有他。 温行阑一直都很清楚,他的心理并不怎么正常,他喜欢的,哪怕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也要如愿,只是他生在那样的家族里,需要他要算计才能得到的,太少太少,或者该说从没出现过。 而对应如笙,最开始他是好奇,甚至没到喜欢,可仅仅是好奇,也已经足够让他执着了,因为那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能让他好奇的,从来没有过。 所以他开始不着痕迹地留在她身边,直到那一声“兄长,我好累”,他突然觉得从来平静的心,乱了。 他竟然开始反反复复地想起她。再等到她的身份得到证实,他其实已经在不自觉间徘徊在她身边了。 直至今日,那种心动早已经化为爱,一种病态到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爱。 他低声询问道,“嫁给我好不好…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也只有在她睡着,他才敢这么问。 她没反应,他却满意地笑了,低头轻压在她唇角。 没关系,她总会嫁给他的。 ** 第二天,应如笙因为睡得早,自然也醒得很早,她略微疑惑地打量着还睡着的温行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听,她总觉得昨晚温行阑问过要不要嫁给他。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或许她也该隐晦地点个醒,毕竟他们从一开始说好的也就是不深入感情的简单同居,万一温行阑陷进去深了,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做好打算,她也就直接抛开了杂念,起身梳洗画画。 等到温行阑醒的时候,应如笙刚好落完这幅画的最后一笔。 他一眼所见便是她脸上眼里的笑意,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轻快,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幅画了七年的画已经画完了,难怪她这么开心。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怎么大清早就起来画。”他轻轻按揉她的手臂,“手痛不痛?” 这七年他也带她看过不少医生,可却还是没能治好她的手。 或许比起她不爱他,他更遗憾的是,他没能早些与她相见,以致于她的手伤到这般模样。 “有点痛,不过没什么,我开心,因为我终于画完了。”应如笙抽回手,好心情地道,“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她站起身取了包就往外走。 走到门边,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了,忘记说了,今天就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细碎的阳光正好从她眼里映出,很漂亮。 温行阑心里却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慌乱,只是不等他开口,她已经走了。 ** 而应如笙,她此刻的心情是真的前所未有的好,当初收拾完盛如苑都没这么心情好。 怀着这种好心情取了份早饭出了门,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瞿景郾。他怎么在这里? 瞿景郾不等应如笙问,直接回答了她的疑惑,“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 以瞿景郾如今的财富权势,想打听到她的住处并不难,只是… 不等她开口,瞿景郾又道,“如笙姐,七年前我没资格站在你身边,七年后,我想能和你在一起。” 瞿景郾竟然真的还没消了心思,应如笙昨天就隐隐约约觉得他不对劲,所以赶紧和温行阑离开了,可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她觉得有些头疼,她实在不懂他喜欢她什么,他们不过见过几次而已,她也分明已经在他感情萌芽的时候就已经点醒他了的,他怎么就记了整整七年。 应如笙不明白的是,有些人一生能够多情到无情,能把自己的感情给很多人,而有些人则是专情到无情,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生,其余所有人于这个人来说再绝色也是寡淡。 瞿景郾就属于后者。这于应如笙来说,是不幸,于瞿景郾来说,同样是不幸,但对于应如笙来说,幸运的是,瞿景郾永远尊重她,永远会在意她的感受。 他说,“我知道如笙姐你现在不喜欢我,也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会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也会努力让你接受我。” 应如笙听罢,无奈笑了,“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景郾,我们不合适,这种不合适不是可改变的非系统性因素,它是存在且不可扭转的系统性存在,我不能接受生理年龄比我小的,你的执着会让我们彼此觉得困扰,也会浪费你很多时间。” 其实对于伴侣来说,她无所谓年龄大小,但是瞿景郾最不可改变的,也就是年龄。 “生理年龄我没办法改变,但我心理并不幼稚。”他脸色白了一分,可还是道。 “这并不只是心理年龄的问题。”她说。 打发走了失魂落魄的瞿景郾,应如笙就去画展了,至于瞿景郾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她没放在心上。 ——他说,他不会放弃。 每个世界里的东西虽然不能带走,但是一般有画展和拍卖会,她都会去,至少能看看,也许有惊喜呢?很可惜,这次画展并没有惊喜。 她看了两眼,也就出来了。 不过倒是意料之中招来了记者,想到自己的打算,她在看见记者的时候没离开,甚至很配合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无非是她和温行阑、瞿景郾的绯闻。 记者提问的也正是这个。 应如笙直接把七年前的回答改了改,搬了过来,“谢谢大家的关心,但是你们也说了是绯闻,我和温老师、瞿总只是朋友,他们是很好的人,但我们之间不是你们想的关系,昨天在机场里,瞿总也只是来和我们打招呼,不存在网上说的为了我大打出手。 我七年前说过,如果我要和人交往或者结婚,我会亲自官宣的,这一点坦诚,我还是有的,而且我单身习惯了,短期内并没有交往结婚的打算,所以请大家不要再猜测了。” 应如笙一番话直接发了两张好人卡,网上顿时议论开了。 接到消息的温行阑更是险些折断了手里的笔,他静坐了很久来平复心情,无论她是不是隐约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他都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半分端倪,至少在她和他结婚之前不能。 一旦露出分毫感情,瞿景郾的现在就是他的结果,毕竟今天早上她拒绝瞿景郾的那一幕,他看得很清楚,也记得分明。 彻底平静后,想起今早她离开前的笑,他又沉思了很久,打了一个电话才往外走。 本来失魂落魄的瞿景郾却是突然笑了,至少她暂时不会嫁给温行阑了,果然温行阑在骗他而已。 而盛含泽看着清晰出现在眼里的熟悉面容,听着她熟悉的声音,却有片刻恍惚。 他也是来画展的,没想到会遇到她。 这七年,他很少能见到她,是因为温行阑的阻挠,也是因为她不愿意见他,而即使是见到了,也没机会像这样和单独她相处。 这样的安宁,他甚至想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打发走了记者,应如笙也看见了对面的盛含泽。 很久没见到过盛含泽了,他似乎瘦了很多,脸色异常的苍白,一贯温润的笑也荡然无存。 不过这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当没看见这个人,就要离开,却突然被握住了手腕,“阿笙。”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 应如笙蹙了蹙眉,“盛总有事吗?如果没有事,我要先走了。” 盛含泽的目光一寸寸从应如笙面容上描摹过:“有。” “什么事?”应如笙暂时止了步伐。 盛含泽喉结微微滚动,开口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七年了,即使心里早已千疮百孔,伤疤愈合了又反复裂开,可他到底是不会像曾经那样失态到只对她一味苛求。 “我知道你还恨我,也不愿意原谅我,犯下的很多错我甚至没办法弥补,到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是一声道歉而已,但是阿笙,我希望你记得,我爱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盛总,你错了,我是不愿意原谅你,但我不恨你。”应如笙笑。 应如笙这样说没让盛含泽感觉松一口气,反而让他心间陡然一紧,可他还是忍不住反问,“不恨我?” 应如笙道,“恨是一种很深刻的情绪,而你,并不值得我花时间去恨,因为你不配。” 盛含泽本就苍白的脸色骤然煞白。 应如笙继续道,“至于你爱不爱我,等不等我,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看了看盛含泽,“不知道盛总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他问。 她答,“自以为深情,却吝啬得连一丁点信任都不肯给对方的人。” 说完,她直接越过他离开了,这一次,他没有拦她。 因为没怎么逛画展,等到她回到家,倒是出乎意料的早,不过才六点,恰好是温行阑的饭点时间。 温行阑也果真刚开始用餐。 见得应如笙回来了,温行阑似微有诧异,旋即就叫了佣人给她摆餐具。 应如笙不仅没吃晚饭,连午饭也没吃,也就坐下来跟温行阑一起用餐了,温行阑没问她今天对记者说的话,她自然也没提。 不过刚在他身边坐下,他手边红酒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温行阑每周日晚上都会喝一杯红酒,时间和量极其规律。刚跟温行阑住在一起那段时间,她甚至因为他规律到令人发指的作息怀疑过这是个机器人,后来渐渐习惯了,还觉得挺不错,养生。 “这次的酒也好香啊,我能尝尝吗?”她问。 她虽然的确是个一杯倒,哦不,一口倒的酒量,但和温行阑在一起久了,她尝到了有些酒的甜头,总喜欢在他喝酒的时候蹭两口。 温行阑有些无奈,不伤她自尊地提醒道,“你明天不是还要找导演商量剧本的事吗?到时候醉了起不来怎么办?” 应如笙倒也想起了这一茬,顿时有些尴尬,以她每次喝一口要睡半天才能清醒的酒量,今天要是喝了,明天绝对起不来了。 可这酒实在有点诱人,再一想到明天约的时间是下午,她笑了笑,“约的是明天下午,我喝一口,明天上午就能睡醒了。” 温行阑到底是让步了,让她喝了小半口。 应如笙这个一口倒的名声也很争气,刚喝完看着挺正常,然而不过十分钟,她就已经开始不怎么清醒了。不过她一向很乖,喝醉了也不吵不闹,只是在彻底撑不下去之前就自觉地上楼去睡觉了。 温行阑回到卧室的时候,应如笙似乎已经彻底睡熟了,极其乖巧地侧身窝在被子里,左脸深深地陷入了柔软的枕头里,露出的瓷白右脸则略带红晕。这样的她,像是刚出生的小兽,乖巧又惹人怜爱。 他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她很久,才低声轻唤,“如笙?” 应如笙还没彻底睡过去,隐约有点意识,闷闷哼哼地翘了个尾音,“嗯?” 她的声音很软,似乎今天采访里她决绝又坚定的态度只是他的幻觉。 温行阑到了嘴边的话有一瞬间咽下了,连手里的东西也被他丢了。他连人带被地抱过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今天和记者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他一贯温润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在一起五年,他很清楚她彻底喝醉后会完全断片。今天她虽然只喝了一口,但以今天的酒的度数,她明天醒来后绝不会记得今晚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不过以她的性格,哪怕是彻底醉了,也不会胡闹,更是不一定会回答他的话。 作者:今日battle: 小奶狗:你个老男人,都这么老了还好意思站在我笙笙姐旁边,我呸! ———— 咳咳咳,想知道温总想干嘛,就在下一章。 咳咳咳,相信我,接下来完结前的几章还有更骚的骚操作嘻嘻嘻,有大型修罗场刺激battle,也有比修罗场battle更骚气的操作嘻嘻嘻。 因为刚入v,所以挪动一下更新的时间,28章的更新时间在明天(3月1)的零点十分。 ———— 呜呜呜,今天不行了,明天起来再一起回复评论呜呜呜,熬夜熬到我快猝死啦。 ———— 感谢莫逸辰、安安的墨染的地雷,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晓·晨·影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28章 璀璨星途28 但今天却尤其意外,她竟然开口了。 “什么是不是真的?”她问。 似乎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尤为异常,异常的开心,也异常地愿意和人说话,就像是一种心愿圆满后的愉悦。 “今天你和记者说你短期内没有结婚的打算,是真的吗?”他低声诱哄。 应如笙一向警惕,即使是醉后也一样,不会透露重要的秘密分毫,但如果有人问的是对她来说不重要的问题,她并不会隐瞒。恰巧,温行阑问的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是真的啊。” 温行阑心里沉了沉,“那你会离开我吗?” “离开谁?”应如笙眼前迷蒙一片,有些分不清人。 “温行阑。”温行阑答。 应如笙根本没有片刻的思考,直接就开口道,“会。” 她没打算跟温行阑过一辈子。 温行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修剪过的指甲扣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却没能盖过他心里撕裂的剧痛。 那么斩钉截铁,那么毫不犹豫。 整整五年的时间,在她心里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明知道不该再往下问,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去,“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分开?” 他对自己换了个人称,语调越发低沉,仅仅是起伏的音节间都含着诱惑的味道。 “没算过…可能最近一两个月,也可能以后吧。”这一次应如笙依然很乖地答了,她也没隐瞒,因为她的确是没仔细算过什么时候离开他。 或许是心沉到了最底端,此刻听到她的回答,他反而莫名地冷静了,冷静理智到不像是一个失控的人。 他沉沉地看着怀里人,“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分开呢?” 他低声问。 这次她却没回答,可于他来说,知道前面那些答案,已经够多了。 窗外雨势渐起,树影婆娑。 那摇晃的湿冷与阴暗一点点蔓延进温行阑的心里,浸透他整个心脏,他像是置身于隆冬寒风中,四肢百骸是刺骨的冰寒,而他怀里的人却睡得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彻底恢复了温润儒雅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捡起了被他丢弃过无数次的东西,再次低声唤她,“如笙。” “嗯?” 应如笙已经沉底昏沉,此刻不过是隐约还有点意识,可声音都已经很低了。 “没什么,你睡吧。”温行阑道。 应如笙本来也就是应一声而已,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不过多时,应如笙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稳,温行阑看着沉沉睡去的她,眸光深不见底。须臾,他矮了身,轻轻吻在她的唇角,唇下的温软让他的心情宽和了不少,也是同一时间,她拇指的指腹沾上了点点红色。 半晌,她指腹的红色完全消失了,他为她捏好被子就往外走。 “少爷。”候在外面的陈相岳看见温行阑出来,立即颔首。 陈相岳是温行阑父亲的人,今天是特意被温行阑找来的。 温行阑看了看陈相岳,握住声明书的手紧了又紧,眼里的光更是明明灭灭。 温行阑半晌没有说话,陈相岳也静立地陪他站着,没提醒,他在等他彻底想清楚。 先生本就不同意少爷的做法,可到底是顾及少爷的病,没敢刺激少爷,但如果少爷现在自己反悔了,自然最好不过。 即使是走到这一步,他始终心有顾虑,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什么都留不下? 他想起了她刚才决绝又坚定的话。 温行阑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他把按了应如笙手印的声明书交给了陈相岳,“暂时先不用登记,等我叫你什么时候登记,你再去。” 也许这份声明书永远也不会用上也不一定。 声明书的最上方是显而易见的九个字。 ——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陈相岳愣了愣,道了一声好。等他再抬眼,却发现温行阑已经转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步伐竟然有些不稳。 ** 温行阑预料得不错,应如笙第二天醒的时候,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而这时候温行阑也已经去上班了,虽然温行阑拍戏,但其实更多时候他还是在公司上班。 只是接下来几天温行阑似乎一直很忙,她都没怎么看见他。 四天后是瞿景郾母亲的寿辰,她没去,只是叫人送了礼物。 既然不能接受他,她还是不要往他面前凑的好。 这样一安排,暂时就没了事。 她就开始琢磨自己的任务,等到她琢磨完的那天,恰好是政要季先生的夫人六十寿辰那天。 她约了和温行阑一同去。 寿辰是在季夫人家里办的,来的人不仅有钱,而且有权。 应如笙和温行阑去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但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瞩目,温行阑的身份本身就已经够让人侧目,再加上应如笙这些年和早些年的事,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盛含泽看着应如笙挽着温行阑的手臂,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灌了一杯酒就站起了身。 容顾赶紧拦住他,“你去哪?” 盛含泽回看了容顾一眼,神色淡淡,“我去透透气。” 容顾松了一口气,不是去找行阑拼命就行。 温行阑是看见盛含泽转身离开的,也看见了刚进来的瞿景郾。 瞿景郾自然也看见了温行阑和应如笙。 也几乎是在瞿景郾进来的一瞬间,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了。 一般的绯闻他们不会知道,但前几天的绯闻当事人不是别人,而是在场的这三个人。 然而这位新贵仅是向温行阑和应如笙微颔首致意,就去问候主家了,言行举止间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样子。 众人的目光也就渐渐转开了。 没了人注意,应如笙跟在温行阑身边没多久,在他要应付权贵的时候就往休息室跑,却没想到又遇到了瞿景郾。 又或许该说,他故意等在那里的。 “如笙姐,我想问你一件事。”瞿景郾道。 这是她拒绝他,又公开接受采访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应如笙希望瞿景郾不要再费心思在她身上,但仅仅是避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她自然也愿意跟他理清楚:“你问。” 两人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 瞿景郾问,“前段时间的采访里,你说你和温总是只是朋友,短时间内不会考虑结婚,是真的吗?” “是真的。”瞿景郾问的是这个,应如笙乐得用这个理由断了他的念想,“我更习惯一个人,短期内应该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也不会有结婚的打算,所以景郾,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浪费这么多时间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还把自己的心赔了进去,不值得的。” 她顿了顿,又道,“我欣赏你的美好,所以也真诚地希望你的人生可以更好,你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瞿景郾却是摇头笑了笑,已经被她拒绝过,他反而平静了,七年的沉淀在他身上显露无疑,“不,你值得的。” 他道,“也许你不知道,我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的母亲,也是因为你。” 因为她和妈妈的存在,他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想给妈妈更好的医疗条件,想能配得上她。 如果没有她,他也会很努力,因为有妈妈在,可却不一定能够走到今天。她给他的爱情,从来都是纯粹而美好的,他很幸运,喜欢上的是她。 “如笙,你不愿意结婚,我等你。”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唤她,今后他也会一直这么唤她。 应如笙微蹙了一下眉心,正要拒绝,瞿景郾却又道,“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你可以把我当朋友相处,只是我希望你想结婚的时候,能考虑一下我,也许我的年龄是比你小了些,可我并不幼稚,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如果不是你,我情愿一生不婚。” “你也不需要为了我的决定有负担,这都是我自愿的,你劝我放弃,也许我等着等着,自己就放弃了呢?” 冷静了这么多天,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暂时不愿意接受他,他就一直等在她身边。到底,他是高兴的,因为她没有要和温行阑结婚,也没有喜欢上其他任何人,那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瞿景郾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应如笙也没办法再劝,也许只要她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他等的时间久了,就该能放下了。 她打定了主意就要离开,却再次被他的话叫住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 等到和瞿景郾分开,再次见到温行阑,和他回到家,他仔细体贴地要接过她手里的包的时候,瞿景郾说的所有话在一瞬间涌入脑海,所以那天晚上不是她的幻觉吗?温行阑是真的问了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温行阑敏锐地察觉到应如笙状态不对,他低下头去看她,“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是因为今天的宴会吗?” 他知道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出席这种人多又嘈杂的宴会。 “我在想一件事。”应如笙摇头道。 “什么事?”温行阑自然而然地接口问道。 “一件该和你说清楚的事。”应如笙仰头看向温行阑,仔细地看进他的眼里,不放过他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应如笙话音落下的同时,时间都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滞,空气间更是安静得吓人。 甚至连落后一步到这里,要和温行阑商议合作的叶云辞也骤然顿住了步伐。 作者:因为才开v问题,明天(3月1日)的更新挪到3月2日晚上11:50. 3月2日会写一个大肥章,把3月1的更新和3月2的更新放在一起。 3月2号之后,更新就恢复正常,每天晚上六点更新。 ———— 咳咳咳,我觉得你们看完这章要开始骂温行阑卑鄙无耻了,温行阑的设定就是披着温润儒雅皮的半病娇真疯子,为什么是半病娇,你们之后的章节就知道了。 不过你们随便骂温行阑,不骂我和笙笙就行。 我是这群男人的后妈,你们随意随意,别客气。 不过你们要相信笙笙不是这么容易被温行阑搞定的女人。 另外,本世界最狗剧情即将来临!!!就在下一章! 笙笙会和温行阑正面battle。 还有一个巨型修罗场。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那啥,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这个是我百度的,百度上说按手印或者签字都行,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没亲自结过婚qaq。 百度上是,双方签了这个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就由工作人员给他们小红本本。 ———— 谢谢安安的墨染手榴弹,入墨的地雷,晓·晨·影 、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岐羊、云兮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29章 璀璨星途29 脑海片刻的空白之后,温行阑迅速找回了理智,温和地问道,“怎么突然想结束,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没有崩溃,没有逃避,平静得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决定,就像是她要分开他就顺势问问,表示自己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关怀而已。 若非应如笙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强烈情绪,她甚至真的半点也察觉不到他真的对她动了感情,而且还不浅。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伪装的?又为什么要这么伪装?当初她一次次升起对他的警惕又最终被打消,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她突然开始怀疑起他的一切。 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生了疑心,以前的一切都会变得可疑。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有些倦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单纯做朋友吧。” 当然做朋友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他们现在分开,又怎么可能还能做朋友? 应如笙一句话堵死了所有可能,她已经说到这里,他如果还挽留,那他之前的伪装也就暴露无疑,可如果不挽留,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温行阑自然也清楚,所以即使心里犹如万千针扎,他的面上依旧是平静且和煦的。 他歉疚地道,“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倦了。”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觉得倦了,那我们先暂停一段时间,今晚我就搬出去,等你缓过来了,我再回来。” 他略显苦涩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的毛病,不太能接触其他人,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和云辞是例外,要遇到下一个能接触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能继续走下去,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修正。” 该说温行阑不愧是温行阑,即使是现在也分毫不乱。 他选择以退为进。 “你很好,只是我倦了。”应如笙衡量片刻,则选择了爽快应下,“那就暂停一段时间吧,谢谢你。” 既然温行阑选择退,她也没道理紧逼,暂停一段时间也就是个空头支票而已。 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却都没选择撕开。 在看似平静的道别后,温行阑就收拾了行李离开。 应如笙就站在二楼的窗帘后看着他出了门,他一路上都没回头,淡定又从容。 这种伪装的平静,在温行阑上了车后顷刻之间被撕裂。 像是山雨欲来的凛冽,他眉眼间的温和尽数被冰寒所替代,“谢疑。” 总助谢疑立刻应声,“温总。” “你仔细地查一遍如笙最近见过谁,尤其是今天季夫人的宴会上有没有见过瞿景郾。” 他不信她是突发兴起。 温行阑隐含怒意的声音之下似乎还有沙哑。 谢疑多少年没见过温行阑情绪波动这样大了,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温行阑,便见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温总此刻浑身上下似乎都压抑着一股近乎冷凝的怒意,而怒意之下隐藏的更深的情绪他甚至不敢再深窥。 他赶紧应下,温总今天被应小姐赶出门,他可没胆子触温总的霉头。 ** 送走了温行阑,应如笙窝进了阳台上的藤窝秋千里,【250,刚刚叶云辞是不是来过?】 温行阑也许因为情绪失常而没注意到那道黑色身影,可她却是注意到了,只是来人停留很短暂,似乎在听见她跟温行阑说到此为止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了。 她记得温行阑说过要跟叶云辞谈合作的事情,思来想去,那道身影应该就是叶云辞,也的确很像。 明明是编号052,却从来被应如笙叫250的系统温馨地提醒道:【亲亲,我只负责检测你的任务完成度,不负责监控的呢。】 【……】这是个废物系统无疑了,她睡它也睡,她醒着它还能睡。 干啥啥不行,催任务第一名。 算了,是不是也不重要。 应如笙直接把那道黑影抛之脑后,之前找导演商量完了剧本里的一点小问题,过几天就该开机了。 开机那天应如笙去得挺早,一切井然有序地准备着。 中途导演接了一个电话,突然间就严肃又高兴起来,“今天天娱传媒总公司的叶总要来参加开机仪式,大家动作利索点,收拾完了我们去外面接叶总。” 天娱传媒总公司?那不就是盛世国际吗? 在盛世国际里能被尊称为叶总的,除了叶云辞不做他想。 叶云辞要来一部电影的开机仪式? 应如笙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盛世国际以房地产起家,但发展近百年,已成为综合性极强的大型跨国企业集团,下属企业无数,涉足的领域也繁多,天娱传媒不过是盛世国际子公司里连三流都算不上的一个下属企业而已。 叶云辞身为盛世国际总裁,又怎么可能为了这样一个下属企业劳心费神? 疑惑的不止应如笙,其他人更疑惑。 知道叶云辞容貌的一些女星,甚至隐隐私语起来,眉眼间是压抑不住地雀跃与期待。 “以叶总的身份,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的开机仪式?”一个女星问。 “会不会是…”另一个女星犹犹豫豫。 “是什么?” 那个女星说,“会不会是来探班找人的?” “你的意思是叶总养的人也在剧组拍戏,所以可能叶总是来看看?” “我觉得有可能。” 最先问问题的女星怀疑地打量了一圈,“不太可能吧?剧组里年轻一点的女演员也就我和你还有应前辈,应前辈和温总的关系虽然没公开,但圈子里谁不知道他俩是一对?叶总能来看谁?不会是来看你吧?” 回答的女星也突然想起了应如笙和温行阑的关系,顿时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尴尬地咳嗽两声,“不是应前辈也轮不到我啊。” 她倒是想叶总是来看她的,以叶总的身份地位和容貌能力,她就是倒贴也愿意啊,可惜人家不愿意。 没窃窃私语个答案来,导演那里收拾完了,就叫剧组里重要的人跟他一起出去接叶云辞了。 应如笙是主演,自然也在其中。 本来她是怀疑也许是盛世国际里新上任了叶姓高管,没想到还真是叶云辞。 跟叶云辞一起来的天娱传媒总裁曲跃也是懵的,本来是他要来开机仪式,恰巧遇到了叶总,礼节性地邀请了一句,没想到叶总就跟着来了。 因为有叶云辞在,一群人拘谨地进行开机仪式。 渐渐地,有些人察觉出不对味来,这位叶总的目光偶尔会似有若无地飘到应如笙身上。 身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总是难免多想,一想也就想歪到没边了。 应如笙反应也没那么迟钝,也察觉到了微妙的氛围,因此等到中午吃饭之后,又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她直接找上了叶云辞,三言两语的寒暄之后,她问道,“叶总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叶云辞微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应如笙会这么直接开口。 片刻后,他垂眸看她,“那次绑架,你们被单独关在一起两天后,行阑不止不能接触旁人,他的有些行为也异于常人。” 他说得委婉,像是在提醒她,又像是在劝说她。 一时间应如笙也有些摸不准叶云辞的用意。 不过他这一番话开口,她基本就确定了那天的确是叶云辞在外面听见了。 她复又问,“叶总这算是劝我不要离开温总,还是让我提防温总?” 叶云辞并不避讳地回道,“各一半吧,行阑是我朋友,但当年我们也算是朋友,而且我亏欠于你。” 他本来以为她和行阑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没有公开,没想到竟然只是纯粹的同居。 当年他虽然不清楚她喜欢谁,却隐约知道她对感情看得有多重,可这么多年以后,她却再也不提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十一月里快隆冬了,他竟然觉得有些冷。 “多谢叶总提醒,我会仔细处理这段关系的。”应如笙对叶云辞没多少好感也算不上反感,叶云辞好心提醒,她就礼貌地道谢。 她道了谢就要离开,他却突然叫住了她,“如笙,你等等。” 当年他们还算是朋友的时候,他是这么叫她的,到如今他再叫这个名字,已经十四年了。 应如笙倒是不怎么印象深刻了,毕竟她继承的只是原身的记忆,所以她略带疑惑又讶异地转了身。 对上她讶异中略带探究的目光,叶云辞其实也是讶异的,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突然地叫她的名字,就像他今天在曲跃的邀请下鬼使神差来了剧组一样。 他的眸光微闪,“无论怎样,都已经过去了,你的今后会更好。” 应如笙眼里的讶异更深,不过她没深究,她笑了笑,“借叶总吉言,但有些东西现在也许是消失了,却并不代表它没有存在过,如果叶总真的觉得歉疚,那就以后都不要再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你今天特意来剧组,又时常看我,我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大家都以为你和我有特殊关系。” 因为她不是原身,从来没有尝过那么剧烈的悲伤绝望,所以她的确对叶云辞没有好感也并不反感,可既然选择了任务B,虽然当年叶云辞也是受害者,也在事发后就出国了,没有过任何为难伤害原身的举动,也的确没有再关注过原身和盛如苑的任何消息,但他在国外知道真相后选择了漠视是事实。 而且他回国后,她不信他没有听到一点点关于原身的风声,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漠视,他的漠视或许只是因为觉得当年的事情其实不重要,也或许是因为没听到多少风声而觉得原身没有因为那场误会怎么样,但以防万一,他也会是她完成任务路上需要稍微处理一下的对象,不多,愧疚就足够了。 这一次应如笙走得很干脆,叶云辞却是因为她的话一时间愣住了,他看着她缓缓融入暖色里的正红色身影,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抬步离开,而经过梅树时,他却暂时止住了步伐。 十一月已经入冬,梅树又还没有开花,所以是光秃赤裸的,层层松软的雪垫在梅树虬曲的枝桠上,雪白色的。 而银装素裹中,数抹红色像是盛开的梅花点缀在枝头。 而离他最近的那抹红色是一条红色发带。 跟应如笙身上正红色的裙子是一模一样的暗纹。 发带中央有勾缠破裂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发带的主人路过这棵梅树时被枝桠勾住了发带,她就索性解了发带绑在枝头,与其他红色绸带相得益彰。 叶云辞片刻的停顿之后就离开了。 而他离开之后,月门后却走出两个人,正是上午议论他的那两个女星。她们是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没想到竟然会看见叶云辞和应如笙在一起。 不过她们也不会傻到得罪叶云辞和应如笙,去散布他们的绯闻,只是喝醉了的时候难免八卦,于是跟人聊起了应如笙感情史上又浓墨重彩的一笔。 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网上悄无声息地又起了应如笙的绯闻。 这次不是应如笙和某一个人的,而是和整整四个人的。 一系列的大v媒体开始深扒,但由于七年前应如笙起诉媒体大v的余威还在,所有人发的内容都只是客观地进行事实搬动,没敢加一丁点的料,但就是这样,也足够让人震惊。 应如笙跟过云璟集团总裁盛含泽七年,后来却爆出盛含泽和应如笙是兄妹,两人就断了关系,但好像只是应如笙单方面想断,要知道云璟集团总裁七年前那条“对不起,我等你”的微博现在还置顶着呢。 之后应如笙有整整两年没怎么有绯闻,但五年前渐渐地她开始和泰和国际总裁,也就是影帝.温行阑出双入对,到前段时间又多了商界新贵瞿景郾,而最近几天还多了盛世国际总裁叶云辞。 吃瓜群众惊了: “等等,等等,我捋不过来了。” “我貌似好像大概也许maybe记得温.影帝和盛总是朋友吧?” “楼上,补充一个冷知识,我博士期间最牛批的大佬毕业后去了盛世国际总部,据他说,他经常看见温.影帝和盛总去盛世国际找叶总,但突然有那么一天,就再也没见温.影帝去过,你品品,你仔细品品。” “楼上那位,你等等!瓜发完啊!温.影帝到底是七年前就没去过了还是五年前才没去过啊?” “沧桑.jpg,除了震惊,我没有别的要说了。” 网上喧嚣一片,得知消息的时候,温行阑刚好拿到了总助给他的资料。 她和他说到此为止之前私底下见过瞿景郾,至于说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偏偏无论如何衡量,他现在都还不能动瞿景郾。 谢疑站在温行阑身边没敢动,听见细微的声响,他微侧了视线,眼角余光里便见温总修长的手指间掌控着一只打火机,那份资料从一角开始被火光舔舐,那火光映在温总的脸上添了一种冷傲到近乎绝情的惊心动魄。 他甚至怀疑如果此刻在温总面前的是瞿景郾的话,温总会不会直接烧了瞿景郾。 容顾行色匆匆来的时候,那份资料正好烧完,可隐约的烟味还在。 他蹙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烧了点东西。”温行阑淡声道。 容顾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温行阑,见他似乎情绪还没失控,却没敢松口气,以温行阑的性格,基本是看不出来喜怒的,甚至可能越生气越平静内敛。 可他又不敢深问,只能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有空吗?很久没喝酒,我想喝酒了。” 他其实才刚和含泽喝酒出来,一点都不想喝酒,但这三个大爷真的是让他忙得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本来云辞还正常,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和应如笙扯上了关系,问云辞吧,云辞又说没什么。 温行阑没回答,只略微侧了目光看向容顾。 容顾被看得有点尴尬,轻咳嗽了两声,自己交代了,“是,我是看见网上的绯闻才来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既然都开口了,他也索性开了口,“你也知道媒体爱瞎写,云辞能和你的如笙有什么关系?他要是喜欢应如笙,能十多年了都没半点动静?退一万步说,就算云辞真的喜欢应如笙,应如笙也不会接受他,是不是?” 这些年他逐渐接替了行阑主治医生的职位,再清楚行阑的情况不过,他是真的怕行阑来个一次性大爆发。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只是有些不愉。 因为他到底是有些怕的,她不爱他,所以他一直提防着所有靠近她的人,他也很清楚这种提防已经近乎病态,可是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 网上的绯闻很快销声匿迹了,也没人来找应如笙,一时间倒是看起来平静。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表面的平静,但至少应如笙觉得这样挺好,她安安静静地拍完了这一部戏,转眼就是次年三月底,她凭借主演的电影《如生》再一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 十四年。前七年她一文不值,被人践踏唾骂;后七年,影视圈最高四大荣誉,她轮流走了两遍。 这一条星途足够璀璨耀眼了。 她的任务内容之二完成了。 所以这一次拿到奥斯卡金像奖后,记者恭喜她又一次达到了影视界的最高峰,今后星途璀璨,她笑着回道,“谢谢你的祝福,但我准备息影了。” 短短一句话,整个影视界都惊动了,是天翻地覆的震动,无数人为之惋惜,求应如笙不要息影。 温行阑和应如笙是整个影视界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选择息影都是整个影视界不可估量的损失。 据传闻,甚至影视界的老艺术家都亲自上门和应如笙谈过,可应如笙的态度却还是很坚决,就像七年前她不肯撤诉一样。 她说,“我想大家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我也一直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的影视梦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要追寻我的国画梦,它是我十四年前失去的梦想,现在我想重新捡起它。” 也就是在她说出这番话的第二天,故宫博物馆官方晒出了一幅画,并艾特了应如笙表示感谢和对她画作的无上赞赏。 应如笙画的这幅《浮生》反映的是人生百态,画艺已经是登峰造极,画意更是深奥玄妙。 这一下,轰动的不只是影视界,美术界也彻底轰动了。 没有人讨论这幅画所值得的价格,因为它的存在就是一种无价。 网上所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以应如笙的能力,美术界或是影视界失去她都会是前所未有的损失。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后,不知道是谁开口说应该尊重应如笙的选择,渐渐地,影迷们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现在息影,以后也许还可能复出呢? 一旦想通,他们也就渐渐开始夸赞应如笙的天赋,又问她接下来怎么打算。 粉丝问这话的时候,系统052听见了,立刻撇嘴,要不是它不能和其他人对话,它一定要告诉这些人,他们都被它的辣鸡宿主欺骗了,她哪有什么他们吹的天赋,不过就是她在一个世界无限复活了七次,比他们多学了一百多年的国画而已。多学了这么久要是还不会画,岂不是废物? 啧,辣鸡宿主,嘚瑟个鬼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系统052和应如笙开始了互怼模式,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疯狂互怼。 应如笙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所以没怼它,她向粉丝解释了她接下来的打算,“大概会全世界走走,采景。” 温行阑知道应如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惶恐,这种惶恐不知道是何处来的,但很真实地存在,他的直觉也一向没有错过。 直到他在官方底下翻到那幅《浮生》的时候,他蓦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她落完最后一笔时的一幕幕。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从容在顷刻之间销毁殆尽。 相对于温行阑的失控,盛含泽却是有些开心,她和温行阑不在一个圈子了,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 当天晚上,应如笙心情极好地回了家,没想到竟然在别墅外遇到了很久不见的温行阑。 自从上次说要暂停一段时间后,她也快半年没见到他了,他那一身温润儒雅的气度还是半点没变,可似乎又已经有什么隐隐不同。 温行阑也一眼就看见了应如笙,沉沉的夜色里,他的目光也似乎融了进去,暗沉如深渊。 谁也没提当初在一起和分开的事情,三言两语的过场式寒暄后,他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息影准备专心画画?”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应如笙笑了笑,解释道,“是不准备再接戏了,因为演艺梦已经实现了,所以准备退圈继续我的国画梦。” “那你想去哪里采景?”他又问。 应如笙没立即回答,而是开了门,让温行阑和她一起进去。 其实温行阑的指纹记录在里面,他也记得密码,但他没有自己进去。 “我暂时也不确定,但是应该都不会回国了,所以可能以后都没办法联系了,本来是想过几天和你道别的,但是你今天来了,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和你道别。” 她为他倒了一杯温水,“谢谢你七年来的照顾,也谢谢你当年帮我做的DNA鉴定,只是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只能说一声谢谢了。” 温行阑不仅是一个天赋极高的演员,更是一位极好的导师,她能在七年内走到如今的高度,多要归结于温行阑对她演技的教导纠正。所以对于温行阑,其实她是感谢的,她这个世界完成任务能这么轻松,温行阑帮了她极大的忙。 应如笙话音落下的刹那,那一杯温水倾倒在地,漫出的水沾湿了地毯,浅色的绒毛立刻被染得暗沉。 她递过去的时候是确定温行阑接过了杯子才松手的,所以此刻杯子倒地,是温行阑没拿稳杯子。 她的目光沉了沉。 “抱歉,我刚才有些惊讶你不准备回国的事情,没拿稳水杯。”温行阑略微尴尬地道歉,手却已经是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应如笙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甚至是隐隐有些颤抖的。 “没事,明天家政就会来打扫了。” “就真的准备一直不回国了吗?”温行阑问。 应如笙道,“是,估计也不会出现在媒体记者面前。” “怎么突然做这个决定?”他又问。 “也不是突然,七年前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她解释道。 她每答一句,他的心就似乎缩紧一分,脸色也就控制不住地更白一分,哪怕是暖白的灯光也压不过他脸上的惨白。 已经到了这里,他们彼此都早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他也没了遮掩的必要,“我和你一起吧。”他看着她,眼里的情谊在低头又抬头间已然是毫不遮掩,“正好我也拍戏拍腻了。” 其实他从来就没对演艺圈有过兴趣,他会偶尔接戏,也不过是因为想克服自己不能接触人,不喜欢公众场合的心理疾病,可其实最终并没有什么改变,所以他其实七年前已经在渐渐地减少接戏,直到她选择留在演艺圈,他才又在演艺圈安扎了七年。 他眼里的情谊太深刻太明显了,饶是应如笙,也禁不住有一瞬间的愣住,她只以为温行阑也许对她有感情,可没想到竟然已经这么深。 耳畔温行阑的话还在继续,“很抱歉有件事瞒了你七年,我从一开始决定在你身边,就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 走到这一步,与其再隐瞒,引得她一再的怀疑和疏离,也许更合适的做法是坦白。 温行阑习惯了机关算尽,即使是决定坦白,那也是算计她的心的坦白,也或许该说,在他的世界观里,爱情本就可以诠释为一场男女之间的相互算计,只是他和她之间,他算尽了所有,她却纹丝不动。 “我看得出你不想和任何人谈感情,所以一直没敢开口。”如果不是她这一次突然要息影离开,他也许很久之后才会开口,“但瞒到现在,还是瞒不下去了。” 当初他会用结婚刺激瞿景郾,是算准了瞿景郾在不清楚她感情的情况下绝不会开口,所以他并不担心瞿景郾去质问她是不是会结婚,可唯一的意外却是她直接在他刺激瞿景郾的第二天就公开表示自己不结婚,于是他七年陪伴却还是一败涂地。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一场意料之外。毕竟他从来不是一个宽和温厚的人,却唯独对意外的她例外。 “对于曾经的隐瞒,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这样做。”这句话他也对盛含泽说过,他做过的决定,从来就不会后悔,因为如果不是他的步步算计,他甚至根本不可能陪在她身边七年。 “你现在发现了我的感情想要离开,想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拦,那是你迟了十四年的梦想,我很高兴你有机会去完成它。”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进她眼里,目光犹如静水流水般平和,“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会支持,因为我一直知道我的如笙从来都是理智而清醒的,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想到的是什么地方,但如笙,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见证你实现梦想的美好,你不需要分心出来忧思我对你的感情,我只要你一句允许我跟在你身边。” 作者:明天开始还是每天晚上六点更新。 ———— 呜呜呜,我错了,我还没写到修罗场和battle。 下一章一定是修罗场。 如果我明后天也能保持今天这个字数,或者接近今天这个字数,后天(周四)应该这个世界就能结束了。 这个世界有点虐,下个世界不虐,不虐的话,是什么呢?从男主们的身份也就看出来了。 咳咳咳,叔侄恋它不香吗?兄妹恋它不香吗?姐弟恋它不香吗? 咳咳咳,我好像是有点重口哈。 不,我不承认我重口,我还是个宝宝而已,你们也是宝宝,所以也不重口咳咳咳。 ———— 嗷呜,谢谢黎格、安安的墨染的地雷,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糖与玻璃渣、长安、晏某人 、L'ombra.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30章 璀璨星途30 “抱歉。”应如笙平静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接近,也表明了自己的一切态度。 应如笙一句话,直接把温行阑所有的期待打入地狱,她拒绝他,和那天拒绝瞿景郾没有什么区别。 温行阑的脸色在一瞬间灰败,致命的晕眩让他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人,“哪怕只是跟在你身后也不行吗?” 他的声音已经是毫不掩藏的颤抖,或许该说,他已经掩藏不住。 纵然强大温柔如温行阑,在面对应如笙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时,也有掩藏不住的脆弱。 “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的。”应如笙还是一句抱歉。 “为什么?”他的嗓音干涩又沙哑。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悲,步步为营算尽了所有,却唯独算不准她的心,到头来落得和瞿景郾毫无分别的下场。 因为她并不准备留在这个世界,又怎么让他跟在身后?如果真的是要留下来,她其实并不介意找一个伴侣,这个伴侣是温行阑也好,别人也罢,处得来就行。所以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她就拒绝和人有感情的牵扯,可没想到…… 当然这话她不能告诉温行阑,所以,“我更习惯一个人,如果你真的跟我一起,我会不习惯,会没办法画画。” 顿了顿,她道,“行阑,你我都很清楚爱不是人生中的唯一,你还有更多更美好的事情值得去珍惜,你没必要为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执着。” 应如笙这话也许可以骗过瞿景郾,可却绝对骗不了和她相处了整整七年、心思敏锐的温行阑,他很清楚她其实并不是习惯一个人,可他心里隐隐的那个念头让他觉得荒谬。 他深深地看进她眼里,仔仔细细地搜寻,试图找出些他能猜测的痕迹或者隐约的喜欢,哪怕只是一丁点。可是没有,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眼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也找不出任何可以猜测的痕迹。可正是这样,其实他猜测的那个念头才越可能是真。 他颓然踉跄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体,“我明白了。” 相处七年,他很清楚,一旦她做下决定,那就是绝对的不可更改,哪怕他再多说也是无意。可这也才是他爱着的她。 温行阑一句我明白了,没让应如笙觉得心安,他明白她,她又何尝不明白他?也因为此,她微蹙了眉心。 温行阑却似乎已经在这良久的沉寂中平静了。 他向她笑了笑,温和又雅致,一如初见,似乎所有的痛苦难过都已经消失无踪,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样平静的表象下掩藏着多少惊涛骇浪,“可是如笙,我不会放弃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优雅地起身离开了。 明明是和盛含泽、瞿景郾一样退让的话,却莫名让应如笙觉得不安,哪怕是在他离开之后,她也没能放下心,不过这跟她已经没多少关系,该说的道别她已经说完了,过几天她彻底处理完这个世界的任务内容就该走了,他不放弃又如何? 这样一想,她倒是没多少顾虑地睡了。 只是等到第二天一早,她接到王颖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昨天温行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王颖的电话是在八点过十分的时候打进来的,她一按了接通,王颖那极其鲜明又含了怒意的声音便在顷刻之间传了过来,“温总息影,和你结婚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你知不知道现在全网都瘫痪了!我的电话也要被打爆了!” 那声音已经不能叫传,该叫作吼。生气的吼。毕竟谁大清早起来就被打爆电话能够心平气静? 本来应如笙坚持要息影就已经让她很是头大,现在温行阑也突然宣布息影,还直接晒了结婚照,然后就是她的各种联系方式全面遭殃。 “什么结婚?”应如笙是被王颖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脑子还有点迷糊,声音更是迷蒙。 王颖一愣,什么叫什么结婚?她微博上早上都晒结婚证了,怎么还问她什么结婚? 这么一想,她也的确这么问了。 应如笙一下清醒了,“我没结婚啊。” 她茫然了一瞬,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登陆微博,然而微博已经彻底崩了。但手机里弹出的无数推送已经足够她明白了。 ——“温行阑应如笙结婚” ——“温行阑息影和应如笙结婚” ——“竟然是温行阑最终抱得美人归” 王颖愣了些时间,也隐约反应过来了,自家艺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才醒,也不像知道自己结婚了的样子。而且她没有理由骗她,即使是当初她要息影,也是告诉她之后才向公众宣布的。 如果自家艺人没有主动结婚,那网上晒出来的结婚证又是什么? 她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以温行阑的权势和整个温家的背景,即使是应如笙没有亲自去民政局,温行阑想要一份结婚证书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准备怎么办?”平复了半晌,她问。 “怎么办?凉拌呗。”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结婚的一天,别说,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正经点!”王颖压低声音呵斥道。 “我很正经啊,不就是个结婚证吗?”即使是有结婚证,又能怎么样?反正她也快离开了。 王颖叹息一声,“其实如果你能接受,温总很合适的。” 这七年里温总对自家艺人的好,谁没看在眼里?走到今天,无非是自家艺人拒绝了温总。 “我知道。”温行阑的好,她一直很清楚,但也仅限于知道了。 和王颖沟通了之后,她挂了电话,还没等她细想,手机就又震动了。 是温行阑。 她一接通,他平缓又温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用早餐了吗?” 似乎无论何时,他总能保持平静,平静到就像今天微博上公布的结婚证书根本不是他单方面做的,而是他们真的自愿去领了结婚证,而此刻不过是丈夫对妻子再平常不过的问候,甚至就连昨天晚上,除了有短暂的颤抖外,他也是平静儒雅的。 “要被你气饱了,还吃什么早餐。”应如笙笑。 不过如果说真,即使是得知自己被结了婚,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触动,她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大的什么起伏了。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他反倒顿了片刻,“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我就还你自由,不会再跟在你身边了,好不好?” 这次应如笙是真好奇了,“如果你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那你今天公布结婚的目的在哪里?”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很轻地笑了笑。 他刚说完,她便隐隐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很是嘈杂,她没再追问他的目的,只问道,“你在哪?我怎么感觉有什么声音?” “我在外面,所以有些吵。”温行阑解释道,“我明天来接你吧。” 两通电话打完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微博也已经恢复了运作。 她的置顶微博的确是一条官宣结婚的微博,是温行阑先发的,然后她的微博转发了。 内容很简单。 温行阑V:温太太,你好@应如笙。[图片] 应如笙V:温先生,你好@温行阑。//温行阑V:温太太,你好@应如笙。[图片] 图片是红色的结婚结婚证书,也的确是她和温行阑的。 既然温行阑都敢晒出来,她毫不怀疑这两张结婚证就是她和温行阑的,也不怀疑民政局的系统里她的婚姻情况绝对是已婚。 恢复运作后的评论区炸了: “卧槽,不是说好暂时不结婚的吗?为啥转头就嫁给了温总???黑人问号.jpg” “楼上,我觉得比起这个,我觉得我更想知道盛总、叶总、瞿总的心情。” “哈哈哈,楼上你是魔鬼吗?他们三心里绝壁是一千个草泥马呼啸而过。” “虽然意外,但是好像又一点都不意外,温总跟笙姐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了名份,呜呜呜,我为我的温总获得名份感动到流泪。” “呜呜呜,我为我的瞿总哭泣,没机会了。” “咳咳咳,楼上,你们真的不支持一下开后宫吗?是什么限制了你们的思维?后宫它不香吗?” “…楼上,你的想法很大胆,但是你让我们影后同时收了这四个,他们真的不会每天打架吗?” “我觉得吧,不用等收了,现在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这一楼的确没猜错,瞿景郾和盛含泽在得知应如笙要退圈的时候没动,得知她要满世界采景的时候没敢动,到得知她和温行阑结婚了,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温行阑。 酒吧门外,瞿景郾和盛含泽狭路相逢。 七年前盛含泽派人找瞿景郾签约,但没有亲自去找他,因为他不屑。 可七年后,当年他不屑一顾的那个学生却有了和他一同站在这里的能力,甚至比他更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是站在她身边的,而他却曾经不相信过她七年。 瞿景郾也认出了盛含泽,这个男人和酒吧里的温行阑都让他整整嫉妒了七年,所以哪怕是盛含泽化成灰,他都能认得。 他敛尽眼底所有妒意,微笑着伸出手,“盛总。” 即使他嫉妒到发狂,他也不会在盛含泽面前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绪。 盛含泽也笑了笑,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酒吧,他们彼此都清楚是来找谁的。 他不信如笙会答应嫁给温行阑,所以他是来找温行阑的,也因此他并不准备跟瞿景郾过多纠缠,“七年,瞿总叫人刮目相看啊。” “我哪里有能让盛总刮目相看的能力?”瞿景郾轻笑一声。 一语双关。 盛含泽听出来了,似讥似讽地笑了一声,径直往里面走了。 瞿景郾也没纠缠,也在盛含泽之后往里走了。 两人都云淡风轻,倒是跟在两人身边的助理被两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吓得个半死。 ** 而温行阑这边,他在挂了电话之后才叫人松开了容顾。 容顾挣脱开保镖,满面怒容地走到温行阑面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昨天就是在得知应如笙说了要满世界采景的时候赶去温行阑常住的别墅的,没想到扑了个空,后来他正想继续找,却正巧碰到了温行阑回来。 那时候的温行阑平静极了,平静到让他害怕,到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让他害怕。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温行阑摩挲着手里红色的证书,才让他感觉心情平静了点。 容顾看着他手里的结婚证,觉得荒谬的同时又觉得害怕,是不知道行阑会做什么的害怕,他很清楚,现在的温行阑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彻底失控到疯了。 从昨晚他看见他开始,他就已经疯了。他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他的情绪,他试图跟他讲道理,“你既然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就该知道你这样做只会把一个不爱你的人越推越远……” “可就算我不这样做,她就会接受我了吗?”他骤然截断他的话。 他不是不愿意继续守下去,可她连他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给他,即使他一早便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她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没办法不痛。 容顾哑然。 “所以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他说。 他也清楚他留不住她。 连知道自己被结婚都那么平静,他又怎么留得住她? 这句话话音落下的同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作者:啊啊啊啊我还没写到修罗场就六点了呜呜呜,晚点二更,二更写修罗场。 你们明早起床看二更趴呜呜呜。 ———— 那啥,我听说你们想看he? ———— 嗷呜,谢谢安安的墨染的地雷,云思 2瓶、六月飞雪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31章 璀璨星途31 温行阑、容顾、盛含泽、叶云辞是好友在这个圈子里是众所周知的,四人也经常聚在酒吧里,所以在得知盛含泽要找温行阑的时候,没有任何怀疑地就带他过来了 盛含泽进来之后就直接关上了门,把所有侍者关在了门外。 容顾眼看着一身沉郁气息的盛含泽走进来,暗道一声不好。 温行阑却是头也没抬。 盛含泽也没立即开口,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温行阑手里那抹红色上,那红色太刺眼。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缓缓靠近。 容顾赶紧站起身,“含泽,你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盛含泽道。 如果他不冷静,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站在这里了。 他道,“这是我和温行阑的事情,容顾你让开。” 他要避开容顾往前走,却再一次被拦住。 容顾压低声音劝道,“你也知道行阑的病,他昨晚到现在一直很压抑,看在三十多年的情谊上,就算是抵不过你对应如笙的爱,至少别刺激他。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他这样过。你们为了应如笙怎样闹我都认了,但我真的怕他出事。” 盛含泽的步伐到底是顿了片刻。 温行阑却是在此刻抬了眼,示意站在他身边的保镖带容顾出去,“他说得没错,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揽之你出去吧。” 揽之是容顾的字,底蕴深厚的家族里到底还保留着些许古俗风韵,不止容顾有字,温行阑也是有字的,只是很少会让人知道。 容顾到底是被带出去了。 包厢里只剩下温行阑和盛含泽两人。 温行阑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了盛含泽面前,一杯自己仰头一口饮尽,滚烫灼热的酒液刮过咽喉,刮哑了他的声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盛含泽看温行阑,昏暗的光线折射下,镜片后的目光看不真切,更显得他一身的气息危险到了极致。 温行阑却仿佛看不出来一般,自嘲地笑了笑,“结婚的事情,是我做的,是我趁着她睡了,让她在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上印了指纹,然后背着她以权谋私办了结婚证……” 温行阑话还没说完,盛含泽已经一拳挥了过来,空气间更是他满含怒意的声音:“温行阑,你趁阿笙不知道,让她被结婚,你何其龌龊无耻!” 温行阑却是骤然接住了他的拳头,他对不起的人是如笙,不是盛含泽,他没必要受盛含泽这一拳,“我龌龊无耻?” 他讽刺地笑,“是啊,我就是龌龊无耻,卑鄙地骗她结了婚,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法律上还是实际上,她都是我的妻子,我一天不离婚,她就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会永远记得我,每天在她身边醒来的人是我。而我,永远也不会离婚。而你呢?你连她的恨都不值得。” 像是要为了区分他和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他努力地找着那点不值一提的不同。 可他太清楚了,他和他在她心里其实没什么区别。 盛含泽冷笑,“我连她的恨都不值得,难道你就以为你值得了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会记得你爱上你了吗?温行阑,你何止是病了、心情压抑,你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一向俊雅的眉目间透出狠戾阴沉之色,“是,法律上你强行成为了她的丈夫,她没你有权势背景,即使是我也没办法让她和你离婚,她会如你所愿的,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甚至只要你再狠心一点,她甚至会有你的孩子,也许还会因为有了孩子屈服,就这样和你过一生。可是你这样的强迫又和我当初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她你就开心了吗?你难道不是无耻龌龊吗?你得不到她的爱的温行阑!你也不配!” 盛含泽的话句句刺耳,和温行阑当初讽刺他的话何其相似。 温行阑听到最后,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唇齿间是压抑不住的腥味,他甚至分不清这种腥咸到底是口腔里的还是腹中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笑,笑得似乎一如往常,可话里的声音却一点点尖锐,“就算我不配,你也绝对不配,你那么伤害过她,你凭什么得到过她的爱?凭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捐赠给博物馆那幅画她画了整整七年,不是七天,也不是七个月,是整整七年啊!这幅画凝聚了她七年所有的心血,不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慢慢画就不痛!她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守着那幅画,明明疼得要死,还从来不肯告诉任何人,你觉得她是生来就这样只愿意独自承担一切的吗?盛含泽,是你!是你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着她作画我的心有多痛,我有多想杀了你和我自己。” 盛含泽被温行阑尖锐的话语逼得节节败退,狼狈地踉跄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温行阑却步步紧逼,“我陪在她身边整整七年,看着她满身是血地从深渊里一点点爬起来,给了她所有我能给的一切。”可为什么她还是一点也不爱他?哪怕只是一丝半毫的痕迹,“盛含泽,是我陪在她身边整整七年!” 听到最后,本是满身狼狈的盛含泽却骤然阴沉了脸色,仿佛是山雨袭来的狂烈阴狠,他反问,“所以这就是你伤害她的借口?你觉得自己那么保护过她爱过她,她就该爱你回报你?” 他冷笑,“温行阑,虚伪就是虚伪,无耻就是无耻,你没你想象得那么伟大,也没你想象得那么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不会这样强迫她嫁给你!你也知道她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怎样的伤,你却还狠得下心以爱的名义绑架她,你也不过是和我一样自私自利而已,你的骨子里早已经坏透了!” 盛含泽的话字字戳心,句句诛心。温行阑心里已经血流成河,那种奔腾灼热的痛仿佛永远不会停息,“我从没觉得自己伟大,我就是自私自利又卑鄙无耻!所以我不会放手,不会离婚!你最好不要学我一样卑鄙无耻,你也不配!你甚至不配出现在她的面前!凭你曾经做过的一切,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她到现在都不想见到你! 而且你觉得你就不虚伪吗?你现在口口声声声讨我,难道不是因为和她结婚的不是你吗?如果现在和她结婚的是你,你会不会觉得窃喜?含泽,你否认不了的,你和我是一种人,一样卑鄙无耻,一样自私自利!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劝我、指责我?”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可沙哑之下掩盖的是什么,却听不清了。 盛含泽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和她结婚的是他,他会不会窃喜,然后他很可悲的发现,他没办法不窃喜。 他本是狼狈撑住的身体又隐隐有坍塌的趋势。 温行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往外走,他和盛含泽二十多年的友谊走到最后成了七年的敌人,到最后,依然还是敌人。 盛含泽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痛,叫住了温行阑,“纵然是你用这样的手段绑住了她,让她成了你的妻子,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两个人一起痛苦吗?她会痛,你难道不会痛吗?既然都这么痛,为什么不放了她,也放过自己。” 温行阑的步伐蓦然顿住了,身体也是猛然僵直,像是颤抖绝望到极致过后的僵直,盛含泽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他听见他说,“至少她是我的妻子,会陪我到白头,你什么也得不到。” 温行阑拉开门离开了包厢,盛含泽却还是痛得难以呼吸,是啊,他也不过是用正义的嘴脸遮住了虚伪肮脏的用心来抨击另外一个得逞了的无耻之徒而已,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温行阑?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极其可笑又可悲。 ** 离开的温行阑在阖上门的那一瞬间身体有片刻的颤抖,纵然是他握紧了手里的结婚证书也压抑不住这种发自内心的惶恐与畏惧。 他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体。 谢疑来的时候看着温行阑手撑在门把手上靠站着,一身沉郁的气息有如凝结成了实质。他疑惑着试探道,“温总?” 温行阑见来人是谢疑,按捺住剧痛站直了身体,冷凝的目光看向他,“我要的东西买到了吗?” 温行阑气息的变化只在一瞬间,谢疑不敢再看,赶紧递上了东西,“买到了。” 温行阑接过东西就往外走,“记得按我的吩咐处理好一切事务。” “可……” 谢疑疑惑地开口,却骤然被温行阑打断,“不用问为什么,明天你会知道为什么的。” 谢疑跟在温行阑身后,正想开口问另外一个问题,却是在转过转角时看见了瞿景郾。 温行阑也看见了。 瞿景郾停下了脚步。 他身后的助理也停下了脚步,瞿总会为了见泰和的温总直接买下了整个酒吧,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泰和的温总。 但这一次温行阑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直接绕过瞿景郾就要离开。 瞿景郾却是叫住了他,“她在哪里?” 他得知如笙结婚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来找温行阑,而是联系如笙,可他联系不上如笙,甚至查不出她在哪里,他不能确定如笙现在的状况,所以不得不来找温行阑。 他看了瞿景郾一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要走,却被瞿景郾骤然握住了手臂,瞿景郾的声音很沉,“你把她关起来了?” 应如笙不能被人找到的确是温行阑做的,但他并没有囚.禁她,他只是抹去了她的踪迹,她一直没有出门过,踪迹再好抹去不过,也尤其不容易让人发现。 但这他没必要和瞿景郾解释,“瞿总这话有点可笑,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妻子关起来?何况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温行阑一句话却是伤得瞿景郾体无完肤,是啊,她是温行阑的妻子了,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的丈夫? 可是,“她亲口答应嫁给你的?” 她分明说过暂时都不会结婚的,又怎么可能转头嫁给了温行阑? “如果不是她允许的,她会到现在都没有澄清?” 这也是瞿景郾在想的,“如果你监.禁了她的行动,切断了她和外面的联系方式,她怎么澄清?” 闻言,温行阑轻笑一声,“你可以这样想,但如笙是自己不想见你还是真的被我监.禁了,过几天你看见她的人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温行阑向来知道怎么戳人痛处,简短几句话就能戳得瞿景郾心里鲜血淋漓。 他却似乎犹嫌不够,转头看向瞿景郾,“瞿总,我说过,我们会结婚,那就是一定会结婚。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不知廉耻地当第三者,也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和如笙的婚姻,强行给自己一个当第三者的理由,那叫无耻!” 瞿景郾被温行阑的话刺得几乎直不起腰身,却还是不肯退让半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的假话?当初你就骗我你们会结婚,可如笙转头就表示她暂时不会结婚。” 温行阑截断了瞿景郾的话,“你也说了她说的是暂时,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个月,你觉得她说的暂时是多久?三年吗?三十年吗?我们在一起七年了,她要息影去全世界采景,我陪她一起息影和她一起离开,我们结婚在一起了,你不肯信,觉得我监.禁了我的妻子,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而已。虽然她不想见你,但她过段时间还有最后一场电影的发布会,你如果真的觉得我监.禁了她,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她,不是吗?” 瞿景郾表面的平静在寸寸龟裂。 在他身后的助理甚至隐约察觉到了他平静之下的颤抖,温行阑言辞之犀利,伤得人肝肠寸断。 温行阑却似乎察觉不出来,他直接掰开瞿景郾已经仅剩不多的力道离开了。 他没准备跟瞿景郾争执,因为没必要,也没意义。 他离开后,瞿景郾却还在那里站了许久,浑身都冰凉地站着。 温行阑则是回了温家老宅一趟。 作者:啊啊啊啊啊,不行了,我困了 今晚六点再来。 现在我先睡了,太困了 第32章 璀璨星途·终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下了雨,不大,很快就停了,来无影去无踪,没留下丝毫的痕迹,不像网上他们结婚的热度一样,久久不下。 即使是过了一天凌晨的现在,网上也尽数是人在讨论温行阑和应如笙结婚的事情,甚至因为有记者拍到了盛含泽、瞿景郾同时现身酒吧的照片,然后不久之后温行阑、盛含泽、瞿景郾又轮流从酒吧出来,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网上的风雨没停,而黑暗里的雨停的时候,温行阑静立在夜色铺陈的卧室里,半明半暗的光线穿透时间映照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一身气息如敛,眉目如墨画。 不论何时,他总是平静儒雅而得体高贵的。 四五个小时后,黛色的天渐渐晕染上了层层叠叠的晕红,绚丽多姿。 与此同时,温行阑卧室的门被敲响。 片刻后,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哥哥,吃早饭啦。”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虽然男孩年纪还很小,但一身气息却隐隐有朝温行阑靠拢的趋势,老成而内敛。 温行阑在温谨言进来的瞬间收敛了一身冷冽的气息,他蹲下.身摸了摸温谨言的头,温和地笑着道,“好,哥哥换好衣服马上就下去。” “那我等哥哥。”温谨言甜甜地笑了,他最喜欢和哥哥在一起了,哥哥总是温柔又耐心。只是哥哥却不经常回家,昨天哥哥好不容易回家了,还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他真的好开心。 温谨言虽然小,但情绪却很是敏锐。 温行阑也笑了笑,温和地嘱咐了温谨言几句话就去洗漱换衣服了,等他换好衣服,就抱着温谨言一起下了楼。 温谨言乖乖地窝在温行阑怀里,一双和温行阑相似的眼睛笑得和月牙一样。 温先生和温夫人看见温行阑牵着温谨言在饭桌前坐下,有要在家吃早饭的意思时,都愣了愣,旋即是止不住的兴喜,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温先生面色松泛了不少。 温夫人更是一直关注着温行阑,不停地嘱咐他多吃点。 此前他和先生关系极其糟糕,时常伤人伤己,可伤害最深的却是行阑,甚至那次被绑架,也和她不无关系。因为他们,行阑失去的太多了。 等到十年前他和先生的关系渐渐缓和了,想要补偿,行阑却是已经养成了这样的性格,也不肯再原谅他们了,又直到五年前行阑说他想有个弟弟或妹妹,她以为他是要原谅他们了,却没想到又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怎么肯回家,能像现在一样和他在一起吃饭,她已经很满足了。 而温行阑,他从头到尾没说多少话,只是在照顾着温谨言。吃完饭后,他又跟温谨言坐了一会儿,交代了些话给温谨言,然后在谢疑来的时候就和谢疑一起离开了。 等到到了应如笙那里,这次他不像之前一样等在外面,而是自己进了别墅,也让谢疑离开了。 应如笙醒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他坐在她身边的模样,她险些吓了一跳。 温行阑见应如笙醒了,温和地笑了笑,就如往常他们还住在一起时温柔地为她捋顺了耳侧的发,“吓到你了?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应如笙习惯了温行阑的动作,现在刚睡醒,脑子也有点迷糊,便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温行阑看着这样的她,眼里的神色更柔和了,“今天不是说好和我一起出去吗?我为你选好裙子了,你洗漱了换好吧,我下去做饭。” 在一起五年,温行阑向来体贴周到,应如笙的衣服也基本都是他选的,甚至做饭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不是家政做,而是他亲自下厨。 这一次也是一样,应如笙习惯性地就要接过他手里的裙子,却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他们已经分开了,他怎么突然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应如笙不接,温行阑眼里的笑意略有片刻停顿,然后极快地恢复如常,他把裙子放在床上,“最后一天了,开心一点,你慢慢换衣洗漱,我先下去做饭。” 温行阑离开得很快,没有给应如笙任何反应的机会。 应如笙看了看温行阑的背影,半晌,到底是起床拿起温行阑选的裙子去洗漱了,她倒要看看温行阑要做什么。 等到她慢吞吞下楼的时候,温行阑已经煮好了早餐,他向来是宜室宜家的,就像她那天调侃的一样。 早餐是八宝粥和糕点,都是她喜欢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秉承着这个道理,她道了谢,坐下了,“谢谢。” 温行阑笑了笑,“昨天公布结婚的事情,我晚点跟你说好吗?” 应如笙抬头看了他一眼。 温行阑在应如笙审视的目光里平静如常,“我保证会处理好一切,明天开始也不会再缠着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好。”应如笙沉吟了半晌,应了。 其实他处不处理对她都没什么影响,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 见得应如笙应下,温行阑又笑了笑,这次他脸上的笑很真,不像是以往总戴着面具一样的笑。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他又问了一句,“真的不可以和你一起吗?无论哪里,只要你答应,我都跟着你…或者你走到哪里暂时停驻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让我来看看你。” 仿佛是确认一样,他每个字都咬的极其重。 应如笙却是听得蹙了眉心,也有些警惕地看了温行阑一眼,“抱歉,可能有些不方便。” 她毕竟已经离开了,又怎么让他去看她? 她依然拒绝得干净利落,温行阑对上应如笙审视的目光,两人对视半晌,然后他移开了视线,没问为什么不方便,只是道,“是我该感到抱歉,是我贪心了。” 这话应如笙没接,她怎么接都不对。 温行阑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为她盛了一碗粥,搁到她面前,“你胃不好,又挑食,不爱吃八宝粥里面的桂圆还不肯说,以后自己一个人不管去哪里都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喜欢吃桂圆就告诉帮你煮粥的人,别委屈了自己。” 应如笙却是听得一愣,她不喜欢桂圆吗? 她下意识地回想,好像之前她的确是每次都抛开了八宝粥里的桂圆,她又道了一声谢,然后道,“你以后也照顾好自己。”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没想出来哪里不对劲,也就只能道了谢。 也许是经过昨天和刚才的事情温行阑明白她的选择不会改变,决定放下也不一定。毕竟在一起五年,她和温行阑都很清楚彼此的性格,以温行阑骨子里那么骄傲的性格,纠缠下去也没意义,换不来她的恨,也换不到她的爱,更留不下她。 即使是昨天他那么孤注一掷地宣布结婚,也没能触动她,所以温行阑的确知道他无论怎样,都无法触动她的爱恨,也就不会再觉得她此刻的话是挂念他,“很开心你能关心我,我会的。” 应如笙没应这句话,低头喝粥,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她顺着声音望去,便见着了温行阑手里的勺子摔到了桌子上,他的手似乎也有些颤抖。 她讶异,她刚才没说什么吧?何况以温行阑的性格,也绝不可能因为她这句话失控才是。 温行阑歉意地笑了笑,收回了手,“今天有点没睡好,没拿稳。”说着,他站起了身,往厨房而去。 应如笙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觉得有几分站不稳,于是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她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改天再说?” 她是想和他分开,但也没急到完全不考虑他,而且她始终觉得温行阑不对劲,只是他到底不对劲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温行阑却是平静地收拾了桌面,然后给自己重新盛了一碗粥,“我没事,只是昨天睡得有点晚,不耽误。” 说完,他又仔仔细细地交代她生活里她自己的一些细节。 应如笙听得蹙眉,温行阑说的很多,她自己其实都没注意到,她不禁失笑,“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温行阑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良久,他道,“我本来是想写张纸条给你的,可是想了想,怕你不拿走,还是觉得口头交代你会好一些。” 温行阑这样一说,应如笙倒也不再拦着他,就让他继续说。 吃饭的时间到底是短暂的,不过半个小时就吃完了。 温行阑一直含着笑意的眼底浮现浅浅的失落和怀念,但这一瞬间极短,他就已经敛起了情绪,“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到那里我们再说。” “好。”应如笙应下。 她今天还一定要弄清楚温行阑想干什么了。 两人一起出了门。 应如笙还以为他会带她去哪里,没想到是郊外的一片柳树林,柳树林很广阔,又恰逢四月,柳絮纷飞,像是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白色的雪。 “很漂亮。”应如笙由衷地赞叹。 “你喜欢就好。”温行阑望着面前看不见尽头的柳树林,“我们进去走走吧?” 踏进柳树林不久,柳絮便缓慢地落在两人头上,像是慢慢地白了头。 温行阑道,“如果可以,其实我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哪怕是不在这个世间,只要你愿意,我都跟着你。” 应如笙的步伐顿了顿,便恢复了,用早餐两人交锋时,他便已经表过态了,她也已经说过了,“我很抱歉我给你的生活造成的影响,希望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很快有更好的生活,开始新的人生。” “可你就是我的人生啊。”温行阑这句话很轻,飘散在被风扬起的柳絮里便不见了,连应如笙也没听见。 这段距离温行阑似乎走得慢了很多,她也跟着慢了下来,“你刚才说什么?” 温行阑道,“我说我想和你白首到老。” 应如笙眉心隆起,步伐彻底停了下来,“行阑你……” 温行阑在应如笙说下去之前缓缓地笑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你不用为难,这个梦想我已经实现了。” 头顶? 他看她头顶? 目光里是不断纷飞的柳絮,她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他的头,已经满是柳絮,就像是白了头,想必她现在也和他差不多。 满头杨花共白首。 温行阑也停下了步伐,眼里是深得化不开的深情,“如笙,这是我的白首。” 这是她的一天,却是他的余生。 “什么意思?”这话太不寻常了,她正要问他,却见他忽然后退了一步,下一刻,铺陈满地的白色柳絮上溅满了鲜红的颜色。 她满眼震惊地看着云淡风轻地擦拭着唇角血迹的温行阑。 到了此刻,她纵然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他做了什么,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要抓住他,他却在她目光里倒了下去,她赶紧扶住他,“温行阑,你疯了!” 她千算万算,算过千百种他可能的做法,想过千百个他可能会有的念头,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想借此监.禁她,唯独没想到温行阑会选择自杀在她面前。 温行阑已经站不稳,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没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了,他接着她的力道站着,“是啊,我疯了,早在爱上你的时候我就疯了,我留不住你,留不住时间,可我贪心地想和你白头到老,所以我留住我自己。” ——可愿随我柳下走,满头杨花共白首。 他不愿意没了她之后无望地等下去,就此一瞬白头就很好。 应如笙陡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温行阑,“你真的疯了!” 她不想和疯子讲话,拿出手机就要打120。 温行阑却是笑了,“如笙,不用打电话了,我早上吃了不少□□,现在下午已经彻底发作了。” 就连刚才,他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所以你早上的时候根本不是不舒服,而是吃了□□?”应如笙的声音陡然拔高,震惊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连手机都落在了地上。 温行阑没了应如笙的支撑,已经站不起身的他倒在地上,溅起一地雪白的柳絮,那纷飞的柳絮又扬落在他身上。 白色的柳絮覆盖在黑色的西装上,黑与白的极致碰撞。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还贪恋地望着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告诉你,隐瞒了你这件事,我很抱歉。” 他苦笑一声,“似乎我从头到尾都在隐瞒和抱歉,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 在她止不住震惊的目光里,他缓缓道,“我吩咐谢疑了,明天他会澄清你和我的婚姻,告诉所有人是我盗了你的账号,用了假的结婚证书,民政局里的记录也会抹去的,你不用担心会留下任何痕迹。” 明明最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没有和他结婚,婚姻的记录也会不复存在,但他还是贪心地做了。 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的贪心,那么贪心地想要拥有她,哪怕只是一天。 “你疯了,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应如笙到现在都脑子一片麻木,她捡起手机就要继续打电话,却是蓦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温行阑抚着指尖的温度,满足地笑着,“如笙,你能过来一点吗?我想再摸摸你的脸。”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不清,目光也逐渐涣散,他有些看不清她了。 其实他还是害怕的,怕再也看不见她。 终究,还是做不到甘心啊。 应如笙脑子乱成一团地打了电话,然后就听见了温行阑的话,他的声音太漂浮了,她近乎木楞地挪动了身子靠近了他,狠狠抓住他的衣襟,压低声音呵斥道,“温行阑,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吓到我,就能让我爱上你记住你?” 温行阑隐隐约约听清了应如笙的话,他看着近在咫尺地她,费力地抬手,“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只是在想,这样是不是能让你记得更久一点。” 他很清楚她不会被吓到,所以他才敢这样做,如果她会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会心疼的。 “你做梦!”应如笙冷笑,她怎么可能记住他? 这样卑鄙无耻的做法,她怎么可能记住他! “就当我在做梦吧。”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他的手就可以再次触到她的脸了,他记得她的脸是温热的,“如笙,对不起,下一次,好好保护自己的手,不要再伤了。” 他知道她每每拿起画笔的痛苦,也知道她对国画的执着,她想离开,他贪心地想她留下,可却终究还是心疼她的痛,所以他放手。 可到底他也是自私的,死在她面前,她不动心不动情,也不会感到畏惧,那就让她能够彻彻底底记住他。 可终究,那差了一点的距离,他用尽了余生的力气也没能到达。 ** 当晚,一切风平浪静,只是又下雨了,今夜的雨没有像昨晚一样停息。 雨很大。 应如笙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的雨珠渐渐滑落,她的脑海里还是下午温行阑彻底没了气息的那一幕。 温行阑的手滑落在一片柳絮里,漫天的白色里,唯独他一身黑色西装,然后雪白的柳絮翻飞了他满身,像极了一瞬余生。 静了良久,她却依旧还是茫然,“温行阑,你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摆我一道呢?” 一片寂静里,052的声音响起:【你在害怕愧疚?】 【害怕?愧疚?】应如笙摇头笑了,她是有些许的愧疚,却并不会害怕惶恐,更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影响,也许就是往后再翻回记忆的时候,也许偶尔会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决绝又疯狂,也就仅此而已。毕竟她已经太久没什么巨大的情绪起伏可言了。 温行阑的确是算准了她所有的心思,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250,真的不能复活温行阑吗?】 一向爱怼应如笙的052有片刻的停滞,然后道:【没办法复活的,死亡不可逆。何况你就算是复活了他,你不在了,他不是一样还会寻死吗?除非你愿意留下来嫁给他。可就算是你在不爱他的情况下留下来嫁给他,你又想过没有,他真的是昨天突然决定死的吗?而如果你想复活他之后抹去他所有的记忆,这样的温行阑,又还是温行阑吗?或者说,这又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052一连串的问题砸下,应如笙哑然阖了眼,她又何尝不知道,可终究…… 她又站了很久,却没再继续往下问。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温行阑的助理谢疑来了。 谢疑说,“应小姐,温总很爱你,他从来舍不得伤害你,可伤他最深的却是你,但一切既然是温总的吩咐,我都会办妥,请您不必担心。” “不必了。”应如笙拒绝了。 一直到一个月以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包括网上。 然后又一个月后,网上爆出了一条劲爆消息,刚刚宣布息影的影帝影后夫妇意外身亡。 无数人震惊,然后是完全的不相信,影帝影后夫妇仿佛昨天还在眼前,怎么就突然意外身亡了?他们还等着影帝影后夫妇回归荧幕前呢! 可事实摆在面前,不能不信。 网上一片凄风苦雨,所有深爱温行阑和应如笙的人即使知道是事实,却还是一直不肯相信他们深爱着的人那么突然地就离开了人世间,那么无声无息地。 盛含泽接到消息的时候失态得打翻了手里的酒杯,脑海骤然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呢? ** 可即使再不可能,葬礼也如期举行了。 葬礼那天雨很大,站在悼念室的温夫人整个人都是茫然而绝望的,明明那天早上行阑走的时候一切都还很好,可晚上却是医院冷冰冰的电话,她怎么能信,又怎么敢信? 即使是在温先生的陪同下,温夫人状态的不正常也隐隐可以窥见一斑。 可近乎不正常的又何止温夫人一个,盛夫人失态得推开了盛先生,疯了一样往里面跑。 她甚至是从网上才知道她出事了的消息,而在昨晚,她的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一条像是定时发送的消息。 ——作为现在的应如笙,我送了你进监狱;作为二十五年前的盛如苑,我还欠你一句妈妈。 盛夫人狼狈地跌倒在雨里,她的阿笙怎么会出事!怎么可能! 从悼念室出来的叶云辞扶起跌倒的盛夫人,“夫人节哀。” 他的声音很沉痛。 盛夫人骤然瞪大了眼睛,推开他就往里面跑,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不正常了。 也就是在盛夫人推开叶云辞的时候,叶云辞的衣袖隐隐被她拽上了一截,手腕间那条隐隐约约的红色发带便露了出来。 他云淡风轻地拉下了衣袖,那一截红色被彻底遮住。 然而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盛含泽,盛含泽的面色很苍白,是病弱的那种苍白。 盛含泽的目光淡淡地从叶云辞手腕间挪开,然后一言不发地绕过叶云辞进去了,他不是没认出叶云辞手腕间的发带,可是认出了又如何呢? 她都不在了,他又还争什么呢? 他恨他和阿笙的父母、恨欺骗算计的盛如苑,可还是最恨的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恨自己明明爱她,却连一丝微弱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她说得对,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他配不上那样美好的她,从一开始就配不上。 但他以为他至少可以有赎罪的机会,可却没想到她连赎罪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而其实叶云辞又何尝不是? 也好,余生他和叶云辞都活在无尽的愧疚里,连赎罪都不能。 他说过等她,那就一定会等她,等到她回心转意,现在她永远不会回心转意了,那他就一直等下去。 一语成谶。 余生都是等待,绝望到无望的等待。 ** 应如笙和温行阑下葬那天,无数粉丝为之送行,却终究换不回来逝去的人。 而就在对面的山头,应如笙静静地站着,正红色的衣裙翻飞,他的身边是一直没有现身的瞿景郾。 应如笙安静地看着远处的葬礼,而瞿景郾安静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很深,像是要把她牢牢印刻进心里。 那次和温行阑的争执之后,他是在她再次现身电影活动的时候,她很平静地告诉他,嫁给温行阑是她自愿的。 那一瞬间,彩色的世界瞬间化作黑白。 一直到葬礼结束。 应如笙才缓缓转头看向瞿景郾,“我不会死,我只是想全世界走走采景,所以你不要担心。” 那天温行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其实她也很清楚,在他的手彻底落下的那一瞬间,这世间就已经没了一个叫温行阑的人了。 有了温行阑的先例在,她是真的害怕瞿景郾在她离开之后想不开。 瞿景郾深深地看着应如笙,“我知道。”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澜城分明不是多雨的城市,今年却频繁地下雨。 他为她撑起了伞,她却退后了一步,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伞撑起,“景郾,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这句话从来都是真心的。” “我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瞿景郾眼底逐渐浮现的灰暗被撑起的伞的阴影遮盖住。 他不希望他的感情成为了她的负累。 她给他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最美好而纯粹的,他希望他能还给她的爱也是最美好最纯粹的样子。 “我一直很好很开心。”应如笙笑了笑。 “我也会很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她安好,他就会一直安好。 再三确定确定瞿景郾不会因此而轻生后,应如笙朝瞿景郾笑了笑,转身下山离开了。 她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从近到远。 最终化为虚无。 瞿景郾一直看着应如笙的背影,其实他有机会留下她的,就用她害怕他轻生去留下她,可他终究不舍得。 她是他的信仰,他怎么舍得他的信仰伤过难受? 只要她还好好地活着,纵然是不在他身边,又怎样呢? 这一次他没告诉她他不会放手,可他很清楚,他这一生都没办法放手。 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愿意带着这份美好一直走下去。 其实从知道温行阑狠心死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输了,再怎么也挽回不了。 他不是不能为了她死,但温行阑已经永远存在,他替代不了那个人,也留不下她的。 可在一点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时,他心里的信仰终究像是轰然间坍塌了一样,茫然一片。 …… …… …… 瞿景郾四十岁那年,到达了世人终身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可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男人,却是四十都未婚,甚至连绯闻也没有一丝半点。 曾有人猜测过景笙集团这位总裁是不是有可能性.取向不怎么正常,然而第二天,向来低调神秘的景笙集团总裁却亲自出面辟谣了。 所有媒体耀眼的聚闪光灯下,虽然已经四十岁,却是历经岁月越发优雅迷人的景笙总裁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出现在了媒体面前。 面对在场数千位媒体,他平静又深情地说,我并不是大家想的同.性恋,只是我爱的人在远方,我在等她回来。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可是他等,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等下去。 尽管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尽管不知道她有没有放下,可至少他希望她知道他从没有爱过其他人,至少他不希望她误会了他。这是他最后的奢求。 也就是在景笙总裁辟谣的第二天,原本沉寂了十四年的绯闻再度掀起。 是景笙集团总裁瞿景郾、云璟集团总裁盛含泽、盛世集团总裁叶云辞、泰和集团总裁温行阑和十四年前意外身亡却至今让无数人挂念的国际影后应如笙的绯闻。 当年所有人都在猜测所有人热爱心疼的影后到底会选择嫁给谁的时候,却突然传出了影后和泰和集团总裁温行阑结婚的消息。 然而还没等粉丝们捋过结婚信息,却那么突然地传出了一条噩耗——影后和影帝意外身亡。那一场所谓的意外,带走了演艺圈举足轻重的两位演员,也让整个演艺圈此后将近十年都陷在温行阑应如笙这两个名字里无法自拔,在最辉煌的时候逝去,所有粉丝疯了一样地纪念他们。 他们每年去纪念自己为之痴狂热爱的影帝影后时,总能在墓地前发现一些未曾烧尽的卡片,卡片上深情的字也还可以隐隐约约窥见,每年都是不一样的内容,可字体却是一样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出了消息,说是云璟集团总裁盛含泽、盛世集团总裁叶云辞每年都会去祭拜影帝影后,可这卡片到底是谁写的,却没有人知道,因为卡片上的字和这两位总裁的字体都不怎么相似。 但也有人说,也许是两位总裁中的一位故意用了和他们本来字迹不相似的字体写卡片,只是一直未能得到证实。 年复一年这些卡片一直都有,可到底是谁写的,却一直成了迷,时间过去太久了,也就渐渐沉寂下去了。 如今时隔这么多年,当年的绯闻因景笙集团总裁再次被提起,也就有人开始想,那些卡片会不会是景笙集团总裁写的。 毕竟这些年虽然没看见景笙集团总裁去墓地看望过影后,可纵览这位商界奇才的前半生,和他有过绯闻牵扯的也就只有国际影后应如笙一位。 此后不是没有女星想模仿机场巧遇景笙集团总裁,最后却无一不是得到的警告。 因此当这次这位商界奇才因为被谣传性.取向不怎么正常而出来辟谣,还说自己在等爱的人时,所有人无一不是想到了去世的影后应如笙。 他爱的人在远方,他在等她回来。 有什么人能让人等到四十岁却等不来呢? 有,早已逝去的人。 云璟集团总裁二十一年前那条微博不是也还在吗? 他也在等人,只是这个人永远也已经回不来了。 甚至这些年云璟集团总裁从不遮掩自己的心意,以影后应如笙的名义给无数所大学盖了如笙楼。 所以太多人合理猜测这位商界奇才等的就是一位早已经回不来的人。 深情的男人总是吸引人的,何况这个深情的男人还优秀又完美。 因此无数年轻的少女以为自己会成为景笙集团总裁心里那个能够替代影后的意外,于是前赴后继地想要获得这位商界奇才的青睐,却又无一不是失败得惨烈。 直到有一个少女凭借自己父亲和景笙集团的合作遇到其总裁,窥见他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时,所有的绯闻爆沸到了顶点。 如果不是爱极了,又怎么会把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小心翼翼地珍藏到钱包里? 尽管绯闻闹得大,可到底也不过是一则娱乐性质的绯闻罢了,是对逝去的影后应如笙的名声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影响,可对于景笙集团总裁却是没有半分影响的,然而就在第二天,他却是亲自召开了记者会。 媒体总是能嗅到其中的大商机,前来赴会的媒体无数。 因为提问自由,第一位媒体提的问题就已经相当不客气,“瞿总,请问网上盛传的您爱影后应小姐,是事实吗?” 现场有片刻的沉默,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瞿景郾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微微抬起了目光,看向那个记者。 已经四十岁的瞿景郾一身气度如敛,优雅从容,目光更是能让人沉醉其中,在数千人不停地闪光下,他缓缓道,“是事实。” 一时间,在场所有记者哗然,网上盛传这位商界奇才爱影后应如笙是一回事,他亲口承认却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在所有记者的爆沸中,那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声线的冷冽之下是温和,温和之下是什么却无一人能辨得清了。 他说,“我爱她,这一生也只爱她,但我爱她并不是网上有些传言里的她故意勾.引我,她很好,一直把我当弟弟一样照顾,从来都是我希望她能爱我,是我一直在追逐她,她是我所有的信仰,是我所有的爱情,希望你们不要再诋毁她。” 瞿景郾每一个字落下,场内就安静一分,直到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场内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明白了瞿景郾今天召开记者会的目的。 只是为了澄清网上那么一丁点对影后应如笙不好的谣言,这个男人却是为此亲自召开记者会。 这位商界奇才到底有多爱影后应如笙,所有人都不敢想,或许该说想不到。 或许是明白了瞿景郾对于应如笙的维护,在场记者的问题越发刁钻了起来,“既然瞿总这么爱应影后,当年应影后和温.影帝下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去过呢?而且据我所知,这十四年,您也没有去祭拜过吧?” 瞿景郾的声音很淡,“我的确没去过。”她都不在那里,他为什么要去呢?“我在等她回来。” 尽管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没人觉得瞿景郾说的等她回来真的能等得回来这个人,更没人觉得应如笙还活着,在所有人的眼里,应如笙已经去世十四年了,又如何能够等得回来? 有记者止不住地唏嘘。 又有记者趁机追问,“瞿总,贵公司和叶总、盛总的公司一直没有合作,甚至竞标时还会针锋相对,是有什么隐情吗?” 这个问题听起来是偏离了正题,甚至也涉及了商业机密。 然而瞿景郾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呢?” 记者在瞿景郾那一眼下甚至喘息不能,他惊慌地垂下了头,直觉自己问错了问题,然而下一秒却听得瞿景郾道,“伤害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个答案你觉得满意吗?” 这个记者没敢再往下问,赶紧坐下了。然而室内确实随着瞿景郾近乎不保留的回答炸开了,为难其余两家大型集团只是为了为影后应如笙报仇。 短暂的震惊后,询问更激烈了,“瞿总,温太太毕竟是温总的妻子,您却在温总夫妻逝世十四年后召开记者会说您爱温太太,您这样的做法真的是爱她吗?” 这个记者直接称呼的应如笙为温太太,意思再明显不过。 瞿景郾轻轻笑了笑,他的目光从在场无数人身上扫过。这么多人,可却无一人是他的如笙。 他说,“你不需要这样提醒我她的身份,我一直都很清楚她是别人的妻子,也一直清楚她不爱我,但我爱她,一直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藏了二十一年的事,可现在却让她为我受累。也许在你们眼里,她是有夫之妇,我爱她就是她勾.引了我。但我希望你们清楚,爱一个有夫之妇,是我的错,是我的疯狂,而不是被爱上的人的错,她从来都在拒绝我,也一直在避开我。”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片哗然,没有人料到过景笙集团总裁竟然爱了影后应如笙整整二十一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一年?他却用了二十一年去爱一个人,甚至也许余生都会继续爱下去。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最初遇见她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她也还被全网黑,可我见到的她不是你们所有人谣传的那个样子,她美好善良又善解人意,为了能更接近她一些,我拼了所有力气站起身,想要能够配得上她。她是我前进路上的信仰,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而今天的我会出现在这里,选择把所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不是想向你们宣告我有多想横刀夺爱,而是想让你们不要再造谣伤害她,她这一生从来都善解人意,却从没人能解她的意,就连事到如今,你们也不愿意放过她。是,也许她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永不过时、随时能拿出来赚钱的热点,可对于我来说,她是所有。话到这里只有一句,请你们不要再以任何借口伤害她。” 瞿景郾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兵荒马乱的沉默。 然而他却已经不再看这些记者,结束了自己的话后就在保镖的拥护下离开了记者会现场。 当天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记者会的报道,整整十四年了,关于瞿景郾性取向是否正常、喜欢谁的猜测终于落下了帷幕,却让无数人为之心疼流泪,他爱上的是一个注定已经回不了来了的人而已。 但同时,网上所有关于应如笙的负.面消息也都在一瞬之间清空了个干净,就连十四年前的绯闻也不再被人提及,所有人也都默契地不会再掀起当年往事,无他,那样的应如笙太让人心疼了,甚至到如今,有很多人都还记得十四年前的国际影后是怎样一步步咬着牙从血红地狱里站起来的,最终却在最辉煌的时候隐退陨落。 瞿景郾刷了一遍所有网页,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也许是加班的时间太长,也许是太久没休息,他刚下车的那一刻竟然有片刻的站不住。 助理赶紧扶住了他,“瞿总小心!” 瞿景郾缓了片刻,眼前没有再阵阵发黑的时候才让助理松开了他,然后往前走,“我没事。” 助理看着分明高大挺拔到可以支撑起偌大景笙的那道背影,却觉得莫名的沉重,瞿总爱应小姐,他从来都是知道的,可他却不知道一个人的爱可以持续二十一年之久而不褪色,甚至越来越深。 近几年他甚至觉得瞿总这样疯狂的工作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以能够早些去见应小姐。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了上去,然而当转入花园,看见别墅前站着的那道隐约的红色身影时,他却骤然顿住了。 而在他之前的瞿景郾又何尝不是顿住了?站在别墅前的她和十四年前离开时穿得一模一样,容颜也分毫未变,甚至那把伞也是十四年前的。 他对于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记得很清楚。 他听见她唤,“景郾。” 声音温柔又婉约,还隐隐含了笑意。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也许真的只是梦吧。毕竟这十四年他曾这样看见过她多少次了,可却没有一次是真实的,每当他走过去,她的身影瞬间就消散了。 也真的只是梦罢了。十四年了,她又怎么可能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裙,打着一模一样的伞? 可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他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永远也不醒来。 作者:温行阑的番外是本文47章。 这个世界有点虐,下个世界不虐。 明晚六点下个世界见么么哒。 本章留评小红包。 我要付尾款付到贫穷,呜呜呜没办法每章给你们小红包了呜呜呜,就各几章掉落小红包吧。 ———— 嗷呜,谢谢安安的墨染、入墨 、Hygge 的地雷,一米五的猥琐萝莉 、姜袅袅袅、郤雪、您的忘机已上羡~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33章 豪门千金1 干净雅致的餐厅内,一对颜值极高的男女面对面而坐,引得来往人频频回首。 压抑许久,清丽干练的女人先开了口,怒意明显的声线下沙哑却是难以掩藏,“陆余瑾,斯斯是我的孩子,你只是他生理上的父亲而已,整整六年你都对他不闻不问,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到六岁,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抢他?而且你不是就要和宋氏千金订婚了吗?你和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你抢我的斯斯算是什么?” 女人对面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眉目英俊,只是眉眼却紧紧敛着,薄唇更是紧抿。 半晌,他沉声开口,“秦非爱,斯斯是我的孩子,我订婚和斯斯认回陆家并不冲突,何况他跟着你这样一个母亲…” 他蔑视的目光在女人身上一扫而过,“跟着你这样一个母亲,你觉得能得到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而已,即使你现在是所谓的国际首席珠宝设计师,又能给他什么?他如果回到陆家,会是我和如笙的孩子,他的父家是陆氏,母家是宋氏。你觉得你怎么选择对他更好?” 他讽刺地轻笑一声,“何况时隔七年,你又带着孩子出现在我面前,你难道不就是想要我认回你们吗?斯斯我可以认,至于你?七年前你不知廉耻地自愿爬上我的床有了斯斯,你觉得我就会因为斯斯迎娶你进陆家?你做梦!” 秦非爱被陆余瑾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是微微发颤的,“是,陆余瑾,七年前我是爱你爱到发疯,所以不知廉耻地爬了你的床,只想能更接近你一点,可在你那么伤害过我,伤害过我的家人之后,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爱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一男一女近乎凛冽的对峙的时候,餐厅的拐角处,一袭正红衣裙的少女斜斜倚靠着,近乎懒散地看着争执的两人。 倚靠着的少女容貌有种端艳式的古典,眉目间是令人怜惜的孱弱,但这些微的孱弱没有冲散她身上的古典,反而将她容貌间的端艳式古典展现得淋漓尽致,更衬得她气质温婉大方。 尤其她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英短,身边还跟着一只蠢萌的哈士奇,更增添了她温婉中的亲和力,来往的人便是不住地回眸,可却又不敢靠近。 无他,少女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可刚才已经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十八个搭讪的人了。 果然这样皮骨具在的美人只能远观而已。 被人远观的美人应如笙已经看得有些困了:【250,你确定这是我这个世界另外一本小说当中的男女主?】 这次很不幸,这个世界里面,她同时是两本书的女配。 第一本书是骨.科甜宠文《魔.鬼的献礼》。 她那同屋檐同大学同专业、女扮男装的继妹宋沛年是女主;高岭之花的总裁继兄宋疏南是男主;而她继兄的斯文禁.欲小叔叔,现在也是她的小叔叔,同时也是他们专业的教授宋予深是男配。 听着就好刺激呢。 而她就是这本骨.科甜宠文里面唯一的炮灰女配,为什么是炮灰女配呢?因为她觉得这里面也没啥需要她走的剧情,顶了天的剧情就是偶尔给继妹女主添添堵,在继兄男主、小叔叔男配面前卖个萌,剧情走到最后,她这个炮灰女配也没被虐,也没怎么特别作恶。 所以这本书的女配大概是凑个数。 面对这么爽歪歪的剧情,她当然果断选择了任务A了,就躺平等赢了。 第一本小说是爽歪歪了,第二本就比较让人头秃了,也就是现在在她面前这一对。 第二本小说的名字叫《千亿总裁:天价小娇妻买一送一》。 她觉得她不用看剧情都能猜了,果不其然,这本小说就是一本女主带球跑的虐恋情深小说。 男主陆余瑾和女主秦非爱的姐姐是大学同学,并且陆余瑾深爱着秦非爱的姐姐。 而女主秦非爱会认识男主,则是因为她的姐姐,认识不久之后,她就爱上了这个学长,可她很清楚他爱的是她姐姐,于是苦苦遮掩着不敢开口,可一点一滴的心意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也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这种心思甚至都被陆余瑾察觉到了,他也直接挑明让她不要再接近他。 可不久之后,女主姐姐因为意外,坠楼身亡了。 陆余瑾以为是秦非爱因被拒绝生了恨做的,恨上了秦非爱,可秦非爱却是爱惨了陆余瑾。于是两人展开了一系列虐恋情深,其中包括强.暴、流.产、打.胎、虐待、冷暴力、家暴、害死秦非爱父母等等相爱相杀。 后来秦非爱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在最后一次和陆余瑾发生关系之后逃到了国外,决定彻底放下,谁知道那一夜却让她有了孩子。 秦非爱舍不得打掉孩子,就生了下来,然后苦苦熬了七年,熬成了世界首席珠宝设计师,光芒万丈地回归祖国。 但七年后的陆余瑾已经有了即将要订婚的未婚妻,很不幸,就是她的原身。 不过炮灰女配怎么能阻挡男女主的相爱? 在争夺天才儿子的战争中,男女主旧情复发,又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男主知道了女主没有害死她姐姐,知道事实的男主悔不当初,然后就开始了追妻火葬场,最后成功he。 应如笙并不想评价这个剧情,别人的人生,他们爱怎么过那是他们的事情,可是她要做任务,那也怪不得她了。 这本小说里,原身也算是倒霉了,身为宋氏千金,订婚之后男女主经常背着她偷.情不说,最后在结婚宴上才知道要结婚的未婚夫和人跑了,把她一个人丢在结婚宴上。 现在还没订婚呢,两人都在相爱相杀之下滚过几次床.单了,她又想了想自己还要在结婚宴上被抛弃,果断地选择了任务B,所以她现在才在这里。 在一个侍者经过时,她叫住了他,“可以麻烦你把这份热饮放到那桌客人桌上吗?就指是我送的就好了。” 侍者接过应如笙递给他的热饮就过去了。 当陆余瑾和秦非爱争执到爆沸顶点的时候,侍者突然搁在桌上的热饮让他们愣了愣,一时间有点安静。 侍者引向那边解释道,“这份热饮是那位小姐赠送给二位的。” 秦非爱的身体正对应如笙而坐,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应如笙,一袭红裙的少女明艳又古典,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也是在看清应如笙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陡然苍白,她认得应如笙,因为她就是陆余瑾即将要订婚的未婚妻。 应如笙却是温柔地笑着,施施然地朝两人走来,“我好像打扰了陆先生和秦小姐的叙旧,真是抱歉了。” 分明是道歉的话,她言语里却是没有丝毫的愧疚。 陆余瑾没有听出应如笙的声音,因为他和应如笙的接触不多,也就只见过几面而已,他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下意识地回头看,然后就看到了应如笙,再一想到自己现在在见秦非爱,他有片刻的心虚,然后恢复如常,俊朗的脸上浮现微微的笑意,“如笙怎么也在这里?” “我恰巧出来吃饭,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应如笙看向陆余瑾,轻轻笑了笑。 陆余瑾心知应如笙也许听了不少他和秦非爱的谈话,立即开口就要解释。 应如笙轻轻笑着,以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陆先生你先别解释,我有话想和秦小姐说。” 也许是应如笙的一颦一笑太惊艳,也许是其他,陆余瑾有片刻的愣怔。 应如笙就在这片刻之间转头看向秦非爱,“秦小姐,我免费请你看一场戏。” 秦非爱到现在还是错愕,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这位刚出现的宋氏千金以她根本看不见的速度对陆余瑾做了什么。 应如笙云淡风轻地收回手,款款而笑,“表演要开始了,秦小姐准备好观看了吗?” 秦非爱被应如笙眉目间的风华惊艳到,饶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应如笙这样的人能够引得无数男人为之痴狂,也难怪陆余瑾分明不怎么喜欢女方家世过高,却选择了家族势力甚至比陆氏还高的宋氏千金。 这位宋氏千金给人的诱惑不仅仅在皮囊,更在举手投足间的风姿。她像是葳蕤盛开的罂.粟,满身毒素又神秘高贵,让人欲罢不能,最后飞蛾扑火沦为灰烬却还甘之如饴。 秦非爱似乎愣住了,没开口,却并不妨碍应如笙突如其来的表演欲,她轻柔地摸了怀里的英短两下,然后把养得胖乎乎的英短放到了桌子上,温柔地道,“大可爱、小可爱,该你们表演了。” 大可爱?小可爱? 然后秦非爱就看见一猫一狗疯狂地朝陆余瑾扑了过去,而陆余瑾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甚至被猫挠了一爪子,被狗咬了一口也没动,可他的声音却是含着剧痛的撕裂,“如笙,有事我们坐下来商量,先叫你的猫和狗住口!” 饶是再好的教养,突然不能动还被猫狗撕咬都能被气个半死,又何况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勺的陆余瑾?可他又不得不压下怒意,因为应如笙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然而应如笙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对着秦非爱指向陆余瑾,莞尔一笑,“秦小姐,这呢,我称之为猫狗混合双打渣男,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畜牲不如’。” 她拍了拍彻底呆住的秦非爱的肩,正要继续说下去,然而秦非爱在看见哈士奇张口就要咬在陆余瑾两腿之间时,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挥开那只看似蠢萌、实际牙齿无比尖利的哈士奇。 应如笙察觉到了,立即就按住了她,“秦小姐你怕什么呢?我的小可爱咬人很有技术的,保证不会咬得太狠的。” 小可爱就是那只体型庞大的哈士奇,而灰色的英短则是应如笙口中的大可爱。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咦了一声,“你刚刚不是说恨不得陆先生去死吗?怎么他还没怎么受伤,你这就急上了呢?看来你这恨,水分有点大啊。” 秦非爱被应如笙的话一噎,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这么担心陆余瑾,脸色骤然僵硬,“我怎么可能担心他?我不过是怕他死了我没地方报仇而已。” 应如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道,“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办死陆先生的。我就是想为我们俩出出气,你别慌,我还有表演呢,保证让你解气。” 说着,她不知从那里找了只打火机。 陆余瑾被猫狗搞得够呛,眼看着应如笙又拿了只打火机过来,他几乎是头脑一阵发麻,“如笙,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就是想教训你而已。”应如笙颇为愉悦地笑了笑,按亮了打火机,“秦小姐,现在呢,我要表演的是‘打火机爆炒渣男头’,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火烧渣男’。” 也就是在她说话间,打火机上明亮的火已经漂燃了陆余瑾的头发。头发很好烧,顷刻之间便染了起来,而且火势很快加大。 秦非爱眼里都映着那渐大的火光,她的心彻底慌了,“你这样会烧死他的!快住手!” 可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让他现在死太便宜他了,我要慢慢折磨他!” 然而听见她的话的陆余瑾却是骤然冷了脸色,又痛又灼热,他整个俊朗的面部都是扭曲的,声音更是扭曲,“秦非爱,你好,很好!” 应如笙却是不为所动,甚至直接在秦非爱身上别了两下,让她也不能动弹,等到陆余瑾头发都被烧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送过来的热可乐泼了一半到陆余瑾身上。 热可乐遇火,顿时噼里啪啦地炸开,声音很响亮,实际没什么杀伤力,也能灭火,可却确实地把陆余瑾吓得够呛,面色都骤然苍白了。 应如笙没管陆余瑾,只是又转头对秦非爱道,“这呢,叫‘可乐蒸煮爆炒渣男’,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水淹渣男’。” “秦小姐,这才是恨毒了渣男该有的样子,你这口头的恨,根本不值钱啊。”她抬手招了招手,大小两只可爱就回来了,“好了,我今天的免费表演就表演完了,接下来的,都是要收费的。” “什么意思?”秦非爱直觉不妙。 应如笙耐心地道,“秦小姐这话问得就有点好笑了,都和我要订婚的未婚夫滚床上去了,你问我什么意思。” 秦非爱脸色一白,开口就要解释,“那是酒后…他逼我的……” 应如笙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叹息了一声,“秦小姐,你呢也别告诉我什么是陆先生逼你的,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明知道陆先生即将要订婚的情况下还坚持送醉酒的他回家,不仅送回家,你还要送到家里呢?以及,陆先生扑倒你的时候,你真的用力反抗过吗?” 秦非爱被应如笙一连串的质问抨击到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鬼使神差地就…… 秦非爱没回答,可应如笙已经有了答案,她动了动手,哈士奇就自觉地上前了。秦非爱被狠狠咬了一口,她到底是娇弱,不像陆余瑾皮厚,只是一口,剧烈的疼痛就让她控制不住地尖叫:“啊啊啊——” 应如笙捂住耳朵,“既然你都敢这样做,那你受这一口不冤。” 两个人都暂时处理了,她重新抱起了大可爱,“秦小姐,人呢,贵在自爱,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又还奢望谁会爱你?” 她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得陆余瑾用嘶哑的声音喊,“宋教授!宋二少!” 宋教授?宋二少? 因为她带了保镖,过来之前也清场了,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还能被称之为宋教授和宋二少的,那不就是她那小叔叔兼教授的男配宋予深和女扮男装的继妹女主宋沛年吗? 应如笙头皮有一瞬间的炸裂,为了堵陆余瑾和秦非爱,她是翘的宋予深的课。 她真的不想回忆学校里宋予深那近乎变态的传说。 宋予深,青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长相完美,气质斯文禁.欲,是青大无数少女的梦中男神。 历年来多少年轻的女大学生和女研究生贪图这位教授的美貌和气质,脑子一热地选了他的课,然后无一不是壮烈牺牲,偏偏还不死心,下学期继续作死地选他的课,然后继续牺牲,如是往复,最后绩点惨不忍睹。 这些选课的人牺牲的原因也很简单,宋予深出了名的严格。 其一,只要教务处一出选课人的名单,宋予深每节课必点名,点名方式极其变态,教室范围内网页签到点名;其二,虽然他讲课深入浅出,可内容真的贼难,难于上青天;其三,考试内容变态到令人发指,还不给划重点,分数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这翘的是大一第一学期的第一节 课,宋予深还没有教务处的名单,所以肯定不会点名,但是如果他在这里看见了她…… 对此,应如笙只能转头微笑。 雅致的楼梯拐角处,走在前面的身影颀长挺拔,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也衬得他的气质斯文禁.欲,偏偏那近乎完美的脸上还戴了一副黑色细丝圆框眼镜,这就更把他身上那种古典高贵又儒雅卓然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同时也添上了几分属于高等知识分子的严谨。 这样的极品,倒也难怪青大那群女生绩点因为他低到爆炸还要拼死选他的课。 而宋予深身边的少年,则和他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宋沛年身为《魔.鬼的献礼》里女扮男装的女主,不得不说扮相实在成功,至少她没看出破绽。 少年的容貌精致昳丽到张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母亲有外国血统,他的瞳孔在淡金色的阳光下呈现出浅浅的茶色,而茶色眼眸的左眼角下,竟然有颗浅浅的泪痣。 这种似薄情非薄情的茶色眼瞳和隐约带了悲情.色彩的勾人泪痣,却是正衬了他那一身薄凉的气质,显得他整个人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雅冷漠。 果然是宋予深和宋沛年。 应如笙这次真的头大了,因为在她看见两人时,两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或者该说,两人从楼下上来时应该就听过她在这里了。 作者:我佛了 竟然被锁了 我也不想说啥了 —— 上个世界的番外的话,我写完再发 可能明后天写完番外。 ———— 哈士奇:大家好,我叫小可爱。 英短啪的一声按.住哈士奇:大家好,我叫大可爱。 ———— 秦非爱和陆余瑾只会出现一两章,这俩就是工具人而已。 至于可乐的事情,我只是看查出来这么写的,勿模.仿啊! ———— 修了一下设定,宋沛年在现代社会扮女装太辣眼睛了,还是让笙笙以为他女扮男装吧。 ———— 新开世界,本章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34章 豪门千金2 “阿笙?”宋予深的声线本就偏冷,云淡风轻的目光从在她身后狼狈至极的两人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她身上,那清冷的声线似乎就又实了三分。 与年轻人的张扬却略显青涩不同,宋予深成熟睿智,此刻他镜片后的目光略微倾斜而下,就让人在无意间感到一种审视的压迫却又并不过分,恰到其处地点在了应如笙身上。 应如笙目光飞快地从宋沛年身上扫过,然后看向宋予深。她一向懂得审时度势,现在被宋予深抓了个正着,怎么着也不能硬碰硬,她放下英短,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叫人,“叔叔,沛年,好巧啊。” 她又转头去看宋沛年,宋沛年优雅地微颔首,“姐姐中午好。” 宋沛年在原著里就是个话不多的女主,此刻的反应倒也符合他的人设,但鉴于上个世界的男主男配女主都崩了个彻底,她也没敢彻底放心。 不过此刻的重点明显不是宋沛年,而是这个估计已经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的宋教授。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予深就垂了目光看站在自己身边似乎纤细柔弱、刚刚却实打实地教训了陆余瑾和秦非爱的少女,根本没理会那边陆余瑾痛苦到近乎撕裂的话,只是问道,“你怎么现在在这里?” 应如笙眼底神色微动,看来这个叔叔也没看上去那么儒雅无害,如果真的是传闻中斯文干净的大好人,现在立刻该关心的不是被她教训的陆余瑾和秦非爱吗? 不过想归想,她并不会说出来,“叔叔是想问我为什么翘课了吧?”她商量似地仰头问道,“如果我逃课是有原因的,叔叔可以不扣我的分吗?” 宋予深虽然儒雅清隽,却并不文弱,他相当的高,即便应如笙穿的是有跟的鞋,但是要看他,还是只能仰头。 少女的气息很近,宋予深侧身微倾了目光便对上了她那双犹如黑夜星辰的眼睛,他的目光分毫不变,“如果情有可原,是可以商量的。第一,生病;第二,竞赛;第三,突发急事;第四,暂时不能预计的其他。阿笙觉得自己现在属于哪一种?” 宋予深也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如果真的没交假条还被点到名又不在,可以不扣分的情况有四种。 应如笙听了之前学长学姐的话,早就知道宋予深会这样问。 她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答,“第三。”她指向身后解释道,“我突然接到消息说他们私会,叔叔,我要订婚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有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还私会,这听了能不生气吗?” 她是叫的他叔叔,而不是老师,意思很明显。 少女虽然年纪还小,但性子却一向沉静稳重,宋家几乎没人见她像现在这样近乎不悦地蹙眉和服软过,可即便是此刻不悦,她也注意着分寸,没过分靠近他。 宋予深转了目光看向狼狈的两人,陆余瑾的头发全被烧得焦黑,原本整齐的西装全是各种抓痕咬痕,而他对面的秦非爱状况倒是好些,只是被咬了一口。 “可以不扣分。” 良久,应如笙听见宋予深这样说,立即就笑了,很是愉悦的样子,“谢谢叔叔。” 少女的笑很耀眼,但宋予深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继续道,“但冲动不是你犯错的借口,你本来可以冷静下来更好地处理这件事,现在理亏的是你,等会儿我来处理这里,你和沛年先回去,自己冷静地想想。” 他的目光锁在她身上,“还有,我听说你暑假在疏南那里实习的时候已经自学完了数学与自然科学类学科的知识点,既然这样,那你今天迅速浏览一遍,明天下课后跟我去办公室,我抽查你的学习状况,如果过关了,你就开始预习自动控制原理,没过关就继续复习。” 应如笙的笑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老师罚复习抽查,还是大学老师。宋老师,宋教授,宋院士,你真的不觉得你像高中班主任吗? 宋予深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僵硬一样,转头对宋沛年言简意赅地嘱咐道,“我记得你们下午没课了,你先带阿笙回家,这里的事情等我处理完,回去亲自和大哥大嫂说。” 等到宋沛年应下,他就去处理应如笙留下的烂摊子了。 应如笙回过神来,宋予深已经走过去了,远远看着似乎是正在和陆余瑾秦非爱交涉。 相比那两人的狼狈,宋予深的容貌气度又何止是一句温润儒雅可以概括的。她估计,就算是陆余瑾没有被她整蛊,整个人无论是气场还是容貌,都是比不上宋予深的。宋予深身上除了斯文禁.欲之外,还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存在,危险又神秘,能引得人情不自禁地沉沦,却又不敢靠太近。 她又看了一会儿,然后仔细想了想,顿时觉得虽然被老师罚抽查复习了,但其实现在的状况还算好,反正她本来也只是准备教训一顿陆余瑾秦非爱,现在还有宋予深帮她收拾尾巴,挺好的。 这样一想,她也就根本不管了,直接招了一猫一狗过来,就要下楼回家了。 宋沛年的目光从应如笙怀里那只英短身上一掠而过,然后在应如笙转身下楼的时候护在她身边,走在镂空楼梯外侧。 或许是偌大的宋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也不会争家产的缘故,尽管她还只是个继女,但所有人对她都还不错,事事都愿意照料着她,便如此刻,宋沛年分明比她小,却因为表面上是男生,还要护着她,礼让着她。 这样一想,如果没有别的原因,宋沛年这个女主女扮男装貌似有点亏。 突然想起什么,她转头看他,“对了沛年,今天叔叔在课上讲了重要内容了吗?” 对于才进大学的大学生而言,每个老师第一堂课基本都会先介绍自己和介绍课程,不会讲太重要的内容,所以她才安安心心地逃了课,只是没想到会被宋予深抓了个正着。 不过还好,他没怎么跟她计较,估计也是同情她计较要订婚的未婚夫劈了腿吧。 “三叔没有讲什么重要内容,大概就是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系统性地介绍了自动化这个专业和研究生阶段的细分专业,最后粗略地讲了一遍课程梗概和给分细则。”宋沛年说着,步伐微微顿了。 宋予深在宋沛年父亲那一辈行三,所以宋沛年一直是称呼宋予深为三叔。 应如笙仔细地听着,在少年步伐慢下来的时候也微微地慢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女扮男装的继妹。 《魔.鬼的献礼》的这本书里面对女主容貌的着墨不多,更多刻画的是女主矜贵冷傲外表之下近乎偏执的性格,可此刻她打量着文里的女主,发现他的容貌也极其好看。 再一想想在处理她烂摊子的宋予深和还在公司上班的宋疏南,不得不承认宋家一家的基因都极好,生出来的孩子颜值都极高,而后天的沉淀则更让他们身上的颜值得到最大的扩扬。 宋予深儒雅,宋疏南清冷,宋沛年矜贵。 目前看起来男主男配女主的人设都没有偏离原著,如果不出意外,那她是不是就等着吃一波叔侄恋、兄妹恋的瓜就可以去下个世界了? 看起来似乎有点太简单,但其实上个世界更简单,除了最后的温行阑让她有点头疼,七年的时间,她只是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根本不费力气也就完成任务了。 她仔细想了想主系统里的第一世界任务难度,再加上自己是本世界两本书的女配,貌似任务难度也就这个级别了。不过不是也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就是在应如笙思忖间,宋沛年已经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我上课做的笔记,不是很全,但是应该可以将就看看,能大致了解一下给分形式。” “谢谢沛年,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应如笙笑吟吟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笔记。 两人交接笔记本时,她温热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他。 宋沛年下意识地就抬了眼去看她,面前只比他大一个月的少女笑得干净又温婉。 他记忆里没有什么女生的影子,而眼前这位继姐之前其实他也没怎么看见她这么笑过,所以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笑得这么耀眼。 不过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收了目光,淡淡道,“没事,就是我的字有些潦草,姐姐如果看不懂,可以发消息或者到我房间来问我。” 应如笙自然是应下了。 问完重要的事情,宋沛年的话很少,应如笙的话也不多,两人一路就回家了,然而时间还在,偌大的宋家空无一人,两人就彼此致意,然后回了各自的房间。 应如笙想到明天要被宋予深抽查,一回到房间,就去隔壁小书房把被她压箱底的书给翻出来,然后老老实实地开始复习。 等到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她看书看得混沌的脑子一下被惊醒了,按下了手边的开门键。 进来的是女佣,“小姐,晚餐时间到了,先生夫人和大少爷还没回来,需要先为您备晚餐吗?” 宋家虽是传承数代的名门,却并不像有些名门一样苛刻,至少在某些礼仪上很能体现出来,就比如吃饭,并不一定要等所有人都到家才能吃,相比之下,宋家更看重的是家里每个人的健康饮食作息。 应如笙看了看时间,才发现竟然六点了,“不用了,我等爸爸妈妈还有大哥一起。” 女佣离开后不久又为她送了一份牛奶和糕点来,她吃了点,然后继续复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有点困了,就趴在那里准备休息一会儿,但是门外又有人按响了她的门,她头也没抬地就开了门。 “笙笙?”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宋疏南。 应如笙脑海中的困意这下是真的一下清醒了,这声音,这个时间,会出现在她房间的,也只有宋疏南了。 她穿来这个世界其实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她是在原身高考完后不久的时候来的,那时候原身正在犹豫报什么专业,就先去叔叔宋予深实验室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跑去继兄宋疏南接手的公司实习了。 她来的那天正是原身去宋疏南公司报道那一天,然后她基本和宋疏南相处了两个月,比起那两个月出国在外的宋予深、宋沛年,她和宋疏南算是熟悉了,关系也从最开始的还不错到了后来的越来越好。 因此听到宋疏南的声音,她放了书就往外走,“大哥,我在这里。” 她刚拐出小书房,就看见了进来的宋疏南。 宋疏南的容貌同样俊美出色,脸上每一分每一寸的线条都优美流畅得恰好,尤其那一双略微狭长的瑞凤眼在他清冷气质的衬托下,就连眉眼间都勾勒出了三两分如玉质般的温凉,更显得他尊贵清隽。 在应如笙看见宋疏南的同时,宋疏南也已经看见了她。 她是从卧室里的小书房出来的,神色间有着明显的困倦。见着这样的她,他微微蹙了眉,“我听佣人说你还没吃晚饭?” 作者:hhhhhh笙笙被宋教授罚复习看书,我竟然完全不同情,甚至想笑,有种笙笙也有今天的感觉hhhhh。 不过事实告诉我们,今天宋教授笑了,改天他就该哭了,罚笙笙复习看书哈哈哈。 ———— 今晚可能有二更,可能没有。 大家明早起来刷一下,就知道今晚我更二更没了。 我觉得按照我这种懒人的性格,一般说了可能二更,那就是很可能没有二更了 ———— 嗷呜,谢谢入墨的地雷,℡的营养液 第35章 豪门千金3 “想等大哥你们一起回来吃饭,所以就先没吃,不过我吃了些糕点垫垫肚子。”应如笙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回道。 她虽然学过很多遍明天宋予深要考察的内容,但是她的记忆力实在不怎么好,如果今天不能把学过的内容全部再复习一遍,明天宋予深考察的时候她必卡无疑。 宋疏南见了少女的动作,眉心褶皱越深,正到了唇边的话也就变成了,“怎么了?不舒服吗?” 应如笙摇头,“没有,就是看书看久了,有点头晕,等会儿就好了。”她又问,“爸爸妈妈他们也回来了吗?” “还有段时间才回来。”宋疏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清冷的声线越发融得温和,“都多大了,怎么都不记得要看书看久了记得休息一段时间再看,过来躺着,我给你按一下我们再下去吃饭。” 这段时间的相处,宋疏南在面对她时倒也不那么高岭之花了,温和了不少,甚至真的像哥哥宠妹妹一样宠着她。 “不麻烦大哥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应如笙摇头道,宋疏南本来就工作了一天,现在还让他给她按摩,就算是亲兄妹,也太不识趣了吧?何况他们只是继兄妹。 宋疏南却是明白少女的顾虑,“我今天不累,而且帮你按一下也不费力,所以笙笙不用担心累着了我。” 宋疏南虽然对着她时看起来很温和,但其实他的性格偏冷,应如笙并不想把好不容易缓和了的兄妹关系弄糟,所以在宋疏南的执意下,她让了步,“那我先谢谢大哥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说成了“下次大哥也不舒服的时候我帮大哥按”,但是话还没到嘴边,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哪有诅咒人家不舒服的? 宋疏南应承下了谢意,在少女斜躺在软榻上后轻轻捋了顺着她倚靠而倾斜到脸侧的发丝,为她轻轻别在耳后,少女白皙如玉的脸颊便露了出来,属于少女的温热也透过指腹传了过来。 他手下的动作无意识地顿了顿,然后触上了她额角的太阳穴,轻轻地按压,“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到了饭点,如果我和爸妈还没回来,就先自己吃,不用等我们。” 宋疏南的指腹是温凉的,按揉的力度也恰到好处,应如笙感觉思绪逐渐清晰,她笑应着道,“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应如笙应下了,宋疏南倒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就轻而缓地帮她按着太阳穴。 室内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有一猫一狗趴在不远处呼呼大睡的细微呼吸声。 宋沛年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眼前又是模糊一片,又看了看室内陌生又熟悉的摆设,也就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又穿越到应如笙那只猫身上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一个星期前开始,每天晚上睡着后都会穿越到他这位继姐的猫身上一段时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略微的不解惊慌过,到现在一个星期了,没弄清楚缘由,他也习惯了,反正在猫身上自然睡着之后就会又穿回去了。 这样一想,他趴下就准备继续睡了,然而眼前一晃而过的一幕却是骤然拉住了他的视线。 雾蒙蒙的视线里,典雅温婉的少女斜靠在软榻上,下颚陷在软枕里,整个人似乎都处于极端放松的状态,眼睛弯弯,笑得像只狐狸一样,正红色的长裙都蔓延到了暖色的地毯上,也交缠在她身边男人的黑色西装上。 坐在榻沿为少女按揉头部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一向不怎么和人亲近的大哥。宋疏南似乎才到家,一身西装整齐到规整眉目间却是少有的柔和,完全不似面对他们时的凛冽。 正常的兄妹之间,这样的举动算不得出格,他们两个之间也的确没有一丝一毫过分暧昧的举止,可是发生在宋疏南身上,那就足够引起他的诧异。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宋沛年诧异。 似乎是察觉到了宋沛年的目光,应如笙转了目光看向他,她记得大可爱才睡不久,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大可爱,过来。”她朝自己的英短招招手,试图召它过来。 应如笙唤了一声英短,宋疏南的目光也顺着过去看了一瞬间,然后挪开了。 宋沛年:…… 体型弱小的猫叫大可爱,体型庞大的狗却叫小可爱。 他这位继姐也是真的够有意思。 其实少女的眉眼柔和,眼里也满是笑意,如果是英短本短,说不定立刻就过去了,然而他不是猫,他想起了以往前七天晚上被她抱在怀里“蹂.躏”的时候,猫耳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然后又想了想以往的记忆,他最终还是选择起了身,踏着步子向少女靠近,因为事实告诉他,如果他不过去,少女亲自来“请”,它大概率要被加倍“蹂.躏”。 于是应如笙就见着灰色的傲娇英短踩着颇有几分慵懒的矜贵步伐向她走了过来,等到它走近的时候,她立即搂住了它的小身体,一把就把它揽进了怀里,愉悦地顺着它顺滑的毛。 宋沛年本身并不怎么喜欢和人这么亲近,近到他和她只在咫尺之间,可偏偏它不能反抗,也就只能顺着她的动作了,但这具身体到底不是他的,在她轻柔的抚摸下,他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身体都蓦然僵硬了,好在响起了敲门声,遮掩了他陡然间的不自然。 女佣来传话,先生夫人都回来了。 闻言,宋疏南松开了手,指腹却还隐隐残留有她肌肤的温度,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便见着少女刚刚起身,红色的长裙如流光般倾泻。 他温声道,“走吧,也该下去吃饭了。” “好。”应如笙也就只能放下了猫,和宋疏南一起下去了。 两人终于离开,宋沛年算是得了自由,就直接窝在软榻上继续睡觉了,可属于少女的气息却似乎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息间。 ** 而下楼的两人才知道宋沛年已经休息了,所以现在在饭厅的只有三个人,博珩集团董事长宋越,现任董事长夫人、同时也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苏釉烟,以及宋越同父异母行三的弟弟宋予深,而同样同父异母行二的宋右安五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宋家发展数百年,家族庞大,势力也是盘根错节,但主系子嗣却一直不算繁荣,已逝的宋老董事长长成的孩子也就两个,一个妻子生的宋越,一个情.人生的宋予深。 再往下数,宋越膝下也只有两个孩子,联姻的第一任妻子生了长子宋疏南,等到这位妻子去世后不久就和白月光生了宋沛年。但这位白月光貌似就是没有当宋家儿媳的命,才生了孩子不久,就死了。白月光死的时候,宋越还很年轻,也足够风流,也毕竟得到过白月光了,于是转头就毫无心痛地娶了苏釉烟,只是可惜一直没孩子。而且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著里面,宋沛年根本不是宋越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在进饭厅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位宋董事长的头顶,顿时有种绿光普照的感觉。 苏釉烟本来秀美微蹙,在看见应如笙完好无损地跟在宋疏南身边进来时,眉眼间松了些许,赶紧起了身去拉自己女儿,担忧地道,“今天的事情怎么不告诉爸爸妈妈,还亲自找那个陆余瑾去了?” 如果不是刚才宋予深告诉她和阿越,她恐怕都不知道陆余瑾是那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女儿竟然气愤到逃课去打人,还好没伤着。 “陆家那里我明天就去处理干净,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他陆余瑾都有六岁的儿子了,还想我宋越的掌上明珠嫁给他,简直痴心妄想!”宋董事长看了看妻子和女儿,声音也比以往沉了几分,其中的沉怒并不难辨。 微顿了顿,他又道,“但是笙笙,你以后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不能这么冲动地找上去打人了,万一真的动起手来,伤着了你怎么办?” 宋疏南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宋董事长和苏釉烟的话也足够他品明白了,陆余瑾这个人,其实如果不是现在提起,他都不怎么记得,甚至是不太记得笙笙和人是订了婚事的。 想起陆余瑾,他的目光缓缓落身侧的少女身上。 他试图想了一下少女和陆余瑾在一起的模样,顿时不悦地蹙眉,笙笙还小,并不急着谈恋爱,就算是没有这件事,陆余瑾能力样貌都太差,也并不适合她,何况他竟然还在外面有个六岁的私生子,不过笙笙也的确太冲动了。 他尽量柔和了声线道,“爸和苏姨说得对,不能这样冲动,陆余瑾的事情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倒是你,今天有没有吓着?” 应如笙其实不是冲动,她就是深思熟虑后故意这样做的,她相信只要她敢把这件事告诉宋家人,陆余瑾就绝对会颜面扫地,甚至身份不保,但是当初原身颜面扫地前,甚至还不知道这对狗.男.女偷.情了多少次,她怎么能不收点利息呢? 左右是陆余瑾理亏,她又有宋家护佑,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了。 但现在宋董事长和宋疏南好心提醒她,她自然是乖巧地应了,“没有被吓着,我今天就是很生气,所以才去找他了,以后一定不冲动了。”也没有需要她打人的任务内容了。 苏釉烟没想到宋疏南竟然会这么温和地安慰自己女儿,其实即使嫁进这个家这么多年,她对于这个继子和宋予深,或多或少是有些害怕的,他们都不像宋越,心思完全猜不透看不清,一身气势又逼得人抬不起头,就连轻轻瞟在她身上一眼,都似乎把她全部心思都看透,压抑得她喘息不能。 现在继子愿意和自己女儿好好相处,她自然是高兴的。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应如笙的身体一遍,确认她没有事后才放下了心,假意凶了她一声,“是啊,听你爸爸和哥哥的话,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今天要不是你三叔叔在,我看你怎么收场,快向你三叔叔道谢。” 当初陆余瑾这个未婚夫还是她亲自为笙笙选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 都说女儿要高嫁,可家势到了宋家这个地位,最多也就是找和宋家匹敌的名门了,但说到底她自己是小心翼翼地爬上来的,到现在都是谨慎地活着,她不愿意女儿又嫁到这样的家族里面去讨好男人,还不如找个家势不如宋家的男人,到时候就算真的他想蹦跶,也能像今天这样完全掌控在手里。 应如笙在苏釉烟的示意下转了目光,这才看见饭厅里暂时还没开口过的宋予深。 宋予深就坐在宋越身侧。宋越年轻时虽然风流,可年龄大了之后那一身的气度也就沉淀了,沉稳如山,凌厉威严,然而比他小十多岁的宋予深坐在他身边却丝毫没有被他那一身的气势压迫住。 中午见他时那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宋予深已经脱下,他现在就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看似优雅随意地坐在那里,却极为高贵威严,又因为他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色细丝圆框眼镜而稍稍削弱了这份肃穆的典雅,增添了他身上儒雅之外的清贵。 这样的男人,也就难怪原身的母亲感到畏惧,她看得清楚,刚才苏釉烟让她给宋予深道谢的时候,目光里的闪躲和隐约的畏惧。 也是在她的目光转过去的瞬间,宋予深的目光便转到了她身上。 作者:苏釉烟在饭厅看见了宋予深、宋疏南的os:呜呜呜怂,我太怂了,他俩气势太吓人了,总感觉我的小心思都没地方藏。 一段时间后—— 苏釉烟又遇见了宋予深、宋疏南。 宋予深:大嫂,都是自家人,不用怕我的。 宋疏南:妈! 苏釉烟:???我他妈,你们信不信劳资手撕了你们哦! 宋沛年:妈,还有我呢。 苏釉烟:草(一种植物),来人,拿我的拖鞋来,我要亲手砸死这群觊觎我女儿的衣.冠禽.兽。 ———— 嗷呜,谢谢Hygge、诚罔的地雷,shone 、rascal、小杏软糖 、像雾像雨、派大星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36章 豪门千金4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宋予深便淡漠地移开了视线,在应如笙开口之前道,“大嫂客气了,阿笙是我的侄女,她在学校里本就该我照顾好她,是我的疏忽才让她独自面对这样的事,以后我会带阿笙和沛年在身边,好好照顾他们的。” 应如笙本来到了嘴边的话有一瞬间的僵住:……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就想起了明天的抽查。 然而苏釉烟却很是高兴,以小叔子在学术界的名誉声望,能从大一一开始就亲自带笙笙,她自然是高兴的。她赶紧开口道谢,“谢谢予深的照顾。” 宋董事长自然也是有所表示的,“那就劳烦予深了。” 这是口头上的,明天自然还会有实际的。 然后就连宋疏南都开口了,应如笙也就笑着向宋予深道谢了,“谢谢叔叔。” 陆余瑾的事情落下帷幕,一场晚饭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然后应如笙就礼貌地和各位长辈道了别,继续回去复习了,熬夜复习的结果就是,她第二天差点没起来,最后好不容易起来了,爬去上课也是头一点一点的。 以致于应如笙在军训时候交到的朋友林久媛诧异地看着她,“笙笙啊,宋教授的课你也舍得睡觉?” 林久媛仔细地扫视了教室一周,本该空一半的教室现在满满当当的。 自动化专业本是女生少到稀奇,然而却因为宋教授的存在,就算是他甚少管本科教学,但就这么一两节的课,也足够教人疯狂,这几年不仅报考自动化的女生多了很多,现在更是整个教室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女生。然而所有女生都翘首以盼的时候,她这位好友却巍然不动地睡得正香,她简直都佩服她。 应如笙隐隐约约听到了林久媛的声音,迷糊中困惑地反问,“为什么不舍得睡?” 她都快困死了。 然而林久媛已经顾不得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应如笙了,因为教室左侧门进来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在看清那道身影的时候,几乎是整个教室的人精神都在一瞬间陡然清醒了,林久媛也不例外,尽管昨天已经见过了宋予深,可耐不住宋教授好看到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从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就放在他身上了。 和昨天的一身银灰色西装不同,今天的宋教授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装。 这样的宋教授少了两分儒雅,却更多了两分禁.欲,也更衬托出他眉眼间的温凉清贵和举手投足间雍容高贵。 尽管那张完美的脸没有半分多余的笑意,然而目光轻轻在教室内一扫而过时,却引得整个教室的女生都险些忍不住低呼,只是敬畏于他的身份和威压,到最后不得不硬生生忍了下来,但目光却没舍得从他身上挪开半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宋教授的目光在她们这一块停留了一段时间。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赶紧推身边的应如笙,“如笙快起来了,宋教授来了!刚刚看你了!” 应如笙没动,大有“他来任他来,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势。 她最终还是没能推醒应如笙,但在上课铃响的时候,就在她以为她也不会起来的时候,她这位好友慢吞吞地爬了起来,让她有种看蜗牛爬行的感觉。 林久媛:…… 慢吞吞爬起来的应如笙又慢吞吞地翻开了笔记本,然后才慢吞吞地看坐在身边的好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问,“老师课前讲了什么吗?” 林久媛:…… 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没有讲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讲台上已经开始讲课的宋予深,压低了声音道,“但我感觉宋教授看了你一眼,毕竟全教室只有你在睡觉。” “那没事。”应如笙在桌子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专心听课了,凭心而论,宋予深讲的课真的很好,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可惜他只带本科期间的几门课。 林久媛再一次惊呆,应如笙爬起来翻开笔记本这个动作起码持续了五分钟,然而进入状态听课却一秒钟都没用,握着笔刷刷刷就记了起来。 她其实不是很懂科技这么方便的现在,她这个好友为什么还喜欢用手记笔记,跟他们校草有的一拼。 想起校草,她又默默地挪了视线去看坐在教室后南角的宋沛年。 即使是这样坐着,少年那一身养尊处优的尊贵气度也在无意中透露出来,矜贵又高冷,时而低垂时而看向黑板的眉眼专注又凝然,穿透冷色系窗帘的淡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美好得不真实。 虽然才是大一一开学,但是宋沛年入学的那一天一张照片就立刻风靡了整个青大,即使他的年纪比真正的大一学生小了不少,但身高颜值和实力直接是碾压级别地高过比他大了不少的大一新生,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公认的校草。 可宋沛年本人却相当低调,平时基本看不见人,也就只有上课的时候能看见了,据说是已经进宋教授的实验室学习了,因此现在都有不少人也在偷偷看他。 宋教授姓宋,宋沛年也姓宋,甚至如笙也姓宋。 让她一度觉得这三个人有什么关系,然而好像又没有什么关系,她都没看见这三人互动过。 也就是在她思考间,她又低头,神秘兮兮地问自己好友,“你说你也姓宋,校草也姓宋,宋教授也姓宋,然而我们整个年纪也就你俩姓宋,你和宋教授、校草不会是一家吧?是的话,这基因也太好了吧?” 虽然如笙和宋教授、校草长得并不像,但是容貌都一样的极好,而且更吸引人的是他们身上那种气质,共同的气质特点是高贵又神秘。她最开始认识应如笙的时候,因为她身上这种气质,还以为她很难相处,没想到她比谁都平易近人。 应如笙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微侧头看了看宋沛年,而恰巧,宋沛年的目光也微微转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触,她突然想起了昨天中午说的话,便对宋沛年做了个“午饭”的口型,宋沛年似乎明白了,微微颔了首。 站在讲台上的宋予深云淡风轻的目光从两人身上一掠而过,按下控制器,PPT换了一页。 就在应如笙回过头要回答林久媛的时候,宋予深温凉轻缓的声音随着PPT的切换有瞬间的停顿,然后道,“下面我请一位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教室有一瞬间的骚.动,然后就看见一直站在讲台上的宋教授优雅缓慢地步下了台阶,站在了第一排中央,微微侧身看着右侧的投影仪。 为了宋予深抢了第一排座位的女生几乎是在宋予深走下讲台的时候就倒抽了一口气,即使是这样近的距离看宋教授,也是完美无暇,甚至比站在讲台后的他更身高腿长,也没那么高高在上。 一时间,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举了手,不是因为能回答上题,而是为了引起宋予深的注意。 宋予深却是没有立即抽人,而是慢条斯理地读了一遍PPT上的问题,然后道,“这个问题回答对了,期末总分考评加五分。” 五分! 举手的人更多了,这次倒是有些人是真的大约知道答案的,甚至应如笙也有些蠢蠢欲动,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举手,便见宋予深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停在了宋沛年身上,“宋沛年,你来回答。” 也就是在宋予深开口的瞬间,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沛年身上去了。 位于后南角的矜贵少年缓缓站了起来,少年和站在最前方的宋教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却并不妨碍他的出色耀眼,他又看了一眼问题,不疾不徐地开始回答PPT上的问题。 宋予深的问题其实不难,但对于大一新生来说,却是一个费劲的问题。 因此当宋沛年近乎完美的答案娓娓道出时,教室里注目他的人更多了。 宋予深和宋沛年两人却是想没注意到一样,宋予深在宋沛年回答完问题后便让他坐下了,然后目光收回之前在应如笙身上顿了一下。 应如笙顿时明白了宋予深抽宋沛年回答问题的原因,这是提醒他俩不要搞小动作呢。 她以手扶额,她这位教授叔叔真的是管的齐全。 她收到了来自叔叔兼教授的警告,整整两小节课没再搞小动作,很明显,宋沛年也察觉到了,也两节课都没再开小差。 等到下课后,宋予深很快就离开了,宋教授走得太快,不够他们欣赏他的盛世美颜,学生们在唉声叹气之后也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应如笙却是想到了自己的抽查任务,整个人都不好了,苦哈哈地打发走了林久媛后便走出了教室,要往宋予深的办公室去。 然而她才甫一踏出教室,便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宋予深。 宋予深看了一眼抱着笔记本的少女,走在了前面,“走吧。” 现在已经上课了,教学楼过道里没什么人,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宋予深从哪里出来的,不过应如笙扫了一眼就知道了,这个教室的旁边就是一个专为任课老师设置的课间教师休息室,刚才宋予深从教室离开后八成进了教师休息室等她,她差点就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不过也是,如果他不离开教室的话,估计教室里那群学生能看他一整天。 也就是在应如笙打量四周的时候,宋予深已经离开了,他的步伐快而优雅,不多时便走远了,她没再打量,赶紧追了上去,“叔叔等等我!” 走在前面的宋教授步伐稍稍慢了点,少女很快便追了上去。 也就是在两人一同离开的时候,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林久媛隐隐约约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挺拔身影旁边跟了一个秀雅的红裙少女。 两人的身影一闪而逝。 她诧异了一瞬,有点像宋教授和如笙啊。 不过晃得太快了,她根本没看清。 而那边跟着宋予深到了办公室的应如笙,在宋予深每抽一个问题都还算不错地回答上之后,宋予深终于放下了书,“还算可以。” 他本以为这个侄女只是暑假看了点皮毛,没想到倒是比他想的好不少,至少比他现在带的博士研究生都好了不少。 略一思忖,他又随意地抽了两个今天课上的问题,尤其多了一个她和沛年走神时候知识点的问题,她也都流利地回答了,这时他才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加了一句,“今天的课也学得不错。” 今天他进教室就看见了她在睡觉,上课后好几分钟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后来又和沛年搞小动作,所以才故意抽了沛年起来回答问题,让他们不要动作太大,注意听讲。现在看来她倒是可以一心二用。 他走到书柜前,取出经典的一本《自动控制原理》给应如笙,“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预习这本书,有问题随时问我。” “叔叔,如果实验室和办公室有位置,我可以就在你身边预习吗?我保证不会在你忙的时候打扰到你,我就安安静静地预习。”应如笙接过书问道。 大学老师并不像初高中老师需要坐班,又更何况宋予深这样的教授?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实验室,所以她说的是跟在他身边预习。 宋予深似乎是没想到应如笙会这么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想跟着我一起?” “我脑子有些笨,估计会有很多看不懂,跟着你一起预习,如果有问题我能随时问你。”应如笙毫不避讳自己的短处。 她向来喜欢物尽其用,宋予深是业界巨佬,又是她现在身份的叔叔,是她能够利用的对象。以她这种一问三不知的白痴样子,越早跟在他身边和出入实验室,就越有好处。 虽然这个世界她不一定会待很久,但是能多学点东西总是有趣的。 这次宋予深取笔记的动作都顿了顿,目光里的诧异更是加深,他把自己之前做的笔记交给应如笙的时候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自己这个侄女,她和沛年一样,都还很小,都是属于提早读的大学,身上的稚气却似乎早已褪尽,眉目淡然又沉静,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虽然干净澄澈,但却不是未经世事的那种干净,而是像历经尘事后一切付之一炬的干净。 这样的话,倒是有趣了。 他昨天去得并不迟,也大致看见了她对陆余瑾和秦非爱做了什么,不过她怎样并不关他的事,即使他那位大哥极其疼爱这个继女。 但其实,他本也以为她昨天是有一些冲动,现在看来却并不像,而且他没让她一直跟在身边,除了他办事麻烦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会有玩心,可她身上却似乎也没有玩心。 虽然如此,但其实宋予深也就只是想了想,她如何,到底是跟他没有关系的。 因此,他道,“如果你不觉得闷,就跟我一起也好,你早点学完这些书,就跟沛年一起进实验室。” “好,谢谢叔叔。”应如笙感谢地笑了笑。 宋予深却已经移开了视线,为她拉了一个椅子到他办公桌旁边,“今天我的几个学生要过来和我讨论项目,所以我一整天都会在办公室,你可以就在这里预习。” 宋予深让应如笙待的地方就是他的旁边。 他的办公桌很大很宽敞,容下两个人也还有很大一片剩余。 其实他办公桌的对面还有一圈安了电脑的桌椅,看起来是给来讨论学习的研究生用的,不过研究生也不是经常能在这里讨论学习,所以其实她也可以坐那里,但论舒适度,那必定没有宋予深的办公桌和同级别的椅子舒服了。 宋予深又是她这身体的叔叔,她当然是果断选择了享受舒服的地方。 她老实地坐下翻开书开始预习后,宋予深似乎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他似乎一直在敲键盘,她看了一眼,满页的代码,然后就低下头自己学自己的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整个室内也都安静了。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宋予深说了一声“请进”,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三个人一起进来了,恭恭敬敬地对着宋予深唤道,“老师。” 应如笙下意识地抬了头。 三个人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导师身边竟然坐着个少女。刚从她似乎是半趴着,又坐在宋予深右手边靠窗的位置,头都被电脑遮住了,现在一抬头,才露出了面容。 少女虽然还很小,但从其容貌的精致完美却不难窥见她长大后的风华。然而这都不是让三个博士研究生诧异的,让他们诧异的是自己导师那看似温和,实则冷酷到根本不接近人的性格竟然会在办公室里藏个少女,还让少女离他这么近。 看样子也不像女儿,毕竟以自己导师的年纪,也没这么大的女儿吧?难不成是小师娘? 几个研究生看向应如笙的目光顿时隐隐带了探究。 宋予深大约明白过来他的几个学生误会了,但他并不是个会向学生解释什么的人,他看了看身边的少女,只是道,“我和学生要讨论项目了,你觉得太吵的话,就去休息室看书。” 作者: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六点前九分钟完工了 ———— 嗷呜,谢谢JANGSO的地雷,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37章 豪门千金5 听见宋予深这么跟少女讲话,几个研究生的目光顿时更是意味深长了,老板竟然让少女去他休息室看书,没想到睿智威严的老板竟然好幼.龄少女这口。 应如笙也不迟钝,也已经明白过味来三个研究生在想什么,但她也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她只是合上书就站起了身,“那我就先进去,不打扰老师和学长们的讨论了。” 老师? 难不成是老板新收的师妹? 老板什么时候会这么亲自单独地带学生了? 三个博士研究生没有一个人相信,目光还是隐晦地流连在两人身上,直到看见起了身的红裙少女微微朝他们一笑后,集体都愣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少女已经转身进了休息室。同时他们心里的念头也止不住的浮现,少女的一颦一笑都让人惊艳到了极致,也难怪向来严肃自律的老板竟然会喜欢这么小的女孩,还是自己学生。 然而不等他们再多想,宋予深深邃危险的目光便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他们便立即止住了发散的思绪。还有什么比八卦老板私事被老板发现更可怕的事情吗?那必然没有。 而那边,刚进休息室的应如笙就被惊讶到了,因为整个休息室完全没有光,窗帘也严严实实地拉上的,只有很暗的光线穿透窗帘映了进来。她按下开关,灯光在一瞬间倾泻而下,休息室才明亮了起来。 休息室的基调是浅灰色的,陈设也很简单,主要就是一张床、一面衣橱、一张沙发以及一套桌椅。 分明是没什么特别的陈设与装修,可她却莫名地觉得似乎有什么危险掩藏于其下一般。 她是不算聪明,可活了这么久,也见过不少世间事,因此很多时候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一些异样的味道,从最近的相处来看,宋予深绝对不像表面给人的那么斯文儒雅。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会危及她,她就没有探究的打算,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千面的,不是冷冰冰的一组词就可以概括一个人的所有的。 如是一想,她就安心地把教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发了一条消息问宋沛年,等到他回复的时候,她才明白他上午点头不是答应了她请他吃午饭,而是表示他明白了,让她先听课。 在宋沛年再次推辞的时候,她也不再勉强,只是等到了饭点,就直接收拾好了东西,出了休息室。 宋予深和他的学生还在讨论项目,听见开门的瞬间,四人便循声望了过来。宋予深看着收拾整齐、站在门边的红裙少女,示意学生暂时停止讨论,然后问道,“怎么了?” “昨天我借了沛年的笔记本,现在我想早点去吃午饭,然后挑礼物送给他,老师要一起吃午饭吗?”以宋予深还在和学生讨论的样子,极大概率是不会和她一起的,而且她也只是出于礼貌问问而已。 果然宋予深拒绝了,“你去吧,我们还要讨论。” 顿了顿,他又道,“我记得你们下午没课了,如果挑完礼物想先回家,就把书拿回去看,有不懂的,发消息给我,或者等我晚上回家再问也可以。” 等老板回家再问? 什么意思? 三个研究生对视一眼,再次震惊,这是都同居了?几人倒抽一口冷气,老板是何等的急迫啊,这才多大的少女啊,都拐到家里去了。 三个研究生背对着应如笙而坐,此刻也自觉地转了头过去,因此她没看见他们眼里的震惊。她应道,“好,我知道了。” 从自动化大楼出来,她先吃了午饭,然后就出去挑礼物了。 这天下午她没再回宋予深那里,而是在挑好礼物后就先回家了。等到得知宋沛年回来的时候,她就去敲了对方的房门,“沛年。” 很快,房门从里面开了。身着白衬衫的矜贵少年出现在门后,“姐姐有什么事吗?” 也许是因为父亲很高,母亲又是外国人,也很高的缘故,少年尽管年纪还小,却也已经很高,此刻只是慵懒地站着,也比她高了不少。 应如笙把手里的礼品袋递了过去,“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给你挑了一份礼物,希望你能接受。” 虽然宋沛年觉得是小事,不需要感谢,但她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到。 宋沛年目光落在应如笙手中的礼品袋上,不过多时,他没有像她请他吃午饭一样拒绝,而是伸手接了过去,“谢谢姐姐的心意。” 应如笙道别离开后,他折身回了房间,想了想,还是拆开了礼物。 包装精致的礼品盒里是一支黑色的钢笔。 宋沛年看了一眼,也就放下了。 他对这位继姐没有特别的好感,也并不讨厌,仅限于同一个屋檐下正常的来往而已,只是最近的晚上总是穿到她的猫身上却让他有些不适。 ** 风平浪静里,开学的第一周很快过去了。 这学期的周六和周日都没有排课,应如笙也没准备去学校,她准备去采景画画。来这里两个月了,她都还没有时间画过画,这周正好得闲,她很早就起了床,下楼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同样下楼的宋疏南和宋沛年,“大哥、沛年,早上好。” 宋沛年依然是疏离却不失礼貌地回了应如笙,道了一声早上好。 宋疏南却是停下脚步等刚开始下楼梯的应如笙。他问,“今天周六没课,笙笙怎么起这么早?” 应如笙道,“我今天想出去采景画画,所以早起了些。” 应如笙很快已经走近了宋疏南身边,他把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接过了她手里画画要用的工具包,“想去哪里采景?” “准备去清院,那里的景色雅致,我很喜欢。”应如笙回道。 宋疏南站在楼梯外侧,看着她跟他到了同一阶台阶,才抬步跟她一同下楼,“清院正好离公司很近,吃完早餐我送你过去吧,中午有约同学一起吃饭吗?” “谢谢大哥。”应如笙感谢地道,“今天上午是约的三个同学一起去清院,中午应该会和他们一起吃饭。” 两人下了楼,正巧宋董事长和苏釉烟也在客厅,她一转头便看见了一起下楼的两人。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兄妹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她笑着向宋疏南道,“我本来是准备让司机送笙笙的,既然清院和公司顺路的话,那就麻烦疏南了。” 坐在苏釉烟身边的宋董事长翻过一页手里的财经期刊,头也没抬,“麻烦什么,疏南是笙笙的哥哥,他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宋董事长的话虽如此,但苏釉烟可不敢真的对宋疏南发号施令让他照顾自己女儿,继子能像现在一样对女儿好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可以这样维持下去,以后等笙笙嫁人了,宋疏南身为宋家的掌权人,也还愿意护着笙笙,绝对对笙笙百利而无一弊。 这样想着,等到用了早饭送应如笙和宋疏南出门的时候,苏釉烟压低声音对应如笙嘱咐道,“好好听你哥哥的话,他愿意一直这样照顾你是好的。” 在女儿颔首表示知道后,苏釉烟也不再絮语,除了关于温言梵的事情,女儿一向让她省心,她笑着抚了抚女儿的头,“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应如笙跟着宋疏南上车了。 宋疏南毕竟是肩负博珩集团重任的总裁,并不像平时回家后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轻松,他很忙,比她想象中更忙。这才上车,甚至还没到公司,他就已经开始处理各种事务。 她现在没什么事情做,也就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原著里的这位男主来。 原著里男主宋疏南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岭之花,男配宋予深才是温润儒雅的性格。但从和她的日常相处来看,宋疏南却似乎比宋予深更温和,身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高冷的气息。 但现在宋疏南全神贯注地工作,与她相处时的温和便仿佛消散无踪,那一身清冷尊贵的气息隐隐地折射出来,他的眼神更是深邃冷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衬着那双翻阅文件、修长如玉的手,更添优雅。 似乎是察觉到她在看他,宋疏南暂时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向她,“笙笙怎么了?是觉得无聊吗?” 也就是在抬眸的一瞬间,他身上的冷冽已经敛尽。 这样收放自如的气势,应如笙自问她在宋疏南这个年纪的时候,连他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不过旁人的天赋是羡慕不来的,她笑了笑,解释道,“没有,就是看大哥在做什么。” 宋疏南唇边弧度深了深,“我在处理公司的常规事务而已,你要是好奇,就过来些看,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 应如笙却是摇摇头,“也快到地方了,还是不了。” 也的确快到地方了,车停下的时候,她取了工具就要下车,“谢谢大哥,我先走了。” 车停下的地方就是清院门前,宋疏南倒也没再送应如笙,他问道,“下午你准备几点回去?” “我也不太确定,估计什么时候画完就什么时候回去。” 宋疏南道,“如果跟我下班时间差不多的话,我来接你。” “好。” 见得应如笙应下,宋疏南唇角弧度更深,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自己注意安全。” 坐在里侧的助理在听见宋疏南越来越柔和的声音时实在是没忍住转过去看了一眼,便见着了宋总温柔地摸自己妹妹的头的这一幕。 宋总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也就只有宋小姐在,宋总才这么温和了。 原来宋总是个妹控? 跟了宋疏南多年的助理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不过那么乖巧的女孩也的确值得人喜欢。他记得宋总妹妹在公司实习的两个月,和所有人都处得很好,不是虚伪的假好,而是真的让人从心底喜欢的那种好。 也难为这么高冷的宋总还能养出这么一个乖巧温柔的妹妹了。 然而在察觉到自己助理投在应如笙身上的目光时,宋疏南不自觉地就遮住了少女的身姿,然后送走了她。 应如笙在外侧,根本没有察觉到里面助理隐约的目光,以为宋疏南是怕她耽搁了时间,还笑了笑,然后才离开。 而应如笙甫一离开,整个车内就彻底沉寂了下来,助理也顿时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多看。 那边,应如笙约的是同学国画的几个同学。 三个人,一个男生,一对双胞胎兄妹。 四个人在清院呆了一上午,等到中午的时候双胞胎兄妹家里临时有事离开了,就只剩下了那个男生和应如笙。中午也就自然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吃饭。 男生斯文白净,有些腼腆,应如笙照顾着男生的情绪,就去了在宋疏南公司实习的时候经常和宋疏南去的一家饭馆。 饭馆很雅致,不过也许是因为定位较高,前来消费的人一直不算多,也胜在清静,她怕找个太闹的地方,这个单独和她相处的男生会不好意思到耳朵都能滴血了。 进饭馆的时候,她就打了招呼把单记在她名下,然后才和男生一起点菜了。 也是在两人的菜上齐的时候,饭馆的门再一次被侍者推开,进来的是饭馆近来的常客。 侍者恭敬地垂首问好。 宋疏南习惯性地本来就要往楼上而去,然而隐隐约约的红色身影让他下意识地转过了视线看去。 在右手边的角落处,早上被他送下车的少女一袭红裙背对着他而坐,而在她对面的是一个斯文清秀的少年,看起来和她的年龄应该差不多,但不同于自己小心娇养着的妹妹的温婉沉静,少年眉眼间的青涩显而易见,连看一眼少女都会手忙脚乱。 而那一桌就只有少年和少女两人安静地面对面而坐。 作者:现在,苏釉烟压低声音对应如笙嘱咐道,“好好听你哥哥的话,他愿意一直这样照顾你是好的。” 后来,苏釉烟: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mmp,不管了,劳资已经讲了。 ———— 这个世界我保证是he,你们可以买股。 不过我还是建议买女主股。 男主是谁其实不重要是不是。 ———— 今天有点少,咳咳咳,因为今天早上的时候写上个世界的番外去了,我看明天多写点这个世界,康康有没有时间写两章。 不过我今天把上个世界的结尾加了四千字,勉强也算今天加更了? 如果对上个世界感兴趣,可以把第32章 刷新一下,后面四千字是我今天加的,今天之前购买过第32章的小可爱不需要再为这四千字付费。 咳咳咳,我以为我加四千字就把上个世界算是番外完了,现在觉得好像还差一点。 看我后面还给上个世界结尾再加一点不吧,你们就先将就看着吧,虽然我觉得你们看了之后可能又会想打我了咳咳咳。 看在我还是个宝宝,轻点打,嗷呜。 第38章 豪门千金6 笙笙约的不是三个同学吗? 宋疏南眼中神色莫名沉了些。 助理跟在宋疏南身边多年,自然也能把他的心思揣测个五六分,挥退了要来领路的侍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宋总,宋小姐在那边,要过去吗?” “嗯。”宋疏南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迈步就往那边而去。 坐在应如笙对面的男生本是见一个气场强大的俊美男人往他身上望了一眼,现在又见这个男人走了过来,心里莫名的不安。 应如笙看不见宋疏南,却见的本来耳尖有些红的男生表情好似莫名的有些怪异,正在她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笙笙。” 声音低沉柔和,也熟悉。 她诧异地转头,“大哥?” 助理在应如笙转头时便恭敬地向她微颔了首,而在助理前面的宋疏南走到应如笙身边,淡漠的目光从她对面的男生身上一滑而过,落在她的身上,也是同一时刻,目光便柔和了下来,“和同学一起吃午饭吗?” “嗯,这里安静些,味道也不错,所以我和同学来了这里,没想到大哥中午也在这里。”应如笙解释了之后又向宋疏南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林思源,早上我和大哥说的约的朋友就是思源和另外两个同学,但其他两个同学家里临时有事,都回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思源了。” 然后她又向林思源道,“思源,这是我大哥宋疏南,你跟我一样称呼他大哥就好。” 林思源拘谨地看向宋疏南,“宋大哥好。” 他和应如笙同学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应如笙竟然有哥哥,还是这样明显社会上层精英的哥哥。 宋家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并不像新起之秀的豪门一样经常出现在公众眼底下,他们虽然是真正的掌权者,却低调而神秘,也因此即使宋疏南身为宋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并不广而言之地为公众知晓。 可即使他不认识宋疏南,宋疏南一身的气度却不会让他低估他的身份。 宋疏南在应如笙介绍时复又看向林思源,疏离却又完美得不失礼貌地微颔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看向应如笙,习惯性地抚了抚她的头,“你和你朋友慢慢用餐,大哥就不打扰你们了。” 很明显宋疏南也知道他在的话,应如笙的同学会很拘谨,所以他只是过来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应如笙也没挽留。 也的确宋疏南离开后,林思源的拘谨也就放开了,他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并没有追问应如笙任何有关她家世的事情。 等到下午两人在清院画完画,也就各自分开了。 而也就是她和林思源道了别之后,才发现宋疏南似乎已经到了很久了。 她画了一天的画,最后画完,竟然比宋疏南下班还晚了。 宋疏南在应如笙和林思源道了别之后便下车走过去为她拎画具。 他拎得很轻松,她也就跟在他身边,“麻烦大哥等我了。” 宋疏南把手里的画具放进车里,又护着应如笙上车后才自己上了车,“跟大哥说什么麻烦?就是如果你再画晚点,回去怕是要被苏姨训了。” “这不是有大哥在吗?大哥在,妈妈不会训我的。”应如笙理直气壮地道。 以她对苏釉烟的了解,有宋疏南在,苏釉烟绝不会说她什么的。 “你啊。”宋疏南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应如笙也笑了笑,“好不容易出来采景一次,当然是要画得尽兴一点了,虽然其他两个同学临时有事提早离开了,但是好在思源没走。”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 少女温和地称呼着和她一起的同学的名字,宋疏南便想起了中午见到的和少女年纪相似的少年。 他垂眸去看身边的少女,暖色灯光映照下,少女更显稚嫩的柔弱,可她的眉目间却自始至终都是完全不同于同龄人的沉静温婉,比中午那个少年沉稳不知几何,但他们年纪相似,又爱好相投,而且她似乎对那个青涩的少年还颇有好感。 “笙笙很喜欢今天约的同学?”他给已经低下头去浏览手机消息的她稍稍调亮了一点光。 “思源吗?”应如笙问。 宋疏南低声应了,“嗯。” “思源的话,我的确很喜欢他。”她喜欢一切好相处或者对她有用的人,林思源属于前者,也存在一些后者的因素。 林思源除了有些腼腆之外,性格很好,为人也不错,而且画画天赋极高,她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所以她喜欢他。 听到肯定的回答,宋疏南莫名地觉得车内有些闷热窒息,他按下一点车窗,微凉的夜风吹进一瞬,这种闷热窒息似乎才好了些。 “大哥不反对你谈恋爱,但就算是真的喜欢,也要记得注意些分寸,不能把全副身心都放在谈恋爱上,你现在还小,重心要放在学习上。” 应如笙:??? 这是哪儿跟哪儿? 她诧异地抬头去看宋疏南。 宋疏南对上少女诧异的目光,温和地抬手抚在她头上,“我知道我们家笙笙一直很听话,也不需要大哥操心,只是大哥自己想多嘱咐一遍。” 应如笙却是突然笑了,“大哥你是不是想偏了?” 一向沉稳睿智的宋疏南竟然会因为她一句喜欢而误会她喜欢林思源?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想笑。 “嗯?” 应如笙笑着解释道,“我说的喜欢是纯粹的同学间的喜欢,不是大哥你说的那种喜欢。” 宋疏南抚在应如笙头上的手微微一顿,仔细地探究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里满是笑意,没有半点羞涩或者其他的情绪,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是大哥想歪了,大哥给你道歉。” 他问她是不是喜欢林思源的时候,她低着头应了喜欢,虽然没有羞涩,但少女的情绪一向很淡,他也不知道怎么竟然就想到了她喜欢林思源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 他也的确是多想了,她还这么小,又怎么会懂得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什么?即使是前段时间她生气地教训陆余瑾,也仅仅是生气而已,连伤心都没有。 “应该是我跟大哥说谢谢才是,大哥是关心我,怎么还需要大哥给我道歉?”家人愿意关心她,她是真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因为关心给她而给她道歉? 她看着他说,“我很开心大哥能这么关心我,这是我的幸运和福气。” 少女的目光像是盈满万千星辰的夜空,耀眼又动人,宋疏南看进这样一双眼里,心里止不住地微微一动,他的尾指不知何时触到了她的脸侧,温热而柔软,他心里的那一角塌陷得更明显。 他温和地笑,“我们笙笙这么乖,又有谁会不喜欢和关心?” ** 回去的路上也就出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回到家虽然已经很晚,但因为宋疏南在,苏釉烟的确没询问什么。 吃了晚饭,她也就回了卧室。整理了今天采景的画之后,她也就开始继续预习宋予深布置下的任务了。 时间渐渐过去,当宋沛年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应如笙的身影时,他也就瞬间明白了。他睁眼了一瞬就准备继续睡,睡过去就能回去了,然而这次不怎么妙,应如笙已经注意到了他。 应如笙本来是见猫咪醒了,想逗逗猫,然而目光转过去的时候却是忍不住蹙了眉,“大可爱,你在哪里去把自己弄得这么脏的?”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这一猫一狗就已经趴在她书桌旁边睡着了,她还没怎么注意到,现在定睛一看,英短腿上染了不少污泥,而英短旁边的二哈身上更是壮观,爪子仿佛去泥地里滚了一圈,暖色的地毯都被它染脏了。 脏? 宋沛年顺着应如笙的目光低头,视线里的短腿上果然有几片比灰色更深的颜色,即使是猫眼睛雾蒙蒙,那几片的不同都能看得出来。 的确是很脏了,他眼里滑过一抹不喜,下一刻便挪开了眼。 应如笙捕捉到英短这类似嫌弃的动作,险些被逗乐了,竟然自己嫌弃自己到根本都不想看见自己了。 不过…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小书房外的阳台,她昨天才放在那里的茉莉花已经被彻底糟蹋了,泥土弄得满阳台都是,还有隐隐约约的脚印从阳台沿着很里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了书房里,而脚印的尽头就是现在还在呼呼大睡的哈士奇躺的地方。 也不用猜了,她已经明白了,这拆家的二哈!一天不作妖就不舒服。 鉴于深知二哈的蠢,她也不跟它计较了,只是转了目光看向被二哈祸及的可怜英短。 宋沛年被应如笙的目光看得身体一阵发麻,突然就听得她道,“算一算,好像你也该洗澡了吧?正好你醒了,那就先给你洗,然后再给小可爱洗。” 宋沛年:!!!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应如笙已经放下了笔,轻巧地托起了他的身子。这不是他的身体,只是一只胖乎乎的猫咪身体,所以他根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被少女抱在了怀里,与此同时,少女身上极浅却又极深刻的淡香便无孔不入地钻入了他的鼻息间。 平时他和她在一起根本闻不到她身上有什么香味,似乎她并不曾用过任何香水,但此刻的距离,她身上这种香味便尤其明显,像是桃花香,却又没有那么浓郁,淡雅又独特,竟然就像是她身上的体香。 应如笙抱着猫咪进了浴室,就先放下了他,放水去了。 宋沛年见应如笙竟然真的要给他洗澡,本来酝酿了三两分的睡意陡然间就彻底消散了,虽然他现在是在猫的身体里,可感官却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 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之前应如笙抱他,他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也就忍了,可她现在竟然要给他洗澡。 眼见着她已经快要放好了水,他后退了两步,转身就往外走。 应如笙知道英短在她眼皮子底下开溜了,可她根本没管,因为她深知自己养的这只猫不喜欢水,也不喜欢洗澡,因此进来是锁了门的,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因此她放好了水,才转身去找猫,却见英短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门去,而是踩着猫步在浴室内打量着什么,他的步子很慢,慢到像是闲庭散步一般,优雅又慵懒。 优雅慵懒本就是猫的代名词,他们生性骄矜,却又可爱至极,所以才引得这么多人折腰。 而此刻看这只她养了多时的猫,除了惯有的生性之外,她竟是从他身上品出了几分那位女扮男装女主身上才有的那种慵懒的矜贵,就像是高贵的世家贵公子。 应如笙突然觉得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看只猫还觉得像宋沛年了? 不过宋沛年身上的气质的确很独特就是了。 也就是在应如笙打量宋沛年的时候,他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微微转了身来看她,那双如葡萄般晶莹的眼睛本就大,此刻眼尾微微上扬,便对上了她的目光,清冽的慵懒中也更多了矜贵的味道。 应如笙的心瞬间被萌化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顺了他的意思不给他洗澡,可是目光再一转,看见了他腿上的几片污泥,最终还是选择了诱哄地朝他道,“大可爱,过来洗澡了。” 宋沛年听得懂应如笙的话,而他眼前虽然雾蒙蒙的,可也看得见她在慢慢地朝他走过来。 他并不想被人洗澡,因此他又看了看自己找到的唯一出去的地方,毛茸茸的爪垫轻轻一踮,身子便已经灵巧地跃到了半开着的窗户上。 作者:二更的话,咳咳咳,大家还是按习惯,明早起来看趴。 如果明早有,那就是有二更,如果没有emmmmmm当我今晚没说 么么哒,本章留评小红包 ———— 嗷呜,谢谢微弱的光的手榴弹和地雷,小小小小小新的新一? 、大争天下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嘻嘻嘻 第39章 豪门千金7 应如笙见英短竟然跳上了窗台,还有要探着爪子从窗子逃出去的迹象,立即放柔了语气,“大可爱,那里危险,你下来吧,我们不洗澡了。” 灰色的英短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半信半疑,她又赶紧哄,“真的不洗澡了。” 她往浴室门口挪动,开了浴室的门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猫不一定听得懂人的话,但是动作和态度却应该可以品个大概。 她没准备拿大可爱的命开玩笑,这里是二楼,如果他真的从窗子上跳下去,估计不死也残。现在开了门,等把他从窗子上哄下来,想怎么洗干净,还不是她做主? 如果是英短,估计也就被应如笙哄住了,然而现在在英短身体里的是宋沛年。 他虽然没有和这个继姐深交过,可也清楚这位继姐是个不喜欢脏乱的人,猫的身体这么脏,她怎么可能真的不给他洗澡? 思及此,他试探着往窗台外望了望。 猫的眼睛不像人的眼睛那样能看清楚事物,但夜晚的时候,猫的眼睛反而能够看清很多东西,就像他现在能够清除地看见一楼和二楼之间有能够承重的地方。 于是他没有回转身,而是试探着又往外踏了两步。 这个时候,应如笙也知道猫应该是没被她的话哄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消失在室内让猫不感到危险后自己下来,还是直接冲上去抱住他制止他跳下去。 然而还没等她仔细思考完,便见那只灰色的英短纵身一跃,身体就消失在了窗台上。 她脑子一炸,赶紧跑到了窗子边。 路灯下的夜色里,灰色的英短身子灵巧地从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承重物平稳地跃下了地面,然后又转过头向她喵呜了两声,好像在告诉她他很好,让她别担心一般。 还好没事,应如笙松了一口气。 但跳下去的猫似乎打过招呼后转身就要跑,她也就要转身下楼去追猫,然而视线一晃而过时,窗外隐约的身影却拉住了她的视线。 她浴室的窗子正对的是花园西南侧,比较偏僻,又因为西南角的那栋角楼,平时很少有人会涉足此处。而此刻,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里,暖色夜灯投下的光映在他身上,摇曳的树影同样投撒在他身上。 光和暗同时投下,他就处在那半明半暗的交界处,神秘又优雅。 宋予深。 应如笙认出了窗台下的男人。她叫住了他,“叔叔!” 宋予深停下了步伐,微抬头看向二楼窗台。 夜灯映照下,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她便对上了他的目光。即使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她,那一身的气度也未曾折损分毫,儒雅又尊贵。 她却没心思欣赏这份近乎能引得人为之疯狂的完美,在他开口之前,她赶紧道明了意思,“能麻烦叔叔帮我看一下我的猫吗?我马上就下来抓他,但他太皮了,我怕没人看着他,他就跑远了。” 宋予深的目光从应如笙身上挪到了已经开始开溜的英短身上。 这是应如笙的猫,他认得。 他微颔首回道,“好,你慢些走,不要着急,我帮你看着他。” 应如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转身就离开了窗台。等到她再看见宋予深的时候,因为不想洗澡而溜了的英短被宋予深完完全全地掌控在怀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按住了英短,而英短竟然乖巧地不挣扎。 应如笙:…… 她有种这只英短其实是宋予深的猫的感觉。 她从宋予深怀里轻柔地接过英短,笑着道,“看起来他很喜欢叔叔。他被二哈弄了一身的泥,我想给他洗澡,他竟然不开心到直接从窗子上跳了下来,没想到看见叔叔就乖乖的不走了。” 跑得这么利索,最后还是被抓住的宋沛年:……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三叔太快了,也还堵死了他的路,他根本没地方跑。 他最意料之外的是,看起来斯文的三叔,身手竟然那么好。 他一双圆圆的猫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宋予深身上。 宋予深深邃的目光从英短身上扫过,轻笑道,“那看来是要谢谢他的喜欢了。”而后又道,“现在很晚了,既然抓住了猫,就回去吧。” “正准备回去给他洗澡,谢谢叔叔的帮忙。”应如笙完全托过英短的身子时指尾和和宋予深的手有一瞬间的相触。 那一瞬间,浸骨的凉意从相触的地方传来,她的目光诧异地落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双完美如同由上好的玉雕琢而成的手,修长白皙而骨节分明,可却冷得让人心底发凉。 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挪到了英短被宋予深的手掌控过的地方,丝丝的凉意从英短的毛发上传来,看来刚才那一瞬间的相触不是她的错觉。 这已经是四月里,宋予深的手怎么会这么凉?就像是在青城隆冬的雪地里埋藏过一样。 宋予深在把英短交给应如笙后就收回了手,淡声道,“没事。”他靠边了点,把宽敞的路留给应如笙,“走吧,一起回去。” “好。”应如笙跟在宋予深身边。 想了想,她也隐约明白过来了,宋予深刚才来的方向分明去过是西南侧那栋角楼。系统给的只是最基本的资料,没有细致到描述宋予深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但她来了这个世界两三个月,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往事。 宋予深的母亲就是死在那栋角楼里的,至于为什么死在那里,又是怎么死的,却是不清楚了,不过从原身母亲讳莫如深的神情里想一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宋予深的母亲也只是宋老董事长的一个情.人而已。 沉思片刻,她选择了什么都没问,就跟在宋予深身边往回走。 身边的少女很安静,宋予深微垂了视线,隔着薄薄的镜片看了她一眼,昏暗的灯光里,穿着红裙的少女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猫安静地走在他身边,穿梭的光影偶尔投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 他很清楚她刚才触到了他的手,但她的选择是什么都不问,很聪明的一个孩子。 两人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室内,应如笙刚和宋予深道了别,正要上楼,却突然看见了下楼的宋疏南,她顿下脚步问好,“大哥晚上好。” 宋疏南也已经远远看见了应如笙,以及她身后的宋予深,两人似乎一起从外面回来的。 他向宋予深微颔首致意以后看向应如笙,“这么晚了,去哪里了回来?” 应如笙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又道,“大可爱太脏了,我得先上去给他洗澡了,大哥晚安。” 宋疏南温和地道,“去吧,记得早些休息。” “嗯,大哥也早些休息。”应如笙点点头就抱着英短上了楼。 宋疏南看着应如笙的身影完全被房门阻隔才收回了视线继续下楼。这时,慢应如笙数步的宋予深正缓缓上楼。他经过宋予深时,又微颔首道,“三叔早些休息。” 宋予深优雅的步伐微顿,微笑着道,“疏南也是。” 叔侄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然后各自礼貌地道别离开了。 而回到房间里的应如笙直接彻底关死了所有能跑猫的口子,再次把英短抱进了浴室。 宋沛年看着近在咫尺的浴缸,不死心地想再挣扎两下,然而这次应如笙早有准备,直接握住了他的四只爪子,假意恶狠狠地凶道,“我看你还怎么跑。” 他也太能跑了,胆子大到竟然连窗台都敢跳。 说着,她就迅速地把他放在了猫咪专用浴缸里的横椅上,然后干净利落地捧了一捧水湿了他的毛发,又挤了猫咪专用沐浴露轻轻地搓在他身上。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也就是在几息之间,快得宋沛年根本没反应过来。 也就是在应如笙的手轻轻地揉在猫的身体上时,宋沛年陡然地僵硬了,如果不是浑身的猫毛都湿了,他此刻的毛绝对是炸开的。尽管她之前不是没有摸过猫身的他,可和这种洗澡的感觉完全不同,浑身湿漉漉的却又很舒服。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下意识地就想拍开她的手,然而才抬起了手才发现这是猫爪子,而且猫爪虽然修剪过指甲,可他这样拍下去,她的手上绝对会被抓出血痕。 他是在她的猫身体里,而她的猫身体脏了,她温柔耐心地帮自己的猫洗澡,他跑了一次她都好脾气的没有生气,如果他现在还抓伤了她,就太过了。 这样想着,他缓慢地放下了猫爪,放弃了挣扎,只是身体在那双柔软的手的轻揉下还是止不住的僵硬。 应如笙接住了他的肉垫子,在他面前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我就知道我的大可爱最乖了,一定舍不得伤我。” 她不是没看见英短刚才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动作,但他最后住手了,她很开心。 软软的猫垫子被握住,对方肌肤的温热也从那里传来,甚至分明雾蒙蒙一片的猫眼睛里也因为少女的突然靠近而清晰无比。 他一向知道他这位继姐很美,可却不知道原来在猫没有颜色分界的视线里,她也依然可以美到这样让人无法移开眼线的地步,又或者该说,她的美是骨子里的,骨子里的典雅大气、可刚可柔,这种美无关视觉。就连对待自己宠物也可以这么耐心而温柔。 应如笙看着此刻一动不动的猫,眼里的笑意更深,这样的英短更符合高冷的呆萌的形象,她的恶趣味顿时而起,轻轻戳了他一下。 原本应该坐得稳稳的英短,此刻被她戳一下身子更僵,下一瞬间猫爪僵硬到稳不住身体,竟然直接就倒了,圆乎乎的身子滚到了下一层的水里,身上的泡沫顿时融入了清亮的水里。 宋沛年也在身体浸在水里的瞬间就清醒了,视线里还是少女端雅古典的笑颜,他赶紧收了视线。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狼狈地跌进水里,还是因为被她戳了一下。 分明是温热的水里,他却觉得像身处滚烫的沸水里一样,整个身子都灼烧了起来。 良久,他堪堪收回发散的思绪,想自己爬起来,身体却突然被人轻柔的托起了,然后少女含着笑意的温柔声音缭绕在耳畔,“怎么这么呆呆笨笨的?刚才的慵懒高贵呢?” 呆呆笨笨? 她的意思是他呆呆笨笨? 可转念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止,宋沛年一向平静的目光寸寸龟裂。 还有些泡沫没洗干净,应如笙又浇了些水为他清洗,也不顾自己浑身都湿了,把英短抱在怀里,用左手安抚着他的情绪,“乖,我们马上就洗好了,就差一点点了,勇敢的大可爱要配合我才是。” 她的左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肚子,是最温柔的安抚,右手则迅速地浇水给他洗干净。 也就是在她的手抚上他肚子的那一刻,本来还只是身体僵硬的宋沛年呼吸微微变了。 一直到她把他放在柔软的毛巾上,温暖的风吹到他身上,猫身体里的他似乎都还是僵硬的。可随着她手下越发温柔的动作,他的身体似乎逐渐失去了控制,在不自觉间自我放松,甚至是不自觉地往她手掌心蹭过去,鼻息间更是她身上好闻的桃花香。 他的思绪越来越浅,越来越淡。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熟悉的房间,他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可鼻息间却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气息,就连身体甚至都似乎还是僵硬的,昨晚的记忆也清洗到不真实。 良久,他有些机械地拿起手机。 4月11日,早上6点整。 昨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也就是说,他从猫的身体上回来后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 同一时间,应如笙也醒了,她简单地洗漱收拾了就准备下楼。 凑巧的是,她一出门,就看见了另外一扇门打开了,穿了一件黑色薄风衣的矜贵少年走出门。她正在少年的左侧,因此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左脸。 六点二十分,淡金色的阳光从走廊的尽头缓缓蔓延进来,映在少年的左脸上,也映得白皙肌肤上左眼下那颗泪痣和浅茶色的瞳孔无比清晰,衬得他整个人薄凉又高贵。 也是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已经带上了门,转了目光看向她。 作者:宋沛年:跑了还被自己叔叔抓了回来给姐姐洗澡。叔叔还我的清白身!哦不,姐姐还我的清白身!呜呜呜,叔叔,你是亲叔叔!生无可恋.jpg 兴奋地滚键盘,大哥快发现自己感情了。 ———— 二更来了,先睡了呜呜呜,困了困了呜呜呜,明天下午再看评论呜呜呜 ———— 嗷呜,谢谢Hygge的地雷,派大星、伏四月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40章 豪门千金8 应如笙按照以往的习惯一样跟少年打招呼,“早上好。” 尽管出门前已经调整过心绪,可宋沛年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遇见应如笙。 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昨晚所有的回忆在一瞬间回拢,她眼里微含着笑意,就像是昨晚最后最深刻的那个笑,让人心间控制不住地跳动,他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礼貌地浅笑着道,“姐姐早上好。” 一如往常地打过招呼后,他就慢条斯理地转身下楼了,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应如笙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修长清隽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刚才的宋沛年有点奇怪,有些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她最近都没怎么和这个继妹女主接触过,也没欺负过他,有什么能让他看见她落荒而逃呢?还是说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事实上好像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因为等到早餐时间她再看见宋沛年的时候,他身上那种一点点的怪异感已经彻底消失了,接下来几天他也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礼貌却疏离。 课间,百无聊赖的应如笙又支着下颚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坐在前方不远处的矜贵少年,虽然她这个继妹这些天都很正常,但她总觉得那天并不是她的错觉。 林久媛拆开了一个小蛋糕推到了应如笙和她之间,又递给了她勺子,“笙笙,吃蛋糕啦。” “谢谢媛媛。”应如笙被拉回了视线,接过勺子,笑吟吟地道谢。 林久媛被应如笙的笑给冲击得,赶紧抬手捂住了她的脸,奶凶奶凶地威胁道,“笙笙哎,你可别这么笑了,我怕教室里的男生还没把你吃了,我就想先把你吃了。” 她这个好友实在太勾人了,这样笑起来更是让人抵挡不住,要不是还有宋教授和校草缓缓她的小心灵,她都怕她被好友给掰.弯了。 她视线都不用扫,都已经知道教室有多少男生盯着好友了。 偏偏应如笙还笑了笑又往她面前凑,“好啊,给你吃。” “我才不!我笔直笔直的!”林久媛假装嫌弃地拉远了她和应如笙的距离,开阔的视线里,坐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清隽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她想起自己拆蛋糕的时候好友貌似在盯着校草看,又八卦地凑了过去,“你喜欢校草啊?” “嗯?”应如笙挑眉,“怎么这么说?” 林久媛目光在应如笙和宋沛年之间转了转,“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看校草,难道不是喜欢他吗?”她暧昧地笑了笑,“你和校草年龄差不多,我觉得正好,而且我觉得你都不用追,就在校草面前去笑一笑,校草八成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她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校草就给你了,我要宋教授就好了,你们这些小弟弟小妹妹正合适,姐姐追校草的话就是老牛吃嫩草了。” 应如笙:??? 叫我小妹妹,孩子你在想什么呢?而且你是怎么根据我看宋沛年就脑补出我是喜欢宋沛年的? 她抚了抚林久媛的头,慈爱无比地道,“小姐姐,断奶了吗?” 手里正拿了一瓶奶的林久媛:??!! 坐在她们前面的宋沛年一向听觉灵敏,再加上又无意识地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虽然听不清她们的话,可却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只言片语,而听到的话也足够他明白了。 这些天他不是不知道应如笙在毫不遮掩地打量他,可她又并不追问,他除了装作看不见,似乎也别无他法,毕竟他那天早上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连他自己都感觉出来了。 但他确实做不到完全平静,那样的感觉太奇怪了。 宋沛年手里的钢笔不自觉间在笔记本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墨痕。 而这边和林久媛闹腾的应如笙却是已经没再注意宋沛年,她虽然觉得奇怪,但并不会特意一直探究,毕竟她生性较懒,也喜欢偷懒,除非必要,很少有事情能够一直让她关注。 宋沛年的事情耗费了她几天的关注力也就差不多到了尽头,这天下课她也就直接找宋予深去了。 她到实验室的时候,不止宋予深在,另外还有一个慈祥和蔼的院士。 宋予深和蔺院士一起神色严肃地站在一台电脑后,看起来是在商讨什么,隐约有医学图像处理等只言片语传来。 应如笙之所以认得这位蔺院士,不仅是因为他是界内泰斗,更是因为他也是宋予深本科期间的导师。现在宋予深和蔺院士在一起,这是研究遇到难题了? 实验室里,蔺院士在宋予深的帮助下彻底解决了项目推进过程中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赞赏地看着宋予深,“有你这样的栋梁之才肯回国发展,祖国未来可期。” 予深是天才,也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让他骄傲的,现在甚至是他,也已经是望尘莫及。 刚到实验室外的应如笙听着蔺院士这样说,挑了挑眉。 宋予深的确算得上是栋梁之才,本身有天赋又足够努力,14岁读本科,三年毕业后跳过硕士,直接申请了博士,也仅仅三年就毕业,期间科研成果不断。 她又转头看向宋予深,却见他面上没有半分佼佼者的清高自傲,从始至终他都是谦逊而知礼的,他微笑着向蔺院士道,“学生只是碰巧解决了问题而已,当不得老师这样的夸奖,这个领域里我不过略知皮毛,还有很多要向老师学习。” 应如笙无意偷听,也就准备暂时先退出去了,然而她才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惊讶的声音,“师娘是来找老师的吗?” 师娘? 应如笙惊讶地转身,身后出现了五个男生,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男生,刚才那一句话应该就是他问的。 她又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其他女生。 所以…这声师娘是叫的她? 同时,实验室里的人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又或许该说是蔺院士此刻察觉到了外面有人,而宋予深,他其实一早就察觉到了,但是因为知道来人,并没有出声而已。 蔺院士年纪大了,五官没有那么灵敏,直到外面闹出了动静,他才缓缓挪了视线过去。 门外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少女。 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应如笙身上,少女虽然小了些,眉目间却很沉静,和予深倒是也相配。 显然他也听到了那声师娘。 他和蔼关怀地笑着向宋予深问道,“你交女朋友了?” 站在应如笙身后的五个研究生突然听到实验室里面的声音,错愕地望里面探了探,才发现自己导师和导师的导师竟然都在实验室。 老板不是说今天不在实验室吗?五个研究生心里是崩溃的。 “劳老师挂心了,我暂时还没有交女朋友,那是我的侄女,想来是我的学生误会了。”宋予深神色不变,目光转向外面,“都进来吧。” 应如笙走在最前面进了实验室,而她后面的五个研究生却是到现在都还震惊,尤其是最开始被四个损友忽悠来确定应如笙身份,因而直接喊了她师娘的那个研究生更是直接傻了,他竟然在损友的忽悠下以为老板的侄女是师娘,还直接在老板面前喊了少女师娘。 简直天要亡他啊! 他想立马找个地缝逃走,可迫于导师的威压,他不敢不进去。但进去之前,他狠狠剜了四个损友一眼。另外四个研究生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啊。 一行六人进了实验室。 宋予深不轻不重的目光从自己五个学生身上扫过,五个研究生立刻收眉敛目。 他的目光便挪开了,落在了应如笙身上,向蔺院士解释道,“这是我侄女宋如笙,今年刚大一,现阶段学的自动化,研究生应该会选控制科学与控制工程的模式识别与智能系统方向,正好是我的研究方向,我现在也有空,就把她带在身边,看来是让几个学生误会了,闹出了这样大的乌龙,让老师见笑了。” 应如笙知道宋予深这是在顺势给她铺资源,便看向蔺院士,礼貌地微笑着道,“蔺老师您好,我叫宋如笙,以前便拜读过老师您编写的书籍和攥写的论文,一直很仰慕您,现在终于有幸见到了您。” 蔺院士向来慈祥,又本来就看应如笙顺眼,不过最开始是以为她是予深的女朋友,现在才知道是侄女,但也并不妨碍他的喜欢,“才大一就学习这么多了,小姑娘未来可期啊。” 他和蔼地笑道,“如果以后有问题,不觉得我老了惹人厌烦的话,也可以来和我商量商量。” 他把联系方式递给了应如笙。 应如笙含笑接下了。 一场尴尬就这么过去了。 蔺老院士虽然年纪大了,但没有丝毫放松自己的专业领域研究,此刻来问了宋予深,也就又要立即回去继续研究了。 蔺院士要离开,宋予深出去送他,离开之前对应如笙道,“我先去送老师,你可以先在这里看书,如果我时间久了没回来,可能就是有事耽搁了,你到时候就先忙自己的或者先回家也行。” “好。”应如笙乖巧地点点头。 宋予深见应如笙应了,微微笑了笑,又吩咐了自己学生两句,就和蔺院士一起离开了。 两个领域内泰斗一离开,实验室就剩下了六个人。 五个研究生看了看应如笙,想起自己竟然误会导师的侄女是女朋友,歉意地道了歉,又确认应如笙不介意后才开始忙碌。 应如笙则是在实验室外间学习去了。她先复习了一遍今天的课程,才开始翻开宋予深给她布置的任务,仔细地圈出不会的问题,就等着宋予深回来再问他。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宋予深都没回来,倒是等来了来实验室学习的宋沛年。 这几天宋沛年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来实验室,她倒是差点忘记了他也是一直在宋予深实验室学习的,而且从高三一毕业就来了。 宋沛年显然也看见了应如笙,经过时,他自然而然地微颔首,在应如笙同样浅笑致意后,他就进去了。 实验室里的研究生和宋沛年更熟悉,又见他好几天没来,关心地问,“沛年最近怎么没来实验室?是有什么事吗?” 最先问话的男生就是那个胖胖的研究生。 理工科男生大多比较直,这个胖胖的男生就是典型的智商在线,情商下线。而且宋沛年确定了以后的研究方向就是宋予深的模式识别与智能系统,那和他们就是实打实的师兄弟,他们自然更关心。 宋沛年想起刚才看见的应如笙,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轻轻笑了笑,解释道,“是在忙家里的事,今天忙完了,就来了。” 宋沛年这样回答了,实验室的人不疑有他,也就放心开始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 而实验室外间的应如笙则已经跑了。 倒不是她等不到宋予深自己跑的,而是系统突然发的任务逼得她不得不提早跑了。 因为《魔.鬼的献礼》这本小说她选的是任务A,也就代表着她要走女配剧情,因此每到一个她必须走的剧情点,系统都会提醒她。 但她都来了这个世界两三个月了,系统都没发布过任何任务,她都快以为自己是来这个世界度假而不是做任务的了。一直到刚才,系统才突然诈尸地发布了一个任务。 作者:呜呜呜,刚刚六点赶完 第41章 豪门千金9 这个任务还不是让她走女配的剧情,而是让她去保证男配的安全。 《魔.鬼的献礼》里谁是第一男配?那当然是宋予深了。 在她走完所有女配剧情前,男主宋疏南、男配宋予深以及女主宋沛年这三个人绝对不能出意外,可她没想到竟然还需要她亲自保证三个主角的安全。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250,你们系统设定这么狗的吗?男配还需要我这个炮灰女配保证安全?】 052道“诚挚”地建议道,【亲亲,你选择了任务A,主系统只是例行发布任务呢,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去保证男配的安全,如果他死了,后面还有关于他的任务的话,您读档重来一次就好了呢。读档它不香吗?每个世界三次读档的机会呢!】 应如笙:…… 上个世界她直接推盛夫人下水依仗的就是系统有三次读档重来的机会,把系统气了个够呛,没想到它倒是记到了现在。 她看着镜子里的一身更显幼的妆容的自己,皮笑肉不笑更明显了,【读档重来一次,如果我再选择任务A,不也是要走这条线吗?除非我能在此之前阻止宋予深的危险行为,不过我觉得那不现实,还不如现在保证他的安全呢。而且我去了也就是站在那里,按照主系统给的提示,只要在宋予深真的生命危险的时候我过去他身边,系统会自动划出界限,保证我们的安全。这么简单的任务,我为什么不去?又不是你这种虽然能运行但是警告无数的智障代码。】 052:!!! 她怎么知道它警告无数的! 应如笙却不再管系统,不疾不徐地开始整理自己的妆容。这个任务太简单,甚至都不需要她动脑子。 或许主系统也是知道任务发布太突然的原因,竟然连身份都给她安插上了,她只需要换好衣服按照规划的路线走完全程就行。 “瑟瑟,你好了吗?快该过去了。”外面传来轻柔的女声。 “来了。”应如笙确定了面上的妆容没有问题,取过洗漱台上的面具扣在脸上就出去了。 瑟瑟是主系统自动为她编造的身份,也就是这个权贵销金窟的一个侍者。当然,等到她确保了宋予深的安全后,这个身份就会被自动抹去。 她走出去,便见十来个和她一样妆容——黑色短裙、黑色描金面具的少女。这十来个少女无一不是极其弱幼,有种稚气未脱的纯真气息,黑色之下半露的白皙下颚、修长秀美长腿却又给了某种神秘的暗示,魅惑又勾人。 据说是这次的客人有特殊爱好,喜欢这种弱幼的少女。 是的,在这所权贵里最闻名,没有人敢管的销金窟里,只要少女和客人你情我愿,就可以提供某种特.殊服务。而愿意进这所销金窟的少女,又有哪个不是奔着客人来的?毕竟能进这里的客人,一晚上的消费都是七位数起步,身份更是非富即贵,只要能跟在这些客人身边哪怕一晚,也都算是飞黄腾达了。 她看了看面前这些仿佛还是孩子的少女,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宋予深好这口还是他的客人好这口。 不过宋予深明明是去送他导师,怎么就跑到了这里来? 也就是在这样的疑惑里,她跟着这群少女走到了最顶层的包厢。门从里面拉开后,少女们袅袅娜娜地踩着步子进去了。 应如笙在少女们的中间,位置并不算显眼。 也就是一进去,她就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里面。 灯光很昏暗,有种暗沉的压抑感,也有种似有若无的危险感,和记忆里她去宋予深休息室给她的感觉很像。 然而还不等她仔细打量完,就忽然听见前后的少女似乎一齐微微倒抽着冷气,她疑惑地顺着身前少女的视线掠了过去,便明白了他们这么反常的原因。 包厢里只打了底灯,暗黄色的灯光铺陈在室内,一切看不真切。 然而就是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距离他们更远的牌桌后慵懒坐着的男人却清晰无比。 男人有着一张极其完美的脸,那双深邃清冷的丹凤眼眼尾微扬,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即使是掩藏在黑色细丝圆框眼镜后,也掩不住那目光轻扫之间的摄人心魂。 ——是宋予深。 此刻的宋予深和出现在青大讲台上清隽儒雅、严谨干净的宋教授仿佛割裂的两个人,却其实才是融合最完美的一个人。 牌桌后的他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以黑色条纹领带系好,严谨到一丝不苟,黑色细丝圆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斯文又儒雅,就俨然与讲台上传道授业的他没什么不同。然而再一仔细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控着一杯红酒,暗沉的灯光下,那酒液猩红得如同血液,衬得他修长如玉的手白皙到有种病.态的苍白,而酒杯之下的牌桌上更是摆了一把.黑色的.枪。 坐在宋予深对面的欧洲男人对宋予深遥遥举杯,右手却似有若无地摩挲牌桌上的.枪时,宋予深恍若未闻般轻轻举杯,然后浅浅的抿了一口红酒,润泽的嘴唇便沾了星星点点的红,薄薄的镜片在暗色灯光的折射下显出清冷的光,禁.欲又魅惑。 越是危险完美的男人越是能够引人为之疯狂,就仅仅看她身前的少女们就知道了,无一不是把目光死死锁在了宋予深身上。虽然宋予深对面的欧洲男人也极其高大俊美,可在宋予深的相比之下,就逊色了太多,让这些女孩分不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去关注他。 牌桌对面的欧洲男人轻拍了拍手,最前面的少女便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乖巧着踱步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就一把被他拉入了怀里。 男人看了看对面的宋予深,“我谈事情时喜欢有孩子们陪着,宋先生不介意吧?”微顿了顿,他又道,“当然,孩子这么可爱,我想宋先生也会喜欢的。” 他的目光从剩余的少女身上扫了一圈,示意其中一个少女去侍候宋予深。被点到的那个少女兴喜若狂地去了。 应如笙挑眉看向已经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地洗着牌的宋予深。 作者:好了好了,平静温馨的我们过完了,下面都开始刺激剧情了。 暴风雨一起来的更猛烈些吧。 ———— 一更有点少,因为我有事要出门,晚上回来二更,二更晚点,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就有了。 ———— 嗷呜,谢谢兴上人 的地雷,莫逸辰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42章 豪门千金10 只见他的目光半分也没分给那个男人,只是在兴喜若狂的少女要走近时淡淡扫了她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本来兴喜的少女骤然僵硬,浑身止不住地发凉,甚至脸色都隐隐发白。 宋予深却是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他的视线从亭亭立着的少女们身上极快的一掠而过,正在要落在对面的欧洲男人身上时,他突然止住了滑动的视线,目光一寸寸往回挪动,最终定格在了毫不起眼那个少女身上。 或许是为了营造反差感,穿着黑色暗纹制服短裙的少女们都戴着狐狸面具,与其她或清纯魅惑,或弱幼明艳的少女比起来,这个少女其实既不突出也不特别平庸,那种气息刚刚好到让人不会在这一行人中注意到他。 然而引起他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少女的气质或容色,他会注意到这个少女是因为她与那个侄女有三四分相似的下颚线条。 记忆里的少女眉眼间总是含着笑意,一双眼睛澄澈又宁静。而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睛却是雾蒙蒙的像勾子一样,唯有白皙流畅的下颚线条与记忆里的少女相似。 宋予深的天赋极高,记忆也尤为的好,堪称复制式的过目不忘,只是这一点没有任何人知道。因此尽管他并不怎么注意应如笙的相貌,却也能够完全记得她的容貌特征。 应如笙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宋予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有停留,但她还不太敢肯定他目光停留是哪种原因,不过不管是哪种停留,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妨碍。 宋予深怎么怀疑那是他的事情,而她要怎样达成目的则是她的事情。只要他不妨碍她完成任务,他爱怎样都随便,何况她也并不觉得自己那么容易就会被扒马甲。 宋予深只看了一瞬,也就挪开了目光,然后在所有人意料之外道,“左数第五个,过来。” 尽管只有短短七个字,却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搂着少女的那个欧洲男人。 他故意叫了少女进包厢,为的是让宋予深不悦,也是挑衅,因为他很清楚宋予深出入各种场合从来不喜欢带女人,更别提是在这种时候碰女人了,然而他现在虽然喝退了他叫去的少女,却是亲自叫左五那个少女过去。 他微眯了眼,眼神越发警惕,左手轻轻摩挲在.枪上。 他并不觉得宋予深是看上了那个少女,以宋予深心狠手辣、不近女色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地方的女人?八成是在盘算着什么。 但他面上不显,朝着应如笙笑道,“还不赶紧过去,能伺候宋先生那是你的幸运。” 欧洲男人的中文有点饶,咬字也不怎么准确,但其间的松泛笑意却很明显。可分明他是含笑的,包厢里的氛围却陡然更加压抑紧绷,一触即发。 应如笙看了看欧洲男人手中的动作,又看了看早已挪开视线的宋予深,假装兴喜若狂地过去了,“宋先生。” 她眼里满是兴喜的狂热,是对他热烈的迷恋,甚至身体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除了三四分的容貌,没有一丝一毫和记忆里少女相似的模样。 宋予深眉心微蹙,在她还没靠近之前迅速地起了身。 而在他起身的同时,对面的欧洲人和他身后的数个保镖迅速地握住了.枪。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嘭——”的一声枪响。随之而起的是尖锐撕裂的女声。 女孩们进来时灯光太暗,又因为根本没有应如笙的视力,完全没有看到位于被宋予深和欧洲男人半遮半掩的枪。 此刻枪.声.一响,最先撕裂和惊慌的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群少女,她们花颜失色地蹲缩到了角落里,生怕被牵连。 枪.声四起。 应如笙也假装惊慌失措地要躲到牌桌底下,实际上是不动声色地往宋予深身边凑了些,系统给的保障里,她要距离宋予深一米以内才能保障他的安全。 同时,也就是在她蹲下的一瞬间,陡然感觉肩膀被人强制性地压了一下。 是宋予深。 他在护着她。 她微眯眼,看来他可能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不过也绝对不确定。 而在她思忖间,陡然剑拔弩张的局势已经在一息之间变了。 又几声枪.响,应如笙的视线里,牌桌对面的保镖倒下了五个。她貌似记得那个欧洲男人身后一共六个保镖吧? 而也就是在她念头一起的这一瞬间,第六个保镖也倒下了。 她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没人倒下,看来是没问题了。 看来以宋予深的身手,就算她不来,他顶多也只是受点伤而已,估计不会有性命之危。但都动刀动枪了,她还是来一趟放心得多,何况这次也不费什么力气,最多就是让宋予深起了一丝丝疑心而已,她自信还是有让他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办法的。 宋予深慢条斯理地收了.枪,示意他身后的保镖控制住已经受伤、握不住.枪的欧洲男人。他身后的保镖微颔首示意后,迅速地走到了男人身边,架起了他的身体。 被架起身体的男人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脱,冷笑着看向宋予深,“宋先生到是好身手,不过连我的人也敢杀,甚至还想动我,宋先生真的是想被宋家人发现你在干什么吗?” 像是威胁,又像是警告。 应如笙听见这句话,微挑了挑眉。 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不等她听下文,那个男人似乎嘴已经被堵上了,因为只有隐隐约约的呜呜声。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门扉开合声。 她的目光里很明显可以看到那个男人被宋予深的保镖拖出去了,连因为进来后门被从外面锁了而无法逃出去,被吓到魂不守舍的少女们也被带了出去,而宋予深却没出去。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包厢里就只剩她和宋予深了。 看来宋予深的疑心病倒不是一般的重啊。 竟然只是因为可能的一丁点怀疑就要这么留下审问她。 宋予深看了还似乎还瑟缩着躲在桌沿下的少女一眼,淡声道,“出来吧。” 作者:今天真不太行了,本来是以为可以写到大哥发现心意的剧情,结果有点事出了门还大姨妈来了,腰酸背痛,以致于二更也有点短,没写到我想的大哥那里。 当还欠你们一个二更,改天补上。 明天应该就可以写到大哥那里了。 这个世界的修罗场会比上个世界更牛逼。 ———— 宋予深疑心病重,笙笙更能苟,她既然会来,就绝对能苟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第43章 豪门千金11 应如笙假装瑟缩了一下,又怯怯地打量了外面很久,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诺诺地出来,堪称极尽演绎之能事。 “宋…宋先生。”她的语调似乎都是颤抖的,毕竟哪个少女突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能不害怕? “阿笙怎么跟叔叔这么生疏?”宋予深却似乎没看出她的颤抖,他轻笑着握住她的手臂,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又关怀,没有一丝一毫刚才的冰寒,就仿佛一个贴心关怀后辈的长辈。 当然,如果不是在这地上还躺着六个死人的包厢里,也许他的话可信度会更高。 不过也正是在这种血腥又死过人的场地里这样突然唤她的名字,换作任何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哪怕再沉稳,只怕也会控制不住某些不经意间的微表情。 然而应如笙又怎么会是任由宋予深摆弄的少女?她本来是不打算让宋予深怀疑的,但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那个欧洲男人离开前的话还犹如在耳,这大概会是她今天来这里最大的收获。 宋予深和宋家…… 她极快地掠了一遍记忆里的过往。 有古怪。 她不希望在她完成任务之前,有些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 因此,她的身体似有一瞬间控制不住地一颤,眼神也有一瞬间不自然的闪躲。然而只有一瞬也就恢复了自然,“宋先生是…认错人了吗?” 她的语气是不确定的,但却是平静的,那一瞬间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来说,她此刻的反应已经算是极好,甚至比宋予深见过的太多人都要好,可却瞒不过他。 须臾,他眼底滑过一抹赞赏,语气也松泛了些许,“阿笙,你可以继续装下去,但你既然刚才看见了我敢动.枪,也就该知道我有能力关你几天,让宋家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他微倾身看进她眼里,镜片后的神情似薄凉,还似温和,“如果你失踪的几天,宋家小姐也失踪了,那时候,就算现在我不拆你的面具、不继续追问,也有了结果,不是吗?” 说着,他似乎已经不再想管她,就要转身往外走。然而他的手臂却突然被身后的少女抓住了,“叔叔。” 少女温婉的声音传来,是熟悉的音调,与刚才她那声宋先生完全不同。 宋予深的步伐蓦然顿住了,即使他刚才的确怀疑少女的身份,也从她隐约的慌乱里猜到了她的身份,可此刻她自己承认,他还是有一瞬间的震惊。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极好,觉得少女的容貌、身形和记忆里的少女有三四分相似,他恐怕都不会怀疑她,她的伪装太过于完美。 见宋予深没说话,少女似乎有些急了,“叔叔,我错了,我不该跟踪你,更不应该因为好奇跟到了这里来。” 只是好奇? 宋予深回头,少女的面具已经被她自己摘了,她的面容与他记忆中的模样也基本没有相似之处。他这个侄女一向在他的意料之外,此刻见着她这般模样,他也并不怎么震惊。 就即使是现在,她面上其实也没多少惊慌失措,语气也是平稳的。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除却他第一次叫她阿笙那次她有些许的慌乱之外,她都是冷静的。 而他最欣赏的,也就是她这份超脱常人的冷静理智以及她平时很少娱乐、大多数时间在提升自我的克制自持。贪婪且纵.欲是本性,但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能够克制这种本性。显然,应如笙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也并没有追问她来这里的原因,而是询问似地道,“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知道回去的时候该怎么说吗?” “知道。我今天都在学校学习。”应如笙仰头看向他,“叔叔,这样可以吗?” 少女的性格是沉稳的,但此刻她穿着的黑色短裙不过刚及修长秀美的大腿,上半身也是半吊带的款式,弧度优美的锁骨和瘦消白皙的肩头便露了出来,极黑极白给人视觉上的冲撞,加之少女身上本身的那种稚嫩,便揉杂出他从不曾见过的清纯又勾人。 这样的她又专注地仰头看着他,他的身影便倒影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占据了她的全世界。 宋予深眉心微蹙,优雅又迅速地解开西装外套为应如笙披上,“当然可以。我知道你一向很乖,这次应该也不会让叔叔失望。但是阿笙,” 他话音一转,目光紧紧锁在她眼里,“我相信你一定说到做到的理由在哪里呢?” 他从来不喜欢无凭无据地相信一个人。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里包括所有人。 更何况少女刚才应该至少是听见了那一句话的。话的内容不算多,也没有尤其会让她起疑心的,但是她的生母毕竟是宋越的妻子,如果她不管有没有怀疑什么,只要她一旦回去告诉了宋越,到时候多疑的宋越查起来,虽然不一定会发现他,但是会给他带来麻烦是一定的。 应如笙要等的就是宋予深的这句话。宋予深和宋家之间似乎有些问题,而她现在隐约间发现了宋予深的一些秘密,宋予深如果要保证秘密不泄露,最奏效的方法无非两个,其一,杀了她;其二,捆绑她和他。 看起来宋予深的选择正好是后者,也好,省了些她的麻烦。 少女似乎没想到宋予深会这么问,愣了片刻,试探着问道,“那叔叔觉得我应该用什么理由让您相信我呢?” 宋予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应如笙,这也是他所思考犹豫的。 ** 晚上应如笙和宋予深一起回到家里的时候,两人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一如往常的用了晚饭后,应如笙就礼貌地道别上楼了。 宋予深在应如笙之后慢条斯理搁了筷子。 看着她婉约动人的红色身影,他微眯了眼。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自己似乎是被这个侄女摆了一道,按说十多岁的少女被他今天下午一吓,惊慌是正常的,能像少女这样只有一瞬间的慌乱心理素质已经是极强,然而在这个侄女身上,他却觉得并不怎么正常。 可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故意露出的端倪,他都需要处置这件事。 然而已经上楼的应如笙却是已经不知道宋予深在想什么了,她在想的是今天下午和宋予深最后“开诚布公”的谈判,以及系统给她的各种信息。 直觉上来说,她觉得这个世界估计又是一个脱离了原著的世界。 系统这个狗东西,给她的原著就没有一次准确过! 宋沛年快要记不住这是自己多少次醒来看见了应如笙。 尽管这几天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都在尽量避开她,可很多时候并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的,就比如每天晚上穿越到她的猫身上。尽管前几晚都因为他一睁眼看见她在就闭眼继续睡而逃过去了,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他就被摆在她的对面,她的手甚至就在他的脸上。 本来因为这几天都避着她,虽然见面避免不了,可接触和说话已经尽可能的少了,但此刻她的手就在他的脸上,这种熟悉的感觉几乎是让他一瞬间就想起了那天晚上。 应如笙在猫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本来看他在睡觉她没好意思弄醒他,只能薅了两把,现在他都睡醒了,她也就顺手捏了捏他的脸,“睡醒了?” 完全不受控制的,猫耳朵就已经自己敛起来了,身体也在不自觉间往她的手掌心蹭过去。这是一种极端舒适下才会有的反应,这只猫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她的抚摸。 宋沛年这样想。 然而当他当晚辗转反侧没有睡好,第二天走路有些不稳被应如笙扶了一把,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竟然无意识地就要向她掌心蹭去。 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这一刻,宋沛年的身体陡然僵硬了。 “沛年你身体不舒服吗?”应如笙疑惑地看着竟然没有立刻自己站起来挣脱她的宋沛年。 虽然和宋沛年的相处不多,但她也把这位女主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不像上个世界的盛如苑,宋沛年待人接物礼貌而谦逊,但其实和人相处却也是最有距离感的,他和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处于礼貌相交的阶段,不亲近,就连对他的父亲宋越也不例外。 苏釉烟本来是送了两个孩子要折返,但突然看见宋沛年身体晃了下被自己女儿扶住了,便折返了走到他身边,“沛年这是怎么了?” “谢谢苏姨和姐姐的关心,我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刚才有点困,又在想事情,所以一时间没怎么站稳,现在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宋沛年对上应如笙熟悉的关怀目光时就陡然清醒了,此刻苏釉烟一开口,他立即便抽出了自己本来被应如笙握住的手,可手臂的触感却似乎还很清晰,甚至他刚才无意识的反应他自己也记得清清楚楚。 习惯被她抚摸的不只是那只猫的身体,更是他自己,甚至他自己潜意识里也已经习惯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苏釉烟忧心地道,“既然没睡好的话,要不再回去睡会儿?” 宋沛年和笙笙年纪差不多大,却是从小没了母亲。对于这个礼貌又懂事的孩子,她其实是怜惜喜欢的。 宋沛年一收回手,应如笙也就自己收手了,“上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课,你回去睡一会儿也可以的,实验室那里我也可以帮你告诉叔叔一声。”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差点没站稳主要还是在想事情走神了。”宋沛年解释道,“快到上课时间了,我和姐姐也该去上课了,苏姨回去歇息吧。” 宋沛年的执意下,他没回去休息。 课间,应如笙又一次支起下颚打量宋沛年,女主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这边,下载完课件的林久媛拉住应如笙的手臂,“笙笙,我问你个事情。” 作者: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是没写到我哭了。 我错了呜呜呜。 下章一定会先写到大哥意识到心意。 然后轮到沛年呜呜呜。 嘻嘻嘻,我向来喜欢二连杀,两个一起解决。 今天叔叔和笙笙交换了什么,后面会提到的。 ———— 昨天大姨妈来了今天还是不太舒服,所以更新有点少。 hhh这两天将就看看,我恢复元气了就正常了,今天也算欠你们一个二更。 一共欠两个二更,我记着的。 但是现在我先继续去睡觉了,不太行了 补偿你们,本章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豆腐丸子、郤雪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44章 豪门千金12 “嗯?什么事?”应如笙被拉回了神智。 坐在她们前排的宋沛年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接连两次在这位继姐面前失态了,今天早上他甚至比之前那次更为失态失礼,竟然没等苏姨和她回复,就直接先离开了。 就因为晚上会穿到她那只猫的身上,他怎么就失态至此,完全不像自己了。 他略微侧过视线去看左后方的应如笙,她正在听她身边的同学说话,目光专注又温柔地凝视着对方。 似乎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待人礼貌尊重又温柔随和,让人在不自觉间就放下了防备,甚至是靠近,或许他也是受了这样的影响,又是在她最愿意给予温柔的英短的身体里,受尽了她所有的照顾。 他略微疲倦地按住太阳穴,或许等过段时间,不穿到她的猫身上,或者彻底习惯了穿到她的猫身上,也就不会这样奇怪了。 坐在后排的应如笙没有察觉到宋沛年的目光,她在听林久媛说话,等到对方说完,她笑吟吟地道,“怎么会没有时间呢?就算是没有时间,我们家媛媛生日,我也一定要挤出时间呀。” “我就知道笙笙对我最好了。”林久媛兴奋得抱住了应如笙,引来了她身后一众男生的羡慕嫉妒恨。 ** 林久媛生日那天应如笙起得很早,她之前已经挑好了礼物,但是她记得媛媛喜欢花,所以她是想早起为她插一束花。 宋疏南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应如笙在忙前忙后地整理刚剪下来、还带着晨露的花,“笙笙起这么早在干什么?” 现在还没到六点,她却看起来都已经起床很久了。 “今天我朋友生日,我想给她插一束花。”应如笙手下的动作未停。 “需要大哥帮忙吗?”宋疏南把西装外套放在一边,走到应如笙身边。 “谢谢大哥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我想亲手做。”应如笙转头对宋疏南笑了笑。 少女的笑温暖又柔和,宋疏南眼中的神色不自觉地温柔了两分,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好,那大哥在这里陪着笙笙,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大哥帮忙,随时叫大哥。” 说完,他也就取了电脑坐在她的对面。 没过多久宋沛年也下楼了,比他还早下楼的是宋疏南兄妹两人。分明客厅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氛围却莫名的静好温馨。他有片刻的失神,目光不自觉间在应如笙身上转了一圈,随后微笑着打招呼道,“大哥、姐姐,早上好。” 又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是会穿到她的猫身上,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比起最开始,他的心情沉淀了不少。 应如笙同样微笑着向宋沛年道了一声早,然后就继续手里的事情了。 然而刚抬起头的宋疏南看见这一幕,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刺眼,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他没有用太多时间去想这种奇怪。他看向宋沛年,“沛年早。” 宋沛年也在桌子旁坐下,“大哥和姐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记得大哥和姐姐一般是六点多才会下楼的。 “公司有些事,所以今天起早了些。”宋疏南的注意力已经重新集中在电脑上,修长的手指敲着键盘,“你姐姐是给朋友准备生日的插花。” 三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宋董事长和苏釉烟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兄弟、兄妹、姐弟友爱的这么一幕。宋董事长笑着对身边的妻子道,“三个孩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苏釉烟的目光从同样坐在客厅桌子上的三人身上一滑而过,眼里的笑意深了深,“能一直这样,我和你也就能放心了。” 也就是两人说话的功夫,客厅里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动静,纷纷向他们问早。 吃过早饭后,应如笙就带着插好的花束和宋疏南一起离开了。 林久媛家里虽然还算富有,但并不算是豪门世家,生日也就并不是权贵云集的宴会,而是温馨的聚餐,除了家人之外,林久媛也请了不少朋友。 林久媛初高中的同学应如笙不认得,但是有些是大学同学,她便是认识的。 认识应如笙的大学同学似乎没想到过会在这里看见应如笙,集体愣了愣。 “宋如笙怎么也来了?”有人诧异地问身边的好友。 被问的女生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和久媛也是朋友,而且上课还经常坐在一起,和久媛的关系应该比我们还好了,来生日聚会也并不奇怪。” “可我觉得她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穿的用的,我偶尔认得出来一些,贵得让人咂舌,更别提那些我认不出来的了。我觉得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不会和我们有多深的来往才是,惜月你难道不觉得吗?” 何惜月看了看正在和林久媛说话的应如笙,道,“那我就不了解了,不过我感觉她人挺好的,上次我下课后东西掉在了教室里,在班群里问有没有人还在上课的教室,还是她帮我取了,而且直接帮我放到寝室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申禾觉得何惜月不附和她并不怎么开心,这种不开心一直持续到了应如笙来向她们问好。 同为大学同学,既然都遇见了,应如笙也就顺次来问个好。 何惜月也笑着和应如笙打了招呼,申禾却是脸色不怎么好,尽管她尽力伪装了,但应如笙又怎么看不出来? 应如笙待人是温和,但也是在彼此尊重和愿意的基础上,既然人家都不愿意看见她,她又何必白白浪费表情?因此一打完招呼,她又向何惜月致意了一下就离开了。 申禾看着应如笙疏离的态度,不开心地向另外一个室友道,“看宋如笙这样子真的是高高在上,果然是千金大小姐。” 被申禾cue到的室友一向话少,此刻自然也没有回应。 直接被两个好友忽视,申禾更不开心了,但又无处发泄,也就只能自己生闷气。 中午吃饭的时候要祝林久媛生日快乐,每一桌的人都开始倒酒。 应如笙这一桌虽然都还是大学生,很多人不怎么能喝酒,但是这么一小杯,又还是红酒,还是可以喝下去的。 应如笙却是蹙了蹙眉,受温行阑的影响,她是喜欢喝酒,但她是个一口倒啊。在家里喝了酒一口倒倒是没事,但现在是在媛媛的生日聚会上,现在她喝醉了,下午和晚上怎么办? 她看了看正在倒酒的同学,笑着开口问道,“可以麻烦把我的那份酒换成葡萄汁吗?我不太能喝酒,喝一口就会醉了。” 葡萄汁和红酒都在那个同学那边,也只能麻烦他了。 男生被应如笙这样一看,立即脸红了,连倒酒的手都颤了颤,“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应如笙微微笑着道谢,手机却是突然震动了起来。 宋疏南。 她向桌上的人道了声抱歉,起身去接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宋疏南温和关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在朋友那里吃完午饭了吗?” “还没有呢,正准备吃。”应如笙回道,“大哥呢,吃午饭了吗?” “我吃了。”宋疏南道,“早上问你的时候你说得先看看朋友那里的情况,现在呢?下午要和朋友出去逛街吗?如果就是在朋友家里的话,晚上我又正好来接你。” 林久媛的家和宋疏南的公司顺路,早上应如笙就是和宋疏南一起来的。 应如笙道,“媛媛说不去逛街,就在家里玩,那就要麻烦大哥晚上来接我了。” 电话那边宋疏南似乎笑了笑,“跟哥哥说什么谢谢?”他道,“那我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现在快去吃饭吧。” “好。”应如笙挂了电话就往回走了。 电话那边,宋疏南的助理明显感觉到宋总在挂了电话后心情又好了些。 自从宋小姐来了公司实习后,他算是看明白了,宋总在和宋小姐相处的前后总会好说话两分。 宋总这妹控得也是没谁了。 而应如笙这边,她回到饭桌上时,葡萄汁已经有人帮她端到了她手边。不久之后林久媛就来了,一桌人一起祝了她生日快乐,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 林久媛请了不少人,还要挨桌接受大家的祝福,也就在和大学同学聚了一会儿就离开去下一桌了。 她走后,应如笙把空了的杯子放下,就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但是吃了一会儿,她就感觉不太对劲,脑子有点晕。 ……熟悉的喝醉了的感觉。 可是她分明是喝的葡萄汁,怎么会…… 她的目光扫向那个空了的杯子,脑子有些缓慢地转动着。 醉酒了的应如笙思维明显地慢了下来,捋了半天也没能捋明白,就一直盯着那只杯子看,似乎要把它看出个破绽来。 刚才帮应如笙倒葡萄汁的男生不自觉地在注意她,此刻见她也不吃饭了,就盯着那只空杯子瞧,忍不住开口问道,“宋同学还要葡萄汁吗?” 他虽然和应如笙同一个班,但是相处并不多,所以只是喊她宋同学。 应如笙脑子运转更慢了,没反应过来是在喊她。 坐在那边的申禾却是笑了,似是调侃地道,“莫齐明你这么脸红干什么,如笙才不想理你呢。” 应如笙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简直让人看不惯。 申禾这话一出,全桌的人顿时笑了起来,毕竟莫齐明全程的反应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只是因为没人开口挑破,所以没人调侃,此刻被申禾一挑了头,桌上的理工科男生大多又是直肠子,加之现在又喝得有点微醺,大家纷纷都调侃起来: “齐明啊,要不你直接表白算了。” “是啊是啊,现在这氛围多适合表白啊。” “我觉得你们挺配的,一个温柔,一个斯文。” 调侃的人很多,莫齐明的脸色更红了,连忙推辞说不是的,然而应如笙却始终没有反应,大家渐渐察觉了不对劲,申禾又笑着道,“看来如笙是根本懒得理我们了。” 桌上的氛围顿时微妙起来。 何惜月觉得应如笙一直没开口有点奇怪,也觉得好友做得太过分了,蹙了蹙眉看向身边的应如笙,试探着喊道,“如笙?” 应如笙虽然喝醉了,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完全能够听得清何惜月的声音,加之之前她也隐约感觉有人喊她,所以她迟缓地转过头去看何惜月,“嗯?” 也就是在应如笙的目光转动间,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她明显迷茫的神色和迟钝的动作,桌上一群男生都呆滞了。 何惜月的感受更是明显,应如笙的目光对着她,以往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此刻是迷惑茫然的,雾蒙蒙一片,像是能勾走人的心魂一般。 她又仔细看了看应如笙,她的脸微微地泛着红晕,动作也有些迟钝缓慢,却是因为她唤了她而专注地盯着她,似乎是乖巧地在等她开口。 “你…喝醉了?”何惜月不确定地问道。 这样的神色和动作,唯有喝醉可以解释了,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的应如笙喝醉了竟然是这么可爱到呆萌的样子,也难怪桌上一群男生都看呆了。 可…刚才莫齐明不是给她倒的葡萄汁吗?喝葡萄汁怎么会喝醉? “喝醉?”应如笙仔细地想了想,“我是有点醉了,我想去睡觉了。” 这下所有人都确定应如笙是真的喝醉了,也都浮现同一个疑惑,给应如笙的不是葡萄汁吗?怎么会就醉了? 莫齐明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脸色越发红了,也不解,“我是给应同学倒的葡萄汁啊…”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完了,不会是那一点的酒吧?” “什么意思?”有人问。 莫齐明尴尬地解释,“刚才我先给大家倒的酒,最后倒应同学的葡萄汁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倒了酒,倒了一丁点后突然想起来应同学说她不喝酒,但是下面只有一丁点的酒,又和葡萄汁颜色和味道都近似,我还以为没事,就放了酒,倒的葡萄汁,结果……看来好像就是那点的酒。”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也更诧异了。不少人是看见了莫齐明倒的那点酒的,而且莫齐明没说的是,就是他旁边的很多人说这么点酒没事,他才继续倒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应如笙竟然不是一杯倒,而是一口倒。不过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喝醉了的人这么乖巧安静,顿时全桌上的人都诧异地盯着应如笙看。 被盯着的应如笙却是就要站起身,离开之前还不忘给所有人致意,“我用完餐了,大家慢用。” 然而骤然起身的她根本就没站稳,直接摇晃了两下,她身边的何惜月赶紧扶住了她,“大家先吃吧,我带如笙去问问久媛有没有休息的房间。” 应如笙也不吵也不闹,就跟着何惜月离开了。 应如笙和何惜月一起离开后,桌上议论开了,一来是没想到应如笙竟然是一口倒,二来则是没想到一个人喝醉了还能够这么乖巧。甚至一直到晚上,都还有人议论。 房间里,喝醉了的应如笙直接从中午睡到了晚上,连宋疏南的电话都没接到。 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也没有回信,这并不像应如笙的风格。宋疏南看了看车外的小区,犹豫了片刻,让司机开车进去了。 这是博珩集团旗下一家房地产公司的产业,他自然能够进得去。 林久媛家里。 当听见门铃声的时候,距离门边较近的何惜月立刻去开了门。 宋疏南见开门的是个和应如笙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礼貌地微颔首,“你好,请问这里是林久媛家吗?” 门外出现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黑色西装勾勒出颀长完美的身材,容貌清隽俊美,气质尊贵雍容,举手投足之间更是眼说不出道不尽的高雅贵气,而且他的态度虽是疏离,礼仪却是完美周到得无可挑剔。 她曾经在电视剧里看过各种顶流明星演的世家贵公子和豪门总裁,也迷恋过各种顶流的脸和身材,甚至到如今也喜欢到不行。 然而在见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这一刻,她却陡然觉得之前见过的所有顶流演的世家贵公子和豪门总裁竟然如此拙劣,不仅是容貌之间的差距,更是气质和礼仪之间的天上地下。面前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尽是行云流水般的优雅,那是真正的名门世家才能养出来的气度,和那些演出来的痕迹完全不同,这种气度,她迄今为止只在宋教授和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见到过。 室内众人见何惜月愣在了门口久久没有出声,纷纷疑惑地问,“惜月,是谁啊?” 何惜月愣了好久,才在室内众人的声音中回过神,重新看向耐心等待的男人,“这里是久媛家,你找久媛吗?等等啊。” 她喊林久媛,“久媛,有人找。” 林久媛很快来了,看见宋疏南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宋疏南从何惜月的话里分辨出来刚来的少女是林久媛,他微微笑了笑,从助理那里接过了进小区后买的一份礼物,“林同学你好,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谢。”林久媛被迷得晕晕乎乎的,甚至没想起要问宋疏南的身份就已经手快地接了过去。 宋疏南缓缓道,“很抱歉现在打扰到你,我是如笙的哥哥宋疏南。笙笙本来说晚上和我一起回家,但到现在都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我有些担心,冒昧来问问你她还在吗?” “如笙?”提到如笙,林久媛的脑子醒了些,再看了看面前高贵优雅的男人,顿时清醒了不少,这个男人竟然是笙笙的哥哥? 不,不对,应该是笙笙竟然有哥哥。 好像也不对。 反应了半天,她才捋过来,笙笙有哥哥,还是面前这么完美高贵的人。不过和笙笙真的好相似啊。 她一边感叹,一边尴尬地解释道,“笙笙今天中午喝醉了,还在睡觉。我带你过去吧。” 笙笙来她家给她庆生,却一不小心喝错了酒,醉了,还让笙笙哥哥找上了门,太尴尬了。 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宋疏南,不过笙笙的哥哥真的好好看。 “谢谢。”宋疏南一边道谢,一边跟着林久媛进了门,眉心却是微蹙,笙笙喝酒了?还喝醉了? 因为林久媛和何惜月过去的时间太长,客厅里的一众人本来就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此刻见到两人身后竟然跟着这么一个高贵优雅的男人,顿时惊讶。 等到宋疏南和林久媛上了楼,大家议论开了。得知来人竟然是应如笙的哥哥,众人顿时更加震惊,应如笙家的基因也太好了吧?哥哥和妹妹都这么好看。 申禾看着宋疏南的背影,却是不怎么高兴,应如笙家世好就算了,明明这么傲慢,还有一个这么关爱她的哥哥。 而楼上,林久媛和宋疏南一起进了房间,应如笙果然还在睡。 宋疏南锁着眉心看着毫无防备地蜷缩在床上睡着的应如笙,在床边坐下,试探着轻轻唤她,“笙笙?” 应如笙没应,她睡得有些沉。 林久媛歉意地道,“大家都不知道笙笙完全不能喝酒,倒葡萄汁的时候不小心混了些酒,就…就成这样了。很抱歉。” “怎么该你道歉?该我和笙笙谢谢你的照顾才是。”宋疏南笑了笑道。 他微微掀开被子,又优雅地解下外套为应如笙披在身上,拢好她的身子,才轻轻打横抱起她,“今天麻烦你照顾笙笙了,我先带她走了,明天等她醒来,我再让她自己谢谢你。” “不…不用的,我和笙笙是好朋友,何况本来也是我没照顾好她。”林久媛受到电视的影响,以为豪门贵公子和总裁都不可一世、看不起普通人,完全没想到看似清贵冷淡的宋疏南礼仪这么完美周到,还尤其好相处,因此有片刻的愣怔,在他抱着应如笙离开房间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解释道。 宋疏南正要开口却感觉怀里的少女微有动作。 应如笙是睡得沉,可这么大幅度的挪动却让她恢复了些许意识,她勉强睁开眼,入目的竟然是宋疏南的身影,她不确定地道,“大哥?” 作者:嗷呜,谢谢大家的关心呀,我今天好多了,一般就是来大姨妈前两天会特别不舒服。 今天好像没有啥要说的,那就亲一个趴,么么哒 ———— 嗷呜,谢谢Mamihlapinatapai的地雷,流架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45章 豪门千金13 “我吵醒你了?”见应如笙突然醒来,宋疏南步伐微顿,垂了眼眸去看她。 应如笙只是隐约有点意识,并不是特别清醒,因此声音也不是特别清晰,模模糊糊的,“没有…是我自己醒了。” 宋疏南顿时失笑,即使是醉成这样,她还不忘从他的角度思量。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也没点醒她现在的状态,只是温声道,“既然没睡醒,就继续睡吧,大哥在这里。” “嗯。”应如笙意识到没有危险,脑子转动得又比较慢,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就很快又按照习惯,寻了个安稳的地方继续睡过去了。 宋疏南看了看不过一瞬间就自觉地重新蜷缩回自己怀里安稳睡下的少女,眼里的笑意在不自觉间更温柔。 楼下有很多人,他自然而然地展了展裹在少女身上的西装外套,把少女笼得旁人看不见才抱着少女下了楼。 从头到尾在不远处围观全程的林久媛疑惑了,兄妹这么相处的吗?看得她都要冒粉红泡泡了,明明看起来更像情投意合、温馨情长的情侣啊。 楼下的人在宋疏南抱着应如笙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更是纷纷震惊。他们以为应如笙的哥哥接醉酒的应如笙回家,最多是扶着她下楼,没想到是直接把人抱下来了。而且从他缓慢且平稳的步伐也不难看出他并不想因此惊醒了应如笙。 女生眼里满是羡慕,对自己妹妹都这么温柔,那对妻子呢?男生眼里也是羡慕,对宋疏南容貌气度、更是他的成功的羡慕,尽管不知道男生不认识宋疏南,可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和身后跟着的助理也不难看出对方的身价和成功。 莫齐明眼里微有黯然,犹豫了一瞬,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宋先生。” 宋疏南看着身侧突然出现的男孩,疑惑地转了目光去看他,“你好,请问你是?” 莫齐明的目光无意识地从宋疏南怀里的应如笙身上扫过,然而应如笙被宋疏南护得极好,脸也是靠向宋疏南怀里的,他几乎看不见她的面容。 他眼里滑过一抹不自觉的失落,然后道,“宋先生你好,我是宋同学的大学同班同学莫齐明,我想向宋同学和你道歉,” 他道,“今天宋同学会喝醉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宋同学说过她不能喝酒,让我帮她倒葡萄汁,结果我把酒混了些在葡萄汁里面,她才醉了,非常抱歉。” 他微微弯下腰身表示歉意。 宋疏南年长少年许多,更是执掌偌大的博珩集团多年,成熟睿智,冷酷强大到让商场上的老狐狸都要退让三步,只不过平时他在应如笙面前掩下了商场上的无情理智,完完全全地作为兄长宠她。 这样的他自然看得出少年走过来时立即就看向了他怀里的少女,甚至是他眼里浅显的心意和紧张。他眼中神色微凝,疏离却不失礼貌地道,“没关系,你本来就是好心帮笙笙倒葡萄汁,结果无心之失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即使莫齐明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极其优秀,但和宋疏南这样的天之骄子比,到底是逊色太多,完全敌不过他的气场与优雅。仅仅是一个来回,对方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就已经碾压得他无法挣扎。 而宋疏南礼貌地向少年致意后,又向主人家道了别,就带着应如笙离开了。 但室内的议论却并没有随着两人的离开而消失或者削弱,而是越发热烈,毕竟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算是家庭条件不错,甚至豪门也有些,可谁都没想到应如笙的身份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有隐约知道宋疏南和应如笙身份的,却不敢随意开口,因此室内的猜测也越发没边。 室外晚风习习,宋疏南眉心微蹙,把西装外套再紧了紧,裹住少女的身体,才出了门,又迅速地进了车里。 直到把少女安置好,他才让司机开车。 车上,因为少女在睡觉,宋疏南又一向不爱说话,一直都很安静,只是偶有宋疏南敲动键盘那极其微弱的声音。 须臾,少女似乎睡得不怎么舒服,头微微偏了偏,脸便转到了面对宋疏南的方向。 宋疏南缓缓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去看少女,见她根本没醒,只是睡梦中转了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自然而然地为她捋顺了因为侧头而略微凌乱的发丝,又为她盖好西装外套才要继续处理文件。 但手收到一半,他又蓦然停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连一口酒都不能沾。 此刻,醉了酒的她阖着眼躺在他身侧,乖巧又安静。微弱的光芒衬托下,她脸侧微微的红色无声地晕染开,像是蔓延到了那双睁开时澄澈宁静的眼眸里。 虽然少女的年纪还小,可风华却已是初显,性格又温柔体贴,半点没有同龄人的顽劣冒失,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骄横这个词的意思,也难怪想要靠近她的少年那么多。此前是和她一起去清院画画的男生,现在又是同班同学。 可她还太小,他不希望她过早沉湎于情爱,也出自内心地不喜欢有男生分散了她的精力。 他失笑,关心她久了都已经开始舍不得了,甚至有时候还会舍不得她嫁人,一想到少女会长大,会嫁给别人,他心里隐隐就会不舒服。 这种陌生的在乎,是他从未有过的,但感觉却很好。 宋疏南是宋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母亲又早逝,宋董事长风流,也对他很少会有温情,更多是把他丢给各个业界大佬,让他们教导他成才,或者是自己亲手教导他成长。所以宋疏南几乎是没有童年地长大的,这样的他,自幼就冷静理智,直到应如笙闯入他的人生。 他的目光越发地温柔,他愿意一直这样宠着她,但或许是身为兄长的担忧和宠爱作祟,不希望她嫁人也是真的。 因为他听自己好友抱怨过,他妹妹出嫁时,他是恨不能撕碎那个拐走了他妹妹的妹夫,更担心妹夫对妹妹不好。当时他不能理解,现在却似乎明白了。 助理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正要对宋疏南说,却突然看见了眼前这恨不能让他自戳双目的一幕,宋小姐安静地睡着,自家宋总却是距离宋小姐不过咫尺之间,神色更是温柔得不像话。即使是亲兄妹,这样的距离也已经太过暧昧,更何况他清楚宋总和宋小姐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所有在嗓子里的话顿时卡住了,也瞬间明白了宋总为什么会对宋小姐这么好,宋总或许根本不是把宋小姐当妹妹在宠,而是把宋小姐当妻子在宠爱,毕竟有哪个哥哥会在时时刻刻恨不能和妹妹在一起?又把妹妹宠到了根本没边,事事亲力亲为。 宋疏南很是敏锐,在助理转过头的瞬间就敛了神色,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有些不对劲,正在他要收回手问助理话的时候,因为一辆车开得过野,还是突然闯过来的,司机为了安全,不得不赶紧减了速。 也就是这一减速,醉酒的应如笙即使系好了安全带,也因为惯性,猛然要冲出去些。宋疏南赶紧扶住了她的身体,然而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却骤然僵住了,连握住她手臂的手都在不自觉间收紧。 司机因为自己的失误,稳定了车速后赶紧向宋疏南道歉,“宋总,对不起,刚才有辆车突然闯过来,我险些失误了。” 他心里有些紧张,怕宋疏南责怪,尽管宋疏南待下属其实一直很好,但刚才那一瞬间的氛围太紧绷了,连带着司机也莫名地紧张起来,尤其是现在宋总也没立即回应他,就更让他紧张了。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宋总这句话的声线压得极低,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些什么。 应如笙感觉额头猛然撞上了什么,尤其地疼,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昏暗的灯光里,她又喝醉了,视线尤其不清晰,无意识地抬手抚上额头,喃喃道,“头好疼。” 她温热清雅如桃花的气息萦绕在他鼻息间,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熟悉的气息里似乎还隐隐参杂了醉人的气息,星星点点地灼热起来,像是炙烤着他的肌肤。 宋疏南没有立即开口,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目光深沉如渊、静谧如潭,心里却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极速跳动,甚至因为她气息的靠近而更加剧烈。 夜色里,他就犹如潜藏在最暗处伺机而动的优雅猎豹,而在灯光下无处藏身的幼小白狐却似乎毫不知晓危险,甚至因为身侧有温热的气息感觉不习惯而要迟钝地撤身远离,却骤然被握住了手臂。 手臂被握住,应如笙眉心微微蹙起,意识也隐约有回拢,“我头疼…不要抓我。” 她的话断断续续的,宋疏南却是听懂了,目光缓缓转到了她的额头,她头疼是因为刚才被他撞的,思及此,他眼中的神色更沉更深了,也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而是在她下次开口前轻声问道,“头疼吗?大哥帮你揉一下好不好?”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可柔和之下却隐有沙哑。 若是平时,少女早就已经听出来了宋疏南的异常,也根本不会答应,也更不会这样在他面前软软地抱怨头疼。可此时少女醉得彻底,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得到应允后,宋疏南修长的手轻轻按在少女的额头上。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像是触电一样的感觉极速从指腹贯穿了他全身,原本稍有平息的心也骤然再次开始剧烈跳动。 可少女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兄长的异常,这样被揉着,头不疼了,她也就在他身边阖眼躺下了,安稳又乖巧,温热的呼吸就轻轻喷洒在他颈项间,灼热又滚烫,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温柔却沙哑的声线紧绷,“现在还疼吗?” 他在问她。 可少女早已经又睡过去了。 他垂下目光去看近在咫尺的她,她的眉目是淡静的,睡梦中也无意识勾着浅浅弧度的唇分明也是清雅的色泽,可落在他眼里却像是热烈的红。他很清晰地记得那一瞬间的触感,温软而让人悸动。 像是求证似的,他缓缓地抬手轻抚在她唇角,熟悉又陌生至极的触动在一瞬间穿透心脏,心里压抑不住的情绪就要叫嚣着破笼而出,就像是所有被忽略、被误解的情绪在顷刻之间得到了最完整的诠释。 可无论他怎样触动,少女都还是安然无知地睡着。 良久,他微阖了眼,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却静静地感知着指腹下的温软和心间根本止不住的跳动。 见着了整个过程,包括应如笙被冲击得和宋疏南嘴唇轻触上的助理只觉得今晚信息量太大,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 他不敢打扰,只是又略微看了看早已经忽视了他的宋总,果然不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宋总自己也意识到了吧?不然不会这样对宋小姐。可宋总和宋小姐毕竟是兄妹,宋小姐又是宋总看着长大的……不对,宋小姐这年纪,还算是没长大吧? 他心里越发震惊,这样的豪门辛密,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才是。 宋疏南不是没察觉到自己助理的眼神,但他暂时无暇理会,他在捋自己的思绪,在想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质的。 宋疏南虽然从未爱过人,也没有和任何人交往亲近过,但真正聪慧睿智的人在各方面都是足够通透的。 如果之前他不愿意她嫁给别人和与人交往还能解释为把她当作妹妹,觉得她年纪小,怕她吃亏,可刚才因为突然的减速,她的唇触上他的唇,他却丝毫不厌恶,甚至想要索取更多的那一刻也足够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了,何况现在指腹上她唇上的温软也让他悸动不已。 他想捋清楚他以为的那份兄妹情是什么时候变质了的,可却越理越乱。 他一直以为他是把她当作妹妹宠爱,护着她、宠着她、爱着她,却从一开始就因为彼此的身份而忽略了他愿意给她这份爱其实可能根本不是把她当作妹妹,也根本不是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 “宋总,到了。”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他因为突然刹车而给宋疏南道歉的时候因为要集中注意力开车,也没敢转过头去,自然也就什么都没看见。 即使是现在,宋疏南也没能捋清楚一切,但他看了看身侧睡得并不安稳的应如笙,暂时放下了纷乱的思绪,打横抱起她往室内走去。 宋予深和宋沛年正要上楼的时候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正对的视线里就是宋疏南抱着应如笙走进家门的一幕。 宋疏南没想到会一走进家里就看见宋予深和宋沛年,微愣了片刻,又见两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看,便想起了自己的心思。 到底是还没彻底平静,他有片刻的心虚和闪躲,向两人颔首示意之后就要上楼。 宋沛年看着宋疏南和应如笙这般亲密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大哥,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记忆里,应如笙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抱回家,甚至到了家里还不能走路过。他本来是去一楼书房请教了三叔一些问题,没想到刚和三叔一起出来要上楼,就看见了大哥抱着姐姐回来。 也就是在宋沛年开口的一瞬间,宋予深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分,又转向了宋疏南和被他护在怀里的应如笙。 他浅抿了一口杯中的温水,镜片后的神色幽深如许,宋疏南白色衬衫的衣领上有一个极浅的唇印。他记得自己这位侄女或许是因为还小的缘故,并不怎么涂口红,而是一直在用一款色泽极浅的唇蜜,也就是现在宋疏南衣领上那款唇印的颜色。 他微蹙了蹙眉,看向宋疏南怀里的应如笙,可她被宋疏南护得太好了,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看见她温顺地窝在宋疏南怀里。 蓦然地,他就想到了这个侄女在他身边时虽然安静乖巧,却从没像此刻在宋疏南怀里一样顺从柔顺过,即使是那天被他发现跟踪他,她也是平静而坚韧的。他眼中的神色莫名地深了些许。 宋疏南掠过宋予深,若有所思地看了宋沛年一眼。沛年性格偏孤傲,虽然待人有礼,但却一向有距离感,此刻却突然问及笙笙的情况。或许是突然发现了自己对笙笙的感情,他现在看谁都会有些怪异, 可沛年的目光又很干净,没有一丝半毫不该有的情绪,似乎仅是纯粹的疑惑和震惊。 片刻后,他敛了思绪,淡声道,“她把红酒当葡萄汁喝了,喝醉了,我先送她上去休息。” 致意后,他就不再看两人,抱着应如笙大步离开了。 宋沛年本来在开口的瞬间就因为自己突然的行为愣住了,此刻听了解释却是忘记了自己刚才出声的突然,陡然间错愕,喝错酒,所以醉了?这得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完全人事不省的模样? 而且她是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喝成这样,万一不是大哥在身边,有危险怎么办? 宋予深在宋疏南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那一刻收回了视线,“走吧,我们也该上去了。” “…好。”宋沛年没止住自己的思绪,直到宋予深唤他才反应了过来,迟了半拍地跟了上去。 他揉了揉似乎有些疲倦的太阳穴,怎么会突然因为她喝醉酒而莫名其妙地想了这么多。 ** 应如笙卧室内,佣人前前后后的忙了起来。 应如笙在佣人服侍下,半睡半醒地喝了醒酒汤,又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等到她洗漱完出来,佣人都离开了,她也清醒了些,正要穿过过道去主卧睡觉,却在躺下的前一瞬陡然一个激灵,床边的沙发上似乎有人。 她转了视线去看。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优雅沉稳地靠坐在沙发里,随手翻阅着沙发旁摆放的杂志。 宋疏南。 应如笙诧异,“大哥还没回去休息?” 她隐约记得是被宋疏南送回来的,因为她好像在媛媛家看见宋疏南了。但是她都洗漱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回去? 宋疏南放下杂志,对上少女的目光。 窗外是无边的夜色蔓延,窗内却是暖色的灯光铺陈。少女就穿着长及脚踝的睡裙站在那暖色灯光旁,整个人都是安静淡泊的,和车上半倚靠在他怀里的状态截然不同。 可无论是何时,少女眼里,对他从来都没有任何温和之外的情绪。或许在她眼里,他就只是疼爱她、保护她的兄长而已,可他却不知何时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的指腹微动,轻轻摩挲着,指尖似乎都还有少女脸颊和唇畔的温度。 须臾,他看着她,声线微哑,“我担心你,就在这里等你出来。”他站起身,“既然你没事,我也就该回去休息了。” “我没事,谢谢大哥的关心。”应如笙虽然清醒了不少,但到底是喝醉了,现在不过是因为洗漱而有短暂的清醒而已,在宋疏南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就要爬上床了,只是却还记得基本的礼仪,“现在很晚了,大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疏南深深看了应如笙一眼,又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才笑着道,“好,大哥这就回去了,笙笙照顾好自己。” 宋疏南走后,应如笙很快就爬上了床,扯过被子就睡了。 而走出应如笙主卧,却还没走出她卧室的宋疏南在缓步走到门边的时候,犹豫了片刻,折返了回去。 等他折返回去的时候,不过是过了两三分钟,应如笙却是已经睡着了,暖色的壁灯亮着微弱的光。 应如笙经常会失眠,也睡不安稳,但是喝了酒的她却是睡得快且安然,这也是她喜欢喝酒的原因之一。 宋疏南在应如笙床边坐下,神色复杂地看着窝在被子里熟睡的少女,他还是没有捋清自己是何时、为什么爱上她的,可他爱她的确是事实,或许原因不那么重要。 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没有特别的爱好,可却也没有任何奇怪的癖好,但他却确确实实在无意识中爱上了自己的妹妹,甚至她还那么小,也许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感情。 而且就算是她懂得什么是感情,她又能接受他吗?她比他小那么多,他又是她的兄长,无论是不是亲生的,在外人看来,兄.妹相恋就是乱.伦。 他可以不在意外人的谩骂,也可以为她堵住外人的嘴,让他们不能在她面前嚼舌根,可他守不住的地方呢?毕竟即使是现在的他,也不能自信地保证可以完全把她护得完好,半点听不到闲言碎语。 他眼中神色微凝,不过没关系,她还这么小,他可以慢慢地为他们的今后铺路,也等她长大,让她慢慢爱上他。 他附身轻触在她额头,“笙笙,晚安。” 他会守着她长大。 宋疏南一向果决利落,即使发现自己爱上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即使明白如果他要坚持下去,前路注定不会平顺,短暂的震惊之后也就做出了决定,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为她扫清一切障碍,等她长大、等她爱上他。 宋沛年醒来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雾蒙蒙。 无数次这样了,他习惯性地在室内搜寻应如笙的身影,却蓦然在她床边看见了倾着身体的宋疏南。 作者:这三以后不掐起来我就把笔名倒过来写。 嗷呜,刚刚交完作业,上个世界的番外我还在慢慢摸索,就是这一两天吧。 ———— 嗷呜,谢谢微弱的光 、入墨、Mamihlapinatapai 的地雷,hyuna1128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46章 豪门千金14 他微有诧异,距离大哥抱着姐姐上楼怎么也有半个小时了,看样子姐姐也已经休息了,大哥还没离开? 也就是在他沉思间,便见宋疏南仔细贴心地为应如笙捏好了被角,又再调了调壁灯的光,然后才转身离开了主卧。 大哥和姐姐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他仔细地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的,似乎从他开始会穿到姐姐的猫身上,大哥和姐姐独处时,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 门扉开合声响起,宋疏南离开了。 夜色更深了。 宋沛年没捋清思绪,不过也不怎么重要,他圆圆的下颚搁在毛茸茸的爪子上,闭了眼就要继续睡觉,睡着了就能回去了。 然而这次过了很久,他却依然奇异地睡不着,或许是身处在有应如笙环境里的缘故,室内都是这段时日里熟悉至极的气息,就像是她身上那种清浅的桃花香,不浓郁却是沁人心脾。 他满脑子竟然也控制不住的都是她,想起那天晚上她身上近在咫尺的气息,想起前段时间里她对他的笑,想起大哥说的她喝醉了…… 他微蹙了眉,不太习惯这样异常的自己,尽管自从那晚她帮他洗澡后,他其实已经这样异常很久了。 沉思了半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是已经踩着步子靠近了她的床边。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睡着后穿到她的猫身上。 以往的时候,她总是在小书房学习,等他都睡着的时候,她甚至还没动过分毫,又何尝像今晚这样这么早就已经睡下了? 宋沛年走到应如笙床边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自己身体里,因此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尤其的高。 他那双碧绿色的猫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床,圆滚滚的眼里露出了些微茫然的神色,虽然他有用猫的身体从二楼跳下一楼的经验,但那是在情急的情况下,以他本身的性格,还是不怎么习惯用猫的身体往上爬,尤其这还是自己姐姐的床。 他总感觉这样做尤其的怪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萌生了去看看醉酒了的她这样的想法。 应如笙在床单被拉扯的时候就隐约有了点意识,只是还不是特别清楚,但因为没感觉到危险,也没有感觉到其他特别的异常,也就没有动作,准备继续睡觉,然而手微动的时候隐约触碰到的毛茸茸感觉却让她的意识更加回拢了。 宋沛年最后到底是花了些力气爬上了床,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感觉一只温软的手擦过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他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僵硬了。 应如笙勉强睁开眼见着的便是灰色的英短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想来刚才感觉床单被拉扯就是他干的了。 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养的这只看似优雅如贵族的英短有这么笨的一面,上次跳窗逃避洗澡的时候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今天爬床就笨到不知道跳上来,还扯床单了?甚至爬上来后还蠢萌蠢萌的坐在她面前,一双圆滚滚的猫眼睛也一动不动的,完全没有平时矜贵慵懒的优雅。 她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揉了揉他毛茸茸的下颚。虽然猫猫现在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也一动不动,然而身体却是最诚实的,她一揉捏他的下颚,他的头便不自觉间地蹭向她的手。 毛茸茸的、软绵绵的,矜贵与呆萌并存。 她被这样反差萌的英短逗笑了,也清醒了些,“大可爱,你大晚上爬上床是要干什么呢?” 宋沛年在应如笙微含调侃笑意的声音里骤然清醒,下颚还是她指尖的温度,他刚才似乎…圆圆的耳朵陡然竖起。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爬床被发现了,震惊与尴尬同时蔓延。不是身为猫咪爬床被抓住的尴尬,而是有种猫身之下真正的自己爬床被抓的尴尬。 应如笙见英短还是不动,但也没有跑开,想了想,她抱住他的身子,把他抱到了自己眼前,面对面地看着他,“是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宋沛年本来尴尬之后已经要恢复正常了,然而因为应如笙原本无意的一句话和更近的气息,他的身体再次控制不住地僵硬了。 “不想。” 他想表示抗议。 然而他现在是猫身,表达出来的唯有:“喵喵喵——” 而且因为他这具身体还不算太大,严格来算不过是比小奶猫还大一点的未成年小猫咪,他的叫声一出,落在应如笙耳朵里就像是撒娇一样,再配合着他圆圆的脸盘和慵懒矜贵的姿态。 简直是要萌化应如笙的心。 尤其他似乎以为她不允许他和她一起睡,扒拉了爪子伤心地呜咽了两声,毛茸茸的猫垫子也留恋地拍在她抱着他的手腕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惹人怜爱。 她这只英短很少喵呜地撒娇,更多时候就像贵族一样优雅而高傲。没想到矜贵的猫咪真的撒娇起来竟然这么萌。 她的心彻底屈服了,抱过英短,狠狠亲了他两口就把他抱进了被窝里,“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今晚允许你和我一起睡。” 原本因为语言无法表达意思,而想换成用肢体语言表达不愿意的宋沛年在一瞬间脑海陡然空白,一双猫耳朵完全震惊地竖起,润泽如碧玉葡萄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应如笙本来是为英短也盖好被子就闭眼睡了,然而室内的安静却让她隐约听见了些一直没有停止的声音。 她疑惑地寻着声音找去,直到耳朵触到猫的心脏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大可爱,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她蹙眉看向英短,看进他碧绿色的眼睛里,疑惑又担忧。 她知道猫的心跳比人的心跳会快不少,可她听了很久,大可爱的心跳明显在猫里面也不正常,而且在她听的时候似乎有越来越快的趋势,一直都没有恢复。 是突然兴奋了吗?还是病了? 猫当然无法回应她,也没有一丝半毫的动作。 她觉得现在她怀里的英短好像尤其的蠢萌,完全地不在状态一样,连她捏他软软的垫子都没反应。 她沉思了会儿,又贴过去听他的心跳,好一会儿了,他的心跳才缓缓恢复了正常,她稍稍放心了,毫不留情地撸了他一把,“你兴奋得差点让我以为你病了,既然没事,睡吧。” “晚安。”她唇角亲昵地碰了碰他的耳朵,把他拥在怀里才缓缓睡了过去。 很久以后,直到她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缓,宋沛年都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迟缓地转了转眼睛,目光缓慢地落在近在咫尺的人身上。 睡着后的她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差别,眉目温婉淡静,只是似乎因为醉酒,脸颊晕染着浅浅的红晕。 猫的眼睛不像人一样能够完全看清一切,他的眼前是模糊的,但也正因为这份模糊,这样的她更染上了一份独属于她的朦胧气息,脸颊的浅红犹如在江南烟雨里晕染开的薄雾,层层叠叠、深深浅浅。 那份别样的红太勾魂,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挪,最终触及了她润泽红润的唇,轻轻合着的唇是盛开的桃花一样的红,耀眼而夺目,让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他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她的唇上温软的气息。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好不容易平复的剧烈心跳隐隐有恢复的趋势。 又静了很久,他才渐渐缓住了再次变得狂乱的心跳。 可心跳平静了,心里却是乱得彻底。 宋沛年虽然还不算大,但也并不是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年纪了,何况他出身顶级名门的宋家,即使他年纪小,可容貌气度身份都是极其完美的,想借他的势搭上宋家的女人也是多如过江之鲫,只是他因为厌恶而从未让人近身过而已,但却并不代表他不懂得男女之情是什么。 可他从没想到过的是,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领会到的感情竟然会这么突然地在自己这位继姐身上觉醒。 那是心动。 是他没此前意识到的心动。 他在这一瞬间明白得很是清楚。 可怎么会对她生了这么突兀的感情的? 除了穿到她的猫身上,他几乎很少和她特别近的相处过。他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从他开始穿到她的猫身上到现在的一切。 良久,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睡得恬静的脸上,或许这份感情生得并不突兀。 从他因为她而变得异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久,只是他刚才才因为她突然的亲近而意识到这种异样是心动。 夜色里,宋沛年的目光在渐渐地恢复平静,却没从应如笙身上挪开半分。 对她是心动的话,他又该怎样对待这份近乎突如其来却汹涌澎湃的感情? 他眼里第一次浮现前所未有的茫然,比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穿到了她的猫身体里还要茫然。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和她毕竟是名义上的姐弟,爸和苏姨一定不会愿意他们在一起的,何况… 何况在她眼里,也许根本不怎么记得他这么一个人,更别提对他有好感。只怕她如果知道她的弟弟对她有了非分之想,避开他的可能性更大吧? 他苦笑,本以为就这样平静地在这个家一直到成年就是最好的,却没想到… *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宋沛年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他简单地换了一身灰色休闲服,慵懒地坐在卧室阳台外的椅子上,微眯着眼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慢条斯理地品着刚从酒窖里取出的红酒。 不像她脸上的红是极浅淡的绯红,不像是他酒杯里深色的酒红,可那样浅淡的绯红却仿佛能够深深地映进人的心底。 昨晚,那样的她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睡得很安静很安稳。他所有囚困多时的心思在她平稳有序的呼吸声里慢慢觉醒,就仿佛是困兽挣脱囚困它多时的囚笼,肆意而疯狂。 他们是姐弟,没人会愿意这样身份的他们在一起。 在昨晚之前,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生出那么背.德的心思,毕竟即使他们不是亲生姐弟,可到底在世人看来,他们也与亲生姐弟无异了。 可…… 宋沛年勾唇轻笑,他们又算什么真的姐弟?何况,也从来不会有弟弟会对自己姐姐动了心思的吧? 雨越下越大的同时,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在他心里渐渐成形。 未来那么长,现状又如何能够决定那么远的未来?或许他也不是不可以在她身边。 宋沛年和宋疏南骨子里是相似的,兄妹、姐弟的身份也许会是世人谴责他们的由头,却绝不是阻拦他们感情的借口。 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是骄傲且自信的,他们相信他们可以承担得起这份感情带来的负重,他们也愿意为这份感情扫清障碍。 他搁了酒杯起身往回走。 ** 应如笙是在一声雷响时醒来的。 她是昨天中午喝的酒,睡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第二天虽然起得比以往迟一些,但倒也还算早,正在她准备起床去洗漱的时候,听见了响声。 还没洗漱,她只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披了一件薄外套去开了门。 见着门外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宋疏南时,她有一瞬间的惊诧,“大哥?” 这个时间点,宋疏南怎么还没去上班? 虽然宋疏南是集团总裁,即使是不去上班也没人敢说什么,但以他一向严谨稳重、拼命工作的性格,一般都是很早就去公司了才对。 作者:嗷呜,今天准备琢磨上个世界的番外,明天争取琢磨出来。 我发现我最近爱上了猫咪和狗狗的梗,还尤其喜欢叔侄、兄妹、姐弟梗。 hhh于是我又单独挖了一个风格有点相似的坑,因为坑是独立的,不用像快穿一样压缩某些剧情,这个坑篇幅会长一些,很多剧情会细化,如果有同好的小可爱,可以先收藏一下么么哒。 知意比笙笙更软萌,也爱吐槽。 我果然是挖坑小能手,奈何一直是手速跟不上脑速hhhhhhhhh。 专栏里面,排在“下一本”系列里面的书是会先开的,其余都是看收藏和心情开。 《穿成追妻火葬场文女主》 文案: 南知意穿成了一本追妻火葬场文里的女主。 文里,原身身为女主,同时也是总裁男主的继妹,深深地爱着身份高贵、清隽优雅的二哥男主,即使明知道男主不爱她也深情不悔。 直到她发现男主把她当作闺蜜的替身,才终于心灰意冷地决定彻底放下。 然而信誓旦旦说要放下、说从此心灰意冷的原身,转头却在男主翻然悔悟、追妻火葬场后和他he了。 送她进小说里的系统表示:【既然亲亲吐槽不够火葬场,建议亲亲亲自体验哦。】 南知意:…… 她想起了自己的吐槽——女主你的心灰意冷、信誓旦旦这么廉价的吗?追妻火葬场是摆设吗?火葬场懂不懂?会死人、会灰飞烟灭的那种! 她虽然在心里吐槽过,但是并没有在评论区评论过,也不想亲自上手虐和被虐啊,怎么就穿书了? 她转头看了看自己那未来会制霸娱乐圈数十年,让无数人为他疯狂,也让温润儒雅的大哥为之走下神坛的女扮男装继妹。 又看了看她那会为了继妹从斯文变成斯文败类的继兄大哥。 被虐是不行的,但是虐人的话,虐就虐吧! 渣男二哥去死! 她决定一边虐渣男,一边美滋滋地吃大哥、继妹的瓜。 直到有一天,她每天晚上开始莫名其妙地穿越到继妹的猫身上。 然后大哥也逐渐开始不对劲。 更可怕是她养的狗狗好像能够变成人!!! 后来的后来,南知意终于发现。 继妹竟然是货真价实的男生,大哥也根本不爱继妹! 而狗狗真的可以变成人,还特别的黏人! 对此,南知意只有一个字能表达心情:草(一种植物)! ———— 嗷呜,谢谢微弱的光、入墨、长安、Hygge、土豆不睡鲤鱼 的地雷,晏某人 、妮、姜袅袅袅、风雨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47章 温行阑番外(暂时无糖,慎买) 流光一直以为人死后是没有灵魂的,可直到她因为救一个误闯红灯的小男孩而被车撞死。 她以为本该死了的自己,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灵魂如何脱离了身体。 然后,恍惚的她在人世间飘荡了不知道多久才等来了引路使者,踏上了那条名为黄泉的路。 黄泉路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黑暗、可怖,相反,这条路很美,行人三三两两,悠闲而惬意,不像是一条亡灵之路,更像是她想象中的仙境,残红晕染开的夕阳下,弯曲看不到尽头的路边开满火红的彼岸花。 徐徐的风拂过,火红色的彼岸花摇曳,像是要烧尽人一生的功过与罪孽。 这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路,在拐过九个弯以后陡然间变得雾蒙蒙一片,身边的火红色也变得模糊。 等再次清晰时,她的眼前依旧是绵延不断的彼岸花,只是已经没有了夕阳,银白的光芒倾洒在火红的色彩上,是一种开至荼靡的美。 她满眼惊艳地缓了步伐观赏,即使一路已经看了很久,她也丝毫没觉得不喜,甚至是越发惊艳。 就在她又走了很久之后,前面出现了长长的队伍,排队的人都堵住了路。她微有诧异,刚转了头想问身边的人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一抹黑色的身影却是骤然闯入了视线。 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外,层层叠叠的彼岸花间,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侧身而立。 男人身形修长,气质温润儒雅,虽然身着黑色西装,却优雅润泽得如同古书里清风孤月的君子,风华万千。 温行阑! 几乎是在看见男人的那一刻,流光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即使是隔得这么远,她也依旧能够认出那个男人是谁。 无他,她疯狂地痴迷过他。 虽然他是数百年前的影视演员,虽然他已经去世了数百年,可即使是在她们这个世纪里,迷恋他的人也从不曾少过。 又或许该说,从这个男人踏进演艺圈开始,迷恋他的人就从没有少过,即使后来他和他的妻子意外身亡了。 在流光近乎黑白的人生记忆里,唯一有色彩的莫过于杂志记载录里那一期年代已经很是久远的照片。 内着白衬衫、外着黑色西装外套的儒雅男人握着一支火红的玫瑰,轻轻地笑着。不过是人世间最简单的纯黑、纯白、正红三色,却拼凑出了最极致的惊艳绝色,让今后无数风华万千的人也失了颜色,不及其千分之一。 即使是在七百年后的今天,这一张照片依然广为流传。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期杂志的主题名为“生世”。 据说是拍摄杂志的这个男人定的主题,而这一期让无数人惊艳的杂志,其实是在这个男人去世后才开始发行的。 她一直没有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也没能明白温行阑到底想表达什么。 是的,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温行阑。 尽管她没能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可据后世的流传里说,那是温行阑为其妻子拍摄的,想要表达自己对妻子的爱,爱她生生世世。 只是很可惜,影帝温行阑的妻子影后应如笙和他一同死于那场意外。 可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只能在纪录影像里、照片中看见的人,却是在她死后的黄泉路上看见了。 她和他这条路,时隔了七百年。 “小姑娘,你不排队吗?”询问的女声突然在耳畔响起。 流光被拉回了神智,出现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和蔼的老奶奶。她正指着前方的队伍询问她。 她疑惑,“排队?奶奶,我能问问那里为什么在排队吗?” 她光顾着看温行阑,竟然险些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想找人问那里为什么在排队的。 老奶奶慈祥地笑了笑,“排队喝孟婆汤啊,要想投胎,就得排队喝孟婆汤。” 她语重心长地劝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等到排队的人都过了桥,孟婆也离开了,你就只能等明天了。等一晚上是很难熬的。” 原来那里是在排队喝孟婆汤啊。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孟婆汤这种东西,流光惊讶,不过…“奶奶,为什么等一晚上很难熬啊?” 老奶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笑道,“因为等这一晚上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生魂进入冥界后是需要消耗本源灵识来维持魂魄稳定的,白天还好,只是消耗本源灵识,夜晚的时候,厉鬼横行,原本就被侵蚀着本源灵识的生魂还要忍受厉鬼的撕咬。” 她指向排队人的最前方,“看见那座桥了吗?” 流光点点头,前方虽然人头攒动,但毕竟人都在桥下,那座雕琢精美的石桥再清晰不过。 老奶奶解释道,“那就是奈何桥,奈何桥下就是忘川河。忘川河里浸泡着千百种狠厉的厉鬼。厉鬼是没有意识的,他们歹毒且凶狠,只是白日里有孟婆在,他们不会出现,等到夜晚孟婆一离开,这里就会成为他们的地界。” 她微微摇了摇头,脸上似乎是不愿意回忆的痛苦,“留在这里的人就会被他们撕咬,等到留在这里的人被撕咬得受不了跌入忘川河,或者本源灵识彻底被吞灭,也就成了厉鬼的口中餐,从此彻底消失在世间。” 流光震惊,没想到看似美如仙境的黄泉路、奈何桥、忘川河竟然这么残忍。 “奶奶怎么懂得这么多?”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老奶奶怀念地道,“因为我已经在等一个人,在这里已经留了五年了,每晚都能看见很多人跌落忘川河,或是灵识被蚕食。” 等人?流光惊诧,以牺牲灵魂为代价去等一个人? 她又听她道,“被厉鬼撕咬是很痛的,如果小姑娘没有执念,还是尽早去排队吧。只要你排着队,无论多晚,孟婆都会在今天让你离开。” 一直到老奶奶离开,流光都是震惊的。 她缓了很久,才机械地转动目光去看依旧一动不动站在花海里的温行阑。 如果老奶奶说的都是真的,那七百年前就已经死去的温行阑为什么会在这里?影后应如笙不是和他一起出的意外吗?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踏出羊肠小道走到温行阑面前的,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他的真人甚至远比照片中的人更为儒雅高贵,让人完全地挪不开视线。 温行阑在流光靠近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他微垂了眼眸看向眼前的少女,微含笑意致意后便再一次抬起目光。 流光有很长一段时间惊艳在温行阑的那抹笑意里,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他已经没有注意她。她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注视着的方向竟然是奈何桥。 桥头,身着素淡古装的年轻女子一碗一碗地舀着汤递给排队的人,喝下孟婆汤的人就摇摇晃晃地上了奈何桥。 她没想到传说中的孟婆竟然这么年轻貌美,可他在看什么? 流光还是疑惑。 温行阑再一次微垂了目光,“我在等人。” 微顿片刻,他道,“快入夜了,再不排队,你就该赶不上今天的轮回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而温.影帝竟然也回复了她。而且温.影帝真的像传闻里一样温润儒雅,待人宽和。 只是…等人? 等谁呢? 可这一次他没再回答,他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奈何桥头。 银白的光芒渐渐沉了,在奈何桥前排队的人也渐渐少了。 夜幕来临的时候,奈何桥前已经没人了,孟婆也离开了,然而流光因为疑惑却忘记了老奶奶的提醒,没有去排队。 直到被厉鬼撕咬的剧痛传来,她才意识到老奶奶的话没有半分参假,然而她身边站着的温行阑却像是完全感知不到一样,优雅地笔挺地立着,目光依旧注视着奈何桥头。 因为他太云淡风轻,她甚至怀疑这种被撕咬的剧痛是她一个人的幻觉,可这种犹如撕裂一般的痛却又那么真实,直到后半夜,她看见他的脸色隐隐泛白,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幻觉,只是他一直在隐忍而已。 流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痛晕过去的,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又一次将近夜色了。 昨晚的记忆太痛了。 她到此刻都还记得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而温行阑却像是完全没有经历过一般,与昨天没有任何不同地站在那里,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奈何桥头。 这般与杂志里相似的神情。 那么毫无预兆的,她的脑海里就蹦出了一个念头,“您是在等应影后吗?” 她看见一直毫无情绪起伏的温行阑,那么突然的,眉目就锁紧了两分。 听见应如笙名字的那一刻,温行阑的目光缓慢地落在了被厉鬼撕咬得有几分狼狈的流光身上。他的声音却似乎更加狼狈,“是。” 轻轻的一个“是”字,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一年有四个季节,十二个月份。 温行阑一直觉得四月是一个很特殊的月份,因为他真正开始记得事情的那一年的那一个月便是四月。 那一年最原始的记忆里,四月是血红色的。 父亲怀孕的情.人为了上位想要摔死他,只是最终却失.足从二十层的高楼上摔下,跌落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她腹中孩子的血还是她身体的血蔓延了一地,也蔓延到了他的脚下。 那样的颜色是最纯正的红,只是好像因为流血的人从高楼跌落而变得畸形的面容而稍稍显得有些扭曲。 之后很多个夜里,他总是在那样的红色里梦中惊醒。 因此四月于他而言是特殊的,却从来不是美好的。 直到那一年四月。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和盛家千金被绑架的,因为那间黑暗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只有他和她。她总是很喜欢说话,其实这样的她让他很不喜欢,可出于礼貌,他没有开口打断她,只是静默地听着。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总之已经久到他已经开始习惯了黑暗,也习惯了她的吵闹的那一天,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叶云辞。 于是变成了他和叶云辞听她一个人说个不停。 也好,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受罪,可后被抓进来的叶云辞却似乎受了重伤,更多时候是昏昏沉沉地睡着。 不过后来他却突然觉得,叶云辞能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也是一种幸运,至少他不用看见那些人在这个房间里面溶尸。 强烈的酸浸泡满活人的身体,剧烈的尖叫后,人渐渐没了声息。 经过“炖汤手”的搅拌处理后,活生生的人便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骨架。 多好的杀人手法。 多丑的一双杀人手。 汗珠不住地滑落在那双搅拌尸体和强酸的手上,那双手却没有半分停顿与疲劳。 那是属于人的手,却搅拌着桶里的人,多让人恶心啊。 他觉得自己整个胃都是翻搅着的,甚至是觉得人的肌肤都让人恶心。 这种恶心已经让他有些记不清看见多少个人被这样溶掉了,只记得原本吵闹的女孩渐渐地变得安静。 纵然是他蒙住她的眼睛,可那种撕裂的尖叫声和剧烈的味道也能直冲进人的心底最深处。 再后来的事情,他是真的已经不怎么记得清,也不愿意记得清了,唯一还清晰的是,对方防守出了疏漏那一天,他拖着半睡半醒的叶云辞离开,本该和他们一起离开的女孩在他们险些被发现的时候独身引开了对方,却也从此失踪了。 他的记忆里,她消失那一天就是穿的一身红色。 第一次有应如笙那一年的四月,也是红色的,却又似乎有什么不同,至少不像以往的四月,让他觉得全是难熬与痛苦。 可他却一直很疑惑,那样一个吵闹又胆小的女孩,那一天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独身去引开拿了.枪的一群人。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吗? 后来和她在一起的七年里,他曾问过她还记不记得往事,她的目光是疑惑的。他当年的疑惑也就随着她的疑惑而永远埋葬了,可事实上,也许他早已经在她能咬牙从最低谷站起来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不过有没有答案也不重要,她不记得最好,毕竟那样恶心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忘了最好。 他是希望她能忘了曾经的,可却不希望她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了她的异常的呢? 他其实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又或许该说,这种发现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尽管最开始他觉得很荒谬,可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却让他越发明白,她也许真的不是要离开这个国家,而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去一个他找不到、跟不去的世界。 他很无措,也很害怕。 这种害怕在那幅她画了七年的画完工时达到了顶峰。 因为爱,他想留住她。 可也同样是因为爱,他不忍心留住她。 七年的时间,足够他清楚她对国画有多热爱,也清楚一双手废了的她每一次提笔有多痛,尽管这种痛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可每次她画完画连拿东西都颤抖,甚至是唇色都泛白,又怎么能不让他明白? 他隐约明白了她不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也是因为这种极致的痛和盛家给予的苦楚。 她对这个世界丝毫没有留恋,毕竟也许她去了她想去的世界后就能重新拿起画笔,能够有更完美的生活。他怎么舍得阻拦? 那是她最爱的事业啊。 唯有在画画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浮现最真切的笑意和满足,他又怎么舍得折断了她的羽翼? 可他又怎么舍得她彻彻底底地遗忘了他? 他想最后自私一次。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自私又丑恶,分明爱她,想护她一生安稳,却又要亲手伤了她。 尽管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尽管他清楚他的死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可即便是影响小,它却是一定会存在的。 或许盛含泽骂得对,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只是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疯的了,或许是某一年的四月吧。 其实生于四月,死于四月时,她都在他身边。 他该觉得知足了。 所以后来他还是选择死在四月的柳絮里,放了她自由。 不然他不知道控制不住内心野.兽的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再后来… 温行阑的目光落在一片片血红的彼岸花上,再后来他已经不记得春秋与四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多久了。 ** 夜幕将近,流光走到奈何桥头时,都还是茫然的。 她想起了温行阑那一句虽轻,却重若千钧的“是”,只是后来她却再问不出只言片语。 再然后,引路魂便告知于她,由于她的执念太浅,本源神识也太弱,若是今日还不走,只怕难以挨过今夜。 所以在夜幕将近时,哪怕她再好奇,也不得不离开了。 奈何桥头,年轻的孟婆流苏广袖轻轻一拂,一碗碧色的汤便漂浮至流光面前。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目光疑惑地注视着某个方向。 流苏顺着流光的目光看去,便见着了已经看了七百年的身影。她轻叹息一声,“痴儿啊。” 流光被流苏一句话拉回了神智,正想询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 流苏察觉了,便笑道,“你且唤老身奶奶便是,按你们人界的年纪算,老身已经是十万岁有余了,当得起你一句奶奶。” “奶奶。”流光从善如流。 流苏笑了笑,“你是想问温行阑的事情吧?” 流光点点头。 流苏无奈笑道,“你已经不是第一个好奇的了。” 她叹息道,“他啊…等的是一位神。人又如何等得来神?” 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可那人的执念却已经太深了,深到甚至于经常会出现真实到近乎能够影响旁人的幻觉。 纵然是她不忍,告知过他,可他却依旧执意地等了下去,到如今七百年,纵然他的本源神识再强大,也快损耗没了。 这个痴儿也快灰飞烟灭了。 也罢,那都是各人的造化。 “小姑娘,既然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就喝了它赶紧过桥吧。”流苏道。 流光却是已经震惊到完全没听见流苏的劝说,她的目光转向立于花丛中的温行阑。 他等的是影后应如笙。 孟婆却说他等的是一位神,还说人等不来神,她也告知过他,他却还是执意等下去。 即使明知道等不来来人还继续等下去,不就等同于等着自己一点点消失吗? 流光心脏骤然一缩,然而正在她心脏寸寸收紧间,那绵延起伏的火红彼岸花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正红色的身影。 那道身着正红色广袖长袍的姝丽身影执着一把正红色的玉骨伞。 在葳蕤盛开的红色彼岸花间,那道身影却是越发靡丽,而原本一动不动站在花丛里的黑色身影,在看见那道红色身影时,似乎有一瞬间的彻底僵硬,然后一步步靠近了那道红色身影。 那一刻,她似乎真正明白杂志主题的“生世”是什么意思了。 ** 又一次日暮时分,那个小姑娘已经到了奈何桥头,温行阑看得清楚,却并不怎么关心。 这七百年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行阑。”温婉柔和的声音遥遥穿透摇曳的微风传来时,温行阑甚至没有半分动静,这样的幻听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直到那道声音又起,尤为的清晰。他才下意识地转过头。 不是想象中的空无一人,一道熟悉至极,他每日每夜想着的身影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彼岸花间。 他没敢动,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幻觉。 他曾出现过这样的幻觉无数次,可唯有此刻是最清晰的。 然而当那幻影一步步靠近他,甚至温热的手触及他脸侧还没消失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那么虚幻、那么不真实。 温行阑曾无数次见过等在黄泉路上的人历经厉鬼撕咬最终等到了要等待的人,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再次见到应如笙会是什么情景、什么时候,即使是从孟婆口中得知永远也等不到她的时候,他也不曾退缩过半步。 可此刻她真正出现在他面前,他却大脑空白得控制不住地后退了,怕这样狼狈沧桑的自己惹了她的厌烦。 应如笙看着近在咫尺的温行阑,他似乎与记忆最初的模样没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细数不同,那就是他那一身温润儒雅的气度更加沉淀了。 可他眼里的兵荒马乱却清晰地暴露了那儒雅皮囊之下的千疮百孔。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无懈可击,尤其是他眼角无声滑落的泪,将他完美的盔甲击得溃不成军。 她从不知道,那样沉稳睿智的温行阑会哭,尽管无声无息,却是哭得这么悲恸,像是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得到释放,可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眼角的泪收得彻底,眼底的苍凉与狼狈也掩饰地彻底,又在转瞬之间恢复了最温和最关怀的笑,那是他对她最惯有的笑。 “如笙。” 他唤。 “我在。”应如笙轻声应道。 冥界的风从来是冷的,温行阑也没觉得暖过,可此刻一阵风拂过,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暖意浸染身体。 他看着那么真实的她,笑了,绝望又释然,“在就好。” 都说灰飞烟灭前会有那么一刻最真实的幻觉,以满足人心最深处的渴望。 七百年了,如果这一刻是灰飞烟灭前的真实幻觉,那就让他在这一刻消失也好。 因为她在就很好。 作者:咳咳咳,暂时写到这里吧。 写到这里没有糖,所以标题是慎买。 果然写甜甜甜得看灵感,如果后面想写甜甜甜了,我会补在这一章的后面的。 第48章 豪门千金15 见着应如笙那一刻,宋疏南微微一笑,“睡醒了?”他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疼?” 想了一整晚,他基本捋清了自己的思绪,她现在年纪还小,对他也只是兄长的敬爱,没有半分男女之情,若是他现在冒然告知她他的感情,也许更多是造成她的惶恐失措。 何况以笙笙这样的年纪,更应该的还是把重心放在学业上。而他,则会暂时以兄长的身份守着这样的她一步步长大,成为最好的她自己,也让她慢慢习惯他、爱上他。 即使是出身名门宋家,宋疏南也从来相信努力与上进才会真正成就一个人,所以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未放松过自己。 因此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爱着的人成为一只被豢养着的金丝雀。这一生都被一个男人娇养着,没有自我立足的能力,这绝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给她的爱。 娇养与依附是一种物化与奴化,不是爱情该有的模样。 真正的爱情,该是能与对方携手共进。这也是他想给她的爱。因此他希望有一天,他能站在她身边,与她携手共面人世间所有风雨。 “我喝了醒酒汤,又睡了一整晚,现在完全不头疼。”应如笙笑着摇摇头,好似明白了宋疏南为什么会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没有不舒服就好。”宋疏南言简意赅地把昨天林久媛和莫齐明的道歉告知了应如笙,又想起离开前客厅里一直盯着他们的女生眼里的敌意,也便一并把这件事说了,然后道,“这些事情我有必要告知你,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大哥相信笙笙能处理好。” 应如笙昨天便发觉了申禾对她的敌意,不过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大学毕竟不像高中,很少有人会中二病到聚集打架,更可能是暗地里的陷害,但以申禾的段位,显然不够看的。不过宋疏南提醒她,她还是很感谢的,“谢谢大哥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应如笙乖巧地应了,宋疏南眼里的笑意更深,“快去洗漱吧,现在有些晚了,我在这里等你,等会儿要去方瑞,正好顺道送你去学校。” “好。”应如笙让出了路,让宋疏南进来,“不过我洗漱可能还需要一会儿,大哥进来等吧。” 两人进了卧室,苏釉烟出卧室的时候便正好看见了宋疏南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她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疏南怎么会这个时间还在家,还去了笙笙的房间里? 直到身边的佣人开口说昨晚小姐喝醉了,是大少爷送小姐回来的,也许现在大少爷是去看小姐的,她才放下了疑惑,不过眉心却是微微蹙起了,笙笙怎么会喝酒?竟然还喝醉了。 这边,应如笙卧室里。 宋疏南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翻开笔记本开始处理事务,而应如笙则是去衣帽间取了衣物,准备去洗漱间洗漱了。 室内很安静,却莫名的温馨。 宋疏南在听见少女脚步声的时候微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了目光看向她。 微暗的晨光里,少女纤细的身影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很恬淡。 他唇角微勾,眼里笑意浅浅,这样就已经很好,不会惊扰到她,也不会让他觉得彼此之间是疏远的。 洗漱间里,应如笙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正要涂唇蜜,可当她抬起头看向镜子时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镜子里的是一张和她现实生活里毫无差别的脸,只是年轻了些,稚气未脱。 【250,我觉得你们在搞我。】应如笙撑着洗漱台,仔细地打量着镜子里面的面容。太像了,就连眼角那颗泪痣都丝毫不差。 【亲亲什么意思?】突然被cue的052一脸茫然,还没切换进疯狂互怼模式。 应如笙道,【两个世界了,每个世界的脸和身体都和我本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就像是以我的身体为原型进行放大和缩小了一样,250,你难道不觉得有鬼吗?】 她分明是穿越到书里做任务,可两个世界的女配都和她一模一样是几个意思? 052猝不及防地被问及这个问题,剧烈地咳嗽了一声,【亲亲,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鬼呢,不过呢,亲亲问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检测亲亲做任务的呢,如果亲亲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帮亲亲联系主系统进行问题反馈呢。】 250竟然没怼她,应如笙狐疑地微眯了眯眼,没有回它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镜子里的面容半晌,然后不疾不徐地涂了唇蜜,转身出去了。 她也不指望能从这个智障支系统身上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能够隐约确定她的疑惑就已经很好。 她出去的时候,小客厅里却没了宋疏南的身影。隐约听到阳台外低沉的男声,她转了视线,便见得宋疏南背对着她立在阳台上,似乎是在接电话。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视线,他侧过视线看向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暖的笑意。 雨势渐小,天色卷出些微的白,身形修长挺拔、微微笑着的宋疏南就优雅地印刻在那渐变的暖白天边里。 她一直知道宋家的基因极好,即便是已经老去的宋越也是沉淀了岁月的高贵,而宋予深、宋疏南、宋沛年更是各有千秋的好看。只是宋疏南稳重成熟,虽然素日里与她相处也是温和的,可她却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笑,惊艳到挪不开视线。 不过应如笙也仅仅看了一瞬便挪开了视线,回以微微一笑后就去小书房收拾自己的包了。 书有些多,即使是大学,她也还是更习惯背包,而不是用手抱着。 等她收拾好包走出小书房的时候,宋疏南也已经打完电话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包,“都收拾完了吗?” “收拾完了,可以下楼了,麻烦大哥等了这么久。”应如笙笑着道。 宋疏南似是无奈地道,“都说了跟我不需要说这么客气的话。” 或许是认清了自己心意的原因,他已经并不怎么愿意在她面前以兄长自称了,因为这样的自称总会在无意识间提醒他和她身份之间的差距,甚至是提醒他他比她大了那么多。 “我知道了。”应如笙从善如流,因为宋疏南也不是句句话里都会以兄长自称,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他言语间的异常。 两人一起出房间的时候很凑巧,竟然遇上了宋沛年。 宋沛年惊讶地看着从房间里一起出来的两人。 因为昨晚他就在应如笙的猫身上,他倒是不会错以为大哥昨晚是歇在她房间里的,他是在惊讶本该很早就离开的这两人竟然现在才出门,也有彻底认清心意后第一次看见应如笙的片刻失措。 不过也仅是片刻,他就恢复了正常,一如往常地和两人含笑颔首,只是目光在转到帮帮应如笙拎着包的宋疏南身上时微有停滞。 应如笙虽是诧异,不过也不是多问的人,也便在一如往常地打过招呼后下楼了。 宋疏南也没有过多停留。 早餐时,因为宋予深一向走得早,桌上就只剩下了宋董事长夫妻两人和宋疏南、应如笙、宋沛年。 苏釉烟想起之前佣人说的话,又想起刚才应如笙和宋疏南、宋沛年一起下的楼,便问道,“笙笙,我听佣人说你昨天在外面喝醉了?” 应如笙回道,“昨天不小心把红酒当葡萄汁喝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宋董事长闻声看了过来,嘱咐道,“平时出门多带个保镖在身边,也让人放心些。” “谢谢爸爸提醒,我知道了。”应如笙应道,她平时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带保镖在身边的,只是偶尔觉得有必要时会带。 宋董事长又道,“正好疏南你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去方瑞,也可以顺路一起送笙笙和沛年去学校。你是兄长,也方便照顾他们。” 每天劳烦宋疏南送笙笙?苏釉烟下意识地小心观察着宋疏南的神色,怕宋疏南会因为丈夫这句话而不耐烦,毕竟虽然顺路,但到底是麻烦。 可宋疏南清隽的眉目间神色淡淡,她完全看不出喜怒,又害怕被他发现,便一扫而过之后就低了头,正在她要婉言替笙笙推辞的时候,却突然听得一向冷淡的继子语气温和地应了,“好,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这一下,不止是苏釉烟看了过去,宋沛年也看了过去。 饭桌上,唯有宋董事长和应如笙平静地吃着饭,宋董事长是觉得长子照顾幼子和幼.女理所当然,应如笙则是习惯了宋疏南的照顾,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这件事揭过去,宋董事长又问起了应如笙和宋沛年的学习状况,知道他们都还跟得上的时候,他又感叹道,“看来是爸爸错了,本来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个专业,没想到是真的在好好学,也是真的喜欢。” 一听起宋董事长提及应如笙选的专业,苏釉烟脸上的笑僵硬了下,只是极快地掩饰了过去,见应如笙没有半分异常地吃着饭,又笑着转移了话题,“笙笙的确是喜欢这个专业…对了,不是第二节 课还有课吗?这都快到时间了。” 苏釉烟脸上神色间的转变极快,宋董事长又坐在她身边,没察觉到她的异常,但坐在她侧面的宋疏南和宋沛年又如何没有察觉到?不过两人都没有开口问,只是若有所思地垂了目光。 一顿饭吃下来,五个人心思各异。 饭后,宋疏南顺道送两人去学校,车停下后,他又嘱咐了应如笙两句才离开。 就只剩下了宋沛年和应如笙一起往学校里面走。 作者:突然发现宋疏南的人设有点像闻清潇的人设,两个人同样杀伐果断,对爱情的态度也很相近,不过这两个人还是不太一样的。 宋疏南是表面清冷,骨子里偏向于腹黑;闻清潇是表面温润儒雅,骨子里则偏向于清冷。 所以说了这么多,听懂我的暗示了吗?爱情呢? 再不收藏我的《怎敌他眉间心上》我都没办法开文了嘤嘤嘤。 亮出我毛茸茸的小猫爪子对你们进行人身威胁。 我把文案修成这样,总会看起来好些吧,嘻嘻嘻。 【齐王世子闻清潇版文案】: 于齐王世子闻清潇而言,他唯愿与妻携手白头。 【齐王二公子闻沉渊版文案】: 出身百年簪缨世族,上有位高权重父亲深受百姓爱戴,前有光风霁月兄长执掌闻氏,闻沉渊作为闻氏二公子,从来年少恣意、鲜衣怒马。 可他却从没想到过,他爱上的人会是最敬重的兄长的嫡妻。 这份爱本就是原罪。 【镇南王顾玄镜版文案】: 顾玄镜曾以为虞归晏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正妻。 后来他才明白,她是他放在心上永远忘不了、放不下的爱妻。 只是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她已经另嫁他人,还是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齐王世子闻清潇。 【镇南王世子顾闻祁版文案】: 作为过继到镇南王妃膝下,又幸运得了镇南王世子尊位的失怙幼子,顾闻祁却恨透了镇南王顾玄镜。 因为他敬爱的母妃因镇南王而死。 可十年后,他似乎再次遇见了母妃。 这一次,谁都休想让他放手。 ———— 嗷呜,谢谢的Mamihlapinatapai 地雷,妍阿姨本妍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49章 豪门千金16 应如笙本以为宋沛年会直接和她道别离开,毕竟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更喜欢独来独往。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似乎没有要独身离开的意思,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宋沛年一直在留意应如笙的动静。 自从确定心意后,他便在琢磨应该怎么靠近她而显得不突兀,毕竟在她眼里,她甚至跟他并不怎么熟悉,如果他太突然地靠近,以她的性格,恐怕只会起了反作用。 他沉思了片刻,微顿下步伐叫住了她。 应如笙也停下了步伐,所以他是有事要告知她,才和她一起走的吗? 就在她看着他,要听他开口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笙笙?” 她闻声转过头去,见着了林久媛,便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甚至林久媛身后还有两个熟悉的人,何惜月、申禾,她也略微颔首示意了下。 林久媛惊讶地看着并排而立的两人。 她远远地就看见了看似极为熟悉的人,一贯着红裙的少女。而她熟悉至极的少女身边的人竟然似乎是宋沛年? 她本来还不太敢确定,直到和惜月、申禾一起走得近了些,基本确定了应如笙的身份才开口喊她。但饶是如此,她也没太敢确定她身边的人是谁,可直到此刻两人纷纷转身,她看清了笙笙身边人的面容,才彻底确定那就是校草宋沛年。 可宋沛年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怎么会和笙笙在一起?难道是… 惊讶的不止是林久媛,何惜月、申禾也很是惊讶,她们本以为昨天见着应如笙的哥哥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看见应如笙和虽然谦逊有礼,却一向不怎么接近人的宋沛年在一起。 宋沛年自然也察觉到了三个女生打量和震惊的目光,但他仅是微蹙了眉一下,站在应如笙身边并没有走开。 林久媛恍惚着回应了应如笙后,又察觉宋沛年还没离开,犹疑了片刻,她到底是开了口,“校草早上好…”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校草是大家称呼宋沛年的,他本人从没承认过,也不一定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她赶紧改了口,“宋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宋沛年微颔首,回以同样一个示意。 宋沛年虽然没笑,可他微颔首间眉眼有些微的低垂,是一种风华内敛的优雅,让人完全地挪不开视线。 毕竟是同班同学,林久媛本来是出于礼貌问候宋沛年,没想到宋沛年竟然真的会回她,一时间倒是愣住了。 而宋沛年和林久媛问好后,又转头看向了应如笙,“这节课快下课了,你不是还要回寝室取东西吗?还不走快来不及了。” 应如笙虽然没住在寝室里,但是也申请了一个。她很多的东西也会放在寝室里,她本来就是准备现在去寝室取两本教材的。 现在被宋沛年一提醒,她看了看时间,的确快下课了,便和林久媛道,“媛媛,我要去寝室取两本书,这次就麻烦你帮我占一下位置啦。” “…好。”林久媛被宋沛年对待应如笙时自然而然的熟悉姿态震惊到说不出话,半晌才反应过来。 而震惊了她的两人却是在她应声后就一起离开了。 距离不太远,她看见了笙笙停下了脚步,在翻看包,而从包里取出来的东西,她极其自然地就递给了宋沛年,而宋沛年竟然也无比自然地接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举动虽不亲密,却极其自然,像是相处多时而养出的习惯一样。 “如笙和宋沛年认识?”饶是何惜月不算特别八卦,也忍不住震惊。 毕竟宋沛年平时身边就没什么人,多是独来独往,更别提是身边跟着女生了。 “我不知道哎。”林久媛茫然地摇头,她没怎么问起过笙笙的状况,只是有一次怀疑宋教授、校草和笙笙是一家人,正想问笙笙,结果就被突然打断了,后来她也就忘记问了。 申禾也是震惊的,她眉目间满是不痛快,“看样子何止是认识。”她似是无意地道,“久媛你和如笙关系这么好,竟然不知道她的状况吗?一般朋友之间都会聊起家里的状况吧,你们竟然没有互相聊起过吗?” 她的语气里微有惊讶。 林久媛更茫然了,“我没问啊。”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兴奋地道,“你说的对,我可以去问问呀,正好我还好奇笙笙的哥哥呢!这节课就去问!” 申禾:“……” 她本来是想挑拨离间,让林久媛不喜欢应如笙,进而疏远应如笙,没想到林久媛根本就是个一根筋。 ** 而那边,取了教材的应如笙和宋沛年是一起去的教室。 她本来以为宋沛年要做什么,没想到是他的笔记出了点问题,想借她的笔记抄一下。 不说他们的关系,就说之前她也借过宋沛年的笔记,她就很爽快地回了寝室,取了他要的那一本笔记给他了。 同路的两人一起进教室,还出乎异常地在一起坐下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卧槽?卧槽?什么情况?” “宋沛年和宋如笙?” “卧槽,真的是宋沛年和宋如笙!还坐在一起了!” “…不是,等等,今天早上的消息不还是说的宋如笙有个帅到让人怀疑人生的哥哥吗?怎么现在?emmmmm” 大学因为不像初高中一样有固定的教室和同桌,因此很多人其实几学期下来甚至根本不认识。现在不过才大一,大家更是互相不怎么熟识了,但是宋沛年和宋如笙两人却是在整个年级都出名的。 原因很简单,宋沛年容貌、气度都极好,而且据传闻说他现在已经跟在宋教授身边进出实验室了。至于应如笙,她的出名就更简单了,自动化类女生本就是国宝,应如笙不仅是女生,还是极其温柔又漂亮的女生,不想让人关注都难。 因此大家虽然都大学了,但该八卦的,所有人一样八卦,只是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八卦而已。 林久媛感觉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隐晦地集中在他们这里,她看了看好友身边低垂着眉目在写着什么的宋沛年,又掏了掏好友,压低声音问道,“笙笙啊,你和校草在一起了?” 这也太快了吧?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眼自己好友和她身边的宋沛年。 她一直知道宋沛年很好看,但是因为他整个人太冷了,几乎没怎么靠近人过,也就从没有近距离观察他过。此刻他坐得离她这么近,她仔细地打量他,才发现他不止是远看很好看,近看也是完美无瑕。 不是宋教授儒雅斯文的完美,而是一种高贵慵懒的优雅。看得她这个对姐弟恋不感冒的人都想扑上去了,不过也就想想而已,她还是不想姐弟恋的。 应如笙听林久媛这么问,顿时好笑地道,“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呢?我们是姐弟,怎么会在一起了?” 应如笙话一出口,林久媛本来的惊讶便成了惊吓。 笙笙…和校草是姐弟? 她貌似记得最近传出的谣言里有一条是,宋教授和校草是叔侄。 等等…她觉得她需要捋捋。 坐在应如笙旁边抄写笔记的宋沛年手中的笔微顿了片刻,低垂的眉目间神色微凝。 在她的眼里,他们是姐弟,所以不能、也不会在一起吗? 应如笙看着林久媛震惊的表情,觉得她应该是想到了哪里,又想起那次她的询问被宋予深打断了,这次她既然问起,她也就一并都解释了。 毕竟她也没想遮掩过什么,也没必要遮掩什么。 林久媛听到最后,连宋予深走进教室了都没注意到。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逻辑:宋教授是笙笙的叔叔、校草是笙笙的弟弟。 教室里有些异常,宋予深在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轻轻扫视了一周,便落在了应如笙和宋沛年身上。很显然,教室里的异常起因在他们两人这里。 他记得很清楚,沛年和阿笙之前并不是坐在一起的。 不过这种异常并没有过多引起他的注意,他仅是扫了一眼,也就没再关注。 一节课上得比较平静。 课后,应如笙向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的林久媛就昨天的事情道了谢,在注意到林久媛是的的确确对她和宋予深几人的关系很好奇的时候,又笑着邀请她去她家里聚聚。 当天下午只有一节课,她便和林久媛回了宋家,这时候基本所有人都还没回来。 她想带着林久媛回卧室,正上楼梯,却是突然看见了楼上的宋予深。 早上宋予深给他们上课的时候穿的是银灰色西装,现在却是身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看样子已经回来换过衣服了。 她今天没去他那里,是和他请了假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这么早回来了。不过她来了几个月,他都是早出晚归,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林久媛虽然从应如笙口中得知了宋予深是她的叔叔,可到底还没怎么从固有的思维里转换过来,此刻陡然看见与在学校里不太相同的宋予深,不由得有些失神。 她的记忆里,宋教授从来是一身严谨的西装,何曾像现在这样仅着黑色西裤、白衬衫,领带没有系,袖扣没有扣,露出一小截修长有力的白皙手臂,甚至连白衬衫都有两粒没有扣上,优美的脖颈间喉结隐约可见。 宋予深在听见声音时转过了视线,便见着了楼下的两人。 他的目光淡淡地从林久媛身上扫过,落在了应如笙身上。 作者:hhhhh写了几章稍微平静点的甜,我都快以为我是写甜文的小甜甜了。 这两章在过渡剧情,快刺激了。 ———— 还是老样子,大家明早起来看看有没有二更趴。 ———— 嗷呜,谢谢入墨的地雷,hyuna1128、妮 、派大星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50章 豪门千金17 宋予深没戴眼镜,这是应如笙对上宋予深目光浮起的第一个念头。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掠过,而后莞尔一笑,“叔叔下午好。”她看了看身边的林久媛,介绍道,“这是我同学林久媛,今天来家里和我一起复习。” 林久媛听见应如笙介绍她,又对上宋予深的目光,便下意识收腹挺胸地站直了身体。 这是当了十多年的学生遇见老师的下意识反应,而且宋予深的变态严厉又是出了名的。她拘谨而礼貌地道,“宋老师下午好,我叫林久媛,也是自动化类1班的学生,和笙笙是同班同学。” 虽然她平时痴迷宋教授的颜值和身材,也喜欢口头上花花,甚至刚才还舔了一把颜,但对上了真人的目光,她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呼吸也不敢大声了。 “你好。”宋予深却是完全没有课上的严厉,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宋予深不过是温和地笑了笑,却似乎有感染力一样,完全地安抚了林久媛原本紧绷的情绪,让她心情放松了下来。 心情稍稍松了些的林久媛便见宋予深看向了应如笙,他的眼里是她在课上从未见过的温和,“既然带了同学回来复习,叔叔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又看向她们,“你们好好复习,累了也记得休息些时间,我就在房间里,如果有问题,也可以过来问我。” “我知道了,叔叔先忙吧,如果我和媛媛有问题,会过来问叔叔的。”应如笙应声道。 林久媛也赶紧附和应如笙。 宋予深又微颔首示意了一下,才离开了。 宋予深离开的步伐不紧不慢又优雅得如同礼仪教科书,原本有些拘谨的林久媛适应了比课上温柔百倍的宋予深,又看了看他修长完美的背影,顿时兴奋了,拉住应如笙压低声音却都没压住那种兴奋,“笙笙,宋教授私底下也太温柔了吧?你竟然可以每天看见这么温柔的宋教授,卧槽,我酸了!” 应如笙直到宋予深进了房间后才收回视线,以关爱幼稚儿童的眼神看向兴奋的林久媛,“你这是想做我婶婶?” 虽然她知道媛媛一直痴迷宋予深,可现在这个状况…也太兴奋了吧? 何况…她微眯了眯眼,何况她并不觉得宋予深是媛媛的良人。媛媛太单纯,宋予深太危险,段位、身份不相称的爱情隐藏风险极高,容易是某一方被吃得死死的。 提到这个,林久媛顿时蔫了。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其实嘛…我也不介意当你婶婶的,不过呢…我还有点自知之明,虽然我是想嫁给宋教授,但是宋教授哪里看得起我啊。” 以宋教授的身份、家世,怎么看得上她这么平凡的人?刚才他都没多看她一眼,何况她还是他的学生。 应如笙温柔地为林久媛捋了捋因为低下头而微微垂落的发,“媛媛你很好的,性格很好,成绩也很好,兴趣又广泛,怎么会配不上谁呢?” 她拉着她上了楼,进了卧室里,“只是你和我叔叔不适合,他…痴迷科研,也许即使是婚后,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的。” 想了想,她还是只拎了林久媛不喜欢的点来说,而没有告知她关于宋予深的信息。 应如笙的目光太温柔了,林久媛甚至有一瞬间沉溺其中,然后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歪到了哪里,她的耳尖微微地红了,声音低低地接口,“这…这样啊…那看来宋教授以后的妻子就好惨哦,我还是就舔舔颜好了。” 安抚了林久媛的情绪,应如笙又想起刚才宋予深些微的不同,便借口出去一趟,让林久媛暂时留在卧室,而独身出了卧室。 卧室外,她看着对面的那一间房,沉思了片刻,还是迈步往那边走过去了。 刚才宋予深些微的异常不止是没戴眼镜,还有出来的方向和他手里的那一叠文件。如果是把三种异样单独拆开来看,哪一样都很正常,可三个凑在一起,就怎么都感觉不正常了,尤其是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 【250,你帮我联系一下主系统,我想确定一些事情。】应如笙叫醒了又在睡觉的052。 明明是一串代码,却是比她还像个人,能吃能睡能蹦能跳,简直懒人十项全能了。 猛然从梦中惊醒的052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甩了甩头,连连应了声好。 虽然它喜欢怼应如笙,但是在她明显有正事的时候,它还是不会不识趣的,立即就连线了主系统。 主系统的声线接近机械的电子音,【亲亲下午好,这里是系统服务端,请问您有什么咨询需要呢?】 应如笙道,【我想确定一下那天你说过的话确定是有效且真实的吗?】 这个世界主系统一共主动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宣读世界主线任务,而第二次和第三次则都是因为宋予深出现的,也就是在那一天。 第二次出现,主系统是发布让她保护宋予深安全的任务,第三次则是在她和宋予深谈判的时候,发布了让她不要阻拦宋予深任何行为的任务。 她觉得系统发布的世界任务有些奇怪,她分明拿的是女配剧本,可迄今为止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配任务,就仿佛她走不走女配剧本对系统来说根本无所谓,而系统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她却是暂时还不清楚。 主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传来,【是真的呢,系统终端既然承诺过宋予深的行为绝不会触及到您母亲和不该牵扯进其中的人的利益,也承诺过宋予深行为造成的男女主剧情崩塌由系统承担,就一定是有效的,也就是说宋予深一切行为造成的影响都是他所报复的人应该承受的呢,何况这段剧情其实在原著里也是存在的呢,只是因为和男女主感情线没有太大关联而没有得到体现,所以亲亲不知道而已。而且亲亲您当时是签过合同的,不是吗?我们不是坑蒙拐骗的系统,至少答应的事情还是会做到的呢。】 【那好,我知道了。】应如笙注意到了主系统里某些异常的称呼,微敛了眉目,【我还有一个问题。】 主系统道,【亲亲请问呢。】 应如笙道,【为什么每个世界我的脸和身体都是和我本来的样子一样的。】 主系统道,【因为亲亲所处的世界是在书里,系统为了让亲亲更适应环境,所以特意进行了女配身体调适呢。】 调适?应如笙挑眉,【那如果我不需要调适身体,可以调回女配本身的样子吗?】 主系统道,【抱歉亲亲,暂时不支持这个功能呢,调适是系统终端自动进行的,非你我意愿能转移的呢。】 应如笙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可以调适成她的样子却不能调适回去? 主系统说的这句话,她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她便结束了和主系统的谈话。 现在不清楚某些疑惑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 她轻轻笑了笑,现在只要能确认主系统发布的第三个任务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就可以了。 主系统让她不要阻拦和深究宋予深的一切行为时的语气她记得很清楚,机械的电子音里语速都急迫了两分,就像是突然下的任务。 在主系统下达任务之前,她的确是想深究下去的,毕竟如果宋予深的所作所为如果危及了宋家,原身的生母和对她不错的人都会受到波及。 至于现在… 也就是在她思忖间,宋予深的房间到了。 她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从里面开了,与刚才几乎没有差别,只是戴上了眼镜的宋予深出现在门后,“阿笙怎么过来了?” “有个问题想问叔叔。”应如笙乖巧地笑了笑。 宋予深看了看她手里的书和笔,侧身让开了路,在她进去之后关上了门,“稍等一下,我刚才在整理房间,得先去洗漱间洗一下手。” “好。”应如笙跟在宋予深身后进了房间。 看见他修长的身影走进洗漱间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微垂了目光。片刻后,她进了宋予深的书房,搁了书和笔在书桌上,而视线之中,一个浅色的文件袋便映入了眼帘。 和宋予深刚才拿的文件袋一模一样。 甚至可能就是那个文件袋。 而刚才宋予深脚步的逆方向,正是宋越和苏釉烟房间的方向,当然,那个方向也是二楼大书房所在的方向。 她没有看室外,也没有听宋予深的动静,直接而迅速地取过了书桌上那个文件袋打开。 她和宋予深斗的无非就是时间而已。 一叠厚厚的纸迅速地被抽出,然而只在文件亮出的一瞬间,手就被人压住了。 覆盖在她的手上的手是一只拿钢笔极好看的手,也是一只拿.枪可以完美到极致的手,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那是宋予深的手。 也是同时,她的耳畔响起温凉却又低沉喑哑的男声,“阿笙在看什么呢?” 宋予深的气息极近,近到她能够感知到他身上微冷的气息,近到她甚至不用侧目,眼角余光里都隐约是他的目光。 她看着他进的洗漱间,然而此刻他却就在她的身后。 他微低着头,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看向她,即使是在暖色的灯光下,他的目光也是冷的,可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仿佛一个关怀她的长辈,“怎么不回答叔叔?” 应如笙的目光注视在被压下去了的文件上,似是歉意地道,“只是放书和笔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这个文件袋,有些好奇刚才叔叔拿的是什么,没想到被叔叔发现了,很抱歉没经过叔叔的允许就打开了这个文件袋。” 她说着歉意的话,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歉意。 宋予深压在应如笙手背上的手紧了一分,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侧,意味不明地问道,“是吗?” 应如笙正待开口,却突然感觉脖颈侧陡然一阵凉意,她眼神微冷。 “不然叔叔以为呢?”她便反问道。 宋予深眼中神色渐深,指腹轻轻摩挲在应如笙的颈侧。 她的脖颈很纤细,似乎一折就能断,他微眯了眼。然而他在那一天便改过主意了,今天自然不会再改变,他喜欢聪明人。 他决定过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的,此刻也不例外,只是她也太大胆了,竟然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叔叔年纪大了,一向不太清楚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不过阿笙,”他语气陡然一转,温凉中便含了凌厉的寒意,“你也该知道,我纵容不代表你可以放肆。” “放肆?”应如笙轻笑,“看文件算是放肆吗?” 她突然转了身对上宋予深的目光,凑近他,看进他眼里,脖颈间的凉意未散,“叔叔觉得是你的纵容让我现在这么放肆地翻看你的文件?” 陡然对上应如笙不若以往温柔,而是含了些许寒意的目光,宋予深眼中的神色越发地深了。 文件在她松手转身的一瞬间掉在了书桌上,他的左手空了,他便微收了手撑在了书桌沿上。他很高,她不过刚到他下颚,又背靠书桌,他微一倾身,便完全地把她掌控在了怀里。 他看着她,右手轻轻摩挲在她颈侧,慢条斯理地反问,“不是吗?”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应如笙被迫仰首看进宋予深的眼里,黑到极致的深邃,她微微笑了笑,“现在呢?叔叔还觉得是你的纵容让我肆意的吗?” 她掰了掰手中掌控的枪。 两人很近,近到若是有人在远处,会觉得这是一对亲密的眷侣,觉得是丈夫亲密地环绕着妻子的腰身,缱绻而温柔,妻子仰首敬仰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恋慕而温婉。 两人也的确都是笑吟吟地看着对方,眼角眉梢具是笑意,只是一人的手摩挲在另一人的颈侧,而另一人手中的枪抵在那人的头上。 作者:二更。 嗷呜,我困啦,睡啦睡啦,错别字明天再改。 叔叔随便你们骂,反正他就总喜欢和笙笙掐架,越掐越喜欢笙笙那种。 以后会一直刺激的,这只是一个开始,毕竟叔叔的狠可不是对笙笙的。 ———— 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很久没发红包了? 这章留评发红包么么哒 第51章 豪门千金18 头被黑洞洞的枪.口抵着,宋予深自然是感觉到了。不过是眨眼之间,她竟然就把枪挪到了他的头部。 不过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修长的手沿着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滑,极其缓慢,带起阵阵颤栗,也带着浸骨的凉意,唯独没有半分暧昧。 直到他的指尖触到了少女的下颚,猛然便抬起了她的下颚,让她的面容更贴近他,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道,“阿笙真是让叔叔一再地惊喜。” 他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这一次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仿佛只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镜片,镜片后他深邃目光里细碎的冷便清晰地映入了她眼里。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既然这么惊喜,叔叔是想和我比比是枪更快呢,还是捏断我的脖子更快吗?” 她会得到这把.枪,还是多亏那天宋予深杀了那个欧洲男人。因为她这把.枪就是捡的死了的那个欧洲男人的。 少女笑得温婉柔和,眼里也是纯粹的干净,就像是盛开在春日里的桃花,潋滟而纯净,让人怦然心动。 没人会将这样一个温和无害的少女和任何与纯美无关的词与事联系起来,然而的的确确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她手中掌控着枪抵在他的头部,甚至她脸上温和无害的笑意也是因为他受到掣肘而起的。 越是无害才越是危险。 因为无害只是保护壳。 宋予深看着这样的应如笙,忽然低低地笑了,不顾头部越抵越紧的枪,越发靠近了她,温凉的语调微压,“怎么会?” 他道,“你既然答应过我保密,我又怎么会食言伤害你?何况你如果一直这么乖,叔叔也会一直很喜欢。” 他说过的这么多话当中,唯有今天对应如笙说的这句喜欢是真实的。 他存了试探她的心思,却是真的没料到她故意往下跳之后还能拿.枪掣肘住他。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个让他惊讶的,因此他不介意对她再放宽松一些。 前所未有的,他眼里浮现浅浅的、真实的笑意。 “可是我记得叔叔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呢。”应如笙微微侧了侧头,贴近宋予深的耳畔低语。 刚才翻阅文件袋的事情,她清楚,宋予深也绝对清楚。 以宋予深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把可能重要的文件袋随意地摆放在桌子上?还在她进入房间之后就放任她不管而去了洗漱间。 很显然,他在试探她而已。不过她既然都已经发现了他的一些事情,他也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她也无所谓他的怀疑深到哪个层次了,她一向只按自己的意愿与喜好行事而已。 现在她对主系统有疑惑,对主系统对宋予深的维护有疑惑,因此尽管明白主系统从来是说到做到,但也并不准备完全不探究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应如笙的气息很近,是雅致如桃花的浅香,宋予深微侧目光的瞬间,两人的脸侧轻轻擦过,她的肌肤很暖,他的肌肤却是凉的,像是浸了雪水的凉。 陡然的暖意侵袭身体,他有片刻不适地微蹙了眉,然后不着痕迹地收手退了开来,慢条斯理地开始整理因为压制应如笙袖扣被压出的褶皱,“此前我的确不是这么说的。因为人不同,话不同,时不同,态度同样不同。” 他笑,温润儒雅又冷酷残忍,“不过阿笙,你要知道,我对你态度有转变,对你来说,无论是哪种转变,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了,既然有问题,就过来吧。”他敛了神色,绕到书桌后,取过应如笙拿来的教材,就温和地看向她,甚至连桌上那个文件袋也没有收。 收放自如,气息的变换不过在一瞬之间,他便是敛了那份冷酷残忍,恢复了青大教授斯文儒雅的模样。 宋予深一退开,应如笙也就收了.枪,慢慢地站直了本是被他压制的身体。 转过身看见他一副为人师表的正经模样,轻轻地笑了笑,挽起耳畔碎发,走了过去,“那就麻烦叔叔了。” 两人的转变也都只在一瞬之间,就再也没人提及那个文件袋。 等到应如笙离开,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宋予深抬手取下了眼镜,露出了那双清冷的狭长眼眸。他取出了文件袋里的文件。 很厚的一叠。 就在刚才,这一叠文件被掌控在少女纤细的掌心。 他脑海里莫名地想起刚才进入书房之前看见的少女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迅速又果决地取出文件的模样。 这个侄女很聪明,他一直知道的。但似乎,她比他想象中更聪明。 他的目光聚集在白纸黑字的文件上,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不过无论她想做什么,他要的结果就快能看见了。 或许他还该感谢她帮了他的忙。 ** 卧室外,应如笙回头看了已经阖上的门扉一眼。 虽然宋予深来得很快,但她一扫而过的瞬间,还是看到了些内容,第一张纸上就是一份宋越签了字的合同。 宋予深去的是宋越和苏釉烟的卧室。 主系统说宋予深要报复的人是他们罪有应得,所以宋予深是和宋越有仇吗?可宋越看起来对宋予深分明没有丝毫憎恶的。 那天宋予深是跟她解释了他背着宋家进行军.火交易,也给出了一个看似漂亮的理由。 可惜…她不信那个理由,但思量于系统的任务,她到底是假装信了,交易之后答应了保密。不过显然,宋予深没有相信她,但似乎对她是否真的保密,也并没有那么在乎。 宋予深这个人… 过于危险了。心思也太深沉了。 良久,她把笔夹在书里,折返了。 当天下午,她和林久媛一直在卧室,等到晚上用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家了,两人才一起下楼。 彼时,宋予深、宋疏南、宋沛年都在家,一顿饭把林久媛吃得震惊了。 直到上楼,她还在感叹,“笙笙,你们家这基因,我真的酸了!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却只有我呜呜呜…” 哪有一家人都能这么好看的。 应如笙无奈笑笑,正想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笙笙等等。” “嗯?大哥有事吗?”应如笙转过头。 宋疏南走到应如笙身边,把手里的牛奶交给她,“走得这么急,连晚上的牛奶都忘记拿了。” 应如笙睡眠不好,晚上总是会喝一杯牛奶以促进睡眠,今天她在陪林久媛,还真的忘记拿了。 她感激地笑了笑,“刚刚和媛媛聊天就忘记了。” 她记得宋疏南不喜欢她说感谢和麻烦之类的话,本是到了嘴边的感谢也就止住了。 少女的笑温暖又恬静,宋疏南眸光微闪,压抑下内心的困兽,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摸了摸少女的头,微笑着道,“我给你拿过来了,和同学回卧室玩吧,记得早些休息。” “好,那我和媛媛先走了,大哥晚安。”应如笙道。 宋疏南轻轻勾了勾唇角,为她捋顺侧身时而覆在脸侧的发丝,“晚安。” 他又向林久媛微示意了一下。 林久媛本就是在看两人的相处,正磕糖磕得两眼放光,此刻宋疏南突然转移了目光,她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好在笙笙的哥哥大概是因为她是笙笙朋友的原因,对她也很温和,和她示意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宋疏南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她心里的尴尬感却还没有完全消散,毕竟磕糖磕到人家兄妹身上了,怎么看也不太好,可这真的不能怪她想歪,实在是笙笙哥哥对笙笙太温柔太好了。 应如笙一看林久媛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已经神游天外了。对于自己这个好友随时神游天外的行为,她都已经习惯了,因此她直接就把她往房间里拖。 两人回到卧室休息了一段时间,应如笙就让林久媛先去洗漱了,然后她也在她之后洗漱了。 等到两人都洗漱了出来往小书房走的时候,白天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的一猫一狗竟然就趴在小书房的窝里呼呼大睡。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动静,蠢萌的哈士奇还在睡,英短却是抬起了毛茸茸的脑袋,试探着看了过来。 应如笙养的这只英短是纯灰色的,小小的耳朵尖尖,此刻似乎有些没睡醒,眼皮惫懒地半耷拉着,慵懒地趴在灰色的茸茸窝里,整个毛茸茸的身子都凹陷进了一片绵软里。又因为微微侧着头看着她们,慵懒中难得地多了分猫咪的娇憨,看起来能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下午没看见英短的林久媛一下就被萌了个血槽空,怕吵醒了哈士奇,就拉过应如笙小声地询问道,“笙笙,我可以抱抱他吗?” “可以呀。”应如笙蹲下.身,亲昵地捏了捏英短的小猫爪垫子,就搂住他的两只前爪然后托起了他。 宋沛年刚醒,嗅到熟悉桃花清雅气息,即使眼前还模糊得彻底,可也从气息分辨出了来人,甚至即使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下意识地在她掌心蹭了蹭。 最开始他是抗拒她的亲近的,后来是情绪不能掌控的茫然,可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后,他便无比喜欢这样的接近,因为白日里他在自己身体里不能那么快就名正言顺地靠近她,此刻他在英短的身体里,却是可以肆意亲近。 “今天怎么这么粘我?”应如笙笑了笑,撸了他两把,他还越往她掌心蹭。 太软萌了,她忍不住地再撸了两把,就要把他递给林久媛,“他很乖,不会伤人的,还特别喜欢别人抱他,而且他现在似乎没怎么睡醒,就更软绵绵了。” 英短乖巧地蜷缩在应如笙怀里,眼皮半耷拉着,可爱又温顺。林久媛道,“真的好可爱啊。” 她就要伸手过去抱他,又问了一句,“是这样抱他吗?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会舒服一些?” 应如笙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然而本来乖巧地窝在她怀里的英短却像是陡然间听到了什么,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圆圆的眼睛睁大,半睡半醒间那份可爱的娇憨也就瞬间消失了,被慵懒的矜贵所替代。 因为英短陡然的动静,两人都愣了愣,然后就看见英短圆圆的眸子盯了站在应如笙面前的林久媛一眼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上了应如笙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她脖颈间,长长的尾巴也无意识地环绕住了她的脖子。 脖颈间灰蒙蒙的一片,英短的存在就像是给她的脖子围了一条厚厚的猫咪形围巾。 林久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见了英短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喜。 竟然被一只猫嫌弃得这么彻底,这是前所未有的。 应如笙:…… 她也没想到英短的反应这么大。 之前虽然没有人逗过大可爱,可大可爱的品种是英短,不都说英短温驯又乖巧吗?这算是哪种意义上的温驯乖巧? 她尝试着去摸环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猫爪垫子。 本来像是受惊跑到她身上的英短在她伸手过去的时候,没有半分闪躲,依旧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肩侧,修剪得整齐的猫爪垫子也收敛起,乖巧地任由她揉捏。 她捏了捏,便哄道,“大可爱乖啊,媛媛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她又要握住他的爪子要引给林久媛试试,然而这一次还不等她把他的猫垫子抬出去,他就骤然缩回了小胖爪子,尾巴越发盘紧了她的脖颈。 以往不吵不闹的英短此刻甚至还乖巧地喵呜了两声,像是委屈控诉,又像是不情愿。 应如笙算是明白了,他不是受了什么惊吓,就是纯粹不愿意被林久媛抱而已。 平时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怕生?那次被宋予深抱着不是挺乖巧的吗? 只是他不愿意,她也不能强行让林久媛抱他,万一他生气起来抓到了林久媛怎么办? 她便和林久媛解释道,“大可爱可能有些怕生,不过小可爱很乖巧,等小可爱醒了可以摸它。” 宋沛年听见应如笙止了把他给林久媛抱的心思,才放松了些,又恢复了松散的模样,软软地垫着小胖猫爪子趴在她肩上。 他还比较小,就算是这样趴在她肩上,也不会很重,更像是一个毛茸茸的挂件一样挂着。 抱不了猫咪,连摸都摸不到,林久媛有些遗憾,不过在撸到蠢萌的二哈的时候,她的心顿时就圆满了。 当天晚上因为林久媛在,宋沛年也没能多和应如笙相处多久,便只能趴在软软的窝里看着她和林久媛相处。 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如是往复几天,他刻意而不着痕迹地以各种借口接近下,两人平时也便亲近了不少,至少偶尔会走在一起吃饭或上下课。 而学校里,虽然林久媛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但因为大家都没怎么特意解释两人的关系,又因为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倒是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出。 不过当事人都没怎么理会,应如笙是懒得理会,宋沛年则是喜闻乐见。 一个月后刚刚是前八周的期末,第九周是考试周也是调休周。 周四考完试后,应如笙的前八周期末也就结束了,不过她暂时还不能解放,她在收拾东西,准备往学校外走。 她过几天在英国有场竞赛,正好宋疏南也要去英国出差,宋董事长和苏釉烟都让她和宋疏南一起过去,也就正是今天了。 宋沛年收拾了文具,便径直朝应如笙的位置过去了。 应如笙和宋沛年虽然早就答题完了,但因为不准提早交卷的规矩,两人都是老老实实地坐到最后一起收卷。 现在监考老师刚收了试卷,教室里的同学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紧张地对答案,或在收拾文具,都没有离开。 因此当迅速收拾完的宋沛年走到应如笙身边时,立时便引起了教室里一群人的注意。 宋沛年早习惯了,站在应如笙身侧,看着她整理包时微微垂首的侧颜和顺着她低头而滑落的发丝。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直接抬手帮她挽上去,不过他到底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一边帮她收拾文具,一边道,“姐姐,你的头发滑下来遮住脸了。” 应如笙拉着包,在分辨哪些是需要带走,哪些是不需要带走的。 闻声,她无所谓地道,“没事,我能看得见。” 她低着头,头发垂落在一支笔上,他看了看,故意在她正忙的时候似是不经意地道,“头发拖到桌上挡住文具了,我帮姐姐捋过去吧?” “好,谢谢沛年了。”如果不是两手都不得空,应如笙就自己动手了,然而宋沛年开口的时候,她正忙,他又要帮她收拾文具,为了不耽搁他,她也就随口应了。 得到应允,宋沛年眼中神色微深,自然而没有半分亲昵地帮她把垂落的发捋过去了,连肌肤的触碰都没有,另一手也在同时取了被头发盖住的笔。 他一向懂得分寸,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刚刚好的距离。 然而落在教室里其他学生眼里,这样的距离和这样的态度,已经是足够亲昵的表现了。试问又有哪个男同学会随意给女同学挽发? 不过细微的一个举动,却是足以坐实学校里一直以来的一些谣言。 作者:沛年款猫猫围巾,你值得拥有。 ———— 嗷呜,谢谢若愚 的地雷,阿祁 、夜?夙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52章 豪门千金19 教室里多多少少的人眼神都变了。 但好在大家理智都在线,现在也只是观望八卦而已,并不会在当事人面前直接议论,因此略微的打量之后就各自收拾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之后,估计谣言更实一些了。 这边,宋沛年已经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只是指腹属于她的气息似乎犹在。 没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勉强压抑下心底想要靠近她的冲动,他眼底神色翻涌,却在她抬起目光的一瞬间尽数敛去,恢复了一贯的礼貌却疏离,把收好的文具袋递给她,“收好了。” 他们的距离好不容易才近了一些,他不能急,更不能吓到她。毕竟在她眼里,他们只是姐弟而已。 “谢谢。”应如笙接过文具袋,把它放进包里,然后将收拾好的包给了宋沛年,“麻烦沛年给我带回家一下了。” 她去国外,当然不会把考试用书和这么多教材也一起带过去,就只能麻烦宋沛年帮她带回家了。 “好。”宋沛年接过应如笙手里的东西。 “那我先走了。”应如笙拎着放在大包里的小包就要起身离开。 宋沛年侧身让她,“姐姐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沛年也照顾好自己。”应如笙走得很快,不过三两分,就已经离开了教室。 宋沛年却是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淡淡地扫视了教室里的人一眼,然后离开了。 因为要放书,他先回了一趟寝室。 寝室是双人间,他回去的时候室友在,室友的朋友也在,好像是在帮他收拾东西,似乎是已经考试完很久了。 宿舍里的两人看见突然回来的宋沛年,有些讶异,毕竟宋沛年虽然申请了寝室,但是从来没有住校过,更是很少回来。 宋沛年跟两人都不算熟稔,不过他的礼仪一向挑不出错处,因此他向两人微颔首致意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书,开始整理书桌。 戴着眼镜的男生看了看正在收拾书桌的矜贵少年,压低声音朝自己好友调侃似地道,“你不是正想打探宋如笙的消息吗?现在她弟弟在,你正好可以问问,要是追上了宋如笙,你可就是宋教授的侄女婿,宋沛年的姐夫,卧槽,这身份,我嫉妒了,玟斯,快上!” 被他称为玟斯的男生也戴着眼镜。 闻言,他看向正在整理书桌的室友。 虽然和宋沛年申请到了同一个寝室,但是因为专业不同,宋沛年又其实根本不住校,因此他其实很少看见自己这个室友,更多甚至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自己这个室友有多厉害,有多天才。 此刻宋沛年就在面前,他才发现,他不止是能力极高,各方面都是极好。 宋沛年的年纪比他们小了不少,可却比他们还高了很多,而且他的容貌精致昳丽,又轮廓深刻分明,尤其茶色眼眸左眼角下那颗浅色的泪痣,更突出了他身上那份似薄凉还疏远的矜贵气质,让人在不自觉间便自惭形秽。 许久,他才回过神,“你确定宋沛年是宋同学的弟弟吗?” 为什么他听见的谣言是宋沛年是宋如笙男朋友?如果这样优秀的宋沛年是宋如笙男朋友,又怎么可能还有他们觊觎的份? “怎么不是?我女朋友从她朋友那里听说的,说自动化类的宋教授…”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想起自动化类有两个教授姓宋,又赶紧改了口,“说现在才三十多一点就已经是院士的宋予深教授是宋如笙的叔叔,宋沛年是宋如笙的弟弟。他们都姓宋哎,我觉得这个消息很可靠,你去试试,反正试试又不吃亏不是?要是错过了,那就是遗憾了。” 玟斯最后被好友说服了,又的确是蠢蠢欲动,想要打探应如笙的消息,便朝还在整理书桌的室友走了过去,“宋同学。” 宋沛年在玟斯走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而且刚才他和他朋友压低声音交谈的时候,他的听力很好,也隐约听见了些。 他停了手中本就已经慢下来的动作转过身,看向面前斯文清秀的男生。 姐夫? 这个男生竟然还想当他姐夫? 他眼底浮现一层几不可见的不悦,他知道她很好,也有很多人喜欢、追求,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是她的弟弟后,竟然想要从他这里打探她的消息。 前所未有的妒意在一瞬间侵袭他的心间,如果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姐弟了,是不是还会有更多人想要从他这里打探她的消息? 因为他和她有一层姐弟的身份,甚至就连面前这个男生追求她都比他名正言顺。 他有些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从追求者里带一个男人来他面前,说这是他的姐夫,他会不会忍不住动手杀了那个勾.引了她的男人。 “你好,请问有事吗?”他的心里虽然已经千百种思虑,可面上却丝毫不显,礼貌得恰到好处。 “你好…”玟斯是鼓起勇气来的,但面对如此优雅高贵的宋沛年,还是有些微的自卑,因为他其实还是不太确定宋沛年和应如笙的关系,毕竟如果他们真的是姐弟,为什么刚开学的时候仿佛不认识,现在却经常在一起?因此他到了嘴边的话也有些停顿。 宋沛年却是自始至终都耐心地等待着他开口,没有打扰也没有催促,极有教养。 终于,玟斯稍稍缓了缓,才鼓起勇气开了口,“你好,我是想……” 然而他的话还没开口,对方的手机却是突然震动了。 宋沛年取出手机,歉意地道,“抱歉,我得先接个电话。” “没关系,你先忙。”勇气被突然的震动声击得溃散的玟斯局促地连声应道。 得到应允的宋沛年再次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玟斯没离开,就站在宋沛年的位置上,隐约的男声传来: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寝室,等会儿就把你包里的那本《电气传动技术原理与应用》给她,你放心比赛。” “要记得注意安全,不能睡太晚,对身体不好,不然我会担心的。” 因为宋沛年书桌的位置距离阳台很近,因此即使在阳台接听电话的宋沛年声量较低,他也听见了不少。 分明该是清冷疏离的声线,却在接电话间变得宠溺而温柔。 这么温柔宠溺的语气,除了是对自己女朋友的,又还可能是对谁? 他觉得站在这里有点像偷听,正想后退一些,然而后退时突然闯入视线的包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才因为宋沛年在书桌前,他又在走神和紧张,根本没太注意到这里有个包。 包是乳白色的,设计也很独特,整个学院里,他只看过一个人背过这个包。 ——应如笙。 他突然想起宋沛年刚才接电话里的那一句——等会儿就把你包里的那本教材给她。 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看向那个包里,包没有拉链,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有不少的教材立着,其中一本正是《电气传动技术原理与应用》。 应如笙的包在宋沛年这里。 宋沛年打电话间温柔宠溺的语气…… 玟斯觉得答案呼之欲出,跳动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不多时,宋沛年就折返了,“抱歉,接电话耽搁了些时间,你有什么事情吗?” 似是怕忘记了,他在问完他后,极其自然地从那个包里取出了那本《电气传动技术原理与应用》。 玟斯的心已经彻底沉了,宋沛年是应如笙的男朋友,而不是好友所设想的弟弟,没有哪个弟弟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对自己姐姐的。 “…本…本来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现在突然想通了,打扰宋同学了。” “没事,想明白就好,如果今后还有问题,我们也可以一起探讨的,说请教就太谦虚了。” 玟斯根本没怎么听清宋沛年的话,三两句客套话之后,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宋沛年从头到尾都是礼貌得恰到好处,他看了看黯然离开的玟斯才转过身放了手机,继续收拾书桌。 也是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他眼里礼貌的浅笑就消散无踪了,一双茶色的瞳孔深邃而清寒。 虽然现在因为不合适,还不能表明心意,但他并不介意他们是男女朋友这种谣言传播得更广泛一些,让那些觊觎她的人都不敢靠近她,而不是像这个室友一样,在知道他是她的弟弟后,千方百计地跟他打探她的消息。 他很愿意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这让暂时还不能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的他心里有种隐秘的欣喜。 他也很欢喜她并不怎么关注和在意这些谣言,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无人看见的是,宋沛年的手机里今天根本没有任何通讯记录。 ** 这边,应如笙刚出校门就发现宋疏南已经等在学校外了。 宋疏南也在同时和助理一起下车了。 助理在宋疏南身边多年了,见到应如笙手上拿着些东西就下意识地想要去接,然而还不等他动作,宋疏南却是更快接过了少女手里的包和袋子,温柔地为少女捋开因走得急而有些湿汗的发,“不是让你不要这么急吗?” 本是清寒的嗓音却在与少女说话时转变为含了无尽暖意的柔和。 助理看了看自己半伸在空中的手,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多余,有宋总在,宋小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帮手? 自从上次应如笙喝醉,助理不小心看见一切后,他就总觉得宋总和宋小姐这对兄妹已经完全偏离了他的料想,果然是豪门是非多吗? 也不知道宋董事长夫妇知不知道宋总和宋小姐的事。他猜不知道吧,要是知道,还不得气死?不过话说回来,宋总这算是单相思吗?看宋小姐的样子,似乎只是单纯地把宋总当兄长啊。 被自己敬重的兄长爱上,也不知道宋小姐知道了会是什么感想。 不过也都轮不到他操心了,按照宋总的性格,他总觉得宋小姐嫁给宋总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助理在瞎想,应如笙没察觉,她在宋疏南的照顾下上了车,又解释道,“大哥放心,我没有太快的。” 宋疏南捻了捻少女的发,却是不信,“还说没有太快,头发都有些润湿了。” 他侧身取了毛巾,轻轻地为少女擦拭微有汗意的脸侧,“下次别这么急了,我在车里一样可以处理公司的事,不着急的。” “我知道了。”应如笙这次没再解释,乖巧地应了。 见得少女应下,又乖巧地趴在矮桌上放松着让他给她擦拭脸侧和头发,宋疏南眼里的笑意不自觉地深了些,等到他停下手中动作,低声唤她,才发现她竟是已经睡着了。 这周是考试周,考的科目又多,还撞上了竞赛。 上周开始她就在熬夜。 他心疼地抚了抚少女略带疲态的脸侧,在她似乎略有不适地侧过脸要躲开他的手时蓦然收回了,压低声音道,“开慢点。” 宋总的声音压得这么低,助理按捺不住好奇地微侧了视线,便见的宋小姐似乎是睡着了,阖眼趴在矮桌上,宋总则是把宋小姐半环在怀里,像是护着宋小姐,又像是想亲近宋小姐,眉眼温和极了。 他默默收回了视线,自从宋小姐念大学,他觉得自家本来高岭之花的宋总都让他没眼看了。 假高岭之花·宋疏南其实是怕少女又像上次醉酒一样冲出去,所以护着了她些,可却没想到自己被自己助理误会成那样。 不过他看着少女安然睡着的模样,也的确有些控制不住心里浮动的思绪,但到底顾及着少女还小,最后仅是轻轻笑着,细致地为少女捋着垂落的发。 机场很快到了。 宋疏南也只能叫醒了应如笙,让她上飞机再睡。 等到两人在伦敦安顿下来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深夜。 宋疏南要忙,也就没有下楼或者出去吃饭,而是让酒店侍者把饭送到了他的房间里,应如笙过去和他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苏釉烟发了视频请求过来,应如笙顺手就接了,本来她也是要跟苏釉烟视频的。 “刚刚接到你说到了的消息,现在伦敦已经是夜里了吧?和哥哥吃晚饭了吗?”苏釉烟不太习惯女儿不在身边,尽管是宋疏南就在女儿身边,女儿也经常国内国外地跑,她也止不住地有些担心。 “之前没到酒店吃了点零食垫肚子,现在到了酒店才开始吃晚饭,大哥在忙,晚饭是送到房间来的,妈妈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英国和国内时差八个小时,现在伦敦深夜,国内时间还很早。她之前给苏釉烟发消息报告到了酒店,还以为她要过段时间才会回复她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了。 “今天有些事要出门,就早起了些。”苏釉烟解释道。 她又通过视频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女儿,很显然,继子宋疏南就在女儿左边,而也就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宋疏南为应如笙夹了一片杏鲍菇,在她因为视频险些没有注意到手中碗筷时又温和地嘱咐道,“注意着些,小心碰到筷子。” 因为应如笙更喜欢中餐,两人晚上也是特意要的中餐。 分明是兄长对妹妹的关怀,不知道为什么,苏釉烟却突然觉得有点怪异。 直到挂了电话,她看着同样起了床的丈夫,还控制不住地走神。 宋董事长见着妻子愣愣地坐在那里,便温和地问,“这是怎么了?” 对上宋董事长温和关怀的目光,苏釉烟心里陡然咯噔一声,然后半晌才愣愣地道“没什么。” 她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继子看向女儿时眼里的神色太温柔了。女儿低着头,没看见,可她隔着屏幕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宋疏南的目光温柔又关怀,跟刚才丈夫看她的目光何其相似。 最后她到底是把宋董事长敷衍去换衣服了,但她却是直到出了房间还有些震惊,连险些撞到了宋予深竟然都没察觉。 宋予深隔着衣袖扶了苏釉烟一把,在她站稳的那一刻便优雅而快速地退开了,“大嫂在想事情吗?走路还是仔细些好,以防出事。” 宋予深的声线其实偏冷,是一种玉质的冷,只是掩藏在温润之下,让人难以察觉这份凉意,此刻苏釉烟本就在走神,突然听见宋予深似温润似询问的声音,竟然下意识地答道,“在想疏南和笙笙……” 话说到一半,她陡然住了口,见面前的是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宋予深,心里不自觉地一紧,那种害怕也控制不住的升起,只是她勉强稳住了,假装刚才没有开口,含笑谢道,“谢谢予深。” 但宋予深其实是听清了她的话的,镜片后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了眯,而后轻笑道,“没事。” 他又道,“现在伦敦已经很晚了,大嫂如果想他们的话,可以先打个电话问问疏南,看阿笙休息了没有,她准备竞赛,应该是和疏南在一起的。” 宋予深的话分明是简单的一句提议,苏釉烟心里却更绷紧了,打电话给继子问阿笙睡了没有… 她心里惊慌不定。 宋予深却是在提议后又微颔首笑了笑,“今天早上还有课,我得先走了。” 说完,他就在与她致意后离开了,仅留下苏釉烟一个人猜疑。 可过了很久,她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宋疏南早慧,也一向不近女色,即使是丈夫再三叮嘱劝说,他也没有要谈恋爱和结婚的打算。这些年丈夫给继子找的各种名媛千金她也是看过的,各个都是极其优秀完美。那样的名媛,继子都不屑一顾,自己女儿还那么小,又是他妹妹,他应该不会动了心思,应该就是把小他这么多的笙笙当妹妹,想要好好照顾她。 宋疏南愿意照顾笙笙是好事,她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兄长就觉得兄长不能这么好地照顾妹妹,何况宋疏南对笙笙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出格的举止,都是恰到好处的照顾。 那边,应如笙挂了电话后,就老老实实地和宋疏南一起吃晚饭了。 这顿饭已经有些晚了,两人都没吃多少,就停下了筷子。 吃过晚饭后,她没急着回房间,而是暂时留在了宋疏南房间准备明天的竞赛。这次她参加的是一个金融科技类竞赛,宋疏南本科是软件工程,也跟宋予深一样跳过硕士念了博士,博士则转向了金融科技方向。 堪称现成的教科书,不用白不用。 宋疏南来英国也不是旅游的,因此也在应如笙安心坐下学习的时候,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了电脑。 助理已经出去了,房间里也就只剩下了兄妹两人安静地忙着各自的事情。 应如笙在从包里取资料的时候,一个极小的本子从她手边滑下,砸到宋疏南西裤后掉落在了他脚边。 她不慌不忙地把资料摆放在了桌上后才要侧身去捡。 宋疏南被砸到,又感觉到了动静,也便要停了手中的动作,侧过身去帮应如笙捡笔记本。 然而两人同时侧过目光看向地面上那个掉落的本子时,才发现那不是笔记本,而是一个日记本。 因为掉落,天蓝色的日记本被翻开,内里的照片和日记内容也都露了出来。 作者:沛年:我可没说姐姐是我女朋友啊,我只是接了个电话而已。 ———— 嗷呜,谢谢Mamihlapinatapai、Hygge的地雷,若愚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53章 豪门千金20 最显眼的莫非是散落出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身着白衬衫的温雅少年笑得干净又温暖,正垂首温柔地为少女发间簪上一支盛开的暖色桃花。 而被少年温柔以待的少女,则仰首望着少年,目光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含着恋慕的笑意。似有微风拂过,吹动少女一袭白色长裙,亦吹开那暖色桃花,绚烂而绮丽。 很显然,这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却是温情缱绻得刺目。 甚至就在夹着那张照片的那一页日记里,有着一句钢笔写下、深刻透纸的话,记载着照片里那对似是情侣的少年少女的温情。 ——言梵,我很想你。 力透纸背、情深刻骨。 不过是简单的六个字和一张照片,宋疏南却觉得重如千钧。 他紧紧盯着那张照片和那一页日记,眼底思绪翻滚,心底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以为还不懂得情爱、该要捧在掌心里护着的少女不仅已经懂得了情爱,甚至还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别人。 怎么会? 可又怎么不会? 纵然他不愿意面对,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的。 她已经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完全没有意识到。 又是谁引.诱了他用心护着的少女? 如果在一起了,这一行似是充斥着绝望的想他又算是什么? 就在宋疏南目光紧锁于掉落的日记和照片上时,应如笙已经先他捡起了日记,并收好了。 也是在少女捡起日记的时候,宋疏南看见了少年完整的名字。 ——温言梵。 很温柔的名字,可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撕碎了他。 一想到自己如今只能当兄长护着少女,甚至因为顾及着少女年纪太小,而强行压制着自己的心意不逾矩亲近她,而有人却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窃走了他的珍宝,他的心里就恨不能彻底摧毁那个引.诱了自己女孩的男人。 少女不知兄长心中所想,她只是淡定地收好了日记本,把它重新塞进了包里。 温言梵是原身喜欢的少年,也是原身的初恋,原身曾和他在一起过。只是这段过早的恋情最终终止于少年的意外去世。 少年去世后,原身不能忘怀,也没有再喜欢过旁人,更没有接近过旁人。说起来有点好笑,原身在两本小说里当女配,爱的却都不是男主,甚至不是男配。 不过这也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谁爱谁,谁不爱谁,从来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因为在应如笙眼里,爱情于她这一生来说,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 但按照原身喜欢温言梵的疯狂程度,包里有记载他的日记本她倒是不稀奇。 宋疏南缓了很久才回过神,便见着少女已经开始整理资料了,似乎刚才的事情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为什么那样的日记与照片会随身珍藏在包里? 他看着少女,眸光晦暗不明,“照片里的人是笙笙喜欢的男孩吗?” 他问,声线沙哑低沉。 突然被问恋情,应如笙心里顿时诡异地生出了几分被兄长发现早恋的尴尬,虽然不是她早恋,但现在在这具皮囊之下的毕竟是她。 何况以原身和温言梵谈恋爱的年纪,的确是确凿无疑的早恋了。 可面对宋疏南的提问,她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尴尬地道,“…是。” 照片和日记都被看见了,再否认就有点欲盖弥彰了。还不如坦白承认呢,反正不会有人把她怎么样,她尴尬心虚干什么? 听见少女肯定回答的那一刻,宋疏南只感觉整颗心脏都在剧烈地抽动着,是疯狂的妒意,也是陡然的阴暗吞噬情绪。 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因此哪怕是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此刻,他的面上也平静如斯,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眸紧紧锁在少女身上,“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又问,声线稍稍平复了些。 应如笙:emmmmm??? 这问题… 这问题让她想学智障250系统的语气了:亲亲,这问题太深奥了呢。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温言梵死的时候原身没有和他分手,到最后原身也还是把温言梵当男朋友的。 所以……算是“…在一起了”吧? 就是男朋友已经死了而已。 不过没关系,估计原身已经去和他相亲相爱了,所以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宋疏南本就晦暗的神色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也未曾暖半分,他意味不明地问道,“怎么交了男朋友也没跟我提起过?是担心我会反对吗?” 他从没听她提起过温言梵这个名字。 她是什么时候和照片里那个少年在一起的?最近吗?毕竟之前她和陆余瑾有婚约,而且她也没有反对过,应该不是那时候或之前在一起的才对。 可如果是最近才在一起,为什么他一丝半毫都没察觉到?而且合照里的她看起来比现在也要小一些。 宋疏南没能想通其中关键。 应如笙不是很想提温言梵的事情,毕竟那都是过去属于原身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多少关系,她也并不关心,因此她含糊着就想敷衍过去,“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没告诉大哥你们。今天还要准备竞赛,改天再跟大哥说这个吧。” 她翻开一页资料,“对了,大哥,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啊?” 她没有选择很隐晦的转移话题方式,而是明显的不太想提及,也让宋疏南知道她不是很想谈这件事。 宋疏南自然是察觉到了少女的不愿意提及,他心底更沉了,但面上却是温和的笑意,随着少女的敷衍而把这件事翻了页,温柔地为少女讲解起她的困惑来。 等到夜深,少女回去休息之后。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眼底所有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无边无际的暗沉。 然后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住在助理隔壁的秘书之一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懵的,宋总怎么大半夜打电话来让他查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少年? 而且听起来宋总的语气尤其的不高兴。 这种猜测,在他第二天跟宋总去公司的时候,明显地感觉了出来。 虽然以往宋总也是面上没什么笑容,可今天的宋总明显情绪是紧绷的,浑身似有冷气溢出,让所有人整天都不敢多喘一口气。 这种冷沉直到宋总见到了宋小姐,才完全地缓解了。 应如笙忙了一天的竞赛,下午的时候是宋疏南直接到比赛场地来接她的,她开心地和他分享了得奖的喜悦,两人便去餐厅庆祝了一番。 只是这天下了雨,两人从餐厅回到酒店的时候衣服或多或少地都湿了,便各自回了房间洗澡换衣。 宋疏南整理完,便端了热牛奶去了应如笙房间。 应如笙彼时刚洗完澡,见着端着牛奶的宋疏南,笑了笑,接过牛奶,让他进来了,“大哥整理得好快啊。” 或许因为刚洗完澡,少女还没有换上睡裙,只是着一袭束腰睡袍,白皙的脸颊因为浴室热气的缭绕而晕染开了浅浅的绯红,甚至有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滑落入更深处。 见着少女这般模样,宋疏南眼中神色不受控制地深了些,旋即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他的女孩还这么小,他本不该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可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靠近她,也想她靠近自己。 突然有一瞬间,他想到,如果她知道她的兄长这样觊觎着她,她会不会觉得恶心、厌恶? 心脏骤然一紧,他忍受着心里千百般混杂的撕裂,温和地对她笑了笑:“我的头发短,你的头发长很多,当然耗的时间要多些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得都是干的,才道,“牛奶还是热的,早点喝了休息,正好今天比赛完了,可以早睡,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应如笙乖巧地应了,慢慢地喝着牛奶。 宋疏南就坐在她身边,不着痕迹地看着她。 她身上的睡袍是白色的,不像是她一贯穿的各种红裙,更像是昨天照片里那一袭在微风里微微漾起裙摆的白色长裙。 照片里,白衬衫的清隽干净少年与一袭白裙的纯真少女相视而笑。 太般配了。 他心底是无尽的沉郁情绪。 半晌,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今天吃饭时看见的那条白色长裙,我看你很喜欢,怎么不同意带走它?” 他们吃饭时候路过一家店,橱窗里挂着的一条飘逸的白色长裙,她驻足了很久,最终却是不肯带走它。 想起那条白色长裙,应如笙笑了笑,道,“还是不拿走了吧,感觉虽然漂亮,但是不太合适我的风格,穿上去估计会很奇怪,我还是更喜欢红色,红色更有生命力。” 比起纯净的白裙,还是红裙更适合她。 何况这么多年了,她也更习惯红裙。 应如笙没说,宋疏南也不知道原因,可读取了应如笙资料的052却是知道应如笙为什么不喜欢穿白裙的。 算起来,它这个宿主其实也算是可怜的了。 它觉得心疼,但又觉得只有那样走过来的应如笙才是应如笙。因为如果没有那样的曾经,应如笙或许也会变得美好而温柔,但其实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美好而温柔的应如笙了。 应如笙的语气是惯有的温柔而云淡风轻,宋疏南没品出丝毫的悲伤或者情绪起伏,可他莫名的不信,“红色和白色各有特色,你都很合适穿,不过你既然觉得不喜欢,那就不要了,我们明天再看其他喜欢的。” 只是…真的是因为不合适而不拿走吗?还是… “你明天慢慢挑,多挑一些,不会拿不走的。”他极其隐晦而意有所指地道。 是因为那个少年而不愿意拿走吗? 宋疏南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应如笙有那么片刻,感觉头脑是一片空白的。 不拿走。 拿不走。 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只是顺序有所颠倒而已,意思却截然不同。 ——“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我本来是想写张纸条给你的,可是想了想,怕你不拿走,还是觉得口头交代你会好一些。” 所以其实根本不是怕她不拿走,而是怕她拿不走吗? 怕她历经世界的时候,带不走纸条,所以全部口述给她。 她心中一沉,手中的玻璃杯在不自觉间滑落。 温行阑,你个疯子! 其实过去这么久了,她一直有一点没有想明白,温行阑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要离开的不是那个国家,而是那个世界的。 毕竟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分毫她要离开的是这个世界,而且那样荒谬的事情,温行阑又是怎么敢相信的? 但他的的确确信了。 然而她却是至今不明白其中缘由。可这个秘密已经随着温行阑的死去而被永远埋藏了。 她或许不会知道答案了。 宋疏南很是敏锐,瞬间便捕捉到了应如笙的满目震惊,他心底越发的沉了,眼底席卷满了山雨欲来的暗红。 是因为那个少年,所以才失态至此吗? 那个少年之于她来说,便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不过是隐晦地提了只言片语,她便为了他这般失态。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应如笙猛然从思绪里回神,温行阑的身影消失不见,抬眼时,对上的便是宋疏南那一霎那间还来不及敛尽的翻涌神色。 她眼底滑过一抹深思,同时敛了思绪,解释道,“刚才手滑了下,杯子就不小心掉了。” 宋疏南情绪收得极快,在她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敛了情绪,坐到她身边,“有没有伤到?” “没有。”应如笙任由宋疏南检查身体,“我真的没有伤到,大哥别担心。” 确认应如笙无事后,宋疏南扶着她,让她小心地避开玻璃渣走出来,“仔细些,地上可能有看不到的小玻璃碎片,别伤到了。” “嗯嗯。” 她走出来后,他又道,“我马上叫人上来收拾。” 兄妹俩因为玻璃杯的碎裂,都像是忘记了最初讨论的那条白裙子一样,没再提及它分毫。 等到玻璃渣被收拾完,也已经不早了,宋疏南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又嘱咐少女不要熬夜才离开了。 门被带上后,应如笙站了一会儿,她还没怎么从明白温行阑那句话的意思里反应过来。 对于温行阑这个人,她其实是感激的,他们在一起五年,他从来温柔体贴,也毫无保留地教导她演技。 如果不是伤了手,一开始就不打算留在那个世界,但只要他能接受,虽然没有爱,她其实或许会愿意和温行阑在一起一世。 只是可惜她到那个世界的时候,手就已经伤得彻底,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任何人长久过,也想和温行阑维持那样短暂的关系。 但无论她有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一世,她都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没想到他会那么决绝,没有威胁她留下,没有强迫她,而是留下了自己。 就为了让她记得她这漫长的一生中曾有过他这样一个人。 值得吗? 应如笙得不到答案。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种做法是愚蠢,但是对于温行阑来说,那就是他想要的白首到老。 站了很久,她才往回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已经没了玻璃渣的位置。刚才宋疏南眼里的神色敛得太快了,她没太看清,可隐约还是看到了点的,她不觉得那是她看错了。 沉吟了半晌,在一声惊雷砸下的时候,她开了房间里的一瓶红酒,含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然后揉乱了头发,抱着软枕出了门。 宋疏南刚换上睡袍后就听见了门铃声,他开了门,诧异地发现是应如笙。 此刻在他门前的她还穿着刚才的睡袍,只是却有些凌乱,头发也是散乱地披散在肩头,一双眼眸更是犹如浸了春水般柔软迷蒙,可眼底深处却有些惊慌,抱着软枕的那双手更是紧绷到指节微微泛白。 这是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冷静的柔软。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样的她让他很是心疼,他把她拉进了门,正要如以往般揉揉她的头的时候才发现她似乎是刚从床上起来,被软枕半遮住的睡袍竟然微微扯到了肩头,漏出了白皙秀雅的锁骨也不知道。 他挣扎着挪开了眼,囚禁住心底的野兽,才抬手微扯了扯她滑落的睡袍,“笙笙怎么了?” 离得近了,他隐约嗅到她身上隐约的酒味。 她又喝酒了? 难怪她的神色间有些不对劲。 应如笙虽然是故意沾了点酒,但是之后都吐出来了,因此她其实根本没有醉。 她故意放开了自己眉眼间的软,似是有些尴尬地道,“大哥,外面雷声有些大,我不太…不太习惯,能睡你的次卧吗?” 她和宋疏南住的都是总统套房,分主次卧。主次卧之间也有门,倒其实完全不会显得暧昧和过分亲近。 在普通人家里,兄妹出去住一个套间也并不少见,只是宋家是名门,家庭条件顶流,又怎么会为了这么点房间钱让应如笙住宋疏南的次卧?毕竟连宋疏南的助理、秘书都是有单独的房间。 少女虽然掩饰得极好,言语措辞也没有太露怯,可她眉眼间的松怔与些微的不安却隐隐透露出来。 外面白色的光隐约闪过,少女的瞳孔陡然缩了一下。 宋疏南瞬间便明白了少女此刻出现在他房门外的原因。 他看着面前娇弱的少女,眼中神色渐沉,可到底是心疼少女压过了内心肆意的狂乱。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引着她往卧室走,“你睡主卧吧,我睡次卧。” 因为知道了那个少年的存在,他其实已经隐隐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他不能忍受自己宠着、疼着的少女爱上别人,和别人在一起,甚至是嫁给别人,而他却只能作为她的兄长而存在。 可同样的,他也不想伤了她,所以他其实不希望少女这时候和他同处一室,他怕自己到时候会伤害到她。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我睡……”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宋疏南便打断了她,“笙笙听大哥的话,好吗?” 他知道醉酒后的少女是朦朦胧胧的,并不会特别清醒,但却尤其的乖巧听话。因此他特意抬出了自己不怎么愿意面对的兄长身份,让她听话地去睡主卧。 果然,在他的坚持下,少女没再出声,被他安置到了主卧的床上。 他为她捏好被角,“睡吧,我在那边处理公务。”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会走远,让她安心地睡。 少女似乎是明白了意思,蜷缩在被子里安然地睡了,本是微微蹙起的眉头也在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里松开了。 宋疏南垂目看着安然睡去的少女,眼中神色复杂,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滑过少女白皙柔软的脸侧。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一只乖巧温顺的猫咪,他眼底浮现缱绻深刻的笑意。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这么看着她。 他没能看好她的心,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把这颗心给了别人,甚至已经有了男朋友,他该怎么做? 强行拆散他们吗? 如果少女因为被他强行和喜欢的人分开,而走不出那种痛,而恨他,又是他愿意看见的吗? 虽说他们这样的恋爱,因为年纪太轻,一般都走不长久,也许只要他守在她身边,不等他拆散,他们就已经走不下去了。 可他不愿意用她的心去赌,也不愿意依靠那微薄的可能性,毕竟他所了解的少女,从来都是理智而冷静的。这样的她会爱上一个男孩,也决定和那个男孩走下去,那就绝不是一时的冲动,也必然不会像是其他少女一样容易分开,甚至可能会走到最后。 可他不甘心只是当她的兄长,也不愿意只当兄长。 思绪来来回回千百遍,却依旧是纷乱无章。 最终,他只是微倾身为少女捻了捻被角。 少女身上清浅的桃花香萦绕鼻息间时,他的心底方才静了些许,可旋即又忍不住地想,少女这么喜欢桃花香,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少年? 那张照片里,纷飞的桃花和少年手里的桃花都太刺眼了。 不过不等他再多思虑,门铃声又响了。 秘书拿了查到的资料来。 ——关于温言梵的。 夜色深得沉了的时候,宋疏南捏着那叠资料负手立在窗前。 宽阔的落地窗外雨声如雷,虽然这种声音丝毫没有灌到房间里,可他却仿佛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他剧烈撕扯着的心脏。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痛苦,或者是两者兼具才是他此刻的心情。 那个叫温言梵的少年已经因为意外身亡了,他所焦虑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因此他该高兴。 可那个少年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还被她牢牢记着,甚至她还时刻把他的照片放在身边,记录自己想他。在她心里有这么重分量的人,还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他怎么驱赶得走?所以他痛。 不知何时,他竟然不自觉间来到了少女的床前。 少女已经睡得沉了,乖巧地窝在柔软的被子里,但他走之前为她捏好的被子,却是被她自己掀开了些,半盖在她肩侧。 她来时睡袍就是松松垮垮的,虽然里面有睡裙,他也为她拉了些上去,可他离开时她明显动了身子,睡袍便又滑了下来。 墨色的发凌乱地散在她白皙的肩侧,也半掩住秀雅的锁骨,可到底是没能掩尽,半遮半掩不过是为她的纯透笼上了一层本不该属于少女的妩媚。 雪肤、墨发。 最简单的黑白两色交织,却像是缠绕进了宋疏南的心底,他想挪开视线,却是有些不受控制,狭长的深邃凤眸里神色渐深,犹如暗夜深渊,玄黑一片,似能吞噬人心。 他像是潜伏于暗夜里的优雅猎豹,可爱的小白狐就那般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安然睡着,他却不得不强行压抑下内心所有翻涌的情绪。 良久,他勉强克制住自己,重新为少女拉上了被子,然后一点点地收回手,却终究是忍不住俯身轻吻在少女额间,郑重而珍惜,“晚安。”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少女鼻息间,少女似乎感知到了,眼睫微微颤了颤,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心间一惊,就要起身,然而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只是他以为本该醒了的少女却是还安然地睡着,似乎刚才只是要动一动身子而已。 他静静地看着似乎又已经睡过去的少女,感知着手腕本是温热,却能够灼热他心扉的温度。 少女的手柔软而无力,只要他愿意,轻轻一拂就能解开。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他不能再留下去了,再留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内心勉强囚禁住的野兽。 然而却就是在他要解开少女的手那一霎那,少女似乎又感知到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柔软又似哀求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言梵,不要离开我。” 作者:大哥实惨,然而我丝毫不同情,甚至有点兴奋哈哈哈。 果然我是后妈。 ———— 我彻底放弃挣扎了,突然发现这个故事有点长,其实不太适合写快穿,我都尽量压缩剧情了,还这么长, 我哭了,果然我不太适合写快穿,我这最多叫慢穿了。 算了,就这样吧,大不了就少写点世界吧。 ———— 我给男主们的学历设定一直都比较牛逼,其实就是看个小说而已,反正我没这牛逼级别,感觉也没必要杠实际不,但是真的怕了随口吐槽的了。 我说明一下吧。 男主们的学历我其实也算是按照现实生活里面有的例子设定的,我们大学班上就有近似的,本科在牛津剑桥都交流过,然后直接申请的博士,这里的本科申请博士不是指国内直博,而是国外有种情况是,特别优秀的本科生直接念博士,三年博士就毕业,没有硕士阶段。 当然这是特别牛逼的了,而我这种弱鸡…emmm只能老老实实地念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宝宝而已,我学弱我骄傲嘻嘻嘻。 其实很多时候我写内容都喜欢找实际参考,包括上个世界温行阑小时候经历的强酸溶解人体,也是现代有的真实事件,我改编了一下, 咳咳咳,太残暴血腥了,不建议去找这个玩意了解,当时我只看了文字描写、人体被溶解后的骨头和复原的虚拟视频都毛骨悚然emmmmmmm心理阴影面积之大…亲眼见过溶那么多人,温行阑不疯都已经很好了。 也包括上个世界笙笙走丢,然后爸爸妈妈找错人,最后才发现认错了孩子,也都是现代有的。 ———— 嗷呜,谢谢26906709、缱绻的地雷,26906709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54章 豪门千金21 少女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很重,像是怕他丢弃她一般,声音低软又朦胧,更是含了无尽哀求与眷念,那是他从不曾听见过的娇怯,就连眉眼间也是前所未有的娇怜。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为他。 而是为了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 分明是一个已经不存在那么久的人,他捧在掌心护着的女孩却还牢牢记在心底。 也许是夜色太沉,也许是眼前的一幕太刺眼,又或许是记忆里的东西太深刻,宋疏南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克制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他反手握住少女的手腕,复又倾身而下,眼底已是清晰可见的狂风骤雨,“温言梵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连睡着了,念着的都是让他不要离开她。 他的声音很沉,响在闪电骤然撕裂的天空里,与雷声一同砸下,汇聚到卧室内,却只余下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少女安然地睡着,自然无法回答他,只是似乎是觉得手腕太紧,不适应地缩了缩。 宋疏南又怎么肯? 此刻的他恨不能彻彻底底掌控住少女,因此也越发握紧了少女的手腕,但即使是再失控,他的潜意识里到底是顾念着她的,没有过分地握紧,也就给了她缩回去的可乘之机。 少女无意识中挣脱宋疏南后,甚至是要挪动着身子远离他,就像是从此都要彻底离开他,斩断和他所有的关系一般,干净又利落。 如果说此前宋疏南多多少少还残存着一些理智,此刻少女无意识里的举动彻底地激怒了他,将他潜藏在骨子里的强制一并激了出来。 他控制住少女的腰身就把本要往外挪动的她带入了怀里。 “真的就那么爱温言梵吗?”他控制住不安分的她,喑哑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危险至极,似乎她敢应一句是,他就会立刻吞噬了她。 少女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被抱起,整个身子都被迫蜷缩在了宋疏南怀里,她似乎尤为不适,双手抵挡在他胸前就要挣脱开他,眼睫也是微微地颤动着,似乎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 有那么一刻,宋疏南甚至疯狂到想要就此摇醒少女,让她明白他的感情,把干净的她一同拖入乱.伦背.德的深渊里。 迟早有一日,她也是要被他拖下这样的深渊,他不过是把这一天提前了而已,又有什么妨碍?毕竟她也懂得了情爱了,不是吗? 甚至是深深地爱着一个早已经不可能的人。 一想到怀里的少女疯狂地爱着别人,他心底所有无法宣泄的情绪就在顷刻之间汇聚,在少女隐隐约约再次呜咽着唤出那一声“言梵”时,他脑海里最后一根名为怜惜的弦也陡然间断了。 直至唇齿间触碰到她的柔软,鼻息间嗅到她近在咫尺的气息,那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的妒火似乎才缓解了些,可旋即而来的是无尽的贪妄眷恋。 他温热的手一边掌控着少女的颈项,一边暧昧地摩挲在少女的颈侧,唇齿与少女交融,低哑的喘息也缭绕在她耳畔。 他恨不能把她揉进骨血里。 宋疏南毕竟是名门宋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以那样的顶尖精英教育培养,他的骨子里其实就是掌控欲极强的,只是在应如笙面前,他愿意收起那些让人生畏的冷厉,露出自己的柔软。 然而应如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控,从明白自己对她不是兄妹情谊到现在,他一步步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到最后却发现他珍重的少女所爱另有其人,甚至从来不曾靠近过他所在的泥潭。 纵然是他,又怎能不失控? 夜色更深的时候,少女雪色的肌肤与与墨色的长发纠缠,映在眼中席卷狂风暴雨的男人眼底,陡然便化作催化剂。 少女的身子被压下的同时,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而下。 一片凌乱中,少女微弱沙哑的嗓音混杂在粗重的喘息里,“冷…” “大哥…冷…”少女似乎有些醒了,她眼前是隐隐约约的身影,只是她似乎分不清所处何时何地,不自觉地攥住了身上男人的浴袍。 少女那一声朦朦胧胧的大哥让本已失控的宋疏南陡然间清醒。 他猛然抬头,对上的便是少女那一双朦胧写意的眼眸,那双眼眸虽朦胧醉人,甚至因为喝了酒,眼尾微微扫着一抹胭脂红,但却是本不该属于少女的妩媚妖冶,他陡然间便恢复了神智。 两人的浴袍都已经松垮,她的浴袍甚至被他褪到了腰际,只余下半遮半掩的睡裙,也难怪少女念着冷,醒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宋疏南眼底暗潮猛然褪去。他直起身,颤抖着手为少女拉拢了睡袍,覆好被子,柔声安慰道,“这样就不冷了,笙笙乖,睡吧。” 少女本就是因为冷和不适而醒来的,此刻两种感觉都消失了,喝醉了酒的少女便重新阖上了眼,安然睡去。 直到少女的呼吸声再次平缓,宋疏南才敢重新垂下目光去看她,尽管刚才他已经为她整理过,可从枝角末梢里却并不难品出少女怎样被侵.犯过。 他疯了,她还那么小… 如果不是少女刚才因为冷,醒来了,他是不是会因为失控而进行到最后?那样的行为和迷.奸有什么区别?又让一向敬重他的少女明天怎样面对敬爱的兄长那样侵犯了她? 她信任他,才会毫无防备地到他房间里来睡,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他对她生了那样背.德的心思,还会再将来把她拉下这样一个泥潭本就已经是不该了,如今他还在她无意识的时候侵犯她… 他不敢再仔细地看少女,匆忙地为她捏好了被角就匆匆离开了,身形甚至是有些站立不稳的。 应如笙在听见脚步声远去的时候翻了一个身,但却没有睁开眼。 她没醉,一直是处于清醒状态的,只是因为隐隐约约沾了点酒而有些惫懒。 她这样做其实只是为了试探宋疏南,可没想到…… 宋疏南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心思的?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甚至还以为他对她是兄妹情谊。 可从刚才看来,他不仅已经起了心思,而且心思已经很深了。 【250,你们系统真的没有问题吗?这个世界的男主又崩了。】 宋疏南是继盛含泽之后又崩了的一个男主,男主都爱女配。盛含泽是在她去之前就爱原身了,至于宋疏南…她却是不确定了。 她一共才经历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男主都崩了,这是什么垃圾剧情? 眼前马赛克了一阵时间的系统052也很无奈。它哭了,真心实意的哭了,它只是个宝宝而已,它怎么知道剧情,又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跟着这个宿主被怼就算了,还要经历剧情崩的磨难:【呜呜呜,我也想知道啊!!!】 052从最开始的“呜呜呜”,渐渐成了后来撒娇的“嘤嘤嘤”。 应如笙:…… 难道该哭的不是她吗?怎么她还没哭,250这个智障系统先哭了?果然是智障,都不需要逻辑的吗? 有这样的智障支系统,她也不想对那个看起来坑蒙拐骗一条龙服务的主系统抱多大的希望了。 然后,就在智障250的哭声里,她安然了,躺下了,躺尸了,就这样吧,反正选项A的任务内容是走完剧情,又没规定要让她让男女主在一起。 然后再又cue了一次主系统后,她彻底躺平了。 听完全程的052懵了:【???】 不是…等等!还能这种骚操作??? 打扰了打扰了,它骚不过,骚不过,完全骚不过! ** 第二天一早,助理进宋疏南房间之后,本是想为了不耽误今天宋总和宋小姐的行程,特意快些汇报,然而他才酝酿好情绪,刚开口,就被宋疏南打断了,“声音小些,笙笙还在睡觉。” 有那么一瞬间,助理觉得自己幻听了,然而对上宋疏南目光那一刻,他惊觉那不是幻听,然后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 再然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宋小姐的房间在隔壁,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宋总让他小声个什么劲? 不过他也就照做了,然后在看见应如笙从宋疏南主卧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在确定出现的应如笙不是幻觉,甚至她的脖颈上隐约的红痕后,助理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宋总也太禽.兽了吧?宋小姐还这么小,宋总竟然就趁着出差,迫不及待地把宋小姐吃了,简直是摧残祖国的花朵!而且,要是闹出人命可怎么办? 禽.兽本兽宋疏南在看见祖国花朵本朵应如笙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准备辣.手摧花。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因为有之前她醉酒的先例在,他很清楚她醉酒醒来后对醉酒期间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任何印象,因此他其实并不怎么忧心她会记得昨晚的事情。 只是他的目光在垂目看向她,却不小心见着了她颈侧的红痕时,呼吸到底是粗重了一分,昨晚的记忆也如雪花般飞来。 听了这话、又隐约瞧见宋疏南目光的助理已经彻底歪到没边了,他就同情被自家宋总摧残的宋小姐。 宋小姐看起来对宋总是没有男女之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强迫的。 宋疏南的态度太自然了,如果不是昨晚她清醒着,应如笙甚至也不能确定他是爱她的。 不过宋疏南没有直接点明感情,她自然不会去碰这段感情,毕竟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现在就继续以兄妹相处也好。 因此她笑了笑,“睡得很好。” 正在她要询问宋疏南的时候,宋疏南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然后她竟然在宋疏南接通电话听见了手机对面暴怒的呵斥。 要知道宋疏南的手机音量一向很低,可电话那段宋越的怒喝却清晰地传出。 宋越要宋疏南处理了英国的事情一分都不能耽搁的回去,发生了什么? 作者:嗷呜,咳咳咳,有点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明天多点趴。 当然可能我今天爬起来二更,但是emmm可能性不太大,大约10%的可能有二更趴,建议大家不要抱太大希望,明天早上起床平常心看看有没有二更就好。 这次有没有二更真的看命了。 ———— 嗷呜,谢谢Hygge、莫逸辰、Mamihlapinatapai 的地雷,是大勋花的女朋友呀 、4pm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55章 豪门千金22 直到接完电话,应如笙都不知道宋越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只是知道宋越现在处于盛怒状态。 宋疏南挂断电话后有片刻的沉思,然后恢复如常。他看向应如笙,歉意地道,“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逛多久了。” “爸爸的吩咐更重要,街在这里不会跑,大哥可以下次再陪我逛的。” 听得应如笙这样说,宋疏南面上浮现浅浅的笑意,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好,下次陪你逛。” 他坐了一整晚,也想了一整晚。 对于那个存在过的少年,他嫉妒到想动手让他彻底从她心里消失,可他已经不是十多岁会冲动的少年了,他很清楚,这样做,除了让她恨他,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那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无论他如何做,他都会在那里。这世间最难取代的莫过于一个在最美好模样逝去的人。 可至少他们还有今后,他有一生的时间去取代他,让她忘记他。而且,于他而言,那个少年存在过的好处还有一个,他可以不用怕有其他人会轻易住进她的心里,不用怕她突然有一天会和别人在一起。 前天那样的惊慌,他此生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应如笙笑着应了好,然后兄妹俩出酒店顺道选了些礼物,就回国了。 回到宋家老宅的时候,因为两国时差原因,时间还很早,但宋董事长夫妇却是已经在客厅坐着了,似乎就是在等他们回来一样。 苏釉烟坐在宋董事长身边,在兄妹俩一起走进客厅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也更注意到了继子对自己女儿再仔细周到不过的照顾和眼里温柔的神色。 昨天之前,甚至是就在昨天,她都是以为继子对女儿仅仅是兄妹的情谊,哪怕是那天早上打电话给笙笙,发现他们兄妹之间如此亲密,她也因为继子一向不近女色的缘故而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可没想到昨天却在别人口中得到了证实。 一想到突然被摆在自己面前的照片,又看见女儿此刻和继子的亲密,她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眩晕。 她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她的女儿她一直很清楚,笙笙心里一直只有温言梵,不会对是她兄长的宋疏南有不该有的念头的。哪又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宋董事长同样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怎么会对他的妹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看着进来的兄妹俩,到底是顾忌着女儿年纪还小,没直接在女儿面前发怒,压抑下了怒气,“笙笙和疏南这么早就回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宋疏南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周,“和笙笙在飞机上吃过了,爸和苏姨怎么起这么早?” “有些事和你商量,所以起早了些。”说完,宋董事长的目光看向应如笙,“笙笙一路也累了,现在时间还早,再上去睡会儿吧,爸妈有事和你大哥商量。” 应如笙从进客厅开始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什么事情需要原身的母亲和宋越父子俩一起商量的? 不过显然宋越不希望她追问,她便也乖巧地不多嘴,只道,“我先把买的礼物给爸妈你们再上去休息。” 为了不耽搁时间,她把两个礼盒放在宋董事长夫妇面前的茶几上就要上楼。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宋董事长离应如笙比较近,在应如笙矮身放礼物的时候就要慈爱地摸摸她的头,然而他的目光才一侧,映入眼帘的痕迹险些让多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一瞬间破功。 少女颈后侧有不少红痕,那红痕在少女视线的死角处,少女自己是看不见的,然而在宋董事长的位置,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宋董事长年轻的时候风流,自然明白这是怎样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正要落在少女头上的手不自觉间顿住了,陡然便转了目光,凌厉地扫向站在不远处的长子。 笙笙还这么小,他怎么敢! 苏釉烟也是在少女矮身的时候转了目光的,自然也看见了少女白皙脖颈上的痕迹。 她心底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连挽着宋董事长的手都不自觉地颤了颤,看着女儿那与以往无异、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眼神,陡然的凉意席卷了她全身。 夫妻两人在不知道怎么把少女骗上楼后,便和宋疏南一起去了一楼的书房。 ** 应如笙转过楼梯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楼下,她总觉得可能是宋疏南喜欢她的事情被宋董事长夫妇知道了。 然而不等她细想,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笙,上楼梯要注意一些,不看路,磕绊着了怎么办?” 宋予深! 她倏然回转目光。 就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阶梯上,几日不见的宋予深一身银灰色西装,修长的手掌控着栏杆,优雅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暖色的光打在他薄薄的镜片上,却折射出清冷的光。 应如笙在看宋予深的同时,宋予深也在看她,在看见她颈侧明显的暧昧痕迹时,他镜片后的眸光微闪,而后云淡风轻地收了握住栏杆的手,就要下楼。 似乎他停下只是为了提醒应如笙一句话。 楼梯很宽敞,应如笙走的右侧栏杆边,宋予深却是走的左侧栏杆边,之间隔着的距离都还很宽。两人过同一阶梯的时候,应如笙突然道,“叔叔等等,我还有礼物给叔叔。” 她顺着那一级台阶走到他身边。 宋予深在应如笙开口的那瞬间便停了步伐,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然后接过了她递来的礼物,微笑着道,“谢谢阿笙。” 他似乎是接了礼物就要走,然而应如笙却是趁着递礼物的时刻不着痕迹地攥住了他的衣袖。 宋予深低头,隔着镜片看了看攥住自己衣袖那双白皙柔嫩的小手,那是少女的手。他没挣脱。 应如笙仰头看向宋予深,声音压得极低,“是叔叔做的吗?” 她没明说是什么,可两人心里都明白。 宋予深笑了笑,“阿笙指什么?疏南喜欢你?还是大哥大嫂知道了疏南喜欢你?” “叔叔觉得呢?”应如笙反问。 她不过是试探着想炸一下宋予深,没想到他开口得这么爽快,还让她知道了刚才不太确定的宋越夫妇到底找宋疏南谈什么。 “叔叔觉得?”宋予深复述了这句话一遍,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叔叔觉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疏南喜欢你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大哥和大嫂会知道,那是大哥大嫂得到的消息,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犹如一个慈爱的长辈,怜爱地抚了抚晚辈的头,“好了,叔叔得去实验室了,你颠簸了几天,现在趁着时间还早,早些上楼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 这一次,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应如笙看着宋予深离开的背影,微微蹙了眉,就凭宋予深刚才的几句话,她也不信这里面没有宋予深的手脚。 ** 书房里,宋疏南背脊挺直地站在书桌前。 宋董事长想起刚才女儿脖颈上的暧昧痕迹便怒从中来,再一想起长子的死不认错,更是怒火中烧,“逆子!那是你妹妹!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还记得自己是她兄长吗?你又有半分兄长的样子吗?” “我知道笙笙是我妹妹,可我不觉得这和我爱她有什么冲突。”宋疏南慢条斯理地道。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隐约有了猜测,因此进书房到现在都并不惊讶。 才处理完所有媒体和发照片源头的宋董事长被宋疏南轻飘飘一句话气得颤抖,“你!” 就连宋董事长身边的苏釉烟都被气到心悸,因为女儿,她连对宋疏南的畏惧都忘记了,直接质问于他,“疏南,你也说了,你是爱笙笙,你既然爱她,又为什么这样对待玩.物一样对待你的妹妹?!” 她甚至不敢想女儿和宋疏南在英国独处的时候,他到底对女儿做到了哪一步,女儿又为什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宋疏南看向苏釉烟,她是笙笙的生母,他愿意尊重于她。他郑重地道歉,“对于这次的意外,我很抱歉。” “对笙笙,我从来不是一时兴起,等她成年后,只要她愿意,我娶她,如果她不愿意,我就一直等她。”他道。 宋疏南郑重坚决而诚心诚意的两句话,因为他和应如笙的身份而变得大.逆不道、背.德乱.伦。 “孽障!”宋董事长震怒,顺手抄过桌上的茶杯就向宋疏南砸了过去。 宋疏南半分没躲。 茶杯碎裂,茶水蔓延的那一刻,坐在书桌后的宋董事长夫妇都慌乱了,两人都没想到宋疏南不止没躲开,连半分的挪动都没有。 见着鲜血止不住地从长子额头滑落,宋董事长升腾翻滚的怒意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就要站起身,宋疏南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才不过他一半的年纪,就已经比现在的他还要出色,他一直以他为傲。 因此即使他真的怒极了他背.德乱.伦地爱上自己的妹妹,也想要教训他,可到底是顾念着他的。 可站起身的那一刻,他看见自己长子面上的坚定,所有的理智又回拢了,便又坐了回去。 苏釉烟就在宋董事长身边,自然是察觉到了宋董事长细微的举动。她略一思量,便道,“我先去让医生过来给疏南看看。” 说到底,宋疏南才是丈夫的亲生儿子,纵然丈夫再疼爱笙笙,也定然是不愿意为了笙笙伤了宋疏南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没眼色地火上浇油。 作者:嗷呜,不行了,我好困,明天再起来修改错别字呜呜呜呜,晚安。 第56章 豪门千金23 “苏姨。”苏釉烟站起身的时候,宋疏南叫住了她,“不用了。” “不用也好,让你清醒清醒!仔细想想自己想的什么混账事!”宋董事长沉声厉道。 作为兄长,竟然想和自己妹妹结婚!何其荒唐! “阿越你先别气,有什么等处理完伤口再说,孩子的身体要紧,我去叫医生过来……”苏釉烟眼见着宋董事长有再次发怒的迹象,怕出事,赶紧劝道。 然而宋疏南却是在苏釉烟离开之前挡在了门边。 他看向苏釉烟,再次郑重地道,“苏姨,对于笙笙的冒犯,我很抱歉,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奢望您能原谅这样冒失的我。但我确实从来没有把笙笙当作玩.物过,我对她一直是爱重,是希望能够和她一起走下去的珍惜。” 微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我爱上比我小这么多的笙笙,还说想和她一直走下去可能是有特殊癖.好,或是贪图一时的貌美,等到笙笙年纪大了就会抛弃她。我也知道这样的猜疑无论是用什么言语都无法抹灭的,因为我和笙笙年龄、身份的事实就摆在这里。” 他看进苏釉烟的眼里,眼中神色坦诚,“既然言语无法保证什么,那我用能约束我的法律向您和爸证明。” 他从身上取出一份早已拟好,并随时准备完善的合同,双手交与苏釉烟。 这份合同是他在决定和笙笙走下去的时候就开始动手准备的。 于他来说,爱情从来不是用金钱、财富、权力衡量的,但于太多人来说,他和笙笙之间不可忽视的差距在那里,他需要用圈束了金钱、财富、权力的律法来压缩这种差距,表明自己对笙笙的重视。 宋董事长没想到自己长子还准备了些什么。他微眯了眯眼看向那份合同,“釉烟,接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拟了什么。” 苏釉烟看着面前卸了一身威压的继子,犹豫了一瞬,到底是取过来了。 也就是在苏釉烟接过合同的同时,宋疏南退后一步,深深地向她欠身道歉。红色的血随着他躬身的动作不断坠落,砸落在浅色的地毯上,晕染开了一片血红的印记。 他的身子也似乎颤了颤,然而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即便是弯了腰身,他也像是傲然而立的巍峨高山,能让人生出无限安全感。 苏釉烟握着合同的手有一瞬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她很清楚,即使是在这些顶级名门中,宋疏南也是优秀拔尖到让一众名门骄子仰望的,而且他也没有谈过恋爱,更是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对笙笙也足够好。这样干净又优秀的人,笙笙此生绝不会再遇见第二个,然而这个人是笙笙的兄长,家世也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一旦他以后变心…… 些微的恍惚中,她将手中合同交与了宋董事长。 合同内容很长。 归纳起来却很简单,宋疏南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应如笙,甚至包括他自己。 宋董事长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冷笑道,“你倒是想的完整。既然想得这么完整,北美洲区域的新业务拓展就由你亲自坐镇,等什么时候拓展完了再回来跟我说你和笙笙的事情!” 宋氏以投资银行在北美起家,以其严密如钟表摆动的操作在资.本主义国家积累财富和权势无数,只是宋氏祖上到底是华国人,近几十年来,总部也逐渐从北美挪回华国,但北美到底是一两百年的总部,整个体系不是说挪动就能挪动的,宋董事长近些年依然是国内国外地跑,甚至一年中大半年都得和妻子苏釉烟坐镇北美,而且顶级投行新业务的拓展,更不是一时片刻可以完成的。 如今他让宋疏南坐镇北美洲拓展新业务,显然是想让他短时间都不要再回国内,也显然是想让他和应如笙分开一段时间,冷去心思的意思。 宋董事长不信宋疏南,也不想让宋疏南和应如笙在一起。 所有人都接收到了这个信号,聪慧如宋疏南自然也是清楚的,也是同时,他眼中神色骤然一变。 然而宋董事长却已经是下了决定。 继女从小养在他膝下,甚至不少人以为继女就是他的亲生女儿,长子和继女在一起,哪怕是做了声明,其他人恐怕很多也会以为他为了让继女和长子在一起而改了血缘关系而已。 何况笙笙和疏南之间,不过是疏南的单相思,冷一段时间,这种荒唐的念头也就过去了。 ** 回房间的路上,应如笙反复思量着,她在想她该不该插手宋家的事情,又能不能插手。 这也是她一直在纠结思考的问题,也是一直到现在都下不了定论的问题。 宋予深今天会这么直接爽快地告诉她,很显然是铺垫已经差不多了。又或许该说,之前她发现他的异常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得只欠东风了。 系统也说过宋予深现在在做的,都是他报复的人应受的,至于他报复的人是谁,到现在,似乎已经很是明显了。 思量很久,拉开门的瞬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也是在她拉开门的时候,房间里的宋沛年听见了动静,下意识地便偏头看了过去。 她离开的这几天,他晚上穿到她的猫身上,房间都是空荡荡的,让他尤为的不适应,失眠也更严重,甚至昨天晚上他穿到猫的身上后都没有睡着,因此到现在他都还在猫的身上。 应如笙刚打开房间门,见着的便是英短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可爱模样。圆圆的脑袋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更是呆萌,似乎还有些突然见着她的迷茫。 突然就被萌了个血槽空的她放了包就要去抱英短,然而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二哈以更快的速度扑到了她怀里,热情地抱住了她。 应如笙怕哈士奇摔着,赶紧接住了它,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 被自己主人这样一抚摸,二哈更开心了,也更热情了,恨不能扒在应如笙身上,独占了应如笙,甚至得意洋洋地扫了小短腿、跑得慢的胖乎乎英短一眼,然后越发抱紧了应如笙。 再明显不过的耀武扬威。 和狗中傻.狗二哈争宠,还被傻.狗鄙视了的宋沛年:“……” 他本来在看见应如笙的瞬间就跳下了沙发,然而英短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腿也太短了。在他迈了两步的时候,比他大了不只一个型号的二哈已经撒丫子扑进了她怀里,此刻他也就只能看着这只拆家傻.狗热情地讨好她。 绝对是鄙视他和讨好她! 虽然他没看见它拆家,但是乱糟糟的阳台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只二哈似乎特别钟情于弄乱阳台,佣人收拾一次,它弄乱一次,循环往复,乐此不疲,甚至就在刚才,它还推倒了新摆的海棠。 看了看无比热情扑在应如笙怀里,甚至想蹭上她的脸,让她完全忽视他的二哈,宋沛年眼中神色沉了沉。旋即,有着软垫子的猫爪子转了个方向。 高傲的英短就慵懒地踩着矜贵的步子走出了应如笙和哈士奇的视线。 当然,应如笙被哈士奇缠得无暇分神,也根本没察觉到英短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等到宋沛年从阳台折返,他没立即往回走,而是站在原地,抬起软乎乎的猫爪子,歪着毛茸茸的脑袋,仔仔细细地扫视了粉红色、柔软的小猫爪垫子很多遍,确定没有任何痕迹后才往回走。 甚至回去的路上,他还蹭下了一根毛巾带走。 应如笙听见细微的猫叫声的时候,正是二哈再次想要跳进她怀里的时候。她勉强安抚住二哈,侧了目光顺着猫叫声看去。 柔软的地毯上,一只软乎乎的灰色英短睁着软萌的一双碧绿色眼睛仰头望着她,尤其他的头上还顶着一张嫩粉色的柔软毛巾,像是给他戴上了一个粉色的小帽子,可爱到萌化人心。 应如笙一下就萌化了,也因为自己忽视他而愧疚了。 之前有一次她吹头发,毛巾离她有点远,正好英短在,她就差遣他去帮她拿了,然后她因为他的听话而激动地亲了他一口,现在他突然又把这种毛巾顶过来,还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瞬间就想起了自己本来进来的时候是先看见的英短,结果因为二哈太热情就忘记英短了。 一想起这个,她安抚了二哈两下后,便抱起了英短,亲昵地亲了他两口,“不好意思啊大可爱,我刚刚忽视你了。” 她揭下英短头上的毛巾,一边怜惜地安慰着他,一边往浴室走。走的路上也不忘摸摸二哈的头。 宋沛年在感受到脸侧的温软的时候,耳尖已经不受控制的有些红了,只是因为他现在浑身都是灰色,掩盖了他耳尖的红,也掩盖了他脸上的不自然。 他就乖巧地蜷缩在她怀里,一双圆滚滚的猫眼睛里都是应如笙的影子,鼻息间也是她近在咫尺的气息。 他喜欢这样的亲近。 应如笙走的不是很快,但经过书房的时候更是陡然顿住了脚步。 书房的阳台很宽敞,从书房的门那里就可以看见阳台。 然而她离开时还干净整洁的阳台上,此刻又是乱糟糟的一片,花盆倾倒,本是开得鲜艳的海棠被踩得四分五裂。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二哈干的! 应如笙本来抚摸着二哈脑袋的手陡然一转,便揪住了它的耳朵,低声呵斥道,“二哈!你个拆家狗!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作者:沛年:我疯起来,连狗的醋都吃! 二哈:呜呜呜,我实惨。 沛年:你惨个鬼,自己推翻的花盆,我只是开了个门、引导笙笙过去了而已。 ———— 嗷呜,谢谢废材咸鱼、Mamihlapinatapai 的地雷,41087828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57章 豪门千金24 突然被揪住耳朵的二哈还以为应如笙是要跟它嬉戏,更加兴奋起来,无比热情地舔着她的手,还兴高采烈地蹭着她,俨然一副等着她和它嬉戏的天真模样。 应如笙被二哈这副蠢萌的样子骗过无数次,这次她不吃这套了,铁了心要教训一把这只拆家狗。 她蹲下.身,把英短抱在怀里。然而还没等她有动作,哈士奇就已经扑过来了,满脸求抱抱的小可怜样。 但这次她没像以前一样接住它,而是双手揪住了它的脸,威胁地恐吓道,“再敢拆家,我就把你炖狗肉吃了!炖狗肉懂不懂?会死狗的那种!” 二哈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只是委屈她没有像抱英短那样抱着它,幽怨地扫了她怀里的英短一眼,再可怜巴巴地看向她,最后还委屈地呜咽了两声。 应如笙见状,更加蹂.躏了二哈软软的脸两把,加重了语气威胁,“看你以后敢不敢糟.蹋我的花!” 她扭着它的头看向阳台,“看看,就是这些花,你再敢搞破坏,我就打你了!” 然而就是她蹂.躏它的这一刻,本来还可怜巴巴的二哈却是突然兴奋了,猛凑近应如笙亲了一口后,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就像是羞涩地跑开了。 应如笙不明白一向活泼乱蹦的二哈怎么突然羞涩,甚至跑开的时候还在房间转角偷偷摸摸看了她和宋沛年一眼,然后才撒丫子跑出了一人一猫的视线。 宋沛年同样不懂这只傻.狗的思维,然而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乖巧地靠在应如笙怀里,两只猫爪垫子扒在她身上。 应如笙也没有多想,毕竟她养的这只二哈一向不怎么着调。不过不着调也没关系,不搞破坏就行。 于是她抱起猫咪,就要去浴室放毛巾。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浴室,去而复返的二哈就跑到了她身边。 它就站在她身侧,仰着头乖巧地望着她,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雾蒙蒙的,粉色的舌头半吐,两只尖尖的黑色耳朵之间顶着一朵硕大的粉色莲花,尾巴更是在她低头看它的时候摇动得极其欢快,一副乖巧等抱的样子。 …当然,如果忽略它雪白爪子上的湿漉漉的话,估计会更可爱。 而且,这朵莲花有点熟悉。 她卧室的小客厅外养着一株四季莲花,好像…开的花就是粉色的。 “二哈!我要吃了你的狗肉!”震怒的声音传遍整个卧室的时候,二哈还维持着乖巧等抱的可爱样子。 宋沛年窝在应如笙怀里,却突然觉得二哈现在这模样有点熟悉。 其实如果把二哈头上的粉色莲花换成粉色毛巾,这场景估计会更熟悉。尤其在她已经生气的时候,二哈还更加乖巧地坐好,望着她,就等着被她抱起的温顺样子就更熟悉了。 想起了什么的宋沛年:“……”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跟这样一只傻.狗计较?跟哈士奇计较,不是显得他自己也很哈吗? 于是当天模仿英短行为的二哈并没有得到宠爱的抱抱,它收获的是恶狠狠的一顿揍。然而二哈并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动作在那只讨狗厌的英短做来就能得到抱抱,而他却只能被揍。 揍完哈士奇,应如笙让人整理了阳台才抱着英短进了主卧。 虽然她其实不算困,但她得调一下时差。 之前和英短一起睡觉过,今天她回来的时候英短又尤其黏人,因此她直接就把英短一起抱进了主卧一起睡觉。 宋沛年窝在应如笙怀里,听见她呼吸声渐渐平缓的时候,才稍稍挪动了身子,踩着慵懒的猫步坐在了她枕边,朦胧一片的视线里唯独清晰的是她的脸。 他就安静地守着她睡觉,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地就像那天一样要环在她的脖颈间。 然而她在睡梦中却似乎是不太适应脖颈间突然多了毛茸茸的感觉,微蹙了蹙眉后无意识地拂开了颈项间的猫尾巴,又侧了下.身。 也是随着她这一下的侧身,她披散的发滑落,脖颈侧的暧昧痕迹便清晰地落入了宋沛年眼底。 痕迹斑驳。 从没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宋沛年本来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的,然而在他不解的凑近一些后,似乎是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只是他眼中神色在不自觉间沉了。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该是谁留下的? 这么明显的痕迹,不可能是很久之前的。 他回想了一下,她离开那天,他为她捋顺头发的时候,她的颈侧是完全没有痕迹的。而之后,她就和大哥一起去了英国。 按时间算,她应该是比赛完后基本没有任何停留,就回国了。 这期间,她有可能会接触一个男人熟悉到让那个男人这么亲近于她吗?以应如笙的性格,这个答案太明显了,甚至不需要他多思考一分钟。 既然不是新认识的,她上大学后身边也从来没有过男生,那还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却那么让他不敢相信。 可那么突然的,他就想起了两个月之前她躺在软榻上,大哥帮她揉太阳穴那一幕。 修剪过的猫爪在他不自觉间扣紧了被子。柔软的被子都被他扣出了深刻的褶皱,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目光紧紧锁在安睡的应如笙身上。 如果是大哥… 那她呢?她也喜欢大哥吗? 如果她也喜欢大哥… 分明不冷,宋沛年却是突然打了个寒颤。 * 应如笙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毛茸茸的英短就笔直地坐在她枕边。她躺着,他坐着,因此他看着她,还是低着头的。 阳光的映照下,英短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似乎有了三两分宋沛年那双茶色眼眸的模样,薄凉而透彻,更深处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可却是她看不清的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醒来,英短没有再坐着,而是乖巧地趴在了她身边,毛茸茸的脸颊蹭上了她的脸侧。 很软。 应如笙笑着把英短抱了过来,轻轻地抚着英短的背,“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英短自然无法回答她,不过她也并不是要他的回答。 她抱着他塞到身边,“再睡一会儿。” 她只是隐约间醒了而已,现在还想睡个回笼觉。 这一次,宋沛年被应如笙环在了怀里,因为不敢惊动她,也就没敢再乱动。 他心里还是有些乱,但因为她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是他想着念着很多天的气息,逐渐的,他在她趋于平稳的呼吸声里也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天色已经大亮。 他坐起身,正要下床,一道熟悉的身影却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卧室。 一身红色长裙的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一直在按门铃,你却没有回我,我还以为你没醒呢。” 少女的声音似控诉,似幽怨,然而声线里缱绻的眷念却那么清晰。 宋沛年愣了愣,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卧室,还对他温柔得如同情侣。 也就是在他愣怔间,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眉间,“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温柔,言语间的关怀也毫不遮掩。 宋沛年的身体骤然便僵硬了。 尽管他平日里千方百计地靠近她,也各种算计想要靠近她的人,甚至也以猫身和她这么亲密的接触过,然而以人身这般亲近,却还是第一次。 她肌肤的温度分明是温热的,却像是灼热的焰火,一路蔓延至了他心间。 撞进她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眸里,他下意识地便回了一句,“我没什么,就是刚醒来,还没太缓过来。” “没事就好。”少女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手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一空。然而也是同时,少女毫无预兆地就靠进了他怀里,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我也有些困了,等我睡会儿我们再出去吧。” 说着,她就越发蹭进了他怀里,像是她养的那只英短,乖巧又柔软。 宋沛年愣了很久,怀里的柔软却依然没有消失。 他微垂下眼眸,见着的便是少女恬静柔软的白皙侧颜,她就安稳地靠在他怀里,像是对他全心全意的眷念。 “笙笙?”他试探着伸手抚上她的侧脸。 “嗯?”少女惫懒的应了一声,在他的掌心触到她脸侧时亲昵地蹭在他掌心,那是全无防备的亲密信任,将自己的一切都袒.露在他面前。 细腻的柔软蹭上掌心那一刻,一股犹如电流般的触感从两人肌肤相触处迅速地蔓延全身,而后迅速汇聚于心口。 也是在这一刻,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他陡然睁开了眼。 天光大亮的卧室里何曾有红裙少女的身影? ……都只是梦而已。 宋沛年缓缓坐起身,分明是梦,可指腹的温软却似乎尤在,柔软又炙热。 而也就是在他沉思间,红裙少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外,清晰到不真实。 她轻声唤,“沛年。” 在不知多少次从梦境中醒来,分不清是几重梦后,他疲倦地靠在床头,捏着眉心,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还一直醒不来。 “沛年?”少女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沛年没应声,无奈地笑,竟然到现在都还是梦境。 他睁开眼,果然见一袭红裙的少女再次出现在门边。少女眉眼含笑,一袭红裙随着她的步伐起落,温柔又优雅。 作者:当弟弟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会发生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一想到弟弟还以为在做梦,我就不厚道地笑了。 今天这章是存稿发,六点的时候我还在处理事情。 最近两天我都有事,所以少了点,明天事情处理完了,会多更些的。 ———— 嗷呜,谢谢入墨的地雷,么么哒,爱你 第58章 豪门千金25 应如笙站在主卧门外见着的便是向来高贵冷漠的少年略微愣怔的靠在床头的模样,像是在走了神。 难怪她在外面按门铃他都没听见,她一路叫过来他也没回答。 想起苏釉烟略含担忧的吩咐,她犹豫片刻,还是试探着往里面走了些许,然后停在了主卧门口,“沛年?” 宋沛年一向早起,六点多就会出卧室,然而今天却是一反常态,都快中午了还没起床,苏釉烟担心他,但又顾忌到底是继母继子,便让刚起了床的她进来看看宋沛年有没有事。 宋沛年还是没回答,只是看着站在门边的应如笙。因为知道是梦境,反而平静了,因为她会像以往无数次一样过来。 应如笙见少年的目光明明是落在她身上的,然而却还是不开口说话,就像是入了神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微蹙了蹙眉,他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继男主之后,女主这里也要出意外了? 思量片刻,她走进了主卧。 主卧的整体风格是灰色的,和少年的气质很像,高贵又冷淡。而少年就靠坐在灰色的大床上,即使是她进来,也没有反对,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如果不是目光在跟着她移动,她甚至怀疑他是在睁着眼睛睡觉。 太奇怪了。 宋沛年虽然谦逊礼貌,但个人隐私意识是很强的,并不喜欢有人这样侵入他的私人空间。然而她都走到离他近在咫尺了,他竟然还不出声,只是望着她。 那双茶色的瞳孔在穿透窗帘的淡金色阳光映照下竟然浮现极浅的碧绿色,与他左眼角下那颗浅色泪痣相互呼应,有种惊心动魄的凄美。然而少年身上薄凉冷淡的气息却很好地综合了这种悲剧美,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情,清冽如雪又侬艳如梅。 这样的风情,竟然有一瞬间让她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英短。 也就是在她愣怔的这一瞬间,犹如静候猎物靠近、一动不动的少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带,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本就没有半分防备的少女直接跌落到了床上,连她手中的礼物也掉落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少女火红色的裙摆在浅灰色的床上铺陈开来,就连那一头如云似雾的秀发也在灰色的床上散开,眼里更是还未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少女有种平日里没有的柔弱感,火红的红裙更像是燃烧的焰火,晕染开层层叠叠的艳色,一直蔓延到了少女眼角眉梢,靡丽而潋滟。 宋沛年紧紧盯着少女,怕她再从手里消失,他直接翻身覆了上去。 这一次,少女没有如同以往他靠近时一样消失,他眼里缓缓浮现一抹满足贪恋的笑意,低了头靠近她耳畔,“抓到你了。” 之前她主动靠近他,靠进他怀里,却总是在他要环住她腰身,或低头轻轻触碰她的时候就消失了,时间不多不少,差不多都是十分钟。 这一次,她一靠近,他就主动握住她。这十分钟,足够了。 宋沛年的声音又低又沉。两人的距离本就极近,他再一故意倾下身,身上的气息便与她的气息彻底交缠在了一起,声线也似低低地萦绕在她耳畔。 突然被扑倒的应如笙却是一脸茫然:???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宋沛年,什么叫抓到她了? 他以为他们在玩躲猫猫吗? 这孩子怕不是病得不轻。 “沛年,你不舒服吗?还是没睡醒?”她试探着问道。 又道,“你先坐起身,我们再好好说话。” 然而宋沛年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身.下的少女,眸光晦暗不明,也更没有一丝一毫要让她起来的动作,甚至目光还越来越深,是一种似乎要吞噬她的深邃。 两人之间已经极是暧昧。 浅灰色的床上,矜贵冷漠的少年束缚住一双白皙的手,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身.下温婉柔和的少女。少女的红裙铺陈满浅灰色的床,像是一株盛开的牡丹。这株牡丹恰好绽开在少年掌心。 应如笙渐渐地察觉了不对劲,这种目光… 这种目光何其相似。 也就是在她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挣脱开宋沛年的瞬间,突然感觉眼前的阴影压盖了光芒,随之而下的是辗转的吻。 唇上覆上一片柔软的那一刻,宋沛年心脏的跳动似乎戛然而止,血脉都仿佛滚入了炙热的岩浆,沸腾不止,鼻息间独属于她的气息与他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更是在本就沸腾的血液里注入了犹如电流的亢奋,唯独余下唇上的触感清晰如斯。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也更灼热。 唇瓣相触的那一瞬间,应如笙的眼睛陡然瞪大,宋沛年刚才眼里的神色她太熟悉了,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宋沛年性别为女…也就是说…… 更是在应如笙震惊于两人性别相同的时候,食髓知味的宋沛年趁她不注意直接撬开了她的唇齿,一寸寸深入,笨拙青涩地辗转在她唇间。 感觉到唇齿间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应如笙陡然从愣怔中清醒了。 这是她第一次震惊这么久,甚至给了他可乘之机,但这也的确是有史以来除了温行阑的事,最让她震惊的。 但温行阑的事情,她也就仅止于震惊而已,宋沛年的吻却让她在震惊之外生了排斥与反感。 她不反对、也不反感同.性.恋的存在,但她个人并不是同.性.恋,也完全不能接受同.性.恋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现在她却似乎是被一个偏离了正轨的女主吻了,还不是仅限于唇上的厮磨… 没由来的,她心里涌起阵阵反感。 “宋沛年!” 她这一推,是铁了心地要挣脱开少年的控制,少年又沉浸在彼此亲密的情绪里,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少女一动手,也就推开了他。 应如笙快速退开到床的另一头,然后翻身下床。 突然被推开,鼻息间熟悉的气息也在顷刻间消散,宋沛年有瞬间的茫然。 之前无数次,她都是主动亲昵地亲近于他,即使是最后他靠近她的时候她会消失,可她也从没有排斥过他的。 这次怎么会有不同?难道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主动了? 他迷茫地顺着少女逃离的方向追寻而去。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看过来的目光,也对上了他的目光,然而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倾慕,而是深刻的排斥反感与警惕,俨然把他排斥在外。 应如笙见着宋沛年看过来,顿时又想起刚才唇齿间灼热的气息,胃里顿时一片翻江倒海,眼底复杂和反感的神色也越发深刻。 她沉声道,“怎么?还没睡醒吗?” 她的声线里是少有的怒意。 她甚至没再看他,直接丢下一句“十二点了,该下楼吃午饭了。”然后径直离开了。 少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那一抹红色裙摆也随着她步伐的远去而彻底消失在了主卧外。 整整十分钟后,宋沛年脑海里的茫然渐渐散去。 不止二十分钟了,他还没有再次醒来,她刚才脸上的怒意那么清晰,是跟之前无数次梦境里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难道… 这一次不是梦? 终于,他动手揪了自己一把。 梦境里,他根本不记得要不要感知疼痛,就像是被.操.控着一样,然而此刻的感觉却很真实,刚才离去的少女的怒意也那么真实。 疼痛感传来的时候,少年一直以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痕。 刚才,真的不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 在他还在琢磨、焦虑她和大哥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他却在无意中冒犯了她,还让她如此生气。 似乎有什么,在无形中失控了。 想起少女离开前那似厌恶似恶心的目光,少年那双浅茶色的眼瞳骤然一缩,她对他的接触觉得恶心吗?是因为他们是姐弟吗? 他心里似乎有控制不住的一些情绪在滋生。 ** 应如笙走出宋沛年的卧室后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思量。 宋沛年分明和她接触不多,怎么会也对她生了感情的?他眼里那样深刻的感情,会只是因为刚醒来认错了人吗? 上个世界崩的是男主男配们,这个世界是要崩女主男主了? 她觉得头很疼。 说好的骨.科小甜文,她还准备躺尸的,结果到现在系统就发布了一次任务,女主男主也崩了,好好的言情频道竟然崩到了百.合频道。这算是什么事? …算了。 系统就没一次靠谱的。 她就不该信系统的。 她捋了捋思绪下了楼,等到了饭厅,却发现饭厅里只有宋董事长夫妇,宋疏南竟然不在。 按说宋疏南早上被宋董事长夫妇约谈了,应该还没来得及去公司才是,现在竟然没出现在餐桌上。宋董事长夫妇这是干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宋董事长开口解释道,“笙笙先坐下吧,北美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我让你大哥现在就赶过去处理了,他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就等你和沛年就能吃饭了。” 一听这解释,应如笙顿时就明白了宋董事长对她和宋疏南之间的态度。 但想想也是,原身从小养在宋越膝下,基本和亲生女儿没有差别了,现在他的长子却要说和女儿在一起,谁能接受?让外界怎么看待宋家?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宋越的动作这么快,竟然早上约谈了宋疏南,还没到中午就把宋疏南强行送去北美了。 所以把宋疏南调离华国,才是宋予深要的吗? 作者:二更晚点。 ———— 一个美丽的误会,笙笙以为沛年想跟她搞百合,沛年觉得笙笙因为他们姐弟的身份恶心他的接触。 ———— 都在同一张床.上了,还亲.上了,四舍五入就是睡.过.了是不是。 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虎狼之词虎狼之词了! 第59章 豪门千金26 “好。”她一边想,一边坐了下来。 也是在她坐下的同时,苏釉烟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沛年呢?他怎么样?” 不经意间,她抚起了女儿披散的发,颈后侧的斑斑痕迹便露了出来。然而笙笙却对她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反应。 女儿是真的不知道。 苏釉烟在心里下定了结论,眼中神色也就更沉了一分。 即使丈夫现在送走了继子,可以后这宋家终究是继子的。疏南如果不愿意放手,女儿心里却又惦记着温言梵… 她想起继子一贯冷寒的目光和干净利落到狠绝的手段,心里陡然间彻底沉了下去。 一提及宋沛年,应如笙就感觉头疼。她敷衍地道,“沛年没事,只是睡过头了,应该快要下来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少年礼貌而疏离的嗓音便在饭厅响起,“爸,苏姨,姐姐。” 一身宽松灰色休闲服的少年出现在饭厅里。 宋董事长道,“坐下吧。” 在宋沛年坐下的罅隙时间里,他道,“你一直没起来,你苏姨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让你姐姐进去看了看。刚刚正和你苏姨、姐姐说起你的事呢,你就下来了。今天这么这么晚才起床?” “昨晚熬了夜,所以起晚了,让爸爸、苏姨、姐姐担心了。”宋沛年依次谢过三人,等到目光转向应如笙的时候,微有停顿,然后歉意地笑了笑。 时间才过去不久,那种感觉太深刻,应如笙一看见宋沛年就难免会想起那种触感,胃里的反感也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 因此她在克制住自己的感觉,回以同样一笑后就极快地转了目光,不再看他。 应如笙虽然在宋董事长面前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可或许是为了暗示他她的反感,些许微妙的排斥却是没有掩藏。 宋沛年握住筷子的手紧了一分,她是真的厌恶他的触碰,连一个吻都让她这样避之不及。 尽管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也隐约觉得她会因为他们姐弟的身份排斥他,毕竟在世人眼里,他爱上她就是背.德乱.伦的,可真正知道她厌恶他至此的时候,却还是没办法不压抑。 一顿饭,宋沛年吃得如同嚼蜡。 等到饭吃完,因为今天没课,两人就要各自回房,一路上因为有苏釉烟和宋董事长在,他也没有机会能拦住她私聊。 而当天下午,他反复出房间很多次,最后直接到了阳台上学习以便观察,她却是一直在房间里。 等到了晚上,他以为他可以见到她了,却突然从宋董事长夫妇那里得知她要赶点作业,提前一天去学校了。 她故意在避着他。 宋沛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当蠢萌的哈士奇来蹭已经附身到英短身上的他时,他已经反复把今天的一切和她的刻意避开思量了数次了。 想起她对他的态度,他觉得眼前都似乎有些晕眩。 今天她不在,房间里都是暗的,只亮着微弱的壁灯。 也是因为这样,一向和英短争宠的二哈才来英短这里蹭蹭,想和他呆在一起。 然而此刻英短身体里的是宋沛年,他不想被二哈拉低智商,因此在哈士奇柔软的身子蹭过来的时候,他就要躲开。 一向蠢萌的二哈却像是明白了他要跑一样,一个转身就来到了他眼前,叼着一本浅粉色的日记本讨好地看着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尾巴也乖巧地摇晃着。 二哈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他和它一起玩。 宋沛年的目光落在那个浅粉色的日记本上。 他记得她的东西除了正红色之外,都是素淡、偏冷色调的,怎么会有个粉色的日记本?不过这既然是出现在她房间里的,还是被二哈叼着的,以她的性格,那应该就是她的东西了。 英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二哈还以为他没懂它的意思,便把日记本放在地上,然后换了个小角叼着,把一大半的日记本都空给了英短。 主人不在家,它虽然不喜欢这个总跟它争宠的小弟,但谁让它大度呢,就勉为其难地让他跟它一起玩吧。 二哈欢快地摇着尾巴等着自己的小弟感谢自己。 宋沛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被二哈咬出牙印的笔记本,在它低头更靠近他的时候,直接面无表情地抬起猫垫子,一爪子狠拍在了二哈低下来的头上:这是笙笙的日记本,放回去! 然而英短胖乎乎又软绵绵的猫爪子打狗实在是太没有威慑力了,二哈还以为他要像应如笙一样抚摸它。 哈士奇很喜欢被顺毛,这样被捞痒痒地一摸,它顿时兴奋地忘记了口里的日记本,摇着尾巴甩着舌头就趴在了宋沛年身边,等着英短给它下一次爱.的抚.摸。 被突然从哈士奇嘴里掉下来的日记本结结实实砸了头的宋沛年:…… 这次他是真的觉得眼前有点晕,但他又能跟一只哈士奇计较什么呢?更何况还是他那一爪子让它兴奋得掉了日记本的。 然而看着掉落下来的日记本和趴在他身边欢快地摇着尾巴的哈士奇,他被砸得一片混沌的脑海里却似乎浮现了什么。 于是一分钟后,哈士奇果真得到了它想要的爱抚。 当然,它现在还不知道,它会为它的愚蠢行为又一次付出代价,还是为英短背锅。不过至少哈士奇现在很快乐就是了,它愉快地享受着来自小弟的抚摸。 可没过多久,头上的抚摸没了。 它疑惑地睁开眼,便见着本是抚摸着它的英短踩着慵懒的步子在往外走,还在它睁眼的时候,回头看了它一眼,喵呜了一声。 小小一团的英短叫声也很软。 二哈觉得自己明白了小弟的意思,他要它跟着他一起出去玩。 在它有想法之前,它的jio已经跟着英短迈出去了,尾巴摇得欢快。 其实他不想出去玩的,但既然是小弟盛情邀请,它就再勉为其难一次吧,毕竟它是大哥,得让着小弟嘛。 宋沛年见二哈果然跟了上来,便在出了卧室门后和他维持着步伐的一致。 卧室外都是有监控的,虽然笙笙不一定会看监控,但是还是警惕为妙。 宋沛年一向警惕,所以即使是最后指使二哈拿笔记本的时候,他也是躲在监控的死角处的。甚至在二哈取了日记本后,他还故意绕了个道,从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回去。 二哈听见英短翻进卧室里的声音,顿时欢快地转了身体看向他,它把日记本拿回来了,他们可以继续玩了! 二哈很兴奋。 宋沛年没打断它的兴奋,他走到它面前,柔软的猫垫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拍了拍,二哈就愉快地把笔记本放下了。 它在等小弟发明的新玩法,小弟说很好玩的! 宋沛年感觉出来了二哈越来越兴奋,但他没管,他只是低了头看向摆在地上的白色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是他的。 他今天下午因为想等她出门,所以是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书做笔记的,晚上的时候想着明天早上早点起来等她出门,也没有收。 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于是他在二哈的视线里咬住这个笔记本就翻上了一个矮书架上。 英短的身体还很小,笔记本又大,他咬得有些费力,二哈看出来了,觉得自己应该帮自己小弟一把,于是咬着笔记本的下半截就帮英短托到了书架上,然后低头看向站在书架上的英短。 书架很矮,对于二哈来说,不过才刚及它的大腿,因此即使是英短跳到了书架上,它也是低头看着他的。 二哈盯了英短半天,发现他迟迟没有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太高了,于是配合地矮了头,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凑在英短软乎乎的爪子边。 这样矮了身体,小弟总能摸到它的脑袋了吧? 本来并不想再摸二哈的头的宋沛年被二哈眼里的兴奋渴望看得有些尴尬,再一想到自己要干的事情,就勉强地抬起毛茸茸的小猫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在二哈头上。 二哈被摸舒服了,本来耷拉下去的尾巴又开始欢快得摇起来。 一猫一狗和.谐地在卧室里。 等到过了一会儿,二哈已经很是舒服,又开始好奇英短的新游戏了。宋沛年才停下了拍打二哈的猫爪子,把目光重新落在笔记本上,然后在哈士奇的目光里,半点不愧疚地开始撕扯笔记本。 本来二哈最开始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一听得那清脆的撕纸声,身体里本能的拆家基因瞬间被激活,耳朵也骤然竖起,嘴巴更是已经咬住了笔记本。 随后,二哈欢快地开始撕了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在它嘴巴咬住笔记本的时候,英短就已经住了口,就慵懒地坐在它旁边,惫懒地看着它撕他的笔记本。 于是到最后,二哈欢快地撕完了整个笔记本,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 笔记本算是彻底毁成渣渣了。 宋沛年盯着那乱成一团的笔记本看了很一会儿,然后想了想,在二哈没注意的时候,从它身上拽了几根狗毛下来,干净利落地撒在了笔记本上。 经常穿到她的猫身上,他记得很清楚,她不喜欢有人动她书房里的书,所以佣人打扫书房,也不会打扫和检查她的书架,她自己会每隔一段时间清查和打扫一次。而这个较为隐蔽的书架,她一般两周检查一次。 所以两周后她就应该可以发现被撕掉的笔记本了。 两周,正好够他排除她的疑虑和排斥。既然她对他那样的亲近接触感到排斥,那他暂时就不能露出自己的心意。 他要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但这个习惯不能太快太突然,也不能全是他找她,这会让她再次生疑和感到排斥的。 现在哈士奇撕碎了他的笔记本,这就增加了一次她来找他的机会。 半点不知道自己即将背锅的二哈现在正因为撕了笔记本兴奋着,甚至想要咬过旁边应如笙的书来撕,然而却在转头的瞬间又被英短打了一爪子。 宋沛年冷沉着目光看着二哈,不准撕笙笙的书! 哈士奇被英短这一爪子敲的,又忘记了撕书行为,转而讨好地把脑袋凑向英短,它又想被摸摸了。 宋沛年垂下目光看向再次凑过来的哈士奇,想了想,到底是有一爪子没一爪子地开始为它拍起来。 哈士奇被拍得舒服,咕噜噜地就趴下了。 暗色的房间里,如果忽略英短对哈士奇的栽赃陷害的话,一猫一狗算是前所未有的和.谐相处着。 ** 而提前一天去了学校的应如笙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了,因为上午没课,所以她吃了早饭就准备去宋予深的办公室学习。 不过她才出了食堂不久,还没走到教学楼,便遇见了宋疏南。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执一把黑色的伞走在学校宽阔的人行道上,气质高贵又禁.欲。 在这个满是青涩学生或者考究大龄学者的校园里,本就极其出色、是天之骄子的男人更是引得一众学生冒雨也要驻足观望,甚至偷偷地拿出了手机偷拍。 宋疏南不是昨天就被宋越强制送出华国了吗,怎么现在还没走?她诧异。 作者:二哈:小弟真好,陪我玩游戏,还给我爱的抚摸。 沛年:……你高兴就好,反正你背锅,你被打。 ———— 沛年:我疯起来,连狗都算计。 第60章 豪门千金27 宋疏南在看见应如笙的时候,就转了方向,走向她。 他本来应该昨天就出国了,但他故意拖了一天,为的就是见应如笙一面。 “笙笙。”他唤。 应如笙虽然已经明白过来宋疏南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纯粹的兄妹情谊,但她目前最合适的做法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了。 她走到宋疏南身边,“大哥不是去北美了吗?怎么现在来青大了?” 应如笙走到宋疏南身边的时候,止步驻足的人更多了。 虽然很多人不认得宋疏南,但很多人都认得应如笙,也知道她和宋沛年交往的谣言,现在却又看见她和一个明显是顶尖精英的男人在一起,怎么能不好奇驻足? 而当事人却都不怎么在意。 宋疏南神色自然地为应如笙捻了捻被斜飞的雨润湿的秀发,“外面雨大,我们先进自动化大楼再说吧。” “好。” 两人很快进了自动化大楼。 虽然两人都打有伞,但雨很大,又是斜飞的,即使是宋疏南特意站在右边,为应如笙遮了大部分斜飞来的雨,但应如笙的衣裙也难免地有些湿了。 宋疏南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袋子,递给应如笙,“今天雨大,你穿的裙子湿了,再穿着可能会感冒,这是我吩咐助理买的裙子,是你喜欢的款式和颜色,也让助理拿去洗过了,你先去三叔的休息室换过吧。” 应如笙上大学两三个月,宋疏南知道她平时基本是跟在宋予深身边的,也知道宋予深的办公室基本是让应如笙自由进出的,所以他才让她去宋予深休息室换衣服。 应如笙接过袋子,看了看身上比她湿太多的宋疏南和助理,问道,“大哥和林助理呢?” 突然被cue的助理只感觉在宋小姐开口的那一瞬间,以宋总为中心的方圆几里都冰冻了,唯独宋小姐还能安然无恙地呆在冰层里,因为宋总的冷气释放到宋小姐周身就自动拐弯离开了。 他在冷气中一个寒颤,赶紧笑道,“谢谢宋小姐关心,宋总和我等会儿就回车里换衣服,现在在自动化大楼换了衣服,等会儿出去又得湿了。” 他怕自己再晚解释一步,工作就得砸了。 他算是明白了,一旦遇上宋小姐的事情,就别想跟宋总讲道理。 宋疏南一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张方巾,仔细地为应如笙擦拭头上的水珠,一边跟着助理解释道,“我和林南等会儿就走,你不用担心,先去换衣服吧,换了衣服出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他引着她往办公室走。 “好,那大哥等等,我先去换衣服。”宋予深的办公室很快到了,在宋疏南的坚持下,应如笙开了门,然后往休息室去了。 宋疏南道,“不要急,慢慢整理。” “知道了。”隔了个房间,应如笙的声音已经转小。 也就是在应如笙进去后不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宋予深来了。 宋予深看见办公室里的宋疏南微有片刻诧异,“疏南怎么在这里?” 助理跟着宋疏南一起向宋予深问好后,宋疏南道,“本来是昨天要去美国,但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就拖到了今天走,正好我昨晚住的地方在学校边,就顺道来看了看笙笙。不巧,早上来的时候雨大了,笙笙衣服湿了,在里面换衣服,我就在这里等她,打扰三叔了。” 助理并不想吐槽自家宋总说的谎,为了金钱,他出卖了自己的听力。 听宋疏南这样说,宋予深便没再追问,只和宋疏南对付了两句,就把灰色的伞靠放着,开始在书架上找书。 他亲自开口允许的应如笙和宋沛年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因为有的时候应如笙也会比他来得早,因此他现在也并不惊讶应如笙这么早在。 宋予深站着在书架上找书,宋疏南坐着在等人,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也没再搭话,一时间室内倒是安静了下来。 助理看了看慢条斯理找书的宋予深,又看了看优雅坐着的宋疏南,不得不感叹宋家的基因是真的好,就没有一个不好看不优秀的,难怪公司那群老妖怪都经常为自己女儿、亲戚打听宋家的消息。 不过…现在宋总已经因为宋小姐变得不怎么正常的样子,唯二正常的也就只有宋教授和宋二少了。 室内三人各自思量。 几分钟后。 宋予深找齐了教材,就要离开,“我早上还有研究生的课,就先走了。” “三叔等等。”宋疏南叫住了他。 宋予深疑惑,“疏南有事吗?” 宋疏南站起身走到宋予深面前。 两人气质截然不同,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宋予深温润儒雅,一身黑色西装的宋疏南尊贵优雅,但因为身高差不多,气场也是同样的强而不厉,面对面而站便犹如势均力敌的敌对双方,但实际上两人却是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叔侄。 因此宋疏南在走近宋予深的时候就刻意地收敛了自己那一身的冷意,俨然晚辈的姿态,谦逊礼貌地道,“一直以来,笙笙和沛年在学校都是三叔不辞辛苦地照料着,给三叔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我去美国可能得有一段时间没时间回来,这段时间就更要麻烦三叔照顾一下笙笙和沛年了。” 闻言,宋予深透过镜片看向面前的宋疏南。 那一层镜片很薄,透着清冷的光,他看着他,敛尽一身威压,温和地笑了笑,“阿笙和沛年也是我的侄女侄子,怎么算得上麻烦?你放心工作便是,这边我会好好照顾着阿笙和沛年的。” “多谢三叔。”宋疏南微笑着谢道。 微顿了片刻,他又道,“还有一件事也想麻烦一下三叔。” “什么事?”宋予深问。 犹豫片刻,宋疏南道,“笙笙虽然上了大学,但是年纪还小,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我听说学校里有不少同年级的男生跟她告白,所以想让三叔帮忙注意一下。” 他道,“我不反对她谈恋爱,但是怕她太多的心思耗费在恋爱上,耽搁了学习。” 宋疏南的语气俨然是兄长对年幼妹妹的担忧与挂念。 宋予深想起敢拿.枪指着他、挑衅他的温婉少女。这样的少女,纵然是还年幼,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恋爱而耽误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一切?她只怕比大多数的成年人看得更加透彻。 不过他只是道,“我会注意的,笙笙的年纪的确太小,不适合分散精力去谈恋爱。” 微转了语气,他又道,“不过你我是叔侄,不用这样客气。”他看了看腕表,“快到时间了,我该走了,在美国多注意安全。” 宋予深的嘱咐很温和,是纯粹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宋疏南微笑着应了,之后宋予深似有若无地看了休息室一眼就离开了。 也是门被带上的时候,应如笙换好了衣服出来了。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她并不知道宋予深来过。 宋疏南给应如笙挑的依然是一袭红裙,收腰的A字型复古红裙恰恰好勾勒出应如笙纤细的腰身,因为裙子是吊带,他出于私心,也是考量着天气,又为她配了一件小外搭,外搭不长,刚好收在腰际,更显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 在看见应如笙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宋疏南的眸光便紧锁在她身上,然后在她走近时起了身,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笙笙很漂亮。” 他一直知道他的笙笙很美,单独把这样美好的她留在国内,纵然她心里有个早逝的人在,他终究还是没那么放心的。 宋予深办公室里没有镜子,应如笙看不见自己穿这条裙子是什么模样,但她是看过裙子的。宋疏南很有眼光,裙子很漂亮。 精英教育不仅在于知识与礼仪,也在于审美,因此宋疏南虽然没有过任何与女人交往的经验,但却并不是一向被非议的直男审美。 她看了看身上的裙子,笑着对宋疏南道,“大哥挑的裙子很好看。” 说完,她为防止继续跟宋疏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就快速转了话头,“对了,大哥还没说怎么会现在在学校呢。” 宋疏南听应如笙的问题,就面不改色地把自己告诉宋予深的,也告诉了应如笙一遍。他一边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根红色的发带,一边道,“中午我就要走了,估计得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笙笙在国内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专心学习,等我回来,会检查你的学习进度的。”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想说的,他本就不希望她这么小的年纪过分分心思到恋爱上去,现在出于私心,更是不希望她和男生接触了,何况她还读的是男生居多的自动化类。 一想到他的笙笙那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男生前赴后继地涌上来,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涌动的情绪。 “嗯,我会好好学习的。”应如笙应道,“大哥也要照顾好自己。” 少女应得很乖巧,宋疏南心里的情绪平复了些许,眼中笑意也深了些,摸了摸少女的头,温和地道,“刚才忘记了,这是和你裙子配的发带,大哥帮你绑上吧。” 复古红的发带缠绕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间,更衬得男人的手修长白皙。 发带的确是和她身上这条裙子一样的颜色,连暗纹也是一样的,很显然是一套的,但宋疏南却没在她进房间换衣服的时候给她。若是去英国之前,她也许不会多想,可现在知道了宋疏南的心思,她却很难不多想。 但她没有表示出来,只是转过头背对向宋疏南,“那就麻烦大哥了。” 少女毫无防备地转过了身,是对兄长的信任。 宋疏南含了笑意的眼底泛起更深的情绪波动,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他眼底的情愫毫不掩藏。 站在他身侧的助理看着自家宋总像是要把宋小姐拆吃入腹的灼热眼色,打心底里觉得心惊,宋总真的是越来越不遮掩了。 他又看了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兄长心意的宋小姐,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任由着宋总这匹狼一步步侵占可怜的小白兔。 但是…为了万恶的金钱,他还是屈服了。 须臾,宋疏南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涌动欲出的情绪,勾住那根发带,修长的手指就熟练地在少女柔顺的发间穿梭起来。 因为发丝的勾扯,少女的发被撩起,脖颈就露了出来。本该是白皙的肌肤,却是有着星星点点的痕迹,即使是过去了很多天,痕迹已经很淡了,但是却还依稀能够看得出来,也不难想象那天的动作有多热烈。 莫名的,他眼底的神色便深了一分,指尾不经意间扫过少女脖颈时,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他没想过少女的肌肤这么容易留下红痕,因为怜惜少女,他那天除了掌控住她,其余其实基本没怎么用力,却没想到…… “大哥绑好了吗?”正在他入神沉思间,少女温软的询问声响起。 “快好了。”宋疏南迅速地敛了心思,继续手里的动作。 但因为是绑发,肌肤的触碰是难免的,每一次的触碰,他都难免心间一阵悸动,眼中神色也不受控制地转深转沉。 不过宋疏南到底是纵横商场多年,基本的情绪内敛还是修炼到家了的。因此在他绑好发,转过身走到应如笙面前时,已经恢复了如兄长般的温和,又抬手仔细地为她正着发带,“绑好了,再整理整理就行了,不过我没有笙笙的心灵手巧,只能将就看了。现在时间也快到了,我要走了…” 沉吟片刻,他到底是开口问道,“在家里的时候,会想…大哥吗?” 他本来是想问“会想我吗”,但到底是觉得这样的语气过于暧昧,于他或于少女而言,都不合适。 问完,他的目光便紧锁在少女身上,不放过她眼角眉梢丝毫的神情。 虽然宋疏南问得并不暧昧,但应如笙如何不知道他实际上想问的是什么。 想了想,她道,“当然会想大哥了。不过我觉得大哥能去国外多走走,我还挺高兴的。” “怎么这么说?”宋疏南为应如笙正着发带的手微微一顿。 “这些年大哥一直坐镇国内,这么多好看,性格又好的小姐姐里面,大哥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爸爸都快急了,也许大哥出国走走,就能找到心意的了。” 应如笙笑道,“我还等着大哥和未来大嫂生小侄女和小侄子给我带呢。” 因为有温行阑的前车之鉴在,她现在不敢太过分地直接挑明,也不适合直接挑明。也就只能旁敲侧击地告诉宋疏南她的意思。 至于如果以后他还是放不下… 那就再说吧。 宋疏握着应如笙发带的手猛然顿住了,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宋疏南面上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在一边的助理却是心里一悸。 其实早在宋小姐说出想宋总给她找个大嫂的时候,他就默默地退了一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宋总给吓得心肌一梗。他只想告诉宋小姐,让宋总给您找大嫂?我还是觉得您自己当您大嫂来得更可能一点。 宋疏南眼底深处的笑意点点消散,他看着自己面前温婉的少女,声线依然温和,只是温和之下似隐有喑哑,“你想我给你找个大嫂?” 作者:好像很久没发红包啦。 我最近记性很差,经常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要发红包有没有发,我感觉我这记性真的没谁了。 本章留评发红包么么哒。 ———— 嗷呜,我彻底放飞自我了。 这真的没办法三十章完结,我放弃了,我跟笙笙一样躺尸了呜呜呜呜呜。 为了故事的完整性,这个世界的大纲不会砍,就尽量压缩不那么重要的剧情,然后减少世界吧,就这样吧呜呜呜。 我佛了呜呜呜呜呜 ———— 嗷呜,谢谢心怀大海、Mamihlapinatapai 的地雷,么么哒,爱你们 第61章 豪门千金28 淡金色的阳光穿透玻璃窗铺陈在宽阔的室内,也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室内那一对犹如眷侣的男女身上。 高贵俊美的男人抬手为温婉柔和的少女整理着墨色秀发间的红色发带,温柔又仔细,低垂的眉目间,在少女视觉所不觉之处,更是含了情意的缱绻。一袭红裙的少女则安静柔顺地站在男人面前,笑吟吟地任由他靠近。 然而此刻见着这样眉眼柔和的少女,宋疏南心底却是难以抑制地升起压抑沉抑情绪。 纵然知道他一直捧在掌心里疼惜着的少女不爱他,甚至心里另有其人,可真正从她口中得知她希望他找个妻子的时候,他还是没办法平静以对。 宋疏南从来冷静理智,纵然是当年从宋越手里接手博珩集团时,也不过是短暂的忙碌后就稳住了局面,一丝一毫的慌乱与紧张都没有过,然而面对与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少女时,他却一次又一次变得不像自己,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被宋疏南深不见底的目光锁住的应如笙自然是听出了他掩藏在声线之下的暗沉的,但她恍若未懂般,笑着解释道,“我也不是催大哥找嫂子,就是看我们班有同学有软软的小侄女,觉得好可爱,所以觉得如果大哥能早些娶嫂子回家,我就可以帮大哥带小侄女或者小侄子了。” 应如笙一向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尤其是在温行阑身上吃了个哑巴亏后。 少女神色自然,眉眼间都是对她口中小侄女小侄子的喜爱,而非对她口中嫂子的期盼。 宋疏南心绪平静了些,锁在少女身上的目光却没挪开一分,“你喜欢孩子?” 虽然只是一个平常的问句,但应如笙凭借她诡异的直觉,莫名地觉得这句话不能接,接了就会出事。于是她打了个太极,把宋疏南的问题给绕过去了。 宋疏南也果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温和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喜欢孩子的话,以后会有的。” 助理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再看了看应如笙那瘦小的身板,忍不住心中的槽意,宋总您这么丧.心病.狂,宋董事长知道吗?宋小姐还是个孩子呢,您都想到让宋小姐生孩子去了。 他觉得他再听下去,可能会开始怀疑人生。 好在时间快到了,宋疏南要走了,助理也就不用怀疑人生了。 应如笙陪宋疏南走到自动化大楼门边后,因为在下雨,她就没再送他。 时间快到了,纵然是宋疏南再不舍,也得走了。 他深深看了少女一眼,为少女拢了拢外套,又仔细地为她捋了捋发,才开口道,“我走了,你在国内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少女笑着应了后宋疏南就离开了。 应如笙目送着宋疏南的背影离开后,正要折身往回走,可刚倒退一步,却仿佛撞入了一个略带湿意的怀里。 也是同一刻,少年清冽的嗓音随着雨声落下,“姐姐小心。” 宋沛年! 应如笙诧异地转过视线,刚才她撞入的果然是宋沛年怀里。可他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她竟然没有察觉到。 宋沛年目光从走远的宋疏南身上略过,而后停留在应如笙身上。 他在她和大哥道别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只是他是从东侧门进来的,进来后又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依依惜别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想到两人依依惜别时的亲密与亲近,他顿时心中一滞,然而到底是顾忌着她在面前,极快地收敛好了隐隐失控的情绪,在她开口之前极有礼貌地退后一步,然后歉意地道,“刚才从东侧门进楼里看见姐姐在这里站着,本来是想过来跟姐姐打个招呼,没想到吓到了姐姐,对不起。” 应如笙一直知道少年的礼仪教养极好,但他能在昨天的意外之后还这样平静有礼,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不着痕迹地与少年拉开距离,“没事,也没有被吓到,就是突然听到后面的声音,有些惊讶,倒是你,被我撞疼了没有?” 见着应如笙的动作,宋沛年眼底一暗,面上却勾起浅浅的笑意,“没有撞到,姐姐不用担心。” 他一边跟着她往里面走,一边道,“今天来找姐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跟姐姐道歉。” 他道,“昨天姐姐好心来看我,还给我从英国带了礼物回来,结果我却冒犯了姐姐。”他取出为她挑的礼物,递到她面前,“当时我没睡醒,认错了人,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这是我为姐姐挑的一条项链,希望姐姐喜欢。” 她这么排斥他的亲近,他也唯有让她重新以为他们只是姐弟,而不是她所排斥的感情。 应如笙看着面前的盒子,宋沛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不确定,但是至少他的行为很真诚。 其实女主只要不影响她完成任务,百合的对象不是她,他本身的性取向怎样都跟她没有太大关系。 少顷,她接了过来,“谢谢沛年。我昨天也有错的地方,没清楚事实的情况下,对你说那么重语气的话。” 她昨天是刻意避开宋沛年一天的,给他时间,让他冷静冷静。今天他既然都退一步了,她没道理紧逼。 应如笙的意思很明显,她不会再计较昨天的事。 但宋沛年却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因为他很清楚,以她的教养,无论她心里怎么想,但至少她表面上是不会给他难堪的。 因此接下来一周多他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 从相处的细枝末梢里不难看出,她已经对他起了防备心,他一不小心的冒进就可能引起她的后退。 如果他对她只是平常的姐弟情谊,并不会觉得她这样的态度有任何问题,因为她一向懂得分寸,是保持的刚刚好的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然而此刻的他却已然不能再满足于这样的亲近。 再一想到她那天和大哥的亲密,他心里就无端滋生出无边妒意。大哥那么亲密地为她整理衣服、摸她的头,她都不排斥,他却因为一次道过歉的错误连靠近她一步都不能。 曾经他看着大哥为她揉捏太阳穴,无动于衷,甚至嗤之以鼻,觉得大哥和她都挺不正常,现在再一回想,却觉犹如有千万只蛊虫啃噬着他的心脏。 “如果状态不好,就回去休息吧。” 温凉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宋沛年立即敛了漫走的思维,“三叔。” 他走神到甚至险些忘记了自己还在实验室。 宋予深看了宋沛年一眼,“既然心情不好,就把你手上的工作移交给莫含,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或者出去走走。” 莫含是宋予深手下的博士研究生。 “我……”他想说什么,却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他喜欢上了自己姐姐,在为姐姐不肯接受他而困扰吗?三叔只怕会觉得他疯了吧? 而且他的走神已经这么明显了吗?连三叔都看出来了。 宋予深放下手里的文献,“你心情不好,这么一直在实验室呆坐着也是没意义的,一直坐着,恢复不了好心情,也研究不出什么成果。既然如此,你不如回去想想怎么解决目前的困扰,等一切解决了,你也就有心情来实验室了,或者是你想通了,也能继续工作了。” 这个侄子在走神,他很早就发现了,本来是没准备提醒他的,可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想通,继续耗下去除了浪费时间,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最终,宋沛年被宋予深劝走了。 实验室里,宋予深看着宋沛年离开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了桌上的物品就要离开。 其实今天他放了学生一天的假,所有学生都不在,但宋沛年记得恍惚了,一大早就来了实验室。而他会出现在这里,则是要取一份资料。 也是在宋予深要走出实验室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叔叔。” 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 宋予深带上实验室的门,“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了我会很快回办公室,让你在办公室看书吗?” 应如笙看了看宋予深手里的资料,直截了当地道,“好奇叔叔在干什么,所以跟过来看看。” 自从宋疏南离开后,宋予深是越来越早离开宋家,越来越晚回去了。 因为系统的要求,她没准备深究他到底在干什么,可各方面衡量之下,她虽然不想动,却得稍微注意着些宋予深在干什么,不能让他影响到原身一些在意的东西。而且系统的异常,她也想从系统和宋予深这两方面找找问题所在。 “你倒是直接。”宋予深看了温柔的少女一眼,轻笑了一声,他或许是知道沛年是为什么这么反常的。 从那次她醉酒被疏南抱回去,他就已经注意到了疏南和沛年隐约的异常。然而少女却似乎一直是毫无所觉。 他不由得深看了少女一眼,他一直知道少女是温柔的,可细看之下,才发现少女这种温柔不仅存在于表面,而且似乎印刻进了骨子里,由内到外都是一种让人不自觉放下防备的温柔,那一双眼睛更是犹如初春的阳光,暖而不刺眼,让人无意识里便沉沦,甚至有那么一刻,他似乎也融进了那样一双分明是温柔,却足以勾魂摄魄的眼睛里。 很快,他从她眼里挣脱,心里却似乎还残留下了不少奇异的感觉,让他莫名地便想起了那天她撞入他怀里的那种冲撞的柔软。 这样的她,也难怪疏南和沛年都失了分寸。 宋予深的情绪调整得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而且隔着一层镜片,根本无人能够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即使是应如笙,也不过是隐约察觉到他有片刻情绪上的波动而已。 作者:剧情在过渡了,很快虐叔叔了。 然后就是修罗场了,哈哈哈,我果然还是喜欢修罗场。 留评发红包,么么哒 第62章 豪门千金29 她道,“反正我说真话和假话对于叔叔来说都没有差别,既然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费心思想假话?” 微顿了片刻,她问道,“我还是比较好奇叔叔现在来实验室拿的什么。” 宋予深并不知道她从系统那里得知了他在报复人,不过也许他从她的行迹里能够推测些许也未可知。 “你真的想知道?” 宋予深再次低头看了少女一眼。 意料之外,这次宋予深没有像以往一样引开话题或婉拒,竟然有要透露给她知道的意思。 以宋予深的谨慎,应如笙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如果叔叔愿意告诉我的话。” 她这样说。 闻言,宋予深突然笑了,不像是以往浮于表面礼貌却疏离的笑,而是一种真切的笑,温和又圣洁,完全不像是一个游走于黑.暗边缘的人会有的笑。 他看着她的眼睛,冰凉的手指为少女挽起鬓边散落的发,亲近却没有半点亲昵暧昧,“既然阿笙想知道,那两周后的周五,下午五点学校门口见。” 说完,他就绕过她离开了。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来实验室拿的绝对只是普通的学术资料而已,而她真正追问的,也不是他手里拿的这份资料。 应如笙转过身,看着宋予深离开的银灰色身影,越发觉得时间越来越紧了。 两周后的周五,也就是说整整还有三周。宋予深的意思是还有三周他就要动手了吗? ** 宋宅,刚回国的余思域诧异地看着自己好友,“你这是被你女朋友骂了?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宋沛年看了自己好友一眼,低头不语地继续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嗨呀,还真是被骂了?” 余思域顿时乐了,正想八卦地问自己这高冷好友是怎么被骂的,突然却又想起,“等等……你哪儿来的女朋友?” 总不会是他出国四个月,好友就找了个女朋友吧? 以他对宋沛年的了解,他不觉得他是这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人。想当初… 还没等他想当初完,突然从外进来了一个红裙少女。 少女眉目温婉,一袭红裙更添端艳式的古典美。 余思域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宋沛年那位继姐,他笑着打招呼,“宋姐姐晚上好。” 听见声音,应如笙转过头,便见着了矜贵少年身边那个爽朗阳光的少年。她笑着打招呼,“思域,沛年晚上好。” 她道,“很久没看见思域了,在国外还习惯吗?” 余思域很巧地和宋沛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所以也比原身小了一个月。 余思域回答了应如笙的话,正想又寒暄两句,却见本来冷着眉眼坐在他身边的少年在应如笙看向他的那一刻就恢复了正常,眉眼间还有两三分难得的笑意。 他甚至听见好友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姐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他诧异,他虽然和应如笙处得还算不错,可沛年和应如笙的关系不是一向只是浮于表面的友好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不过是出国了四个月,怎么就跟落后了四十年一样。 “在学校看书忘记时间了,所以回来晚了点。”应如笙看了看两个少年,余思域和宋沛年聚在一起时常喜欢喝一两杯酒,因此她并不诧异,“还要放包,我就先上楼了,等会儿见。” 应如笙离开得很快,余思域也就要坐下,然而他坐下后才发现自己好友还站着,甚至目光还追着应如笙,“沛年,你发什么呆呢?” 好友的目光一直追着他那位继姐,他心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闪得太快,他没来得及抓住。 宋沛年骤然被拉回神智,又看见好友探究的目光,便迅速地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无论如何,他对她有这种心思都是见不得光的,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平复了些许心境,坐了下来,“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啧,你这种人,活该闷死,有些事憋在心里也不说。”余思域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跟宋沛年这种人相处,绝对要足够损,自己才不会被气死。 宋沛年转动了一下酒杯,正要继续喝酒,余思域却是又凑了过来,“真的找了女朋友还被骂了?还是根本还没追到啊?不如告诉我,我帮你出出主意。” 宋沛年握着酒杯的手蓦然顿住了。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好友,眸光莫测。 “你这是什么眼神?好歹我还是比你这个初恋都没送出去的人好点吧?” “那好,我问你。”宋沛年放下酒杯看向他,“如果我想追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因为某种已存在,且不能更改的关系,根本不能接受我,甚至是厌烦我,我该怎么办?” “某种已存在,且不可更改的关系?”余思域反复咀嚼这段定义。 “是。”宋沛年道。 “emmmmm…”余思域陷入沉思。 半晌,他道,“要不…我们还是放弃算了?天涯何处无佳人,何必单恋一枝花?是吧?” 这都已存在还不能更改,女生也根本不能因此而接受他了。还说个毛线啊!愤怒.jpg。 不过他真的佩服这个拒绝好友的女生,要知道他从小和好友一起长大,见过的都是女生前赴后继往好友这里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拒绝好友,甚至还是厌恶。 就知道这个损友根本不靠谱,宋沛年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于是他转过视线继续喝酒。 “我听说一个人只要喜欢上了那个人,任何的原则性都可以抛弃,她既然还坚守着你说的那个玩意,证明就是不喜欢你而已…我觉得你说的那个根本不是你们之间的根本问题,根本问题就是她不喜欢你而已。”半晌,余思域弱弱的声音传来。 也是在余思域话音落下的时候,宋沛年酒杯里的酒满到洒出来了。 根本原因就是她不喜欢他? 如果他想更进一步,跳出姐弟的身份束缚,她就会因为他们存在的关系而厌恶他。 但如果他安分地伪装成弟弟的身份靠近她,纵然他如何努力,她只把他当弟弟的话,也许她对他的感情会越来越深,可那也只是亲人之间的亲情,又怎么会喜欢上他、爱上他?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宋沛年的心突然乱了,红得如同血液的酒漫延,漫湿了他衬衫雪白的袖口。 这种纷乱,直到晚上从英短身上醒来都还没能理清。 应如笙捏了捏小猫爪垫子,“今天怎么了,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她养的这只英短虽然有些高冷傲娇,但对她还是会撒娇卖萌的,然而今晚他睡醒后,就似乎兴致不高,一直是软绵绵地趴在她书桌上,尾巴紧紧缠住她的左手腕。 应如笙凑到了英短趴在书桌上的圆脸前,捏着他柔软的小猫爪子。 少女身上清雅的气息突然袭近,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的额头几乎与他相抵,手更是握住了他的小猫爪子。 暖暖的按揉从爪子上传来,他不自觉间放松了,更是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脸蹭着她的脸,这是猫的身体早已习惯的动作,然而此刻实实在在感知到她的却是他。 两人之间的此刻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她眼里倒影着他的身影,宁静又澄澈。 在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间,他的心便已经漏了一拍。这种犹如触电的感觉瞬间冲散了他脑海里所有的烦忧,直抵心口。 哪怕是两天后的课上,他都还能清晰地记得那种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感觉,她就像是罂粟,让人在不自觉间就越陷越深。 他的目光转向了坐在他前面的少女身上,连宋予深念他的名字都在无意识间忽略了。 从来不翘课的宋沛年没来吗?他们隐约记得是看见来了的啊。 教室里不少人侧着视线在整个教室里捕捉宋沛年的身影,待得扫到角落里那清隽矜贵的少年时,都诧异了。宋沛年不是在吗?怎么不签到,不回宋教授的话呢? 现在才刚上课,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宋予深上课第一项工作内容都是清查人数。 为了在不耽搁时间的情况下清查人数,宋予深并不是点名,而是用教室范围内的网页自拍签到,系统自动人脸识别,最后录入平时成绩,让上他的课的人连逃课代课的机会都没有。 而刚才全教室都签到了,就差一个宋沛年。 林久媛也看了一眼宋沛年,再看看下了讲台往宋沛年那里走的宋予深,最后忍不住扯了扯好友的衣袖,“笙笙,你弟弟怎么回事啊?感觉状态不对哎。” 还没等应如笙回答,宋予深就要走过来了,她赶紧停了声,正要收回手,却不小心撞到了应如笙摆在桌上的笔。 那只笔便滑出了桌面,她伸手要去捞,结果好死不死让它跑更远了,直接飞向了宋予深。 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也感觉整个教室的人的目光都挪向了她,毕竟她可是实打实第一个用笔砸宋教授的勇士,别人怕不是以为她在故意引宋教授的注意吧…… 整个教室的人的确震惊了,毕竟那支笔可没盖着笔帽,看起来还是朝着宋教授的脸飞去的,太危险了。 但还不等整个教室的人反应,却见慢条斯理下了讲台的宋教授轻轻一抬手,就稳稳地接住了笔。 银灰色的铅笔被掌控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里,宋教授也穿着一身习惯的银灰色西装,竟是有种莫名惊艳的感觉。 教室里隐隐有极低的讨论声: “笔这么好接的吗?卧槽!” “同样是戴眼镜的,我怎么就完全不行,老师却就抬手一接就接住了?这年头连接个笔都要学神才可以了?这不是欺负学渣吗?” “这不是重点,你不觉得这样的宋教授好帅吗?” “不是…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清奇,你就说宋教授哪天不帅吧?” “…emmmmmm好像很有道理哦。” 细微的议论声里,林久媛赶紧站起身,都快不敢抬头去看宋予深了:“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坐下吧。”宋予深的声音很温和。 虽然宋予深在课业上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但是对待学生的态度却是一直很好,耐心又温和,没人见他脸上的笑消失过。 林久媛赶紧紧张地坐下了,心却还在砰砰砰地跳着,甚至都忘记了拿回宋予深手里的笔。 这是十多年的应试教育下面对老师时的惯性紧张,纵然她极其舔宋予深的颜和身材,也难免紧张害怕。 宋予深看了手里的笔一眼,抬步往台阶上走。 应如笙就坐在中间第三排的最左端。不过是三两步的距离,他就到了她面前,把笔搁在了她的桌上,“这支笔刚才应该是磕到了笔头,已经有些松动了,应该是不能用了,家里我还有一支这种笔,晚上回去我给你。” 这支笔已经售尽了。所以宋予深才这样说。 “谢谢老师。”应如笙也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两人的声音都压得极低,周围几乎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看见他在应如笙那里停顿了片刻,然后放了笔离开了,也没人多想。 毕竟宋予深和应如笙的身份摆在那里,纵然是平时觊觎宋予深的人不少,但真到了有些苗头的时候,却没人真的往那方面想,无他,宋予深给人的感觉过于禁.欲,虽然看起来温润儒雅,却从来都是有距离感的。 倒是宋沛年,突然回了神,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 当然,他也不是怀疑宋予深喜欢应如笙,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课上一场闹剧,因为宋沛年的突然清醒结束了。 宋予深提点了宋沛年回到讲台上后,林久媛还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也忘记了自己之前要问的话,转而抓住应如笙的手腕嘤嘤嘤,“笙笙啊,宋教授虽然好看,可是这气场也太强大了嘤嘤嘤嘤嘤。” 应如笙一边换笔一边毫不留情地损道,“我感觉你挺乐在其中来着。” “!!!”林久媛脑袋一个鲤鱼打挺,立刻直起身了,“这…这能怪我咯?宋教授虽然可怕,但是颜是真的好舔啊!说起来,见过宋教授、校草、你哥这样的极品,我们以后可怎么找男朋友哦。生无可恋!” 她再次拽住好友的袖子,八卦地问道,“老实交代,你准备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应如笙想了想,“还真没想过,因为暂时还不打算找男朋友。” 宋予深已经开始讲课了,她把好友扒在她衣袖上的爪子掰了回去,“赶紧听课吧,你的宋教授开始讲课了!” “嗷——”一听宋予深开始讲课,林久媛也不乱扒了,立即入了定一样坐着,目光就跟着宋予深的身影挪动。 坐在后面的宋沛年在应如笙和林久媛一起专注听课后才缓缓挪开了目光。 暂时不打算找男朋友吗? 一天很快就过去,晚上应如笙回去后,吃了饭就摸上楼了。今天她还要打理书架,得抓紧时间。 本来应如笙一如往常地打扫着,以为很快就能打扫完,去学习了,毕竟只差书房最里面的书架了。 然而当她看到里侧那排书架上零零碎碎如雪花的纸片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今天可能是暂时没法好好学习了。 “二哈!你个拆家狗!”震怒的声音响彻房间。 有了第一次被揍经验的二哈这次很聪明地不再往应如笙跟前凑。虽然被骂拆家无数次还要拆家,但是被揍一次它就知道什么情况下会被揍了,于是赶紧躲起来了。 于是应如笙看见的就是毛茸茸的哈士奇脑袋钻进床下,尾巴还露在外面摇晃,却自以为已经藏好了的蠢萌样子。 她顿时气笑了,二哈不愧是蠢萌的拆家界担当,这副蠢萌的样子也是没谁了。看见哈士奇这样蠢萌的样子,她也懒得揍它了,转身去收拾那一团乱,然而没想到被撕的那个笔记本竟然不是她的,而是宋沛年的。 她想起前几天宋沛年又来找她借笔记本的事情,当时她还起过疑心,现在看来却是真的笔记本不见了。 强忍下再次升起的想揍二哈的冲动,她把那一堆纸片收拾在一起,又翻翻找找卧室里的礼物,然后才带着礼物和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的笔记本出了卧室门。 这只二哈,它再敢拆家,她跟它没完! 作者:下一章之后就开始搞叔叔了嘻嘻嘻 ———— 嗷呜,谢谢大争天下 的地雷,征帆的营养液 第63章 豪门千金30 她和宋沛年的房间离得并不远,出了卧室门,走几分钟就到了。 门开得很快。 矜贵慵懒的少年便出现在了门内。似乎是才洗了澡,少年身上还带着些湿气,那一双茶色的眼眸更像是蒙了一层江南三月的烟雨,朦胧又写意。又似乎是没料到出现在门外的会是她,那朦胧的烟雨里便散落进了星星点点的诧异碎光。 “这么晚了,姐姐有事吗?” 少年的态度恰到好处,不远不近,不会显得亲昵,更没有那天她进他卧室里的失控。应如笙看了一瞬也就挪开了视线,道:“有些事想和你说。” 即使少年是这样的态度,她也没有多少放松,倒不是她自恋到觉得少年一定是喜欢她,而是她觉得有些事能避则避。毕竟对于宋疏南,她是真的对他产生了猜疑,才决定试探他,而对于宋沛年,她并不能确定他的心意,就没必要特意试探了。 “那姐姐先进来再说吧。”少年侧身让开路,让应如笙进了房间。 应如笙和宋沛年一起进了房间。 想起自家二哈干的好事,在宋沛年去为她倒水的时候,她头疼地把装了笔记本碎片的袋子和特意准备的礼物放在茶几上。 等到他回来,她开口解释了一遍,又给了礼物,然后才歉意地道,“很抱歉,小可爱撕了你的笔记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抄完之前的笔记,可以吗?” 宋沛年把装了温水的水杯递给应如笙,“就不用麻烦姐姐了,姐姐借给我笔记本,我自己抄就好。” 顿了顿,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只是笔记内容有些多,可能我得抄一段时间,为了不耽搁姐姐用笔记本,我想借姐姐的笔记本打印一份,然后抄,打印完就能把笔记本还给姐姐了。” 打印…… 应如笙觉得有点头疼,她倒是想打印,毕竟打印一份多方便啊。 然而事实上是,因为她本身的警惕习惯,有些笔她会特意用不能被打印扫描出来,这种习惯就算是到了小说世界里,她也没能改掉,还习惯性地用在了日常生活上,而这本笔记很不幸,就有好几种颜色是用那种笔记笔记的。 她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解释了一遍,又提议道,“不如我每天课后都去实验室自习吧,这样你也能抄笔记,我也可以用笔记本。” 宋沛年是经常在实验室,而她则是经常跟在宋予深身边,或在实验室,或在办公室,甚至是其他地方。 水杯交接的瞬间,两人的手指有霎那的触碰,不若以往的温热,她的手指略带了湿润的凉意,是清理书架造成的。 少顷,宋沛年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似乎诧异了一瞬,然后笑了笑,善解人意地道,“也可以的,姐姐方便就好。” 他故意毁的桌上这个笔记本,而不是其他笔记本,就是因为借过她的这个笔记本,也见过佣人按她的吩咐给她买的笔,很清楚她的这个笔记本里用那种笔记的内容最多。 既然谈妥了,应如笙就很快离开了。 宋沛年站在室内看着应如笙离开的身影,眸光变幻莫测。 她没有心思找男朋友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她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大哥? 可说到底,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她不喜欢他,事到如今,他似乎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不过这种困境并没有让他在到底是退一步暂时只做她弟弟、还是进一步亲近她上纠结多久,彻底让他下定决心的时间是在一周后的一天。 ** 那天晚上,应如笙从宋沛年房间离开后便正巧遇到了送笔给她的宋予深。宋予深还真是说到做到,说给她送笔,还真的给她送过来了,她本来都快忘记了,没想到大忙人的他竟然还记得这种小事。 笔包装得很好,看起来完全是新的。 宋予深道,“这支笔我没用过,所以也没拆封。” 他没有收藏笔的爱好,这支笔也是友人送给他的,他也就一直放着了。 这些时日以来,他对面前的少女还算是有好感,所以也愿意宽待于她。 送了笔,他没作停留地就离开了,因为他确实很忙,这段时间都没有几天去了实验室的,来给她送笔也不过是忙里偷闲的一丁点时间而已。 宋予深的这种忙,在接下来一周里也得到了印证,除了上课,基本上看不见他的人。而她这一周因为宋沛年要抄笔记,则基本上的时间都是留在实验室的,和宋沛年一起上下课,一起自习。 两人在一起一周,宋沛年不着痕迹地想靠近她,然而她却始终是不近不远的距离,任由他如何努力,她都没有再对他亲近一分,就算是偶有亲近,也会在不经意间暗示到两人的姐弟身份,但好在,她没有再像那一天之后一样避开他。 是夜,宋沛年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趴在自己的小猫爪子上,盯着身边的她专注地复习。 室内虽然安静,可他却丝毫不觉得无聊,他很喜欢这样和她在一起,她身上似乎有种让人能不自觉间安静的气息,仅仅是这样和她在一起,他都能够感到欣悦。 一人一猫很和谐的待在书房里,一向活蹦乱跳的哈士奇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半个小时后,二哈摇头摆尾的进了书房。 不用人问,它嘴里叼着的粉色日记本就已经说明了它去了哪里。 自从那次宋沛年搭着毛巾讨好应如笙得了宠爱,它摧残莲花被打后,不知道为什么,它似乎就尤其喜爱粉色的东西。 然而或许是应如笙不喜欢粉色系的缘故,她的整个卧室,除了已经被摧残后换掉的莲花,就只剩下那根毛巾和这个日记本是粉色的。 可惜毛巾太高,英短可以跳上桌子去够,哈士奇却因为体型太大而跳不上,也就够不到,所以它就把目光放在了矮桌上的粉色日记本上。 宋沛年看了一眼明显又是来引起应如笙注意的二哈,眼皮都没掀一下就直接挪开了目光。 跟二哈计较了两次过后,他放弃了,跟狗计较什么呢? 二哈却不满了,虽然上次小弟带它一起玩了,但是这并不能抵消它对他争夺主人宠爱的仇恨。它已经看不惯这只给主人吹枕边风的小弟很久了,现在他竟然还敢无视它! 它立即抬起爪子想rua书桌上的英短。 宋沛年本来转了视线,加上猫的眼睛不像人的眼睛那么看得清,它也没来得及看出二哈的动作,就已经被它薅了一爪。 他本来就是趴在桌边的,身体又小,被二哈那样没轻没重的一抓,整个身子顿时侧翻了出去。 二哈本来只是想跟英短玩,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经玩,薅一下就要摔下来,它被吓得立即丢了嘴里的日记本,躺在地下就要用自己柔软的身体接住不小心摔下来的英短。 应如笙是隐约注意到了一猫一狗的动作的,猫这种动物一向骄矜,狗却是蠢萌。英短懒得理会哈士奇也是正常的,而且平时一猫一狗也经常这样相处,所以她并没有怎么在意,然而她却没想到二哈那一爪子用力过猛,英短竟然直接掉了下去,她赶紧去接要掉下去的英短。 最后堪堪在掉落之前才接住了英短。 二哈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蜷缩在一团的身子赶紧站起,凑到了英短身边。 有惊无险。 应如笙安抚了英短后,强行薅了一爪二哈,二哈是真的爱惹事。然后她捡起了四处散落的日记本。 这也是原身的日记本,原身记录自己和温言梵日常的笔记本都有三四个。 原身似乎真的很喜欢已经去世的温言梵,哪怕温言梵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她的生活里也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屋里没有其他人,应如笙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把散开的日记本摆到了桌上,然后才蹲下身去捡一张张掉落的照片。 宋沛年看见应如笙矮了身,便下意识地追寻着她的身影而去,然而这一低头,散落满地的照片便撞入了他眼里。 各式各样的合照,哪怕是旁人,也看得出照片里少年少女的亲密与情谊。 照片里的少女正是说暂时不会找男朋友的她,而那个身着白衬衫的少年…他是认识的。那是高中里大了他们两届的学生会会长温言梵,当时他就是从温言梵手里接过的学生会会长职位,所以还算记得清楚——温言梵在高考结束回去的路上,意外死于车祸。 当时无数老师为温言梵惋惜,一来是因为温言梵在所有老师眼里都是极其优秀且知礼的,二来则是因为那一届的高考状元就是温言梵。 他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 可…她为什么会有和温言梵的合照?还那么亲密。哪怕他没有谈过恋爱,也知道这样的距离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何况她收起的有一张照片里就是少年温和吻在少女的发丝上。 宋沛年隐隐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控制,脑海一片混沌,连心都是颤抖着的。 少女却是已经捡完了照片,翻开日记本,开始把照片往里面夹。她的动作很仔细,也很谨慎,是对待珍爱之物才会有的温柔细致。 应如笙的确很仔细,但并不是因为这个日记本是她的心爱之物,而是因为这是原身的遗物,更是原身珍视的心意。它值得她的温柔以待。 可落在宋沛年眼里却已经彻底变了味,她每翻一页,上面的字便清晰地映入他眼底,也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已经去世多年的温言梵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尤其最后一页的记录里,她竟然连选现在的专业都是为了温言梵。 应如笙是按大体的内容夹的照片,所以费了些时间。 夹完,她为了防止二哈再玩这个笔记本,直接把它放到了存放那天被宋疏南看到的蓝色笔记本的那个书架上。 打理完一切,她才又准备继续看书,然而才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的草稿纸已经被抓得不成形了,甚至就是现在,那只软乎乎的小爪子还抓在上面。 她顿时头疼,小可爱才不搞事了,怎么大可爱又开始了? 印象里,大可爱一向很是乖巧,现在难道是被吓到了? 她思量了片刻,抬手抚在趴着的英短身体上,“还害怕吗?没事了。” 宋沛年雾蒙蒙的眼里突然便撞进了那一双澄澈的眼里,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笑意,却是和照片上轻快而眷念的笑完全不同的笑,更像是……一种历尽世事后沉淀自我的温柔。 他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到了,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她到现在还是不能忘怀吗? 如果至今还是不能忘怀,曾经又该是怎样痛过?现在又是怎样才能笑得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她,脸已经在不自觉间凑了过去,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 他嫉妒,又心疼,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撕扯着他。 应如笙见着英短漂亮的碧绿色眼睛都仿佛笼上了一层灰暗,以为他是真的被从书桌上滚落下去吓到了,也没了看书的心思,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它,温柔地抚着他的身体,安抚于他。 一人一猫都理解错了对方的心思,然而却是难得的温馨安宁着。 这一晚,一直到应如笙睡下,宋沛年都没能睡着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他在少女床头坐到半夜,毛茸茸的身子就挨着少女的手。 远远看去,英短坐在少女身边的样子乖巧极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银白的月色斜落,宋沛年的心绪才渐静,这么多天以来纠结的问题也终于随着月色的斜落而落定。 须臾,他蹭了蹭少女的身体,在她身边睡下了。 ** 第二天应如笙起得很早,也一早去了学校上课,然而本来最近跟她一起上下课的宋沛年却似乎很忙,一连两天都没有和她在一起。 她疑惑地想了一下,最近似乎没有别的事情的,也就没放在心上,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天她在实验室自习,很意外地遇到了宋予深。 他分明已经好几天没来实验室了。 宋予深也捕捉到了应如笙的身影,他唤了她一声,让她跟他出去。 实验室外在二楼,而二楼的左转角有一个极为僻静雅致的小阳台,是古典庄严的风格。宋予深走到小阳台后,等应如笙进去,就带上了门。 “叔叔叫我出来是有事吗?”应如笙跟在宋予深身边。 也是在她开口问话的时候,宋予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她。 应如笙也要随之停下,然而也是此时,主系统那机械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系统支线任务发布:嫁给宋予深。】 正要停住步伐的应如笙险些没站稳:??? 作者:么么哒。 第64章 豪门千金31 什么玩意? 嫁给宋予深? 系统你们的女配剧情任务里有这种玩意的吗?连结婚都包办了。果然躺尸没有那么好躺,还是任务B的自由度更高吗? 应如笙听了系统的话一个趔趄,险些没稳住身体跌倒,就在她右边的宋予深直接扶住了她。 两人本来是不远不近的距离,应如笙在摇晃的时候便要掌控左侧的栏杆稳住自己的身体,然而右边的宋予深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扯之间,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撞入了宋予深怀里。 和他手掌间似乎一直冰凉的温度不一样,宋予深怀里是暖的,甚至她耳畔就是他沉稳的心跳声。 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就要从宋予深怀里直起身,然而发布了任务就立即消失了的系统再次出现,【系统任务收回通知:本次支线任务——嫁给宋予深收回,请宿主忽略本次支线任务,继续进行女配主线任务。】 刚刚领会了系统支线任务意思的应如笙:??? 不是…等等,你们系统这么狗的吗?发布个任务还进行收回,这是什么心跳玩法吗? 然而不等她问问题,主系统进行任务收回后就自动离开了。 但不过片刻,在她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系统支线任务发布:嫁给宋予深。】 应如笙:??? 等等……你不是才刚收回任务吗? 【系统任务收回通知:本次支线任务——嫁给宋予深收回,请宿主忽略本次支线任务,继续进行女配主线任务。】 应如笙:???!!! 她想开口问主系统,然而主系统却像是出了故障一样,在发布支线任务和收回支线任务中循环往复。 听了无数遍两个通知的应如笙:…… 心有点累。 因为系统的原因,应如笙险些忘记了自己还靠在宋予深怀里。 宋予深却是因为养成的揣度他人心思的习惯,在少女陡然撞入怀里的时候就注意着少女的反应。平日里,少女都是淡雅聪慧的,此刻眼角眉梢片刻的茫然错愕便难得的透出三两分可爱呆萌来。 见着少女这般模样,他没退开,只是扶住她的手臂,笑了笑,低声唤,“阿笙?” 听见熟悉的声音,应如笙立即回神,她因为系统的一系列骚.操作竟然险些忘记了宋予深还在。她立即从他怀里退出来,“抱歉叔叔,我刚才在想些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就算是现在,她脑海里主系统的两个通知还在循环往复着。她觉得有点头大,她甚至觉得主系统不是来发布任务的,而是来让她惹怒宋予深,好让宋予深记恨在心的。 也许是应如笙停靠在怀里的时间有些长,她从怀里抽离的瞬间,她恰恰靠着的心口都似乎冷了些,连心跳似乎也慢了些。 宋予深没怎么在意地退开了一步,保持两人一向恰好的距离,“没事。” 他道,“找你出来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沛年那里我今天早上已经交代过了。”他取出准备的一叠资料,“之前吩咐你看的教材你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现在也不用急着往下看其他书,这些是这方面的各种论文资料,不是很清楚你看书是习惯电子版还是纸质版,所以我打印了一份纸质版,也发了一份电子版的资料在你手机里,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看它,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他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给了她不少相关教材,出乎意料,她都看得很快,每个知识点也都捋得很清楚。他本来还以为她是记性不错加上学习还算努力,所以才进步这么快,可前段时间才发现她记性很差,能记得清只是因为在反反复复地学习。 倒是让他有些讶异。这个侄女似乎一直都是让他惊讶的。 也是这种惊讶,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宋予深很高,应如笙本就是有些抬着头的,此刻他的目光一低,眸光便撞入了她眼里,他的目光浮于表面的是温润,更深之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暗。 耳畔还是系统错乱的声音,她略过他的目光便低下了头,接过了他手里的资料,“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宋予深是特意回来一趟的,既然把东西交给应如笙了,他再吩咐了两句,也就准备转身走了。 应如笙却是叫住了他,“叔叔特意今天来实验室交给我这些资料,是希望我这几天忙于学习,不要跟叔叔一起出门吗?” 宋予深两周前说的时间也快到了,他却恰巧在这个时候给了她一叠资料。 甚至现在她脑海里还有主系统来回反复的关于到底嫁不嫁给宋予深的任务,实在是让她越发对宋予深这个人、以及主系统感到不解,想明白其中关键。 应如笙突然出声,宋予深的步伐停下了。 他转过头看她,少女背对栏杆而站,风拂过她的红色裙摆,翻飞的裙摆与身后逆季节盛开的片片槐花融在一片天下,白色与红色相融,晕染开国画的庄重神秘。 蓦然的,他想起了少女拿.着枪言笑晏晏的模样,与此刻抱着一叠资料没什么区别,似乎无论何时何刻,她都是温柔且淡然的。 本是到了唇边的劝说便成了,“你要是真的想去,我自然等你一起。” 他那天的确是因为一时兴起答应了她,之后也没怎么想过让她和他一起,也觉得以少女的记忆力,估计过了三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今天送一叠资料过来,也的确是想让她更忙起来,最好是忘记了他那天的话,毕竟以她的性格,有事情忙起来,绝对是一头扎进去那种忙,忘了时间也说不准。 不过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他突然想看看,她平静淡然的底线在哪里。 他折身往回走,走至离她很近,才停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紧她的目光,“不过阿笙你要想好。” 在少女回答之前,他矮身贴近她耳畔,“有些事情,开弓是没有回头路的。” 那天在书房,他就警告过她,他对她的态度有转变,无论是哪一种转变,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而现在,他对她似乎更有探究.欲了,这对他来说也许算不上好坏,可对她来说,却绝对不是好事。 开弓没有回头路? 宋予深的气息很近,应如笙却没动,“叔叔什么意思?” 宋予深轻笑一声,斯文又儒雅,连声线也是十分的温和,可冰冷透明的镜片甚至近到可触及少女的秀发,言语间也俨然没有半分暖意,“要知道,你一旦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从犯了。从犯也是要背负谴责声的。” 顿了顿,他又道,“何况那天我也说过,我对你态度的转变,绝不是好事,你可以仔细思量一下,五天后,我等你便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应如笙没拦住他,因为脑海里主系统的声音实在太让她头疼了,头疼到她甚至没心情捋宋予深话里的意思。 她只能暂时止住思绪,对又一次宣布收回支线任务的主系统道,【所以你的故障还没修好吗?如果暂时修不好了,能不能给我开个屏蔽功能?你这样在脑子里循环下去,我快没办法做事情了。】 主系统本来还循环往复的电子音突然变成了一片长长的滴声,尤其刺耳:【滴————】 然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而就在消失的前一刻,它刚发布任务到一半。 应如笙:…… 所以这个任务到底需不需要做? 然而主系统却似乎已经彻底陷入了沉默的死机状态,任由她如何让250联系,都联系不上。这让她再次感觉头疼,这到底是什么辣鸡系统,就好像根本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系统一样,反复无常。 主系统暂时死机了,她问250,【所以你们系统是怎么回事?主系统还能这么故障?故障到连任务发布都是反反复复,还会卡住?】 052也很茫然,【亲亲,我也不知道呢,按理说主系统是总控制系统,是不会出故障的,而且这样的情况貌似也不是出故障……】 应如笙:【不是出故障那是什么?】 052道,【有可能…emmmmm有可能…】 052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想起来,【我记得我之前培训的时候,书里介绍过这种情况的,但是emmmmmm…我不记得了嘤嘤嘤嘤嘤嘤。】 并不想吐槽一个系统为什么还要培训还要看书的应如笙:【……】 她只觉得自己真的捡了个无比垃圾的支系统,连这种事情都能不记得。 【那你记得什么?】半晌,她无奈道。 052:【emmmmm…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得仔细想想。】 想了片刻,它道,【我会吃喝玩乐呀,嘻嘻嘻,宿主要学吗?】 应如笙:【……】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选择结束了和智障250的对话,然后仔细捋了一遍和系统签订合约以来的所有记忆,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问题。 最后天色渐暗了,似乎是要下雨了,她才起身往室内走。 刚走到实验室,恰巧地便遇到了最近几天似乎很是忙碌、根本看不见人影的宋沛年。他似乎是匆匆而来的,眉间略有润意。 应如笙看见宋沛年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她,“姐姐。” 他本来是给她打电话的,但是一直没接通,因此在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她。 作者:嘻嘻嘻嘻嘻,明天沛年告白 后天叔叔造作宋家嘻嘻嘻嘻嘻 然后彻底乱炖了 第65章 豪门千金32 “沛年有事吗?”见着宋沛年这般模样,应如笙也明白过来他是特意来找她的了。 应如笙就站在近在咫尺的距离,想起自己的决定,宋沛年眼睫微颤了颤,那双浅茶色的眼眸似有情绪涌动,“下周四的晚上姐姐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和姐姐说。” 应如笙想了一下时间安排,道,“有空的。” 虽然对宋沛年性.取向的怀疑并没有停止,也有意和他保持距离,但他亲自问了,她也并不会扫了彼此的面子,毕竟除了对女主可能对她有意思有意见,她对宋沛年还是算有好感的,优秀而礼貌。 得到肯定的答案,宋沛年又和应如笙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之后的两三天,应如笙除了每天看资料、上课以外,也就是日常联系主系统了,然而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主系统都像是彻底死机了一样,根本不出现,连那个支线任务到底做不做也不回答她。 主系统装死,应如笙暂时也拿它没办法,也就只能等着它自己再次出现。 一晃四天过去,周四那天下午,才下了课,她还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宋沛年却是已经收拾完了,转而又帮她收拾起来。 很快,她也收拾好了,“媛媛,我和沛年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林久媛看了看应如笙,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宋沛年,分明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她却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但最终她也没能找出怪异在哪里,便应了声好,“好。” 两人出了学校后是宋沛年的司机来接的两人,最后车在一个庄园里停下了。 应如笙跟在宋沛年身边走进了庄园。 庄园里是逆季节盛开的、绵延不断的桃花,层层叠叠的艳色,看不见尽头,风一吹过就是漫天的桃花雨,甚至不少飘到了他们身上。 这样绵延不断的桃花…… 她脑海里极快地闪过什么画面,似乎是很多人在交谈,又似乎是有人在争执。脑海里的画面闪得太快了,不过片刻就消散了,她甚至捕捉不到丝毫的印记,可她记得很清楚,她过往所有的人生里,从没有见过这样连绵起伏的桃花林。 宋沛年就站在应如笙身侧。 从进庄园开始,他的心就是高高悬着的。即使是一早做了决定,到了此刻,也是难免的忐忑不安。 良久,他缓缓道,“我听说姐姐喜欢桃花。”其实这些都是他穿到她的猫身上,一点一滴摸索出来的,“所以我特意找了这片桃花林,想送给你,阿笙。” “也许我这样唤你有些突兀,也许你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但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也想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想叫你姐姐,也不想再做你的弟弟。”他曾想过无数次唤她的名字,直至今日,才终于唤出了口。 “我想和你在一起,以结婚为前提。” 一句简单的告白,辗转于少年唇齿间,是含了缱绻情意的眷念,其间的深情似可刻骨。 应如笙在宋沛年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直至少年的话说完,她眉心已然是在不自觉间蹙起,“沛年,你该清楚,我们是姐弟。” 宋沛年不接受她以这种借口拒绝,“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而已,如果你在意这种关系,我可以从宋家出去自立门户。” “但我一直以来只是把你当弟弟看待,没人能够接受和自己弟弟在一起,所以很抱歉,你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也希望你放下心思,我当作没听见今天的话,今后我们继续以姐弟的身份相处。”应如笙看向宋沛年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宋沛年的心脏骤然紧缩,她所说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怕的。 他怕他以弟弟的身份在她身边,哪怕是她对他的感情再深,也只是当作弟弟而已,永远地把他定格在弟弟的身份上。 “今后继续当姐弟?会有弟弟爱上姐姐,跟自己姐姐告白吗?阿笙,也许你把我当作弟弟,但我现在却没有把你当作姐姐,我想把你当作女朋友,甚至是妻子。” 他垂眸看进应如笙眼里,言词直接,“不可能再当姐弟的,我可以等你不再把我当作弟弟,等你接受我,我知道你以前一直把我当作弟弟,所以现在不能接受我,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接受我。”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她今天会直接接受他,所以此刻除却难免的压抑疼痛,他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高高悬起的心也在缓缓落下。 “阿笙,虽然我们都还很小,但我自问这一生从来没有冲动过,曾经没有,今后没有,现在也更不会有,我想和你在一起、现在和你告白,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要的不多,只希望你能不再把我当作弟弟,把我当一个爱你、追求你的人看待,这就足够了,其余所有,我都会自己努力争取,姐弟的身份,我也会解决。” 她只要明白有他这样一个人爱她,他们之间余下的所有距离,他可以一个人走完,去到她的身边。 宋沛年的字字句句都很真诚,眼里更是深情浓意,可也正是这种真诚,让应如笙潜意识里有些不适和反感,她转了身就要离开,“我尊重你的感情,但是我们不可能,无论多久都不可能。” 虽然这个世界她可能会停下来,也觉得可以找一个伴侣,所以也不介意有些感情上的纠缠,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要成为同性.恋中一人的意思。 应如笙眼里隐约的排斥与厌恶没有刻意的隐藏,一来是因为不想让宋沛年继续纠缠下去,二来是真的排斥。 宋沛年一直注意着应如笙,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厌恶? 他本是落下的心骤然揪紧,在她从他身边经过时握住了她的手腕,“阿笙因为我们姐弟的身份觉得我的感情恶心到不可接受吗?”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这么厌恶自己的弟弟喜欢上自己吗? 少年的声线是微微喑哑的。 应如笙愣了愣,瞬间明白宋沛年误会了,但心里也隐约有些微妙的感觉升起,到了告白的此刻,宋沛年还是自称性别为男,而不是袒露他自己的性别,难道就不怕今后如果她答应和他在一起后,发现了他的性别吗?还是…… 但不等她想下去,少年便又开了口,“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身份,就真的让你这么排斥吗?还是说你在顾忌着爸和苏姨?” 少年的追问太突然,打断了应如笙的思绪,她敛了心神道,“是,我不能接受,姐弟就是姐弟,怎么可能成为情侣或者夫妻?所以今后我们就当今天没有发生过吧。” 如果这样以为可以让他死了心,她也不介意用这个借口。 说完,她挣脱开他的力道就要离开。 这一次,宋沛年没有直接拦住她,而是问道,“那大哥呢?” “什么意思?”应如笙蓦然顿住了步伐。 宋沛年的目光紧紧锁在应如笙身上,“你和大哥感情这么好,你也会觉得大哥爱你是恶心吗?” 尽管她不爱大哥,可大哥爱她却似乎不只是他的错觉。那一天大哥帮她整理衣服,她没看见,他却是看得很清楚大哥眼里的温柔缱绻。 一向冷漠的大哥何曾这样温柔过?何况那样的温柔又怎么会是对妹妹的? 应如笙没料到宋沛年突然这样问,倒是又愣了一下,便想起了宋疏南。 对宋疏南的话…… 她其实是不排斥的,当时明白宋疏南的感情后隐晦地暗示他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也是因为他们兄妹的身份的确不好处理,她没必要为了他去惹了原身母亲和宋越的生气,但如果磨到最后,他能处理好一切,她其实是不介意和他在一起的。 不过这个她没必要告诉宋沛年。因此她只道,“大哥和我只是兄妹情谊。” 虽然不知道宋沛年是怎么看出来宋疏南的感情的,但她也并不准备追问。 “兄妹?”宋沛年走近应如笙,看向她,眼里的情谊毫不遮掩,“会有当哥哥的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妹吗?” 不等应如笙回答,他直接道,“不会有的。” 他看得清楚,即使是此刻知道大哥对她的感情,她眼里也没有像对他一样的排斥。他的心绪起伏不定,“大哥和你是兄妹,我们之间是姐弟,同样是你不能接受的感情,你都可以不排斥、不厌恶大哥的感情,为什么又这样恶心我的感情呢?” “阿笙,这对我不公平。”他说,气息近在咫尺。 因为他的刻意逼近,她背后又是院墙,退无可退,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甚至连气息都交缠在了一起。 他的年纪分明还不大,可到底是出身名门宋家,一身气势已是凌厉如山,但此刻两人这般近的距离下,他刻意收敛了自己身上气势,连印刻进骨子里的矜贵慵懒也放下,只是原原本本的他看着她。 在感情里要公平? 应如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说法。 她正要开口,却是忽然顿住了。 距离她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数月,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已经快要和宋予深、宋疏南一样高。这样的身高,即使是少年矮了身体,她没有刻意地抬高目光下,她的视线所及之处也不过是他的颈间。但也正是目光触及他颈间,她愣住了。 少年的容貌是精致昳丽的,却丝毫不显得女气,而是一种高贵优雅的清隽,喉间的喉结也清晰可见,这样近的距离,完全看不出伪造的很近,甚至他的胸口也没有女生的那种起伏。 虽然这个突然之间生出的想法很荒谬,可鉴于系统的智障,她甚至觉得这个想法其实并不荒谬,很符合实际。 她当时为什么完全没有怀疑宋沛年的性别?不就是因为系统给的确定资料,加上原身和宋沛年没怎么接触过吗? 可现在她发现,系统明显是个不靠谱的,不管是主系统还是支系统,都不靠谱,而且到了这个时间,宋沛年也自称自己性别为男,这么近的距离,她也完全看不出造假的痕迹,这些证据在前,似乎由不得她不怀疑。 少女有一段时间没有开口,宋沛年也没开口打断她,他只是仔仔细细地描摹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的轮廓。 风里,数瓣桃花在纷落在少女发间眉梢,也吹起了少女的发。 他想起大哥和她之间亲密的动作,也下意识地抬起手,轻卷起她的一缕发丝于指尖,“为什么要这样恶心我的感情呢?是我哪里让你感到讨厌了吗?” 作者:嗷呜,最近有点忙,还是本章留评小红包趴,么么哒 系统发布的任务的作用,明天就会写到了,明天系统就会恢复正常了,也就是叔叔搞宋董事长的时候。 因为是快穿,这个故事又实在有点长,男主有三个,也都不是对女主一见钟情那种人,我最近已经尽量在拉剧情进度了,但是有些剧情得铺垫完,不然人设立不住,会垮。 明天的宋越那里处理完后,基本就是一个进度了,叔叔就是躺平被虐了。 ———— 嗷呜,谢谢Mamihlapinatapai 的地雷,Mamihlapinatapai 、成熟的作者应该学会主动加更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66章 豪门千金33 应如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迟疑了片刻,问道,“我有些疑问…你性别是男还是女?” 对于宋沛年,她怀疑他的性别是没有必要拐弯抹角试探的。 宋沛年骤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下,不明白应如笙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再一联想过往她对他的排斥,难道…曾经她恶心他的感情,不只是因为他们之间姐弟的身份,更是以为他是女生? 宋沛年的面容虽然精致至极,可这种精致完全不女气,再加上他的气质,十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未有人把他当作女生过。可没想到第一个把他当作女生的,竟然是他所爱之人。 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的性别,但是阿笙,我性别是男,从来都是。” 他想了想,握住了她的手,以最不失礼又比较合适的方式把她的手带到了自己喉结上,“一般来说,女生都不会有喉结的,我的喉结也不是假的,这样可以证明我的性别了吗?” 她温软的手轻触在喉结上,有微微的痒意,他眼中神色深了些许,却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应如笙感知着手中的触感,很真实,的确不像是作假,而且即使是刚才她那么突然地问他性别,他也只是茫然疑惑了一下,半点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没有。 虽然不排除他在掩藏情绪和性别的可能,但是比起系统,她都觉得宋沛年更可靠。因此她道,“可以证明了。” 女主的性别是男? 系统看来又在搞她了,她最初还觉得主系统靠谱一点,现在觉得主系统支系统简直哪哪儿都不对劲。 不过在经历过多次系统的不靠谱,加之她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后,此刻得知宋沛年性别是男,她也没有多少诧异的感觉。 宋沛年笑了笑,靠近应如笙,本是卷着她发丝的手挪到她后颈,轻轻垫住她的后颈,“既然相信了的话,阿笙是不是可以不那么恶心我的感情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此刻他又刻意靠近,气息便完完全全交缠在了一起,尤其他的脸轻轻靠在她脸侧的秀发上,两人远远看来便如相拥在一起一样。 至少在远处的余思域看起来两人亲密又暧昧。 他近乎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本来心情不好了很久的好友找他推荐有大片桃花林的庄园,他还有些诧异,但最后也老老实实推荐了。 今天他是看见了好友的车,打电话要问他的,但是打了一直没人接,所以跟了上来,又千方百计地说服了好友的一群保镖后,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好友问他的话。 ——“如果我想追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因为某种已存在,且不能更改的关系,根本不能接受我,甚至是厌烦我,我该怎么办?” 某种已存在,且不能更改的关系能是什么? 姐弟的身份不就是最大的不能更改吗? 所以…一向高冷的好友竟然是爱上了自己继姐吗? 虽然知道好友迟早会从保镖那里得知他来过,但他现在没敢再打扰,赶紧退了出去。 由于距离很远,余思域又没有出声打扰,桃花林中的两人几乎是没有察觉到有人来过。 桃花林里,应如笙后颈被宋沛年掌控着,鼻息间又交缠着他的气息,耳畔更是他低沉诱惑的嗓音。也是在这一刻,她明显的感觉到他和以往的不同。 他还把她视为姐姐的时候,是有礼且有距离感的,是完完全全对一个亲人该有的态度,但此刻,他对她,俨然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虽是克制有礼,却处处都暗含引诱意味。 知道宋沛年性别为男后,她倒是没了那种排斥感,但到底还是不太能立刻从这种思维里转换过来,因此微侧了头,“我没有恶心你的感情的意思,但我确实不太能接受突然的感情转变,也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让爸妈生气。” 比之刚才,她的态度已经好了太多,宋沛年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能接受我,现在你只要不恶心我就好,其余一切都交给我。” 他要的本就只是她不厌恶他、不排斥他而已,所以现在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 当天晚上,宋沛年没再挂断某个一直打来的电话。 自从下定决心和她在一起,他就知道自己只维持现状是不可能的,以宋越对宋家名声的看重和她从小被养在宋越膝下的事实,宋越就绝不可能答应他们在一起。 除非…他不再在宋家。 而如果他不在宋家,又想要在极短的时间里达到和大哥一样的高度,除非是他回到他极其厌恶的母亲本家。 想起生母的本家,他冷笑一声,不过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 宋董事长诧异地看着小儿子,“怎么突然决定回你母亲的本家?” 因为沛年的母亲是秦家的私生女,一直不被承认身份,还从小被秦家掌权人的夫人打压。甚至直到沛年十四岁之前,秦家也不过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勉强承认了沛年,但后来秦家主系子嗣意外死完后,为了防止旁系控权,已经不能生育的老家主才千方百计想要接回沛年。 为此,之前秦家老家主,也就是沛年的外祖父来找过沛年多次,他也劝过数次,然而沛年都没有松口,现在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宋沛年道,“因为突然觉得能白白得到一个和宋家差不多的势力的家族,没什么不好的,何况它在我手里了,我想怎么收拾秦家那群人,不也是我说了算吗?” 这是对于宋越来说,最可靠的一个答案。 “你能这样想很好,没人跟到了自己手里的权势过不去的,何况秦家和政坛关系极紧密,家族里政客也不少,你的外祖父更是身份极高,你接手秦家,百利而无一弊。”宋董事长很高兴自己小儿子能有这样的觉悟。 宋沛年没什么表情地应了,然后退出了书房。 恰巧苏釉烟来书房找宋越,两人便在书房门口遇到了。 宋沛年礼貌地微颔首,“苏姨晚上好。” 苏釉烟笑道,“晚上好,这么晚了沛年还没休息吗?” “刚和爸说完事情,正准备回去休息了。”宋沛年看了看书房里的宋董事长,又看了看苏釉烟,“爸和苏姨也早些休息。” “好,你也是,记得睡之前把佣人送到房间里的热牛奶喝了。”苏釉烟笑着应了,然后进了书房。 宋沛年离开的时候仔细地带上了书房门。 书房里,苏釉烟有些诧异,“我本来还以为是你又在书房看文件忘记时间了,原来是沛年在这里啊。” 宋董事长解释了一下,又道,“沛年估计明后天就要去秦家,到时候你可能要忙一下了。” 苏釉烟听见宋沛年要回秦家,很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一想到那样一个优秀完美的孩子如果只是拘束在宋家,上面又有宋疏南在,的确是有些不值得。 加上她也不是特别清楚当年宋沛年母亲的事情,因此她也没有诧异很久,便应了。 ** 而这边,应如笙则是在揪着支系统问它话。 主系统不出现,那就暂时只能先审问支系统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审问些东西出来呢? 被审问的052可怜兮兮地哭着,【喵喵喵!我是真的不知道宋沛年的性别是男啊,主系统给我的资料里面明明显示的就是宋沛年是女嘛呜呜呜呜呜呜,亲亲你欺负宝宝!呜呜呜呜你没有良心!你个负心汉!】 应如笙:…… 她到底为什么觉得可以从250这个智障身上审问些东西出来的。 …不行,对待250这个智障就绝不能手软。 她直接一把掐住它圆乎乎的肉脸,【不知道宋沛年性别是男就算了,那你那天说主系统不是bug那个呢,想起来了没有?】 制造系统的人似乎很是用心,但又似乎很是不走心,连250这个支系统都有具体形象,但偏偏主系统却没有形象,从头到尾都只是机械的电子音。 此刻在她面前的250,就是一只胖乎乎的大熊猫。 对着一只国宝,她本来还下不去手的,但是慢慢的,由于250实在太智障了,还撒娇卖萌地怼她,她也就完全下得去手了,反正不是真熊猫,只是一串代码而已。 不过……宋沛年的性别都是假的,这么多虚假的话,面前这只真实到虚幻的大熊猫真的只是一串没有感情的代码吗? 有些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觉得处处都可疑。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大熊猫。 052被应如笙盯得有点毛骨悚然,顿时也不假哭了,滚成一团缩了起来,【虽然想起来了,但是才不告诉你呢,你就是嫉妒宝宝比你可爱!呵,女人!】 应如笙温和地笑了笑,【不告诉我是吧?】 052更怂了,但是输人不能输气势,于是它努力给自己撑场子,【就是不告诉你!哼!】 应如笙笑得更温柔了,看来250是欠收拾了。 于是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052在应如笙的一番蹂.躏下怂成了一团,一身厚厚的毛都要炸开了,【呜呜呜呜呜,我说我说……就是可能是两个位面尊者同时掌控着主系统,让它发布任务,而且这个两个任务是互相矛盾的,主系统就会这样,不然它不会这么反复的。】 听了250的解释,应如笙松开了它,转而沉思起来。 两个位面尊者同时掌控着主系统? 意思就是主系统之后还会有人控制?可她最开始签订合约的时候,分明说的是任务A跟着书中的剧情走,任务B则是极大程度自由发挥。 现在这个蠢萌的250却说主系统之后还有人。她不觉得以250的智商会说谎。 而被松开的052,立刻就滚到了一边,还顺带瞪了应如笙一眼。 嗷呜,疼死它啦,这个渣女,有了三个新欢就不爱它了!呵! 一人一系统在识海里各自安静着。 过了一晚,应如笙暂时放下了心中思绪,也才从宋沛年口中得知他准备回秦家。 对于宋沛年母亲那边的事情,系统给的资料里不是特别清楚,原著小说里也没有多少着墨,因为原著里宋沛年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秦家,现在他却突然要回秦家? 宋沛年看着应如笙,目光温柔缱绻,“阿笙,我说过,你只要记得我爱你、不厌恶我的感情就好,其余一切,我都会处理好,我会自己走来你身边,不需要你来迁就我。” 对于应如笙来说,宋沛年如此深的感情太突然了,甚至之前没有多少预兆,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不适应的,何况系统说的关于宋予深的任务也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做,因此她没多少心思和宋沛年谈情说爱。 但没等她开口,他似乎已经知道她会说什么一般,直接笑了笑,温柔地为她捋顺了垂落的发,“今天我得去秦家,就暂时不能和你一起上课了,笔记我也只能过几天继续抄了。” 他的语气含了点点遗憾。 说完,他就要转身下楼,然而也正是他转身的瞬间,眼里便映入了苏釉烟的身影。 刚才宋沛年背对着苏釉烟而站,应如笙又被宋沛年遮住了视线,两人完全没看到苏釉烟,现在宋沛年一转身,才发现苏釉烟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不过宋沛年和应如笙的反应都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两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向苏釉烟问好。 苏釉烟惊疑不定地看着姐弟两人,“既然都起了,就一起下去吧,正好你们爸爸有事情和你们说。” 她不太确定有没有看错,也不太确定沛年和疏南是不是一样的感情,毕竟笙笙完全像没有事的样子。 两人自然是乖巧地应了,然后一起下了楼。 苏釉烟跟两人一起下楼,心里还是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她到底没在宋董事长面前说些什么。 而她口中宋董事长有事情要说,也就是宋沛年和秦家的事情。因为宋沛年之前已经告诉过应如笙,她也就不惊讶了。 饭后,秦家来了人接走了宋沛年,她也就去上课了,而苏釉烟则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开口问应如笙什么。 因为记得今天是宋予深说的时间,所以她下午下课后就等着四点多,然后去了正北门的校门口。 一辆宋予深惯坐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看起来他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 上了车,她才发现车里很暗,而宋予深就坐在一片黑暗里,只有他面前笔记本上传来微弱的亮光,这种光打在他极薄的眼镜片上,是冰寒的冷。 宋予深暂时停了手中动作,“今天还是要跟我一起?” 作者:写沛年自证性别的时候,忍不住地想起了霸道总裁的邪魅一笑:呵,女人,你在怀疑我的能力?要试试吗?床.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 ———— 嗷呜,狗作者卡文了呜呜呜呜,没写到叔叔搞宋董事长呜呜呜呜呜 果然卡文这种东西不能想,一想就会真的卡住。 明日再战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狗作者躺平任打,还是留评发小红包趴呜呜呜呜呜呜 ———— 嗷呜,谢谢刘亦菲的4pm 的地雷,是大勋花的女朋友呀 、舟遥客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67章 豪门千金34 “叔叔,我都已经来了,难道还不够说明我的态度吗?”应如笙反问道。 宋予深没回答,只是看了应如笙一眼,云淡风轻地收回了视线,“岳伦,开车。” “是。”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有着一个古典的华国名字,不过从侧面看去,倒是不像亚洲人,更像是欧美人,健硕而狂野。 不过应如笙也就扫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车里除开她和宋予深,也就只有两个人,那个驾驶员和副驾驶座上的像是助理样子的人。简单的这么几个人,也不知道宋予深今天要做什么,或者还是已经吩咐人下手了,他现在只是去验收成果。 正在应如笙思绪翻飞间,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车内极为安静,她的手机的震动声也就极为清晰,宋予深却像没听见一样,极为淡然地敲动着笔记本的键盘,连一丝半毫的停顿都没有。坐在前面的两人因为宋予深没有动作,也都完全没有出声,像是机器人一样极为精准地各司其职。 其余三人都没什么反应,应如笙就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视频电话,宋疏南发来的。最近宋疏南虽然在国外,但是一周必定给她打一次或两次视频电话,不是特别频繁,但刚刚好会让她的生活都有他的影子。 本来如果是以往,她也就接了,但现在显然不太合适,她准备挂了,发个消息给宋疏南说她今天有事。 然而她的手指还没触上手机屏幕,也许是她手机震动太久引起了宋予深的注意,清冽低沉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不接吗?” 应如笙道,“不了,等会儿跟大哥发个消息去就行。” “真的不接?”宋予深侧了目光去看她,若有所思地提示道,“这可能是你和疏南最后一次心平气静的谈话。” 或许是蛰伏多年的夙愿达成带来的放松,或许是自从上次奇异地想看看少女不平静是什么样带来的残余影响,此刻他竟然诡异地开口多管了闲事。 应如笙诧异地看了看宋予深,印象里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才对,怎么突然开口管起这个? 诧异的不仅是应如笙,助理也是震惊的,他跟在宋总身边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宋总这样多管闲事过,不过也更没见宋总身边有什么女人,无论年纪大小。 这个宋小姐对宋总来说,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个例外。 诧异的两人心思各异,应如笙思量了一瞬,最终还是挂断了视频请求电话,然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这一次宋予深倒是没再说什么。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很长一段时间后,车停了,然而宋予深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停下了手中动作。 不过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放松。 应如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车窗外,才发现这里是博珩集团华国总部,而奢华低调的大门前,此刻却是停着数辆警车。 看这警车的数量,已经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一群人从博珩集团正门出来了。 距离太远,她只隐约从穿的衣服看得出来走在一群制服警察里的人是宋越。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以为宋予深会带她见识一场枪.击,却没想到是一场平静到极致,却又真正让人震惊到极致的抓捕现场。 而她身后的宋予深在宋越被控制着走出博珩集团的时候,倾身靠近了她,“你想知道宋越为什么被抓捕吗?” 他觉得少女应该是隐约知道些什么的,可出乎他意料之外,除了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他不是没想过问她原因,但是很显然,她不想开口的,即使是他逼问了,得到的也不过是敷衍的借口而已。 他用的词是抓捕。 “为什么?”应如笙问。 既然宋予深今天敢这么做、这么问,那就代表宋越出事绝对和他有关。他自己交易军.火、持有枪.支,还敢在对付宋越的时候惊动警.局的人,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因为他涉.黑。”他道。 宋予深的声音很平静,应如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越涉黑? 怎么可能?以博珩集团的财力和势力,宋越完全没有必要在华国冒险涉.黑,毕竟涉.黑对于博珩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何况以博珩的势力,即使是宋越真的涉.黑,也没人敢动他的。 似乎是看出了应如笙眼里的怀疑,一直很平静的宋予深轻轻地笑了。 正是此刻,宋越被压迫着踏上警车,似有所感般,他往这边望了望,却最终被压迫着上了警车,宋予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自然是我说他涉.黑的。” 他一把转过自己的电脑,转到她面前。 一行行的字映入应如笙眼底,应如笙仔细而快速地浏览着。 宋予深没有出声打扰,就坐在她身边,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 他在好奇,她面上的平静会不会被撕裂。 也许是夙愿得偿后,他无事可做之下越来越闲,竟然开始注意这样无聊的小事。可他直到现在还有些乐在其中。 可惜,哪怕是她看到了最后一页,她面上的神情也依然是平静的温柔。 车内刚开的暖色的光打在她身上,有种经年旧月的温柔感,她就像是以温柔的笔触描绘出的、虚幻里才会有的大家闺秀,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温柔而婉约的,无声无息地蔓延进人心底。 宋予深心里生出几分莫名的感觉。 也正是此刻,应如笙抬眼,对上了他低下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相触,他心里那种诡异莫名的感觉更深。 她道,“叔叔,你真的狠。” 她一直知道宋予深狠,毕竟敢做军.火交易,又把枪摆在桌上和人对杀的人,又怎么不狠?但她没想到的是他可以这么狠,连对自己也是。 宋越没有涉.黑过,扣在宋越头上的污水,都是宋予深做的,宋予深涉.黑涉军.火,在黑.道的势力极大。现在他为了掰倒宋越,一把把涉.黑的经历全部扣在了宋越头上,也反控了黑.道一把,把黑道里大把的势力都牵扯了出来,摊到了警.方面前,黑.道算是一次性被清洗了个大半。 这样做,只要不败露,宋越死刑是绝对逃不了了,毕竟宋予深给他扣的名头太大了,但这对宋予深的打击也绝对是巨大的,大到不只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了,因为宋予深这样做也就意味着他不仅折损了自己的势力,也彻底得罪了整个黑.道,今后黑.道的人只怕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追杀宋予深。 她不觉得以宋予深的智商和情商想不到这些,很显然,他是想过了,还是决定这样做的。 “狠?”宋予深忽略掉心里那些许莫名的感觉,轻轻地笑着,眼角眉梢都有种血腥料峭的冷酷,然而开口的话却是温柔的,“比不得宋越的狠。” 他看进她眼里,“我只是有些疑惑,宋越一直对你不错,现在他出事,你就没有一点想要帮他挽回局面的意思吗?” 应如笙却是笑了笑,“叔叔不是跟我保证过你做的事情不会是伤害我最重要的人,而其他你要做的事伤的人,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吗?” 那次她因为系统发布的任务,第一次撞到了宋予深动手杀人。之后的谈判里,宋予深明确表态过。 “你就不怕是我骗你的?”他问。 “叔叔或许忘了,那天你杀那个欧洲男人的时候,他倒在地上后,我也蹲在桌子下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或许不长,但也足够我大致浏览一遍从他身上落出来的资料,再给他放回身上了。”应如笙道。 那份资料里记录的正是当年的事情。 她没想到真正的事实和系统给的剧情差了这么多,小说给的背景是设定是宋越的白月光是秦言,也就是宋沛年的母亲,后来宋越娶苏釉烟,也有一定原因是因为苏釉烟和秦言有几分相似。但从资料的记载里,宋越却是从头到尾没有爱过秦言,最多是对宋予深的母亲有那么一丁点的特别,但也只是一丁点而已,根本不足以动摇他对权势的热忱。 当年宋老董事长因为对宋予深的母亲比较偏爱,又见宋予深天赋异禀,而长子宋越虽然能力也不错,但比之宋予深的天赋却逊色了太多,假以时日,两人之间的差距绝对是天差地别,何况宋越还喜欢流连花丛。在绝对的金钱权势和集团发展面前,老董事长便起了培养宋予深为继承人的心思。 然而这种心思被宋越知道了,当时宋越已经是掌控了博珩一部分权力,加之母家又强大,联合母家和同样出身顶级名门的好友后,直接彻底架空了宋老董事长,后来宋越为了完全控权,把宋老董事长以精神失常为由进了疗养院,而且之后不久,宋老董事长就去世了。 当时宋予深还很小,宋予深母亲又完全没有家世背景也没有能力,失了宋老董事长庇护的宋予深母子俩便如浮萍,而宋越又恰巧对宋予深母亲有些意思,便以宋予深胁迫宋予深的母亲顾沫跟着他。 顾沫爱宋老董事长,但为了护着宋予深,被逼答应了,可实际上她一直记得宋老董事长是怎么出事的、怎么被架空的,于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揭穿宋越,可她到底太天真了,以为把证据搜集给警.局就有用,最后警.局的人却是直接把她搜集的资料摆在了宋越和他的好友面前。 宋越当时很生气,但没决定杀了顾沫,可和他狼狈为奸的好友却起了顾忌心,让宋越解决了顾沫。两相权衡之下,宋越亲自动手杀了顾沫,毕竟不过是一个有些意思的女人而已,女人可以再有,权势却一定不能丢。 宋越一直以为宋予深不知道,其实就连宋予深的母亲都以为宋予深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可实际上以宋予深远高于同龄人的心智,他早就发现了,也在那天下课后看见了宋越手上的血。 这样的深仇大恨,宋予深怎么不恨? 而这份记录了一切的资料,正是宋越的好友当年和宋越签订的合约和留下的、为了防止宋越反水的证据。 那天宋予深和那个欧洲男人见面,似乎就是为了交易这份资料。 而且那天宋予深从宋越书房里拿出来的资料,应该也是宋越手里持有的这份相关资料,毕竟她当时虽然只看见了一眼,但是却记得个大概。 不过这些都是背景资料,和小说给的背景有些差距也是正常的,毕竟至少系统给的剧情资料和明面上摆出来的事实是吻合的,而很多小说也毕竟是女主视角,有些偏差也很正常,所以其实当时她并没有太重视,不过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叠加在一起,她就越来越怀疑系统,也越来越怀疑这个世界了。 宋予深眼中刀锋极速地掠过,但不过片刻,他眼中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了起来,“所以那天的最后你躲在桌底下不仅是在伪装害怕,也是因为资料没看完、没收拾好?” 他记得很清楚,他解决了所有人后,少女还瑟瑟发抖地在桌底下呆了很久。 “的确是。”应如笙没有迟疑地点头。 “阿笙,你很冷静,也很聪明。”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冷静地看资料,看完还原原本本地放回去,然后伪装害怕。 这样想来,她那天从头到尾应该都是装的,就连谈判被他说服也是装的,倒也难怪他当时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原来并不是错觉。 被骗得彻底,宋予深本该生气,然而看着应如笙很久,他却是笑得更深了,突然无限地靠近了她,“可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不怕。”应如笙从容无比地道,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宋予深突然靠近了,“毕竟之前那么多次叔叔都没对我动手,现在就更没有必要了,何况……” 正在她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打断了她的话,【系统支线任务发布:嫁给宋予深。】 已经听过无数次这个支线任务的应如笙是冷静的,她此刻唯一的想法是,主系统终于不装死了。 不过现在宋予深在面前,她没有大把时间和主系统纠缠,只能简短地问,【确定要做这个任务?】 主系统道,【亲亲,这个任务虽然只是支线任务,但是也是必须完成的呢。而且如果完成这个任务的话,是有支线奖励的呢。】 看起来…现在的主系统很希望她完成这个任务。按照250的意思的话,那要么就是操控主系统的两个所谓的尊者达成一致了,要么就是一个战胜了另一个,夺取了主权。 不过为什么给她安排这种任务?又为什么这么积极? 【什么奖励?】她问。 主系统道,【本世界任务积分翻十倍。】 翻十倍? 她一共需要200积分才能任务圆满,而按照任务难度划分,一个世界一般是10——100积分,上个世界是试验世界,一共10积分,这个世界是初级世界,任务完成,应该是15积分,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世界的积分翻十倍的话,她就有了160积分,也就还差40积分,最多两个世界就可以做完任务,如果运气好,也许只需要一个世界。 【好,我接了。】 应如笙停顿了些时间,宋予深问道,“何况什么?” 应如笙毫无违和地接口道,“何况叔叔如果实现当时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叔叔也就不用担心我坏事,也不用费心动我了。” “你想好要求了?”应如笙突然拐了个弯,宋予深略微诧异地道。 当时她听了他的解释,还格外索要了一个要求,要他答应她一个条件,但是具体是什么,她当时还没想好,只说等以后想到了再说。 “想好了。” 应如笙在此刻提起要求,宋予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 什么条件能让他和她成为所谓的一条船上的人? “我想跟叔叔讨要一个身份。”应如笙道。 “什么身份?” “您的妻子的身份。” 不过简简单单七个字,然而应如笙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车内是前所未有的寂静,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整整一分钟,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助理,然而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宋小姐是宋总的侄女,却跟宋总要妻子的身份。 他总感觉自己要因为听见这种豪门辛密被灭口了。 助理虽然没说话,但一霎那的呼吸停滞很明显,宋予深又怎么没感觉出来? 他冷冷地扫视了助理一眼,才转了视线看向应如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微微眯起眼审视她,声线如深似沉,“还是说,你准备用自己跟我换谁平安无事?” 他唯独没想到少女跟他要的是他妻子的身份。 这么些年来,不是没有人跟他要过这个位置,应如笙是其中最为直白的,却奇异地没引起他的反感。 …不反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予深陡然厉了目光。他对少女要他的妻子这个身份不反感? 宋予深审视的视线倏然间变得危险又凌厉。 应如笙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迎上他的目光,“不,我不是要跟叔叔换谁平安无事,何况我也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魅力,能用自己作为交换,让叔叔放过谁。我只是想要叔叔的妻子的身份而已。” 虽然她来这个世界以来,宋越一直对她不错,但毕竟杀人偿命,她不是原身,其实也对宋越也没多少感情在,何况宋越曾经那么错过,所以那么些天里她纠结要不要插手宋家的事情,却从来不是想救宋越,而是怕波及到无辜的人。 即使是此刻,少女的面上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就似乎她说的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而不是跟他要他妻子的身份。 又或者该说,少女就像是一个冷静理智到冷酷的商人,把他妻子的身份当作一个可交易、可买卖的商品,精准如钟表地对这件商品的价值进行评估后,设定了一个她预期的价格,跟他讨价还价的进行交易,一旦她胜利了,他妻子的身份就是她的战利性商品而已。 宋予深仔细描摹着少女的轮廓,倏然捏住她的下颚,抬高了她的视线,让她的目光与他齐平,“为什么?” 即使是少女这样的态度,他竟然也出奇地对她成为他的妻子不反感。 思及此,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掐死面前这个少女。他的手也的确慢慢地往下滑,触及了她的白皙修长的颈项,轻轻地摩挲着。 他太清楚这种不反感意味着什么。 然而怎么会? 且不说她是宋越的继女,就说她是他的学生,他也不可能对她有了什么心思。 此前有过学生疯魔了一样缠着宋予深,最后甚至为了威胁宋予深和她在一起而要跳楼,这导致本就对师生恋敬谢不敏的宋予深此后更是厌恶有学生跟他有感情纠葛。 因此他不明白,他是怎么对是他的学生的她生了心思的? 但…事实就是,他丝毫不反感,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可能还不错。 他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少女的轮廓透过镜片倒映进他眼里,是冷的。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细细地摩挲着少女的颈项,眼中神色更深更沉了。 这样的动作,他曾经不是没有对少女做过,可唯独这一次,渐渐变了味道,不再是蚀骨的冰寒,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里面,危险又暧昧。 宋予深一句“为什么”,像是问她,却更像是自问。 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两人却犹如隔着一个世界,他的目光是冷的,前所未有的冰寒彻骨,她的目光是暖的,能融化一切的温柔暖意。 宋予深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表示可能他会同意。 如果这么好同意,她就省了一大笔心思。 作者:虐叔叔的里程碑式进展。 ———— 嗷呜,谢谢在厕所喝粥、阿祁、超酷的珩珩 、风雨 、Mamihlapinatapai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68章 豪门千金35 她感知着颈项间冰寒的触感,却没有挣脱,只是回看着他,从容而冷静地道,“因为这个身份可以为我带来我想要的东西,我需要它。” 她需要这个身份来获得系统积分。 “需要它?”宋予深反复咀嚼了这三个字一遍,倏然收回了抚在少女脖颈间的手,目光却没有挪开半分,审视而深邃莫测,“你确定你需要它?” “是。” 应如笙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连半分停顿都没有,但显然无关情爱。 宋予深眼中神色彻底沉了,他轻轻摩挲着自己指腹,其间似乎还残留着少女颈项间的温度。 宋予深从来清醒克制,即使是此刻,他也冷静得可怕,迅速地分析着自己的情绪波动值和自己对少女的预期值。 当前心理学上,爱情分为激情之爱和伴侣之爱,激情之爱自动心起,在一段时间后到达巅峰,愿为其生为其死。激情之爱虽然绚丽,但同样也短暂,它不可能维系一生,而伴侣之爱,则恰恰在激情之爱褪去后开始上升,以死亡为限。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例外的没有激情之爱,从一开始就是伴侣之爱,这样的伴侣之爱在历经岁月后浓稠如酒。 而以宋予深的年龄和性格,很显然,他属于那种例外。 所以他对她是否以激情之爱来接近他,并没有多高的期待值,甚至根本不感兴趣。被激素控制的短暂绚丽,不如不存在。他在意的是,她是否在他身边。 半晌,他敛尽眼中杂思,伸出手平摊在应如笙面前。 应如笙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突然伸出的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却丝毫不显得女气,是一种积蓄了力量的骨节分明。 正在她有些疑惑的时候,他低沉温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车内,“阿笙,你有两次反悔的机会。” 应如笙微愣之后,眼中神色一转,宋予深这是答应了? 比起应如笙,助理更加震惊,他没想到宋总竟然就真的这么答应了,要知道,宋小姐毕竟又是宋总的侄女,还是宋总的学生。 宋总娶了自己的侄女兼学生,世人会怎么非议宋总? “这是第一次。”无论两人怎么想,宋予深的声音都还在继续,“从你握住我的手那一刻开始,我就当你放弃第一次机会。你可以仔细考虑清楚。” 应如笙骤然抬头,对上的便是宋予深冰寒与温柔交织的目光。 她一直都知道,宋予深很完美,这种完美不只是外在的形象,更是内在的修养与学识,只是这个完美的男人太危险了。 此刻,他优雅地坐在她身边,向她伸出手,不像是邀她共度一生,更像是披着上帝皮囊的魔鬼在诱哄着她踏入黑暗的地狱。 但她没有片刻犹豫地,就把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是披着上帝皮囊的魔鬼,她难道又是什么单纯少女? 在她的手放入他掌心之后,他没有立刻收拢,而是停顿了一些时间,似乎是在给她时间考虑。 但无论他如何等待,她始终都没有收回手。 良久,他缓缓的收拢了手,也是同时,他顺势一拉,少女便跌入了他怀里。他虚虚一收拢,秀雅的少女便完全被掌控在他怀里。 应如笙其实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但既然是她开口要的宋予深妻子的身份,他也答应给她了,她自然不会无聊到因为什么突然这么亲近不适应而反抗。 她既然会接下这个任务,基本的方面也都还是考虑了的。因此她非常安分地在他怀里窝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要靠着睡下,然而她的念头才一起,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次机会是订婚典礼之前,任何时候,你可以选择结束。” 宋予深垂了目光去看怀里的少女,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她长长的睫羽似乎微微颤了颤。 须臾,他低头轻触在她唇角,冰凉的镜框就极为亲密地贴在少女的脸侧,声线更是危险的寒凉与极致的温柔交织缠绕,“订婚典礼之后,无论你是不是后悔了,我都不会再放过你,哪怕是你死,也只能是以我妻子的名义。” 他一直没有看懂过这个少女,包括现在,但他动了些心思却是真实的。 他觉得她聪明冷静,又觉得她矛盾冷酷,这些情绪都是交织的,只是唯独没觉得自己会对她有什么晚辈之外的感情,可或许从一开始他没动手对少女做什么开始,她就是不同的。 他最是厌恶师生恋,但时至今日,他竟然对自己的学生起了心思。 宋予深骤然低头那一瞬间,应如笙便隐约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她没躲开,可却没想到,真正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吻是凉的,不是温度上的凉,是一种感觉上的冰寒,冰寒到透彻刺骨。 能把情话说得这么血腥冷酷、亲吻吻得这么让人这么不由自主颤抖的,估计也只有宋予深了。 半晌,她缓缓靠进他怀里,准备休息一会儿,“我知道了。” 怀里渐渐睡去的少女很柔顺乖巧,就像是她养的那只温顺的英短,无害又可爱,然而宋予深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 可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结果,过程和真相如何,都不重要。 就如他手里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宋越和韩梓没有让它见过光,他也不会让它见光,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真相,但结果是宋越和韩梓死,就足够了。 似乎能够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暗里,睡在宋予深怀里的少女安然极了,他轻拢了拢少女的身子,慢条斯理地撕起手中的资料。 ** 博珩集团的换血来得前所未有的突然,也是前所未有的快。 宋越出事那天,幼子宋沛年不知所踪,而长子宋疏南则是一早被宋越派往了北美,据传在宋越出事当天,长子宋疏南就想回华国,然而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根本回不来,人硬生生被卡在了美国。 因为博珩集团董事长涉.黑,一向低调、不为人所知的顶级名门骤然便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这其中,还有与博珩集团董事长一起涉.黑的微链集团董事长韩梓,据传两人是多年好友。 博珩集团是以投行起家,最高掌权人涉.黑,让博.珩集团在买卖两方市场上都大受冲击,但博珩集团毕竟是发展数百年的综合性金融集团,其根系之深,已经延伸至各个行业,加之自身风险防范能力足够强悍,而且即使是国.家本身,为了维护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也不敢让其出事,因此虽然集团本身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冲击,但没人觉得博珩集团会出事,也没人觉得最高层会经历一次严重换血。 可也正在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的时候,最高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更换了人,最高持股人俨然已经从宋越成了宋予深。 股东大会紧急临时召开之后,董事长悄无声息地换了人。 而一直被关注着,回不来华国的宋越长子,据谣传已经辞掉博珩集团北美职位,准备回其母本家。 这次风波极快地席卷而来,又极快地退潮。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波过后,这样的顶级名门会又一次彻底隐身,然而不知道是哪一天,突然有消息从青大传出。 曾经的青大教授,也就是现任的博珩集团最高控股人兼掌权人要和自己的学生订婚,订婚典礼就在三个月后。 如果仅仅是师生恋,倒其实也不会这么高的议论声,关键是,这位掌权人要娶的人不仅是自己学生,更是自己侄女,甚至对方还未成年。 一时间,听到传闻的人们震惊了,真真切切收到请柬的名门世家更是感觉不真实。 虽说名门里什么腌臜荒唐事都有,甚至还不少,可这种事只是见不得光的阴私而已,没人会拿到明面上来,但宋氏这位新掌权人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不仅把这种事搬到明面上来,甚至还要娶了对方。 名门里从最开始的议论纷纷到后来开始疑惑,宋予深要娶的不过是前董事长的女儿,以她现在受制于宋予深的身份,宋予深如果真要她做情.妇,只怕对方也是不敢反抗的,偏偏宋予深却冒险娶对方,难不成是真爱了? 真爱? 这位宋氏千金还未成年,宋氏现任掌权人可是比她大了十多岁,还是她法律上的叔叔。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有真爱? 反正无论各个名门世家怎么想,都没能想通。 而就在各大名门世家绞尽脑汁想其间关系厉害的时候,甚至已经传到国外的消息却没能传到宋沛年的耳里,他在回到秦家的当天,就在秦家的安排下,要暂时断绝与外界的消息进行学习,实际上,这样的操作更是秦家要着手处理他的身份问题。 秦家世代从政,因此他如果接掌秦家,也必定是与政.界挂钩,可麻烦在于,他母亲身体里有一半的欧洲血脉,也就是说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脉,而且尤其他的眼睛是浅茶色。 因此他如果回秦家,秦家要处理他的身份,他一早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虽然很突然,但他接受了,毕竟这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也许提早了,对他和她都还算好,他可以迅速成长然后得到自己所求,她会因为这种分开而弱化他们之间姐弟身份的记忆。 不过即使是每晚都能穿到她的猫身上,也可以跟她视频,但他离开之前,还是去见了她一面,当时一切并没有异常,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也都没有异常,他也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所以一直认为国内风平浪静。 而宋疏南却不同于宋沛年,他毕竟年长宋沛年许多,又执掌博珩集团多年,尽管因为对宋予深毫无防备吃了亏,后来又因为宋予深的刻意阻拦回不了国,但他从来果决利落。 作者:么么哒,为了压缩剧情,能省的宋家的这个情节我都省了。 第69章 豪门千金36 既然宋予深堵死了他回国的路,左不过是让他换条路换个方向而已。 因此宋疏南毫不犹豫地辞去了自己在博珩集团的职位。也许要费些力气,但这么些年的积累以及他母亲家族的存在,他的后路从来不止博珩。 可同样的,宋予深筹谋这么多年,就为了让宋越和韩梓死,虽然他对宋疏南没有什么恨意,甚至因为宋疏南的天资和能力,对他很是欣赏,但为了确保宋越和韩梓死,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宋疏南回国? 何况现在他准备娶应如笙,就更不会让对应如笙有心思的宋疏南回国了。 两方僵持下,宋疏南到底是疏漏于早期对宋予深毫无防备,暂时没能回国。 但传到北美的消息,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宽敞的房间里,助理站得笔直,若是再仔细些看,便不难看出他身体的绷紧和僵直。他在害怕,甚至不怎么敢对上他对面坐着的宋疏南的目光。 宋总虽然平时不爱笑,但好歹还是有点人气的,但自从宋董事长出事后,宋总身上的气息就一点点下沉,直到国内传来宋小姐要和宋教授订婚的消息,宋总这气势…已经是堪比修罗了。反正他是怕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通,宋小姐是怎么和宋教授扯上关系,还要订婚的,毕竟两人差的不只是年龄,更是整整一个辈分。 但再一想到宋总对宋小姐那近乎变.态的喜欢,他又似乎觉得,在宋家,没什么不可能,毕竟哥哥都喜欢上了妹妹,还有什么不可能?嗨呀,不就是叔叔要和自己侄女订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个鬼啊!叔叔和侄女订婚,这都乱到哪里去了! 正在助理胡思乱想间,宋疏南倏然从文件里抬起了目光看向他,“国内的消息,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尤其是关于笙笙的。” 这段时间他虽然因为宋予深的阻拦,暂时没法回国,但他却是能和应如笙视频的,可分明每一次通话,笙笙都说过她很好,更没提过要和宋予深订婚。 他自然没有全信,毕竟她一向独立,即使是真的受了委屈,也不一定愿意和别人提及,依靠别人帮她报复回去,可他仔细地观察之后发现她似乎也的确没有任何不好。 还是说…对于她来说,连和宋予深订婚,都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只有温言梵才是唯一重要的。温言梵死后,她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口突然一悸。 助理被宋疏南盯得冷汗涔涔,在宋疏南开口的瞬间就立即应道,“好,我知道了。” 只是这句话之后,他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宋总的下一句话。思忖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地抬了些微目光,映入眼帘的正是宋总捏着文件的手。 然后,他就没敢再抬目光,因为映入眼帘那双手极度紧绷,连指关节都微微泛了白。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又听到宋总开了口,“我父亲当年和宋予深的恩怨,查清楚了吗?” 宋总的声音是清寒低沉的,似乎与以往没什么差别,可他莫名的觉得,这种清寒低沉之下,似乎掩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线索太少了,还没能查清楚。”助理略微顿了片刻,整理措辞后才道。 从那天宋董事长出事后,宋总就在几方面一起进行,其中包括清查宋董事长和宋教授的恩怨。然而到底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保密又做得极好,即使是宋总的信息网极广,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查清当年的事情。 而且…“而且我怀疑当年应该是有人对这件事进行了一遍彻底的清洗,有些痕迹直接就断了。” 他仔细地把自己查到的一点点汇报给宋疏南。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宋教授的生母在老先生去世后…曾经跟过董事长一段时间。” 最后说完这句话,他立即低了头,这种事情…要不是宋总交给他去查,他死也不想知道的。 助理虽然说得委婉,但宋疏南又如何不明白? 他捻着手中文件。 半晌,他道,声线凌厉,“继续查,查到清楚为止。还有,回国的事情,也尽快处理。” “在订婚典礼之前办妥。”最后,他又补充道。 “是。” ** 宋予深不止对宋疏南出了手,包括宋沛年那边,秦家对宋沛年彻底封死了消息,也有宋予深很大一份功劳。秦家从政,极为看重家族声望和名声,现在宋沛年是秦氏主系唯一的子嗣,也就是未来唯一的继承人选。 于公于私,秦老家主都决不会允许秦家未来家主身上有任何污点。宋沛年爱上了自己姐姐,还想娶她,即使只是继姐,也是为秦家所不容的。 因此,不用宋予深做什么,只要他把宋沛年爱上应如笙的事实透露给秦老家主,一向把家族名声看得比命还重的秦老家主,哪怕明知道今后可能会被宋沛年记恨,甚至报复,也绝对会想办法断了宋沛年的心思。 毕竟只要等到应如笙嫁给了宋予深,一切就成了定局,哪怕宋沛年再爱应如笙,也没法改变这种事实。 而结果很明显,宋沛年即使天资聪慧,但到底是年纪小了些,对上在官.场翻云覆雨数十年的秦老家主,到底还是嫩了些。 再加上宋沛年每晚穿到应如笙的猫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同,以致于他竟是没有察觉到异常。 ** 时间往后再走一些的时候,华国京城青城下了雪。 一夜梨花压枝低,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宋予深和好友秦以延在打台球。 不过与其说是两人在打台球放松,不说是秦以延一个人在打台球,而宋予深刚处理完事情,正在等人。 又一次进球后,秦以延便觉无趣地收了球杆,走到宋予深身边坐下。然而宋予深始终是慢条斯理地凝视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连半分目光都没给他,就连监控摄像里鬼鬼祟祟的人影似乎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秦以延更觉无趣了。 然而,他忽然想起什么,端过手边的红酒,“我说你为了报仇犯.法涉.黑,跟那群恶犬为伍。” 他用酒杯指了指还在监视器里乱晃的人,“然而报仇后却直接把这群涉.黑的人都给卖了…哦不,是为了报仇接触他们,又卖了他们,还把人家的老窝都给掀了个底朝天,你这操作简直比隔壁赵家负责扫.黑那群人还狠还彻底,你这是免费帮赵家当了一次卧底呢?你也不怕那群丧家恶犬追着咬死你?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你现在这有家有室的,你倒是能自保,可你那小侄女能保护好自己?” 他这好友也是各种让人惊呆下巴的动作了。 宋越不好对付他知道,毕竟宋越背后是整个宋家,可好友为了杀宋越,这杀敌一千,自伤五千的操作,他是真的惊呆了。 想起应如笙的身手,宋予深敲在键盘上的手微顿了片刻,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又敲下了一个键。 也是同时,监视器上本来还在摸索,以为自己没被发现的一群人,立即血花和脑浆四溅,有艳丽的血甚至似乎喷溅到了监视器上。屏幕上血腥一片,然而下一刻,那血又消失了,似乎是被擦掉了,但片刻之前还活着的一群人,现在已经毫无气息地躺在了地上。 秦以延被突然的血腥画面吓了一跳,连新倒的一杯酒也喝不下去了,“喂喂喂,宋予深,你收敛点,别这么残暴血腥,好歹我还在喝酒呢。你这血的颜色和我酒的颜色这么像,我还怎么喝?” 宋予深看向秦以延,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又莫测。 他温和地笑道,“怎么不能喝?”他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杯中酒,“你也说了,一群乱吠的恶犬而已。” 其实秦以延已经习惯了,他就是故意炸宋予深而已,不过显然宋予深看出来了他一点都不怕。 于是他也没再管屏幕上的血腥,调侃道,“啧,你这杀人如麻、冷酷暴君的样,除了脸,你还有什么能看的?以为穿得这么斯文、戴个眼镜就是老学究教授了?我看是斯文败类叫兽吧,自己的学生侄女也下得去手。啧啧啧。你那小侄女怎么答应和你结婚的?难不成你强迫人家了?她能习惯你这鬼样子才有鬼。” 说完,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好友的肩,“予深啊,你这一声不响就杀人的习惯得收敛收敛啊,毕竟虽然我是习惯了,可你随时在你小侄女面前表演个人脑爆浆,她指不定哪天就把你踹下床了,我看你怎么哭。” 宋予深不置可否,“她迟早会习惯的。” 秦以延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啧,那我就等着你被你小侄女踹下床了。” 连对自己未来妻子都不知道爱护一点,等着被安排睡书房吧,死直男! 这还是他跟老婆学到的话,毕竟每天被老婆骂直男,不懂也懂了。 突然,他又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不过讲真,你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比如恋童.癖、喜欢禁忌恋……” 被宋予深那目光一扫,他顿时老实了,“得得得,我知道你对你小侄女是真爱了。”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得到宋予深应允后,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秀雅的少女。 少女的气质虽然沉稳,但从眉目间的青涩却不难窥探出她的年龄。 秦以延觉得自己从宋予深那里被解救了,赶紧挂起一个笑容喊应如笙,“嫂子来了。” 称呼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少女为嫂子,他叫得丝毫没有压力。 之前遇到秦以延和宋予深在一起过,所以她认识秦以延,微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后便走向宋予深,“我今天的作业还有些没做完,时间还不太晚,如果你没事的话,能等会儿我先做完作业再去吗?” 宋予深让她今天来这里,是试订婚典礼上要穿的礼服的。礼服是宋予深敲定订婚日期的时候定制的,本来按照宋家以往直接让设计师上门的惯例,是不用她亲自出门的,但宋予深恰好今天在这边处理事情,她又有时间,两人也就亲自走一趟了,然而谁知道突然有了作业。 秦以延一听应如笙一本正经地在宋予深面前提作业,又忍不住看了看被学术界尊为泰斗的宋予深,他差点没忍住笑,分明是要订婚的未婚夫妻,可这副老师学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碍于好友的严肃,他到底是憋住了笑意。 宋予深在应如笙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从电脑上挪开了目光,淡淡扫了强行憋笑的好友一眼后,他道,“试礼服不急,我也没什么事,你先做完作业吧。那个小房间就是一个小书房,你去那里做作业吧,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好。”应如笙应了声,便转身往小房间而去。 然而秦以延却突然想起,那小房间的门不就是在监视器的旁边吗? 可等他一转了目光,才发现那显示器早已经黑了,半点没有他看到的血腥。 秦以延:…… 说好的她迟早会习惯呢?宋予深你有本事说,有本事就别这么护着啊!你倒是别关显示器,让你小未婚妻看看啊! 而被他鄙视的宋予深则已经在目送着少女进了房间后重新低了头看电脑屏幕。 秦以延想起少女的眉眼,又凑到了好友身边,“你这真的不是养女儿吗?养这么个小姑娘,你也不怕她现在还小,没个定性,跟你结婚后才开窍懂了爱情,却喜欢上其他人怎么办?” 作者:秦以延:呵,男人! ———— 我的作业也没做完呜呜呜呜呜 ———— 嗷呜,谢谢Mamihlapinatapai 的地雷,刘亦菲的4pm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70章 豪门千金37 显示屏已经又亮了起来,却是在一瞬之间被切换了画面,再没有半分血腥。 宋予深面色平静地关了电脑,道,“这个问题不成立。” “这么自信?”秦以延挑眉道,“你仔细想想,你和她差了十多岁,是她的老师,更是她的叔叔,我觉得她不一定是爱你才答应和你结婚,有可能只是把对你的尊敬孺慕错当成了爱情,所以和你在一起。” 想起小姑娘看自己好友的眼里没有一丝半毫的迷恋与热忱,他不由得微微蹙了眉,“可等她长大,学会了什么是爱情,知道了跟叔叔和老师的你订婚是不被世人赞同的,加上她身边又有很多跟她同龄的男孩,你觉得她真的不会动心吗?如果她动心了,你难道绑架着她结婚?” “我不是自信,而是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吗?”虽然宋予深并不觉得应如笙会为了谁疯狂,但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解决这个问题也极为简单。 他走到台球桌旁,顺手整了整桌上的球。 “怎么说?”秦以延跟在宋予深身边,看着宋予深慢条斯理地解了袖扣后,又整理了球,才不疾不徐地拿起了球杆。但不过是几息之间,桌上只剩下两个球。 最后两个球。 宋予深微露出的半截白皙手臂修长完美而充满力量,骨节分明的左手就依靠着这样的手臂掌控在桌案上。 同一时间,长长的球杆从他的手背滑过,他微倾了身,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深不见底的目光凝聚在两个球上,唇角是惯有的些微笑意,温润儒雅又危险莫测。 两球撞击的声音响起那一霎那,冰寒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她爱谁,谁死。” 也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个球纷纷落入了球洞里,清台结束。 秦以延险些倒抽一口冷气,然而看好友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就瞬间明白了,如果他那小未婚妻真的有了深爱的人,好友是真的会亲自动手解决了对方。 好半晌,宋予深已经再清台了一次,他才缓过劲来,“你如果这么做,也不怕她恨上你吗?” “恨?”宋予深笑,“无论好坏,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我只要结果就够了。” 他给过她机会,订婚之前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放弃了,那她就只能是他的妻子。 这次秦以延是真的震惊了,“被你喜欢上,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他没想过好友会栽在这么个小姑娘身上,倒不是说好友的眼光不好,而是应如笙的年纪太小了,虽然就气质来说,她是完全配得上好友的,但很显然,其他方面就太不般配了。 他震惊了很久,久到应如笙已经做完了作业从房间出来。 他看着应如笙走向好友,好友温柔地接过她手里的所有东西,甚至是不介意地把少女背的包单肩背在身侧。 或许如果少女爱上予深,或者谁都不爱,这就是场幸运。 ** 或许是见她一直穿的红裙,很意外,宋予深定制的礼服也是正红色的。长及脚踝的正红色礼服其间是繁复的淡金色刺绣,隆重而典雅。 这样张扬的红色,更衬得少女肌肤如雪,面容如玉。 已经换好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宋予深从沙发上起身,走近少女,眼里有一丝惊艳,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很美。” 他一直知道少女很聪慧,也很美,这种美不是浮于皮囊、会腐朽的美,而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的古典风韵,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越发醇厚浓郁。 因此他在和设计师商量订婚礼服的时候,也是特意敲定的正红色古典礼服,却没想到会这么适合她。 不只是宋予深惊艳,设计师和他的助理也都极为惊艳。不过他们也很清楚分寸,在宋予深站起身走过来时就微颔首退开了数步。 应如笙也很喜欢这条裙子:“谢谢叔叔。” 应如笙是叫顺了口,加上宋予深也没有纠正她,她也就一直这么叫着。但在其余人听来,却是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碍于宋予深的身份,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 宋予深看着少女,温和地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彻底捋清自己的思绪,他的确是对少女动了心思,甚至很可能就是从他第一次放过少女开始的。 只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发现自己这种心思,以致于一爆发的时候,这份感情已经不算浅,连对少女要他妻子的身份都不排斥。 不过也没什么妨碍,毕竟除了那一霎那升起过就此掐死少女的念头之后,他就没打算压制过这份感情。 敲定了订婚礼服后,宋予深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因此只是宋应如笙回了宋家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宋家,现在却只住着三个人。今晚宋予深离开,也就只剩下了苏釉烟和应如笙。因此当应如笙一踏入客厅,见着的便是坐在沙发上的苏釉烟。 宋越出事后,苏釉烟伤心是有些的,可也仅限于此了。 她对宋越没有那么多的感情,甚至嫁他的初衷也只是为了权势和地位,女儿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可她没想到的是,宋家里,不仅继子宋疏南对笙笙有心思,连沛年似乎也有些异常,更震惊的是,一向专心学术,还是笙笙老师的小叔子还开口要娶笙笙。 这算是什么事? 更何况现在,笙笙还要和宋予深订婚。 她最介意的不是宋予深和笙笙的身份差距和年纪,而是笙笙不能掌控宋予深。 一想起看起来温润儒雅,实际上却是极短时间内便颠覆了整个宋家的宋予深,她便不由得有些心绪不稳。这样的男人虽然优秀完美,但又怎么会是笙笙可以掌控的? 其实就在宋予深亲口告诉她,他要和笙笙订婚的当天,她就质问过他:“你威胁笙笙嫁给你?” 那时,她听见他说,“大嫂可以这样以为,但只要不是阿笙自己说不嫁给我,这场订婚就不可能取消,而一旦订了婚,哪怕是她亲口说反悔了,也必定只能是我的妻子。” “宋予深!”当时她气极了,甚至忘记了对宋予深的畏惧,“笙笙是你侄女,就算她还小,一时糊涂下答应了嫁给你,可你是她的长辈,怎么能这样做?” 他没答应。后来,她近乎哀求地道,“予深,就当大嫂求你了,放过笙笙吧,你陷害你兄长到死还不够,还要把笙笙拉入地狱吗?她从头到尾都没做错过什么,也没有伤过你,你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忍心这么逼她?” 似乎是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宋予深的目光就沉了,分明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却似乎凉得让她浑身发抖。他的声音也是同样的低沉,他说,“大嫂,我敬您是阿笙的母亲,但我的意思不会变,除非阿笙亲口说决定不订婚,否则这场订婚就一定会进行。” 那是她第一次在宋予深面前那么失态,以往纵然对宋予深心存畏惧,但却因为交集不算深,这种畏惧也就只是扎根在骨子里,从不会让伪装了那么多年,甚至骗过了宋越的她失态。 饶是过去了那么多天,她甚至依然记得那天宋予深沉下去的目光。因此应如笙一走进客厅,她就过去了,“笙笙,你老实回答妈妈,宋予深有没有逼你?” 虽然知道就这样问女儿,女儿极有可能不会说实话,可她也是别无他法了,这些天她暗中观察过无数次,女儿都是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 甚至笙笙最开始告诉她,她要嫁给宋予深那天,也是平静到和以往没什么差别的。 “妈妈放心,没有谁逼过我,我也不是为了谁在牺牲,订婚是我自愿的。”应如笙知道苏釉烟在担心什么,她再次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妈妈不要为我担心,叔叔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费了很长时间安抚了苏釉烟后,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过得很平静,要么上课,要么和宋予深在一起,只除了学校里不少闻了风声的同学有些时候会诧异地看她,但大家也都已经不是会冲动、没有脑子的中二期了,宋予深的身份也摆在那里,所有人也就是好奇地看两眼而已,并没有多少恶意,毕竟早先学校盛传的可是应如笙和宋沛年是一对,可现在当事人的一方突然不见了,另一方又突然要和宋教授订婚,传闻里宋教授还是应如笙的叔叔。 其中,八卦最厉害的莫过于林久媛,她始终不敢相信应如笙要嫁给宋予深。 毕竟也许只是听谣传里说宋予深是应如笙的叔叔,可她却是真真切切知道的。何况如果真的要论般配,她绝对是觉得笙笙和她哥哥宋疏南更有cp感,甜到她掉牙。 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笙笙却要和宋教授订婚,校草甚至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过无论所有人如何猜测,时间总是往前推进的,应如笙从本来不太习惯宋予深的存在,到后来已经是习惯得彻彻底底了,毕竟当初她还只是他侄女时,他对她也已经足够不错了,现在她和他即将订婚,他虽然也许对她没有多深的感情,但以他骨子里的修养,对她也是绝对足够好的,事事照顾。 被这样照顾着,她反正是懒得动弹了。 不过也不知道宋予深是从哪天开始的,突然就极其喜欢走哪儿都带着她,不知道的都快以为他俩成一个人了。 而且她发现了他还有一些格外的癖好,就是总喜欢抱着她摸她头上那只簪子,或者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的颈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杀她,然而她却感觉得出来,除了最开始她在书房看他的资料和那次在车里他突然抚她的脖子,他对她都没有任何恶意,更像是他在琢磨什么。 不过说起来,这只簪子还是他送给她的。 也就是前段时间,她下课后走在路上,突然被人告白,还有人围观。这本来已经够尴尬了,没想到还被宋予深撞见了,围观的人看见宋予深的当时就散了,然而她又跑不掉,就只能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让那个告白的人离开,然后盯着她看了半天。 她当时差点没被他看出心脏病,她是答应了和他订婚,也没想着在和他关系存续期间乱.搞男女感情,可这人告白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好在最后宋予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喜和她对男生的态度,也没再追问什么,只是突然插了根簪子在她头上。 宋予深时不时地让她惊讶一下,日子总算是这么让人讶异地过着,一段时间后就要到了订婚典礼那天。 订婚当天,应如笙慢吞吞地换上了礼服。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场隆重的订婚仪式,是宋予深对应如笙态度的一种表现,也是他们猜测宋氏这位新掌门人心思的一次好机会。然而在她眼里,这种不痛不痒的订婚仪式,根本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所以从早上起来开始,她都跟平时没什么差别,只除了数个造型师在围着她转。 好在宋予深进来后,造型师短暂的离开了,她觉得眼前得了点闲。 宋予深走到应如笙身边,在握住她的手的同时,取出了一个乳白色的玉镯。 他一边很慢很温柔地把手中的玉镯为她戴上,一边道,“阿笙,从现在开始,到订婚典礼真正开始之前,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作者:咦~叔叔的性格你们也敢站?我敬你们是条汉子。 ———— 突然意识到不知道该让笙笙怎么称呼宋予深,于是我懒得换了,就叫叔叔算了。 ———— 前面订婚典礼的时间修改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 嗷呜,谢谢刘亦菲的4pm 、妮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71章 豪门千金38 尽管宋予深的动作很温柔,音调也极尽缱绻,可应如笙还是从这极致的温和之下尝到了丝丝缕缕冷酷血腥的味道,就像是一寸不见光明的黑夜之中优雅的旋律奏响,黑夜中的人错以为进入了天堂,殊不知地面尽是血腥罪恶,只是高雅悠扬的旋律和深沉的黑夜掩盖了血腥罪恶。 但她没有丝毫退缩,就在这样的冷酷血腥里,任由他缓缓地把这只手镯套入了手腕。手镯真正套入手腕那一刻,就仿佛是与魔鬼做的赌命交易合约落定。 下一刻,宋予深冰寒的吻落于她的眼角,冰寒的、炙热的、温柔的、血腥的,“我期待你的决定,我未来的太太。” 短短两句话后,宋予深甚至没再看应如笙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带上门前,他说,“你放心,疏南和沛年都不会干扰到我们的订婚的,所以所有的选择权都在你自己手上。” 至于为什么宋疏南和宋沛年不会干扰到这场订婚,原因很简单。 对于宋沛年来说,他是根本不知道。 而对于宋疏南来说,他终究是败在早期的将近二十年里对宋予深丝毫没有防备。二十年,足够天才如宋予深颠覆太多东西,何况他从来都是在以命赌.博。宋越进一步往华国挪动总部、宋疏南天赋初显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在北美布局,怎么才能暂时把宋疏南困在北美,确保宋越死,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作用,让宋疏南无法回国阻拦他和应如笙的订婚。对于宋疏南来说,宋予深也许阻拦他一辈子很难,毕竟宋疏南的能力天赋和身世地位都在那里,但宋予深要阻拦他几个月或几年的时间却绝对可以,何况他最近又顺手给宋疏南的母家松了松土。 事实也的确如此,宋疏南的确暂时被困住了。 纵然他知道今天是宋予深和应如笙订婚,手中捏着的文件和照片上尽是血痕,却也无法改变他暂时无法回国的事实。 夹杂着血迹的文件卷入碎纸机的时候,极慢极重的三个字随之砸落:“宋、予、深!” 少女惦念着的人一直是早已经去世的温言梵,她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因为爱上宋予深而决定嫁给他。 至于她答应和宋予深订婚的具体原因,他的确不清楚,可确定以上一点,再加上宋予深对宋越、陆家动的手,这数月来又阻拦他回国,也足够他对曾经敬重的三叔生了厌恶与厌恨。 ** 青城。 雅致低调的酒店里宾客如云,纵然心里再多异样,但能被宋氏下请柬的,都是真正的顶级名门,自然是不会愚蠢到在这位宋氏新掌门人订婚的当天窃窃私语,他们只是隐晦地留意着。 很显然,前掌门人的两个儿子宋疏南和宋沛年都没来订婚典礼。至于具体原因,有些人知道,大部分却是不清楚了。 不过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这场订婚本身,毕竟叔叔娶了自己侄女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头一遭,何况这个侄女还是被叔叔带着的学生,年纪也还很小。 就在这样的时间推移下,订婚典礼真正开始,应如笙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怔了怔。 无他,一袭正红古典礼服的少女太让人惊艳了,尽管少女眉眼间还有些青涩稚嫩,却并不妨碍她的美。 一直到宋予深握住了应如笙的手,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回过神来。 而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应如笙,从一出来,就注视着宋予深。 应如笙最终还是没走。 宋予深轻轻笑了笑,就如第一次对她伸手那样温柔而和煦,只是这份温和之下,从来都不是平静的。但她亦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把手托付在了他手里。 片刻后,他的手缓缓收拢,“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了,但你都放弃了,阿笙,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的手交握的那一刻,她似乎是将命交给了披着上帝皮囊的魔鬼。 不过她却笑了笑,“我一直很清楚,叔叔。” 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她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绝不会反悔。所以其实宋予深对她的提醒,存在与否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清楚就好,宋太太。”他握紧她的手。 她自己做下的决定,他给过她反悔的机会了,今后,她都只能和他纠缠在一起,是他宋予深的妻子。 似是提醒,似是回答的一句话,却是直接锁定了她今后的身份,也是所有人眼中她的身份。 尽管因为应如笙年龄的原因,宋予深没有和她结婚,但在其余所有人眼里,应如笙的身份也和宋予深的妻子没什么差别了。 毕竟宋予深对应如笙的尊重爱护,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在时间的推移下,这种尊重爱护越发明显。 应如笙虽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宋予深对她的态度感知得那么深刻,因为从一开始,宋予深对她就还算不错,而外人看见的却只是他们订婚及以后的时间里宋予深对她的好,但她却也察觉了出来,宋予深对她应该是有感情的,而且他似乎没有压制这种感情,以致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越来越深。 既然她选择了这个支线任务,也会负责任地走下去,那自然是不介意两人之间有些感情纠缠的,所以对于宋予深的感情,她并不介意他继续发展下去。 因此她一直很自在地窝在宋予深身边,毕竟有个界内泰斗在线教导,她还是很乐在其中的。只是有些时候,时间似乎是不经数的,好似没多久,四年就过去了。 这四年她也没做什么事情,主要就是和宋予深在一起,毕竟他是她老师,她回家也只有他和原身母亲。 不过订婚的一年后开始,很多时候她回去还能遇见宋沛年,只是每次宋沛年都有些匆忙,似乎只是匆匆来见她一面,然后就离开了,一连下来两年多都是这么过的。不过倒是两个月前他见她那次,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匆匆走了,然后到现在为止,她整整两个月都没见过他,但她听说,秦家老家主似乎是出了点事。 其次她就是在摸主系统那边的情况,可惜,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隐约感觉出来了主系统发布的任务似乎经常会矛盾,而且主系统似乎完全不关心剧情有没有崩掉。 这天是星期天,宋予深要去学校,应如笙虽然习惯性地多学点东西,但她骨子里执着的还是国画,因此她经常调休的时候就会去采景或者找模特画画。 这周比较闲,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这天恰巧林久媛跟她一起的,想去看看她是怎么画画的。 宋予深把他们两人送到景区后,轻柔地吻了吻应如笙的眼角,“记得早些回家。” 这么些年,他习惯了她在身边。 “好。” 应如笙也习惯了宋予深的动作,没觉得什么异常地接过宋予深手里的东西就和林久媛一起离开了。 相比于应如笙的习以为常,林久媛却是一直不太能习惯两人这么亲密,倒不是颜狗的她真的对宋予深生了什么不该有的爱情,而是觉得他们在一起,她莫名有些别扭,毕竟宋予深是她所敬仰、甚至奉于神位的教授。 和笙笙相处时的宋教授却像是从神位被拉入人间,多了烟火气息,少了身为教授的神圣威严,而她看见这样的宋教授,就总有种亵神的感觉,过于怪异,甚至她自己也捋不清这种诡异的思想。其实或许该说,她还是更嗑笙笙和她哥哥的糖,感觉两人之间没有距离感。 而这边,宋予深本来是正在处理手中的事情,助理一句“宋少已经提早回国了”,让他彻底停了手里的事情。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宋疏南有天资有能力,更有家世背景,缺乏的只是时间和早期里对他的防备。这四年,宋疏南一直成长得很快,尤其近一年来,他明显已经不再能怎么掌控他,何况陆家的大本营也是在华国。 “刚才传来的消息里是说宋少昨天就已经动身了。”助理道。 昨天? 宋予深盖上了手里的钢笔,“回封山景区。” 作者:今天写不动了,又卡了。 ———— 叔叔还没被虐,主要是因为我在铺垫剧情,剧情太长了,立的虐叔叔虐哥哥虐弟弟flag也总是倒塌,不过虐和修罗场虽然会迟到,但从不缺席。毕竟我的热爱是虐男主and修罗场。 现在订个婚而已嘛,大家不要觉得这就是定cp,从此以后就不虐叔叔了嘛,我不是男权主义,也不偏爱男主,不会要求女主对男主从一而终,男主却是随便和女配浪荡,在我这里,女主二婚三婚,处不处都无所谓,女主的处否主要取决于我的剧情安排和文中人设,反正男主必须保持处就行了,毕竟我是处男控,不是处女控。我严以律男主,宽以待女主。 而且说实话,咳咳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笙笙最后和谁在一起,因为笙笙谁都不爱,谁都ok。 所以本世界最后赢家这个位置太玄幻了。 第72章 豪门千金39 应如笙和林久媛一起往景区里面走。 林久媛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甚至连自己跟掉了应如笙的步伐都没注意到。 应如笙便慢了些速度,“媛媛,你这是在想什么呢?”都想到入神了。 林久媛脱口而出,“想你和宋教授的事情。” 一开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看向应如笙。 她和宋予深? 应如笙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问道,“这有什么可想的?” 见好友并不避忌此事,林久媛三两步跑到好友身边,“你和宋教授在一起不会觉得别扭吗?” “别扭?你是说他是我导师,也是我叔叔的事情吗?”应如笙想起了学校里的谣言,即使是她现在研究生阶段,那些谣言也没停止过。 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便是了,毕竟议论的人大多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单纯的诧异而已,“我不觉得别扭,而且习惯就好了。走吧媛媛,再晚一会儿,我画起画来,可能你的饭都没得吃了。” 一提到吃,林久媛立刻把所有的疑问都抛到了脑后,“来了来了!敢不给我饭吃我把你咬了吃了!” 没有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吃的。 “没事,实在我忘记领你吃饭了,你就把叔叔准备的糕点和粥吃了,应该也管饱。” 宋予深深知应如笙的性格,所以每次在她采景的时候都会给她提前备上糕点和粥。今天林久媛在,他就备了两份。 但林久媛怂宋予深已久,可不敢在应如笙没吃的时候直接吃宋予深给她俩准备的食物。于是她赶紧道,“不了不了,你都没吃,我一个人吃了,我怕宋教授用眼神杀死我,虽然我这一颜狗极其吃宋教授的颜,但是怂是真的怂,啊,人生也太真实了趴嘤嘤嘤……你说你咋就不怕宋教授,还一举拿下了宋教授呢,笙笙啊,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讲真,我怎么一直没看见校草和你哥哥……” 她刚一提及宋疏南,突然闯入视线的身影便让她身子一怔,旋即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可满园纷飞的梨花树下,那道黑色的身影却还在,甚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不觉得是自己认错了。 因为第一次见宋疏南的时候过于惊艳,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尊贵雍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说不出道不尽的高贵优雅,那是真真正正名门世家沉淀的风骨。 所以即使是过去了四年,她也清晰地记得宋疏南。 她愣愣地扯了扯好友的衣袖,“笙笙,你…你哥哥?” 应如笙自然也是看见了宋疏南的。 她有些诧异。 因为她其实很清楚这些年宋予深和宋疏南之间的暗潮汹涌,也更清楚宋予深对宋疏南的压制。只是无论他们私底下怎么暗潮不断,却始终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 不过没想到宋予深还是没能压制住宋疏南,不过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就回国了,而且看起来气势比四年前更沉稳内敛,也更威严迫人,俨然和宋予深一样让人看不透。 也是在两人的诧异里,宋疏南已经走到了应如笙身边,微颔首向林久媛致意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应如笙身上,温柔又平和,似乎与四年前没什么差别。可若是再看得仔细些,便能看出那其中的感情沉淀得更深更沉了。 他温柔地道,“四年了,笙笙都长大了。” 四年的时间,眼前的少女褪去了眉眼间的青涩,彻底沉淀了那份温柔的婉约,就像是古书里的诗篇,是沉淀了时光、惊艳了岁月的美好。 他本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可却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缺席了四年,甚至让宋予深占了先机和她订婚了。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语调,似乎还是四年前,连应如笙都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同样礼貌地夸赞了宋疏南后,又问道,“对了,大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竟然完全没有听到风声。 “才回国。”宋疏南如往常般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应如笙的头,只是他的手是有些颤抖着的,甚至连温和如常的声线都有些颤抖,只是这四年的时间,让他藏得更深了,也沉淀得更下去了,根本没人能发现。 他笑着问道,“笙笙这是准备要采景画画吗?” “本来是要准备画画的。” 但是现在宋疏南回来了,尽管他的意思是要陪她画,但她自然是没再准备画下去了,林久媛也因为宋疏南回来而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兄妹两人,她总还是觉得笙笙和她哥哥之间更般配,可笙笙却和宋教授订婚了。 林久媛离开后,兄妹两人也离开了封山。折身回来的宋予深自然也就扑了一场空。思忖片刻,他吩咐司机回了宋宅。 而宋疏南和应如笙兄妹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话不算多,但话题却是从宋越身上最后绕到了宋疏南怎么没能回国身上。 宋疏南最终还是没告诉应如笙宋予深做了什么,只是找了托词,倒不是他还顾及和宋予深的叔侄情谊,毕竟早在宋予深对宋越、陆家出手,阻拦他回国,又和应如笙订婚的时候,这份叔侄情谊就已经耗得没有了。他是清楚这样无凭无据地抹黑宋予深毫无意义,所以选择了暂时不开口。 绕开这个话题之后,他取出特意为应如笙挑的礼物,“回国的时候看见了这条发带,想着很合适你,就买回来了。” 发带是酒红色的,上面是繁复细致的暗纹,和四年前他送给她的发带的颜色很像,但又像是沉淀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 但款式的确很好看,应如笙也很喜欢。 四年的时间,她本来是下意识地要道谢,到了嘴边时才反应过来宋疏南并不喜欢她这样的道谢。她也就把话咽了下去,只表达了对发带的喜欢,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发带。 宋疏南又怎么没看出应如笙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四年了,她到底是对他有些生疏了。 然而他却是笑了笑,一如往常地道,“我帮笙笙绑上试试看?” 应如笙似乎有些迟疑:“可我今天是用的发簪,发型不是很适合绑发带,而且车上也不太好绑头发,还是算了吧。” 她既然决定和宋予深结婚,也清楚宋疏南对她的感情,便不想和宋疏南接触过深。虽然四年过去了,她不确定他是否还有曾经的感情,但总归是保持些距离更好。 宋疏南的目光从应如笙头上的发簪一扫而过,眼中神色骤然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是谁的发簪,因为他曾经见宋予深的母亲头上见过,据说是顾家一代代传给媳妇或女儿的,现在却出现在了应如笙头上,这说明了什么很是明显。宋予深已然是真的确定了笙笙的身份了。 不过他仔细观察了应如笙的眼神后笑了笑,没再坚持,“那好,我们回家再试。” 不久之后,宋宅到了。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苏釉烟看见宋疏南和应如笙一起回来的时候是诧异的。她并不清楚宋疏南这么多年没回来其实是因为宋予深的暗中阻拦,还真的以为其实就是表面上的原因。 因此现在看见宋疏南,她是极为诧异的,尤其她还清晰地记得宋越当年那么生气,甚至出手打伤了宋疏南,逼宋疏南去坐镇北美,宋疏南眼里的坚定都没变过分毫。 而现在宋疏南是和自己女儿一起回来的,一身气势明显比四年前更威严迫人,虽然她从他身上已经窥探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可他那么明显地走在应如笙身边,言行举止间也尽是温柔,又怎么能不让她胆战心惊?毕竟笙笙已经和宋予深订婚了。 相比于苏釉烟内心的惊涛骇浪,宋疏南却是极为平静的。 他温和地唤了苏釉烟后又将自己带回国的礼物送给了苏釉烟。 苏釉烟有些恍惚地接过了,一直到宋疏南和应如笙进了主宅,她都还有些恍惚,因为宋疏南的一言一行俨然和四年前没有区别,就像是宋越还在的时候,也是他还是这个家的继承人的时候。 很久之后,客厅内的氛围因为应如笙的存在和暖了,苏釉烟虽然心里对宋疏南是畏惧的,但到底她是长辈,她也就开口询问了些他问题,又问及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宋疏南轻轻笑了笑,那笑声很低很沉。 他道,“今后我长期都会在国内。” 宋疏南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乎包含了很多。 可苏釉烟却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其中深意,客厅外突然出现的银灰色身影却是让她再次怔住了,“予深怎么回来了?” 宋予深一般都是早上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基本没有例外过。 同样看见了宋予深的宋疏南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他在宋予深踏进客厅的时候站起了身。 宋予深则是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助理后才往客厅里走,“忘记取一份资料了,所以回来了。” 说完,他的目光渐渐转到宋疏南身上,眼里尽数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疏南回来了?” 他的语气微带惊讶,似乎是才得知消息。 宋疏南礼仪完美地微颔首,又笑道,“才到家,所以还没来得及告知三叔。” 他微抬手,助理就把早已备好的一份礼物递到了他手里。他在宋予深走进客厅之后,也走了过去,把包装雅致的礼盒递到宋予深面前,“很多年没回国了,这是我特意为三叔挑的礼物,希望三叔喜欢。” 两人之间不近不远,恰恰好是隔着一个礼盒的距离,面上也尽都是温和的笑意,俨然是一副叔侄同乐的场面,苏釉烟丝毫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还以为叔侄两人是在叙旧。 可实际上,平静之下是势均力敌的无尽剑拔弩张。 两人同样出身顶级名门宋氏,同样极其完美优秀,是世人争相模仿,最终却只能望洋兴叹的对象,即使是和他们同样出身顶级名门的人,也不得不惊叹于他们的能力与天资。 四年前,同样完美优秀的他们也的确是真正的叔侄同乐,可四年的时间却改变了太多。 宋予深用四年时间彻底清洗了一遍宋氏,现在的宋氏俨然已经是他的天下。他在所有人的眼中,也从本来的温润儒雅成了现在的狠辣无情。 而宋疏南则用四年的时间融合了陆氏和他本来的势力,重建了一座不亚于宋氏的商业帝国,毕竟他在商业上的眼光从来毒辣,即使是年长于他的宋予深,这些年也不是没在和他的交锋里吃亏过。 可此刻,两人却像是过往四年根本不存在一样,平静而和煦,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虽然有些意外宋疏南这么平静,可宋予深毕竟是宋予深,他不过是片刻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意,接过了礼盒,“谢谢疏南。” 宋疏南看着宋予深就要收起礼盒,道,“因为是为三叔量身定制的,或许三叔现在可以看看礼物合适与否,如果不合适的话,我让人调一下。” 宋予深缓缓从宋疏南身上抽回视线,“疏南有心了。” 他顺从宋疏南意思的打开了礼盒。 里面静静躺着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把.枪。 这把.枪和他派去监视宋疏南的助手用的枪一模一样,也或许该说,就是他的助手用的.枪。 但他没有分毫异常地关上了盒子,波澜不惊地道,“很合适也很喜欢,多谢疏南了。” “三叔满意就好,我在美国这些年多亏三叔的照顾,现在只是为三叔选了一份礼物作为报答,怎么当得起三叔一句谢?” 宋疏南眼里是似有若无的笑意,深墨色的狭长眼眸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无尽暗色,凌厉又肃杀。 他微倾身,靠近宋予深耳畔,“所以三叔不用感谢我,今后还会有更多谢礼。” 他的声音极低极沉,像是锋利的剑刃,直戳宋予深防守。 宋予深若有所思地看了手中礼盒片刻,却是笑了,“疏南,你还是不够狠,如果我是你,我会在这里面装一截断指。” 他不会因为宋越恨宋疏南,也欣赏宋疏南,愿意因为自己长辈的身份待他宽和一些,可仅此而已了,毕竟他是宋越的儿子。 相比于宋疏南的凌厉肃杀,宋予深言语之间却是字字含了血腥的锋利。 他微侧了视线,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他深邃如渊的目光定格在宋疏南身上。 宋疏南笑着看了礼盒一眼,狭长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开口的话却是,“断指多血腥,或许三叔没注意到黑色礼盒的内部是白色的。” 作者:明天可能会请个假,不更新,大家明天注意看文案上面有没有请假通知。 啊,因为明天可能请假,这章留评发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Mamihlapinatapai、枭枭鸟 的地雷,阿祁 、刘亦菲的4pm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73章 豪门千金40 礼盒外部是纯黑色,以刻刀雕刻出了简约却极为精致的花纹,半镂空的花纹之下更是一层隐约浮动的暗纹。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约大气的礼盒内部内部却是有些突兀的白色。黑白二色本是极好融合,可这个礼盒的两种颜色,怎么看怎么异常。 但即使是在宋疏南刻意的提醒下,宋予深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起伏,“倒的确是没怎么注意到,所以这是?” 虽然是问句,却只有尾音微微挑起。 宋予深虽然说的是没注意到,但是宋疏南又怎么会相信? 刚才宋予深会突然说让他放断指进去,多半也许就是因为注意到了礼盒内外的差异,“承蒙三叔多年教导,一把.枪的确是单薄了点,所以枪之外,我用人.皮制成了内盒,晾制干了的人.皮总归比断指保存得更长久些,让三叔多想起些故人,三叔觉得呢?” 宋疏南出身名门宋家,自幼接受的是贵族精英教育,养成的是高雅的习惯,因此他对血腥残酷的事情并没有所谓的偏爱,但却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动手做这样的事。 因人制宜,对于宋予深,他用了人皮。 两人已经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客厅里的应如笙和苏釉烟都看了过来,宋疏南更是一直注意着宋予深。 但纵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宋予深也神色淡然地握着礼盒,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深,只是不达眼底,“看来是我想岔了,疏南你成长了很多,还特意为我想得这么细致,我很高兴。” 苏釉烟见叔侄两人一直没进客厅,佣人又提醒午饭已经备好,她便走了过来,想叫两人吃饭,也是怕两人虽然看着一片和气,但会争执起来,毕竟宋予深和笙笙订婚了是不争的事实,而继子似乎还对笙笙抱有兄妹之外的情谊。 然而她一过来就听见了宋予深这句似是感谢的话,然后她又听见了宋疏南低沉而略带笑意的声音,“三叔说这些就客气了,三叔是我的长辈,对我又是这么多年的教导和照顾,有您这样的榜样在,我成长些是应该的,只是我天赋有限,学了这么些年才学了个皮毛。” 宋予深笑着,眼底一丝半毫的光芒都没有。天赋有限?天赋有限会让他的人直接折在了他手里? 倒也不愧是宋越的儿子,至少在行事作风上,宋疏南和宋越是颇为相似的,果决狠辣。 两人言语间都没有丝毫针锋相对的意味,甚至俨然是叔侄和乐的样子。 苏釉烟不由得有些愣怔,难道是她想多了?疏南对笙笙已经没有她想的感情了? 不过她并没有愣怔多久,因为在她走过来的同时,宋予深和宋疏南两人已经转过目光询问似地看向她。 同时被两人看着,她有些不能适应,便赶紧道明了来意,“佣人已经备好午饭了,先进去吃午饭吧。” 她本来只是来问一句,没想到两人竟然都应下了。 宋予深在应下后,走向了客厅里的应如笙。 对上应如笙目光的瞬间,他和宋疏南交锋时的锋利已经消失,显露出来的是与众不同的温和,“我有点事回来了一趟,不过既然疏南回来了的话,下午我们一起陪陪疏南?” “好。”宋予深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应如笙一个字都没信。 见得应如笙应下,宋予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目光轻轻落在她的面容上,然后看向她头上的簪子。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少女长大了,觊觎她的狼也回来了。 不过他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走吧,去吃午饭。” 应如笙没觉得宋予深的举动有什么奇怪,四年来已经看得快要麻木的苏釉烟也从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到了现在的习以为常。 可眼前这一幕落在林南眼里,却是极为震惊。 他跟在宋疏南身边很多年了,对于宋家也算是了解,也清楚宋总的三叔的性格,宋教授虽然看上去温和好说话,但实际上对谁都有距离感,从不与人亲近,即便是当年对宋小姐,也不过是礼貌层面上长辈对晚辈的好。因此其实这四年以来,他一直都没有想通宋教授为什么要和宋小姐订婚过,但无论怎么想不通,他都觉得宋教授对宋小姐应该不是爱。 但现在宋予深却对应如笙的态度,却像是狠狠打在他脸上,告诉他他原本的想法有多荒谬。 他都觉得震惊的话,那宋总…… 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宋疏南。 宋疏南背对林南而站,他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只从他绷紧的手背读到了些许他外露的情绪。 不过午饭到底是没吃成,医院来了人,宋老太夫人醒了。 宋老太夫人是宋越、宋疏南的奶奶,一百多岁的高龄,近十年来身体已经很是不好,甚至更多时候是在医院躺着,倒是这四年,分明年纪更大了,精气神比之前些年却是好了不少,现在醒着的时间也更多了。 等到把宋老太夫人接回宋家,已经是晚饭时间。 宋老太夫人毕竟是老了,就习惯性地想关心晚辈的婚姻。 她先是把目光落在了宋予深身上,“我记得予深已经不小了,三十多了吧?” 没人知道宋老太夫人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饶是宋予深,也微微怔了怔,然后回道,“奶奶,我是三十多了。” 他回答了宋老太夫人,却下意识地避开了自己到底多大。 “三十多啊。”宋老太夫人似是感叹地道,“成婚了吗?” 宋老太夫人此言一出,整桌的人瞬间都安静了,是一种连呼吸都能听见的寂静。可下一刻,一阵沉闷的声响骤然撕裂了整个饭厅的寂静。 瓷碗砸落到了地毯上。 “抱歉,失礼了。”苏釉烟平静地吩咐佣人再备一份碗筷来,神色却是有些不太正常。 但宋老太夫人眼睛不太看得清,也没注意到苏釉烟那么细微的不正常,只是温和吩咐了苏釉烟仔细些后,就再次看向宋予深,“现在你们年轻人好像不称为成婚了?是叫结婚吧?能听得懂成婚的意思吗?” “能听得懂的。”宋予深短暂的凝滞后反应了过来。 他温柔地看了看一边吃饭的应如笙,道,“谢谢奶奶的关心,我暂时还没成婚,但已经订下婚约了。” 为了便于宋老太夫人听懂,宋予深特意用了较为贴合她的思维的用词。 “订了婚约了啊?”宋老太夫人一听宋予深这样说,慈爱地笑了,更细致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奶奶这些年时常睡着,也没来得及关心你们的事情。” “四年前订下婚约的。”一片寂静里,宋予深道。 宋老太夫人似乎有些诧异,“都四年了?怎么还没成婚呢?” 作者:啊啊啊啊啊,修罗场还没写完,宋老太夫人就是拉两个人的仇恨值,让他们修罗场的哈哈哈哈哈 今天有点少,明天多写点补偿。 因为今天比较少,留评发红包。 嗷呜,上一章的红包等我吃个饭回来再发。 我最近实在太忙了。 第74章 豪门千金41 宋老太夫人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整个饭厅再次安静了,是比她问出第一个问题时更安静的死寂。 宋疏南的目光似是不经意间在应如笙身上滑过,握住筷子的手却是紧了一分。 宋予深为什么订婚了四年还没结婚,这个问题有着显而易见的答案。应如笙的年纪根本没到能结婚的最低界限。除却宋老太夫人,饭厅里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应如笙不小心夹到了一粒桂圆,正厌弃地把它理出来扔了。 宋予深见状,在宋疏南动手的同时,直接重新夹了一筷子菜,细致地为她挑出桂圆后才夹到了她碗里,“她还小,还没到结婚的时候,所以得再等等。” 这么些年下来,也不知道是她养成了他的习惯,还是他养成了她的习惯。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有时候,习惯真的很可怕。 曾经他认清自己感情的那一瞬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她,断绝自己所有的弱点。 可手触及她柔软纤细得似乎一折就能断的脖颈时,他脑海里却蓦然浮现了少女那双冷静温柔的眼睛,那么突然的,他就再也下不去手。其实也许从第一次对少女心软后,他就已经下不去手。 下不了手,也就代表着他放任了自己感情的发展。而当初他会放任自己的感情发展,又何尝不是想知道少女对他的影响能大到什么程度。 当这份感情发展到现在,早已非他所能控制。 不过还好,至少她会是他的妻子。 宋老太夫人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倒是愣了愣,似乎是在想不能结婚到底是小到什么样的程度。 半晌,她才道,“比你小这么多的话,你们相处还容易吗?” 宋老太夫人本只是关心晚辈,可她却不清楚年纪不仅是宋予深无意识里想要避开的问题,也是宋疏南极力想要遮掩的。 也就是在宋老太夫人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宋予深和宋疏南都下意识地把目光隐晦地转向了应如笙。 应如笙不是没有感受到,但她没做声也没什么反应地继续用着饭。 她没那么在意伴侣的年纪,只要不是差二三十那样的鸿沟,她都无所谓,毕竟比起年纪,她更在乎的是对方这个人的品性。 只是这些想法,她从来没跟人提及过。 因此纵然是优秀如宋予深和宋疏南,也因为年龄而在无意识里不安着。 过了片刻,宋予深才开口答道,“相处得很好,她虽然还小,但是性格很是沉稳温柔,而且四年前她还小,但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们也快结婚了,应该就在今年。” 宋老太夫人一听宋予深这样说,眉开眼笑地道,“那就好,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早些成婚了,阿越在你年纪这么大的时候,疏南都不小了。你可要记得早些成婚,到时候你们有了孩子,我还能看看我们予深的孩子多可爱。” 宋予深脸上笑意不变,“会的。” 他和她的孩子?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莫名地心里更加柔软。 宋予深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扎在宋疏南心尖上,沉闷窒息的疼痛,疼到他险些连筷子都拿不稳。 无论怎样,她到底现在是宋予深的未婚妻。这是他怎样都无法抹去的事实。 不过碍于宋老太夫人在,他到底是没开口说些什么。 宋老太夫人关心了宋予深后又看向宋疏南,“疏南呢?年纪也不小了吧?有中意的女孩吗?” 宋疏南的目光极快地从应如笙身上掠过,直接避开了年纪,回道,“有的,太奶奶。” 苏釉烟虽然没注意到宋疏南那一瞬间的目光,可莫名的,她就想起了四年前宋疏南坚定的目光,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想要转开宋老太夫人的注意力,“奶奶,您的房间我一直让佣人收拾着的,但是不知道您最近想要在房间里摆康乃馨还是百合。” 宋老太夫人却没怎么被移开注意力,简单回了一句百合,就又看向宋疏南,“有喜欢的女孩呀,那怎么还没成婚呢?” 和问宋予深基本是一样的句式,饭厅里所有人也基本可以猜到宋老太夫人下一个问题会问什么,可却没人放松了心情,尤其是苏釉烟。 宋疏南看了看紧张的苏釉烟,又看向似乎在淡然用餐的宋予深,若有所思地笑了。 正在此时,宋予深微微抬了目光,两人的目光便在暖色的灯光下相撞,却都是冰寒深沉的。 本来就在仔细观察宋疏南的苏釉烟已经感觉到了些微的异样。 片刻后,正在宋疏南和宋予深的目光错开,要开口的时候,宋老太夫人却被苏釉烟引去了注意力。 苏釉烟手里的瓷碗碰到桌上碎了。 宋予深和宋疏南何其聪慧,何尝不明白苏釉烟在顾忌什么,也都仅是淡淡扫了对方一眼,而后各自挪开了目光。 又是一番收拾。 宋老太夫人本是还想关心宋疏南和应如笙的,可奈何年纪大了,精神力也就那么一会儿。 这么一两次的碎碗后,她也有些疲倦了,也就准备上楼了,苏釉烟和应如笙便掺扶着她上了楼。 饭厅里暂时只剩下了宋予深和宋疏南。 宋疏南搁下了筷子,指节却还是泛着微微的苍白之色,“外面天气不错,三叔要出去走走吗?” 宋予深若有所思地看了宋疏南一眼,道,“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饭厅,侍候的佣人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 宋宅并不是现代的欧式装修,而是古朴雅致的风韵。错落的亭台楼阁下,灯火交相辉映。 而那明明暗暗的灯光里,两个气质不同,却同样优秀完美的男人立在湖边。 四年的时间让这对叔侄生疏了太多,之间也隔了太多的仇恨。 宋予深站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没有开口。灯光打在他薄薄的镜片上,折射出清冷的光,他周身的气质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却越发显得温润如玉。 宋疏南目光从宋予深身上滑过,最终定格在他绑有红色发带的左手上。 他记得很清楚,宋予深极为偏爱银灰色,饰品衣物都是各式各样的银灰色,若非对发带主人的看重,又怎么会轻易在手腕上绑着这样一条明显属于女性的红色发带? 一想到这里,他眼里的神色更深更沉了,“三叔现在喜欢红色发带?” “阿笙的,我今晨给她挽发用了簪子,发带就绑在手腕上忘记取了。”宋予深道。 他其实倒是没怎么留意到自己手腕上还有根红色发带,这四年在一起,他所有的东西都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她的痕迹,现如今不过是一根发带而已,如果不是宋疏南提及,他根本不会意识到。 闻言,宋疏南笑了笑,声线却是很凉,“如果三叔对笙笙的照顾就是让她嫁给你的话,这四年,三叔的确把笙笙照顾得很好,细致得都为她绑发了。” 宋疏南在提点什么,宋予深再清楚不过。 四年前,宋予深出国之前,曾经因为担忧应如笙早恋,特意告诉宋予深,让他留意应如笙的感情过。 宋予深神色不变,“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宋疏南担心少女年纪太小,那么早谈恋爱会让她分心,无法专心学习,于是告诉他让他留意少女的感情世界。他是答应了,但却没说不让她恋爱。 “但是疏南,阿笙现在是我未婚妻,将来是我妻子这件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没人能让我放手,包括她自己。” 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选择权,因此往后余生,她都必须和他在一起,无论她愿意与否。 宋疏南微微眯起眼,“三叔是想说,即使是笙笙不愿意嫁给你,也不得不嫁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宋予深道。 “看来三叔是早有打算,无论发生什么,就等着笙笙可以登记就结婚了,倒也的确是你的行事风格。”宋疏南下颚线条紧绷,“只是不知道现在我回国,有没有打乱三叔的原计划。” 宋予深云淡风轻地道,“没有,也不可能有。” 宋疏南却是凉凉地笑了,“如果三叔真的这么自信,那为什么要一直拦着我回国?甚至还不惜花费代价动了陆家。” 宋予深轻笑一声,“疏南,你我是叔侄,我们骨子里都是极其相似的,你我都清楚,自信可以有,但却不能盲目自信,所以我更愿意以确保万无一失的方式娶阿笙。” 微顿片刻,他的话音一转,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回国了,那我也欢迎你参加我们的婚礼,但前提是你熄了对你叔母的心思。” 宋予深一句“叔母”。 宋疏南心间骤然一塞,与此同时脸上的笑意之下是极为深刻的寒凉,“叔母?三叔倒是会给笙笙安身份。” “安身份?”宋予深侧了目光看向宋疏南,两人的目光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在深暗的夜色里相撞,他的目光是冰寒刺骨的凉意,“阿笙会是你的叔母,也只能是你的叔母,这一点,我希望你记得清楚一些,别把心思放错了地方,四年前我能让你出国,四年后我同样可以让你看不见阿笙。” “三叔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吗?又何必故意再问?”宋予深优雅地抚平袖口些微的褶皱,同时敛去了眼底的凉意。 四年前,宋越发现了宋疏南对应如笙的感情,气到直接把宋疏南送出了国,为的就是断了宋疏南对应如笙的感情。 当年的宋越虽然查了是谁透露的消息,但却没能查到宋予深身上,而当时的宋疏南则是来不及查。可宋越出事后,宋疏南动手把所有的线索都捋了个遍,尤其是重点查了宋予深,因此当年的事情也查到了个大概。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恨宋予深的原因之一。 “的确是查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没想到三叔可以这么卑鄙无耻。”宋疏南目光冷沉,“看来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把笙笙托付给你。让你有了可乘之机。但是宋予深,笙笙从来没有爱过你,你现在占着笙笙未婚夫的位置,不代表你就能一直占下去,想让我看不见笙笙,那就看你现在还有没有四年前的能力。” 叔侄之间仅余的那么一丁点情谊,在宋疏南这一句“宋予深”开口的瞬间,毁得彻底。 说完,宋疏南转身就离开了,全然没有回头。 宋予深看着宋疏南离开的背影,眼里的冷越发沉淀了下去。 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 当天晚上,宋予深见应如笙的时候,应如笙刚在宋疏南离开后给英短洗了澡。 四年,当年小小的一只,已经长成了现在软萌萌的一大只,连她抱着都有些费力。 而本来乖巧窝在应如笙怀里的英短,在看见宋予深的时候就极为厌恶地转了头,抱着应如笙的手喵喵喵地叫着,连蓬松的毛都直接炸了起来,可怜极了。 应如笙也不知道为什么英短突然就这么讨厌宋予深。 她隐约记得这种讨厌好像是近一两个月才有的,而且最奇怪的是,白天英短虽然也比较讨厌宋予深,但是至少不会这么排斥。而一到晚上,只要英短看见宋予深,就绝对是直接转过头抱着她,甚至不让她接触宋予深。 她安抚地顺着英短软软的毛,温柔地安慰道,“大可爱乖,我们马上就睡觉了。” 然而英短却是直接抬起他软软的猫爪垫子,直接就要覆在她眼睛上,遮住她的视线。 应如笙无奈地笑了,握住了他的猫爪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一边安慰他,又一边向宋予深道,“叔叔能等等吗?大可爱现在有些闹腾,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可话说到一半,似乎又想起什么,尴尬地改了口,“或者明天。” 宋予深就在应如笙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温柔地安抚她怀里的猫。 很突然的,他就想起了刚才宋疏南的话。 她从来不爱他。 其实宋予深一直都是清楚这个事实的,毕竟她一开始跟他要的就只是他妻子的位置,从没有说过爱他,甚至当初她是把他妻子的位置当作了可买卖的商品。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也觉得自己从来不在意她是否爱他,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可此刻,他心里却似乎有些异样,他对她来说,其实连她怀里的猫都不如。太多次了,因为这只猫排斥他,她就直接把他晾在一边。 她刚才会改口说明天再来找他,就是因为他走之后,这只英短会一直缠着她到睡觉,所以其实她根本没有时间找他。 但宋予深毕竟是宋予深,无论他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是温和的笑意。他扫了那只英短一眼,看向她,“没事,我今天正好也有些事,就先等在你卧室的客厅,等他睡下了,你再出来,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应如笙微有些诧异,若是以往,宋予深也就离开了,今天却是要等在她卧室的客厅。 不过他既然都说了有事要和她商量,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他转身去客厅之后专心地哄着大可爱,然而大可爱却像是知道宋予深等在外面一样,死活不愿意睡,就一直黏着她,还要拽着她一起睡觉。 应如笙看着蹭着她脸颊的英短,不由得失笑,也不知道大可爱为什么这么排斥宋予深。 但为了哄猫,她没办法也就只能跟他一起睡下。 本来她是想着假装睡觉,等他睡过去了,她就起身去见宋予深。 然而不知道第多少次睁开眼,他都立即睁眼了。 应如笙是真的没辙了,然而看着自家大可爱那可怜兮兮的软萌样子,她又不舍得责怪他,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能趁他不注意点了他一下,让他睡着了。 让宋予深一直这么在她房间里坐着也不是办法。 因为刚才陪英短睡觉,应如笙的头发和睡裙都有些乱了,尽管她是整理了再出去的,可眉眼间些许的慵懒意味却是显而易见。 宋予深的目光从应如笙身上一扫而过,轻笑着对她伸出手,“他睡下了?” 应如笙习惯性地就把手放入了宋予深手掌心,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在他怀里了。她自发地蹭了个舒适的位置,也就安心窝着了,“睡了,太难哄了。” 她道,“叔叔等这么晚,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宋予深笑了笑,收紧了环抱着应如笙纤细腰身的手,“是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应如笙问道。 “你觉得婚期定在七月怎么样?” 作者: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如猫重要的叔叔。 ———— 今天是个单纯的小型修罗场 这章是系统存稿自动发的,所以这章发出来的时候其实我还在睡觉,上一章的红包等我睡个觉起来再发么么哒 ———— 嗷呜,谢谢入墨的地雷,妮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75章 豪门千金42 应如笙一怔,婚期定在七月? 现在三月底,婚期定在七月的话,大约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 她点点头,“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应如笙应得太随意了,是完全不在意那种随意。 宋予深掌控着应如笙腰身的手更紧了一分,他微垂下目光去看乖巧窝在自己怀里的少女。 暖色的灯光打在少女的脸侧,为她精致白皙的侧颜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更显得她整个人温婉柔和。可就是这样端庄温雅的皮囊之下,却是坚硬无比的心,心外更是层层包裹、经年不化的寒冰。 他低低地唤,“阿笙?” “嗯?怎么了?”应如笙本来是有点困了,窝在宋予深怀里也是闭目养神地睡着。 他突然唤她,她便抬了眼去看他。 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她便对上了他深邃难明的目光。纵然是暖色灯光下,他眼中的神色也是冰寒的。 宋予深这个人,说到底还是太危险太难看透了。 因为懒,她一般不喜欢琢磨别人的心思,对于宋予深也是一样,但有些事情她不明白,所以不得不琢磨些他的想法。但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她却似乎又看不明白了。 宋予深看了应如笙片刻,掌控住她的身体,突然倾身轻吻在她唇角,“没什么,你睡吧。” 宋予深的吻是温热却充满掌控欲的,触在她脸侧的眼镜边框却是冰凉的。 有那么一瞬间,应如笙被那种冰凉惊醒,睡意有消散的趋势,但当宋予深轻轻抚在她的后背时,那种睡意又点点回笼,她也就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睡了。 她和他这样相处已经习惯了,反正她睡着之后他都会把她抱回床上去,然后才离开,所以她也就任由他这样抱着她了。 有些时候,她甚至觉得宋予深这样轻轻抚着她睡觉就像是她逗大可爱一样。 不过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当挂件还能享受按摩,何乐而不为? 应如笙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后,宋予深的目光才复又落在她身上,深邃而莫测,他轻抚着她背脊的手却没有停下。 从一开始,她就是本着和他做交易的态度要的他妻子的身份,所以她不爱他也正常。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纵然是动物,也会生出些感情,可她却像是情感缺失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触动。 也好。 情感缺失也没什么不好,彻底绝了她因为爱上其他人而背叛他的可能性。 无边蔓延的夜色里,宋予深轻笑一声,打横抱起应如笙就往卧室而去。 然而这一次他安置好她后却没有离开,而是取了眼镜,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应如笙睡觉一直很安分,能以一个姿势睡一晚上,此刻被宋予深拉进了他怀里,也就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睡下了。 而黑夜里,取了眼镜后,露出那双狭长微挑的墨色眼眸的宋予深却是紧紧锁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少女,眼中神色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 ** 秦家。 这天早上宋沛年醒得很早,因为昨晚他在英短的身上很意外地很早就睡着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他站在阳台上,浅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映在他左眼角的泪痣下,亦拂过他完美精致的脸。 四年的时间,当年矜贵清隽却略显青涩的少年已经完全长开。 他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案桌上,昨晚他怎么会那么突然就睡着,难道是近来确实太累了吗? 那他睡着之后呢?她有没有去见宋予深? 他很清楚,她在他睡觉之前根本就没有睡。 一想到她可能在他睡着之后去见了宋予深,他敲着案桌的手便不自觉地停了,一寸寸地收紧。 突然,手机震动了。 电话响起接通后,助理的声音同时响起,“先生,老先生醒了。” “醒了?”宋沛年看了一眼天边卷起的暖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好,我马上就来。” 助理口中的老先生也就是宋沛年的外祖父,是秦家上一任家主。之所以是上一任家主,是因为这两个月里,秦家家主已经被强行换了人。 当宋沛年出现在秦老先生面前时,秦老先生险些一个呼吸不顺,“宋沛年!” 他本是因为别无继承人,又看重宋沛年的天赋,才决定接回他,培养他成为秦家下一代的继承人。 事实上宋沛年也的确天赋惊人,这种天赋不仅表现在学习能力上,也表现在政.治手腕上。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给反噬了,还反噬得彻底,现在整个秦家俨然已经成了宋沛年的天下,连他都为他所控制。 宋沛年优雅地解开西装外套递给助理,“外公,您的身体要紧,怎么突然动此大怒?” “我突然动怒?”秦老先生冷笑,“我是突然动怒吗?宋沛年,你仔细想想你干了什么!你说我突然动怒?!” “我干了什么?”宋沛年走近秦老先生,“我不过是提前一段时间拿了您本来就要交给我的东西而已。您动怒是在担心我会用它毁了秦家?”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秦老先生盛怒。 几个月前宋沛年得知应如笙和宋予深订了婚,他却被蒙在鼓里将近四年的时候,他对秦家的恨意有多深,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甚至因为宋沛年现在反手清洗秦家而越加清晰。 相比于秦老先生的盛怒,宋沛年却是笑了,“外公您放心,我现在清洗一遍整个秦家,是为了秦家好,树的根基大了,总会生些蛀虫,我一次性把所有蛀虫杀个干净,虽然短时间能让这棵树伤了些元气,但更有利于它以后的发展壮大,您说是不是?” 秦老先生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秦氏立足华国数百年,虽然如今依然是强盛的顶级名门,根基甚至渗透到政.坛的各个角落,但到底不过是外表风光,内里却已经是藏污纳垢,长此以往必定影响秦氏未来。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的道理,清洗秦氏,绝非一日之功。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大肆清洗秦氏的原因。可宋沛年甫一接手秦氏,根基还没稳,就开始大张旗鼓地清洗,纵然他天赋能力都极高,也不一定能稳住整个秦氏。 加之此前宋沛年因为得知应如笙和宋予深订婚一直憎恶秦氏所有人,因此他才会觉得宋沛年虽然也许本意不是要毁掉秦氏,但所作所为却与要毁掉秦氏无异了。 他盛怒着,还是不肯信宋沛年的话,也不相信他可以大肆清洗秦氏的时候能护秦氏毫发无伤。 这样想着,他正要开口训斥他。宋沛年却是突然倾了身体,靠近他,修长的手微拢了拢他身上下滑的被子。 他道,“何况,我觉得您也知道的,我怎么舍得毁了秦家?毕竟我还要依靠秦家的势力娶阿笙呢。” 秦老先生陡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宋沛年。 宋沛年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更明显了,在他左眼角那颗浅色泪痣的映衬下,本已成了浅棕色的瞳孔在细碎的阳光下折射出浅浅的茶色光芒,就像是开在雪山之巅的莲花,清圣庄严又潋滟神秘。 他的声音清冽又优雅,“您不会觉得她订婚了我就会放弃了吧?” 他笑,“别说是订婚了,就算是结婚了,只要她不爱她的丈夫,我都不可能放弃。” 宋沛年话音落下的同时,秦老先生极速地喘息着,那样快的频率,就似乎下一刻就要断了气,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轻笑着道,“而她,不可能会爱上我的三叔,因为她爱的人早已经死了。” 甚至这四年来,她都没忘记过早已经死去的温言梵。 “其实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您,阿笙一直因为我是她的弟弟而排斥我,不愿意接受我,而您的所作所为虽然让她暂时订了婚,但却是帮我解决了我和阿笙之间的姐弟身份,这世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姐弟。” “你疯了!你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们是姐弟,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娶宋如笙了吗?”秦老先生气到身体都微微发抖。 他千辛万苦为他抹去了之前身份的所有痕迹,重新造了一个干净的身份,就为了让他进入政.坛执掌秦氏,可没想到这个身份却成为了他用来娶他那个继姐的工具。 “难道不是吗?难道您还告诉了您的政.敌我的身份?” 秦老先生一噎,他自然不会告诉政.敌宋沛年的身份。 宋沛年笑着为他捏好被角后缓缓起身,“外公您看您不会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可以高枕无忧?何况您委实不用这么生气的,毕竟您最关心的不是您这一脉是否能够一直执掌秦家吗?我记得您的膝下,也就只有我这一个唯一的孙辈了,而我这一辈子会娶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宋如笙。所以秦家能一直为您的血脉所控制,您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让我怎么娶到阿笙吗?毕竟如果我娶不到阿笙,也就代表,您这一脉从此就断了。” 宋沛年的笑是优雅而清隽的,可落在秦老先生眼里却是十分狰狞。 他急剧地喘息着,“你……宋沛年你!” 宋沛年却是不再准备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他直起身后就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道,“外公您可别气坏了身体,毕竟我还等着让您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娶阿笙的。” 病房里的助理低着头,没一个人敢说话,唯有秦老先生越来越剧烈的喘息声。而也就是在宋沛年离开后,医生很快便来到了病房,对秦老先生进行了抢救。 病房外,宋沛年骤然停下了脚步,“过段时间就按照选好的日期把请柬都送出去吧,宋家那里,一定分别送到宋予深、大哥和阿笙手里。” 他很想见她,可他现在忙到没有时间,他要处理好秦家的事情。就连今天来医院,其实也不是单纯为了气秦老先生,而是为了他手里最后一点关于秦家的权力。 只是似乎看来还差了点火候。 “是。”助理立即应声。 ** 应如笙被手机震动吵醒的时候感觉到了不怎么对劲,身边似乎有人,刚刚也似乎有人询问了她什么,她也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句。 她迟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银灰色的睡衣。 宋予深? 他昨晚没走? 而也是在她疑惑间,手机的震动已经停止了。 宋予深在应如笙半梦半醒时询问了她的意见后,已经帮她接了电话,“你好……” 然而他才开了个头,电话已经从那边被挂断了,像是突然之间砸落碰到了什么断了线的。 电话那边,林久媛盯着砸落的手机,整个人都不好了。 平复了心情半晌,她捡起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通话记录,确定是打给应如笙,没有打错后,她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她本来是要问笙笙昨天的记录记录好了没,结果哪知道一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竟然是宋教授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没拿稳,把手机都给砸了。 谁能理解那种本来是打电话给朋友,结果突然被严肃老师接了的悲伤。 由于本科期间学的宋予深的几门课分数都极低,颜狗林久媛研究生期间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舔宋予深的颜,但心理阴影是越来越大了,这就跟高岭之花只能远观,近看会冻死人是一个道理。 ……等等。 她打电话给笙笙,也没有打错,这么早的时间,怎么会是宋教授接电话???!!! 林久媛盯紧了手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尖叫声。 卧槽,她的笙笙还这么小的,宋教授怎么下得去手的!!! 亏她还以为宋教授是儒雅君子,也就看起来严肃了点,毕竟学业上的严格是为了学生好,但现在看来宋教授分明是个衣冠禽.兽!!!趁着笙笙还小就和她订婚就算了,现在都把笙笙拐床上去了!!! 林久媛整个人是出于崩溃状态的,于是就算是再次接到电话,还是听见应如笙的声音时,她都是恍惚的,连挂了电话,她都坐了很久。 这边,应如笙挂了电话,有些没太懂林久媛那吞吞吐吐的语气是为哪般,不过她看见身边的人的时候,似乎就大致懂了。 不过她在短暂的诧异后也就平静了,“叔叔今天还不起吗?” 她记得宋予深一向是比她还早起很多的,现在都六点了,他竟然还没起。 “今天晚些时间起。”即使是现在,应如笙的反应也尤为平静,宋予深眼中神色深了些,不过到底是没说些什么,只是在少女起身的时候略微松开了少女的身子。 温软从怀中抽离、清浅的桃花香远离的那一刻,他心里升起莫名的不适,竟然是在不自觉间握住了她的手腕。 其实宋予深此前的确没醒,甚至他也是被林久媛的电话吵醒的。 他一向早起不只是因为专心学术和公司事务,也是失眠,而昨晚她在身边,却是难得的睡得很好,甚至连他本能的警惕似乎都放下了。 应如笙本来是要去洗漱,但刚起身,却突然被握住了手腕,她诧异地转过视线,“叔叔有什么事吗?” 她的眼里是最纯粹的诧异,浅色的阳光映在她眼底,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璀璨而惊艳。 也是在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的这一刻,宋予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间做了什么。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地松开了她的手,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昨晚还没告诉你婚期是在七月三十。” “我知道了。”应如笙还以为宋予深要说什么,却没想到是婚期,她应下,见宋予深似乎没有别的要说了,也就起身去更衣室拿衣服了。 宋予深看着离开的应如笙,眼底神色却是变幻莫测,他刚才竟然连无意识里都在挽留她。 他本以为他的确是爱她,也习惯了她在身边,但却不会到能够影响他潜意识的地步,可刚才他不自觉间的动作却清楚地告知他,她的存在,已经在无意识间完全地融入了他的骨血里,让他连潜意识里都不愿意她离开分毫。 怎么会深到这样的地步的? 是他一步步的放纵的结果? 即使是在应如笙洗漱换衣回来后,宋予深都还没有动作。 这次应如笙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她看着宋予深。 此刻的宋予深没有戴眼镜,那双狭长深邃的墨色眼眸里,凌厉的危险便没有分毫遮掩透露出来,让人在不自觉间畏惧臣服。 这样的宋予深才是真正的宋予深,而平时戴了眼镜后的宋予深,不过是用儒雅的外壳遮住了皮囊之下的危险。 但如果是往常,她打量的这段时间,宋予深绝对已经看向她了,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叔叔?”她试探着唤。 她可不想她出去后,大可爱醒来了跟宋予深打一架。 在应如笙试探的声音里,宋予深骤然回神。 他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情绪已经渐渐沉淀,“嗯?怎么了?” “六点多了,叔叔还不准备起吗?”她问。 宋予深有片刻的恍然。 他看了下手机,才惊觉竟然是六点多了,“险些忘记时间了,这就起身。” 走到应如笙身边时,他的步伐略微停顿,轻轻笑了笑,倾身吻在她的脸侧,“有劳阿笙的提醒了。” 纵然是她的存在已经在无意识间完全地融入了他的骨血里,他又何必讶异,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不久的将来,她也会是他的妻子。 这就足够了。 此刻的宋予深也没有戴眼镜,可他眼底的深沉却消融得无影无踪,暖意融入其中。 应如笙诧异了一瞬,宋予深却是已经去洗漱了。 她看了看宋予深的背影,懒得猜测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去杂物室收拾东西了。 快清明了。 原身在的时候,每年清明都会去为温言梵扫墓,但自从她来之后,却是再也没去过了,但今年她准备最后去一趟。 她本来是没准备处理原身和温言梵之间的东西,但既然她决定嫁给宋予深,有些东西可以存放着,有些太明显的东西却似乎该处理一下了,何况那些东西本来也是原身准备烧给温言梵的。 东西不是很多,等她收拾完出门的时候,宋予深都还没洗漱完。 而她一出门,却就遇上了似乎是等在二楼的宋疏南。两人便一起下了楼。 而宋予深洗漱完从应如笙房间出来的时候,却也恰好是苏釉烟起床出卧室的时间。 卧室门拉开的瞬间,她便看见了从笙笙房间出来的宋予深,她手里的包在无意识里从手中脱落。 宋予深怎么会这么早从笙笙的房间出来? 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宋予深身上挪动,看见他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时候,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可心里的忐忑却还是难以压制。 纵然是宋予深和应如笙订婚四年,苏釉烟却还是不怎么能习惯宋予深成了她的女婿。 宋予深看见苏釉烟却是微颔首笑了笑,然后下了楼。 一顿早饭四个人,唯独苏釉烟吃得魂不守舍,最后终于是在应如笙出门前逮住她问道,“昨晚予深在你房间的?” 苏釉烟说得比较委婉,但应如笙怎么不明白,她解释道,“妈妈放心,昨晚没发生什么。” 应如笙虽然承认了宋予深昨晚就在她房里,也说了没发生什么,可苏釉烟却还是无法放下心,宋予深都住在笙笙房间里去了,如果他真的要对笙笙做什么,谁又能阻拦?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什么都不合适,宋予深这些年对笙笙的好她不是没看见,何况宋予深本就是笙笙的未婚夫,如果他真的要对笙笙做些什么,倒也不算出格。 最后还是应如笙安慰了苏釉烟,“妈妈,我有分寸的。” 苏釉烟勉强暂时地放下了心,看着应如笙一个人出了门。 应如笙是特意要求自己出门的,她要去买些清明需要的东西,因此不需要宋予深和宋疏南中的任何一个人跟在身边,另一方面,她其实也是特意在避开宋疏南。 她隐隐约约地发现,宋疏南还是对她有感情,但既然她决定嫁给宋予深,就没必要和宋疏南纠缠下去了。 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虽然宋疏南一直在她身边,但她都在不着痕迹地避开他。 而宋予深则从那天之后,就经常会来她房间里休息,或者让她去他房间,她久而久之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不同。 时间也就看似安静地推进了一段时间,很快到了清明。 四月里,清明雨纷纷。 今年的清明也没能例外,在下雨,很大。 这天,本来跟她一起住之后就基本和她同步起床的宋予深却是奇异地在她还没醒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她晚些起床,收拾好了之后也就出门了。 作者:宋家叔侄三,其实还都蛮像的嘛,毕竟是一家人。 不过论不道德的话,还是叔叔更胜一筹。 毕竟道德心这种东西,叔叔就没有过,弟弟将就有点点,哥哥有一丢。 ———— 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在想为啥没车,是不是开始怀疑叔叔的能力。 其实可以有车,但是我懒得开,因为开车又要去营造氛围,感觉浪费我的字数。 你们自己脑洞想车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脑洞式开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我这种懒人,非必要情况下,都不想开车,如果一定要开车,都是有点氛围然后拉灯。 ———— 嗷呜,谢谢枭枭鸟的地雷,舟遥客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76章 豪门千金43 然而她还没迈出大门,便见着了门外一身黑色西装的宋疏南和他的助理林南。 虽说这段时间宋疏南经常会在她身边,但他毕竟已经接掌了陆氏,有繁多的公司事务等着他处理,他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的,甚至很多时候,纵然是天资和能力都极高的宋疏南和宋予深,也不得不因为偌大的集团而加班忙碌到深夜。 因此严格说起来,她其实只是见到宋疏南的时间多而零碎,真正相处的时间却不多。 也是在应如笙看见宋疏南的时候,宋疏南已经转过了目光。 他正要唤她,却突然怔了瞬间。 应如笙素来喜爱红色,所有的衣裙都是端庄古典的正红色,耀眼夺目得像是要烧尽人世间一切罪孽,可此刻,她却一反常态地着了一袭纯白的淡雅长裙,一头秀发也没用任何装饰,柔顺地披散了下来,飘渺清冷似云岭积雪。 这样的应如笙,除了四年前在那张掉落的照片里见过,宋疏南再没有别的印象。 可即使是四年前那张照片,也与此刻的应如笙是有差异的,那张同样着白裙的照片里,少女的笑璀璨而天真,是未经世事的那种纯真浪漫,眼前的应如笙同样一袭白裙,面上也是些微的柔软笑意,却半点寻不到纯真的痕迹,更像是一种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淡然清雅。 纵然无论哪样的应如笙都是美而耀眼的,可此刻的她分明温柔和婉,却更让人怜惜心疼。他心里的沉闷窒息似乎纠缠在了一起。 宋疏南微滞了片刻,示意林南暂时停止交谈,走向了应如笙,“今天放假又还在下雨,笙笙起来这么早是准备去哪里?” “想去看一个故人。”应如笙没有隐瞒。 想起原身和温言梵,她眼里柔软了些,原身和温言梵之间的感情倒是纯粹美好得让人向往。 故人? 那么突然的,宋疏南就想起了温言梵。他看着应如笙时一向温柔的眼神里便不由自主地漫上了三两分晦暗。 其实比起宋予深,他更在意的是早已经死了,却一直活在她心里的温言梵。 可纵然他如何如鲠在喉,那个人都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是他无论如何也跨不过、抹不去的存在,并且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宋疏南从来冷心冷情,在爱上应如笙之前,他甚至不明白爱这样的情感为什么能折磨得人生死不能,可在爱上少女之后,他不仅从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消散无踪,甚至连一个已经死去,不可能再活过来跟他争少女的人都能厌恶起来。 荒谬可笑却又这样真实。 可纵然他心里如何在意,在她面前,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因此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习惯性地要揉揉少女的头,“外面雨大,去了记得早些回家。” 而这一次应如笙却是退后一步躲开了宋疏南的手,看似抱怨地道,“大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跟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四年前她的年纪还小,宋疏南这样摸她的头倒是没什么,她也没察觉出来异样。可如今她这身体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了,她也清楚宋疏南的心思,自然不能再放任这样下去。 应如笙下意识躲开的动作让宋疏南的手扑了个空,他看向少女。 少女眼角眉梢间似乎都只是纯粹的他把她当孩子对待的抱怨,而非在躲避他的感情,可宋疏南何其聪慧,他清楚地记得这些时日里她对他的躲避已经不止这一件。 她或许已经意识到了他的感情,而且还在躲避拒绝他。 思及此,他的心里沉了沉,面上却依然笑着,“你怎么长大不都是我的笙笙吗?” 见应如笙似乎又要开口,他便在她说话之前笑着道,“好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大哥以后不这样了,趁着现在雨稍稍小了点,快去吧,等你回来,我过两天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那我走了。”应如笙笑着和宋疏南辞了别,“大哥再见。” 宋疏南一直注视着应如笙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了目光,那双注视着少女时满是温柔神色的凤眸一点点染上了深沉的晦暗。 想起少女那一袭白色的长裙和提及故人时眼里温柔的神色,他心底更是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星星点点的压抑和冷沉。 ** 这边,应如笙半路去买了花后就直奔陵园而去了。 温言梵安寝的陵园离宋宅应该是有些距离,她感觉在车上坐了很久才到。 大约是下着大雨的缘故,尽管今天是清明,但前来陵园的人却很少,三三两两。 应如笙下了车后没让人跟着,自己拿着伞,取了东西就进了陵园,可不知道是不是陵园压抑冷肃的氛围缭绕周身的缘故,她总觉得她每靠近陵园一步,心里就压抑一分。 这种压抑难受在她一步步往埋葬温言梵的山上走的时候更加明显,甚至明显到已经扰乱了她的心绪,她的脑海里都在闪过无数的虚影。 只是那些虚影闪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而就是在这样越发混杂凌乱的思绪里,她竟然似乎看见了宋予深。 此刻的宋予深不像是以往一样总是穿着银灰色西装,而是穿了一身和宋疏南一样的黑色西装,周身的儒雅清贵都被冷肃庄重压抑了下去。 早走的宋予深怎么会出现在陵园? 应如笙以为是自己思绪太乱之下看错了,然而等她定了定心神再看,宋予深的身影却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真的是宋予深? 不同于应如笙的迟疑不定,宋予深从一开始就确定自己看见的人是应如笙。只是他有些惊讶,因为应如笙是从不穿红色以外的衣裙的。 可走到这样近的距离,应如笙熟悉的眉目映入眼帘,却由不得他一丝的怀疑。 他看着她在雪白长裙的映衬下更加苍白的眉目,微微蹙了眉,试探着唤道,“阿笙?”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他从未见过的白色长裙。 “嗯?”应如笙终于确定眼前的人是宋予深。 她诧异,“叔叔今天早起也是来看望故人的吗?” 也是来看望故人?她是来看望故人的? 宋予深想起自己看望的男孩,其实不算是故人,但他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又道,“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应如笙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不算好,不过她只是道,“没有不舒服,可能是没有上妆的缘故,看起来有些苍白。” 宋予深并不那么好糊弄,他看得出来她脸上明显的不对劲,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她,“没有不舒服就好。” 他又提议道,“你带的东西有些多,这一路上去可能会很累,我陪你上去吧?” 她这样的状态,他并不放心。 “不用了,这些东西我还是可以拿得动的,叔叔先回去吧。”应如笙委婉地拒绝了,又和宋予深来回了两句,也就离开了。 在她的执意下,宋予深没能跟她一起上去。 但他也没有立即下山,而是看着她往山上走,她走得很慢,而且身形都似乎有些不稳。 他想了片刻,还是因为不放心,转身跟了上去。 可往常灵敏异常的少女今天却极为迟钝,连他毫不遮掩地跟在她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他心里的担忧更甚,但因为深知少女的性子,便没有上前去阻拦她,只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然而越是跟着少女往山上走,他除了忧心少女之外,也格外地生出了些莫名的感觉。 这山上的墓不少,可少女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过,她的目标似乎是山巅那座墓。 而他其实才从山巅下来的。 这种奇异的猜想在少女走过其他所有墓,走上山巅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眼见着少女拉开栏杆门,踏入那座墓的区域范围内时,宋予深的步伐有片刻的凝滞,连本是担忧的目光也染上了层层深暗。 她口中的故人是温言梵? 而走在宋予深前面的应如笙,的确是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 她的五感似乎在走进陵园后就被陵园里沉重压抑的氛围纠缠住了,越往山上走,这种感觉越明显。尤其是这种感觉在走进埋葬温言梵的陵墓时似乎达到了顶峰,心里的沉重仿佛凝结成了实质,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勉强支撑着自己走了数步,最终在险些跌倒前扶住了手边的什么东西,冰凉的。 正在她转头要去看自己握住的是什么之时,目光低垂的瞬间,触入视线的便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也是在那一刻,她眼里的泪在不自觉间滑落,整个人也彻底软倒,连伞都握不住,直接跌倒在温言梵墓前,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脑海里的画面更是不停地交织缠绕着。 这种感觉太绝望了。 应如笙揪住自己极速起伏着的心口,惊疑不定,这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原身的情绪竟然强烈到可以影响到她吗? 可是不像啊,如果是残留的情绪,根本不可能会这样影响到她,倒更像是她自己的情绪了。 但又怎么可能呢?她从没爱过温言梵,甚至不认识温言梵是谁。 可她又很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的情绪,原身的情绪不可能这样影响到她的。 应如笙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因此连自己跌坐在墓前,雨淋湿了她整个人都没察觉到。 停滞了片刻,后进来的宋予深见着这样的应如笙,脚下的步伐蓦然再次停滞了。 她周身都缭绕着一种窒息的绝望,脸上的泪也混杂在雨里滑落,眼里纷杂却眷恋的情绪更是毫不遮掩。这样的缱绻绝望,又岂是她一句故人就概括了的? 宋予深一向情绪寡淡,除却前段时间他认知到她对他已经是不可割舍的存在时有过剧烈的情绪起伏之外,即使是平时对应如笙,他也没有过多的情感起伏,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其实即使是他意识到她对他是不可割舍的存在,他也在片刻的震惊后冷静下来了,因为她会是他的妻子,这一切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此刻他却觉得似乎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以少女现在的模样,纵然是他假装欺骗自己,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她对温言梵不是爱。 她爱温言梵。 七年前死于车祸的温言梵。 宋予深眉目一沉。 同一时间,少女细碎的哭声穿透雨幕钻入他耳里,声声都像是催人性命的毒.药,勾缠在宋予深心里。 他盯着白裙染上污垢,犹如跌落尘埃的少女,往常平静儒雅的面色此刻在雾蒙蒙的雨里骇然得可怕,镜片后的目光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芒,深暗不见底。 而也就是在宋予深立在花枝蔓延的栏杆后,看着少女试探着抬手要抚上黑白照片,正要走出去时,栅栏外便又有了细碎的声响。 一个面容看起来不算特别苍老,却是满头花白的中年妇人走进了陵墓。 因为宋予深站得隐蔽,再加上妇人似乎本身也是心神不宁,便根本没有注意到宋予深。她注意到的是跌坐在温言梵墓前的白裙少女。 “如笙?”妇人似乎有些不确定。 毕竟自从四年前那次清明之后,她来为言梵扫墓从没看见过她,她还以为她已经不会再来了,可没想到四年后,她却又出现在了言梵的墓前。 应如笙虽然有些恍惚,可这么清晰的声音,她还是听得见的。 她暂时忽略了刚才因为试探着触碰温言梵的照片心里升起的异样,转了目光,“阿姨?” 原身的记忆里有妇人的印象,面前这个看起来满头花白的妇人其实不过才四十多,她是温言梵的母亲。 但其实原身的记忆里,眼前这个妇人该是端庄典雅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苍老。 她的心里狠狠抽了一下,脑海里本是凌乱且虚幻的影像似乎实化了几分,她竟然能够从其中看清温言梵的身影。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应如笙越来越难以理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从她走进陵园开始,一切都开始不正常起来。 温夫人看着比之四年前明显长开了的少女却是心绪复杂。 说完全不责怪少女是假的,毕竟言梵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为她买礼物,补偿高考最后一个月没有陪她的歉意,也根本不会在高考后就直接去商场取订下的礼物,如果不去商场,也许就不会在路上出车祸。 可她也明白,这不能怪少女,因为她从没让言梵为她做过什么,即使是高考最后一个月言梵没能经常陪在她身边,她也从没闹过,甚至是体贴地支持言梵为了高考好好学习。而高考后为她买礼物,这是言梵自愿的,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更何况,她是言梵深爱珍惜的人。言梵去世后,她似乎也从没有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过,哪怕是现在,都还一身浓郁得似乎可以凝结为实质的悲伤。她没资格责怪这样的她。 可清楚归清楚,但她终究是人,做不到丝毫没有杂念。因此她一直怜惜疼爱应如笙,却又不愿意时常看见她。 应如笙在温夫人越走越近时勉强压抑下纷乱的思绪,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很久没见阿姨了……” 她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眼前也是阵阵发黑。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整个人都是天旋地转的,心口更是难受得她根本直不起腰身。 应如笙的异常太明显了,温夫人正要上前扶住她,却有人比她更快。 宋予深在应如笙身体又一次摇晃之前直接扶住了她,勾住她的腰身,让她靠进了自己怀里。 作者:果然这样的虐恋情深更适合我。 撒糖我得死多少脑细胞还写不出来一丢丢糖。 但是虐男,我手都不带抖的。 嗨,果然我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的。 看着叔叔哥哥弟弟痛苦,我的快乐简直能上天。 嗨呀,来吧,虐叔叔的暴风雨来得更大些。 第77章 豪门千金44 看清扶住应如笙的人的时候,温夫人很是诧异,“宋教授您……” 她有些迟疑地看着宋予深和被他圈在怀里的应如笙。 当年应如笙和宋予深的订婚宴其实很是盛大,加上两人叔侄的身份,不止顶级名门们知道,也多多少少在外界有些谣传,但谣传里宋予深和应如笙的姓名都已经模糊了,所以温夫人其实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甚至不知道宋予深是应如笙的叔叔。 她知道的是,宋予深虽然年轻,却是模式识别与智能系统研究方向的顶级泰斗,因为言梵一直很敬重宋予深,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成为宋予深的学生,和宋予深一样在模式识别与智能系统研究方向做出卓越成就,只是…言梵所有的梦却终止在七年前那年的夏天。 明明言梵努力了那么久,分数都已经足够考上青大的自动化,成为他敬重的宋教授的学生了啊。 每每思及此,她的心里都是揪痛空茫到呼吸凝滞。 她握住身侧的围栏,才勉强稳住了站立不稳的身体。 “阿笙今天来探望言梵,我也很久没来看言梵了,正好和她一起过来的。”宋予深稍稍扶了温夫人一把,在她稳住身体后退到了恰好礼貌的范围内,又看了看怀里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应如笙,眼底翻涌的暗潮暂时被温和的怜惜所替代,全然不在意她身上的污渍染脏了他的西装,完全地把她护在怀里。 他看了看墓碑上眉眼温和的少年,复又看向还在平复心情的温夫人,“言梵是孝顺聪慧的孩子,他一定也不希望看见夫人您一直这样沉痛着损伤自己的身体。” 宋予深的话一向不多,但温夫人是温言梵的母亲,末了,他又劝慰了数句便要辞别离开。 温夫人在宋予深的劝慰下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向宋予深道了谢后有些忍不住地想要打量宋予深和他怀里的应如笙。 宋教授是言梵最敬重的人,她这样的打量已经很是失礼,可她却……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冒昧请问宋教授一件事。” “夫人请问。”宋予深刚为应如笙擦去身上大片的雨珠。 这样做没办法让她湿了的衣裙变干,可至少能防止再有雨水浸入她的衣裙。 应如笙现在脑海里各种画面交织缠绕着,尤其是原身和温言梵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像是从掩藏的骨血里蔓延出来了一般,越发清晰刻骨。 这样的混乱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也更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 “您和如笙……”虽然打定了主意想要问一下宋予深和应如笙的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有些迟疑,这样的话太冒犯了。 不仅是言梵敬重于宋教授,同为大学教师,她也是极为敬重界内泰斗的宋予深的,这种敬重不仅仅源于他的学术造诣,也源于他的品性为人。 当年丈夫评教授时,因为国内很多大学教职评选普遍有论资排辈的风气,而丈夫当时年纪在一众老学者里不算大,纵然是有二十出头的宋予深被评为教授的先例在,但那是因为他科研成果极为卓越,连为国.家做出的贡献都数不过来,而她的先生不过是小有能力,因此在一票否决制的评选里,他毫无悬念的没有评上。 可这样的评选制度,她的先生毫无办法改变,也只能想着熬到年纪大了就能出头了,但其实这种或出于老一辈的嫉妒、或出于老一辈的怀疑之下的刻意压制,最是打击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对科研的热情。 而就在丈夫已经放弃,决定熬下去的时候,最后还是宋教授帮他一层层推上去,让他升了教授职称。甚至后来丈夫工作上被诬陷,她和言梵母子两人走投无路,听说宋教授家世其实很好应该可以帮到她而舔颜请求他帮忙的时候,宋教授也是答应了如果丈夫真的无错,他会尽力帮他们。后来丈夫果真无罪释放。 因此纵然是后来丈夫意外逝世,她也始终记得宋教授当年的恩情,也敬重于他。 温夫人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完,但宋予深又怎么不明白她想问什么。 他扣紧了怀中人的腰身,“阿笙是我的未婚妻。” 虽然已经隐隐约约从宋予深对应如笙关怀亲昵的举动里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可此刻宋予深亲口承认,温夫人还是止不住的心间一跳。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两人身上滑过,如笙比言梵还要小一些,应该是比宋教授至少小了十多岁吧?而且看如笙的样子,分明还没有忘记言梵,又怎么会成了宋教授的未婚妻? 那宋教授呢,他又知道如笙和言梵的关系吗? 无数疑问盘旋在温夫人心里。 可也就在她迟疑着要开口的时候,低低的、破碎的声音混杂在凌乱的雨声里,落入两人耳里,“……言梵。” 简单两个字,却勾缠着似乎沉到绝望的溺水感,让听见的人禁不住的呼吸一窒。 这样深刻绝望到缱绻的感情,哪怕是局外人,也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其中的爱。温夫人听见了,下意识地便抬了目光去看宋予深。 宋予深很高,那一层薄薄的镜片更是遮住了他眼里的神色,以致于她完全无法窥探他的情绪波动,可莫名地,她似乎感觉周身的气息又沉了些。 宋予深面上没有分毫波澜,可他的目光从墓碑上的少年扫过,落在怀里少女身上时,身体里却似乎有尖锐的疼痛在迅速蔓延,连凝视着应如笙的眼底最深处似乎也压抑着肆掠的急风骤雨。 只是他掩饰得太好,无人发现。他把应如笙那句言梵绕了过去,礼节性地寒暄了数句后便道,“阿笙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得先带她去医院。” 温夫人也的确看出来了应如笙的不对劲,“如笙看起来似乎有些感冒,山下就有医院,您可以导航带如笙去那家最近的医院先看看。” “我记住了,多谢夫人提醒。”宋予深没带助理在身边,便只能解开西装外套为应如笙披好,打横抱起她,又用一只手小心谨慎地护着她,撑着伞。 最后的辞别与劝慰后,宋予深带着应如笙离开了,徒留下身后人。 温夫人一直看着两人的身影直到消失,才转过头看向雨中的墓碑。 墓碑上,温润如玉的少年轻轻地笑着,只是从他眼角滑落的雨水却像是泪水一般让人的心情沉重压抑。 温夫人看着照片上的少年良久,缓缓弯腰为少年拭去他眼角的泪,“言梵,你最敬重的宋教授来看你了,如笙也来了……她好像还是很想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伞已经掉了,整个人浸在雨里,“如笙对你的爱,比我想象中重了太多,她是个好孩子…妈妈自私地不想她走出去,可也害怕她走不出去…现在她有了可以照顾她的人,是你敬重的宋教授,你觉得可以吗?这样是不是会放心一些?” 她的话都是语无伦次的,手也是颤抖的。 “我知道你离开前放不下的不只是我,还有如笙,现在你会觉得放心些的吧?有你敬重的宋教授替你照顾她。” 雨更大了,她说了很多话,只是墓碑上温雅笑着的少年再也无法回答她。 渐渐的,雨声里混杂了低低的哭声,“可是我不放心啊言梵,你让妈妈怎么放心?明明如果你还在,你已经可以成为你最敬重的宋教授的学生,也可以和如笙好好的…你让妈妈怎么放心,你怎么就可以走得这么干脆,把妈妈和如笙都抛下。” 哭声混在了滂沱大雨里,消了声息,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了那座孤立的墓。 仿似无论多少年过去,墓碑上的温雅少年都会轻轻笑着。 ** 这一年清明的雨很大,肆意滂沱,倾盆而下。 宋予深抱着应如笙一路出了墓园。 这条路,这七年,他一共走过七次,却从没有哪一次有此刻这样步履维艰过。 纵然是少女还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他的身后却似乎已经染上了一层晦暗,这层晦暗在翻涌成层层叠叠的黑夜,张牙舞爪地侵蚀着他。 他想起了八年前来青大参加竞赛的温雅少年。 少年温雅的笑着,和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他相似极了,“宋老师您好,我是青城一中的温言梵,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少年身上的温润儒雅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不像是他一样虚伪的伪装。 后来比赛完那天下了雨,他等大多数人离开后才慢慢出去,也正好看见了跟他问好、想成为他学生的那个少年护着一个少女出了自动化大楼。 雨很大,当时少年浑身都湿了,而被他护着的少女却因为伞的完全倾斜和少年外套的保护而没有湿了衣服分毫。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除了记忆力好之外,还有两个缘故在,其一自然是温言梵前不久才和他问过好,其二则是因为少年的细致和其他男生的粗陋的差别。 那天同时从自动化大楼出去的有很多对情侣,包括青大的学生,可哪些分明比少年大很多的男生,却连照顾女友都不如年纪小那么多的少年。少年在出门前便为少女披好了外套,又在少女出门之前先出去撑好了伞遮住斜吹的风雨,才体贴地为少女拉开了门,让少女出去,从头到尾迅速利落没阻碍其他出门的人的同时也没让少女淋到一丝一毫的雨。 如果他的怀疑没有错,那么当时被少年护着的少女就该是此刻他怀里的人。 宋予深忽然不愿意再细想下去。 * 医院确认应如笙身体没有不适后,宋予深没有回宋宅,而是带着应如笙回了景世别墅。 这是他名下的一套私人别墅,他其实并不常来这里,但好有秦以延却是经常住在景世别墅区。因此当本是想找宋予深的秦以延看见熟悉的车驶过时,他便暂时停了手里的动作,开了车库里的车往宋予深的别墅而去了。 虽然他和宋予深是相邻的别墅,但距离却是有些远,如果不开车,等他走过去,估计已经是十多二十分钟后了。 宋予深刚抱着昏睡过去的应如笙下了车,秦以延便已经追过来了。 秦以延下了车,正想习惯性地调侃宋予深,可还没开口,便发现他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而应如笙竟然这么被他打横抱在怀里。 虽然他看不见宋予深怀里的人的面容,但是他毫不怀疑那就是应如笙。 毕竟这四年好友对他那个小侄女未婚妻的感情他算是真的看明白了。 他本以为好友当年不过是一时兴起,可能过段时间也就不新鲜了,毕竟养个那么小的女孩,以好友和少女的年龄差和叔侄身份,怎么看怎么像养女儿,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师生的身份在,而且各家的传闻里也的确是觉得好友在养女儿。 可没想到予深真的把小姑娘养了四年,养大了。 也是够能忍。 不过他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视线。 早些年还好些,最近一两年,好友对他这个未婚妻看得越发严了,醋性也越发大了,或许好友自己没有意识到,可他却是感受得真切,去年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不知道应如笙是好友的未婚妻,和应如笙走得近了些,被予深不小心看见了,他当时摔碎了自己最爱的茶杯都没注意到,直接起身就去找应如笙了。 这样的醋性,他是不敢多看了。 他走近宋予深,“嫂子这是怎么了?” 宋予深抱着应如笙的手微微紧了紧,“她今天有些不舒服,你怎么过来了?” 秦以延又恰到点子地问了两句应如笙后才道,“我过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说,既然嫂子身体不舒服,我就长话短说了,改天你有时间再和你细说。” 他道,“大爷爷今早住进北岸疗养院了,秦家已经完全转移到我那位表弟,也就是你侄子手上了。” “住进?”宋予深轻笑着反问。 “是不是主动住进去的我不清楚,唯一确定的就是秦家以后都要换主人了,请柬过几天应该就会到你手里了。”秦以延道,“你当年那么算计过现在那位,我觉得他不一定会让你好过。”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过宋沛年也是对应如笙有心思的。 “好,我知道了,有劳以延提醒。” 秦以延因为应如笙身体不适,也知道宋予深没心思和他寒暄,提醒了宋予深后便没做逗留地离开了。 宋予深目送着秦以延离开,想起了近来秦家隐约的动静。 须臾,他没作任何反应地抱着应如笙往楼上而去了。 比起宋沛年的动作,他现在更要思考的是应如笙和温言梵。 安置好应如笙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助理调了温言梵的资料过来。 要查温言梵的资料并不难,当年他就查过,只是这次多了温言梵和她的事情,所以稍稍晚了些时间。但等资料到宋予深手里的时候,也不过才是当天下午。 而当时应如笙并没有醒,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了所有资料之后,天色渐渐暗了。 暗沉下去的光映照在那层薄薄的镜片上,折射出更深沉更冰寒的光,深暗到似乎可以吞噬世间万物,连他身上儒雅温润的气息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而就在宋予深周身的气息一寸寸沉下去,快要沉到底端时,应如笙眼睫微微颤了颤,似乎是要醒了。 他那一身的冰寒便渐渐敛了起来,温和儒雅的气息回拢。他搁了资料,走到床边,正要试探着唤她,却是听到了那极低极悲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的身形像是凝滞了一般。 作者:嗨呀,我是虐到这里就放过叔叔的人? 明显不是啊,这才是个虐的开头,稳住。 ———— 嗷呜,谢谢枭枭鸟、刘亦菲明天娶我嘛 的地雷,土豆不睡鲤鱼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78章 豪门千金45 那一声低哑的呢喃,悲眷如失了伴侣的哀鸣。 宋予深立在床前很久没动,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少女,哪怕是她悠悠转醒,他也没有半分动作,面上的神色更是平静至极。 然而这种平静在少女的手陡然间袭上他的颈项时隐有破裂。 “为什么要杀言梵?” 少女的声音是满含恨意的怨。 宋予深下意识地转眸,便撞入了少女那双充满戾气与杀意的眼里,他如墨画深刻的眉眼间极快地闪过一层极浅的惶然。 不过这种情绪快如风驰电掣间,根本没人能发现,他便恢复了以往的不动声色。他宽慰道,“阿笙你梦靥了,我怎么会杀言梵?” 他没挣脱颈项间越来越紧的力道,反而越发靠近她,亲昵地把她环在怀里,只是眼里神色越发晦暗。 可他怀里的少女却似乎没信,一寸寸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好似真的要掐死他,眼里的恨意也在寸寸收紧的力道里越发明显。 这样深刻的恨。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过于劳累的缘故,宋予深眼前忽然出现了致命的晕眩感,连少女掐着他颈项都忘记了。 室内的寂静在一人的纵容、一人的梦靥里无边地蔓延着。 “宋总、宋小姐?!”一道极为惊诧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助理近乎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宋总刚才让他去取一份资料过来,因为他不过是去一趟一楼书房,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宋总便让他去了之后直接进来便是。 可他却没想到会看到宋小姐掐着宋总脖子,宋总不仅不反抗还温柔地抱着宋小姐的这一幕。 若说是开玩笑掐着闹也就罢了,可宋总的脖子都已经被宋小姐掐出深刻的红痕了,脸色也是苍白的,宋小姐却还在继续,又怎么会是玩闹? 宋予深极快地扫了助理一眼,深刻又凌厉。 助理惊得立即低了头,没敢再说话,只是把资料放在了矮桌上便默默退了出去,他一直知道宋总宠宋小姐,可这也宠得太离谱了,连命都交到宋小姐手里跟玩似的。 他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宋予深见助理退了出去便收回了视线,可少女却似乎被那突然的一声惊到了一般,突然间便松了手,无力跌入了他怀里。 他没管有些不顺的呼吸,赶紧环住少女的腰身,把她整个人拉入怀里,以防她跌倒,“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今天的她太异常了,他不放心。 应如笙渐渐从梦境里清醒,耳畔便是宋予深询问的声音。 她此前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直到刚才似乎是有什么声音突然响起,她才有些清醒了。 “我没有什么不舒服。”声音依然有些喑哑。 视线余光里是他微微泛红的颈项,她脑海里便隐约浮现起刚才画面,但之前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阖了阖眼,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声音也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温柔,“抱歉叔叔,我刚才梦靥了,伤到了你,我去取药膏来帮你敷一下吧?” 说着她便要从他怀里起身,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她回眸。 “梦靥?”宋予深看向少女。 此刻她的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没有一丝半毫刚才似刻入心扉的恨意。若非他刚才真真切切地看到过,他也根本不会相信她会有这样深刻的情绪,还是恨,是对他的恨。 他眼中神色一沉。 “嗯,是梦靥了,梦到了故人不是意外死于车祸,而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有些情绪失控。”应如笙解释道。 她此刻很清醒,也自然能够分辨出昏睡时梦境和记忆的区别,也记得起是宋予深把她带回这里的。 “叔叔先让我去取药膏吧。”她道。 她力气一向比较大,刚才又是下了狠劲,宋予深脖子上的红痕看着过于骇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好脾气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连她差点掐死他他都不反抗。 “不必了,我没事。”宋予深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睡了一上午,还没吃午饭,我让人熬了些粥,你先吃午饭再说。” 最后应如笙在宋予深要求下只能先吃了午饭,等到午饭吃完,她又一次提出为他擦药膏,过了些时间,他脖子上的红痕更明显了。 宋予深却是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离开。 他笑着道,镜片后的情绪难辨,“不碍事,过段时间也就消了,你先坐下吧,我有些事想问你。” 应如笙撇开宋予深力道的手微顿了一下,她也许知道了宋予深想问什么。因此她也没再执意坚持,便轻嗯了一声后在他身边坐下了。 哪怕是不爱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有着别人,何况宋予深对她或多或少是有感情在的,她却还在清明的时候特意去祭拜温言梵。 纵然她对温言梵已经没了感情,可当时她的一举一动又和深爱温言梵有什么差别?只怕她现在开口解释,宋予深也是不信的。 宋予深握着少女的手,她的手很小,他轻轻一握便能掌控在手里,可他却无法掌控她的心,更无法掌控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在她于他不那么重要的时候选择了放任这份感情发展,到如今,一切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也更不是她可以抽身而出的。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今天早上你说你不需要我陪你扫墓,我答应了,但最后却跟踪你上了山顶。”他道。 他没解释自己是因为忧心她的状态才跟上去的。 “我知道。”应如笙虽然当时很是恍惚,也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跟踪她,但却隐约猜得出来。 “道歉之后,我想问你些问题。”他握住少女的手微微一用力,少女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他慢条斯理地取了眼镜,放在床边的柜台上,而后微倾身,深深地看入她眼里,“我曾和言梵的父母一起工作过,也认识言梵,所以每年清明会去看他,那你呢?你说你和他是故人,是什么关系的故人,能让我的未婚妻在他墓前哭得那样肝肠寸断。” 应如笙很少看见宋予深取下眼镜,仅有的时间也不过是在他睡醒前后,可无论是哪个时候,她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直视过他那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 此刻两人这样近的距离,近到他温热的呼吸灼烫在她呼吸间。没有那层薄薄的镜片的阻挡,她似乎整个人都要被他吸入那双极深极黑的眼里。 如果说戴着眼镜的宋予深是斯文儒雅又禁.欲清冷的,那么取了眼镜的宋予深就是危险矜贵又让人无法不为之被引诱的,可一靠近,方才知道那是无边的焰火,灼烧得人灰飞烟灭。 应如笙久不答话,眼神甚至都有些飘散,宋予深便在她垂下眼眸的瞬间钳制住她的下颚,让她对上他的视线,“阿笙,回答我。” 这样钳制下颚的动作在旁人做来也许是轻佻,也让人感觉不适的,可宋予深却是在钳制她下颚的同时会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身体,因此这样的动作不像是轻佻的调戏倒更像是暧昧的亲昵,只是这样极近的距离间是他极具掌控欲的气息交缠。 “……是前男友。”应如笙不傻,品得出来宋予深言语间压抑着的怒意,因此她没有挣脱开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叔叔不用怀疑我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虽然是和叔叔做的交易要的您妻子的身份,但至少不背叛这样的基本原则我还是会遵守的。” 她虽然已经不太记得情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可却很清楚爱情从来都是具有强烈的排他性的,容不得其中有第三人。 他不过是问了她温言梵和她的关系,她却是已经把所有的因果都解释了一遍。 然而这并没有让宋予深放松多少,他的确在意少女有过前男友,也在意她深爱过温言梵,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少女为什么决定嫁给他,又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我要怎么相信你呢?”他问道,“你说你对他不在意,可你却在清明去看他,还声声唤着他的名字。阿笙,背叛不只有身体,还有精神上的。” 他低了头,冰凉的唇角擦过她颈侧的肌肤,声线亦是危险深刻的冰寒。 很明显,他不信,应如笙也感受到了,对他起伏不定的怒意更感受得深刻。 旁人生气也许是怒气冲冲,可宋予深生气却从来都是情绪压得更低,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山雨袭来,而此刻他的音线明显已经平静压抑到了极致,她没有惹怒他的意思,因此她平静柔和地提议道,“无论身体还是精神,我都没想过背叛,但叔叔如果不信的话,我怎么解释都没有意义,不如叔叔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相信我。” 应如笙的话明显起到了效果,宋予深极缓极慢地把应如笙放到了床上,他染了雨水凉意的呼吸缠绕在她脸侧,音调却不再那样冰寒,“你不需要做什么证明,你只需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侧时却忽然怔住了。从她眼里,他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倒影。 满眼压抑不住的妒意,面色冰寒凝固的人,是他? 他在嫉妒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少年? 纵然宋予深幼年受过压制、见过亲生母亲的死,因此不得不忍辱负重掩藏自我,可他毕竟出身宋家,物质上从来没缺过,极强的天赋和学习能力更是让他生来便凌驾于众生之上,因此这三十多年的人生里,除却对宋越有过恨,对应如笙有爱,他从没尝到过其他千奇百怪的人生情绪,可此刻就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却在嫉妒一个逝世七年的少年。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许你不记得了,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次。”他修长又苍白的手亦一寸寸拂过她的脸,缱绻温柔又冰凉刻骨,“四年前你已经放弃了停止我们关系的机会,所以你这一生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我纵容你在家里称呼我为叔叔,也纵容你在学校跟学生称呼我为老师,可纵容不代表你可以忽视我们的关系,你该记得,我是你的丈夫,你不爱我可以,但同样不能把你的心给了任何人。” 应如笙迎上宋予深的目光,“叔叔放心,我一直很清楚。” 一段婚姻里可以没有爱情,却绝对不能没有信任。 她接下了任务要跟宋予深过一生,她不希望婚姻还没开始就没了信任。 “清楚就好。”他低低地道。 不清楚也没关系,就最好一辈子都别清楚了。 少女的目光很是澄澈纯粹,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她似乎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但即使是她清楚当年的事,已经走到这一步,纵然她会因此而恨他,想报复他,他也不可能放她离开。 宋予深的思绪转动不过在片刻之间,他也便收起了那一身凌厉危险的气息,温柔地抱起她,安抚着她也许因为他刚才的威胁而受到影响的情绪,“天色也晚了,今晚是想回家还是暂时就在这里?” 宋予深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凌厉的危险消失不见,整个人温润而温柔,如果不是脸侧还有他指腹冰凉的温度,应如笙甚至有种刚才危险的威胁没有存在过的错觉。 她敛了眼里的思绪,确认了这里是哪里之后道,“景世离家里有些远,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去让人晚些备晚饭。” “嗯。”应如笙虽然大致理清了脑海里的思绪,却还是有些乱,也的确想休息些时间,也就应下了。 应如笙躺好后,宋予深温和地笑了笑,轻触了触她的唇角,又为她捏好被子,然后离开了。 卧室门关上的同时,宋予深眼里的笑渐渐消失。 他吩咐了佣人备晚饭的时间后,去了书房,助理也跟了进去。 他取出保险柜里的一份文件交给助理,“你按照这个名单仔细再确认一遍当年温言梵的死因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突然听到温言梵的名字,助理一愣之后迅速反应过来了,宋总复又确认温言梵的事,多半是因为宋小姐吧?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上挪了一分,视线里便出现了宋予深脖颈间的红痕,刚才宋小姐和宋总闹,难道也是因为温言梵? 然而宋予深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样,目光极快地从他身上扫过。 宋予深虽然看似温润儒雅,可实际上却是极为冷酷狠戾的,助理被他那略含警告的眼神一扫,浑身都僵了僵,即使是无意识间也不敢再看,赶紧接过了他手里的文件,“我即刻去办。” 想起刚才在别墅外抓到的人,他出去的脚步又顿下了,“宋总,刚才花园外又抓到十个身上带有枪.支的人,我已经派人送往严磬那里了。” 四年了,那群恶犬倒是精神好,还时不时地出来蹦跶让人恶心一下。 “嗯,处理干净后送给王家的人就是。”宋予深没什么表情地冷笑一声,送上门的恶犬,他自然不介意再帮王家坐镇警.局那群人一把。 他吩咐过助理后便出去陪应如笙了。 因为下午已经谈判过,两人之后或是假装着粉饰太平,或是真的平静,总之是又像以往一样相处着了。 而当晚因为吃饭较晚,两人也睡得比较晚,其间应如笙给苏釉烟打了个电话,又接到了宋疏南的电话。 等到睡下,已经是十一点多。 这个时间其实对应如笙来说不算晚,但因为之前被温行阑那近似于强迫症的作息给调控得她也习惯了早睡。因此她在洗漱后也就上.床了,而宋予深却似乎有些事还要处理,又在主卧的书桌上忙碌着。 她嘱咐了他早睡后,也就没再看他在做什么,自己看了会儿书就躺下睡了。 耗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她的记忆差不多捋清了,但大量涌入的记忆让她整个人都是疲倦的,因此这次她没怎么失眠,几乎是沾床就有了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迷蒙间,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温暖里,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低低的询问声,“阿笙,你喜欢孩子吗?” 作者:叔叔总是在作死的路上。 嗨呀,叔叔越是这么强势高傲,我就越是想嚯嚯他。 第79章 豪门千金46 ——“阿笙,你喜欢孩子吗?” 天色将亮未亮时分,应如笙缓缓从床上坐起,耳畔似乎还回荡着昨夜宋予深低哑的声线。他问她喜不喜欢孩子? 是她的梦境,还是他真的问过? 耳畔还浮动着的声音很真切,不像是她昨天梦见温言梵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杀害那样虚幻,因此她潜意识里总感觉宋予深是真的问过她喜不喜欢孩子。 但宋予深对孩子不是完全不在意,也从来不看重吗?怎么会突然想要孩子? 应如笙对孩子不排斥也没什么喜欢,顺其自然而已,她只是诧异宋予深怎么突然会想起要孩子,难道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和温言梵的关系吗? 可别说她已经不爱温言梵,纵然她真的还爱着温言梵,但温言梵都已经去世七年了,她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去世的人在一起。这样一来,根本不喜欢孩子的宋予深要一个孩子来做什么? 然而纵然她如何猜想,现在也无法得到回答,因为宋予深今天又早起离开了。 她取过他留下的纸条,大致知道他又忙公务去了后也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她准备最后再去一趟洛山陵园。 因为今天去洛山陵园是想处理一些东西,因此她并不是直接去的陵园,而是先回了一趟宋宅,然后才去的陵园。 不过时隔一天,然而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草木苍郁的墓前,一张张保护得很是完好的照片被燃烧的火舌舔舐着,照片上的少年少女渐渐融进了烈烈焰火里。 应如笙看着一张张照片烧完,又看着有关温言梵的所有记忆都融进火里,火光映进她那双温柔和婉的眼里。 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原身。 但温言梵和宋如笙都已经不在了,这些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最后一页日记被烧尽时,她久久没有过情绪起伏的心似乎乱了一分,不过也仅是一分,太少了。 一缕青烟升起,她轻轻把手中的白玫瑰搁在墓前,然后转身踩过一地碎光离开了。 记忆过去了很久,有关温言梵的记忆却似乎从没有褪色过,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想到过一个温言梵会让她想起所有。 然而事实上就是如此,她在昨天想起了所有。 但也仅此而已。 已经太久了。 四月里,春光与春华交织。 风拂过时扬起了少女离开时的红色裙摆,最艳丽的红色和墓碑上黑白的笑颜相融,不过是世间最简单的纯黑、纯白、正红三色。 风过,二十二枝白玫瑰徐徐盛开,树枝吹落的白色与盛开的玫瑰融为一体。 * 下山后,应如笙一直压抑的心绪似乎缓和了,她便准备直接回宋家了。 然而她还没上车,便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宋沛年。 四年。 容颜精致昳丽的少年如今已经褪去青涩,气势俨然有和宋予深、宋疏南靠拢的趋势,矜贵清隽而威严迫人, “阿笙。”他唤。 这四年宋沛年虽然有时也会回宋家,但时间都不长,而且最近这几个月她甚至没有看见过他。因此突然在洛山陵园看见他,她愣了愣,“沛年?你来这里……” 她有些迟疑。 “我是来找你的。”宋沛年目光扫过应如笙身后的洛山,他很清楚,温言梵就葬在这座山上,她应该是来看温言梵的。 说不清是确定她不爱宋予深的轻松多一些,还是知道她也许还爱着温言梵的压抑更多一些。 “找我有什么事吗?”应如笙纠正了很多次宋沛年应该称呼她为姐姐都无果后选择了放弃。 宋沛年笑着道,“快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宋沛年找的地方离洛山不远,雅致又安静。 应如笙坐下后,宋沛年把请柬和备好的礼服都推了过去,“过段时间我正式接任秦家,希望可以在宴会上看见阿笙你。” 他本来是准备让助理送请柬,礼服制完后他亲自送给她,但后来他还是决定自己把请柬和礼服一起给她。 应如笙却是看着宋沛年,没有把请柬和礼盒接过来。 她记得很清楚,前不久宋予深是接到了宋沛年的请柬的。无论以她和宋予深没分家的叔侄关系,还是未婚夫妻关系,眼前这份请柬都不应该单独存在。 可偏偏它存在了,还摆在她面前。 宋沛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认为她和宋予深有关系。 她客套地祝贺了他正式掌权后,婉言拒绝道,“我会去的,不过叔叔已经收到请柬了,礼服也备下了,有劳沛年费心了。” 宋沛年虽然早知道应如笙不会收下,却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他掩饰得极好,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强迫她接下礼物。他只是把这一茬揭了过去,又问道,“我听说你和三叔的婚期定下了,在七月三十,你真的准备嫁给三叔?” 是了,他今天来见她,一则是为了给她送礼服和请柬,二则也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 他始终觉得阿笙不会爱宋予深,当初他还在宋家时,她和宋予深只是最简单的叔侄关系,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可在他离开宋家短短一个月内,她却是答应了和宋予深订婚,他不觉得是因为爱。既然不是因为爱宋予深才决定嫁给他,那就不是他放手的理由。 “怎么突然有这样的疑问?”应如笙笑了笑,“我和叔叔已经订婚四年了,之前他一直在等我,现在我年纪到了,自然是该结婚了。” 宋沛年沉默了片刻,“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决定嫁给叔叔的原因吗?”她问。 他答,“是。” 应如笙沉思了片刻,“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也不知道。”她道,“我唯一确定的一点是,不出意外,我会嫁给他。” 她很清楚她说爱宋予深是骗不过宋沛年的。 宋沛年又问,“怎么样才算是意外?” 他在意的是怎么破坏这场即将会存在的婚姻。 “暂时没有,应该不会有意外,我只是习惯性地假设一个成立条件。” 这一次,宋沛年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笑,“我知道了,阿笙。” 他知道了什么? 只是这一次宋沛年没再追问,他在上菜后仔细地为她布菜,又漫无目的地聊开了,却唯独没再追问关于她和宋予深的婚事。 饭后,他似乎还有事情要忙,送她回宋宅,又见了苏釉烟一面后便离开了。 虽然宋沛年现在的气势有向宋予深、宋疏南靠拢的趋势,但因为他从小是苏釉烟看着长大的,因此苏釉烟不仅不怕宋沛年,还一直因为宋沛年年少失去生母而怜惜照顾他。尽管有些疑心宋沛年对应如笙的感情,但由于宋沛年表现得其实不算是特别明显,因此不太确定的苏釉烟还是很疼爱宋沛年。 送走宋沛年后,她有些忧心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最近几个月都瘦了。” 应如笙有些诧异,她一直知道苏釉烟关心宋沛年,但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关心了?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晚上的时候,宋疏南回来了,宋予深却是打电话回来说他还有些事要忙。 最近这几天的宋予深早出晚归得有些异常。 这是应如笙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可旋即她就没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她懒。暂时和她似乎没有关系的事情,她懒得费心思去想。 宋予深没回来,也就代表着家里只有宋疏南和苏釉烟母女两人。 晚饭过后,应如笙陪苏釉烟看了会儿电视,就要去端牛奶上楼了,然而她才离开客厅,便遇见了一早就离席了的宋疏南。 不过和见惯的穿着黑色西装、气势凌厉的他不同,此刻的宋疏南穿着一身家居服,便衬得他有些清冷的容颜多了几分如暖玉般的温润,而他如玉石雕琢而成的修长白皙手里,端着的正是她要去端的牛奶。 应如笙从没看见过这样的宋疏南,诧异地看了一眼后迅速反应过来,便要从他手里接过牛奶,“谢谢大哥。” 宋疏南端着牛奶的手在应如笙话音落下的时间里从半松开再次握紧,也在同时看向应如笙。 应如笙的手才刚触及装着牛奶的玻璃杯,也没察觉到宋疏南没有松手的意思,“我先回房间了,大哥早些休息。” 说完,她便要接过牛奶离开。 然而她甚至连牛奶都没能从他手里接过。 宋疏南没有松开手里的牛奶,甚至反握住了她触到玻璃杯的手。 应如笙试着想要收回手,却反而被握得更紧。她心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大哥有事吗?” “笙笙是想用逃避大哥心意的方式让大哥放弃吗?”宋疏南握紧应如笙的手,让她没办法逃避他的感情。 四年前,他本是想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习惯他,然后等到她成年之后告诉她他的心意,然而却是出了意外,他被困在国外四年。 等到四年后的现在,他可以回来了,他的女孩却是已经长大了,也对他有些疏远了。 纵然是有宋予深和她订婚在前,他也怕她不能接受自己大哥爱上她的事实,因此为了不吓到她,他本是想一步步让她接受他。 对她,他从来都有千万般的耐心。 可她却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还在避开他。 聪慧如宋疏南,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段时日里应如笙刻意的避开? 纵然是应如笙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宋疏南这样突然地开口,半点缓冲的时间都没给她,她也难免愣住了。 作者:字数好像有点少? 不,是你们看错了,这里是三万字。 ———— 嗷呜,谢谢是大勋花的女朋友呀 、Mamihlapinatapai 、妮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80章 豪门千金47 而也就是在她愣怔的时间里,宋疏南骤然靠近了她,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极轻极缓地撩开她耳畔的发。他一边靠近她,一边观察着她眉目间的神色,见她没有反感的迹象便更近了一分,连灼烫的气息便暧昧地翻滚在她耳侧眉间,“笙笙,大哥爱你,是想要共度一生的爱。” 他在试探,试探她是否能够接受他。 四年前的那次失控之后,他更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她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而不是肆意侵.犯、随意占有的玩物,因此纵然是他想要靠近她,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那样对待她。 等到应如笙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已经极近,近到她整个人都已经落入了他怀里,近到彼此呼吸交缠。 她赶紧推开了他,“大哥,我们是兄妹,而且我已经订婚了。” 宋疏南没有在环着应如笙腰身的手里加注力道,所以她轻轻以推就推开了他,但他知道她不会反感他的亲近就已经足够了。 “我们是兄妹,但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他的目光紧紧盯在她身上,深墨色的眼眸里似乎翻滚着压抑的情绪,“至于你和宋予深的订婚,我承认我这样介入是不道德,可他都没有顾及过叔侄情谊,在你们订婚的时候千般阻拦我回国,甚至为了不让我回国对陆家下手,我又为什么要顾及这种名义上的道德?” 他取出一份资料平放在她身侧的桌上。 这段时间他在忙的不仅是公司事务,也是当年的一切证据。 即使宋予深足够谨慎,但毕竟接手宋氏时间较短,忙公司的事务让他分去了很大一部分精力,销毁证据方面也就慢了些。而他的敌人又是天赋和能力都极高的宋疏南,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宋疏南手里或多或少地找到了些当年的证据,虽然不多,但至少足以证明宋予深当年是动了手脚的。 这份资料是平摊开的,应如笙不用接过,甚至哪怕只是略微低下头,就能看清其上的内容。 她虽然猜到了宋予深当年对宋疏南下过手,但却没想到连宋疏南被宋越送出国都是他一手策划。 仅是轻轻地一扫,也足够她对宋予深的狠戾手段有更深刻更清晰的认知。 宋疏南亲昵地为她挽起因为略微垂眸而滑下的发,“在你的人生里,我很遗憾地缺席了四年,没能陪着你长大,所以不清楚你为什么选择和宋予深订婚。” 他不能确定她是否是出于自愿,“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以你觉得合适的任何名义在你身边,直到你能接受我,宋予深那里我也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受到威胁。如果你最后还是想和他结婚……” 片刻的停滞后,他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会等你。你不用有负担,因为如果不是你,我的妻子不会是任何人。” 应如笙微微蹙了眉,“我……” 他已经给足了她选择的空间。 宋疏南在应如笙开口的时候忽然倾身吻住她,声线低哑到压抑,“你可以不用给我答案。” 也是在亲近着,错开视线的这一刻,他眼里一直压抑着的炽热纠缠一涌而上,似要吞噬她一般。 他会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因为她是他深爱着的人,尊重她的决定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可他终究是人,是一个深爱着她的人,有属于自己的私心,他无法控制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妒意和心意,哪怕她不爱宋予深,他也不希望她嫁给宋予深,所以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拒绝的话。 宋疏南的动作很快,快到受到记忆大量涌入冲击还没彻底恢复的应如笙根本来不及反应,唇上的触感便消散了。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和亲昵而克制禁.欲,一触即离。 他把放在身侧桌案上的牛奶交到她手里的同时阖了眼,遮去了眼底交织的千万种情绪,再睁开眼时,他眼底又是一贯的独属于她的温和,“笙笙,晚安。” ** 宋宅外,一辆黑色的车无声无息地滑入车库。 车停下后,宋予深取过身边的文件和西装外套、灰色礼盒就要下车,只是拿起的时候他的动作略微顿了顿。 助理见状,询问道,“宋总,我帮您拿上去吧?” 温言梵的事情出了些意外,宋总不放心,放下了公司的事情亲自去处理,结果又遇上了趁火打劫的恶犬,于是受伤了。 现在看来伤势似乎有些严重。 “不用了,现在也很晚了,你累了一天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宋予深拒绝了。 他走了些距离,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助理,“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情即使是太太问起,也不能透露一句话,凡是有关温言梵的事,都不能让太太知道。” 助理自然清楚宋予深口中的太太是谁,虽然应如笙和宋予深还没有结婚,但跟着宋予深的人谁不知道他们还没结婚只是因为应如笙年龄没到而已,因此很多人早在应如笙和宋予深订婚之后不久就开始称呼应如笙为太太,现在临近婚期,更是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称呼应如笙为太太了。 他赶紧应下。 之后宋予深便离开了。 助理看着宋予深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宋予深让他有些害怕,不是怕鸟尽弓藏,因为他很清楚宋予深对待敌人虽然手段残忍冷酷,可对待自己人即使是表面严厉,实际上却从来都是包容宽和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把黑.道里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掀了个底朝天后,还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原因。 他怕的是宋总会因为太太毁了自己。 莫行虽然名义上只是宋予深的助理,但实际上却是陪着宋予深出生入死十多年的下属。 他跟在宋予深身边这么多年,帮宋予深做过很多事,对宋予深的性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也隐约能够猜得出来宋总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处理干净温言梵的事情,甚至今天余家的人用.枪.指着宋总时,宋总的第一反应都是绝不能让证据流露,所以才受了伤。 原因似乎很简单,可同样也让他觉得最不可思议,因为宋总怕当年的事情被太太发现。 这样在乎一个人的宋予深是莫行从未看见过的。 如果太太也爱宋总,他会觉得这是一段完美的婚姻,可偏偏,太太爱着的似乎是死因和宋总有一定关系的那个男孩。 ** 这边,宋予深放了文件,踏入应如笙房间时,应如笙正在洗漱。 他搁下西装外套,看着洗漱完走出来的人,眼里柔软了一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洗漱?”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应如笙道,“看书看得晚了些。” 最近的宋予深回来的也有些晚,如果是恢复记忆之前,她也许会想拐弯抹角地盘问他来获取有关系统的信息,但现在却是不需要了。 不过看见宋予深,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是听见叔叔问我话了?” 宋予深放礼盒的动作顿了一分,礼盒的一角便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但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后,便恢复如常了,“听见我问什么了?” “听见你问我喜不喜欢孩子。”应如笙在梳妆台前坐下。 宋予深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束桃花。 她喜欢桃花,他这些年便习惯性地每天回家都会带一束桃花回来帮她插在梳妆台的花瓶里。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他把艳丽的桃花从礼盒里取出,插进了花瓶里,笑了笑,“那看来是你梦见的了。” “我梦见的?” “应该是,因为我没有问过。”宋予深插好桃花后走到应如笙身后,倾身环抱住她的腰身,下颚轻轻搁在她的肩侧。 梳妆台上的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斯文儒雅的男人温柔地抱着温柔婉约的少女,因为挨得极近,他有些冰凉的眼镜框触到了她的肌肤。 “阿笙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喜欢孩子吗?如果……”他轻触了触她的发梢,欲要开口的话却是顿住了,她的发间存在着极淡的槐花香。 而温言梵的墓边,种满的都是槐花。 他环住她腰身的手蓦然收紧,崩裂了伤口,撕裂的痛。然而他却像是没有感知到一样,不着痕迹地开始梳理着她的头发,让那淡淡的槐花香散去。 “如果你喜欢的话,婚后我们可以先要一个孩子。”眼镜在镜面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眼里晦暗的神色,他轻轻笑着道,温和又亲昵。 宋予深的语气很淡,看不出对孩子是喜欢还是排斥。 应如笙沉思片刻,道,“叔叔误会了,我暂时没有特别想要孩子的想法,如果叔叔不急的话,我想晚一些再说。” 宋予深为应如笙梳理着秀发的手微顿了顿,然后笑着道,“晚些也好,看你喜欢就行。” 只是他低下头的时候目光似有若无地从她腹部滑过。 应如笙没有察觉到宋予深的目光,因为她在取护肤品。 因为宋予深说孩子的事情随意她,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什么,护肤完后也就上床睡觉了,宋予深也去洗漱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风平浪静,宋予深没再提孩子的事情,只是似乎他一直很忙,经常早出晚归。更多时候也就是她和苏釉烟、宋疏南在宋宅。 而宋疏南在那天表明心意后,对应如笙的感情也没再遮掩,宋沛年找应如笙的时间倒是不算频繁,但他一向掐得很准,总是不会让她眼前没有他的痕迹。 虽然也许只是表明的平静,但至少目前为止看起来还很平静,应如笙也还算是满意,不过最近系统却是又没出现。 她倒是想看它下次出现是什么时候,又发布什么任务。 平静了一段时间后,也就到了宋沛年正式接任秦家那天。 作者:叔叔、哥哥、弟弟三个人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男主是谁,所以我买女主股,不过我有点好奇 你们现在买的哪个股 ———— 果然晋.江毁我禁.忌恋,我喜欢禁.忌恋是因为最喜欢的是那种在叔叔、哥哥、弟弟因为会因为禁.忌的身份挣扎的那种感觉,然而……jj现在不让写这种,哎。 如果jj还让写这种,估计我专栏里满屏的各种师徒、师生、叔侄、兄妹、姐弟 现在也唯独师徒还让写这种感觉了嘻嘻嘻嘻,让我的欺师灭祖这本书来造作这种感情嘻嘻嘻嘻嘻嘻,突然猥琐地兴奋。 第81章 豪门千金48 秦家和宋家一样是顶级名门,只是秦家中人大多从.政,而宋家则是大多人从商。两家唯一一样的便是既有权势地位又有金钱财力。 不过秦家前几年嫡系子嗣突然接二连三地死亡,到最后嫡系竟然没剩下一个人,大多人都以为秦家今后要落在旁系手里,身价也会跌上一层,可没想到秦老爷子认回了流落在外的秦家嫡系子嗣,而且不过短短四年,秦老爷子竟然就把秦家交给了这位半路杀回秦家的继承人手里。 秦家旁系纵然是不愉快,但一来之前被秦老爷子修整过,现在又被宋沛年修理了一番,自然是没人敢反驳什么,尤其秦以延作为秦家旁系里最出色的一个,根本不管事,因此秦家倒是难得的安宁了下来。 而受邀前来的各家名门,没有见过宋沛年的,则是或多或少地抱着好奇的心态,因为他们此前实在没有听过秦家这位现任家主的任何消息。一早在秦老爷子身边见过宋沛年的各家名门人士则深知这位现任家主虽然看起来年轻,可那样的手段与心智却是一点都不年轻,没人敢因为他的年纪就把他单纯地当晚辈看待。 但无论是没见过宋沛年的人,还是见过宋沛年的人,都在进入会客厅,看见浅笑着与人来往的宋沛年时不由自主的惊艳,或许无论再看多少次,看见这样的人都会惊艳。 历经岁月洗礼的政.客大多风度翩翩,沉稳睿智,但像秦家这位现任家主这样年轻,却气质沉稳矜贵,举手投足厚重古雅,看不出半点属于年轻人的疏狂的政.客无疑是凤毛麟角,尤其他的容貌还极为清隽完美,左眼角下一颗浅色的泪痣犹如完美中的悲.情点缀,潋滟而薄凉。 可若是再熟知宋沛年一点的人就会选择在惊艳之后立即收敛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们太清楚,这位家主并不喜欢被人打量容貌。至于秦家主为什么不喜欢被人打量和赞美容貌,却是没人清楚了,只是隐约有些风声说是秦家主不喜欢自己这么年轻。 听到这种风声,多少人觉得荒谬,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起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位家主却嫌自己年轻? 宾客来往间,这位秦家主客套地与不少来客交谈后暂时离了场。 二楼休息室里,门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推开。 被从北岸暂时接出来的秦老家主正在闭眼假寐,听见声音,他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是着一身沉稳黑色西装的宋沛年,但他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自己倾囊相授的孙辈。 这么段时间的调养让他的心绪平稳了很多,秦家始终是要交在宋沛年手里的,既然宋沛年的修整没有让秦家大乱,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宋沛年一直想娶宋如笙,他并不觉得宋予深是个庸才,相反,宋予深极为出色,这种出色不仅表现在科研上,也表现在手腕上。 当年他会那么阻拦宋沛年和应如笙在一起,除了他们姐弟的身份外,也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和宋予深做了交易,宋予深要宋沛年不能出现在他和应如笙的订婚典礼上,秦老爷子要宋予深处理掉宋沛年在宋家的身份。宋予深答应他后,不过是短短半个月,就完全处理干净了宋沛年的过往,这样的手腕,又怎么会任由宋沛年摆布? 所以他冷静下来后,并不觉得宋沛年真的可以如愿娶到宋如笙。 两个担忧都不存在了,他也就没了动怒的意思。 宋沛年整了整因为推门而有些褶皱的袖口,“外公还在休息?外面宾客快来齐了,您也该休息够了吧?” 分明是敬语,字里行间却是薄凉的意味。 “嗯。”但秦老家主仅是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动怒。 秦老家主的态度明显变了太多,宋沛年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只是笑了笑,没在意秦老家主的轻慢。 毕竟秦老家主对宋沛年,不过是把他看作延续秦家嫡系辉煌的工具而已,而宋沛年也正好只是把秦家看作了他能娶应如笙的工具。这对祖孙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宾客来齐后,秦老家主便和宋沛年一起出去了。 秦老家主的眼神虽然不行了,可却还是能够轻易地捕捉到站在宋予深身边的那个红裙少女,气质端庄温婉,容貌淡雅清泠,分明是极艳极具侵略性的红裙,却被她的气势压制成了端雅的柔和。 这样的女人,倒也难怪宋沛年惦记,连一向手腕冷酷狠戾的宋予深都不顾和少女的叔侄、师生名声也要娶少女。 如果不是宋予深是宋如笙的未婚夫,他突然倒是愿意宋沛年娶了宋如笙,就像宋沛年所说,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他和宋如笙是姐弟,纵然娶了又如何? 而秦老家主现在愿意宋沛年娶应如笙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秦老家主是在官场翻云覆雨数十年的政.客,在他眼里,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标出一个价值来衡量得失损益,包括妻子这个位置。他们这样的身份的人,养天真浪漫、不知世事的情.人可以,但妻子却绝对要一个有手腕、足够睿智的女人,显然,哪怕只是一眼,他也可以看出宋如笙符合这个要求。 他也许明白了当年为何宋予深一直遮掩着不让他看到宋如笙的原因。 在宋沛年忙着与人交涉时,宋予深带应如笙来向秦老家主问好,“老先生近来可好?” 秦老家主的目光缓缓从应如笙身上滑过,然后落在了宋予深身上。宋予深特意在这个时间来找他,他自然清楚宋予深不是单纯和他闲聊的,“秦家的担子卸下,我这无事一身轻的了。” 两人看似无聊地闲聊着,却是三言两语聊到了上楼看字画上。 应如笙隐约清楚这两人是想谈些什么,宋予深虽然没有避开她的意思,但自从已经有了记忆后,她没必要,也懒得管这些闲事,便和宋予深说她想出去透透气。 宋予深温柔笑着吻了吻她的眼尾,“如果不愿意保镖跟着,记得保持手机畅通,我等会儿就来接你。” 宋予深的面上是从未有人见过的温柔,纵然是秦老家主听到过宋予深宠爱应如笙的风声,可此刻见着,才知道这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宠爱。 或许说宠爱并不准确,因为宋予深眉眼间是对小他十多岁的未婚妻毫不遮掩的爱。 应如笙淡声应了也就离开了,而宋予深神色晦暗地看着自始至终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应如笙离开后,才敛尽眼底情绪和秦老家主上了楼。 宋沛年一直在注意着应如笙和宋予深,在发现应如笙落单的时候便婉言笑着推拒了前来客套的人。 应如笙虽然和宋予深分开了,但却并非是一个人,她和宋疏南在一起。 大约是宋疏南明确表示心意后并没有步步紧逼于应如笙,反而又像是兄长一样在她身边,应如笙纵然是有意避开他,但曾经的兄妹情谊也并非是说断就能断的,何况她有了曾经的记忆,对宋疏南对她的照顾记得更为清楚。 宋沛年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的也正是应如笙和宋疏南坐在一起的画面。 他静静地看了两人一些时间,然后在示意助理让人看好侧花园,别人其他人近来后,走了过去,“大哥,阿笙。” 宋沛年对应如笙的感情没有丝毫的遮掩,其间的情谊纵然是不细品,也能轻而易举地窥探出。 宋疏南回来之后虽然已经见过宋沛年,但其实并不清楚宋沛年对应如笙的感情。此刻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宋沛年,“沛年怎么也出来了?” 甚至不需要言语,宋疏南就能从宋沛年眼里看出深厚的感情。 他眼中的神色沉了沉,沛年对笙笙有了心思。 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人太多,太闷了,大哥也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看见了大哥和阿笙。”宋沛年的确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因为应如笙,纵然是秦家落到旁系手里,甚至是从此一蹶不振,他也不会接手秦家。 他回看着宋疏南。 宋沛年当年其实是因为无意的窥探,隐约猜到了宋疏南的心思的,但到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最初也不确定大哥是否还对阿笙有感情,但现在他却是确定了,大哥依然还爱着阿笙。 如果说宋沛年因为宋予深对他的算计而对宋予深没了所谓的叔侄情谊,可他对宋疏南却是有尊敬的。可这却并不代表他要因为自己兄长也爱着应如笙就干脆放手,只是他不会像算计宋予深那样去对付宋疏南。 他从来都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只要能让宋予深出局,方法没那么重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够了。 这也是他跟宋予深学的,刚好可以用来对付宋予深。这也是他今天来找落单的应如笙的原因。 宋疏南已经收回了视线,没追问宋沛年话里的真假,抬手为宋沛年倒了一杯水,“这里风景不错,既然是透气,过来坐坐吧。” 他虽然震惊于沛年对笙笙的感情,但十多年相处的亲情和良好的教养让他并不会发怒与责问宋沛年。 应如笙虽然不是很想和宋沛年、宋疏南这样相处,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纯粹,但既然宋沛年已经过来了,她也并没有要无礼地赶走他的意思。 三人便在一桌坐了下来。 而此刻二楼的休息室里,秦老家主坐在宋予深对面,从他的角度,可以隐约看见侧花园里的三人。坐在他对面的宋予深更是可以清晰地看见。 然而秦老家主却看不出这位心狠手辣,唯独对未婚妻温柔的宋家掌权人面上有什么情绪波动。 作者:我本来以为是叔叔最没人喜欢的,结果突然发现现在竟然是大哥最没人喜欢。 大哥表示他哭了嘤嘤嘤。 ———— 好像很久没发红包啦? 么么哒,留评小红包。 第82章 豪门千金49 但他也清楚,能坐到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是基本功,宋予深能趁乱取代掉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上位,还牢牢把宋氏掌控在手里,又怎么会是情绪轻易外露之辈? 因此他没再揣摩对方的心思,“宋先生也知道,现在不是我不遵守承诺,而是我已经左右不了沛年。” 他说的是宋沛年现在要破坏宋予深和应如笙的婚事。 宋予深却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浅抿了一口,“所以我想跟您换个条件。” “换个条件?宋先生什么意思?”秦老家主微微眯起眼。 “当年我帮您洗干净了沛年的身份,您答应在我结婚前都不会让沛年破坏我和我未婚妻的婚事,现在您不能做到这一点,我换个要求不过分,不是吗?”宋予深冷静理智到极致地和秦老家主分析着。 宋予深是教书育人的师者,同样也是精明睿智的商人,却唯独不是慈善家,因此他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也从不施舍善心。 曾经,斯文儒雅的外表之下,他能冷酷无情到精准地把一切都标出价值进行衡量、交易。而现在唯一不同的是,他不会把应如笙放在这座秤上。 秦老家主明白了,“当然不过分,很合理。” 他险些因为宋予深对他未婚妻子的温柔而忘记了宋予深骨子里的冷酷理智,果然人老了难免会犯些错。 宋予深不置可否,“如果老先生方便,洛山那片地作为交换怎么样?” 洛山? 秦老家主这次是真的诧异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宋予深会跟他要洛山。他虽然已经被宋沛年架空,但手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权势和财富在,他本以为宋予深会狠挖他一块血肉,没想到他居然跟他要洛山。 洛山不是什么繁华之地,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是一片风水宝地,属于死人的风水宝地,因为洛山山上坐落着有名的洛山陵园。 洛山这座山虽然比较有价值,但于宋予深来说,却绝对是什么都算不上。 可洛山是宋予深开口要的,宋予深这样聪慧的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洛山里有什么他没发现的秘密? 可任由他如何想,也想不起洛山除了陵园还有什么。 出于谨慎,他沉吟了片刻道,“可否容我思考些时间?” 宋予深搁下茶盏,轻笑,“当然。” 他当然清楚秦老家主是想探查洛山是否有惊人的财富,可这一次,他只是纯粹地想把洛山掌控在手里而已。 十分钟后,宋予深深看了花园里的三人一眼,离开了,秦老家主便唤了人去调查洛山。只是很可惜,除了陵园,他什么都没查出来,于是最后纵然是不得其解,他还是选择了把洛山给宋予深。 当然,这都是后话,时间调回宋予深和秦老先生交谈的时候。 侧花园里。 宋沛年落座后,三人偶尔会闲搭几句话,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各怀心思地坐着。 时间过了不久,有助理过来提醒宋沛年该回去了,宋沛年毕竟是今天宴会的主人,也是该进去了。 但因为宋疏南在这里,他想说的还没说,只是到底是该进去了。 宋沛年走后,应如笙和宋疏南也在不久之后进去了,宋疏南没开口问应如笙任何关于宋沛年的事,他对她一向尊重、信任。 之后她没让宋疏南陪在身边地去了一趟休息室,只是去的路上却是又遇到了宋沛年。 这一次,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他说,“阿笙,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于是三十分钟后,当宋予深打进电话来的时候,无人接听,那时的她已经被宋疏南带走。 时间再次倒退二十分钟,这时应如笙还和宋沛年面对面而坐。 她已经记不太清宋沛年用什么样的语气告诉的她温言梵的死因。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温言梵当年并不是死于车祸。那辆车会爆炸,是因为宋予深让人引爆了。 铁证如山,由不得她不信。 宋沛年看着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应如笙,猜不准她是什么心情,可即使是她会痛,他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得知温言梵的死因是意外。 他本是在她说除非有意外发生,否则一定会和宋予深结婚后开始找这个意外。也许是上天眷顾,余家和宋予深动.枪的时候,宋予深受伤了,余家无意中窥探到了宋予深极其想要销毁的证据,好友余思域告知了他。 当时余思域问他,“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宋姐姐?” 他怎么回答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个字,“是。” “可你让她怎么面对自己的未婚夫杀了温言梵?”四年,余思域隐约知道了应如笙和温言梵的关系。 “痛过之后总会好的,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何况不告诉她真的就好吗?让她嫁给杀了温言梵的宋予深吗?”何况他也有私心,他不愿意她嫁给宋予深。 所以尽管也许她会痛,他会因为她的痛而更痛,可他还是会告诉她。 只是此刻,他却是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他听见她说,“谢谢沛年,我知道了。” 不喜不怒,无情无绪,只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温柔。 然后她就要起身离开,他拉住了她的手,“阿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声音很温柔,是宠溺的温柔,“如果难过,就告诉我。” 应如笙却是笑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难过,只是有些震惊而已。” 到头来自己要嫁的人杀了自己最爱的人,怎么会不难过? 宋沛年不明白应如笙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却更害怕她的平静是破碎之后的表象,但她真的完全没有难过的样子,而且不等他再开口,她已经找借口离开了。 他想跟着她,可却跟不住,因为她发现了他,明确地表示她没有任何事,也不希望他跟着她,然后她坚定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也没有一丝半毫的逃避。 这是应如笙。 可她真的一点波动都没有吗? 也许当有人看见扶着墙站在走廊拐角处,脸色微微苍白的她会得到答案。 温言梵对应如笙重要吗? 是的,重要,因为于人海中千万人来说,唯独他,对应如笙来说是有所不同的。 温言梵对应如笙不重要吗? 是的,不重要,因为纵然是温言梵,也无法左右应如笙的任何决定。 既然温言梵重要,却也不重要,应如笙也许会因为他并非死于意外有波动,可却并不会过于深刻,那么此刻让应如笙痛着的又是什么?也许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只是等到宋疏南发现应如笙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站着,而是蜷缩在墙角。 这是宋疏南第一次见应如笙这么失态的样子。 印象里,应如笙总是温柔地笑着,无论生气或开心,也或许该说,没人分得清她到底是生气还是开心,因为她总是笑着。 这样的应如笙在旁人看来没有任何缺陷,温婉柔和,平易近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宽容谦和,可实际上,没有任何缺陷才是她最大的缺陷。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完美,内里早已空洞。 只是从来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没人会觉得这样一个人身上会有伤痕,她也从不把自己的伤痕剥开示人。 而此刻,她仅仅是蜷缩在那里,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落泪,宋疏南却感觉自己的心绪都在翻滚搅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只记得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唤了她一声笙笙,她抬起头来看他。 然后他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宴会。 当宋疏南抱着应如笙穿过会客厅时,现场骚动无数,他却没有放开她,而是越发护紧了她,甚至不让一丝一毫的声音钻进她的耳里。 四年前他缺席了,四年后,他会一直在她身边,哪怕不是丈夫的身份。这一点是他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直冲进他脑海里的念头。 宋家的事一直都是这些名媛贵妇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虽然宋家看起来平静,宋予深和宋疏南相处愉快,可实际上谁不是在猜测这对叔侄不过是表面平静?毕竟宋予深占了宋家在先,娶了自己侄女,也就是宋疏南的妹妹在后,任是谁能忍受这样的羞辱?何况是优秀如宋疏南这样的继承人? 而今天,宋疏南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亲昵温柔地抱着应如笙离开。 那样占有温柔的姿态,又怎么可能是对妹妹会有的? 所有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也许今天之后,宋家注定不会平静。 等到宋沛年知道消息,已经是十分钟之后,那时他刚从秦老先生房里出来。听见宋疏南抱走了应如笙,他失手折断了花盆里带刺的红色玫瑰,尖锐的刺扎进他的手里,血珠红艳得像是盛开的玫瑰,他却完全没有察觉,他脑海里反复翻滚的只有一个念头,她刚才只是在假装平静,他没能识破这种假装的平静陪在她身边。 而宋予深打应如笙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走到会客厅看见众人隐晦的眼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似乎是失控了,于是更加找起应如笙来,然后他知道了应如笙被宋疏南带走了。 ** 宋疏南并没有带应如笙回宋宅,而是带她回了他名下的一套房产,然后叫了医生来。 医生检查得很快,应如笙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医生离开前告诉宋疏南,或许宋小姐需要的是精神科医生。 是精神科,不是心理科。 宋疏南的呼吸骤然停滞,耳畔尽是嗡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敲应如笙房门的时候,一直没人应,他怕她出事,按开密码,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房间里,她似乎已经休息了,平躺着睡在床上,阳光穿透窗帘铺陈在她的面容上,安静又美好。 作者:哎,脑阔秃了,我把能丰满人设的剧情都压缩了很多了,结果现在还是二十多万字了,早知道压缩了还是这么长,我就不压缩剧情了,还能丰满下人设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感觉人生受到了暴击。 第83章 豪门千金50 可就是这样一张完美的面容下,承载着的却似乎是破碎成片的灵魂。 精神科? 宋疏南忽然觉得他不够了解应如笙,可分明除了他缺席的那四年,她一直是在他身边,他是看着她长大的。 这一年,宋疏南29岁,应如笙20岁,他深爱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够了解她。 时间往前推4年,宋疏南25岁,应如笙16岁,他爱上她,却蓦然发现她之所爱另有其人,他险些因为肆掠的妒意而失控伤了她,从那以后,他极力克制自我,想要守着温柔乖巧的她,因为怕她所拥有的一切被他破坏撕裂,他希望给她的爱是携手共进的,而非撕裂破碎的强迫。 时间再往前推11年,宋疏南14岁,应如笙5岁,他初见她,唯一的印象是她很乖巧很安静。这样的印象他一直持续了整整十五年,纵然是四年前,他以为她因为温言梵痛过,却也未曾看透过,可这样的印象却在他即将而立这一年破碎重组。 但怎么会呢? 是因为温言梵,还是他缺席的那四年,她受伤了? 无尽的情绪涌进他心间,纵然想起温言梵是汹涌的嫉妒,可相比于她的安好,他心里的千百般妒意可以被狠狠压抑下去。 他在床边坐下,温柔地抱起她,极轻极缓地摩挲着她的脸侧,暧昧的占有欲与怜惜的疼爱感交织。 宋疏南毕竟是自幼被当作宋家继承人培养,此前告白时纵然是告知应如笙他尊重她的选择,也的确会尊重她的选择,但那也是他一种以退为进,让她放下戒备心的手段,在不会伤害她的基础上,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弃过娶她的念头。只是他和宋予深不同的是,他要的是她从始至终的心甘情愿,而宋予深只要她最初的自愿。 但说到底,如果她真的要嫁给宋予深,即使理智上,他是尊重她的选择的,可感情上却也难保她结婚那天,他会不会忍不住从婚礼上带走她。 可此刻,他却是怜惜更甚于占有,感知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清浅的呼吸,翻搅成一团的心绪似乎有了缓解,却越发想起医生所说的精神科。 他的笙笙真的需要看精神科吗? 应如笙其实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的意识是浑浊而清醒的,她清醒地想起了过往,却无法分清自己此刻在哪里。 也许是活在血腥黑暗里的人总是向往阳光、救赎的原因,哪怕是这两世的最初都没有那些痛苦的记忆,应如笙却也曾拼了命地想要找一个契合的伴侣,所以她喜欢过盛含泽,爱过温言梵。 只是可惜,盛含泽在她想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的时候给了她最深刻的痛,温言梵在她靠近的时候骤然离世。 而后来无限重复的人生里,也许是她不再需要这样的阳光与救赎,也或许是其他,总之她没再有过任何渴望。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她泥足深陷的人生里,尽管温言梵出现的时间已经很晚,尽管那时她已经再难被触动,可终究因为他是第一个给了她温暖,也不曾收回的人而有所不同。 因此当那天她想起过往所有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有些失控,这种失控不仅源于温言梵,更源于那大量的、没有价值的记忆,只是她强行忍下了,以休息来平复心绪,因为她习惯了不揭自己的伤疤于人眼前,可这种强行的平静终于在知道温言梵死因时被陡然撕裂。 同样,这一刻让她痛着的并非只是温言梵,还有无数的过往,但无可否认的是,温言梵和他的死是最触动她神经的那一块痛。 不过这种痛在时间的推进下似乎是消失了。 夜深了的时候,宋予深和宋沛年都找疯了应如笙,她安然地在宋疏南怀里醒来了。 “醒来了。”不是问句,宋疏南关切地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应如笙才恍然自己之前似乎是在宴会上的,可此刻却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但身边是宋疏南倒是让她放松了些,这证明一切都还在正常之中。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唇角已经牵起习惯性的笑,“大哥不用担心我,我没什么事,之前大约是有些头晕,谢谢大哥带我回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便跟他道,“时间有些晚了,我还没回去,怕妈妈担心,我想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在宋疏南轻颔首后,她拨通了苏釉烟的电话,温柔地和苏釉烟解释起来。 醒来后的应如笙似乎和以往没什么区别,温柔而贴心,即使是这样的时刻也不忘先向苏釉烟解释,最后甚至是因为手机里有无数宋予深和宋沛年打来的电话和消息而考虑周到地向宋予深和宋沛年给了回应。 可宋疏南想起她蜷缩在角落里抬眸的那一眼,心却是凉的,也清楚她似乎是不想提及自己痛着的原因,她太压抑自我了,“笙笙。” 他唤。 她抬眼看他,问他有什么事。 对上这样一双平静温柔的眼睛,宋疏南想起医生的话,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最终,他选择在她吃完晚饭后再斟酌。 她真的很乖巧很安静,这种乖巧安静不仅体现在她的为人处事上,也体现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她在吃晚饭,他却一直隐晦地看着她,中途他去接了个电话,是助理打来的关于今天宴会上他直接带走应如笙的事的处理。 在世人眼里,他们是兄妹,而且在有些人眼里,他们是亲兄妹,甚至在她眼里,她也是把他当作兄长,而非一个爱她的男人。 所以哪怕只是顾及她的声誉,也绝不能让今天的事蔓延出去。 电话里,林南道,“宋总,都已经处理好了。” 他没想到过宋总这么刚,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了宋小姐,到现在为止那两位都还在找宋小姐呢。 宋疏南应了,又道,“还有宋予深和沛年那里,你让人看好,暂时别让他们查到这里。” “我知道了。”林南道。 之后宋疏南就折返回了客厅,应如笙已经停下了筷子。 “吃好了?”他问。 应如笙道,“嗯。” 宋疏南看着应如笙,“吃好了的话,大哥问你一些问题,好吗?” 自从意识到他爱她,除非必要,他已经鲜少将自己摆在她兄长的位置,是不愿意她再将他当作兄长,也是不希望她觉得他比她大了太多。可此刻,他却再次把自己摆放在了这个位置上。 “好。”应如笙隐约猜到了宋疏南会想问什么。 见得应如笙应了,宋疏南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这是他十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习惯,是当他还把她当作妹妹看待时的宠溺,纵然是后来他爱上她,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可此刻他抬手到一半,蓦然想起她因为想要避开他而并不愿意他这样亲近她。只是这一次,他违背她意愿地再次抚了抚她的头,没有半分暧昧在里面,只是纯粹的安抚,是兄长对妹妹的安抚。 “大哥承认大哥对你的感情变了,可无论是变之前,还是现在,我都希望我的笙笙可以过得好,刚才你在房间告诉我你今天只是不舒服,但是笙笙,大哥不相信。” 他微顿了顿,斟酌着用词,“我知道我的笙笙温柔善良,不愿意给任何人增加负担,也不希望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别人,所以把自己不开心的情绪都掩藏起来。这么多年以来,大哥没能照顾好你,陪在你身边,你也许也已经在这一路上坚强强大到不需要大哥的陪伴。 可是笙笙,你这样的掩藏不是让它过去了,你只是把它埋得更深了,一旦到被人翻起的时候,它依然会刺痛你,会让你痛不欲生,大哥不希望你一直这样反反复复地痛下去,希望你能够摆脱过去变得开心,所以哪怕只是这一刻,大哥可以成为你倾诉、依赖的人吗?” 宋疏南的语气是极为温柔的安抚,似蛊惑似温情。 倘若应如笙是天真浪漫的少女,一定会沉溺其中,哪怕是满身伤痕,痛不欲生,拼命掩藏自我的年轻女郎,也会被之蛊惑而道出一切。 可她都不是,她已经再不能被打动,因此她半真半假地道,“大哥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先自己捋捋。” 被掀起的情绪已经平息了,现在她想知道宋予深的解释。 “好,大哥等你告诉我。”宋疏南已经预料到应如笙不会这么轻易开口,但他也没有逼她,甚至暂时没有提医生说起的事情。 应如笙笑着道,“谢谢大哥。” 宋疏南也笑了,“说过多少次了,不用跟大哥道谢。”他问她,“现在你想在这里休息还是我们回宋宅?” 兄妹两人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相处状态,只是宋疏南看向应如笙的目光里偶尔是毫不掩饰的情愫。 应如笙稍稍挪开目光,“回家吧。” “那笙笙先休息一会儿,我收拾一下,让林南过来接我们。”宋疏南今天宴会上喝了不少酒,不能自己开车,相比于司机,他更放心得力助手林南。 “我帮大哥收拾吧。”应如笙提议道。 宋疏南却是笑着道,“没多少东西,你坐着就好。” 宋疏南的强行要求下,应如笙没能帮他收拾东西。宋疏南虽然是养尊处优的宋家继承人,但却并非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他很干净利落地就收拾好了客厅和厨房,然后上楼换了一套西装下来陪应如笙。 两人没等多久,林南就打了电话过来。 应如笙坐在沙发里面,在听见宋疏南和林南说出去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准备出去,可今天长时间的思绪混乱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身体,因此在宋疏南拉住她的手腕,正想告诉她稍等一下的时候,她站立不稳,便要倒了下去。 而宋疏南在看见应如笙倒下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接住她,因此他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腕,怕她磕到沙发前的茶几,便把她往他的方向拉。 可这样拉的后果就是她整个人都坐到了他怀里,甚至脸侧从他唇畔滑过,衣襟也有些滑落。 两人都没料到会成这样的局面。 林南进来时见着的便是应如笙衣衫不整地坐在宋疏南怀里。 一向严谨的宋总不仅没穿西装外套,而且领带也没系,袖口也是散开的。再反观宋小姐,他才发现宋小姐不仅是衣襟散乱,而且眼神也很茫然。 像是某种被强迫后的案发现场。 宋总最近都没有动作,他还以为宋总是放弃宋小姐了,没想到…… 宋总这么狂野吗?真的嫉妒宋教授嫉妒到直接强迫了宋小姐? 林南跟在宋疏南身边这么多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却不由得震惊,那一句“宋总,宋小姐,可以走了。”也顿时卡在了嘴里,连忙道歉,“打扰宋总,宋小姐了。” 然后他就要退出去。 本来有些茫然的应如笙:…… 宋疏南的助理怎么这么一副小害羞的样子? 宋疏南感知着怀里的温软,也有片刻的愣怔。她清醒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这样亲近过,而且纵然是她不清醒的时候,他们这样亲近,也已经是四年前。 已经太久。 他垂眸看着怀里因为林南的反应而错愕的应如笙,沉寂多时的眼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强忍下了亲近她的念头,手却禁不住虚虚环在她腰际,掌控住她的背脊,“进来吧。” 这话却是对林南说的。 林南本来是要退出去,可宋疏南这样开口了,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好在在他往里走时候,宋小姐已经从宋总身上起来了。 应如笙稳了稳身体后便从宋疏南身上起来了。 她起身的同时,长长的发从他抚在她背脊的手掌中滑过,就像是要从他怀里离开的她,他情不自禁地虚虚握住她的发,但最后终究没能握住,宋疏南深邃的眼里掠过似有若无的深暗。 也是这一时刻,发簪从她发间滑落。 他本可以接住,但他没接,就神色晦暗地看着那支发簪磕向茶几方向。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宋予深给她的。他没有大方到保护宋予深送给她的礼物,甚至是一早就想毁了它。 应如笙起身后看向宋疏南,“对不起大哥,我刚才没站稳,大哥有没有伤到?” 她是直接摔下去的,宋疏南在她下面。 宋疏南在应如笙转身的时候已经收回了手,“我没事。” 他话音落下的时刻,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玉簪磕到的恰好是茶几较为尖锐的边缘上,自然是应声而碎。 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里。四分五裂的玉簪砸落在茶几四周。 应如笙微微蹙了眉,然后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片,“大哥稍等一下,我把碎片捡起来。” 应如笙要去捡发簪碎片的动作刺伤了宋疏南的眼,他拉住她,“碎了的玉很容易伤到手,我来就好。” 他的动作很快,在应如笙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捡起了碎裂的玉簪。他取了茶几上的一方丝巾包住玉簪交给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笙笙很喜欢这支发簪?” 应如笙接过发簪碎片,“也不算是喜欢,只是它的存在有些重要,不过没什么大事,大哥不用担心它的事。” 或许应该说这支发簪对宋予深应该有些重要,因为他把发簪送给她之后总是喜欢抱着她抚她的头和她头上的发簪。 她刚拿走宋疏南手掌上包裹住玉簪的丝巾,却发现宋疏南食指指腹有一道深刻的血痕,甚至还在不停地流出血。她往丝巾里的玉簪一看,果真碎裂的玉簪上也有血痕。 她把玉簪收起,“大哥你受伤了。” 听到应如笙解释的话,宋疏南忽然觉得那发簪没那么碍眼了。他诧异地看向手指,“不怎么痛,刚才倒是没注意到,应该没什么事。” 他随意地拿张纸巾就要捂住伤口。 应如笙稍稍蹙了蹙眉,握住了他往伤口上覆纸巾的手,“大哥这里有医药箱和创口贴吗?大哥手上的伤有些深,还是处理一下贴创口贴吧。” 宋疏南想了一下,“好像一楼书房的书桌上就有。” “大哥稍等一下。”应如笙转身离开了。 手腕一空后,少女便离开了,宋疏南温柔地看着少女很快去了又回来了,又握着他的手低头帮他处理沾有碎玉的伤口。 应如笙本来因为知道宋疏南的心意,想让林南帮宋疏南处理伤口的,然而她回来的时候林南却不知道哪里去了,等到她都已经开始帮宋疏南处理伤口,林南才溜出来了。 从头围观到尾,又在刚才被宋疏南故意支使开的林南并不想吐槽自家宋总故意让发簪碎裂,还故意让自己受伤的小动作。他回来后就尽量降低存在感地、安静地围观着,然而宋疏南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眼扫了过来。 林南赶紧低了头当自己不存在,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够看到宋总用这么幼稚的行为引起宋小姐注意的一幕。 也难怪聪明如宋小姐会没看出来宋总的小动作,毕竟谁能想到一向冷静睿智的宋总会这么幼稚?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的。 宋疏南怎么会不知道林南在想什么,其实他突然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连一支发簪都能嫉妒,还在意她要捡一支碎裂的发簪,最后甚至故意划伤自己的手引开她对玉簪的注意。可这样的嫉妒情绪并非他可以控制。 “好了,大哥注意些伤口。”应如笙处理得很快。 宋疏南阖了阖眼遮住眼底滚动的情绪,在应如笙抬起头的时候轻轻笑了笑,“有劳笙笙了。”他用另一只手拿起西装外套,“我们走吧。” “嗯,我去放好医药箱我们就走。”应如笙应道。 出去的时候应如笙走在前面,宋疏南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深邃的眸色和深暗的夜色融在一起,只要不会伤到她,控制不住嫉妒的情绪就不控制也罢。 ** 两人回到宋宅已经是深夜,苏釉烟因为应如笙报了平安已经安心地休息了。两人便也各自回了房间。 而收到应如笙消息的宋予深和宋沛年却还在外面。 作者:么么哒留评小红包 第84章 豪门千金51 宋沛年没回秦家是因为想见应如笙,他担心她的状况。 他很清楚是宋疏南带走了应如笙,可却不知道她被宋疏南带去了哪里,他打电话问过宋疏南,宋疏南说应如笙只是有些不舒服,他没信。 后来应如笙亲自发了消息给他,说她确实只是有些不舒服,让他早些休息,他依然不信,可却找不到她。 还好后来他安排在宋宅外围的人传来消息说有车驶进了宋宅。 宋予深还在外面,现在会回宋宅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也是同一时间,找了应如笙很久的宋予深收到了消息,然后立即往宋宅赶了回去。 宋予深比宋沛年离宋宅更近,他回到宋宅的时候宋沛年还在路上。 夜里下着雨,淅淅沥沥。 宋予深回到宋宅的时候不像是以往一样严谨肃穆,一身已经湿透了,却并不狼狈,而是难得地显出几分儒雅禁.欲之外的凌乱美感。 因为担心应如笙,他进了宋宅之后甚至忘记了换衣服,径直往二楼应如笙的房间而去。 莫行见着宋予深那明显乱了分寸的步伐,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宋总太在乎太太了。 丈夫在乎妻子,这如果是发生在普通夫妻身上该是好事的,可发生在宋总和太太身上,却不一定是好事。 但无论莫行如何想,宋予深已经进了应如笙的房间。 这数月以来,他和她同床共枕习惯了,也时常进她的房间,自然也知道她房间的密码,甚至锁里也录入有他的指纹。因此他的进入并没有任何阻碍,只是进去之后他微微顿步伐。 室内常年保持在一个温度,而他一身却是带着潮意的湿气。 因此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怕自己这一身的湿气沾染到她身上,于是去主卧确认了她安然睡着后,去换了身衣服。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些许时间就换了一套衣服往主卧而去。 宽大的床上,少女安静地睡着,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可如果没有任何异样的话,为什么她会在宴会上任由宋疏南抱走她,甚至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 他很清楚,她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却因为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在避免和其他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因此他并不觉得她会在清醒意识下让宋疏南那样带走她。 深沉的夜色里,他上了床,习惯性地把少女环在怀里,低低地唤她,“阿笙?” 他也怕她今天的消失真的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少女没应他,只是乖巧地安睡在他怀里。 宋予深犹豫了片刻,起身出去唤了医生来,让他仔仔细细为她检查了一遍。直到医生确认她没事,应该只是睡着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去洗漱。 室内再次暗下来的时候,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把她环入了怀里。 尽管他的动作较为小心,可若是以往,他这样的动作,也足够让一向浅眠的她稍稍有片刻的清醒,然而今晚的她却似乎睡得很熟,不止他的动作没有惊醒她,连医生给她检查身体她都没醒来。 宋予深微微眯了眯眼,低下头轻触在她唇角,灼热的气息也扫在她鼻息间,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在她眼角眉梢,温柔而又占有。 怀里的少女被这样对待着,似乎有些难受,抬手撑开他后翻个身就要继续睡。 少女真的没事,只是睡着了。 宋予深确认这一点后唇角微微勾了勾,轻轻压在她唇角,“是我不好,累了就睡吧。” 没事就好。 宋予深的气质温润儒雅,声线也是玉质般的温凉。此刻他又刻意压低了声线,而且因为是对应如笙说话,还有意放柔了声音。 短短九个字,他说出来便有一种缱绻缠绵的味道,也竟是奇异地和应如笙梦中反复循环的画面里温言梵的声音重合。 “言梵,热。” 她抬手去推他,声线很轻也很模糊,却让宋予深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她觉得身体很热,他却是连心都是凉的。 夜色里,没了镜片的阻挡,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就那样锁在她身上,她却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在再次推开他后似乎又感觉到了冷,便又自然地窝进了他怀里,手环住了他的腰,安然恬静地窝在他怀里睡了,唇角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 她在梦里因为谁在笑? 或许这不该是一个问句。 她安然地睡了,被她环住的宋予深却一直是醒着的,心里那股凉意已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一手抚着她的背脊让她睡得更安然,一手却是倒了床头的一杯温水。 可惜,恰到好处的温水并没有能暖了他的身体,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凉了。 宋予深搁了玻璃杯,又随手扯开了睡衣的一粒扣子,他的身体分明是冷的,他却又觉得热。 他更深地把人揽进怀里,她和温言梵的过往不能想,一想就会都是侵蚀心脏的痛和难以抑制的不安。 骄傲如宋予深,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用“不能想”来逃避一件事,甚至这段时日以来为之辗转反侧。 其实哪怕她爱的这个人不是温言梵,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辗转不安,他甚至可以质问于她的精神出轨,可偏偏,那个人是温言梵。 如果说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是让宋予深觉得有些愧疚的,那绝对便是温言梵,所以这七年里,他每年都去看他;所以他只是跟秦老家主要了洛山,却并未准备移平洛山。 这样煎熬难捱的纷杂情绪让他一整晚都没有真正睡下,只有他怀里的少女睡得很安稳。 风霁雨歇的清晨,少女的睫羽微微颤了颤,而后悠悠转醒。 她揉着还有些微疲乏的头缓缓坐起身,正想下床洗漱,却在抬眼时忽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宋予深。 宋予深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她昨晚睡得这么沉吗?竟然连宋予深进了房间都没察觉到。 和惯常在课堂上看见的宋予深不同,此刻漫不经心坐在沙发上的宋予深只是简单地穿着一条银灰色西裤,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扣微微解开,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 浅金色的阳光从他眼角眉梢掠过,更为他一身严谨的克制融入了些许儒雅的随和。 应如笙从不否认宋予深的优秀与完美,尤其他这种完美是建立在儒雅禁.欲又危险莫测的基础上,就像是罂粟,危险而满身毒素,却又偏偏完美得让人痴迷疯狂。 她记得是谁告诉过她,青大曾经有位女学生因为迷恋宋予深,甚至威胁宋予深和她在一起过,只是宋予深没有为之触动。 其实除此之外,她还听过一个更为疯狂,却似乎是事实的谣传,大约是七年前,青大有位极为出色的女教授,这位女教授也迷恋上了宋予深,可宋予深依然没有为之触动过半分,后来这位女教授疯狂到骚扰的追求无果,便以性命威胁宋予深,当时很多人都觉得这位女教授已经精神失常,就劝宋予深先答应和她在一起安抚住她,然而宋予深却只说了一句,命是她自己的。后来那位女教授就从自动化大楼跳下来当场死亡。 应如笙不觉得宋予深不答应和那位女教授在一起是错,毕竟以自己的爱和性命作为威胁,疯狂骚扰一个不爱她的人,还逼迫这个人和她在一起才是原罪,不能因为施害者死了,就把这种原罪施加在被害者身上。 她只是觉得他的心应该很难触动,只是在根据他过去对待所有人的态度怀疑他是否有可能会无冤无仇地杀了温言梵。 可惜却得不到结果。 因为除却她听过的两个不算是他的错的谣传里,宋予深这个人的评价似乎都是正面的,对恩师,他敬重;对学生,他虽严苛,却也是为了学生本身好,而且青大里虽然流传着宋予深课业严苛的传说,却从没有一个学生背地里咒骂过宋予深;对宋家,他并没有迁怒,只是报复了宋越;对为当今社会所不容的涉.黑,尽管分明把黑道里的势力留下来会对他更有帮助,他却在报复宋越的同时亲手颠覆了它。 所以她想不清楚,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前提的存在,她并没有在听到宋予深杀了温言梵的最初就选择不相信他。 她难以接受的是,无论宋予深是有意还是无心,那些证据的存在,足以证明温言梵的死和宋予深有关。 应如笙醒来的时候宋予深便停了手里的事情起身走到她身边,全然没提昨晚她睡梦里提及温言梵的事,“现在还没有六点你就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在她身边坐下,“昨天你和疏南这么早离开了,虽然后来发消息让我别担心,但阿笙,你昨晚的状况很难让我不担心。” 也是坐得这么近,应如笙才嗅到了宋予深身上的酒的气息。 红酒的气息很浓郁,甚至她仅是嗅到,都有些头晕。 宋予深大早上喝了这么多酒? 但看他的样子,却又不像喝了酒,一丝一毫的醉意都没有。 她微微蹙眉,坐远了些,她不想自己还没开口和他说话就因为酒的味道醉了,“我没事,昨天真的只是不舒服,大哥带我去了趟医院,现在没什么了。” 她也的确是不舒服。 沉思很久,她到底是没有立即问出口关于温言梵的事,以宋予深的警觉性,她现在开口问他,他绝对会对昨天的事情产生怀疑,进而怀疑到宋沛年或者宋疏南身上去。 她并不想这三人对上,哪怕只是有可能对上,因此她准备稍稍缓些时间再问。 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那么多时间都过去了,再等些时间又何妨?何况再等些时间她也许也能更冷静些。 因此她只是问他,“叔叔喝酒了?” 宋予深确认应如笙没事后轻轻笑了笑,虽然并不相信她说只是不舒服的话,可她不愿意说,他便没有再追问,只是道,“喝了一些。”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身上味道很大吗?” 他其实注意到了她那些微后退的动作,本以为是她不愿意他亲近她,现在他却有些怀疑是自己身上的酒味让她不喜。 “有些重。”应如笙十分诚实地道。 “应该是之前我取酒的时候碰碎了一瓶酒在衣服上,味道有些大,我立刻去换一身衣服。”宋予深眼里的笑容深了些,“抱歉,是我的疏忽,让阿笙不舒服了。” 只要她不是不愿意亲近他就好。 应如笙眼看着宋予深进了浴室,她也转身去洗漱间。 毕竟她只是洗漱,动作要比宋予深快得多,因此她很快就出来了,然而经过阳台时却是骤然愣住了。 宋沛年就站在她阳台正对的花园里。 清晨已经是风停雨歇,阳光初现,然而即使是她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也看得出宋沛年浑身都是湿透了的。没人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或者说他是昨晚就站在那里的。 作者:论装可怜,没人敌得过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 ———— 明天可能请个假,大家记得看文案通知,如果没有挂请假条,就是不请假按时更新,挂了请假条就是会请假么么哒。 明天如果请假了,后天会把字数补上的。 因为估计要请假,本章留评发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joy久安、爱吃虾堡的小妮子、妮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85章 豪门千金52 也许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抬眼,她便撞入了他那双浅色的眼睛里,靡丽而清雅。 宋沛年的眼睛本来是浅茶色,但也许是浅茶色的眼睛会为他未来坦荡的官.途增添阻碍,于是不知道从哪天起,他的眼睛就成了极浅的棕色,可若是仔细看,其实还是能透过棕色隐隐约约看见最真实的浅茶色。 这样隐约之下的浅茶色和他左眼角下的泪痣挑在同一张脸上,便让他整个人犹如点染了旖旎的艳色,教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可偏偏他那一双眼睛又清冽如雪,便让他生出了教人只可远观的矜贵气质。 潋滟和矜贵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宋沛年身上融合成了一种奇异的高贵慵懒,尤其这种气质没有随着他的长大而消失反而随着岁月的沉淀而越发浓厚馥郁。 饶是应如笙,被这样一双眼睛专注地注视着,也短暂地愣了片刻。 便是在她愣怔的片刻,她的手机震动了。 而宋沛年手里恰好拿起了手机。 电话接通的时候,宋沛年已经嘶哑的声音传来,“阿笙,对不起。” 应如笙知道宋沛年在为什么道歉,但这句道歉委实不该存在。 她缓了缓气息,避重就轻地道,“你告诉了我真相,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昨晚下了雨,天凉,你进来换了衣服休息吧,淋了雨还站这么久对对身体不好。” 她半分没提要下去找他或是帮他唤医生,以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她为他做这些事并不合适。 宋沛年半分没动地看着她,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道,“我还有些资料想给你。” 他如是说,声线越发沙哑。 应如笙犹豫了片刻,还有些资料要给她? 宋沛年补充道,“关于温言梵的。” 应如笙最终还是下去了。 宋沛年清晰地看见应如笙的身影时,只感觉凉热交织,他站在下面一宿,她疏离有礼地关切,却不肯下来,可他以温言梵为由,尽管她连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却下来见他了。 这是他要的结果,可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愉快。 但无妨,温言梵到底是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刻意地拖时间,在她走近的时候,就把资料取了出来,“这是那份资料。” 他没说内容是什么。 “谢谢。”应如笙接过资料。 资料在宋沛年身上放了一晚上,尽管防水措施做得很好,却是凉透了。她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宋沛年,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去找韩况。” 韩况是宋家的家用医生之一,常年住在宋家。 “好,我这就去。”宋沛年很干净利落地应了。 应如笙便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开了,宋沛年也似乎是要跟她一起进去,然而他才一迈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应如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没事吧?” 倒是她疏忽了,宋沛年虽然除了脸色苍白点,看着很是正常,但毕竟不知道淋着雨站了多久,怎么可能真的像是正常人一样? 熟悉的气息袭近,宋沛年有片刻的晃神,但他敛得很快,没人发现异常,“没什么事。” 说着他就要自己站起来,然而一离了她的力道,他的身体却是再次晃了晃,可他似乎又坚持想要自己站着以维持自己的骄傲。 有那么一刻,应如笙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英短,分明很是脆弱,也是想要装可怜博取同情,可偏偏却又骄傲得要死,死也不肯过分示弱。 其实宋沛年倒真的有几分和英短相似,从宋家二少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秦家家主,他不过用了四年。这四年里他到底经历过怎样事情,他从不提及,但即使她不知道,却也知道绝不轻松,甚至应该是极为变态严苛的。可纵然是博取同情,他也骄傲得不愿意用那些过往,而是选择了淋雨发烧来引起她的注意。 虽然明知道宋沛年现在的状况是想博取她的同情,但她到底是生了那么些许的怜惜,不过不是因为此刻他一夜的淋雨,而是因为他的过往和他跟英短相似的骄傲,“我先扶你进去后再去找韩况吧。” 她转身去扶好他,没再松开。 而也是在她转身的时候,背对她的阳台上出现了一道银灰色的颀长身影。 已经换了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宋予深站在阳台上,看见了阳台外的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宋沛年看不清宋予深眼里的神色,然而他却是看着宋予深微微笑了笑,越发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应如笙。 这场无声的博弈里,宋予深是她的未婚夫,而昨天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大哥,他已经失了先机。如果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不嫁给宋予深后决定和大哥在一起。 所以他在知道宋家上下没被惊动,确认她没事后,故意淋了一晚的雨来博取她的同情。 他这样的做法,她绝对看得出来。 的确,他淋雨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彼此都没有点明。 但其实应如笙还是因为不知道宋沛年晚上会附身在她的英短身上而猜少了一层。 宋沛年真正要她同情怜惜的,是他和她养的那只猫的相似。 他很清楚,她虽然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人而很难再动心,可以她的性格,怜惜同情这样的情绪却绝对是有的。 尤其她非常怜爱她那只英短,而这段时日他在她那只英短身上,英短已经或多或少地染上了他的气息。只是在她眼里是他像英短,而非英短肖似他。 但无妨,只要于他有利,能让他掰回一层即可。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如果能继续让她这样同情下去,哪怕最后她因为同情怜惜而嫁给他,他也接受。 因为他不介意先得到她的人和婚姻,再得到她的心。 宋予深对上宋沛年眼里的笑意,微微眯了眯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防备了宋沛年所有可能的动作,却惟独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博取阿笙的同情。 其实按理来说,以宋予深的身世和过往,他如果想要博取应如笙的同情会比宋沛年更为轻易。只是宋予深强大惯了,早已不知道如何卸下自己的防备袒露最痛的过去,即使这个人是他所爱的应如笙。 他在应如笙转身之前离开了阳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仔细查一下昨天太太接触过什么人,又去过哪里,尤其是和沛年的相处。” 他不相信她说的只是不舒服的话,尤其刚才宋沛年又给了她什么。 宋予深的感觉向来敏锐,虽然应如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连离他远一些的动作也表示是因为他喝了酒她不太适应,他当时也的确没有多想,可现在她去见宋沛年拿一份资料,昨天她又骤然从宴会离开,以及今早她那些微的异常,种种痕迹联系在一起,他隐约觉得她瞒了他什么事情。 挂断电话后他就下楼了,遇见的正好是扶着楼梯上楼的宋沛年。 应如笙是因为想避开宋沛年,所以亲自找韩况去了,但她也是叫了佣人扶宋沛年上楼的,只是宋沛年在她离开之后就让佣人下去了,因此宋予深见着的便是独身上楼的宋沛年。 宋沛年很是谨慎,虽然此刻应如笙不在,但他为了防止事后应如笙发现端倪,也是扶着楼梯慢慢地在上楼。 见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宋予深,他眼里笑意不改,“三叔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宋予深一向是宋家起得最早的,若是以往,这个时间他已经在去青大或者公司的路上了。然而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地才下楼。 叔侄两人自然是都清楚是因为什么,但偏偏宋沛年明知故问。 对于宋予深,宋沛年此前有多敬重,现在就有多不喜。 他从没料到过自己敬重的长辈会那样算计于他。 宋予深自然也清楚宋沛年现在对他绝不会再有敬重这种情绪。 但他办事从来只按自己所求,宋沛年敬重与否都与他无关,“是因为身体不适起晚了些,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温和地嘱咐道,“你淋了不少时间的雨,又站了很久,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以免感冒。” 宋予深的语气一如往常,是最温和不过的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只是时隔四年,到底是不同了。 听在宋沛年耳里也不一样了,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多谢三叔关心,我这就去换衣服。” 若是只听对话,这俨然是一对相处融洽的叔侄,长辈和蔼,晚辈守礼,可平静之下,谁也不知道翻滚涌动着什么。 两人没再多言语,表面和.谐地颔首后就要各自离开。 而正在两人踏在同一阶梯上,即将错身而过时,和蔼的声音自楼上响起,“予深,沛年都起了啊?” 宋老太夫人年纪大了之后睡眠极少,一向起得很早,她一出门就看见叔侄两人,倒是有些诧异。加上她健忘,也不怎么记得宋沛年已经不住在宋宅了,便和蔼地笑着唤着两人。 宋予深和宋沛年同时停下步伐向宋老太夫人问好。 宋老太夫人笑着应了就让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然而她才转身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身看向宋予深,“予深,我突然想起件事,你过来一下。” 果然是年纪大了,她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险些忘记了。 本来已经下了楼的宋予深不得不转身往上走,“奶奶稍等,我这就上来。” 作者:emmmmm今天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昨天的更新明天补上。 我的错,留评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86章 豪门千金53 宋老太夫人看着宋予深问道,“我看见你给我的婚期上是写的七月三十号。怎么决定选的这一天呢?” 本来经过宋老太夫人身边要向宋老太夫人致意后就离开的宋沛年在宋老太夫人提及婚期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步伐。 宋予深也没料到宋老太夫人会问这个问题,“是我选的在她生日后一个较为方便的日期。” 宋老太夫人微蹙了蹙眉,“选的七月啊,我记得今年阳历七月三十好像是阴历七月十五。” 宋予深问,“奶奶,是这个日期有什么问题吗?” 宋老太夫人犹豫了片刻,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在意那些所谓的黄道吉日。 宋沛年见宋老太夫人犹豫,若有所思地笑了,“三叔或许不知道,这个日期的确有些问题。” 他自然也是不信这些所谓的黄道吉日的,但并不妨碍他用它来隔应宋予深,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太奶奶提及这个日期,即使是宋予深根本不在意所谓的晦气与否,也会因为对阿笙的重视,而选择改了婚期,而且极有可能是提前。 他没办法改变宋予深的决定,但却并不想让他好过。 “是吗?”宋予深问,“沛年知道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三叔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传说。” “什么传说?” “七月是鬼月,阴气极重,也极不吉利,不宜嫁娶。”宋沛年似笑非笑地看向宋予深,“尤其七月十五的中元节是祭祀祖先超度亡魂,地官赦罪的节日,阴气最甚,也最不吉利,三叔选的日子倒正好是七月十五,三叔说巧不巧?” “我听说婚期选在七月十五的未婚夫妻别说是婚后了,有些连婚礼都没举行成。看来三叔要小心些了,别最后婚礼都没有就散了,毕竟谁能保证现在到七月都是安然无恙的?” “太奶奶您说是吗?” 宋老太夫人思量的自然也是宋沛年所说的,“虽然只是传说,但选在这一天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不喜庆。” 她道,“如果方便的话,还是改个日期听起来更好些。” 宋予深敲定了日期后还未发请柬,而是把选定的日期以及物品都交给苏釉烟和宋老太夫人过目了一遍。也是这样,宋老太夫人才会提及这件事。 宋予深轻声对宋老太夫人道,“既然听起来不吉利,那我下去再换个日期。” 说完,他又轻笑着看了宋沛年一眼,“有劳沛年的提醒了,我会小心的,但我相信无论是否选的这一天为婚期,我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纵然是鬼,也不可能让我们的婚姻结束,毕竟如果有鬼,让鬼魂飞魄散不就解决了问题吗?” 无论宋沛年想不想承认,应如笙是宋予深的未婚妻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因为未婚夫妻这层身份在,宋予深甚至还没娶她,却已经先称呼她为妻子了。 “三叔是忘了婚期在七月三十吗?还没结婚怎么是妻子?”碍于宋老太夫人在,宋沛年不敢讽刺太过。 “迟早的事情而已。”宋予深云淡风轻地笑道,“对了,不知道沛年到时候有没有时间能帮三叔一个忙,当一次伴郎。” 有那么一刻,宋沛年脸上的笑完全凝滞了,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压抑着山雨满楼的风暴。 宋予深竟然让他在阿笙和他的婚礼上当伴郎。 即使明知道宋予深只是在宋老太夫人面前随口一问,他的心里也控制不住地压抑着一股狠戾,偏偏他连讽刺他这个邀请的借口都没有,“如果三叔需要的话,当然可以。” “太奶奶,三叔,我还有些事得先回房间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向宋老太夫人,“对了太奶奶,我听说未来叔母今天要过来,您不是还没见过未来叔母吗?今天正好可以见一面。” “是吗?”宋老太夫人一听宋沛年这样说,惊喜地问道。 “三叔亲口告诉我的,难不成我还会骗太奶奶?”宋沛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予深,“我也正想见见未来叔母,得先回房间把事情处理了。” 得到宋老太夫人的应允,也成功给宋予深挖了一个坑后,宋沛年离开了。离开前,他礼数周全地向宋予深微颔首致意,眼里却是深刻的凉。 因为宋沛年的缘故,宋予深应付宋老太夫人的确花了些时间,此后也经常被宋老太夫人问及妻子。不过婚期的确是改了,却不是延后了,而是提前了整整半个月。 得知消息的时候,宋沛年似乎是没什么触动,毕竟他已经猜到了,但若是看得仔细些,便能看清他眉眼间蓄着一股压抑已久的冷凝。 而那时宋疏南则是在为应如笙找合适的医生,纵然除了那天之外,她一直看起来很正常,可他始终记得那个医生所说的她也许需要的是精神科医生。 听到婚期提前,他也没有过多的心绪波动,因为他此前或多或少也听到过风声。 而宋予深敲定好一切后就准备发请柬。 他把发请柬的日期定在了明天,而今天,他恰好收到了助理莫行搜集的关于那天宴会上应如笙接触了哪些人的资料。 秦家毕竟是宋沛年的地界,因此即使是莫行,能搜集到的资料也很有限,只能查出应如笙是在见过宋沛年之后变得不正常,然后被宋疏南带走了。 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资料,想问莫行些话,他带的博士研究生却是过来了,他便只能让莫行先忙自己的事情。 四年前他带的博士研究生大多已经毕业,只除了中途因为一些原因休学了一段时间的那个胖胖的男生沈宽。而刚休学回来的他今天也正好跟其他两个宋予深新带的博士研究生一起过来了,也一眼看见了宋予深桌上的请柬。 这份请柬是莫行送过来给宋予深和应如笙过目的最终版。 宋予深和应如笙的事情虽然在学校里有些流传,但其实也不算特别广泛,加之这两年谣传平息了,两人在学校也并不亲密,因此还是有不少学生并不知道两人的事。 因此其他两个博士研究生看见桌上的请柬,愣了愣,饶是沈宽,也惊讶了,老板要结婚了?和哪位女神? 不过经过四年前的事,他也不敢再多看,其他两个研究生深知宋予深的脾性,也从不多问。三个学术造诣颇深,也极有天分的研究生都乖乖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宋予深面前。 办公室里是井然有序的讨论声。 学生休息的间隙里,宋予深则开始翻看学生交上来的论文,而三个研究生尽管是在休息时刻,除了接水与上洗手间,也没有议论些什么杂事。 正在沈宽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经过休息室要回到位置上时,休息室的门却忽然被拉开了,身上披着银灰色西装的端庄少女撞入了视线里。 门是忽然打开的,沈宽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嘭的一声砸落在地,两人都急急退开。 也正是这清脆的一声响,惊动了正在专注检查论文的宋予深和正襟危坐的其余两个研究生。两个学生近乎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的少女,少女身上披着的明显是他们导师宋予深的西装,而且这个少女还是他们师妹。 就在两个研究生诧异的时候,宋予深已经放下了论文,径直往应如笙而去。 刚才沈宽的水杯砸落虽然没有直接砸到应如笙身上,但滚烫的水难免溅到了她身上,尤其她穿的薄拖鞋都湿了。 他没管在场的学生,径直打横抱起了她,让她的脚从那双拖鞋里脱出,然后抱着她进了休息室。 进去之前,他嘱咐了沈宽办公桌上有药箱,又嘱咐他们三个稍等一下。 然后三个研究生面面相觑,沈宽真的没有被烫到,而且他认出了刚才从老板休息室出来,还穿着老板西装外套的少女,就是当年老板说的侄女。 侄女在叔叔休息室休息,还穿叔叔的外套?还能让导师这么焦急? 沈宽觉得他迷茫了。 同样迷茫的还有另外两个研究生,老板和师妹这样子,不太正常吧? 然后三个人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从他们进来起就被放在办公桌上的请柬。 只是很可惜,请柬被遮住了一部分,只能看见新郎的名字,却看不见新娘的名字。 房间里,宋予深抱着应如笙坐到床上,左膝跪地地让她的脚搁在他的腿上,仔细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烫到没有?” 应如笙闪得快,只是鞋子湿了些,她没料到宋予深反应这么大,“我没什么事,只是鞋子湿了点。” 她道,“师兄他们还在外面等你,你先出去忙吧。” 宋予深确认应如笙没问题后,又给她找了一双拖鞋,“我等会儿就出去。”然后他转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应如笙身边坐下,“你刚才出来是找我吗?” 应如笙微微点点头,“是媛媛约我今天下午出去逛街,所以想跟叔叔说一声。” “我知道了,记得早去早回。”宋予深习惯性地想去摸应如笙头上的簪子,但却又没有摸到。 他送给她簪子后,她并非每天都戴着簪子,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戴过。他觉得奇怪,“怎么最近一直没看见你戴那只簪子?” 他问,“是不喜欢了吗?” 提及玉簪。 应如笙也就想起了温言梵的事。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没有不喜欢,只是……” 作者:啊啊啊啊我今天还没处理完,我错了,明天一定把前天的三千字补给你们。 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 嗷呜,谢谢枭枭鸟 、Mamihlapinatapai、解忧 & 的地雷,有余余余、妮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87章 豪门千金54 她停顿了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只是我不小心磕碎了,所以之前把它送到玉雕师那里修复了,很抱歉一直没告诉过叔叔。” 磕碎了? 宋予深抚着应如笙头的手微微一顿。 她没戴玉簪已经三四周了,而三四周前恰好是她见过宋沛年就开始不正常的时候,也恰好是她和宋沛年私聊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她戴簪子,甚至从那以后,她对他有些极为微妙的排斥。 和应如笙的忘性大不同,宋予深的记忆力极好,尤其关于应如笙的一切。 那天发生了什么? 宋予深不希望那天有任何事发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越发怀疑,尤其似乎能牵动她情绪的只有一个温言梵,也让他不得不怀疑警惕。 不过他面上却是笑了笑,“没事,碎了修复了就好,雕了纹饰也许会更好看些,我过些天也再给你挑一支簪子。” 宋予深送给过应如笙很多东西,唯独簪子只有那一支。而且他虽然没提这支簪子的来历,但他知道她去修复簪子,却没说直接不要那支碎裂的簪子已经足够说明这支玉簪对他应该是有意义的。 纵然碎裂的簪子可以通过玉雕师雕刻些纹饰进行修复,宋予深也没说什么,可应如笙到底是有些愧疚,加之又想起了温言梵的事,她的心绪便有些乱,只是并不浮于表面,“叔叔不用再挑了,就那一支就好了,应该也快修复好了。” 她对他道,“师兄他们在外面等了有些时间了,叔叔先去忙吧,我也要准备去找媛媛了。” 应如笙拒绝得很明确,宋予深并没有强求她应下,只是记下了给她挑玉簪的事情,“好,我这就出去了。” 再三嘱咐了应如笙后,宋予深出去了。等着宋予深的三个研究生一见自己导师出来,立即敛了眼里的诧异。 宋予深略微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袖口,在办公桌前坐下,询问了沈宽后道,“都休息好了吗?如果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 他没有解释刚才的意外,那是他的私事,这是宋予深一贯的风格。 三个人也不敢问,只是都应休息好了。只是当宋予深取了一份文献目录后,那份请柬便露了出来,新娘的名字也就清晰可见了。 三人顿时都错愕了,竟然真的是和师妹?! 这种错愕一直持续到散会,沈宽甚至是反复地绞尽脑汁想了想当年宋予深是不是介绍的应如笙是他的侄女。 因为三个研究生知道了宋予深要娶的是应如笙,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在宋予深带过的学生里都轰动了,四年前见过应如笙的那几个学生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后是震惊,甚至想找理由回来一探究竟,毕竟怎么可能呢?当年老板说过那只是他的侄女。 而且这年龄差,怎么也是十岁以上了吧?他们跟了老板这么多年,这么就没看出来老板竟然喜欢比自己年龄小得多的侄女? 虽然消息在宋予深带过的学生圈子里炸了,但跟过宋予深的学生大致也清楚他的脾性,没人敢往外传。 消息没传开,当事人也并不在意,或者该说宋予深自然是乐得所有人知道他的妻子是应如笙,学生又怎样?侄女又如何? 而应如笙则是没有听到风声了,不过她听到风声也不会在意,因为她在准备问宋予深关于温言梵的事。 那天宋沛年给她的资料赫然是关于那场事故更具体的内容。 虽然具体了些,但宋予深当年应该是处理过,因此资料里交代得也并不算特别清楚,只是提到了当时警.方也在。 她想了一段时间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询问方式,就准备直接开口问他,却没料到先是被苏釉烟发现了端倪。 那天她为了问宋予深,特意早些回了宋宅,取了宋沛年给她的资料,想着不惊动苏釉烟和宋老太夫人,就约宋予深到学校旁的住宅,然而资料却在她取出来之后意外被苏釉烟看见了。 温言梵去世这么多年了。 苏釉烟以为女儿已经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毕竟女儿竟然主动和宋予深在一起,甚至已经走到了结婚这一步,然而现实却似乎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笙笙知道温言梵的死和宋予深有关,还要嫁给宋予深。 目的是什么? 苏釉烟觉得自己耳畔都是嗡嗡作响的。 她捏着那一叠资料,眼前阵阵发黑,也想了很多,却唯独不敢想自己女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嫁给宋予深又是想做什么。 应如笙本来是把资料找出来后去接了个电话、换了套衣服,却没想到出来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苏釉烟。再一看见她手里的资料,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 苏釉烟在看见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时却完全不能如以往一样温柔平静地和她说话。她勉强支撑住身体,把手里的资料放在应如笙面前的矮桌上,“笙笙,这是什么?” 苏釉烟的声音是疲倦压抑的,应如笙想要去扶她,然而却被苏釉烟躲过了。 苏釉烟对她一向是好脾气,纵然是她当时决定嫁给宋予深,苏釉烟虽然担忧,却也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这次却是连碰都不让她碰了。 这样的反应让应如笙清楚,这次的事情绝不可能善了了,她深知她看了资料,她再隐瞒也是无用,“是一份关于温言梵死因的资料。” “资料上温言梵的死和予深有关?” “是。”应如笙给了肯定的回答。 苏釉烟眼前更加昏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对于应如笙的回答,苏釉烟持保留态度,她不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相反,她一直很相信她,她也是她的骄傲。 可她一直想不通笙笙要嫁给宋予深的原因,她很清楚以笙笙的性格,不会对是她长辈,又是她老师的宋予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可偏偏四年前她那么突然地要嫁给宋予深。 但如果笙笙是因为温言梵才决定嫁给宋予深,似乎一切又能够说通了。 “那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她又问。 “我也不确定,还在思考。”应如笙犹豫了片刻道,因为她也还不清楚当年的事情究竟是如何的,所以她决定问过宋予深后再做决定。 “我会妥善处理,不会冲动的。”她补充道,该冲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苏釉烟静默了很久,然后定定地看着应如笙,“笙笙,你告诉妈妈,当年你决定和予深订婚是不是温言梵?” 显然,苏釉烟不够相信应如笙的话。 因为她可以在所有方面相信自己女儿,只是这个所有里面却需要除了温言梵。 一个温言梵,足以颠覆她的女儿。 温夫人对应如笙有疼爱怜惜,却无法控制自己对她滋生出的那一丁点的不愿再见。 苏釉烟对温言梵又何尝不是? 这世上多情与薄情的人很多,专情的人极少。苏釉烟属于前者,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属于前者,因为前者才不会为感情所累,所谓爱也就是那么短暂而已,可偏偏她的女儿却属于那极少的后者,爱上就再难放下。 也许是这世间总有那么多巧合,苏釉烟问应如笙这话的时候,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无声无息。 宋予深收到应如笙消息后本来是没准备回宋宅的,但很巧的是,他结束公务后看见了橱窗里摆放的一支玉簪。 玉簪一眼看上去极为简洁,似乎不过是一块玉石简单地被雕刻成了一枝盛开的桃花。可也是一眼,便能看出其间隐隐缠绕的繁簇花枝,简洁与繁盛融为一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她选玉簪,甚至是动了心思亲自雕琢一支,却没想到会看见这支发簪。 因此他回来了,只是在进了卧室,听见苏釉烟问应如笙的话时顿住了步伐。 纵然宋予深并非刻意偷听,但因为卧室门的开启和合上都没有声音,加之这么些年宋予深已经是习惯性的敛息,因此饶是听力和视觉都远高于常人的应如笙也因为最近纷乱的心绪而完全没有察觉到。 她回看着苏釉烟,“妈妈,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宋予深和温言梵的死有关,即使是当时没有记忆的她,也绝不会选择接受嫁给宋予深的任务。 尽管应如笙的语气很是郑重,苏釉烟却似乎没有相信,“那四年前,你为什么选择和予深订婚?” 再次被问及这个问题,应如笙本是想借用四年前的借口,然而苏釉烟却在她开口之前截断了她的话,“妈妈要的不是所谓的你孺慕予深的托词,也不是你所说的予深妻子的身份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身份地位的借口。” 应如笙哑然了片刻,这些的确都是她的借口,可她没办法告诉苏釉烟真正原因,难道告诉苏釉烟,她虽然还是宋如笙,却已经是历经几百年后的宋如笙了? “妈妈认为我给的这些原因都是借口和托词,是因为觉得我要嫁给叔叔是为了报复他害死了温言梵吗?”她没回答苏釉烟的话,而是反问道。 苏釉烟虽然怀疑的的确是这样,可应如笙如此突然的话,却是让她有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也让主卧外本是要往里走的宋予深再次顿住了步伐。 苏釉烟怀疑阿笙嫁给他是为了报复他害死了温言梵? 穿过卧室门的罅隙,他可以隐约看见她的身影。 四年的时间,她的眉眼间已经张开了,是他亲眼看着她长大的。 四年前年少的应如笙是宋予深的学生,更是他的侄女,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和自己这样关系,又小他那么多的少女动了心思,但却又似乎注定了偏偏是她。 但冷静理智如宋予深,即使在清楚自己对应如笙起了心思的那一刻,也从来没有慌乱过。 可时隔四年后的今天,她分明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两人之间也只差一个名义上的婚礼仪式,他却似乎忽然乱了分寸。 最近一个月以来,他一直猜测她也许是从宋沛年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温言梵的事,也隐隐地乱了分寸,可真正当此刻得知答案,他的心绪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是一种绝对理智,思绪空白一片的平静。 他没再往主卧走,只是看着她。 她却是看着苏釉烟,等着苏釉烟的回答。 “妈妈承认妈妈的确是这样怀疑的,因为妈妈想不到你要嫁给予深的理由。” 苏釉烟深吸一口气,气息却依然平缓不了,她的声线明显加重,“不是妈妈有意怀疑你,只是……温言梵去世这么多年里,你真的走出来过吗?你和予深也订婚四年了,七月就要结婚了,但在你心里,哪怕是真的不知道温言梵的死因,是不是予深还是抵不过已经去世这么多年的温言梵?” 最初她不愿意女儿嫁给宋予深,最重要的原因是宋予深这样的男人太难以掌控,她怕女儿嫁给宋予深完全被宋予深压制,可这么些年下来,她也渐渐看出来宋予深对待女儿的好。 也许是因为女儿不愿意走出温言梵这座囚笼的缘故,她对温言梵始终有种微妙的排斥,也影响到了她对知道温言梵死因这件事的态度。 应如笙没有回答,可却比回答更让人心情沉重。 宋予深就站在主卧外静静看着应如笙,眉眼间是一如往常惯有的温润笑意,手里也还握着装着那支玉簪的礼盒。他的模样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可若是一墙之隔的莫行在宋予深身边,定能看出他的失常,一向严谨自律到极致的宋予深,领带已经微微地松了,而且是一种凌乱的松,因为他太清楚应如笙这样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是一种默认。 的确,于应如笙来说,虽然她不会因为没有了温言梵而失控茫然,但无论她承认与否,从某一个角度来讲,她从未走出来过,因为迄今为止,依然是温言梵能够牵动她的情绪。 对于这样的结果,苏釉烟其实并不意外,可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笙笙,你不愿意告诉妈妈的事情妈妈不想逼你,也没办法逼你,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人值得你搭上一生,哪怕这个人是温言梵。” 虽然笙笙手里握着这种温言梵死因和宋予深有关的证据,但也仅仅只能证明二者有关而已,并不能判定宋予深真的造成了温言梵的死亡。何况以宋予深的权力,纵然真的是他杀了温言梵,笙笙也把这份证据公布,对于宋予深来说也不一定有影响。 这也是她怀疑笙笙犯傻为了报复而要嫁给宋予深的原因。 “即使真的是予深杀了温言梵,你想报复,但却没办法通过正规途径报复回去,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婚姻。”她道,“假设你怀着报复的心思嫁给了予深,你想伺机找证据或者杀了他,如果成功了你的确是解脱了,可是没有成功呢?永远当着你恨的这个人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吗?你甘心吗?何况以宋予深那样的性格,你就真的能保证你的心思不会被他发现吗?你有没有考虑过被他发现了心思的后果?” 纵然应如笙说她并非是要报复才决定嫁给宋予深,可她没办法断定她话里的真假,便只能把最坏的结果剥开在女儿面前。 “我知道的妈妈,所以我没有想这样做。”应如笙如是道。 应如笙应了,苏釉烟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思忖片刻,她道,“你和予深之间的婚事也就此为止吧,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她分不清女儿话里的真假,但若女儿的话是真,她也绝不该再嫁给宋予深,而若笙笙的话是假,那她便更不能让她嫁给宋予深。 这是苏釉烟的态度第一次如此强硬。 作者:今天只有4600. 还差1400. 1400明天补吧,害,果然我还是没赶到6000. 第88章 豪门千金55 柔软如苏釉烟,在也许会影响女儿一生的婚姻上,也会难得的强硬。 女儿要嫁给宋予深,只要宋予深足够爱女儿,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宋予深不是女儿的长辈。可如果女儿要为了温言梵葬送一生,她决不允许。 微顿了片刻,应如笙道,“七月应该不会再有婚礼,但这件事妈妈让我自己处理好吗?我会处理好的。” 很清晰的一句话,很清楚的态度。 在苏釉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予深转身走进了阴影里。 穿透窗帘的光影与一半的阴影同时映在他身上,温润与清冷交织。半明半暗间,无人看得清他眼角眉梢间的情绪波动。 没人知道宋予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是等在外面的莫行看见宋予深出来时下意识地跟上去,便听到了宋予深清寒的声音传来,“处理干净我今天回过宋宅的消息。” 除却声调压抑了一两分,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甚至连莫行都没听出来异常,他只是有些诧异宋总为什么要处理掉回过宋宅的事,毕竟宋总特意回来不就是给太太送玉簪吗?这也需要处理掉? 然而他却是看见了宋予深手里的礼盒。 太太没在家?不对吧?他记得太太在家的。 可宋予深却已经不再等他多想,便已经离开了。 秦以延接到宋予深电话的时候正在陪妻子逛街,彼时妻子刚挑了一条裙子问他如何,他的手机便震动了。 是宋予深。 他向妻子简单解释了两句便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妻子恰好试了衣服。 见秦以延眉宇紧锁的模样,她问他,“怎么了?” “我感觉予深和宋如笙之间出事了。” “什么意思?”秦以延妻子一惊。 秦以延言简意赅地道,“予深问我清不清楚宋沛年最近在秦家接触过什么人,还让我看着宋沛年的动作些。” 秦以延清楚地知道宋予深和宋沛年之间的恩怨大部分都是因应如笙而起,但毕竟两人都绝对理智冷静,虽然所谋相同,却绝不会以触动对方的权势地位谋取应如笙,因为权势上的对立最终最可能的结果只是两败俱伤,于任何人都无益。他们更习惯的是以权谋人,包括以人脉谋人。秦家是宋沛年的地界,宋予深不太好动手,有秦以延这个名正言顺的存在,他便便利了许多,只是曾经他从不曾这样做过,因为不需要。 可偏偏今天他这样问秦以延了。 “我下午去看看。”秦以延送了妻子回去后,但正等他要去找宋予深的时候,却是遇上了来景世的应如笙。 应如笙是在劝说完苏釉烟,苏釉烟答应给她半个月时间自己处理之后过来的。 “嫂子怎么来这里了?”他诧异地问。 应如笙和宋予深都并不常来景世。 这些年跟在宋予深身边,应如笙自然对秦以延很是熟悉了,“过来取些东西,上次忘记带走了。” 她没有说实话。 秦以延看不出应如笙有什么异常,可他也清楚尽管应如笙小好友许多,比之睿智冷静的好友,她也许也不够成熟理智,可在这场婚姻里,她才是真正能够冷静的人,她无所波动却不代表好友没有异常。 但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追问应如笙,因此他仅是寒暄后便要离开。可宋予深却是来了。 宋予深一如既往地着一身严谨的银灰色西装,眉目平静淡然,气质温润儒雅。 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可没人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波动却不代表他真的平静。事实上,他越是平静,才越是代表他的情绪波动剧烈。 然而他极其自然地和两人致意后走到了应如笙身边,“抱歉,我回来晚了些。” 应如笙道,“其实我也才刚到,正巧就遇到了以延,才聊了两句你就来了。” 两人相处得很是融洽,至少秦以延看不出来问题,只是他莫名觉得好友状态不对。相处多年,他对宋予深的性格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然清楚好友平静不代表没事。 可应如笙在,他也不好问宋予深些什么,便在不久之后离开了。 秦以延离开后,两人便回了房间。 因为已经反复思量过,因此应如笙并没有要和宋予深过多闲话的意思,在宋予深帮她倒了温水,又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的时候,她就要开口。 只是不等她说话,却是突然被宋予深拉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她跌入了他怀里。 宋予深扶着应如笙的腰身,温声问道,“吓到你了?” “我没有被吓到。”她想从他怀里退出来,然而他却是锁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完完全全处于他的掌控范围内。 这是这四年来两人的常态,她倒是习惯了,只是现在并不适合这样的状态,“叔叔可以先松开吗?我有事想问叔叔。” “阿笙有什么事想问我?”宋予深轻轻笑着松了手,似乎并不知道应如笙想问些什么。 应如笙从宋予深怀里起身,“我想先给叔叔看一份资料。” 她取出那份资料放到他面前,“我想知道叔叔对这份资料怎么看。” 宋予深没立即打开资料,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 他已经隐约猜出来这应该是宋沛年给她的,也隐约意识到了她现在才问他这件事的原因。 其实应如笙想用时间来淡化宋予深的怀疑,从一开始就错了。但她错的不是能力与心智比宋予深弱,也不是伪装不够好,而是错在低估了宋予深的感情,也输在了不爱宋予深之上。 宋予深的记忆力与观察力极好,加之对应如笙事事上心,所以纵然是应如笙最细微的变化,他也能看得出来,又更何况是那天明显的异样和之后细微的疏离排斥? 因此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大概,也因此并没有立即打开它,而是在应下之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从取出为应如笙挑的那支簪子插在她发间,“我今天碰巧遇见了这支簪子,应该正好适合你。” 宋予深的动作看似优雅缓慢,实则极快,在应如笙来不及开口间,他已经为她戴好发簪坐下了,然后云淡风轻地翻开了那份资料。 回避问题从来不是宋予深的风格,但唯独在应如笙和温言梵的事情上,纵然是难以接受,他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她已经清楚了当年的事情,以她的性格,他再回避也是无用的。 这一点,宋予深很是清楚。 作者:害,我还没写完。 二更晚点,把剩下的字数都补给你们。 不过可能有点晚,建议明早起来看二更。 ————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按照我的推算,笙笙和温言梵谈恋爱的年纪不对,卧槽惊天大bug,算了算了算了,我放弃了,你们就当笙笙过分早恋吧。 ———— 这个世界应该大概可能也许maybe六十章左右可以完结吧(也许能在这个章节左右完结?没事,我再压一压不那么必须的剧情应该可以),我心累了,这太长了,我这长度都已经可以单独开一本了。 这个世界完结之后应该不再往下写世界了,因为太长了,两个世界已经严重超了我四个世界预算的字数,估计之后应该会完结趴,然后我估计会把剩下的两个世界的梗挪到专栏里面预收快穿去写, 我果然是业余作者,写文总是跑偏,快穿也能写这么长。 然后就是过段时间会开《欺师灭祖》和《怎敌他眉间心上》 《欺师灭祖》文风偏沙雕,因为女主性格偏沙雕。 《怎敌他眉间心上》是正剧,完全正剧风,偏向于权谋。 当然不变的是,他们全都会承袭我喜欢的禁.忌.恋和修罗场。 第89章 豪门千金56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没有再选择其他方式回避。 应如笙没有回宋予深的话,只是在宋予深翻看资料的罅隙抬手取下了发间的玉簪,搁置在了桌上。 可正在她要收回手的时候,却是忽然被宋予深握住了手腕,“你不喜欢它?” 资料已经看了一大半,宋予深的语气却很平静,应如笙猜不准他这样的平静是性格使然还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份资料的内容,“没有不喜欢,只是如果我们分开,这支簪子已经不再适合我。” 应如笙一句话很是平静且轻,可坐在她身边的宋予深下颚却都是绷紧的,“阿笙这是什么意思?” “叔叔明白的,不是吗?”应如笙反问道。 宋予深看了应如笙片刻,看似沉稳地把那份资料放在桌上,神色目光都平静极了,唯一泄露他情绪的便是微微起了褶皱的资料,“资料上的事情我不否认,但我没有要蓄意杀温言梵。” 三年前宋越死的时候,秦以延曾问过宋予深这一生有没有后悔过,那时他想起过安睡在陵园里的少年,也愧疚过,可却唯独没有后悔过。所以当时他回答得很利落,“没有。” 可如果现在秦以延再问宋予深一次这一生是否后悔过,他也许会告诉秦以延他后悔了,后悔七年前六月八号那天那片刻的迟疑。 七年前的六月八号高考结束,温言梵意外死亡。 可纵然是把时间定在六月八号,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圆满。 七年前高考结束那一天是前所未有的热,热到让人心生烦意。 也是在这一天,一直被警.方抓捕的恶犯李侧假装成出租车司机载了要去商场的温言梵。警.方好不容易发现了李侧踪迹,自然是加大人力追捕,而宋予深也在追李侧,他主要是为了销毁李侧手里帮人偷窃的一些资料。 尽管宋予深的确是预测到了李侧会驾驶那辆出租,也的确是在那辆出租上安装了爆.炸装置,但他本来是没打算引.爆那辆出租车的,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觉得还能把李侧留下来审问。 至于审问完后,那就是送给警.方处理的事情了,和他无关。 可他却发现了警.方也发现了李侧的踪迹。李侧手里还握有一份他触及军.火的证据,宋予深自然不能让李侧直接落入警.方手里,毕竟那时的宋予深根基还不稳,一旦涉及军.火的消息泄露给宋越,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起了引.爆出租车的心思,但却没有立即动作,因为怕直接动作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而不知道宋予深存在的警.方其实也已经起了直接杀了李侧的心思,因为李侧穷凶极恶又极不好抓捕,一旦逃脱再发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况开着出租车的李侧为了逃脱警.方已经是又撞伤了多少人。 也就是在李侧开上空旷的区域时,警.方便想要引.爆那辆出租车,而同时,宋予深也是准备引.爆那辆出租车。 只是两方却都不知道对方起了引.爆的心思,也不知道那辆出租车上还有一个温言梵。 宋予深发现温言梵是在已经让人准备引.爆之后。 他意外的发现车上不止李侧一个人,还有一个少年。而这个少年他还记得,除却少年向他问好过,青大的领奖台上,也是他给少年颁的奖。 当时他犹豫了片刻。 在警.方追捕的情况下,如果不引.爆,即使是这份证据当时没有落到警.方手里,事后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甚至可能会让宋越发现他。 可如果引.爆,代价则是那个少年的性命。 宋予深这样的人从来冷情寡欲,并不会对他人的崇敬生出什么成就感,也更不会对他人的生死生出无关的触动来,因此他对敬仰于他的温言梵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他也并不藐视他人性命,对于该杀的,他没有手软过,但温言梵是无辜之人,因此他犹豫了,只是停手的代价太大。 但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停手,如果不引.爆,那份证据不一定会泄露,何况他不一定就抓不到李侧,可引.爆出租车代表温言梵一定会死,他这一条报复宋越的路上是血债累累,但却没必要在这尸山血海上添上温言梵这样无辜之人的性命。 只是可惜时间迟了,在他让莫行住手的时候,莫行不明白为什么,迟疑了,想要劝说宋予深。这一来一回间,停下引.爆装置的同时,引.爆装置已经被触发。 而也是同时,警.方引.爆了出租车。 没人分得清到底是警.方引爆了还是宋予深已经按停的引.爆装置引.爆了那辆出租车。 这是宋予深这些年来一直愧疚的原因。 纵然并非蓄意杀人,可或许少年的死却和他有一定的关系。 宋予深并无隐瞒地解释了七年前的一切,又道,“我不确定温言梵是否因我而死,这是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过多提及警.方引.爆的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腕,再次把玉簪插入她的发间,“对于这件事的隐瞒,我很抱歉。” 应如笙只能从资料里得知宋予深引.爆了出租车,却唯独没想到是这样的经过。 也许是相处得久了,大致了解了宋予深的脾性,她并不怀疑他在说谎,但她还是抬手截住了他的手,只是没有开口。 同一时间,宋予深眼底涌起无尽暗潮,深不见底。 片刻后,他按住了她的手,坚定不移地把玉簪插入了她发间,“阿笙,我该坦白的都告诉你了,隐瞒的错误,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分开,” 他抵着她的额头,深暗的目光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看进她眼里,深邃而莫测,“这不可能。” 分明是一如既往强硬的语气,不肯让步的态度,可连宋予深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他的语调已经明显软了下来,甚至连质问应如笙这样关切温言梵的事实都忘了。 对于应如笙,现在的宋予深其实更像是由四个字组成,色厉内荏。无论看似如何的强硬,却也遮掩不了他一步步退让的事实。 其实早在从他在第一步退让应如笙和温言梵关系的时候,这样的一天就已经是注定。 “是你先招惹我的,阿笙。”他如是说,“你说想要我妻子的身份,我能给的都给了,你却在现在要抽身离开。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应如笙静默了很久,宋予深并非要蓄意杀温言梵,最后也住手了,只是可能温言梵的死和宋予深有关,但也有可能温言梵的死根本就是警.方造成,而与宋予深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真相让她找不到理由责怪宋予深。 何况也的确如宋予深所说,是她招惹的他,他能给她的,也的确都给了,唯独性命没有让她取走而已。没道理她因为这件事要抛弃他。 可她现在每每看见宋予深,总是会想起温言梵:“如果我一定想分开呢?” 宋予深扣住应如笙纤细的腰肢,两人的视线越发靠近,尤其是他取了眼镜之后,她甚至可以窥见他眼底的自己。 这样近的距离,前所未有的,应如笙看进了宋予深眼底。 呼吸缠绕间,他冰凉的吻轻轻压在她唇畔,“除了分开不可能,我什么都给你。” 作者:喵喵喵,困了,睡了,晚安 Hhhhh不要惊慌不要惊慌 六十章肯定完结不了hhhhhhh 我说的六十左右至少是六十多了hhhh 第90章 豪门千金57 应如笙本意是想到此为止,宋予深却始终不答应分开。 两人自然是谈崩了。 “笙笙你怎么又走神了?”林久媛诧异地看着好友。 一节课的时间,一向疯狂学习的好友却走神了两三次,完全不符合常理。 不过一向严苛如宋教授,竟然也没有提点好友这样的走神,明显的放水啊。 不正常。 要知道宋教授之严苛,举校闻名。纵然是宋教授和笙笙在一起后,似乎也没有对笙笙学业上放水什么,可现在却似乎有些奇怪。 应如笙被林久媛拉回神智后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宋予深,恰巧和他看过来的目光相撞,而后她便淡然移开了视线,“在思考一件事。” 她翻开笔记本,“对了媛媛,老师讲到哪里了?” 应如笙在学校习惯性地唤宋予深为老师。林久媛听多了也不觉得奇怪了,她给应如笙指了指讲到了哪里,便见好友低下头去看书了。 但是笔都没动的看书。 这不符合好友的风格,显然好友又开始走神了。 林久媛:“……” 这神走得有点厉害了,她越来越觉得奇怪。 正值课间,上去问过宋予深问题的何惜月捅了捅也进入发呆状态的林久媛。 林久媛差点以为是上课走神被宋予深点到名了,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也回神了,“啊?”然后她才发现是何惜月在找她,“咋了?惜月。” “你知道宋教授今天怎么回事吗?”她问。 “什么怎么回事?”林久媛一脸茫然。 “我刚才去问宋教授问题,宋教授一直出错,这太诡异了。”何惜月解释道,“从本科到现在,我就没见宋教授出错过,还是在最基础的概念性问题上错了。而且如果就我这里错了还好说,可我问过好几个问过问题的同学了,他们都这样,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她其实本来是想问应如笙的,毕竟应如笙是宋予深手里唯一带着的一个硕士研究生,可她转过头却发现应如笙在看书,她也就没好意思打扰,便想着问林久媛也是一样的,结果哪知道林久媛和她一样茫然。 “一直这样?”林久媛蹙眉。 林久媛虽然极其八卦,但是这样明显的好友和宋教授都不正常,也让她八卦不起来了,她有些担心。 她转头看了看站在讲台上耐心给学生解答问题的宋予深。 此刻和宋予深站在一起的是在宋沛年离开后,现目前为止被青大尊为校园男神的男生。现在这位校草的气质和宋沛年的矜贵慵懒不太相同,却有三两分和宋教授相似,偏向于温润。 平素里她偶尔也喜欢用现任校草来养眼,毕竟这样的男神谁不爱呢?颜狗的世界就是如此简单又快乐。 可现在气质相似的校草和宋教授站在一起,她这世界级颜狗已经舔不动校草的颜了。无他,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校草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装,明明是更显温润的服饰,却抵不过一丝一毫穿着一身严谨禁.欲银灰色西装的宋教授。 宋教授的温润儒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也或许是历经岁月后沉淀的,举手投足间引人入胜,而且宋教授那张脸实在太有杀伤力。 宋教授温润儒雅,笙笙温柔婉约。这样一想,宋教授虽然比笙笙大哥的年纪还大了点,但是和笙笙也挺般配的不是?站在一起也是极为养眼了。 可看似这样般配的一对,到底又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普通情侣之间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争执冷战。 但她实在不觉得宋教授和笙笙能够吵得起来,不说其他,就两个人的性格来看,就根本不可能吵起来。 “是啊。”何惜月在林久媛沉思的间隙道,“感觉今天宋教授一直这样,你没注意到吗?宋教授在课上都险些出错,而且还总是看我们这边,难道是我们这边有人干了什么?” 又一个问了问题下来的女生看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咕宋教授,也凑了过来,“我听一个师姐说宋教授好像是要结婚了,难道是婚前综合性焦虑症?” “等等,宋教授要结婚了?!”另一个女生惊呼。 因为震惊,女生的声音没有控制住,有些大,但也只是正常音量。可宋予深上课时,即使是课间,也一向是很安静的,因此女生的声音便难以避免地传到了教室的每个角落,也包括讲台上的宋予深耳里。 整个教室里其实有些人是知道宋予深要结婚了的,也有极少部分人因为家世地位接到了邀请,知道宋予深结婚对象就是同教室的应如笙。 不过大部分人来说,都不知道宋予深要结婚。因此女生这话一出,教室里大部分人都震惊了,然后齐齐转头看向讲台上的宋予深。 宋教授要结婚了? 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和谁结婚?谁竟然能够拿下看似温润,实则高岭之花的宋教授? 一连串的问号在突然得知宋予深要结婚的学生心里。 那个女生在惊呼完便意识到自己造成了怎样的轰动,尴尬地没敢看宋予深。 几个讨论的女生也默默低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虽然宋教授只是在课业上严苛,私底下对学生都极其有耐心,但一想到是宋教授,再想到刚才她们在讨论什么,还是莫名地怂。 林久媛本来是在女生惊呼的时候暗道不好,此刻一看全教室,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作为应如笙的好友,自然知道宋予深和应如笙的关系,但宋教授和笙笙似乎都没有要公布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多嘴多舌地宣扬,可此刻竟然突然被这样公之于众。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好友,却见好友只是抬头了一下,没什么过大的反应,然后就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在发呆。 而讲台上的宋予深,自然感觉到了全教室里的人的目光,不过他只是在跟来问问题的学生言简意赅地解释完问题后看向完全没有看他的应如笙,然后在铃声响起时淡声道,“休息时间结束了,各位同学调整一下,我们开始上课。” 宋予深没否认、没肯定,全教室的人都面面相觑,真要结婚了? 可毕竟上课了,也没人敢再走神或者窃窃私语。 课后,在课间不得不沉了心思的学生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宋予深又一如往常地很快就离开了。 宋予深一走,一群人窃窃私语一段时间后没讨论出结果,也就陆陆续续离开了,毕竟八卦还能等等再八卦,可要是科研没着落,就等着被毒打吧。 因此不久后,唯独应如笙和林久媛还坐在教室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久媛便去了一趟洗手间,准备回来仔细地问一下应如笙。 应如笙应了等林久媛,便准备收拾好书和笔,结果合书的时候,笔一不小心从书里滑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她倾身去捡。 作者:害,没写完,二更晚点,建议明天再看。 ———— 谢谢,入墨 、枭枭鸟的地雷,:刘亦菲怎么不渣我 、山眠枕月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91章 豪门千金58 林久媛从洗手间出来本来就要折返回教室,却是接到了母上大人的消息。 现在已经是课上,走廊没什么人,她也就一边低着头回消息一边往回走,结果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视线里越来越清晰的是银灰色西裤。 莫名的有点熟悉。 ……等等。 银灰色西裤。 林久媛猛然抬头,撞入视线的便是刚从休息室出来的宋予深,吓得她一个哆嗦,赶紧收了手机,“老师好。” 宋教授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已经在下课后就离开了吗?! 宋予深也看见了林久媛。 他对她有印象,因为应如笙最常和林久媛在一起。 他微颔首以示对林久媛的回应。 林久媛则是在和宋予深打了招呼之后就准备溜了。 不是开玩笑,宋教授真的就只适合远观舔颜而已,让她和他时时刻刻呆在一起,她得被他的气势吓出心脏病来,也就笙笙心脏强大地收了宋教授。 然而正在她转身想溜的时候,低沉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林同学稍等一下。” 林同学? 宋教授在叫她?宋教授记得她的名字? 等等,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宋教授叫她干嘛?难道是责问她上课走神的事情?不至于吧?但是如果不是这件事,宋教授没事叫住她能干啥?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转过身,扬起学生对老师的标准职业式假笑,“老师。” 坐等挨批,求不打.jpg 已经做好了被批.斗的心理准备的林久媛却是突然听到,“你和阿笙是好朋友,阿笙最近心情不好,如果有可能的话,能麻烦你多陪一下阿笙吗?” “嗯嗯,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多陪陪笙笙的。”面对老师时,本能快于思维,在林久媛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答应了。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予深已经离开了,林久媛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宋教授说什么了?! 好像是…笙笙心情不好,麻烦她多陪陪笙笙?! 妈呀,宋教授和笙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宋教授这样的高岭之花竟然都为了笙笙来让她多陪陪笙笙了。 林久媛震惊了些时间,想起应如笙在等她,即使还没消化这种震惊,也折身往回走了。 然而她才走到拐角便发现了宋予深的身影。 宋教授没走,是准备回去找笙笙了?但是怎么没有进教室呢? 她思量了片刻,走了过去,却是突然看见了教室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笙笙的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林久媛疑惑。 时间往后退一些,宋疏南恰巧是在林久媛离开之后就进了教室。 当时应如笙正在倾身捡笔,却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更先她一步帮她捡起了笔,“笙笙。” 她抬头,入目的便是宋疏南清隽俊美的面容。 她从他手里接过笔,“大哥。”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除却早上和晚上的时间都没有看见过宋疏南了,他最近似乎都很忙。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里? 这样想着,她也就问出了口。 听见应如笙开口问他的行踪,宋疏南眼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最近忙着处理些公司的事情,今天得了空来学校看看你。” 应如笙正想开口,却是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软软的一团在她脚边蹭着。 她低下头才发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只黑白的边牧。 边牧的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了,体型也已经算是大的了,但却是乖乖巧巧地蹲在她身边,用头亲昵地蹭着她的腿。 见得她低头看它,它似有所感般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用一双黑溜溜、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她,软萌又可爱,更好像能够读懂她的情绪一样。 这只边牧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沿着边牧颈圈往上看,发现竟然是宋疏南牵着边牧。他带一只边牧来学校干什么? 宋疏南似乎是察觉到了应如笙的诧异,解释道,“你最近不是还想养一只边牧吗?我恰巧看见了它,虽然已经八.九个月了,但是很乖巧。想你正巧要养,就带回来了。” 应如笙前段时间是因为二哈的拆家行为威胁过二哈如果再不听话,她就养只聪明的边牧,抛弃它,也的确是想过还养只边牧。 只是最近思绪太乱了,她便没了心思找边牧养,没想到宋疏南倒是给她送了一只过来。 纵然应如笙知道宋疏南对她的感情,也已经拒绝过,可那么多年的兄妹情谊却并非那么好斩断,何况他也并非逼迫她接受他,甚至很少流露出感情。 除非她想从此连和宋疏南的兄妹关系都彻底断绝,否则除开暗含心迹的好意之外,有些纯粹属于兄妹之间的好意却是不用拒绝。 很显然,这一点应如笙分得清,宋疏南更是看得清,也看得出应如笙对于亲情不经意间的眷恋与尊重,所以他的分寸一向把握得极好。 尤其自从上次应如笙在宴会上身体不适后,他因为顾及她的心情与身体,更明显地退了一步,让她再感受不到半点强势的侵略感,兄妹两人表面上倒很是和平地相处着。 他抱起半大不小的边牧交给她,“我已经买下它了,如果笙笙不要它,就没有主人能好好照顾它了。” 边牧被宋疏南这样托着,却是半点挣扎都没有,就乖乖巧巧地看着她。 比之调皮的哈士奇,边牧不知道乖巧了多少。 应如笙沉思片刻,从宋疏南怀里接过了边牧。 边牧到了她怀里,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乖乖地窝在她怀里,看得她都有些诧异了,“它好乖啊。” 她眼里浸染上点点笑意,顺了顺边牧的毛,“大哥,它叫什么名字啊?” “它是养在宠物店的,我没问它叫什么,笙笙给它取个名字?”宋疏南见着应如笙在抱起边牧后心情明显好了些,眼里的笑意更为明显。 “没有名字啊?”应如笙看着安静蜷缩在她怀里的边牧,想了一会儿,“它这么安静可爱,很像宝宝,大哥觉得叫‘大宝贝’怎么样?” 跟在宋疏南身后的林南忍住扶额的冲动,宋小姐什么都好,人好,性格好,品味好,偏偏给猫狗取名的这品味让他不敢恭维。 大可爱,小可爱,大宝贝…如果再养一只猫,是不是应该叫“小宝贝”? 然而宋疏南却是眼含笑意地道,“很合适的名字。” 一听宋疏南的话,林南是真的想扶额了,宋总已经完了,完全被宋小姐荼毒了,宋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还没结婚呢,就这样,结婚了还得了? 好好的一只心理疏导犬,被宋小姐称为大宝贝。 是了,宋疏南送给应如笙这只边牧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天医生说过应如笙也许需要的是精神科医生。这段时间以来,他忙着的其实也根本不是公司事务,而是帮她找合适的医生。 他忧心她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不肯说,可又别无他法,便一直在找合适的医生。也因为清楚她肯定不会就听他的话去检查,便在医生的建议之下用了个折中的办法,用边牧来试探她的情绪。 边牧天性聪颖、善于察言观色,尤其应如笙怀里的这只边牧受过最专业的训练,对人的情绪感知极为敏锐,让它跟在应如笙身边一段时间,或许能够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应如笙并不知道宋疏南的想法,她只是的确很是喜欢怀里这只边牧。 宋疏南从林南手里接过一盘煮好的肉和两双手套,把肉放在了她手边的桌上,又把手套递给她,“从宠物店带走它带得有些急,还没给他吃早饭,笙笙要喂它吗?” 这一次应如笙没有犹豫什么,直接从宋疏南手里接过了那双手套,“好。” 她戴好手套,撕了一块肉喂给怀里的边牧,有些饿了的边牧立刻就张嘴吃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甚至又蹭了蹭她。 在应如笙低头喂边牧的时候,宋疏南在她身边坐下,也戴好手套撕了一块肉给边牧。 本来在应如笙怀里的边牧在宋疏南撕肉的时候就扑过去了一点,然后咬走了他手里的肉,两只前爪就趴在宋疏南腿上,而两只后腿则趴在应如笙腿上。 作者:啧啧啧,这狗是大哥送的狗,我猜它会想咬叔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谢谢枭枭鸟的地雷,shone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92章 豪门千金59 等应如笙取了肉要倾身喂边牧,边牧却是大半个身子都趴到宋疏南身上去了。 不过边牧在察觉到应如笙要喂它的时候便想转身,只是因为身体有些悬空而不得章法。 宋疏南抱起边牧,把它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让它重新回到应如笙怀里,“这样它就不会不小心钻我这里来了,笙笙喂它吧。” “大哥不喂了吗?”应如笙问。 宋疏南摘了手套,温和地道,“要回消息,我就先不喂了。” 宋疏南应该是消息来了,在和她说话之后就拿起了手机开始回消息,应如笙便垂首把手里的一大块肉慢慢撕给边牧吃。 边牧安静地窝在应如笙怀里吃着她喂过来的肉,时不时地用毛茸茸的头蹭她一下,乖巧极了。 第一次见这样乖顺的宠物,她的心情更好了几分,眼角眉梢间都是笑意。 宋疏南回完消息,见着的便是少女眉眼含笑的模样。 少女虽然平素里也是微微笑着的,但却笑意却太浅,可此刻抱着毛茸茸边牧的红裙少女眉眼间的笑却极为真实。 见着应如笙的心情这样轻松,宋疏南眼底也慢慢浮上真切的笑意。 在少女又取了一块肉垂首喂边牧的时候,他轻轻抚上她的头,“很喜欢它?”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是轻轻抚在她的发上而已,根本没有惊动到她。她还在喂边牧,“很喜欢。它和小可爱性格完全不一样,一个活泼,一个安静,正好作伴。” 想起家里的拆家二哈,她忍不住笑道,“说不定能让二哈学得文静点。” “万一是它被带得皮了呢?”宋疏南看着少女。 一想到这个可能,应如笙突然觉得有点头大,二哈拆家能力已经很是强悍了,如果再把边牧带着一起拆家,她估计真的会想煮了它们一起吃了的。 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头疼,宋疏南微微笑了,那双狭长的瑞凤眼里的笑更为明显,甚至连一向清冷的眉目间也是难得的笑意,“笙笙放心,边牧驯养得很好,不会被带着一起拆家的。” 俊美尊贵的男人微微笑着、垂着目光在和温柔婉约的少女说话,少女则是低垂着头在喂怀里的边牧。 两人分明不是特别近的距离,也并不暧昧,可落在旁人眼里却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至少在林久媛看来这样的场面极为温情,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虽然林久媛清楚笙笙已经和宋教授在一起了,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在她心里,到底还是觉得应如笙和宋疏南更般配,因为虽然她平时咋呼着舔颜,是只颜狗,但她真正向往的、羡慕的,还是那种不算汹涌、不算激荡人心、却是细水长流的感情,而宋疏南和应如笙之间则仿佛恰好是撞在了她心尖上。 她是这样想的,因此很遗憾笙笙没有和她大哥在一起,但时间久了这种遗憾也就被冲淡了。 可此刻看见笙笙和她大哥在一起的场景,她又忍不住跑偏了。 但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猛然转过头。 刚才只顾着看笙笙和她大哥,差点忘记了宋教授还在,而且还在她前面已经到了教室。 视线所触及之处,宋予深便没有任何动作地站在教室门边,只是素日里课堂上的温润气息似乎敛尽,深沉之下似乎还又掩盖着什么。 宋予深在课业上虽是严苛,但在学生面前却从来都是温润儒雅的,林久媛何曾见过这样的宋予深?她吓了一跳,加上母上又一条消息发过来,手机一个震动,她被吓得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 手机落地的声音极为清晰,在空旷的空间里无限扩大,便落入了教室里两人的耳里。 应如笙顺着声音抬头便看见了宋予深和林久媛,“叔叔和媛媛怎么站在教室门边?” 她有些诧异已经离开的宋予深怎么回来了。 而宋疏南却是一早便注意到了宋予深的存在,只是他一直没有提醒专心喂着边牧的应如笙。 “我才刚上了洗手间回来。”林久媛见教室里的应如笙和宋疏南都把目光转向了她和宋予深这里,尤其刚才手机摔落的时候还砸到了宋教授,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捡起了手机,本是想说些什么以示歉意,然而本是站在她身边的宋教授却是在她还没开口之前已经迈步走进了教室里。 宋予深看着应如笙解释道,“我也才从休息室出来。” 宋疏南在宋予深进来的时候轻轻笑了笑,谦和有礼地唤道,“三叔。” 俨然是才发现宋予深的模样。 宋予深也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波澜地询问道,“疏南今天的公务忙完了?怎么突然来学校了?” “还没有怎么忙完,只是顺便给笙笙带边牧,所以来了学校。”宋疏南解释道。 这对叔侄的相处看似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和.谐,任是谁也看不出来丝毫端倪。尤其在应如笙面前,修养极好的两人自然更不会无谓地争执些什么。 只是平静之下,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麻烦疏南为阿笙特意过来一趟了。”宋予深面上一直是牵着浅浅的笑意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只是慢慢走到应如笙身边。 虽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道谢,但其中的深意却也足够多了,不过以宋予深现在的身份也的确可以道这样一句谢。 宋疏南低低地笑了一声,“三叔说笑了,帮笙笙买一只边牧,怎么会是麻烦?” 不过他也并没有过多地解释,宋予深也显然没有要接下去的意思。因此两人在最基本的寒暄后便没再过多交谈。 宋予深穿过教室,走到应如笙左边,看了看她,又看向她怀里的边牧,“这是疏南买的那只边牧?” 显然,这话是问应如笙的。 那天两人虽然谈崩了,却并没有起争执,因此平日里除却看起来疏离了些,并没有其他任何变化,尤其是宋予深对应如笙的态度。 应如笙喂着边牧的动作微微一顿,“嗯,它叫‘大宝贝’。” 林南在听见应如笙向宋予深介绍边牧的名字时本来是没什么反应的,因为已经快麻木了,然而在听到宋予深温润低沉的声线起伏时,他竟然还是有点想扶额。 宋予深说,“很可爱的名字。” 林南突然觉得不止宋总完了,这位从宋董事长手里夺了董事长位置,是宋总叔叔的现任宋董也多半完了。 甚至连暗中给应如笙打了个招呼准备溜走的林久媛也因为听见应如笙和宋予深的对话而差点脚下一个打滑,笙笙喜欢给猫猫狗狗取奇奇怪怪的名字她一直都知道,感情这里面还有宋教授的纵容在?! 宋予深却似乎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对应如笙道,“我能摸摸它吗?” “它很乖,应该是可以的。”应如笙把边牧往宋予深这边靠了靠。 因为之前宋疏南调整了边牧的方向,现在边牧的头便是向着宋予深的,她微倾身又把它往他身上靠,边牧便离宋予深更近了。 这样看上去倒更像是她和宋予深亲密极了,宋疏南的目光不经意间从挨得有些近的两人身上滑过,然后看向边牧,最后落在了应如笙身上。 宋予深的目光有一瞬间和宋疏南对上,只是两人都自然而然地挪开了视线,“有劳阿笙了,我试试。” 他温柔地笑着也微倾了身,轻轻要抚上一直乖巧窝在应如笙怀里的边牧。 作者:害,还差500字才3000。 我错了嘤嘤嘤 立个flag,明天日6000 如果没日6000,emmmm那你们当我没说这句话。 毕竟我的flag经常倒。 不过这个世界还有大型修罗场、叔叔还要被虐这两个flag肯定不会倒hhhhhhh ———— 突然发现弟弟很久没出来了,预估没错的话,明天弟弟会出来的 第93章 豪门千金60 一切都看似很平常,边牧乖巧地窝在应如笙怀里,宋予深微倾了身要去摸它,它就懵懂地歪着头看着那只修长的手靠近,似乎没什么反感的样子。 然而变故是发生在一瞬之间的,就在宋予深的手要触及边牧毛茸茸的头时,一直文静乖巧地盯着宋予深那只手的边牧却是一声警告地低吼后突然窜起,眼看着就是向宋予深手腕咬去的。 犬科动物的牙齿本就十分尖利,加之宋疏南送给应如笙这只边牧已经不小,牙齿更是仅仅看着都胆战心惊,何况它还在宋予深靠近的时候明显地发出了警告的低吼声,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它明显攻击性地一跃而起,瞬间吓到了教室里的数人。 站在宋予深身后的莫行一惊,本能地就要护住宋予深,“宋总小心!” 与此同时而起的是三声提醒: “宋教授小心!” “叔叔小心!” “三叔小心。” 可宋予深却完全像是没有看见边牧的凶狠模样一般,不仅半步没有挪开,也挡住了想要护住他的莫行,甚至是更近了一步,修长有力的手腕更加贴近边牧。 由于宋予深的刻意贴近,不过眨眼之间,边牧就咬上了宋予深的手腕。 本是要离开的林久媛见着宋予深被边牧狠狠咬住,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被那样咬着,看着都好疼。 “抱歉叔叔,我没看好它。”饶是应如笙,也被宋予深吓了一跳,赶紧就要去抱开边牧。 她看得出来这只边牧没有真的咬伤他,可刚才边牧的样子俨然是极其凶狠的,宋予深却是完全不闪不躲。 宋予深却是轻轻笑着,看着那只边牧,抬起没被咬住的左手去摸它毛茸茸的头,云淡风轻地向应如笙道,“我没事,看来它只是想和我开玩笑。” 宋疏南看了看被边牧咬着的宋予深,“它可能是第一次见三叔,有些吓到了,还好驯养得不错,没伤到三叔就好。” 而边牧则是因为没有吓到宋予深,在应如笙来抱它的时候就自己松了口,其他几个提心吊胆地才发现宋予深手腕间除了有些牙齿带过的擦伤,并没有丝毫血痕,看来边牧刚刚是真的没有用力咬宋予深,估计是被吓到了想给宋予深一个警告。 既然没被伤到,所有人也就放了心。 然而边牧却似乎不怎么喜欢宋予深,即使是被应如笙抱回了怀里,也警惕地盯着他,甚至在宋予深要靠近应如笙的时候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宋予深看得出来应如笙喜欢这只边牧,也就暂时没再故意靠近,只是若有所思地目光从宋疏南身上一扫而过,“第一次见我估计是会感觉有些陌生,没事,以后养在阿笙身边,多见见就习惯了。” “也是,等边牧习惯了也就好了。”宋疏南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地笑笑。 宋予深和宋疏南都很清楚,如果刚才边牧凶狠地扑过去咬宋予深的时候宋予深拍开了它,现在怎样都会不同。 然而事实是一场惊吓以边牧根本没咬宋予深告终,之后应如笙就因为要带边牧回家,径直离开了,没让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送。而本来也是要在应如笙离开后各自回实验室、回公司的宋予深、宋疏南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宋疏南叫住了要离开的宋予深,“三叔稍等一下。” “疏南有事?”宋予深暂停了步伐转过身。 尽管两人站的地方并不明显,但因为这里是学校,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宋予深和宋疏南两个极为出色的男人站在这里,不多时便引起了众多人的注目,尤其许多人还认识宋予深,不经意间驻足的人也就更多了。 然而宋疏南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我听说三叔定做的婚纱昨天刚完工。” 似是问句,却又根本不是问句。 宋予深回道,“的确是昨天刚完工,正准备今天拿给阿笙试穿,疏南想问什么?” 宋予深的态度极为淡然,若非宋疏南隐约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应如笙明显的不再关注婚事,也甚至不再配合任何婚礼事宜,只怕也看不出这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没回答,而是问,“三叔这是还在准备婚礼事宜?” 闻言,宋予深问,“疏南什么意思?” “三叔不明白吗?”宋疏南反问。 “我不明白我需要明白什么。”宋予深道。 宋疏南目光从宋予深身上滑过,“以三叔您的敏锐,会没有察觉到笙笙对您显而易见的排斥?” 宋予深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宋疏南继续缓缓道,“恐怕你是察觉到了,但是依然在继续准备婚礼,不是吗?” 应如笙对宋予深那种极其细微的排斥感,也许难以从某一件事直接看出来,但长时间的数件事串联在一起,却可以隐约察觉得出来些许异常,加之宋疏南因为那次医生的话,对应如笙的情绪更加观察得仔细,这么长时间又细微的观察叠加在一起,宋疏南在所难免地发现了极少的痕迹。 宋予深似有若无地轻笑了声,儒雅的面容上有种凌厉的清冷感,薄薄的镜片在浅金色的碎光下映射出的亦是同样冷冽的光,同一时间,疏漏的斑驳暗影铺陈在他银灰色的西装上和手里的教材上,半明半暗。 而他就处在那半明半暗的交界处,光明与黑暗交织错落,“按你的意思是我在强迫阿笙嫁给我?” “是与不是,我想三叔自己心里比我更明白。”宋疏南眼眸微敛。 宋予深看了宋疏南一会儿,“我的确很明白,我和阿笙之间也很好,所以我们的事就不劳身为晚辈的你费心了。” 他道,“下午还要去公司,我需要先走了,疏南自便。”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宋疏南却是看着宋予深,“如果三叔和笙笙之间真的没有任何事情,笙笙也还愿意嫁给三叔,那只手镯会不在笙笙手上?” 宋疏南确定应如笙和宋予深之间出了问题的最主要原因不仅是应如笙近来对宋予深的排斥,更是这段时间以来,应如笙手腕间已经没了宋予深送的手镯的痕迹。 应如笙并非小女生性格,绝不可能因为小事和宋予深闹别扭,而到了摘手镯这样的境地,意思似乎已经很是明显了。 作者:害,还没写完就6点了。 还差四千字,晚上补二更吧,建议明早起来看。 下面四千字大概是叔叔和哥哥battle,还有弟弟的戏份 ———— 作为一个民主的作者,我们开始进行男主选举。 A.叔叔 B.哥哥 C.弟弟 D.开放性结局 来吧,看我多民主,男主都是通过选举产生哈哈哈哈哈哈,选举到明晚为止。 第94章 豪门千金61 简单一句话,却是让宋予深本是要离开的步伐顿下了。 宋疏南并非空穴来风地炸宋予深,事实上,宋予深和宋疏南都很清楚应如笙的性格,也更清楚应如笙这样做代表着什么。 宋予深也正是因为应如笙这样的举动而心神不宁,甚至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他授课。这是宋予深第一次如此乱了心神。 但纵然此刻被宋疏南如此撕裂开来地道出了事实,宋予深甚至因为长时间没休息好眼里染上极其细微的血丝,他却依然不会承认,“如果不戴手镯就能证明我和阿笙之间有事,那阿笙之前就已经没有戴着那支玉簪,岂不是更是疏南你口里的阿笙不愿意嫁给我的证据?” 他眼里笑意更深,凌厉的清冷感却更甚,“疏南,我希望你不要以片面的思维来揣度我和阿笙的感情,她会是我的妻子,你的叔母这个事实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你作为晚辈,不能,也不该对是你长辈的叔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明白。” 宋予深口中的那支玉簪正是宋疏南故意看着摔碎的那一支。 闻言,宋疏南却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是讽刺,又似是纯粹的笑意,让人听不真切。 不同于宋予深外表具有欺诈性的温润儒雅,宋疏南的气质是偏冷的,高贵而神秘,唯有在对应如笙时,才会露出与宋予深有六七分相似的温和。 此刻他一笑,便像是雪山之巅的雪莲绽放,清冷潋滟又勾魂摄魄。他反问,“晚辈不该对长辈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三叔这句话颠倒了顺序或许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宋予深,“三叔作为笙笙的长辈,还是笙笙的授业导师,又是怎么对自己侄女的?” “此前笙笙为什么和三叔你订婚,又为什么决定和你结婚,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我想三叔很清楚,至少绝不是因为你想要的感情。” 提及应如笙心里真正存在的人,宋疏南话语间有片刻难以抑制的停顿,眼里也翻滚起细微的情绪。 纵然是因为顾及她,他已经一步步后退到即使应如笙不接受他,他也会作为兄长一直在她身边,可这却并不代表他对于应如笙心里的人和也许成为她丈夫的人能够不在意、无动于衷。 同样的,宋予深对应如笙心里的人也极为在意,尤其现在他和她之间横亘着的人便是这个已经意外去世的少年。 思及她念着温言梵的种种,纵然不过是细枝末梢间,也足够让宋予深心凉。 骄傲如宋予深和宋疏南从未这样心浮气躁过,尤其还是因为一个已经根本不存在的少年。 微顿片刻后,宋疏南敛尽眼底翻涌的暗沉情绪,目光紧紧锁在宋予深脸上,不放过他变动的每一分表情,“而现在笙笙明显是不愿意的,你却执意继续筹备婚事。” 他想起医生所说的应如笙也许患有精神上的疾病,心绪更是纷乱,“三叔就是这样对自己晚辈的?” 宋予深面上半点不见恼怒,依旧是极浅的笑着,只是也许因为宋疏南提及了温言梵,他的眉目间侵蚀着显而易见的冷沉,不过这种冷沉被眼镜所遮挡,透露出来的便是一如往常的儒雅谦和,“阿笙是否自愿,或许你可以亲口问阿笙,至于阿笙是晚辈,那只是过去,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未来她会是我的妻子……” 宋予深所有的话都是模棱两可,没绝对否认,却也不给宋疏南留下追问的余地。 而就在他偏冷的音调起伏间,两人身侧的树林里传来隐约的争执声: “我们已经要分开了,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它的存在会让我们彼此都痛苦而已。” “它的存在怎么会让我们都痛苦?它的到来是我们一直期盼着的,只是它的父亲犯了错,让母亲生气了,但是北悦,这些错我以后都会改,不会再犯的,就当是为了宝宝,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似乎是一对似要分开的情侣在因为孩子而争执,也许双方的情绪都有些激动,尽管压抑了,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宋予深和宋疏南耳里,宋予深本来要开口的话也停了,微微蹙了眉。 这里是学校,两人也并非在限制其他人进入的隐蔽处,因此有人闯过来倒也并不意外。只是这一对情侣出现得有些突然,加之男声有些熟悉,宋予深便不由得略微蹙了眉。 然而还不等他和宋疏南做出反应,那对情侣却是已经争执完了,一场闹剧极快地以男方哀求,女方因为腹中孩子和对男方还残留有感情而妥协告终。 但宋予深和宋疏南却也没有立即开口。 很快,一对情侣便从树林里出来,男方正是宋予深手底下休学过一段时间的沈宽,女方则是陌生的面孔。 沈宽求得女友原谅后带着女友出来,却撞见了自己导师,顿时惊讶到错愕,再一想到自己刚才哀求女友的话和行为也许都被老板看在眼里,更是瞬间尴尬无措,“……老师中午好,很抱歉我的私事打扰到老师你们了。” 沈宽虽然在科研上极为有天赋,但在交际上却略差,他不认得宋予深身边的宋疏南,只能尴尬地以“你们”概括,措辞也因为尴尬和紧张而略有疏漏。 沈宽女友也是错愕的,她之前虽然没见过宋予深,也并不清楚学术界,但以宋予深的名气,她或多或少也听过有关他的报道和事迹,当时也一直有人在传说青大的宋教授多儒雅完美,她还以为这种所谓的儒雅完美仅仅是指学者沉淀下来的那种气质,毕竟能够成为院士了,能有多年轻俊美? 然而此刻真正见着男友的导师,却是彻底颠覆了她所有的想法。 从男友的目光里,她隐约可以分辨出两个优秀完美的男人里,站在左侧、一身银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黑色细丝圆框眼镜的儒雅男人应该就是男友导师。可宋教授虽然是男友导师,她却甚至根本分不出这样的宋教授到底是多大年龄。 她本是还想细看,但到底是因为男友偶尔谈及宋予深的能力与严苛,她也已经受其影响地生出了些许对宋予深的敬畏,没敢再打量,可纵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已经惊艳十分了,“很抱歉打扰到宋教授你们了。” 宋疏南只是听语气便察觉到了男生应该是宋予深带的学生,因此他并没有开口。 宋予深则是淡淡扫了这对情侣一眼,刚才他们在因为女方腹中有孩子而争执,最后女方似乎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妥协了,而后两人便一起出了树林往这边走了。这也是他和宋疏南刚才即使听见争执声停止也没有立即开口的原因。 “没什么事,我们也才过来而已。”宋予深并没有提他和宋疏南听到了他们对话的事,“你们如果有事就去忙吧。” “那就先不打扰老师你们了。”沈宽虽然知道宋予深除了学术上的事,其余方面都比较好说话,但却还是在宋予深开口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拉着女友道谢后离开了。 沈宽带着女友离开得很快,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两人便没了身影,宋予深和宋疏南周围也就没了人,然而因为沈宽和其女友的打岔,两人也已经平复了不少心绪。 尤其宋予深也差不多需要赶去公司了。 他可以因为算计而极为迅速成功地从宋越手里夺过博珩,也让宋疏南被迫主动辞职,但因为博珩到底是宋越的,其间的势力盘根错节,纵然是天赋秉异如宋予深,接管博珩后也并非得心应手,也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慢慢拔除其间浸染的势力。 因此这些年来,宋予深忙着博珩和学校的事情,除了陪应如笙,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也或者该说,就连陪应如笙的时间,都是他压缩出来的。 他看了看时间,没再提之前的话,“时间不早了,我得离开了。” 而后他微颔首致意了一下便要离开。 这一次宋疏南也没叫住宋予深,只是压低声线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三叔至少应该尊重笙笙的决定。” 这是他今天唯一想要告诉宋予深的。 宋予深也许是没听见,径直离开了。 宋疏南眼中情绪沉了下去,而后不久也转身离开了。 宋疏南和宋予深险些起了争执这件事应如笙并不知道,她在回了宋宅之后这天就没再出去过,因为她在想办法让二哈和边牧和.谐相处。 二哈虽然一向大大咧咧,但是该吃的醋却是一点不少吃,看见应如笙又带了一只边牧回家,顿时感受到了失宠的危机感,任由应如笙如何哄也不肯理边牧,甚至在应如笙转身出去端牛奶的时候跑去了慵懒蜷缩在应如笙床上的英短那里。 它准备联合小弟收拾收拾那只勾走主人魂儿的白莲花边牧,让它知道这个家谁才是老大! 宋沛年本来是睡着的,但感觉自己似乎被毛茸茸的一团蹭着,也就渐渐醒了,入目的便是二哈放大的脸。 如果早些年,他也许还会因为二哈的刻意凑近而推它一两爪子,但这些年来他的性情逐渐沉稳,也不再跟二哈计较,便也懒得管这只哈士奇了。 他踩着毛茸茸的猫爪垫子站起了身,准备去找应如笙。 这些年他每晚醒来都会看见她,早已经习惯了,尤其很多时候他不能靠近她,用这具英短的身体却可以,也能够得到她最悉心的爱护。 二哈一看见宋沛年站起身往床下跳,还以为他是听懂了它的话,要去收拾那只白莲花边牧,顿时兴奋地跟在宋沛年身后,乐颠乐颠地汪汪叫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它才更像是小弟。 宋沛年一边往外走,一边观察应如笙在哪里。 按照她的习惯,现在这个时间…… 它歪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仔细地看了看时间。 因为猫眼睛很是朦胧的缘故,他看了很久才分辨出来现在是十点十五分。 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在书房。 确定了应如笙最可能的位置后,宋沛年便踩着猫爪垫子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往外走了。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书房,穿过客厅的时候便看见了乖巧窝在客厅里的边牧。 阿笙今天带了一只边牧回来? 他很清楚地记得,昨天应如笙的房间里还没有这只边牧的。 而跟在宋沛年身后的二哈看见宋沛年在歪着头看边牧,还以为宋沛年是要收拾边牧了,顿时兴奋到叫得更激烈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似乎主人最喜欢的就是小弟了,也从来不揪小弟的脸,如果是小弟因为不喜欢边牧而收拾了边牧,说不定主人就会意识到这个叫什么大宝贝的边牧根本就是个装可爱的白莲花而不喜欢它了! 一想到这里,它就忍不住地为英短加油助威。 小弟加油收拾白莲花啊!收拾好了边牧,以后你就不是资历最小的一个了! 应如笙端了牛奶回来,一打开门便听见了二哈兴奋的叫声。 她顿时有些头疼地揉住了太阳穴,她甚至感觉她这么些年来的耐心都是被二哈磨练出来的。 怕二哈欺负了边牧,她赶紧寻着声音望去,没想到却是先看见了英短。 刚才她出去的时候,英短还在睡觉,现在却是醒了,正面对边牧站着,歪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似乎是在打量边牧。 应如笙最受不了的就是英短这样软萌的样子了。 而宋沛年附身在猫身的最初就已经习惯性歪着脑袋观察事物,其实倒并非是故意卖萌,而是因为他受到猫眼睛模糊的限制,想要把东西看得更清楚些。 但这样歪着脑袋的姿势刚好歪打正着了应如笙的萌点,且加上它那毛茸茸的蓬松软萌好撸样,让应如笙完全的爱不释手。 作者:害,总感觉叔叔、哥哥、弟弟里面,最得宠的是弟弟。 这待遇,除了弟弟,谁还享受过 ———— 我似乎看出来了你们选D选项的决心hhhhhhhh 第95章 豪门千金62 宋沛年的感知能力很强,在应如笙看向她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也就不再关注多出来的边牧,踩着柔软的猫爪垫子走向了应如笙。 应如笙见英短走过来,便搁了牛奶,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笑着看着它道,“真是越来越粘人了。” 她养的这只英短似乎是个傲娇的性格,很少会叫,更少搭理其他人,就连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搭理她,后来时间长了才开始粘她了,还偏偏喜欢被她抱着、跟她一起睡觉,之前她和宋予深一起那段时间晚上没办法和他一起,他为此还总是趴在她卧室门外休息。 她总有种他就是因为宋予深挤了他的床位而讨厌宋予深的感觉。而最近她没有跟宋予深同室休息,他就似乎高兴了不少,连看见宋予深也只是别开脸了而已。 宋沛年被应如笙抱在怀里,便习惯性地用两只柔软的猫爪垫子攀住她的肩,然后用脸蹭了蹭她的脸。 这么些年以来,他对猫的身体掌控得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甚至很会用猫身为人身谋取便利,诸如此刻。 应如笙被英短这样蹭着,又听着他柔软却如钩子的叫声,便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英短讨厌宋予深,对宋疏南看不出好坏,唯独偏爱宋沛年。甚至如果许久不见宋沛年,还会讨好她,想要她带他去看看宋沛年。 就像现在这样亲近她明显就是想要去见宋沛年了,她从以往的经验里已经看出来了。 “大可爱听话,过段时间再带你去见沛年。”她试图以哄骗的方式安抚英短,毕竟以她和宋沛年的关系,她其实并不适合带英短去见他。 然而英短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很听话地没有再表达他想见宋沛年的想法,而是懂事地垂下了头,甚至还为了表示自己会听话的想法乖乖地缩在她怀里。 虽然英短看起来很是乖巧听话,可应如笙却莫名感觉英短有些异常,她不由得低下头去看他,便见得他那双本是雾蒙蒙的、圆溜溜的碧绿色眼睛此刻有些暗淡,像是在伤心一样。 但一看见她低头看下来,他似乎不想她担心,立即就仰起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下颚。 本来下定了决心不让英短见宋沛年的应如笙在低头看见英短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时就已经心软了,此刻再被英短一蹭,她的心就彻底倒戈了,“明天……周六就带你见他好不好?” 大可爱过于听话的模样总是让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心软。 也许是跟人相处久了,不仅大可爱像是可以感知到她的情绪,就连二哈也很能探知她的心情。 她一说了周六带英短去见宋沛年,英短那双灰蒙蒙的眼睛陡然间便亮了不少,润泽生辉。 承诺了大可爱带他去见宋沛年,大可爱是不伤心了,可她却头疼了,不过也还好,毕竟宋沛年似乎也很喜欢英短,或许她可以把英短送过去和他在一起,她不过去。 这样一想,她倒是没什么头疼的了,便笑着捏了捏英短柔软的脸,“你呀。” 宋沛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为了不让应如笙发现他过于人性化的性格,便似是懵懂地蹭着她的掌心。 他从来懂得如何利用现有的势力增加自己的砝码。 安抚好了英短,应如笙就暂时放下了他,准备继续想办法让二哈和边牧好好相处。 刚才她会放下心安抚英短,也是知道二哈就在她身边转,没有去欺负边牧。现在英短没事了,她就得处理边牧和二哈不和.谐的相处了。 然而事实是,让二哈和边牧立即就和.谐相处实在是有点难,应如笙奋斗了很久都无果,奋斗到最后,二哈都累了,去睡了,她也就只能抱着英短去休息了。 ** 夜色更深的时候,宋宅的车库却是灯火通明的。 宋予深先下了车,秦以延走在宋予深身边,莫行则是跟在两人身后,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可若是再观察得仔细一些,便能看出细微的不同来。 宋予深的步伐有些虚浮,秦以延明显是想扶宋予深,但却因为深知宋予深的性格而没有真的去扶他。 就是在这样沉默的氛围里,三人就要走出了车库,然而秦以延的手机却是忽然震动了。 震动的声音不算大,可在空旷的车库里却极为清晰。 秦以延先给宋予深道了一声,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妻子打过来的,“以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在家,声声不肯睡,要等你回家。这都快凌晨了,我怕声声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 声声是秦以延的儿子,已经快四岁了。 从声音里不难听出秦以延妻子对声声的紧张。 宋予深因为这种紧张略微顿了步伐,看向秦以延。 莫行察觉到了,秦以延却因为在和妻子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但等他在电话里哄了声声睡觉,挂了电话后,却发现好友目光锁在他身上,他吓了一跳,“予深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和你太太现在相处得还不错?”宋予深淡声问。 宋予深问得较为委婉,但秦以延又怎么会不知道宋予深这句话更深的意思。 秦以延和其妻子是典型的联姻,双方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婚姻也不一定需要爱情,家族利益足够把他们捆绑在一起。婚后,秦以延和其妻子虽然是各自忙自己的事业,但因为两人性格都不错,相处也算是和.谐,秦以延也渐渐对联姻的妻子多多少少有了感情。 如果不出意外,两人应该能够一直平静地相携到老。 只是婚后第四年,秦以延的妻子却是意外地再次遇见了当年不告而别的初恋,两人旧情复燃,秦以延妻子便起了和秦以延离婚的心思。以秦以延本身的态度的话,因为对妻子有感情在了,自然是不愿意离婚的。 一方希望离婚,一方不愿意离婚,自然起了争执,当时两人的事情甚至一度闹到了两家人尽皆知的地步,但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婚是必离无疑的,毕竟秦以延妻子的态度很是强硬。 可后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两人没离婚,因为秦以延妻子初恋突然意外死亡了,也因为秦以延妻子怀孕了。从那以后这么多年,秦以延和其妻子也没再传出过什么离婚风波,声声也已经快四岁了。 秦以延都已经险些忘记当年的事了,此刻宋予深再次提及,他笑了笑,“近些年已经和最开始没什么区别了,也算是差不多了。大概是顾里死了和声声出世了,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顾里就是秦以延妻子的初恋。 “是吗?”宋予深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太太很喜欢声声?” “很喜欢,估计比喜欢我家所有人还喜欢。”秦以延和宋予深交好,也没什么不能说。他半开玩笑似地道,“虽然现在还吃声声的醋,不过也没什么了,至少父凭子贵了不是?毕竟算起来,我还该感谢我儿子的出世,要不是他,估计老婆都没了,还有什么机会吃醋?” 暖色的灯光打在宋予深薄薄的镜片上,却折射出清冷的光,“父凭子贵?” “怎么?你看不起我父凭子贵?”秦以延“啧”了一声,“古代有母凭子贵,就不让我现代父凭子贵了?何况比起母凭子贵,父凭子贵可容易多了。虽然有些刻板印象盖章的嫌疑了,但毕竟从实际上来说,男人可能不会在乎自己的孩子,女人却极少有不在乎自己辛苦生出来的孩子的……等等……你突然关心这个做什么?” 也喝了不少酒的秦以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宋予深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今晚的好友似乎不怎么正常,哪怕抛开酒席间来者不拒地饮酒不谈,就说现在他这个完全不关心孩子的人突然问起孩子,也足够奇怪了。 “没什么,听见你和你太太说话,突然想起了而已。” 秦以延明显不怎么相信,只是宋予深却已经不再继续说话,从容淡然地进了电梯了,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喝了很多酒的人。 他也只能赶紧跟了上去,今天跟宋予深来宋宅,是来取东西的。 已经很晚,宋宅里安静一片。 宋予深带秦以延上了二楼后,便让他去休息室先休息一下,他去取东西过来。 此前宋予深经常是和应如笙一起休息,他很多物品也在应如笙房间里,因此尽管最近两人没有在一起,但属于他的一些物品却依然在她房间里,包括这次秦以延要的文件。 应如笙因为记忆力不算好,所以她的密码设置一直只有一两个,门锁的密码也一直没变过,宋予深的指纹也一直录入在里面。因此宋予深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已经睡下的应如笙。 文件在卧室,宋予深习惯性地把外套解开搁好后才进去了。 宽大的床上,应如笙安然地睡着,有极暗的暖色灯光打在她的面容上。 应如笙的面容并非是时下最流行的整容模版脸,这并非是说她不好看,而是因为她这样的面容通过后天技术太难复制。拆开她的五官来看,每一分都会觉得过于寡淡,不知有何特点,可若是拼凑在一起,就像是万千笔墨汇聚,泼墨成古书画卷,隽永写意。 可若单单说她的美在于面容却又过于单薄,她这样的面容,若内里不是她的灵魂,便真的成了平板的寡淡,无色无味而已。 宋予深深刻眷恋着的,也正是沉睡之下的灵魂。 他取了文件,温柔地为她捏了捏被角,正要转身出去,动作却是忽然顿了顿,他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地挪向她的腹部,这里会不会孕育着属于他们的孩子? 那次根本不是应如笙的梦,宋予深的确曾问过应如笙喜不喜欢孩子。如果说之前宋予深只是有些想要一个和应如笙的孩子,那么现在就是迫切地想要。 宋予深并非是轻易受人影响的人,但近来应如笙的排斥却让他的心显而易见的乱了,而且今天沈宽和秦以延的事情又让他本就一直惦记着的心思更实了一分。 以应如笙的性格,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她即使是想离开他,也绝对会顾念着孩子。 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卑鄙了些,可宋予深虽然是教书育人的师者,却绝非至善的圣人,如果有需要,他也并不介意用孩子来束缚住她。 趁人之危又如何?最终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足以。 他看了她片刻,倾身,轻轻印在她眼尾,她长长的睫羽扫过他的侧脸,带起微微的痒意。他低低笑了声,“阿笙,既然你不排斥有孩子,我们早些要孩子好不好?” 应如笙已经睡着了,自然是不可能应他的。 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回答。 片刻后,他直起身体,为她捏好被角,拿起文件转身出去了,而在把文件给秦以延后,他本来送他出去后就准备折返了,秦以延却是叫住了他,“予深,你们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最近的种种痕迹都表明好友和应如笙之间的状态实在不怎么正常。 宋予深并不意外秦以延会发现端倪,他看了看秦以延手里那份文件,“如果有时间,帮我多看着点沛年就好。” 这是宋予深之前就跟秦以延提过的,今天却是再次提及,秦以延隐约觉得好友和应如笙之间问题的出现很可能是宋沛年导致的,“好。” 秦以延离开后,宋予深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在沉思片刻后去了应如笙的房间。 等他洗漱完,已经是深夜。 他自然地便在她身边躺下,圈了她入怀,而后端起桌上早就备好的红酒含入口中,而后倾身覆上她的唇,将口中红酒悉数渡入她口中。 宋予深不是好人,至少不是明面意思上的好人,同样的,在感情上,他也绝非良善心软之人。 最初在一起时,他警告过她只有两次机会放弃,就绝对只有两次。两次之后,无论她愿意与否,她唯一会有的身份便是他的妻子。 应如笙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呼吸是时断时续的,鼻息间更是浓郁的酒香,而渐渐清晰的视线里则是宋予深儒雅的眉目,她的身子则似乎被他锁住,动弹不能。 “阿笙醒了?”宋予深的声线有些喑哑,轻轻地吻在她颈侧,却满是侵.占的气息。 宋予深看似温润儒雅,实则占有欲极强,这种极强的占有欲也表现在床.事上。 而相比于宋予深的事事掌控占有,应如笙则随和得多,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基本上相当于是一团水,可以任人塑形。而显然这方面,只要宋予深不太过分,她也基本是任由他如何。 只是近来两人并不同.床而歇,宋予深突然亲近,态度又这样寻常,似乎最近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倒是让被灌了些酒的应如笙懵了一下,险些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 作者:今晚有没有二更看我手速吧,很可能没有二更。 大家明早起来看看有没有二更就好。 ———— 虽然我没写,但是笙笙和叔叔都是要结婚状态,发生过关系很正常。 不过今天我依然不是要开车,叔叔也不是要强迫笙笙发生关系hhhhhhh 想歪的自己面壁去哈哈哈哈 ———— 叔叔想父凭子贵,弟弟想人凭猫贵,就哥哥最可怜了,害。 第96章 豪门千金63 也就是在应如笙愣怔的瞬间,宋予深染了酒香的灼热气息细细密密地落在她颈侧,温凉修长的手指极轻极缓地拨弄在她发间,似暧昧非暧昧,似亲昵非亲昵,却足够引诱。 此前两人虽是有过关系,可也许是因为宋予深顾念着她年纪小,极少会与她亲密。因此她虽是习惯了和他同床而居,却并不习惯他如此的亲密,也就很快从这种愣怔里反应了过来,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熟悉的面容,“叔叔?” 因为被宋予深灌了些酒,她一开口,那浓稠的酒液瞬间便尽数顺着她的咽喉滑下。酒液虽然不算多,但因为是猛然灌入,她又没有防备,便全数入了她腹中。 她很清楚,以现在这些酒,她过段时间估计又要醉过去了。 此刻的宋予深没有戴着眼镜,两人的目光便在他微微上挪之后毫无阻隔地碰撞在一起,低低地应了应如笙的话,“嗯。” 他温柔地抚上她的发,“我有些想你了,阿笙。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他在询问她的意见,却是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揽住了她的腰身。 他怀里的应如笙在咽酒后很久没有开口,甚至是对他这样亲密的动作都没有反抗,似乎是已经有点醉了,但意识却又似乎还是清醒的,所以她拒绝得很干脆,“叔叔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可也许是真的有些醉了,她似乎忘记了她可以推开他。 宋予深看着已经显露了醉意的应如笙,微微笑了笑,直接转开了话题,“阿笙,叫我予深。” 应该是刚刚他灌的酒已经起了些作用,应如笙虽然没有听话到直接称呼他为予深,却也真的被他带得忘记了宋予深最开始问的问题,只是困惑地看着她。 宋予深指腹轻轻摩挲着应如笙颈侧的肌肤,像是往日里教导她专业知识一样极为有耐心地教导她,“阿笙,我想听你叫我予深。” 应如笙还是没叫他予深。 宋予深倒也不恼,甚至似乎是来了兴致,一遍又一遍地教导着她。 终于在他教导了数遍后,应如笙低低地道了一声,“予深。” 简单的两个字而已。 宋予深却是笑了,他大概今天真的有些醉了,不然怎么突然这么幼稚地执着于让她称呼他为予深? 可偏偏又是这最简单的两个字,犹如催动了他心间某种隐秘的情绪,他一把丢了玻璃杯,掌控住她的腰身,覆在她唇齿间。 玻璃杯滚落在浅色地毯上,猩红的酒液洒了一地,沉闷的碰撞声也没能惊醒已经醉了的两人。 只是应如笙似乎是被宋予深极具独占欲的吻控制得有些难受,细微地挣扎了两下,可偏偏一向顾及她感受的宋予深似乎也是有些醉了,她那样细微的挣扎,于他而言就像是不存在,甚至越发挑起了他对她的占有欲。 不过在她的呼吸时断时续时,他停了肆意的侵.略,微微抬了头,再次试探着唤她,“阿笙?” 她半阖着眼,目光迷离,一头青丝凌乱的铺陈在枕畔间,脸颊因为他的侵.略而染上极浅的绯红,在昏暗的暖色灯光下,这种绯红几不可见,可唇上的润泽却尤为明显。 而此刻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她努力地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目光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散乱。 宋予深极为温柔细致地为她捋着秀发,坚定地告诉她,“阿笙,你醉了。” “我醉了?”应如笙低低地反问,连声音都是虚浮的。 “对,你醉了。”宋予深重复道。 应如笙却是微微蹙了眉,似乎是有些疑惑,“……我没喝酒,怎么会醉?” “你刚才喝了。”他试图引诱她。 “我刚才喝了酒?”她更加疑惑,“有吗?” 很显然,即使是醉酒的应如笙,也保持着残存的理智。 宋予深渐渐放了心,她应该是真的醉了,“有,我刚才喂你喝的。” 应如笙似乎是信了,“喝了酒,醉了……醉了就该睡觉了。” 捋顺了逻辑线,她就准备阖眼睡了,很是乖巧,然而却是被宋予深再次叫住,“阿笙先别睡,我有问题想问你。” 应如笙没有睁开眼睛,声音都已经有些飘忽了,“什么?”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还会不会选择离开我?” 是了,宋予深铺垫了这么多,甚至是灌醉了应如笙,要的无非是她的态度。 宋予深也的确是有些醉了,才会做得出这样完全不像他会做的事情来。 “孩子?”应如笙困惑。 “是。”宋予深解释道,“属于我们的孩子。” 应如笙似乎是陷入了迷茫里,很久没有回答。 “在有了孩子的前提下,你会选择离开我吗?”他温柔地诱哄着。 应如笙茫然了很久,“有了孩子…为什么要离开?” 应如笙的话虽然并非连贯的,宋予深却是听懂了,他冷暗的眼里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倾身吻上她眉心,“那我们要一个孩子好吗?” 怀里的应如笙很久没说话,像是睡着了,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予深也并不准备再叫醒应如笙,只是抬起头,微垂了目光去看她。 然而这一眼,他却是对上了一双极为冷静的眼睛,“叔叔为什么突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孩子?” 应如笙的声线有些模糊,却是微带着凉意,一双眼睛更是冷静到理智。 纵然是睿智冷静如宋予深,在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时也有片刻愣怔,不是因为她眼里的情绪,而是因为她竟然根本没醉,刚才都只是在装醉。 但不对…他亲口灌下的酒,以她的酒量,绝对不可能到现在还保持清醒。 然而应如笙却没给宋予深时间细想,她仰头对上他的目光,“叔叔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我换个问题。” “清明那天晚上根本不是我的梦,叔叔是真的问过我喜不喜欢孩子吧?”她问。 此前她和宋予深虽是同床共枕,但宋予深骨子里应该是不怎么喜欢婚前性.行为的,再加上她的年纪尚小,因此他便一直没有碰过她。 四年的时间,两人也就是纯粹的同床共枕而已。 可她去祭拜温言梵的清明那天晚上,她睡下后却感知到了他的动作。 当时她虽然没怎么彻底清醒,但也是有意识的,只不过并没有刻意排斥他的亲近,毕竟她祭拜温言梵后那样失常,如果他想以这种方式要一个安全感,她并不反感。 可之后她半睡半醒间,却似乎是听见了他问她喜不喜欢孩子。 作者:害,我以为我之前有了点暗示来着。 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惊讶hhhhhhhh 我是因为懒,加上怕被锁.章,所以没写,但是笙笙和叔叔的确是有关系。 建议反复品味这章最后一段,就可以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第一次发生的关系了hhhhh 现在搞得我想倒回去在那里补一点更明显的。 第97章 豪门千金64 应如笙条理清晰的问话一字一句地划破寂静。 再显然不过的一个答案摆在宋予深面前,应如笙现在很清醒,至少意识很清醒。 但同样的,宋予深也很清楚,应如笙是喝下了他灌过去的那口酒的。正常情况下,她绝不可能还清醒,尤其她是半睡半醒间被灌了酒,如果不是一早有防备,绝不可能还清醒着。 因此很显然,她清醒后的一瞬间就隐约意识到了他的意图,然后保持了清醒到现在。 思及此,宋予深低低地笑了,刚才她醉酒时他显露出来的些微异常情绪在笑声里缓缓收拢。他冰凉的指腹温柔地抚上应如笙的眉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阿笙,你总是让我惊喜。” 宋予深很清楚应如笙的聪慧敏锐,他也正是因为她的通透而动了本不该有的心思。 但他今天已经足够提防了,却没料到她还是察觉了。但再仔细一想,她会发现似乎才是正常的,因为这才是他爱着的应如笙,而不是一只什么不懂得的金丝雀。 应如笙没想到过高傲如宋予深,竟然是起了用孩子来束缚她的心思。 可若是她真的和宋予深有了孩子……她感受着脸侧深刻的凉意,目光微冷,“叔叔也总是让我惊讶。” 她道,“不过叔叔是不是忘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宋予深细细地端详着应如笙,在观察她到底伤了自己哪里,才能到现在都还是清醒的,“如果是问清明那天晚上我是否问过你喜欢孩子……” 微顿片刻,他道,“我问过。” 她已经起了疑心,他再隐瞒也是无用。 “所以其实那时候叔叔已经起了要孩子的心思?” “是,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血脉。”宋予深毫不否认。 宋予深的毫不否认让应如笙有片刻的凝滞,再一想到他那次似乎似有若无地看过她的腹部,“这不可能。” 她冷静地道,“叔叔想用孩子来稳固婚姻未免想得太过理所当然,即使是我现在真的怀孕了,胎儿在我腹中,叔叔又真的可以在它出世前看得住我吗?” 应如笙的言语太平静了,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甚至眼里也是一如往常的平静至极。 宋予深对应如笙的爱,在最初就是始于对她冷静理智的欣赏,后来这种欣赏变了质,于是他对她动了本不该存在于叔侄、师生间的感情,可此刻,她这样的冷静理智却是极度地刺痛着他。 她说即使她腹中现在有他们的骨血,她也会打掉。 他眼里的期待忽然晦暗,连环着她腰身的手都有明显的绷紧与收拢,他毫不怀疑她的话,也完全不怀疑她的手段,更相信他不一定可以看得住她不打掉胎儿。 可如果她腹中有着温言梵的孩子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太明显了。 宋予深只感觉身心都是凉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是静默地看着身下的她。 可宋予深毕竟是宋予深,即使因为爱上了应如笙,他会痛、会有喜怒哀乐,但却不代表他会把这种极端的痛轻易泄露出来,刚才他不像是自己一样询问她是否喜欢孩子,也不过是因为他有些醉了,也因为以为她醉了。 “我承认用孩子来束缚住你是我的私心,但其实它的存在也只是我想为我们的婚姻多添一份筹码而已。”他不着痕迹地钳制住她的下颚,倾身靠近她,一双深墨色的眼睛浸染上莫测的光芒,灼热的气息间暧昧又难以揣测,“可如果你真的已经怀孕了,阿笙,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你能拿掉它,还是我可以保下它。” 宋予深的动作自始自终都是温柔的,指腹却是极端的冷,像是魔鬼的体温,极冷极寒。 应如笙毫不怀疑宋予深话里的真假,如果她现在真的已经有孕,在他们没有之前的分歧的前提下,宋予深绝对会尊重她的意见,可现在他们这样的状况,宋予深又存了心想用孩子来当筹码,绝不会允许她打掉孩子的。 她微微眯起眼看向他,语气微敛,“如果叔叔想,可以。”而后她又笑了笑,“当然前提是,这个胎儿存在。” 她并不觉得它会存在。 听见应如笙如是回答,宋予深心间的凉意更甚,却又试图从她眼里窥探出一丝一毫对可能存在的胎儿的不舍来。 可惜都没有,她眼里除了平静,什么都没有。 冷心如应如笙也许会对已经出世的孩子不舍,却不会对还在腹中的胎儿有什么不同。 有那么一刻,宋予深甚至荒谬地希望应如笙不要那么冷静理智。 可这不过是悖.论,应如笙如果是柔弱的菟丝花,那她也就不是应如笙了,宋予深也就根本不会爱上不是应如笙的应如笙。 所以也只是悖.论而已。 因为两人都是看似温和的性格,因此直至现在,两人表面似乎也是平静的,就如同白日里在学校一样,看似和.谐温馨。甚至宋予深靠近应如笙脸侧的温度都带着深浓的爱意,他已经再次敛去情绪,“可是阿笙,你也许忘了,无论你现在是否怀孕,今后又是否能拿掉它,你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他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应如笙绚烂却短暂的激情之爱,尽管后来他因为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嫉妒过温言梵,也一度动过心思让她那样深爱于他的心思,可若她真的不给,他只要她在他身边,也足够。 他温凉的唇压上她的唇的同时,握住她的手,坚定不移地把她褪下的那只玉镯重新套入她手腕间,“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一句是虚假的。”他极尽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挑开她的唇齿,呼吸渡入她口中,“所以从四年前订婚之后,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应如笙不过是勉强维持着清醒,实际上浑身已经没了力气,也就意味着她根本没办法阻拦宋予深把玉镯套入她手腕间。 冰凉的玉镯稳稳滑入她手间的那一刻,就像是印刻他那一句她已经没有退路一样,强势危险,唇齿间却又极尽温柔缠绵,“纵然是死,我们也会纠缠在一起。” 也是在覆上她唇齿的同时,他阖了眼,遮去了眼底已经压抑不住的情绪,“你我的墓碑上刻着的也只会是夫妻身份,除此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 这句话不像是威胁,只像是一句陈述,可却坚定冷酷得可怕。宋予深从来有把情话说得冷酷血腥的本事,一如四年前她向他索要妻子的身份时。 在这样深刻的冰凉里,她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预感,如果她留在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永远都摆脱不了宋予深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让她呼吸一窒,那天两人谈崩了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她觉得他们两人可能都还需要时间冷静思考,可现在过了这么多天,她想清楚了,他却似乎不仅没有冷静,甚至还越发不愿意放手。 尽管当初她索要他妻子的位置时,他就警告过她,她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却并不觉得他会真的在她挑明想要分开的时候不放手,毕竟宋予深早已不是十多岁、会为情爱冲动的少年,他成熟睿智,悉知世故,也更清楚男女间的情爱其实很多时候并不长久。 可现在,却就是她以为不会过分为情爱执着的宋予深却似乎真的起了和她纠缠一辈子的念头。 她微微阖眼,有些怠倦,她也算是年纪不小,看过诸多世故了,却总是在情爱一事上栽跟头、判断错误。 到底是醉了,尽管此前应如笙一直以掐自己的方式勉强清醒了一段时间,可现在,发现自己再次错估情爱的疲倦感和醉酒的晕眩感一起袭上脑海,她的意识便有些模糊了,连回应宋予深也有些忘记了。 一直没听见应如笙的回话,宋予深微起身,深邃的目光注视向身下的应如笙。 她的目光明显不复刚才的清明冷静,慢慢地迷离下来。他很清楚,她这样的状态是真的醉了。他温柔地抚在她的侧脸,“既然累了,就睡吧。” 他轻声诱哄着怀里的少女,又辗转轻吻在她眉眼间,动作满是怜爱,“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应如笙本来强撑着就是想知道宋予深想做什么,此刻知道了宋予深的目的,她也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甚至没怎么听清宋予深的话,意识就已经渐渐地散了。 怀里的少女呼吸声渐渐平稳,宋予深眼里翻滚着的情绪却是随着那趋于平稳的呼吸越发涌动起来,手也在不自觉间抚上她的腹部。 也许真的会有呢? 至少他希望有。 良久,他收拢手臂,以一种绝对独占的姿势把她圈入怀里。 睡后的她很是乖巧,他不过虚虚一拢,秀雅的少女便完全靠在了他怀里,枕在他心口。他微凉的指腹轻轻抚在她发间。 他不可能放开她,纵然是对温言梵有些许愧疚,他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早已经不在的少年放开她。 ** 应如笙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耳边是沉稳有力的跳动声。 她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连贯又有力的跳动声。但等视线再清晰些的时候,她便清楚了。 清晰的视线里,入目的便是一片银灰色,再微微往上,便是那张儒雅的脸以及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黑色细丝圆框眼镜。 宋予深? 宋予深怎么在这里? 应如笙才刚醒,昨夜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回拢。 环抱着应如笙而坐的宋予深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环紧少女,另一只微带凉意的手抚在她脸侧,声线温和,“阿笙睡醒了?手臂还疼吗?” 他问她手臂是否还疼是因为她昨天晚上为了维持清醒,掐的就是自己手臂。 宋予深冰凉的手触及肌肤时,应如笙昨夜的记忆瞬间回拢,她看了看四周,还是在自己的房间。 作者:害,叔叔现在是典型的色厉内荏。 今天有没有二更看我时间趴,大家明天起来看看就好。 叔叔和阿笙那段,如果我加了的话,等我加了,再在文里告诉大家吧。 ———— 大家选的是开放性结局,害,这对于我来说是最简单的选项,我都不需要扭笙笙怎么做选择,怎么选择谁,也不需要处理其余两个人的心情发展,直接开放性就可以了,所以估计很快就能结尾,大概就写到结婚吧。 hhhhhh鉴于大家选了最简单的选项,我就先愉快地出去吃火锅了,也给留评的大家发小红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8章 豪门千金65 唯独不同的就是多了个宋予深。 但因为昨晚的记忆已经回拢,她也并不惊讶他在这里,“叔叔可以松开了吗?” 应如笙没回答宋予深的问题,他便自发地握着她的手腕,仔细地检查她的手臂内侧。 昨晚她睡了之后,他让韩况来看了她的手臂,也给她上了药,现在痕迹也消了不少,但伤痕还是触目惊心。她足够狠心,即使是对自己也一样。 “等韩况过来给你检查之后再说。”他环着她的手没有一分放松的意思。 宋予深虽然没说是检查什么,但应如笙莫名地就想起了宋予深以为她可能会怀孕这件事,毕竟距离下一次检查身体还有一段时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异常,除了怀孕,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检查,“叔叔是想让韩况来检查我有没有怀孕?” “还有你的手臂。”宋予深解释道。 应如笙猜测不错,宋予深的确是想检查她是否怀孕。毕竟既然昨天已经挑开,他也没必要再瞒着她什么。 确定宋予深的想法后,应如笙没再动,既然宋予深觉得她怀孕了,想检查她的身体,就检查了让他死心也好。 因此她就安静地等着韩况来,也没再挣扎或者问宋予深些什么,因为经过昨晚,她很清楚,宋予深不像是瞿景郾,会因为她三两句话就不再纠缠。至少短时间里,宋予深绝不可能因为她口头上的劝说就放手,即使是现在暂时放开她,也是绝无可能的,而她又因为醉酒,现在都还有些乏力,也不一定能推得开他。既然如此,她不如省些口舌和力气。 应如笙因为懒,从来都是随遇而安,也不爱做无用功,因此她也就安然地阖上了眼。 而在应如笙闭目养神的时间里,宋予深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手也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发,动作温柔又缱绻。 不过在韩况来之前,应如笙先去洗漱过了,然后又在房间里用了早餐,之后就又被宋予深抱住了,她因为乏力,暂时挣脱不了,也就不做无用功了。 而宋予深则在再次环抱住应如笙后,在她不注意间就又把玉簪簪入了她发间,然后继续轻轻抚着她的发。 两人的相处从始至终看起来都极其温情。 至少赶来的韩况是这么觉得的。 他微颔首,“先生,太太。” 按理来说,宋予深和应如笙不是一个辈分的,但因为现在宋予深不止是宋予深的侄女,更是他的未婚妻,因此宋宅所有人已经改口称呼应如笙为太太。 “给太太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怀孕了,把注意事项都列给我。”宋予深为应如笙捋顺耳畔有些凌乱的发。 怀孕? 太太的年纪还这么小,已经和先生行过房了? 韩况微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在宋予深怀里的应如笙一眼,而应如笙始终闭目养神着,并没有感知到韩况的目光。 因为忌惮宋予深,他没敢多看,也没敢多问,只是应了下来,就开始给应如笙检查身体。 应如笙很配合韩况的动作,也没有出声,但在感受到凉意的时候,她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 而也是在她睁开眼后,这才注意到手腕间再次多出来的一抹乳白。 她恍然想起,昨晚宋予深似乎是把她取下来还给他的手镯又戴在她手上了。她微微蹙眉,就抬了右手又准备把手镯褪下,然而这次,手镯却怎么样都褪不下来。 她最近长胖了? 应该不可能是这个原因,即使是她长胖了,没道理昨晚宋予深能把手镯戴上去,她却取不下来。 正在她疑惑间,温和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畔响起,“阿笙不用试了,昨晚给你戴上手镯后,我让人改了下尺寸,已经取不下来了。” 应如笙取手镯的动作猛然顿住,待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挥开了宋予深伸过来的手,“宋予深你是不是有病?!” 这次应如笙是真的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过宋予深为了防止她脱手镯,连连夜改手镯尺寸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应如笙骂宋予深的声音并没有压低,自然是传到了正在给她检查身体的韩况耳里。她挥开宋予深的动作,韩况也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应如笙这样对宋予深,韩况差点抖落了手里的仪器,怕应如笙惹了宋予深的生气,赶紧提醒道,“太太,先生手臂上有伤!” 先生的手臂前天才受过伤,很严重。 以先生的性格,虽然也许不至于对自己未婚妻动手,但被这样冒犯了,却不一定会继续这么好说话,可就在他以为宋予深也许会生气或者不悦的时候,宋予深却是连手臂上伤口再次破裂了都没有关注,先是微垂了目光去安抚应如笙,“抱歉,我没有和你商量就这样做了,但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必定不会允许的,可你是我的妻子,它就应该在你手上。” 宋予深的前半句话是道歉,后半句话却是告知她他的态度。 应如笙听到了韩况的话,也隐约看到了宋予深手臂上溢红的伤,但她却没管,因为她被宋予深从始至终都淡然温和,实际上却极其偏执的态度激起了些怒意。 从知道温言梵的事情,宋予深又不肯答应分开开始,她就一直咽着那口郁气,而昨晚到现在,他却是一再地激怒她,甚至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手镯套在她手上。任是应如笙再好的脾气,也因为自己主动招惹了宋予深后又想分开而有些愧疚在,也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就不怕我取不下来直接摔碎它?!”她笑,眼里却尽是冷意。 “它要么就只能戴在你手上,要么就只能被你摔碎,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性存在。”宋予深看着应如笙,字字清晰地道。 “太太——”宋予深话音落下的同时,韩况蹙紧了眉心,正要让应如笙住手,却是被宋予深一个眼神喝退了,就能只眼看着应如笙掐上宋予深的伤口。 韩况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应如笙对宋予深的影响力有多大,一向严谨的先生竟然为了照顾太太的情绪,任由太太伤了自己。 宋予深像是没有感知到手臂上的伤一样,任由应如笙施力,甚至温和地为她捋顺了因为低头而再次垂落的发。 他近来把她逼得太紧了,昨晚又那样冒犯了她。她心里是必定存有郁气。 但以她的性格,却绝对只是把这种郁气压抑在心里。可长久地积郁郁气并不是办法,因此他昨晚故意给她戴上玉镯,除了私心之外,也是想让她把心里的郁气对他发泄出来。 何况比起她一直无动于衷,他宁可她这样鲜活地生气,即使生气的对象是他。 可纵然是早有这样的打算,她真的毫无顾忌地伤他时,他的心口却还是有些发涩。 不是因为她伤了他,而是因为她对他受伤毫不关心。只有无动于衷,才会毫不关心。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越陷越深,她对他却始终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应如笙是有些生气了,但却并非愤怒到失了理智,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能让她失了理智的事情发生,何况她现在的生气也只是有一点而已,连让她情绪过度起伏的地步都没达到。 她会弄伤宋予深的伤口,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警告,警告他她并非是可以任由他算计的。 然而任由她如何伤他,他却是始终都笑着,温和而包容。 她忽然觉得无趣,也觉得自己的警告不过是无用功,便陡然松了手,“宋予深你真的有病。”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跟宋予深计较,毕竟他能够疯癫到死也不愿意放手,她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他? 这是应如笙离开前跟宋予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掐宋予深时,韩况已经检查完她的身体了,只是等结果还需要一会儿。 她懒得等,结果也并不重要,他的伤更不重要,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就直接离开了。 应如笙离开了,宋予深却还在她的卧室。 他真的有病? 暖白的阳光照在他薄薄的镜片上,折射出极浅淡的光芒。他轻轻笑了声,他的确有病,心里有病。 ** 应如笙离开是准备带着边牧出去逛逛,给它买些需要用到的东西,却是很巧地在经过商场时遇见了刚从旁边酒店出来的宋疏南。 宋疏南应该是刚在酒店应酬,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数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有些人她是认得的。 应如笙扫了一眼,没准备打扰就要离开了,然而却是被宋疏南叫住了,“笙笙。” 这样被叫住,纵然应如笙本来不准备和宋疏南打招呼,却也不得不停下步伐,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大哥?”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又向跟他一起出来的数人微颔首致意后才又看向宋疏南,“大哥在这里是谈公事吗?” “嗯。”宋疏南开口问道,“笙笙来这里是准备做什么?” “我给大宝贝买点东西。”应如笙抖了抖手里的狗链子。 “正好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陪你吧。”宋疏南看着应如笙牵着边牧,温和地笑了笑。 “不用了——” 应如笙的拒绝还没说完全出口,宋疏南便道,“大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正好想起昨天记下的大宝贝习性特点还没告诉你,正好今天遇见了,你要买它用的东西,我也有时间,就直接跟你一起买东西的时候告诉你吧,以免你今天买错了不能用。” 微顿了顿,他又道,“如果实在不喜欢大哥陪你,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我把习性特点都告诉你,你再去买。” 作者:明天的更新有可能会推迟一些时间,在晚上八.九点,具体我会在文案通知,么么哒。 ———— 害,为啥我觉得我被你们套路了,我以为D选项最好写,结果你们都想看番外。 我怀疑你们选D就是不想在正文里看笙笙和任何人在一起,而想看番外里笙笙分别和每个人在一起的剧情。 行趴,那就叔叔哥哥弟弟温言梵各自分开在最后番外,分给每个人一个笙笙,正文结局完全开放性。 这样的话,估计正文很快会完结。 番外应该会正文完结后缓一缓再更新,因为分给每个人一个好结局是小甜文啊卧槽,我一个虐男小写手写小甜文太难了,估计得慢慢更新番外,毕竟我是拖更番外小能手 ———— 谢谢,Mamihlapinatapai 的手榴弹,山眠枕月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99章 豪门千金66 应如笙思考了一下,问道,“那麻烦大哥跟我一起选一下大可爱的用品可以吗?” 她下午还有课,如果宋疏南跟她解释了之后她再去采买,估计时间会有些晚。 自从宋疏南没有特别明显地表现心意,甚至还因为顾及应如笙的感受而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后,应如笙虽然没有完全像以往一样和宋疏南毫无芥蒂地相处,但比之他表明心迹的时候,已经是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处处避开他。 “好,笙笙等大哥一下,大哥有些事交代他们,就一两分钟。”宋疏南温柔地揉了揉应如笙的头。 宋疏南言简意赅地应酬之后,就从应如笙手里接过边牧,和她离开了。 而看见宋疏南和应如笙温馨的相处,跟宋疏南一起出来的数人都有些惊讶。 虽然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宋家兄妹的关系很好,但毕竟四年前宋家出过那样的事故,身为宋疏南长辈的宋予深直接夺了博珩的董事长位置,还和自己侄女订了婚,现在宋疏南竟然还能和宋予深未婚妻相处这么好,看来是真的极为在乎这个妹妹了,倒也难怪有谣传说宋疏南和宋予深互相针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宋如笙。 这边,应如笙已经和宋疏南进了商场。 边牧是宋疏南昨天才送给她的,基本上是什么物品都没有,也就意味着她要给它置买一整套物品。 宋疏南一边牵着边牧,一边跟应如笙解释边牧的习性特点,而应如笙就走在他左手边,仔细地听着他的话,时不时地回问他一些问题。 两人的颜值气质极高,又还带着一只安静可爱的边牧。这样的组合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只不过当事的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就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着。 买了狗粮从一家店出来之后,一直乖巧安静的边牧却是有些眼睛发直地盯着某个方向。 应如笙愣了下,便闻到了一股极香的味道。 她顺着边牧的视线往斜上方看去,那里应该是一家餐厅,边牧估计是闻到了里面的味道。 应如笙在边牧身边蹲下,撸着它下颚的软肉,“想吃肉了?” 边牧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亲昵地蹭了蹭她揉着它下颚的掌心。 被边牧乖巧的样子萌得心软,应如笙没忍住地又揉了它两把,“大哥,我们先去四楼一趟可以吗?大宝贝看起来很想吃那家的肉。” 宋疏南微颔首,“那就先去四楼吧。”他又问她,“快到中午了,笙笙饿了吗?要不要去吃午饭后再选?” “大哥呢?有没有饿?”应如笙问,“要不正好上了四楼,就先去吃午饭?” “那就正好一起上去吃了饭再买吧。”宋疏南道。 四楼格局和下面几楼差不多,只是清一色都是餐厅,边牧看上的店位于西南角。 应如笙要了一份肉,吩咐了店员不要加边牧不能吃的调料在里面。等肉煮好了,她就和宋疏南一起找了另外一家店,准备吃饭,却竟然又巧合地遇到了宋沛年。 宋沛年是和余思域在一起的,应该也是过来吃饭的。 “好巧啊,宋大哥和宋姐姐也是在这里吃饭的?”余思域惊讶地看着就在他们两人之后走进来的应如笙和宋疏南。 宋疏南和应如笙的姿态虽然不亲密,可看起来却是十足的温情,尤其一向高贵冷漠的宋大哥竟然还牵着一只不大不小的边牧,他们这样的状态不像是兄妹,倒更像是夫妻。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好友。 最初知道好友喜欢自己继姐的时候,他以为好友也许是一时兴起,毕竟以好友那位继姐的性格和外貌,的确很难让人不喜欢。 可这么些年下来,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好友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和宋如笙在一起,甚至还为了宋如笙回了他最为厌恶的秦家,然而宋如笙却是和好友叔叔订婚了,尤其现在看起来宋大哥和好友这位继姐之间似乎也不太像兄妹的感觉。 宋沛年自然是感知到了余思域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起进来的两人,“大哥,阿笙。” 他现在最为忌惮的其实不是已经和阿笙订婚的宋予深,而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大哥。 大哥对阿笙一直很是照顾,阿笙虽然一直只是把大哥当作兄长,但是难保不会有一日这种亲情会制约着阿笙,让她决定跟大哥在一起。 宋沛年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最近以来,他看得很是清楚,应如笙对于跟她告白的人,如果不喜欢,就绝对是拒绝得清清楚楚,甚至今后都避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遐想空间。 然而她对宋疏南,却一直拒绝得不够干净,甚至在明知道宋疏南对她或多或少还是有感情的情况下,都偶尔还会和宋疏南在一起。这样不像应如笙性格做得出来的事情并非是因为她对宋疏南有些许异样的感情,而是因为她一直受到宋疏南的照顾,把宋疏南当作了自己真正的兄长敬重,因此难以真正地拒绝得干净。 或许连应如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于亲情有种难以言喻的依恋。 应如笙也有些惊讶,“思域,沛年。” 她挑的时间和地点也真的是够可以了,先遇到了宋疏南,又遇到了宋沛年。 宋疏南微颔首致意道,“我和笙笙来置买些物品,也快中午时间了,就顺道上楼吃午饭。”他温和地问道,“思域和沛年吃过了吗?” 尽管宋疏南也许不过是出于礼节性的询问,但余思域估摸了一下好友的心思,又想了想好友那沉默寡言的性子,虽然对性格偏冷的宋疏南有些畏惧,却还是立即道,“我们也才刚到,宋大哥和宋姐姐有和别人约吗?没有的话可以一起啊。” 余思域话已经说到这里,宋疏南和应如笙也没和人约,四人也就各怀心思地一起进了餐厅。 点了菜后,应如笙就把边牧带到一边,又戴上手套,慢慢地撕起买的肉来喂边牧。她对于宋沛年和余思域是否跟她和宋疏南一起吃午饭没什么感觉,毕竟也就是多两个人而已。 作者:害,今天虽然没有晚更,但是更得比较少,就留评发小红包趴,么么哒 第100章 豪门千金67 宋疏南也在脱了西装外套,又解开了袖扣后,走到了应如笙身边,“大哥也来帮你喂吧?” “不用了,大哥坐着休息吧。”应如笙又撕了一块肉给边牧。 “思域有沛年陪着,大哥坐着也是没什么事,正好可以来喂喂它。”宋疏南在应如笙身边坐下,也戴上了手套。 高贵俊美的男人优雅地坐在红裙少女身边,两人共同喂着一只边牧。 本该是温情的画面,可因为两人是兄妹,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异常。余思域拉住了要站起身的好友,压低了声音道,“沛年,你等等,我有个问题。” 宋沛年看向他。 余思域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大哥和你姐是怎么回事?” 四年前他也不是没看过宋疏南和宋如笙在一起,当时宋疏南就对宋如笙很好,也是事事照顾,可他却没觉得异常,只感觉是一对关系要好的兄妹,四年后两人的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却总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兄妹,更像是夫妻。 宋沛年的目光从在一起的宋疏南和应如笙身上滑过,平静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想的那样? 余思域一愣,宋沛年却是起身朝在一起的两人走过去了。 很半晌后,余思域反应了过来,真的是他想的那样?! 宋家这乱得……他突然感觉头疼。 这边,宋沛年已经走到了应如笙身边,“我也来帮大哥和阿笙喂吧?” “沛年坐着跟思域聊天吧,我和大哥快喂完了,而且这里已经没有手套了,肉上有油,没有手套脏了手,不好洗。”应如笙道。 应如笙拒绝宋沛年一向是比宋疏南来得更干净利落,这一点宋沛年自己也感觉出来了。 他神色晦暗地看了看还在喂着边牧的两人,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就在应如笙身边坐下了,“快喂完了?那我在这里看看它。” 宋沛年这样说,应如笙自然没了理由再拒绝他看边牧。应如笙没有开口,宋疏南也就更不会说宋沛年些什么,三人也就看似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宋沛年越是看两人默.契地喂边牧,边牧对两人又依赖的模样,心里翻滚的情绪便越发强烈,他在这里并非是想自找难受,而是想等宋疏南喂完边牧去洗手之后问应如笙些问题。 以宋疏南洁癖的性格,即使是戴着手套喂边牧,也绝对会去洗手,而且会洗很多遍,这些时间算下来已经足够了。 的确,宋沛年的猜测是对的,喂完边牧后,宋疏南嘱咐了应如笙两句,就去洗手间了。 而在宋疏南暂时离开后,宋沛年便转过目光看向了余思域,已经从震惊里回过神的余思域很是自觉地就找了个理由也溜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正在用湿毛巾擦手的应如笙和宋沛年。 “阿笙。”宋沛年看着应如笙。 “嗯?” “三叔和你的婚事……”宋沛年的话微微顿了顿,“你考虑好了吗?” 尽管心里隐约觉得阿笙知道了温言梵的事之后应该不会再选择和宋予深在一起,但婚事的筹备却似乎没有停,他终究还是有些忧虑。 而且如果阿笙真的决定了断绝和宋予深的关系,而宋予深不愿意放手,阿笙自己也许也没办法摆脱宋予深。 他道,“我可以帮你,阿笙。” 应如笙擦完手,放湿毛巾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用了,我会处理好的。” 她很清楚宋沛年在想些什么,但她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她如果不想继续婚事,即使是宋予深有意逼迫,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这一点,宋予深也很是清楚,所以一向对孩子并不怎么喜爱的宋予深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用一个孩子来绑住应如笙。因为孩子的存在,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断不干净。届时,即使应如笙不顾及孩子的父亲,也会顾及孩子。 应如笙虽然没有正面回应是否会和宋予深在一起,但她字里行间的意思却已经算是较为明白了,宋沛年心里缠绕的杂乱思绪逐渐解开,只要阿笙的态度是不愿意就够了,其余的,他自然可以帮她处理干净,因此她拒绝了,他也没再追问,只是温柔地道,“好,但是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记得告诉我。” 宋沛年这明显温柔宠溺的语气让应如笙微微蹙了眉,分明他们是姐弟,然而自从他表明心迹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却是日益变化,俨然没再把她当作姐姐。 “沛年,我们是姐弟,这不该是你对姐姐的态度。”她最近没提醒他他们的身份关系,是因为之前提醒过无数次也没有用,可却并不代表她默认了他这样越发暧昧的态度。 “姐弟?”宋沛年微垂下眼眸看向应如笙,矜贵清隽的面容上是极浅的笑意,“这个问题我们似乎讨论过了,没有血缘关系算是什么姐弟?何况即使真的要说家庭关系上的姐弟,你是宋沛年的姐姐,却不是我的。” 他此前是把她当作姐姐一样尊敬过,但也只是曾经,现在宋沛年这个身份已经不存在了,姐弟身份不能成为阻碍他靠近她的理由。 “再者说,阿笙你能接受和三叔在一起,就说明你真的没有那么在意所谓的姐弟、叔侄身份。”他直接戳破了她的借口。 “你——”应如笙因为宋沛年倏然些微的靠近而转了视线,正要开口的时候,却是对上了宋沛年的目光,那极其肖似英短的目光,雾蒙蒙又柔软得让人心怜。 她不清楚为什么宋沛年的目光可以和英短这样肖似,可她受到了影响的确是真的,尽管知道这是宋沛年,不是她喜欢的那只英短,她也短暂的被影响了。 不过她很快回了神,“我的确没那么在乎。” 他们不过是名义上的姐弟,此前的姐弟情谊也并不深厚,因此她的确没那么在乎这样的姐弟身份,“但我不希望你我这样相处是真的,或许你可以试试和其他女生在一起。” 宋沛年一向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包括应如笙对英短的喜爱。 而也就是刚才应如笙转过目光的瞬间,他的神态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此刻更甚。 他似乎有些失控,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最深处是极浅的碧色,这种碧色垂映在他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上,衬得他似是伤心的心绪犹如凝结为了实质,“你希望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这四年里,宋沛年的气质其实已经沉淀了,不怒自威。然而在应如笙面前,他却是总会掩藏下让人心生防备的矜贵疏离,故意让她心软怜惜。 就如此刻,他明知道她的答案,却故意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现在的态度,而是坚定拒绝后那一点点的心软怜惜,他要她一点点积累对他的心软,到最后再不能拒绝他,抛开他。 “笙笙,沛年。”可也就是在宋沛年话音落下,应如笙甚至还没有任何表态的时候,温和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闻声,宋沛年微微转了视线,便见着本该还没回来的宋疏南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内外隔间的拐角处。 洗手间就是在包厢的侧室里,尤其这个包厢是半开放式的,从饭席到洗手间仅需要穿过一个水上游廊,而并没有门,加之假山上潺潺的流水声会掩盖极其细微的脚步声,镂空檀木墙会掩盖身影,因此宋疏南的出现此前并没有任何预兆。 宋疏南回来了。 比宋沛年预料的时间早得多。 尽管宋沛年也料到宋疏南会因为应如笙和他相处而快速净手地折返,但他衡量了宋疏南的洁癖程度,觉得他至少也会是六七分钟才会出来,然而现在不过是两三分钟,他却是已经出来了,甚至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或者听到了些什么。 宋疏南对上宋沛年的目光,俊美清隽的脸庞上是极其温和的笑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宋疏南和宋沛年是真正的亲兄弟,关系在宋家这样的名门里,也算是不错了,因此尽管两人都清楚对方对应如笙有心思,却也没有像对付宋予深那样对付对方,可却并不代表宋疏南和宋沛年就会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而退让什么,毕竟他们之间虽是关系还不错,但也仅止于不错而已,并不像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那样要好,不使手段对付对方,已然是他们对对方的尊重。 片刻后,宋疏南错开了目光,翻折下似乎有些凌乱的袖口,走到两人身边,“应该快上菜了,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宋疏南回来的时间太巧合了,宋沛年即使是想不怀疑也难,但他只是敛了眼底若有所思的情绪,不着痕迹地直起了微倾向应如笙的身体,惊讶地道,“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疏南象征性地看了看腕表,“快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似乎是想起什么,他又问道,“思域呢?怎么没看见他?” “大哥去洗手间之后,思域说他饿了,看还没上菜,就出去看看去了。”宋沛年解释道,“思域也出去了有一会儿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相较于宋沛年对宋疏南的怀疑警惕,应如笙则放松得多,因为她无所谓宋疏南听见了些什么,甚至觉得宋疏南出现的时间刚好,因为他的出现打断了宋沛年的话。 她牵起边牧站起身,“我要带大宝贝去休息,正好可以看看思域回来了没有。” 作者:么么哒,我竟然忘记昨天是劳动节了,还是留评小红包趴,劳动节快乐。 第101章 豪门千金68 他们吃饭的时候,边牧可以交给这里的侍者带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或玩耍,只是进来的时候她因为要喂边牧,而没有立即让侍者带走边牧,现在喂完了,也就正好可以带去了。 应如笙想出去,两个人自然都想陪她,然而应如笙却是没让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跟着,也就独自出去了。 包厢里就暂时剩下了宋疏南和宋沛年。 两人数句浮于表面的寒暄后,宋沛年在宋疏南对面的位置坐下,沉吟片刻,问道,“大哥清楚阿笙和三叔的事吗?” 他和大哥之间,没有太大的必要兜圈子。 宋疏南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而后又穿上黑色西装外套,“什么事?” “阿笙决定不和三叔结婚。”宋沛年的目光锁向宋疏南。 宋疏南端起水杯的动作没有片刻停顿,“清楚,沛年你刚才不是问过笙笙吗?” “倒也的确是提过,不过我还以为大哥没有听见呢。”大哥果然是听见了的。 宋疏南道歉道,“抱歉,大哥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 他知道笙笙决定不嫁给宋予深的时候,心里的确是难以抑制地升起了欣喜,毕竟他终究也是有私心的。 “本来也是准备告诉大哥的。”宋沛年道。阿笙和宋予深会分开这种事,即使现在大哥不知道,过不久也会清楚了,大哥听见了其实倒也没什么。 微顿了片刻,他突然道,“大哥,我也爱阿笙,当年会回秦家,也是为了她,我不可能放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宋沛年用了“也”字。 尽管双方都清楚对方的心思,但真正放在明面上挑明却是第一次。 宋沛年的话头转得太突然,宋疏南搁置水杯的动作倒是难得地顿了片刻,尽管此前对宋沛年回到他厌恶的秦家的原因有所猜测,但宋沛年真正这么直白地道出,倒是让他有些讶异。 须臾,他轻轻把水杯放下,回看向宋沛年。 两人虽然是兄弟,但因为母亲不同、自幼的培养也不同,两人的容貌气质截然不同。 宋疏南的母亲端庄秀雅,宋疏南的容貌亦是俊美清隽,又因为自幼被当作宋氏继承人培养,他的气质高贵淡漠,更衬托得他的容貌清冷庄严。而宋沛年的容貌则偏向于昳丽,加之气质矜贵慵懒,显得他整个人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薄情。 “你已经长大了,大哥相信你的决定都有你自己的衡量,因此你做任何决定大哥都不阻拦,同样,如果笙笙选择你,我会尊重她。”宋疏南缓缓道,俨然是最合格的兄长。 宋疏南没有说完的话是,如果应如笙选择的不是宋沛年,他要宋沛年尊重应如笙的决定。 宋沛年微微眯起眼,“大哥确定自己真的是爱阿笙,而不是只是兄妹情谊吗?” “什么意思?” “大哥虽然对阿笙很好,但似乎对阿笙和谁在一起并不在意,大哥真的不是把兄妹情谊错当为爱情了吗?”宋沛年轻轻摩挲着玻璃杯,若有所思地道。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更有可能的是大哥是压抑下了自己的心意,选择尊重阿笙,但如果大哥真的是把兄妹情谊当□□情,对他来说会有利得多,因此他不介意试探一下,何况这样的试探,也大约可以看出大哥对阿笙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宋疏南微怔了片刻,而后笑了笑,“沛年,大哥已经不是年少冲动,连自己感情都分不清的少年了,我对笙笙曾经也许是兄妹情谊,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也在意她和谁在一起,但我更希望她能过得好。” 他又怎么会不在意笙笙和谁在一起?他何其在意,每次看见她和宋予深在一起,他都恨不能让他们分开。 虽然很清楚宋沛年这样的询问大概率只是想试探他的态度,但他还是有些在所难免的有些压抑,他最不愿意想起的,除开温言梵,就是宋予深和她之间的事。 “笙笙和思域还没回来,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站起身就往外走了。 宋沛年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敬重的兄长露出这样克制而深情的神情,按住玻璃杯的手骤然顿住了。 他虽然知道大哥爱重阿笙,却不知道一向强势如大哥,能为阿笙做到这一步,他以为以大哥的性格,应该是一定想要和阿笙在一起的。 片刻后,他微眯眼看向已经离开的宋疏南,也起身出去了。 ** 这边,应如笙出去后先把边牧交给了侍者,正待去找余思域的时候,才退了一步,却似乎撞到了什么,她赶紧便要转身看过去,然而腰身却是突然被人从后面环住了。 “阿笙。”低低的声音缭绕耳畔,有种玉石相击的蜿蜒缱绻感。 应如笙险些吓了一跳,才意识到是宋予深。 不过宋予深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她也的确问出口了。 宋予深没有松开应如笙,而是用眼神示意莫行让所有侍者都离开后越发靠近了她,甚至把下颚搁在她颈侧,回道,“我是来找你的。” 莫行收到宋予深的示意,便立即让所有侍者都下去了,自己也随之离开,只是离开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相拥着的两人,莫名想起了韩况说宋总伤势复发的原因。 一向从容睿智的宋总为了太太疯魔到这样的境地,于宋总和太太来说,都是冤孽。 只是莫行却一直不明白,从来冷情寡欲的宋总为什么能为太太疯魔到这样的境地,毕竟太太虽然性格和容貌都极好,可以宋总的性格,尽管可能会动心,却也不该疯魔到这样执着的境地才是。可偏偏,宋总似乎就非太太不可了。 莫行不懂宋予深为什么会疯魔到这样的境地,宋予深自己却极其清楚,他对应如笙的感情是在极为心动的基础上,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以致于走到了今天这样无法放手的境地。 如果是四年前,他对应如笙只有些微好感的时候,应如笙说想要分开,他也许会无所谓,可时至今日,他深陷感情里,主动招惹了他的她又怎么可能可以抽身而出? 他轻轻触着她的发,“今天上午的检测出结果了。” 所以他是来告诉她结果的? 就为了这种小事过来? 宋予深这样温柔的态度让应如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觉得她怀孕了,但宋予深这样的态度却太过异常。 她解开他的手,“所以叔叔想说什么?” 此前她乏力推不开他,但不代表现在还推不开。 作者:害,收尾部分卡文,又有点少,留评小红包么么哒。 第102章 豪门千金69 宋予深清楚应如笙的身手,也没特别执着于束缚住她,只是退开半步微微一笑,“如阿笙你所愿,没有身孕。” 应如笙并没有多少惊讶,如果真的怀孕了,她多少应该会有感觉,然而她最近却一直没有任何异样。 但不等她松一口气,他却是再次靠近她,温和却强势地抚上她的眉眼,“但是阿笙,我说到做到。” 得知她没有怀孕的时候,他始终是遗憾的。 也许是受了其他人的影响,这段时间里他越发想要一个他和她的孩子。 宋予深这样的人从不信所谓的血缘纠缠,毕竟当年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太小,这些年里他又看了太多父子相残、母女成仇的戏码,因此他虽然因为幼时的经历而为报仇筹备了多年,可实际上他却是没多少为亲情的执着在。 可现如今,每每想到他和她会有一个骨血相缠的孩子,延续着他们的血脉一点点长大,他一向平静的心却是屡屡触动。 应如笙握住宋予深的手腕,仰首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我也一向言出必行。” 因为清楚了真相,她不会因为温言梵的事情而责怪宋予深什么,但她决定了不和宋予深结婚,就是真的不会嫁给他,不可能有一丝半毫的迟疑。 “我很抱歉我先向叔叔讨要了妻子的身份,事到临头却要毁约。”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微有片刻的停顿,“我并非故意毁约,如果没有温言梵的事,我一定会选择嫁给叔叔。” 即使因为已经想起了过往,她完全没了再做任务的必要,可因为是她主动招惹的宋予深,所以即使是所有记忆回拢后,她也是准备陪宋予深过完这一生再离开的,可偏偏宋予深和温言梵的死也许有关。 真实也好,虚假也罢,说到底,她没办法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对于温言梵,我必须承认他对于我来说有些特殊,但这种特殊并非是精神出轨的特殊,而是他恰巧出现的那个时间点,所以他的存在对于我是特殊的。叔叔虽然和他的死也许没有关系,而即使是有关系,也并非故意杀他。” 她道,“只是我没办法接受,因为每次看见你都会想起他,我不希望余下数十年我们都是这样下去,所以就到此为止可以吗?” 温言梵对她而言有些特殊? 是啊,怎么不特殊呢,温言梵去世了整整七年了,她却都还记得,甚至为了那么一个短暂存在过的少年而坚定不移地要结束和他的婚姻。四年的感情却抵不过早已是七年前的短暂年岁。 宋予深肩侧的伤口似乎撕裂了,疼痛蔓延全身。 这些年他受过无数伤,甚至半条命都损过,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痛得麻木又撕裂,但他面上仍是极浅地笑着,“不可能。”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倾身间,冰凉的镜框轻轻擦过她温软的脸侧,带起一阵和他声线一样寒凉的触感,“阿笙,我说过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怀里的人似有要挣开的迹象,正在他犹豫该松开她还是更收拢的时候。 忽然。 薄薄的镜片里映出两道熟悉的身影,拐角处是宋疏南和宋沛年。宋予深今天出门只带了莫行,莫行拦不住宋疏南和宋沛年太过正常。 宋予深没有一丝半毫的讶异,只是在察觉到他们目光的时候,收拢了怀中人,缓缓抬起了目光。 他抬起目光的动作极轻极缓,像是极度放慢的慢镜头。而也是因为这个动作,他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仿似扫过那层薄薄的镜片,映在他狭长深邃的眼底,带起了血腥的冷酷,可偏偏他斯文儒雅的面容上是极为温和的笑。 他侧首轻轻触在她发间,动作却是极为强势,“除非我死。” 不然他们就一辈子都纠缠下去。 对上宋予深目光的同时,宋沛年自然也看见了两人极其亲密纠缠的姿势。宋予深的动作绝不是幼稚的挑衅,而是极度强势的占有欲,容不得爱慕应如笙的男人刻意靠近她、引诱她分毫,很显然,宋予深很清楚宋沛年,甚至宋疏南今天和应如笙的相遇绝非巧合,毕竟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但偏偏宋予深这样的占有欲绝对的名正言顺,毕竟即使应如笙虽然没有再和宋予深结婚的打算,可他们现在依然是未婚夫妻,宋予深对她的占有欲和拥有何其名正言顺。 这样的认知深刻侵蚀着宋沛年的心脏,让他眼里的神色在无意识间沉了下去。 而宋疏南则是在对上宋予深冷酷的眼神时,云淡风轻地笑了下,其间意味不明。 片刻后,他便缓缓把目光转向了应如笙的背影,似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目光触及应如笙时,他深邃的瑞凤眼里似乎压抑着什么隐秘而深刻的情绪。 应如笙因为背对着宋疏南、宋沛年,加之餐厅是雅致的小桥流水,完全掩盖住了人的步伐声,因此她并没有察觉到宋疏南和宋沛年的到来,更没察觉到三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但她直觉上觉得不对劲,是宋予深情绪的不对劲,就像是从温润儒雅一瞬间就变为了能把人撕得粉碎的冷酷残忍。可她很清楚,宋予深对她有何种情绪波动,却绝不会有这样近乎暴虐的情绪。 因此她挣脱开了宋予深掌控住她的力道,迅速而直接地转了身,只是转身的同时,手腕被身边人牢牢握住了。 离开银灰色西装,逐渐开阔的视野里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宋疏南、宋沛年!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她的思绪略一流转,便从宋予深情绪变化里大致推测出了宋疏南和宋沛年过来的时间。 但一想到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还是假装不知道地、略带疑惑地问,“大哥和沛年怎么过来了?” 只是她的话才刚开口,还不等宋疏南、宋沛年回答,宋予深强盛的气势却已经瞬间收拢,整个人显得斯文儒雅,俨然又恢复了青大温润随和的宋教授形象。 然而看似温润随和的宋教授却是牢牢地握着应如笙的手腕,可同时却又极为温和地对她笑着解释道,“疏南和沛年应该是过来找你的。就在刚才来的,我正想告诉你,你就转身了。” “就像三叔说的,的确是看你和思域一直没回来,就和沛年出来看看你们。不过一出来就遇到了折返的思域,也就一起过来找你了,倒是没想到三叔也在。”宋疏南从始至终看起来都是高贵的淡漠,此刻宋予深笑了,他也轻笑着应和道,一身尊贵的气势瞬间柔和如春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微顿片刻,他不失礼数地询问道,“三叔也是来这里吃午饭的?吃过了吗?” 同一时间,他身侧的宋沛年敛尽眼底异样的情绪,慢条斯理地看了看腕表,而后似是调侃地笑道,“大哥这话倒是问岔了,按照三叔铁打不动的习惯,现在大哥应该是问三叔用下午茶了吗。” 如果是四年前,叔侄三人之间有这样的调侃倒也正常,毕竟他们的叔侄之情也还算不错。 然而现在是四年后,并非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四年前。 不过宋予深却像是没听出来一样,俨然是温和宽厚的长辈模样,微微地笑着,全然看不出刚才背着应如笙抬眼时那一瞬间的冷酷血腥。 他巨大的变化不过是在顷刻之间而已,他缓缓笑道,“沛年果然是长大了,都学会调侃我了。不过今天你倒是猜错了,我之前在处理些事情,现在才来这里吃午饭。” 三人之间倒是没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氛围,甚至看起来极为和.睦。毕竟身份地位到三人这样的地步,情绪管理不过是最基本的,三人自然是都已熟练在心,因此尽管想着如何算计对方,却也能言笑晏晏。 应如笙不想三个人明里或暗里争执,便直接在其余两人开口前道,“既然叔叔也没吃的话,一起?” 她并不想这三人凑在一起,然而看宋予深的样子,估计是不会离开的,与其让他们三人就为了吃饭而看似和睦实则可能会暗讽起来,不如直接回去吃饭,然后提早离开,尽量让三人少相处。 虽然按照三人的性格,当着她面暗讽的可能性会很小,但是万一呢? 作者:这里没有怀孕,想看叔叔和笙笙的宝宝,可以番外里面写。 这里如果怀孕了,就差不多等于叔叔和笙笙在一起,而不是开放性结局了。 ———— 害,快了,就快到婚礼了。 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写到婚礼吧。 今天也有点少,留评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103章 豪门千金70 宋疏南、宋沛年看似极为平和地开口附和了应如笙。 宋予深便轻声对应如笙道,“也好,正好你下午不是要去学校吗?吃了饭我跟你一起过去。” 显然,宋予深、宋疏南、宋沛年即使是真的千般算计对方,至少顾及着应如笙,并不会在她面前真正起了争执。因此三人之间除却最开始那一瞬间的交锋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俨然是最合格的叔侄,长辈温和,晚辈谦逊。 宋予深向宋疏南、宋沛年微微笑着颔首示意,宋疏南回以一个礼数周全的笑,宋沛年同样浅淡却不失礼数地颔首微笑,不过三人之间有很隐晦的眼神交集。 这种眼神交集虽然不过是在一瞬间,可眼底深藏的暗色却已然是各自明了,只是三人明显都刻意压抑了什么,之间的氛围看起来极为和睦。 只是回去的时候,余思域看见多了个宋予深,诧异了一段时间,不过反正宋疏南也在,也不差多一个宋予深了。 一顿饭吃得看似平静,饭后应如笙本来是准备继续再买一会儿边牧的用品再去学校,但因为宋予深、宋沛年也在,她也就作罢了,直接跟宋予深离开了。 因为宋疏南和宋沛年在一起也许不会有什么,但如果宋予深在,却一定会有些什么,毕竟宋疏南和宋沛年对宋予深的厌恶极为深刻。 而因为应如笙的刻意避开,当天的确是相安无事了,只是各自怀着的是什么心思,却没人清楚,但好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情况也持续了一段时间。 其间,苏釉烟找应如笙谈过,因为上次应如笙答应的十五天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时间已经到了,然而宋予深却似乎还是在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婚事,因此苏釉烟再次找应如笙谈话了,但却是又因为应如笙的安抚和保证而暂时熄火了,不过这次她也开始谋划筹备,毕竟万一女儿没办法摆脱宋予深呢? 对于苏釉烟的打算,应如笙是大致了解的,她对自己不会被宋予深掌控很是明确,但苏釉烟既然觉得这样做可以让她自己安心,她自然不会阻拦。 周六的时候,因为承诺了英短,应如笙联系了宋沛年后就准备让佣人把大可爱抱过去,然而大可爱却死活抓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 她无奈,“大可爱,你这么调皮,我不让你去找沛年了!” “大可爱怎么调皮了?”低沉柔和的声音自身后远远传来。 应如笙转过头便看见了自楼梯上下来的宋疏南。 她很清楚那天吃饭宋疏南应该是知道了她不想再继续和宋予深婚姻的事,但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怎么提及这件事,只是在昨天晚上说过一句,“无论笙笙做什么决定,大哥都站在你这边。” 当时宋疏南眼里虽然没有别的什么情绪波动,但她莫名地就觉得他是在说她和宋予深的事。 直到现在也这样觉得。 事实上,应如笙的直觉没有错,宋疏南的指向的确是她和宋予深之间的关系。 那天,应如笙牵着边牧出现在他视线里时,他便已经察觉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和发间的玉簪。当时他有些怀疑她和宋予深之间的事,但后来却是隐隐约约间清楚了过来,然后又特意沿着线索调查了一遍,也和宋沛年谈过一次,也就完全清楚了。 他嫉妒她对温言梵的重视,可却更心疼她。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是大可爱不听话吗?” “是有些不听话。”应如笙捏着英短毛茸茸的后颈,“它要去找沛年,我本来是准备让小何带它过去的,但它却死活不肯松手,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轻轻揪着英短软软的耳朵,恐吓似地威胁道,“再不听话就像送小可爱去训练学校一样送你去上课训练!” 少女分明极为喜欢英短,也舍不得送很是乖巧可爱的大可爱去训练,却是故意鼓起脸假意恐吓大可爱。 这样的应如笙多了几分难得的活泼气息。 宋疏南并不喜欢活泼性子的人,但这样的特质出现在应如笙身上,却是让他控制不住喜欢,他不自觉地捋开少女因为低头威胁大可爱而垂下的法,“我正好要去秦家,不如我试试带它过去?” “大哥要去秦家吗?”闻言,应如笙抬起头,倏然便撞入了宋疏南那双温情,却又似是压抑着什么情绪的深邃眼眸里。 比之素日里较远的距离,此刻这样的近,那双深墨色的狭长瑞凤眼便极为清晰了,其间压抑涌动着的情绪也似乎清晰可见。 她整个人似乎都沉溺进了那样深刻的情绪里,连抽身都困难。 不过应如笙到底是应如笙,她极快地便从那样的情绪里抽身,正要稍稍退开,苏釉烟有些讶异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疏南,笙笙?” 客厅的楼梯拐角处,苏釉烟一手扶着楼梯,一手端着一杯水,略带惊讶地看着两人。 她今天起得有点晚,本以为所有人都离开了,却没想到宋疏南和笙笙还没离开,两人的姿态还这样异常。 “妈。”应如笙立即起身,没有半点被人突然发现与人距离过近的尴尬。 宋疏南的态度更是自然了,他起了身,礼貌地道,“苏姨早上好。” 两人的态度太过自然了,苏釉烟完全看不出些什么暧昧来。 她隐约是清楚些的,加之信任应如笙,她也就只是轻点了头,端着水杯下了楼,询问了两人今天怎么还没离开之后就让他们有事好好商量,然后离开了。 苏釉烟的路过不过是短短五六分钟的时间,之后客厅里也就又只剩下了应如笙和宋疏南。 应如笙也没再提刚才片刻的异样,只是稍稍挪开了些道,“如果大哥要去秦家的话,就麻烦大哥试试带大可爱过去,可以吗?” 宋疏南也丝毫没再提及刚才的事,更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动作,只道,“我试试。” 他微倾了身,便试着从她怀里抱出大可爱。 应如笙配合着去解大可爱扒在她衣服上的毛茸茸爪子。 很是奇异的,其他人来抱时一直不肯松爪的大可爱在宋疏南慢慢地安抚下,竟然松了爪子,不多时它就落入了宋疏南怀里。 现在在英短身体里的并不是宋沛年,但因为受到了宋沛年意识的影响,对于宋沛年自幼还算是敬重的兄长,它倒也不会过分挣扎,因此宋疏南比较轻松地就解开了它的力道。 “看来它也很喜欢大哥了。”应如笙抚了抚乖巧窝在宋疏南怀里的英短,忍不住笑道,“那就麻烦大哥了。” 大可爱似乎真的只是排斥宋予深,也不知道宋予深到底是做了什么,惹了大可爱的厌恶。 “没事,我正好也要过去。” 因为解开英短时的靠近,宋疏南高贵清隽的面容近在咫尺,应如笙便收了手。 宋疏南微顿了片刻,垂了目光看向她,那双略微狭长的瑞凤眼里满是温情,声线克制,“笙笙不用特意避开大哥,之前是大哥不对,过分逼迫你了,今后大哥都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这一次应如笙还没思考过来宋疏南在暗指什么,便被宋疏南轻轻抱住了,宠溺温柔的声线缭绕在耳侧,“那大哥先走了。” 属于她身上的馨香映入鼻息间时,他的声线隐隐低哑,压抑着的声线低沉磁性。 片刻后,他勉强克制住心里的念头,只是轻轻触碰了她发间,而后便克制地抽身离开了。 等应如笙回味过来宋疏南整句话的意思,宋疏南已经离开了。 她刚才其实并非觉得宋疏南刻意如何,只是那样亲近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所以想退开一些。 英短被宋疏南带走了,应如笙也就无事一身轻了。 不过她以为英短被接走后,宋疏南应该晚上才会送它回来,结果等到临近下午的时候,宋沛年却是亲自过来了。 应如笙想了想,还是避开了宋沛年,假装自己没在家。 宋沛年有没有信她不知道,但至少他最后是离开了。 除却这天的意外,应如笙倒是一直过得很平静,甚至连宋予深似乎也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然而她很清楚,风平浪静却不代表没有动静,之前宋予深的执着已经很是明显了,不过她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除却本身比较懒之外,也是因为清楚宋予深想要强制她结婚,绝不可能。 婚礼前半个月,应如笙休息的时候,似乎很忙、很多天没有出现的宋予深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她是被他身上的冷意影响到,醒来的。 宋予深虽然洗过澡也换过衣服了,但那一身的冷意却丝毫未减,就像是四年前应如笙让他抓英短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的那种寒凉,冰寒刺骨。 应如笙蹙了蹙眉,没问什么,只是看着他。 宋予深似乎也清楚自己身上的凉意,并没有特别靠近应如笙。但似乎是因为不能靠近她,他有些不习惯,便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松了松领结,“今天怎么这么早睡了?” “有些累了,所以就先睡了。”应如笙淡声道。 宋予深似乎只是过来看看她睡了没有的。听见她只是有些累了,就笑了笑,倾身吻在她额头,“既然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他的动作极快,在应如笙还没有动作时便直起身体转身离开了。 应如笙叫住了他,“叔叔。” “嗯?怎么了?”宋予深转过身,目光微垂地看向她。 这样的动作和应如笙第一次见宋予深时何其相似,但应如笙没有察觉的是,曾经她会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深不可测的压迫感,现在他面对她时却会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其实又或许该说,应如笙察觉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她看着他道,“婚礼的事情,我希望叔叔慎重考虑。” 想起他的不肯让步,她索性直接挑明意思,“当然,如果叔叔想在婚礼上当众被我爽约,那我并不介意你继续筹备婚礼,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她本来是因为有些愧疚而一次次试图和宋予深和解,可次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是她最后一次郑重地和他提及这件事。 夜里,她的意识虽然因为宋予深的出现回拢了,但却没有彻底清醒,因此后来宋予深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又或者说其实连宋予深来过,都是她在做梦。 可第二天醒来时,本来被她还给宋予深的玉簪又出现在她床头。 很显然,昨晚她不是在做梦,宋予深真的来过。 她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玉簪,宋予深不愿意取消婚礼,最后折损的一定是他自己的名声,而并非是她的。 这是她让他郑重考虑的原因,然而他却似乎并不在意。 应如笙并非是会因为宋予深因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坏了名声而愧疚的人,毕竟这件事她有错,错在出尔反尔,他也有错,错在故意隐瞒。 婚礼的日期并不远了,应如笙依然是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好似婚礼的女主角并不是她一样,哪怕是婚礼当天,她也是淡然而平静,甚至是在吃过早饭后带着边牧、二哈和英短在后花园里悠转。 相比于她的悠闲,苏釉烟却是有些急切,近段时日以来,她越发清楚了宋予深的手段,她担心今天…… 正在她沉思的时刻,一道银灰色的颀长身影远远而来。 苏釉烟一惊,宋予深! 站在阳台上一直看着应如笙的宋疏南也看见了宋予深的身影,他摩挲着手机的手微微动了动。 借口宋予深结婚,昨晚就过来了的宋沛年则是在应如笙不远处的藤椅上看似慵懒地坐着。看见宋予深出现,他端起手边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 宋予深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路过苏釉烟时轻笑了一下,微颔首,“时间虽然还早,但妈也该准备准备了。” 宋予深分明是谦逊温和的语气,苏釉烟却被他一声称谓吓得手一抖,连手里的外套都抖落了。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宋予深却是已经在屈身为捡起外套后离开了。 应如笙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就转了身,放下了怀里的英短,“叔叔还是不肯取消婚礼吗?” “阿笙,今天的婚礼会顺利举行的。”宋予深走到应如笙身边微微一笑。 宋予深这样运筹帷幄的态度让应如笙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微微眯起眼,他倾身靠近她,“温……” “如笙。”在宋予深话音刚抬了个头的时候,一道温润如春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足足有一分钟的寂静。 整个花园里,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苏釉烟。 她近乎错愕地看着应如笙身后,怎么可能!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应如笙因为视线的原因,不清楚为什么苏釉烟,甚至宋予深都似乎陡然变了气息,但她是听到了声音的。 有人唤她如笙,声音极其熟悉。 她下意识地想转回头,但却突然被宋予深蒙住了眼睛,“别看。” 宋予深一向强势,即使是在和她结婚这件事上,除开那晚醉酒后,甚至是到刚才为止,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狼狈过,然而此刻他的声线却似乎是隐隐颤抖着的,甚至连捂着她眼睛的手都微微颤抖。 作者:害,我写到这里了,正文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如果今晚有二更,就今晚结束,如果没有二更,就明天结束。 有些剧情应该会放到番外里面。 比如笙笙发现沛年是英短。 第104章 豪门千金·终 害怕畏惧的又何止是宋予深? 宋沛年甚至忘记了这样严密的监控下,一个少年又怎么可能丝毫不惊动任何人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只是近乎震惊地看着晨光下高雅干净得不真实的少年。 他虽然和温言梵不算太过熟悉,但因为当年他和温言梵共事过,后来又是从温言梵手里接过的学生会长的位置,因此多多少少对温言梵也有了解,也因此绝不会认错他。 站在晨光里的人不像是数年前一样穿着学校制服,而是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可就是这样极致简单的衣饰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更衬得他身形颀长优雅。他的面容成熟了些的同时也更为清透,雅致隽秀,如翡似玉。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一身如同博物君子般的淡泊风雅。 宋沛年微微眯起眼,真的是温言梵! 可又怎么可能会是温言梵?! 他已经死了七年了!又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温言梵,毕竟温言梵死了整整七年了,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婚礼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可温言梵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从来没有人能模仿得到位过。 尤其温言梵怀里还抱着一只浅灰色的英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温言梵抱的这只英短和阿笙养的大可爱极为相似,不仅是模样的相似,还有神韵的相似。 只是因为后来他开始附身在英短身上,英短渐渐染上了他的气息。 温言梵又为什么会抱着这样一只英短?阿笙又为什么会养这样一只英短?甚至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宠物一起休息的阿笙,会抱着英短一起上床睡觉。 宋沛年心里突然狂乱地跳了起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他忽然想起,七年前温言梵去世时,他怀里是抱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英短的,那也是他为阿笙挑的礼物之一。 只是很遗憾,英短和温言梵一起死在了那场事故里,但温言梵买了猫这件事却是因为他死后上了新闻,宠物店店主接受采访时透露过。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并没有怎么注意过,现在再一回想,却似乎品出了两者之间的关联来。他眼前陡然一阵晕眩。 相比于宋予深、宋沛年的警惕畏惧,宋疏南却似乎从容得多,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不知如何出现在花园里的少年。 和宋予深、宋沛年的与温言梵有交集不同,如果不是应如笙,宋疏南根本不认得温言梵这样一个人。但事实是,他因为她,深刻地记住了那个名为温言梵的少年,甚至每每提及温言梵这个人的名字,他都会觉得心里会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难以言状的妒意。 可现在,这样一个被笙笙珍重着的少年,却是真真实实出现在了眼前。 他勉强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情绪,或许如果温言梵真的没死,她就并不需要那只边牧和他的小心试探了。 他该庆幸她往后余生也许都可以安稳无事。 只是握在栏杆上、紧紧绷着的手却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无意间倾泻的气势更是让人忍不住颤栗。 应如笙很明显地察觉到了整个花园里的紧绷与异常,她直觉上觉得这种异常和刚才唤她的人有关,可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所有人都这样震惊?宋予深甚至直接不让她转过去看。 这个人是有什么来历吗?她是隐约觉得声音很熟悉,可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她心里的好奇心越发高昂,抬手就要按下宋予深的手,却是再次被宋予深握住了手腕。 直到应如笙好奇地要转身去看,宋予深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间的反应太过异常了,只怕是引起了她的疑惑与好奇。 若是平常,宋予深根本不可能会那么突兀地反应,然而对于突然出现的温言梵,他却是失了冷静,竟然第一反应就是最引人怀疑的一句“别看”。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晨光里的少年一眼,以眼神示意保镖带走温言梵的同时,越发蒙住了应如笙的眼睛,“刚才有几个人闯进来了,现在其中一个死得有些难看,还是不要看了。” 尽管宋予深有心掩藏,可应如笙心里的怀疑已经被挑起,不可能轻易就被宋予深一句话消除了疑虑,但她也清楚宋予深现在肯定不会想她转头,因此她没有立即有动作,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可事实上,她在身边人似乎松了口气的时候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如果是平时,宋予深完全可以看得出应如笙的异样,可现在因为心神不宁,便没有注意到那极其细微的异常。等他的手被挥开,他再想抓住她,却是已经晚了,她已经转过身看到了温言梵。 温言梵的身影闯入应如笙眼底时,她整个人仿佛被狠狠敲了一棒,闷痛窒息,连自己的身体被宋予深牢牢掌控住都没察觉到。 尽管应如笙的反应是在宋予深预料之中的,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间一阵紧缩,连此刻抱着怀里的人都觉得根本留不下她。 想起过往她对温言梵的种种,他毫不怀疑她现在就会跟着死而复生的温言梵离开。 如果说此前他还有把握让她答应在今天嫁给他,可现在温言梵死而复生了,又有谁能争得过温言梵? 可他怎么放得了手?他越发收紧了怀中人,分明是温软的,他却觉得身上极冷极寒。 对上对面少年温言梵温和含笑的视线时,他忽然想起,如果温言梵没有死,那是不是代表七年前他并没有伤过温言梵,也就无须为此愧疚。这样的思绪一窜入脑海,此前示意保镖带走温言梵还有些迟疑的神色便越发冷厉了下来,冷酷而血腥,毫不留情。 宋予深幼年时曾受过父母的宠爱,但那样的记忆太过短暂,宋老先生对他因为是寄予了厚望,因此平日里也是严厉更多,唯有母亲林舒待他不错,可这种不错太过短暂了。在宋老先生去世后,林舒因为受制于宋越,到后来精神渐渐失常,甚至会虐打宋予深。 宋予深天资极高,他很清楚母亲这样的行为并非出于自愿,更多是控制不了自己,事后她也总是会抱着宋予深哭着道歉,可即使是这样明白,宋予深的性格也越发孤冷,因为林舒除却虐打宋予深外,其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她隐隐地在怨恨宋予深的存在,因为宋越正是拿宋予深才威胁了她,如果没有他,她也许不会被迫受制于宋越。林舒这样的心思虽然从来没有透露出来过,甚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可敏锐如宋予深又如何察觉不到? 再后来,林舒死在了宋予深面前。 好似一切到此为止都结束了。 其实并没有,宋予深还是宋予深,却又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过往后,已经不是宋予深了,他的性格看似和曾经没什么差别,即使还没有十岁,却是温和谦逊,可实际上,他变得冷酷无情,掠夺成性,即使是对自己,也能面不改色地挖下自己身上的皮肉。 所以当初清明那天,他才会在知道应如笙和温言梵的关系后,尽管有些愧疚,却不再守着婚后再碰她的原则,坚定不移地在当晚就要了她。 可就是心理强悍如斯,情绪冷酷到了极致,在一开始时甚至能把自己对应如笙感情都冷静进行衡量的宋予深,却在此刻被深深地刺痛着,甚至心绪都是茫然的。 他在怕她跟温言梵离开,怕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从来没有哪一次,宋予深觉得应如笙会有不是他的妻子的可能性过,可此刻,这个念头却止不住地升起。 仅仅是这样一个念头,却似乎灼烧得他撕心裂肺的痛。 保镖本也有些迟疑的动作,也在接到宋予深冷酷血腥的眼神时迅速加快,靠近了温言梵。 应如笙却是在保镖要靠近的同时,立即反应了过来,直接就用力挣脱了宋予深。 她并非是只能受制于宋予深的附庸,即使是因为受制于世界限制,她不能用法术,她本体的力量和宋予深的实力也是势均力敌的,加之现在宋予深明显的不正常,她要挣脱开他太过容易。 宋予深在手空了的同时立即反应了过来,立即就要抓住向着温言梵跑去的应如笙,然而同一时间,他却是被宋疏南拦住了。 宋疏南暗色浮动的目光迎着晨光看了看红裙少女快步跑向身着白衬衫的少年。 分明是不是桃花林,少女也不是穿的白裙,他却是蓦然想起了七年前从少女日记里掉落出来的那张照片。无他,这样的氛围太像了。 他眼底掩藏不住的、似要吞噬少女的焰火有一瞬间的喷薄而出,却在要伤及少女的时候再次被他狠狠压抑下去了。 她不止是他深爱的人,也是他从小宠着长大的妹妹,他是她的兄长,她向来敬重他,他不该,也不能伤了她。 虽然不清楚温言梵为什么还活着,但如果温言梵是她的选择,他会尊重她,也会帮她拦住宋予深和沛年。 不想再看见少女和少年的相处,他转了目光看向被他拦住的宋予深,“三叔是想拦下笙笙?” 宋予深虽然在面对应如笙时情绪失控,但却不代表他会在宋疏南面前示弱失控,他回看向宋疏南,眼神冷酷血腥,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都淡了不少,“疏南既然清楚,就让开。” 宋疏南却是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三叔拦下笙笙想干什么?强迫她离开温言梵和你在一起?” 他道,“在三叔眼里,对笙笙的感情真的是爱吗?” 宋予深微微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宋疏南道,“三叔如果真的爱笙笙,会完全不顾及她的意愿?” 想起刚才的一幕,他的呼吸都有片刻的停顿,“你我都清楚,笙笙心里的人是温言梵,既然他回来了,三叔为什么还要拖着笙笙不愿意放手?继续下去让你和她都痛苦吗?如果温言梵没有死而复生,也许笙笙会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可现在温言梵回来了,如果不能是温言梵,她嫁给任何人都不会开心,只会痛苦。这些年,三叔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宋疏南的话字字戳心,不只是戳伤他自己的心,也戳上了一直迟疑着是否该拦下应如笙的宋沛年的心。 宋沛年即使是狠心,想要得到应如笙,却也不及宋予深,能在明知应如笙和温言梵在一起会才会开心的情况下,干净果决地拦下应如笙。 所以刚才他看见应如笙跑向温言梵的时候迟疑了,即使是现在,他看着已经解决了保镖,走到温言梵身边的应如笙,也是有些迟疑的,可他真的无法忍受她会和别人在一起,所以再三挣扎之下,他起了身,可却在宋疏南话音落下的同时再次迟疑了。 是了,如果温言梵不在,她嫁给谁也许都会觉得无所谓,所以他不介意她因为同情而嫁给他,可现在温言梵死而复生了,除了温言梵,她嫁给任何人都不会开心的,只会是痛苦而已。 说到底,宋沛年还是不如宋予深心狠。 可即使是心狠如宋予深,此刻也被宋疏南的话刺痛得几乎直不起身体。 但他无论如何痛,却也从不于人前泄露分毫,“疏南,你不必这样刺激我,温言梵对于阿笙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承认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的心跳都似乎停滞了,“可是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朝夕相处整整四年,而过往也就只会是过往而已,它不是现实和未来。” 宋疏南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如果三叔真的这么坚定地相信过往不会是现实和未来,为什么又要急着拦下笙笙?也许笙笙和温言梵只是叙旧,叙旧完就会回到你身边呢?” “过往虽然不会在未来完全复制,可却可能会影响着未来。所以我不接受阿笙和温言梵相处。”宋予深在和宋疏南敌对的同时道,虽然宋予深因为本身涉.黑的原因,身手比宋疏南好些,可却因为此刻心神不宁,暂时绕不过阻拦他的宋疏南。 而也就是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刻,应如笙已经走到了温言梵身边。 温言梵整了整因为动手对付保镖而略微凌乱的衣袖,眉眼温和地看向应如笙,“如笙,很抱歉我缺席了整整七年,要送给你的它都已经长大了。” 他没问刚才抱住她的宋予深和她是什么关系。只是伸出手,放到她面前,“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似乎如果她答应他,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 应如笙垂眸看着面前这只修长白皙的手,其实他们之间相距的不仅仅是七年而已,而是数百年。 “好。”可她没有片刻迟疑,就把手交到了他手里,似乎只要是他的话,她都深信不疑,恍似还是数百年前。 温言梵轻轻笑了,渐亮的晨光都似乎失了颜色。 应如笙也轻轻地笑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就往花园外走。 少女的红裙和少年的白衬衫纠缠在晨光里,飘扬在风里。 宋沛年觉得这样的红和白太过刺眼,可最终,他却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拦住她。不是因为他大度地要放手,而是他痛过,纠结过后彻底清醒了,决定权其实并不在他手上,因为他拦不下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的她,那样直白的阻拦,只会让她心生厌恶而已。 他的阿笙从来不是受制于人、依附于人的菟丝花,除非她自愿,不然谁都强迫不了她。就如她当初决定要嫁给宋予深一样,如果他强制她不嫁给宋予深,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千方百计地算计宋予深,只是为了让阿笙自己放弃嫁给宋予深这个念头。 可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是温言梵,是她七年都不能忘怀的温言梵。 他怎么拦得下她? 但到底是不愿意她离开,因此他刚才既没有阻拦宋予深,也没有阻拦宋疏南。 宋沛年清楚拦不下应如笙,宋予深又何尝不清楚? 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少女的聪慧而动了心,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拦不下她,可他又怎么甘心? 纵然是她恨他,也比留不下她好。 交缠在一起正红和纯白映入他眼底时,他心脏犹如停滞,立即叫保镖拦下应如笙和温言梵,自己也要转身追上去,然而却再次被宋疏南拦下。 宋疏南本就是准备了拦截婚礼的打算,因此布置的人不少,加之现在应如笙现在是铁了心跟温言梵离开,宋予深纵然是再想留下应如笙,也根本不可能拦得住下定了决心的应如笙。 博珩集团董事长娶自己侄女为妻当天,不少名门望族等着看这一对震惊了整个上流社会的未婚夫妻如何真正在一起,然而当天所有人却是看见一袭红裙的少女被一个身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少年握着手,一路跑出了宋宅,然后消失不见。 红裙少女明显是新娘。 身着白衬衫的少年却不是新郎。 博珩集团董事长被自己侄女在婚礼当天悔婚了,新娘还是在博珩集团董事长眼皮子地下和人私奔,顿时哗然一片。 一时间,博珩集团董事长和自己侄女订婚、结婚的事情各种谣言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最为统一的一个说法莫非是,博珩集团董事长趁着自己侄女年纪小,诱导了她亲情就是爱情,然而宋小姐在长大之后真正明白了爱情和亲情之间的差距,也有了真正所爱之人,自然不愿意再和自己长辈结婚,于是才有了婚礼当天私奔的事。 谣传自然是谣传,几分真假无人辨得清,毕竟以博珩董事长的手腕,会这么轻易在婚礼现场就让妻子悔婚? 可事实如何,谁也不得而知,只是知道当天那场婚礼之后,博珩董事长宋予深只是表示因为自己太太身体不舒服,婚期延后。 这样的说辞自然瞒不了看见了新娘和人私奔的众人,可谁又敢在博珩董事长面前提这样的事?最多也就背地里议论而已。 不过时间一久了,大多人也就忘记了。 可大多人忘记了,却不代表当事人已经不记得。 宋予深始终记得婚礼当天应如笙反握着温言梵手的力道那么紧,就仿佛温言梵是她再也不会放开的往后余生。 秦以延感受着好友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问,“予深,你就真的准备一直找下去啊?” 他怎么也没料到,温言梵竟然没有死。 宋予深轻轻嗯了一声,他不可能会放手。 “找到之后呢?”秦以延问。 宋予深握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是啊,找到之后呢?有温言梵在,她不会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良久,他只道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子。” 她是他的妻子。 这是宋疏南幻想过无数次的,可事实上,他从来只是她的兄长。 他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情绪不明,她说,她也许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苏釉烟那里她交代过了,但因为苏釉烟并不是特别喜欢宠物,所以麻烦他照顾一下她养的三只宠物。 英短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锁在宋疏南手机上。 她唯独给大哥发了消息。 可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是永远?还是明天? 也许没人知道。 作者:这个世界的正文就在这里完结了,完全的开放式结局,看我都手下留情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写的时候,大纲偏离了一点,其实这里会死人的hhhhhhhh。 但是温言梵不是温言梵,具体解释在下一章。 下一章和这一章是同时发表的,你们往下翻就好啦。 第105章 全文终 时间倒带回应如笙和温言梵离开的那天。 所有人都以为应如笙跟温言梵离开了,其实不是。 蜿蜒的山路间,血迹蔓延一地,身着白衬衫的少年倒在血泊里。 记忆仿佛和数百年前重合,他又一次离开了她。 肇事司机在撞上人的时候赶紧刹了车,他撞到人了! 他哆哆嗦嗦地下了车,便看见了倒在血泊里没了气息的少年被神情悲切绝望的少女紧紧揽在怀里。 他试探着想唤少女,可少女却像是完全沉浸在悲伤里了一样,任由他如何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该不会女孩也出事了吧? 第一次撞到人的司机哆嗦着手想要试试少女的气息。 可正在他要有动作的时候,时间却仿佛凝固了一般,连风声都停止了。 同一时间,一道白色身影无声无息地走到应如笙身后,看了应如笙和她怀里没了气息的温言梵片刻,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温言梵死了,你很伤心吗?” 她的声音分明是传到了应如笙耳里的,应如笙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紧紧抱着温言梵,抖着手捂住他腹部溢出的血,似乎这样他就能活过来一样。 白衣女子看着这样的应如笙,讽刺地笑了笑,不过如此而已,耽湎于俗世情爱。 她取出一把匕首,送到应如笙面前,“很伤心的话,不如和他一起去吧?只要你杀了自己,你就也能和他一起投胎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似乎含了诱哄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她的话,尤其是深陷于绝望之中的少女。 血迹蔓延到少女的红裙上,将正红色衣裙染成了鲜红,她被那红色刺得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要躲避,锋利的匕首反射的光芒里却似是闪过温言梵含笑的面容。 她受了引诱一般,不自觉间抬起手取过了那把匕首。 白衣女子满意地笑了,诱哄的声音更为低哑,“就是它,可以帮你见到你所爱之人。” 在红裙少女受到引诱举起匕首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就是这样做,只要这样做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可下一刻,她的笑凝滞在了脸上。 那一把匕首深深插在了她的腹部,而非红裙少女的腹部。 “你————”白衣人眼睛陡然瞪大。 怎么可能! 应如笙因为是通过时空镜进入三千小世界,没办法使用法力,可她分明是直接撕裂时空进入的世界,是可以用法力的,她也明明对她施了幻术!怎么可能她会没有受到幻术的蛊惑?! 应如笙把匕首更扎进白衣女子腹部一寸后,倾身靠近她,轻轻地笑了,“姐姐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吗?” 应如笙分明是在笑着,可衬着她脸上交织的血痕和泪痕,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白衣女子被这样的应如笙惊得呼吸都凝滞了,“你全都想起来了?!” 受到世界抑制,应如笙想起来的不应该只有进入世界后的记忆吗? 白衣女子越发震惊。 “姐姐就是觉得我没有想起来,所以决定用一个捏造出来的温言梵的死,来杀了我吗?”应如笙问。 她的确是因为受到世界抑制,数百年都没能想起来,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她又受到了外力刺激,怎么可能会想不起来?不过这话她并没有告知应未锦,她只是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不过姐姐是不是没看完世界记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温言梵从来不叫我如笙。” 应未锦生生被应如笙这样极为恶劣的态度呕出了一口血:“你——” 所以应如笙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那是温言梵,而是假装自己信了,故意引她上当。 应如笙却是温柔地为应未锦整了整因为剧烈咳嗽而略微凌乱的衣襟,不小心触及应未锦颈部肌肤时,她下意识地低了头一下,目光所及之处,应未锦的肌肤在渐渐透明。 这是那把匕首的作用。 她手里的匕首名为噬魂,但凡被噬魂伤及腹部,即使是神族也难逃灰飞烟灭的结局,又何况只是九尾狐的应未锦? “姐姐又何必恼?姐姐先是用时空镜困我数百年光景,后又想用噬魂杀了我,我难道就不能反击了?”她看着她道,“一报还一报而已。” 说完,她似乎已经不想再和应未锦纠缠,索性直接直起了身子,深深看了一眼身体也正在渐渐透明的少年就要离开。 她很清楚,他不是温言梵,不过是应未锦捏造出来的一个幻象而已,所以他消散了又有什么关系。 应未锦却似乎注意到了应如笙的目光,再次诱哄似地道,“应如笙,我知道温言梵的魂魄散落到了哪些地方,我也可以告诉你他的魂魄在哪里。” 然而应如笙却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离开的步伐都没有丝毫迟疑。 “怎么?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温言梵?” 应如笙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很远,应未锦没想到应如笙真的走得那么决绝,顿时有些急了,也不再追问应如笙想不想知道,直接开口道,“他的三魂七魄分别散落到了四个地方,索魂门、往生阁、胥彝楼、奈何桥。” 尽管应如笙没有回头,她却发现她步伐有细微的停顿,顿时讥讽地笑了起来,“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应如笙,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赢了?我等着你聚拢温言梵魂魄那一天,你或许忘记了,一万年了,尊上就快解开封印了,我看你怎么和温言梵在一起!哈哈哈————” 以尊上对应如笙的爱,绝不会容许她和别人在一起的,何况这个别人不过是一个凡人。可偏偏应如笙爱着的就是这么一个凡人。 尊上是唯一的上古神族,六界之中无人是其对手,当初会被封印,也不过是因为爱着应如笙,所以心甘情愿被她封印,现在尊上知道应如笙爱上了别人,还会被应如笙再次封印?只怕是不择手段也想得到应如笙吧。 虽然看不见应如笙和温言梵这对苦命鸳鸯的挣扎有些可惜了。但只要应如笙不痛快,她就痛快了,哪怕代价是她魂飞魄散。 应未锦的笑声太过尖锐,应如笙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 正在此时,一只圆胖的毛茸茸爪子递了两团棉花到她面前,“主主现在不能凝聚法力,先用它遮遮耳朵吧。” 一只黑白的熊猫跟在她身边。 主主是它对应如笙的称呼,意思是主子。 应如笙看了看250一眼,取过了两团棉花,顺带蹂.躏了可爱的大熊猫一把,“还是我的小二百五乖。” 然后她就站起身塞住了耳朵,继续离开。 250本来是好心送温暖,却被应如笙狠狠蹂.躏了一把,它瞪大了一双熊猫眼睛,呸!流氓!就是馋它身.子! 可应如笙却似乎察觉到了它的心思,转头看了看它,恐吓威胁道,“白白,再在心里骂我,小心我打你哦!” 250赶紧点点头,顿时老实了。 浪.荡了几百年才恢复了记忆,它差点忘记了因为主仆契约,主主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笙笙就别吓白白了。”一道慈祥和蔼的女声远远飘来。 不多时,一道天蓝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应如笙面前。 “颜姨这都跟着白白欺负我了?”应如笙看似生气瞪了颜婵一眼。 “怎么可能会欺负笙笙呢?该笙笙气我没有护好你才是。”不经意间看见了应如笙身后渐渐消散的应未锦,她言语间的愧疚几乎能溢出来。 尽管应未锦来之前她已经和笙笙见过面,确认了笙笙安然无恙,可她还是无法放心。一想到这些年来笙笙受的苦楚,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有愧于主子的托付,更有愧于小主子的信任。 连白白都被牵连到了其中。 是了,250根本不是叫052,而是应如笙的妖宠白白,而应如笙本体则是九尾狐,不过在一万年前,她已经自仙晋升为神族,但因为并非上古神族,因此她是需要历劫的。 当年应如笙把时空镜交给自己乳母颜婵代为保管后,就通过时空镜进入了三千小世界。她进入三千小世界就是为了经晋升神族后的情.劫,因此时空镜根据她的意愿,抹去了她的记忆,也抑制住了她所有的法力,然后送她进入了世界里。 本来如果不出意外,她在经历第一个世界,爱过盛含泽,看透情爱后就能回到神界,然而时空镜却意外落到了应未锦手里。 应未锦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恨应如笙恨得要死,时空镜落到她手里,她自然是千方百计也要想让应如笙不痛快。 当应如笙在第一个世界崩溃到自杀后,她就把应如笙通过时空镜送到了第二个世界,不想让应如笙在第一个世界看透情爱历劫成功。 然而第二个世界她却似乎送错了世界,有宋予深、宋疏南、宋沛年在的世界,应如笙的生活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坏。 因此她又在不久之后把应如笙丢到了第三个世界里。 而这个第三个世界,正是应如笙所以为的自己的真实世界。 因为当时应如笙的颜婵和应未锦争时空镜争了一段时间,中途两人都不小心攻击到时空镜过,所以应如笙在第三个世界整整重生了七次。 其实说是重生,倒也不算重生,因为她一直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只是记忆会反复被抹去,因此在第三个世界的七世,其实才是应如笙最为痛苦的时日,因为她一直活在循环的时间里,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好在最后颜婵暂时占了上风,便把应如笙送到第一个世界里继续历劫。因为此前颜婵强行凝固了世界时间,因此恰好可以把应如笙送回了自杀的那个时间点。 然而颜婵也只是占了上风而已,应未锦依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时空镜,因此她拟造了一个所谓的系统,把应如笙的妖宠也抹去记忆丢到了系统里,让应如笙按照系统的任务悲惨一生。 不过颜婵却也同时控制了时空镜,她抹不去应未锦的系统,便只能强制性地增加了一个任务B选项。也正是应未锦和颜婵来来回回的争执,系统发布的任务也时常反复无常,甚至在第一个世界历劫结束后,因为应未锦站了上风,硬生生把没有恢复记忆的应如笙送入了第二个世界。 不过在第二个世界时,应未锦因为知道应如笙的记忆回拢了部分,便直接进入三千小世界,想用温言梵杀了应如笙,但好在最后依然是颜婵占了上风,在应未锦之前和应如笙道明了一切,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应如笙很清楚以颜婵的性格,她越是劝导她会越是愧疚,便直接转了话头,“对了,颜姨,应未锦方才说太羲神尊的封印快松动了是怎么回事啊?” 果然,颜婵再也顾不得伤心,“什么?!太羲神尊封印快松动了?!不行,那我去加固一下!笙笙,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过眨眼之间,颜婵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应如笙眼前,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怕太羲神尊苏醒。 颜婵怎么不怕?当年太羲神尊对笙笙的疯狂程度,她不是没有见过。此前笙笙历劫她没有保护好时空镜,这次她可不能再让太羲神尊醒来了。 不过走到一半,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倒了回去,“对了笙笙,这是主子的内丹……” 一提及应如笙的母亲,颜婵隐隐又想起了过往。 小主子吃过太多苦了,甚至因为她的无能,还需要小主子来护着她安慰她。这些年来,她唯一为小主子做过的,也就是为小主子寻回了主子的内丹而已。 应如笙很清楚颜婵这样的神情应该是又想起了些过往,便在接过内丹后道,“我听说距离太羲神尊的封印解开,也就只剩下两月的光景了……” 还没等她说完,颜婵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捏紧着手里的内丹,无奈地笑了笑,颜姨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不过也好,至少颜姨伤心的时候,转移她的注意力很简单。 蹲在应如笙手边白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颜婵消失的方向,它怎么总觉得主主的乳母才更像那个需要被照顾的。 它跟在主主身边这么多年,在妖界的时候,除了主主母亲去世的时候主主哭过,哪怕是后来被自己亲生父亲丢进噬魂窟,可能魂飞魄散的时候,主主也没哭过。 还好,那个老东西后来魂飞魄散了,不然它一定去切了他,主主只有它才能欺负! 不过不等它多想,却是已经被收好内丹的应如笙抱起来了,“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一趟了。” 内丹是也许可以引回母亲魂魄唯一的东西了,她需要回去把母亲的内丹放好。 被应如笙抱在怀里的时候,白白便恰巧看见躺在血泊里的温言梵彻底化为灰烬那一瞬间。 它忽然想起了应如笙刚才看温言梵的眼神。 虽然主主是和颜婵商量后决定自己报仇才故意做出那样悲切绝望地抱着温言梵尸体的行为的,也说过她从一开始就因为温言梵对她的称呼不对,而没有相信过应未锦捏造出来的温言梵。 可主主真的没有哪一刻相信过现在消失过的温言梵就是真正的温言梵吗? 可惜它的脑袋太笨了,想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如果主主真的伤心,大不了以后它不那么欺负主主了嘛! 它回抱住应如笙,用毛茸茸的脸蹭了蹭自己的主主。它一直很希望主主像她的名字一样,应如笙,应如笙歌,欢欢切切。 以前主主过得不好,以后它一定会照顾好主主,让她过得和她的名字一样美好的。 应如笙和白白消失后的蜿蜒山路上,司机愣愣地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然后猛然摇了摇头,他怎么下车了? 他刚才好像是下车看什么东西来着? 想起了! 他是看到山边的杜鹃开得很漂亮,想起妻子喜欢杜鹃,正想帮她挖一株呢! 男子动作迅速地挖了一株杜鹃后上了车回家了。 长长的货车穿过山间,惊起一片春归的鸟鸣,犹如笙歌婉转。 作者:写到这里,全文就结束了,发文的时候大家应该就会看到全文是标的完结了,很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